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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ren (雪白的血♀血红的雪), 信区: ACZone
标 题: 修玛传奇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08日15:07:3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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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不断逼近的马蹄声,一度混杂着村民惧怕瘟疫大蔓延的惊叫声,现在全都消失了——甚
至连风声都突然止息,只剩一片寂静。
但忽然间,出现了钢铁互击的声响。
修玛缓缓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景物。这里不再是敏加堡附近毫无生机的荒地
,事实上,这里根本不是室外。
在修玛面前的是一面镜子,就是他几天前掉进去的那面。现在,镜中出现的是一名形容
枯槁、头发篷乱的骑士。
他重回了龙祖的洞穴。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吗?最初,修玛认为实际发生的可能性并不高,但若一切都
是梦,他却又还能感受到那锥心刺骨的痛楚。应该说是一场恶梦吧,一场栩栩如生的恶
梦。因为,雷纳德已经死了。
修玛倾身向前,脱下铁手套,并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镜子。
他现在又喜又怒,怒的是自己像个玩偶般被要来耍去,喜的是得以继续旅程,说不定还
能和玛济斯及喀兹重聚。
他们这阵子都到哪里去了?
修玛继续看着镜子,雷纳德的背叛和死亡仍然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但雷纳德虽死,骑
士团(甚至整个安塞隆)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所得的消息正确的话,山脉中的某一
处藏有致胜关键。镜中的修玛也怔怔地看着镜外的自己,提醒了他镜中的景象不只有骑
士而已。
他往前绊了一下。他刚才竟忘了这房间里曾发生的事,他就是在此击败龙祖。
若此处时间的行进和敏加堡一样的话,龙祖的尸体应该早被各种啃噬腐肉的生物大啖,
只剩下残缺不全的骨架子。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龙祖巨大头颅所处的位署虽和几天前一模一样,但它全身都变成了钢铁,最精心悴链成
的完美材质,比银还要闪耀慑人。修玛上前摸了摸,抚触这平滑光泽的材质,并感叹其
鬼斧神工。他帮它取了个名字龙银。
修玛突然被地上的东西又绊了一下,随即想起了那柄拿下龙祖的神兵,它现在应该卡在
龙祖大嘴里的某处。修玛清楚记得它曾和他对话,也确信它正在呼唤着他,就如同他知
道必须拥有它一样。他一定要得到那把剑。
巨龙的头颅呈上下颠倒的扭曲状,修玛注意到它的下颚紧紧抿着上颚,意味着那把剑被
紧嵌在龙银中—不可能被取出。修玛愤怒地猛捶龙祖的吻部,痛感把他拉回了现实,他
开始质疑自己为何如此迷恋那把古剑,但如果能够……
修玛踢到了某种东西,制造出钢铁碰撞的声音。他低头看见了他一直在寻找的剑。修玛
欢欣地大吼,立刻跪下来紧拥住那把兵器。它本该属于他的,这是一个征兆。
修玛的手一碰到剑,它就再度放出了光芒。骑士欣然沐浴于光耀之中,任其抚慰着心灵
,让他暂时忘却过去几天的不怏。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剑收回鞘中、跨上龙祖的身体,
并沿着巨兽修长的颈子往上方诸多通道中的一条爬去。他认为,自己应该沿着通道寻找
神秘的打铁铺,理论上那应该是他的目的地。
堆积成山、不断射出璀璨光芒的金银珠宝丝毫不今修玛心动,现在,他有了宝剑就心满
意足了。那面镜子虽仍十分吸引人,但他无法带着它穿越洞穴,他告诉自己,等大功告
成后就可以回来把它带走。
由于有了宝剑在手,修玛在龙祖长长的颈子上行走时,增添了不少信心,使他迈开大步
、无畏地向前方走。
在修玛上方的诸多通道全都自已放出了光亮,但亮度比不上下方的通道。他往下看了一
眼,完全分辨不出各条通道的异同,每一条都被阴影遮掩、看起来如出一辙。他手中出
色的宝剑给了他力量,骑士跳下龙祖坚固的颈子,走入离他最近的一条通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修玛变得愈来愈没耐心,而他也只发现愈来愈多的通道。试炼在哪里
?龙祖一定是个其中的一个,但应该还有两个才对。或许,另两个试炼和龙祖比起来都
太微不足道了,说不定击败龙祖就已经足够了。
修玛摸了摸宝剑的剑柄,搞不好这山脉里没什么值得寻找的了,这柄神兵抵得过一支军
队,而他自己已控制了这柄利器。
骑士的耐性随着似乎永无上尽的通道而消磨殆尽,现在他满脑子只想要离开。他不在乎
什么试炼了,他只要这柄宝剑。这个洞穴不可能有什么能比得上结合力与美的宝剑。
另一个想法迸了出来。欧斯瓦爵士一定会好好论功行赏的,毕竟他不只带回一把价值连
城的宝剑,还揭开雷纳德的真面目、救了欧斯瓦的性命。
统率军队一直是修玛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眼看着就要实现了。
修玛开始自得地笑了起来。
“止步!”
