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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ren (雪白的血♀血红的雪), 信区: ACZone
标 题: 修玛传奇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08日15:07:2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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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骑士教师的盖瑞格,打从一看见年轻的护卫修玛,就认为他注定不能成为骑士团的
一员。不论是身材或脸孔,盖瑞格都比较像头熊而不像人类。有些人在看到他残忍不近
人情的一面后,都不相信他是一名骑士。事实上,盖瑞格原本打算在一个月之内,就让
修玛放弃加入骑士团。
然而,修玛还是留了下来。即使盖瑞格对他异常严厉,但是修玛不仅未被打倒,各方面
的技巧还日益精进。其间,战王欧斯瓦爵士经常鼓励修玛。欧斯瓦爵士和雷纳德一样,
尽管修玛的血源值得争议,但他俩都认为他是块可造之材。最后,修玛在模拟格斗中终
于一举击败战技精湛的盖瑞格。对修玛而言,这场胜利不仅是战胜盖瑞格,更是战胜心
中的恐惧。
现在,修玛在面对欧斯瓦爵士时,仍是心惊胆战。毕竟,是他帮助修玛度过了那段坎坷
的年少岁月。
战王已经完全清醒并且盛装与会。修玛(和其他许多人)不禁怀疑这位年长的骑士是否
从不需要休息。正参与远征的战王坐在一张毫无装饰的木质凳子上,和一身华美的战服
格格不入。他把头盔放在附近的一张桌上,其上还散落着十几张地图。修玛觉得,那顶
头盔似乎也在瞪着自己。
除此之外,这房里另有两位骑士。其一是微胖略矮、但具高度气魄和智慧的阿拉克·鹰
眼。他顶上的发丝屈指可数,腰部以上的毛发就是一小缇的山羊胡和背后的一小束头发
。他不是个相当有幽默感的骑士。鹰眼,是来自他百步穿杨的能力。即使连南方的游牧
民族,也都听过鼎鼎大名的鹰眼,他的骑术和准头可以轻易今这些南方人俯首称臣。用
平原人的高标准来训练一批骑士,使其精通射御之道,是他个人的目标。他的头盔上附
有代表皇冠骑士的羽饰,这也透露出他担任统领皇冠骑士的职务。
位于战王和鹰眼间的是天位骑士之子、战王之侄的班奈特,也是圣剑骑士的代表。班奈
特是三人之中最让修玛不安的骑士。班奈特可以毫不费力地背诵出,多年前维纳斯·索
兰那斯所订定的任何一章、一节的骑士规章和信条。他简直是为规章和信条而生、依章
而活。尽管他在骑士团中举足轻重,但他日常的所作所为仍是本于规章和信条,未和其
有严重的抵触。当针对修玛出身的指控败诉,使得年轻骑士仍得以留在骑士团之后,班
奈特对修玛并没有采取极端的做法,而是视他为必要之恶,尽可能地当他不存在。由于
班奈特的这种态度,让修玛在骑士团中很难交得到朋友。
班奈特的外貌和父亲及叔叔非常相像,但血浓于水,他长得和战王简直如出一辙。曾见
过德瑞克爵士年轻模样的骑士们,都信誓日百一地表示,这对虎父虎子的外表并无二致
。他俩的五官都像极了准备掠食的老鹰。巴斯克陲家族的皇室血脉可追溯到许久以前,
许多亚苟斯帝国的贵族也都有这般鹰样的脸孔。班奈特转过身,修玛的眼神倏地和他的
相遇,今修玛不寒而栗。
“雷纳德,你可以自行选择离开或留下。”
雷纳德正色。“如果战王允许的话,我会留下。”
很明显的,这让班奈特不大高兴。德瑞克之子厌恶雷纳德的程度不亚于憎恶修玛,但是
出于不同的原因。在模拟格斗中,除了欧斯瓦爵士外,只有一人能击败天位骑士的子嗣
。骄傲如班奈特,这简直是不被容许的。这两名宿敌现在正互不相让地对视,雷纳德的
态度仿佛对方只是一片无足轻重的小树叶罢了。
欧斯瓦爵士转向修玛。“通常应该要由阿拉克爵士听取你的报告,但有鉴于现在瞬息万
