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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恶的赤肌鬼士兵弓著背在城门附近来来去去。贝鲁特不屑地看著它们,不禁比较
著他们愚蠢的个性与自己已被扭曲了的心,究竟是那一边比较正常。
挂在左边腰上的魔剑发出声响,似乎在嘲笑著主人的想法。贝鲁特握著剑柄的手,
就像是对抗著憎恨的敌人般紧捏著。
「您在这大白天里沈思著什么呢?」
背后传来的声音是巴古纳德的,一个他最信任的参谋。由于某些原因使得他很少使
用魔法,不过即使去掉这一点,他仍然是个有能的军师。
当贝鲁特以极为稀少的兵力平定这被称为暗黑之岛的马莫时,这个魔法师便出现在
他的面前,从此之后就成为了宫廷魔术师。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然而他仍然都忠实地执行著他的使命。
「没什么,只是在看这些丑陋的赤肌鬼罢了。没想到罗德斯名城之一的光辉之城,
换了个主人之后看起来竟然会完全走了样。」
穿著鲜红铠甲的贝鲁特,任凭风吹动著他漆黑的披风。
腰上的魔剑颤抖著嘲笑他。
「先别说这个,那个叫做卡拉的女人,诱拐法恩女儿的计画似乎是失败了。」
「嗯,似乎是如此。不过即使不用这种手段,法恩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贝鲁特信任地看著巴古纳德黑色的长袍。他将贤者之学院所赐的长袍染上黑妖精之
血,而他也和黑妖精一样,是法拉利斯的暗黑魔法使。
他虽然是魔法师却拥有强壮的体格,即使拿起剑来打斗也毫不含糊。也因此他在蔑
视剑的魔法师之中是个极端的异类。
巴古纳德不到紧要关头并不会使用魔法。不,应说是不能使用魔法,这是由于他的
老师拉鲁卡斯所施的禁忌之魔法。即使是使用再单纯的魔法,巴古纳德的全身仍会
充满极度的痛苦。然而这个魔法师却能承受得住这种一般人皆会不支倒地的痛苦,
可以在为了使用暗黑魔法而必须实行数小时的仪式时集中精神。
贝鲁特之所以对这个妖术师拥有绝对的信赖,也是由于他这份强大的邪恶意识。
「那个魔女在亚拉尼亚就失败了,看来她似乎比传说所称的无能不少。」
「是这样的吗,反正那个女的设了两三重的陷阱,而且她似乎是在瓦利斯境外自己
放弃的,到时她应该会自己认错吧。」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们就会省一点工夫了。」
「对了,巴古纳德,你应该是为了报告某些事情而来的吧,听说你刚刚才赶来?」
巴古纳德哈哈地乾笑了几声。
「真不愧是皇帝陛下。据瓦利斯的间谍指出,弗雷姆王卡修前几天才带著数百骑来
到洛依德,看来法恩打算朝著这座城进攻过来了。」
「是吗,他终于来了吗?」贝鲁特看著天空,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
「交战的那一天记得把太阳隐藏起来,赤肌鬼那些的是很不喜欢阳光的。」
「遵命。那么那个卡拉现在在那儿?」
「卡拉啊,她现在应该是在摩斯境内吧。似乎是要做个布局,顺便去看看以前的好
友。」
「是这样的吗?看来那个女的还真忙。她究竟是为什么才帮助我们的呢?」
「不知道。」贝鲁特不介意地说著。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不知道才有趣。」
贝鲁特回过头来走进了屋内,而巴古纳德就像是影子般,无声无息地跟在主人的身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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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帕恩等人正身处在摩斯的深山之中,他们从洛依德出发至今也大概半个月了。
途中他们通过了称为「石之王国」的矮人族废墟,也遭遇到各式各样的魔物,可说
是一场战斗之旅。
即使如此,帕恩等人仍然突破了这苛酷的考验,朝著渥特所住的地方前进著。
他们现在正走在极为险峻的山路上。他们每前进一步便气喘如牛,汗水也早就不知
道流了多少。由于必须将精神集中在脚边容易崩裂的山路,因此行进的速度变慢了
许多。
「他住的地方真是不得了。」
蒂德莉特捡了根枯木代替拐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一点没错。渥特也已经老大不小了,竟然还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伍德杰
克也点头同意著。
一旁不是石壁,便是野草或是荆棘。一行人沿著山脊前进,途中史列因还被风吹得