修玛最初并没发现站在他前方的身影。对方穿着灰长袍,在阴暗的通道中,几乎完全和
背景融为一体。此人的脸、牙、舌头都是灰扑扑的。他和上次见面最大的不同点,就是
这回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又是你!”修玛挺高兴能再度见到这位怪异的法师(骑士假设他是法师),因为终于
有对象可听他大吹大擂了。“我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通过了那些试炼!现在就是来领赏
的,不过这似乎没这么重要了。”
“听好。把剑留下,走过来。”
“我的剑吗?”灰衣人要的似乎是他的手臂。
“你的剑。我一直认为这里的传声效果不错,难道不是吗?”在这一刻,灰衣人的脸和
雷纳德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为什么?”修玛对灰衣人相当不以为然,毕竟他只是黑暗之后的一个小仆从罢了,一
定是邪恶阵营的神祗现在畏惧起修玛的力量了——也不怪他们啦。
“那个、玩意。不可进入前方的房间内,它理应不该存在于任何地方。”
“这个吗?”骑士高举雄伟的巨剑,边欣赏着其四射的光耀。他原先就知道这把剑气势
绝伦,这么一举起来更显出它的非凡价值。放弃它?修玛宁愿选择一战。
“你拿得那把了不起的神兵叫做泪之剑,来自梦幻的年代。塔克西丝利用它引诱地精,
几乎把整支种族都导上歧途。传说中,这把兵器将是最后决战时,黑暗得以战胜光明的
利器。它是全然的邪恶,早就应该被摧毁了。”
“你错了,这是我们致胜的关键。看看它!”
灰衣人遮住眼睛说:“我看过很多次了。但这么几百年来,它的邪恶还是让我不舒服。
”
修玛放低了剑,因为如此一来他才能把剑尖指向眼前挡路的家伙。“是吗?或许你才是
阻碍光明的败类,你才是个危险人物。”
“你应该看看自己的脸。”
“我的脸?”修玛狂妄地大笑。“你刚刚不是说它叫泪之剑吗?说不定它的意思是,当
黑暗之后看到这柄比她力量更强的神器后,便会掉下眼泪。”
灰衣人露出嫌恶的表情说:“我看这把剑的魅力真是弹无虚发。”
修玛紧紧拥着泪之剑,双臂交叠于胸前地说:“我已经听够了你冗长的演说,你现在可
以让我过去了吗?”
灰衣人把手杖举至与眼同高说:“你得放下那把剑。”
修玛淡淡一笑,旋即把剑用力刺进左方的石壁中。利刃长驱直入硬石之间宛若捣入一佗
凝结的牛奶中,并绽出翡翠般的光芒。接着,骑士轻松地抽出剑,宝剑完好如初,但左
方石壁则失去了原先的光彩。
灰衣人紧抿着嘴,不屑地说““你最好再试一次,说不定那把剑还剩一点力气。”
修玛瞪着灰衣人说:“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你让不让我过?”
“带着那把剑就不成。”
“那么我只好劈了你。”
“放马过来。”
骑士高举起泪之剑往前走去,它似乎跃跃欲试、更显光耀。灰衣人摆出防御架式,并把
手杖丢至地上。修玛止步、手举神兵,仿佛有些惊愕。
“你这样算是投降了吗?”
灰衣人摇头说:“你要继续走的话,就先得把我打倒。”
打倒他!
修玛的心灵深处有个声音大吼着。此刻,通道内满是泪之剑绿色的灿光。
打倒他!
这个声音再度响起。
“是!”修玛正在和这个声音拼搏着,但它愈来愈坚持。打倒他,快领赏去!
“…不对的!”