变的情势,我希望大家能一同直接听取报告。阿拉克和班奈特都已经同意这项权宜的做
法。”班奈特看了叔叔一眼。“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
“阁下。”修玛接着清了清喉咙。修玛说了几句之后,就发现原本的不安消失无踪,他
能够畅所欲言,生动但不失准确地描述当天受袭的情况。三位指挥官专心地聆听。修玛
并未省去关于玛济斯的部份,但却略过了他们间大部分的对话。
他说完之后,木然地站着,并失神地望着前方。三位爵士开始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鹰眼爵士走离另两位爵士,接着转向雷纳德。“雷纳德骑士,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
“只有两件事。一是我已派员搜查该森林,清剿叛逆;二是我已命一名夜哨队长补修玛
的缺。”
修玛这时冲动地想发言,但他所受的训练压制住这个渴望。雷纳德是站在他这边的。
“我了解了,”欧斯瓦爵士道。“那么,这样就足够了。修玛骑士,我已建议阿拉克·
鹰眼爵士再给你一次机会。很明显的,你不告离营全是因为受到超强法术的蛊惑。”
班奈特脸色死白地瞪着修玛,但心中大石落下的修玛根本不以为意。
“谢谢您,阁下…阁下们。”
战王挥了下手说:“你们可以退下了。”
鹰眼爵士补充道:“修玛骑士和雷纳德骑士,你们今晚可免去站哨的任务,好好休息吧
。”
雷纳德只是点点头,仿佛事情的进展正如他所预料。他们离开的时候,三位指挥官又再
度开始讨论,可听见班奈特因为愤怒而扬起的音调。他很显然地认为,规章对于修玛这
种致命的轻率行为,应有更重的处罚。但修玛和雷纳德不久就走远,听不见进一步的讨
论。
“进行得挺顺利的,”雷纳德随意地说。
修玛无法正视他。“谢谢你,雷纳德。”
“谢什么?那个吗?一定得有人来救你。再说,我才不会让班奈特以什么信条、什么规
章之名来称心如意。”
他的话让修玛想了会儿。雷纳德似乎是有自己的一套信念吧。
接下来,两人都不发一语,沉默地走着。
※ ※ ※
一座巨大的青铜塔在修玛面前幽然浮现。它矗立在一片虚无的边缘,那片虚无即是无底
深渊。即使那座塔是由青铜铸造,也挡不了岁月的腐蚀。
修玛发现自己无来由地走向那座塔惟一的大门。一些应该早就死了的东西自愿上前领路
。麻疯病人们露出无唇的微笑。一名深受瘟疫所苦的女性走向他,伸出了手。修玛惶恐
地发现,那正是他的母亲。他害怕地往后退—她旋即消失。
被霉菌覆盖的大门为修玛缓缓降下。门内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上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里
头等待着,它的衣服破烂,它头上戴着一个皇冠,皇冠底下并没有脸,只有两只火红的
眸子。
大门静静地在修玛身后关上。
修玛冷汗涔涔地惊醒。整个营区还没开始活动,但再过不久骑士们就会起床了。修玛为
此松了口气,现在他一点也没有重回梦乡的欲望。
他从未被如此栩栩如生的恶梦给惊醒。有人说这种恶梦一定有其重要性,但修玛对于这
个梦所代表的意义,没有一点头绪。他的确认得那座青铜塔,和其中所蕴藏的邪恶势力
。一名帕拉丁牧师曾经生动地描绘,不是所有神祗都属善神阵营。其中最今修玛印象深
刻的就是邪恶的魔吉安,她成功地把腐败带到世界。
如果有任何神祗从这场永无止境的战争中获益的话,一定就是魔吉安。腐败无所不在,
即使是在未受战火洗礼的城市内也不例外不是政治腐败,就是道德败坏。据说在亚苟斯
帝国中,一个男人因为生活太过安逸,竟然不知道有战事爆发。
腐败四处可见,疾病也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份。修玛想到了他那死于瘟疫的母亲。他似
乎又听到母亲大叫父亲的名字,那位他没有任何记忆,却影响着他一言一行的父亲。这
个代价真是…
他狠狠地把梦境甩掉,并起身准备迎接新的一天。雷纳德之前保证,将向鹰眼爵士建议