“修玛,快把剑放下,惟有这样你才能完全解脱。”
“不!”这字虽由修玛的嘴里冒出,但说话的却不是他,而是来自于泪之剑。骑士此时
仍高举着剑,似乎准备击垮灰衣法师。
“不!”这回说话的是修玛。他倒向通道的一侧,尽管此时泪之剑放出的绿色异彩连灰
衣人也不敢逼视,但骑士却以嫌恶又恐惧的眼神瞪着自己手中的剑。
掌握我!控制我!我本应在血泊中绽放光彩!我本应为吾后撕裂大地!
“不!”修玛的声音更显坚定,他惊愕的神色已转为愤怒,骑士已挣脱邪恶宝剑的魔咒
。泪之剑对他做出过分的要求:刻意残杀无辜、血刃无意作战者。修玛之前无法对雷纳
德痛下毒手,如今也无法动灰衣人分毫。
泪之剑霎时涌出怪力,让修玛惊叫出声。震波把骑士弹至地面,他觉得全身每一寸筋骨
仿佛都硬生生地被撕扯,他只看得见绿光、只感受得到剧痛、只听得见泪之剑不断下令
,企图重新控制他的意志。
“修玛!”这熟悉的声音试图想撑住骑士,他回过了神、再度集中注意力。
“你必须彻彻底底地和它划清界线,否则,它将会夺走你的身心!”
彻彻底底?修玛痛苦地挣扎着。他现在知道泪之剑只依着自己扭曲的目的行事,不可能
臣服于任何人。这念头赋予修玛之前所欠缺的意志力。
“我拒绝你,”修玛嫌恶地把剑举到眼前。“我和你了无瓜葛,因此你不能控制我!”
疼痛减轻,骑士乘胜追击。他缓缓地逼走脑中的侵入者,信心十足地明白它已不具力量
。此时翡翠般的光芒亦突然削弱。
主人啊,你是真正的主人。
它向他的意志力低头。修玛信心大增,怛现在他既已击败了泪之剑,是否有可能好好驾
驭它呢?
不!修玛狠狠抛开这个念头。他的前额沁出豆大的汗珠、皮肤开始泛白。
修玛用力把剑扔到通道的另一头,他认为自己听到、或感觉到一阵凄厉的哭喊。泪之剑
撞到石壁、应声落地,光彩也瞬间消逝。
“绝不可能!”修玛喘着气说道。他靠着墙,双手放在膝上。“即使是把全世界的力量
加起来都不可能。”
灰衣人慢慢向他走进,一只强有力的手搭上修玛的肩膀。“没有畏惧的理由了,泪之剑
现在不算什么。看到了吗?”
修玛抬头,邪恶的泪之剑正左摇右晃地逐渐消失,渗过石缝化为虚无。几秒钟后,泪之
剑就完全失去踪影。
“它到哪去了?”
“希望是回到了属于它的那个地方。你已经知道它有自己的意志,我想这次我把它放到
没那么容易挣脱的地方。”
骑士抬头说:“你拯救了我…和我的灵魂。”
“我?”灰衣人欣然地说:“我只是给了你几个中肯的建议而已,必须面对真正阵仗的
是你,撑下来的也是你。”
“接下来呢?”修玛缓慢地站起来。他全身酸痛、头痛欲裂,不认为他目前的身体状况
能做任何事。修玛倒向墙边。
“现在吗?”灰衣人饶富兴味地问道,但修玛听不出有哪里好笑。“现在嘛…你要走过
这儿,上前领赏去了。你已经通过了三道试炼。”
“通过…”骑士不解地摇摇头。“你一定弄错了,我几乎丢了性命和灵魂。”
“但你生存了下来。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目的,为了生命、原则而努力。”
“龙祖加上泪之剑只有两项。除非…”修玛相当惊讶。
灰衣人忧伤地一笑。“你穿过镜子的旅程绝非意外。骑士团里有一颗罪大恶极、兴风作
浪的老鼠屎,把骑士团搞得臭不可闻,由另一名骑士来清理门户不是最恰当不过的嗯?
我认为大多数的人会乐于立刻取下雷纳德的首级,而不给他投降的机会,但你在最后一
刻,仍希望能拯救他。这股对生之热爱,凌驾于其他价值,是骑士团真正努力的目标。
”
修玛正色,瞪着灰衣人身后看似没有尽头的通道,然后转头面对灰衣人。
“你是帕拉丁吗?”