赋予修玛更多的指挥权。关于玛济斯的那件事,似乎已经被雷纳德淡忘。对苍白的骑士
来说,眼前有更多重要的事值得关切。
一个闷哼让修玛低头看去。喀兹被刚才的声响吵醒,眨了下眼,张开两只迷蒙的眼睛。
他的神情宛如一头刚被吓醒的家畜,让修玛忍不住笑了起来。
牛头人重新躺下,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喀兹直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那晚的事件。领导阶
层确定已经完全问出牛头人的情报后,满意地让咱兹回去睡个好觉。
修玛边伸懒腰边看着营地边缘,看着从树林里间或射出的曙光。
他的双眼接着锁定一双无神的眼睛,这只可能属于玛济斯所说的惧狼。
过去,它有可能是一匹真正的狼。它虽有狼的骨架,但就像某个任性的巫师从地狱召唤
了亡灵,附在这狼的躯体上,不过只成功了一半。它死白的身躯上没有一根毛发,甚至
似乎连皮都没有。好像一个被猎人射杀、剥皮的动物幽魂。即使它远在二十尺外,修玛
还是闻得到前晚嗅到的怪味,那股弥漫着死亡和腐败的恶臭。
它知道修玛在那儿。尽管它的双眼无神,但还是感受到了他。它正冷酷邪恶地嘲笑着骑
士。
修玛边盯着它看,边往牛头人靠近。“喀兹。”
他感觉喀兹警一觉了起来。骑士后方传来沙哑的低语:“修玛?”
“转过来,看我的前方。”
牛头人照做。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起先他什么也没看到,但努力张大眼睛后终于看见那
可怖的生物二股臭气向牛头人袭来。
“我的祖宗啊,”喀兹粗嘎地说。“一只惧狼!”
“我知道。”这么说,牛头人认得出惧狼。骑士不懂,惧狼在这儿干嘛?玛济斯说过它
们在发现他离开后,就会跟着走。这只嗯心的狼为什么还在这儿?又是怎么突破哨兵的
监视? 惧狼继续用死板板的眼神盯着修玛。毫无疑问的,它是为他而来。修玛明白,
它应该是来带信的。
“我要靠近一点。”
喀兹快速起身、手握战斧。那个生物勉强地看了修玛这位不寻常的同伴。修玛试探性地
往前时,它似乎更加兴奋。
“修玛,不!”喀兹大声说。没有任何哨兵跑来!那野兽的主子力量强到可以让整个营
区的骑兵都沉沉入睡吗……
修玛甩开牛头人的手,往惧狼的方向更进一步。惧狼慵懒地把尾巴甩来甩去。修玛在它
张开的大嘴里发现,腐败的黄牙还是利得足以撕咬自己的血肉。那今人望而生畏的生物
舔了一下嘴,接着露出一抹微笑。
当修玛距离它只有十尺之遥时,惧狼又张了嘴。它从嘴里吐出的东西让修玛吓得差点拔
腿就跑。
“修修修修修玛玛玛玛玛玛…”
修玛身后传来喀兹的诅咒声。骑士止步,取出了配剑,不过他很怀疑剑对这种不生不死
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修玛。”这次它念得准确多了,并加上今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是谁?想要什么?” 惧狼仿佛静静地凝视修玛,还露出了饶富兴致的表情。“索
兰尼亚骑士,你那几招打得挺不错的嘛!还让我们损失了一名仆从。我看,你和你那个
靠不住的朋友玛济斯一样的危险。”
“玛济斯。”修玛不带感情地回应。他们捉到玛济斯了吗?
“我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会学到背叛嘉伦·德瑞寇斯的代价。”
嘉伦·德瑞寇斯——侍奉黑暗之后的叛逆法师之首。修玛知道这个名字,也了解其所代
表的邪恶。
惧狼似乎不屑地以臀部着地,采蹲坐姿。修玛怀疑,它到底是有自己的意志,抑或仅是
受制于某种控制力的傀儡罢了。
“克莱努斯和你过招之后急着找到你呢。他差一些就要达到你的朋友了,就是你刚好在
附近的那次。我们发现是你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年轻骑士,你的好朋友玛济斯把你
当诱饵呢。你知道吗?”
修玛听见喀兹沉重的脚步声接近。惧狼用无神的眼睛看了牛头人一眼后,彻底地忽略他
,继续讲话。
“克莱努斯本想亲白日把你从营区里给揪出来,再关到他的城堡内,供消遣之用。”
修玛觉得喉咙一干。“我很幸运。”
“运气也是一项本领。如果你活得再久一点,可能就会了解这个道理。”
骑士和牛头人现在都里一常紧张,他们认为森林随时可能在一瞬间爆出数不清的雇狼。
没有任何事发生。那头惧狼继续用一个近似人类的微笑,椰榆眼前的两人。
“你不用怕我。一点也不必。如果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你自己,皇冠骑士。目前,你是
自己最大的敌人。”
惧狼又笑了一声,接着跃起以四脚着地。喀兹对它挥过一斧,但它轻易地就闪过,并飞
快地冲回森林。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牛头人不解地问。
“它似乎是跑来嘲笑我们。”修玛把剑入鞘。“但克莱努斯干嘛为了像我这种人大费周
章?”
“说不定,他对你那个朋友比较有兴趣。搞不好你的朋友没那么容易被抓到,这只是一
个花招而已。谁是玛济斯啊?”
修玛简单描述那晚的情况。牛头人脸色一沉,因为这些事都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发生的。
修玛说完后,传来其他骑士活动的声音。
“我该怎么做?”
喀兹摇摇头。“我知道如果是我的话,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但你和我做事方法不同,索
兰尼亚骑士。我建议你去找那个行尸走肉,他似乎挺支持你的。”
修玛认为喀兹说得没错。也许雷纳德会解释有关嘉伦·德瑞寇斯的事。
突然之间刮起了一阵大风,天空中似乎出现几个巨大的身影。骑士们从营地的每个角落
跑出来,抬头看着天上振奋人心的景象。尊容高贵的龙类在空中绕了几圈,金龙、银龙
、铜龙、青铜龙闪闪生辉,甚至还有几只黄铜龙不过为数不多,因为他们比较偏爱沙漠
的高温。
修玛估计约有三十到四十只龙,如果组织起来的话,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善龙和塔克西
丝阵营的恶龙不同,恶龙间时起勃溪,有时甚至还会发生打斗。善龙在遇到恶龙内哄的
时候,总是会迅速掌握这种有利的时机。
修玛看到善龙,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恐惧。龙类的出现总是带给他单纯的快乐。他开始不
顾喀兹的吼叫,像孩子般跑向巨龙降落的地方。牛头人则是不想这么快又要和龙打交道
。
修玛可不是惟一兴奋奔跑的骑士。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们也冲了出来,龙类的造访通
常带来重大的消息。
当修玛抵达巨龙的降落点后,发现三位指挥官正和一只巨大的金龙交谈。金龙的语调平
稳,像个学者。就欧斯瓦爵士脸上的表情判断,金龙带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年轻骑士看到了雷纳德,后者的脸色比平常更为惨白,在修玛叫住他时似乎颇为惊讶。
“雷纳德,是什么消息?”
“东边的部队正在撤退。”
雷纳德平板、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的语调,让修玛没意识到这个消息的重要性。等他终于
回过神来后,就只站在原地张口结舌了一阵子,才惊魂南定地重复了雷纳德的话。然后
,又再复述了一次,并摇摇头。
“不可能!骑士团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大失败!”