灰衣人淘气地一笑,并摸了摸鼻子。“我可以说我是,但我不会这么说。这样讲好了,
善恶势力必须要维持均衡,我被选上了要确保这样的均衡,就和你一样。可是,我的角
色却远逊于你。”他不给修玛答话的机会就继续说:“你现在该走过最后的通道,领赏
去了。但如我之前所说,你必须要手无寸铁。除了信念之外,什么都不能带。”
修玛看着灰衣人时,后者举起的手中握着两把匕首。骑士本能地摸向腰间,但他的匕首
已不见踪影,它们已属于灰衣人了。此时,灰衣人也消失了,修玛面前只剩通道的人口
。
他往黑暗的通道走了一步。
修玛向两位神祗祷告,先是向帕拉丁,再来向中立之神吉力安,接着走进了一片黑暗。
修玛无法判断究竟过了多久,但他确信在第一次听见铁槌敲打的回声后,应该已经走了
好一阵子了。他听不出这声响的远近,其强度也始终未变。此时的音量不像在大宝库中
,令巨大的龙祖发狂尖啸的强,而是让修玛有熟悉的感觉。他记起了自己曾被教导最基
本的交易技巧,每名骑士都必须对工艺有起码的了解,随时有可能需要修缮盔甲、或制
作马蹄铁。骑士团认为,一名优秀的铁匠,能够用铁砧、铁槌、火红的熟铁做出任何东
西。
修玛根据有韵律的敲打声和延续时间极长判断,执锤的铁匠身形一定相当魁梧,大部分
的人要是如此敲打的话,早就累个半死了。但谁又能保证执锤者一定是人类呢?有无可
能就是铸造之神李奥克斯?他知道这里是集结诸神力量的圣地,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未久,修玛发现自己已实身于一个大军械室中。
修玛在微光中看见成千上万的兵器或被挂在墙上、或斜靠着墙边,甚至有个还被悬在天
花板上。有把镰刀异常巨大,若把其刀刃拉直,约莫等同于修玛的身高。还有各式各样
、大小各里一的刀剑,有些是弯刀、有些是阔剑、有些轻薄、有些厚重、有些镶满珠宝
、有些注重实用、有些适合单手持握、有些必得双手合握。
这里的盔甲比下层房里的更多,从最早期的胸甲,到当今亚苟斯大帝穿配的全副盔甲一
应俱全。盔甲上挂着盾,每面盾牌上镶有各个不同、有史以来的所有纹饰,其中也包括
代表索兰尼亚骑士的纹饰。
修玛渴望能看看其他数不清的诸多神兵利器。他觉得自己仿佛闯入了某名伟大战士的古
墓,怛这是绝不可能的。所有的兵器都光亮如新、没有岁月的痕迹。他所检视的每件武
器和盔甲,都似乎昨天才刚被打造完成,刀刀锋利里一常,刀背又平滑如镜;盔甲上没
有任何铁锈;镰刀的木制手把没有任何腐朽。但修玛知道,此处器物的年代远比下层的
陈列室久远,这些房间是山脉迷宫内最早被建立的。他说不出自己是如何知道的,但他
就是明白。
修玛的耳朵已经习惯了铁槌敲打的声音,他一开始并没发现锤声已经停止。当他注意到
时,已走到军械室的一半。骑士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他看见前
方透出了闪动的光影,旋即便听见铁匠再度执锤。只剩下两扇大门挡在前方了。
即使门已经开了,修玛还是上前轻轻敲了下门,但却搞得震天作响。铁匠仍然继续工作
,不知到底是对外来的声音浑然不觉,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这个锻冶场的规模十分惊人。巨大的水槽应是用来冷却成品,雄伟的熔炉旁(修玛被迫
要眯着眼看)有几名壮硕的司炉不停地添加燃料。
锤声终于停止,修玛把目光从火红的熔炉移开。
铁砧的高度到达修玛的胸前,其重量应是骑士的十几倍。铁砧后站着一个魁梧、覆盖着
煤灰的身影,单手轻易地高举一把需两手持握的重锤,这名铁匠正打量着新闯入的骑士
。司炉们和另两名靠近铁砧的工作者也停止了动作。铁匠放下了手,往前朝修玛走,骑
士先是注意到对方的手臂。他的手臂是用金属锻铸而成的,材质和龙祖死后变成的绝美
钢铁完全一样。
接着修玛看向铁匠的脸。他的脸和身上一样满是煤灰。骑士从铁匠的五官中看出不同种
族的特征,精灵、人类、矮人、还有另一种无法辨认的种族。
铁匠从头到脚地打量修玛后,平静地问:“你终于要来取龙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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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你轻轻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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