“现在有了。”
当指挥官们和金龙谈话的时候,其他人只能在一旁等待。喀兹站在修玛旁边,从他的表
情看来,他已经听见了坏消息。年轻骑士不禁揣测起牛头人的心情。毕竟,从东方来的
他在杀了食人魔长官后,是无法重回东方的。
喀兹似乎读出了修玛的心事,低头看着修玛说.“修玛,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无怨无悔。
我对抗食人魔的决心丝毫未变。再说,我现在也无法回到我的族人之列。他们只会认为
,我是帮助弱者的胆小鬼。”
此时大部分的龙都已降落。修玛注意到一只银龙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眼熟。正当他想抛掉
这个荒诞的念头时,那只银龙朝着骑士的方向点了点头。就是那只巨龙载着他们远离危
险;也是她,勇敢地迎战和那只载着克莱努斯将军的邪恶黑龙。
前线传来号角声,仅短短地悲呜一声,立刻嘎然而止,似乎吹号角的人已丧失了所有希
望。
黑暗再度袭向整片天空。几分钟内,第一线的骑士就会全被黑暗笼罩。只有诸神才知道
,在她们的领域内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班奈特和阿拉克·鹰眼大声咒骂,欧斯瓦爵士现在看来似乎急速老化,后者的双肩低垂
,被迫把注意力从金龙处移开。金龙没说什么,但眼里写满了同情。
“阁下!”班奈特大喊。无来由地刮起一阵风,部份善龙因此不安地拍击翅膀,似乎感
应到是卑劣的魔法挑起这新一波的威胁。
欧斯瓦爵士刻不容缓地下令全员就作战准备,并往最近的凹地集中。营地就任由强风摆
布了。现在可是生死关头,不是讲求整齐清洁的时候。
雷纳德放下面甲咆哮:“我们上次逼退黑暗势力是个圈套。我敢打赌我们的法师会发现
,击退黑暗的难度大增,我也敢打赌他们这次会失败。”
疾风让修玛无法呼吸,只好效法雷纳德放下了面甲,并挣扎着呼吸。他身旁的喀兹没有
头盔,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修玛知道牛头人即使在惊涛骇浪中驾船,都可以面不改色。
但是喀兹此时已用双手护着脸,并以单膝跪下。
风势逐渐增强。
各式装备在空中四处飞舞。一个被风卷起的帐篷飞向战马,马儿狂乱地不停嘶吼。修玛
转过去扯开帐篷,却无力抓紧它,只能看着帐篷愈飞愈远,被吹往森林。
整个地区成为数百种不同物品的死亡陷阱。营火被风势助长,愈飘愈高,烈焰焚毁了不
少帐篷。
被风刮起的飞沙走石,让喀兹必须在一片混乱中蒙着双眼。“我祈求沙苟纳的原谅。您
是龙卷风之王,但这可是在陆地上!”
的确,牛头人的话颇有道理。修玛从未目睹任何暴风或飓风有如此大的威力。树木被吹
得接近地面,几乎要被拦腰折断,若风力再强劲一些,它们眼看就要被连根拔起。此时
,黑暗仍是继续蔓延。
修玛跟跪地试着保持平衡。在前线的情况,会比这里糟多少?只有简短的一声号角警告
他们。克莱努斯和嘉伦·德瑞寇斯计划地真好。
忽然间,强风止息。喀兹站了起来,修玛也拨起面甲以看个清楚。
“法师!他们做到了。”法师们在牛头人左边的远方。
一共有十二名法师,六名红袍,六名白袍。即使他们离得很远,但修玛还是可看得出法
师们已经精疲力竭。这和那天的强风不同。比起来,那只算得上是个试探。法师们现在
对抗的,是比他们所预期更强大许多的力量。
一名红袍法师因为体力透支,应声而倒。
一阵微风扬起。
一名骑兵挡住修玛的视线。修玛抬头看了看已蓄势待发的班奈特。在这一刻间,他鹰样
的五官、尊贵的神情、精致的盔甲,让他看起来似乎曾和维纳斯·索兰那斯本人并肩而
骑。
班奈特巡视四周,接着看向年轻的骑士说:“去把马放了,现在不放—待会可能就来不
及了。”
班奈特说话之际,另一名红袍法师摇摇晃晃地倒下。微风转为狂风。
“我们的力量正在减弱!”强风逼使班奈特必须扯着嗓子说话。“但我们绝对不能败。
否则,龙后的走狗和敏加堡之间就没有任何屏障。什么都没有!”
剩下的十名法师已无法集中力量、共同行动。几个又倒了下来,站着的也没法子使出全
力。他们到底是在对抗怎样的力量?
一阵撼动天地的强风几乎把修玛和喀兹重摔到地上。班奈特也只能勉强地控制住座骑。
战马习于沙场,但不是这种动人心魄的狂风。马儿的本能就是跑去找掩蔽。
班奈特又大吼了些话,不过实在难以辨认,接着就策马离去。修玛还记得班奈特之前的
命今,因此匍匐着前往马匹的方向。喀兹紧跟其后,因为他的体型硕大,现在活动得比
骑士快。
释放战马是件困难的任务。发狂的马匹把所有会移动的物体都当作威胁。靠修玛最近的
给了他一脚,其他的也猛踹他的手臂。修玛如果想放了它们,仍必须不顾危险地更加靠
近。
当他靠得更近的时候,只见数不清的马蹄从天而降,要不是一个壮硕的身影挡着,他早
就四肢不全了。但修玛的右臂还是挨了一记,让他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修玛挣扎着起身,并解开众马的缰绳。他原想至少安抚几匹马,甚至骑着一匹到安全的
地方,但脱了缰的马匹一眨眼就全不见了,其间他还被缰绳拖了两三码。
“喀兹!”修玛没看见牛头人,并忽然记起喀兹刚刚帮他挡掉了马匹疯狂的攻击。修玛
转身,看到一个动也不动的身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喀兹方才是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修玛
。骑士记起了喀兹的誓弓口,并咒骂了几句。他不希望牛头人死在自己的手上。
“喀兹!”他跪在牛头人身边,并检视喀兹的情况。牛头人缓缓地张开眼,让骑士松了
口气。
“你没受伤吧?”牛头人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修玛几乎笑了出来。如果喀兹有力气关心他,就有活
下去的力气。骑士搀着牛头人站起来。
“你可以跑吗?”
牛头人弯身向前。“等我一下。我想战马把我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来了。”
喀兹调顺呼吸之际,修玛则是看看四周。营区整个被吹垮了。少数骑士忙着捡拾被吹往
南方的各式器材。修玛认为他在东方看到了骑兵队。米莎凯的牧师治疗伤兵的帐篷也消
失了,不过修玛没看见任何一具尸体。他认为法师们至少拖延了敌方一会儿,让牧师和
伤兵有时间逃走。他只希望葛妮丝也已安全地脱身。
巨龙在哪儿?
修玛自从刮起暴风后,就没看到龙了。骇人的黑暗现在几乎蔓延到营区上方,像是没有
一丝月光的漆黑夜晚。修玛实在不希望知道在那片黑幕里躲藏了些什么,但他还是逼自
己往上看。当他抬头时,才终于发现善龙的踪迹。
他们正组成一列呈双V飞行的战斗队形。
和不停进逼的邪恶势力相比,他们似乎是螳臂挡车。
强劲的风势现在加入了滂沱大雨。喀兹忿恨地咒骂,并且拿人类淋了雨后的气味大作文
章。他现在能以缓慢但稳定的步伐前进。倾盆大雨让满地湿滑,他们只得如履薄冰地走
着,深怕一不小心就跌个狗吃屎。
现在有可能已经是晚上了。已看不见任何的阳光。修玛在前方依稀可见一些微光。以那
亮度来判断,黑暗势力过不了多久就可把其歼灭。
骑士团败了吗?修玛不敢想象一个由龙后所统治的黑暗世界。
现在,惟一的光线在空中迸出火光。修玛抬头看,这不像是暴风的一部份,难道是龙类
的杰作?他们遇上敌军了吗?他希望如此一个疯狂的想法。或许,他还可帮得上忙。
“修玛!”喀兹的叫声吓了骑士一跳。牛头人的声音异常粗嘎。他的伤势比他想要让骑
士相信的严重许多。“修玛!前面有光!”
没错。一个像萤火虫般的微弱小光点,然而毕竟是亮光啊。修玛想起敌营的法师曾蛊惑
他时,他们已经朝着光源走去。但这道光不像上次那样的强势、有命令的意味,而似乎
是可助他们一臂之力。修玛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抽出了剑。
一路上满是泥泞,他们一度差点摔倒,但还是小心翼一翼地前进。
那光亮虽然还是离他们十分遥远,但修玛发现距离渐渐在拉近,它甚至也朝着他们过来
。他持剑的手加了些握力。骑士身旁的喀兹突然一怔。
“我一直在找你。”
站在他们面前,不受狂风暴雨影响仍兀自发着光的,就是玛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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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你轻轻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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