失去平衡滑了下去,幸亏伍德用绳子将他拉了起来。后来伤口虽然由埃特治好了,
不过之后他便一句话不说,只顾著注意脚边容易滑落的地方。
「会不会是那儿啊?」
带头的伍德挺起身子,将手放在额头上朝远方看著。
一座塔的尖端也微微映入了蒂德莉特的眼帘中,不过那看起来也像是一座岩山而已
。一行人为了得到个结论,史列因开始咏唱著远见的咒文,而其他人也趁机休息一
阵子。
「没有错,那的确是座石头建造的塔。」
史列因高兴地说著。而为了加以确认,他咏唱了浮游咒文,将身体浮到了大约伍德
两倍高的高度。
「大概再几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史列因补充了几句,不过显然「再几个小时」对大家的冲击大了些,一行人并没有
露出安心的表情。
「先休息一下吧,然后大家再加点油。」
帕恩如此说著坐在附近的一个石头上,并拿出了手帕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附近
并没有可以躲阳光的地方,他也只能恨自己身上的那件笨重铠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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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就是逃离你魔掌的年轻人是吗?」
一个全身灰黑的男人话中带刺地说著,并且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渥特。即使是我,面对命运也不过如婴儿般脆弱。」
回答的另一个魔术师是位穿著紫色衣服的女性。她并没有生气,只静静地看著浮现
在水晶球上的帕恩等人。
阴暗的房中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桌子及四张椅子摆在房间的正中
央。有两扇门通往外面,其中一扇通往阳台,从那儿可以眺望摩斯的山景,以及远
方的「天空之湖」。
然而桌上发著奇异光芒的水晶球却能够看见更远的地方。正确的说它可以映出整个
罗德斯岛的各个角落。
「那现在你打算对他们怎么样?要现在出去消灭他们吗?」
渥特斑白的头发已垂到了背上。当年他的头发也曾像他的乌鸦使者般漆黑,然而他
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使得脸上满布著皱纹,只有眼睛仍像小孩子般机灵地转动
,嘴则像是含著黄莲般紧闭著。
女的笑了出来,从妖艳的红唇中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额上绿色的宝石也发著奇异的
光芒。这个女的当然就是卡拉,她在完成了摩斯的布线之后便来到了这座塔,并且
等待帕恩他们两天了。她是藉由真实之镜,才知道了他们打算来到这儿。
「要消灭他们说起来简单,然而不知为什么总是出了差错。尤其是那个魔法师,虽
然年轻不过还蛮精明的。即使说我也有点是粗心,不过他们也逃出我手中两次了。
」
「从活了五百年的你?他们应该是不错的冒险者了,那么在见他们一面之前,我可
不同意你杀了他们的。」
「那么见过之后就可以了吗?」
「只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
渥特眯细了他灰色的眼,如同蛇一般的眼神看著卡拉白嫩的脸庞。
「这罗德斯岛上应该没有你看不到的地方吧?这远见水晶球的力量,就我所知可是
无限的。」
卡拉高声地笑著,然而视线却冰冷如刺地朝著老人的方向。
「好吧渥特,我也不是由于个人因素要杀他们的,何况做这种无益的事违反我的原
则。反正我的使命几乎已经算是结束了,只要他们不找我麻烦的话我也不会出手的
。只不过...」卡拉停顿了一下,注视著桌上的水晶球。
「他们会不会原谅我呢?如果他们向我挑战的话,渥特,到那时候我打倒他们也可
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制止了。」
「不用担心,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毕竟我也看好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我的
同伴。只不过他们一定会来打倒我的,那个年轻的战士可是打从骨子里恨死我了。
」
「卡拉,你到底在想什么?」渥特严肃地询问著卡拉。
「我在想什么?你看到他们的时候没发觉吗?他们就像是被命运引导著渡过种种危
机完成任务,这不就像是当年的你跟法恩一样?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可怕的对手站
在我面前的,如果要打倒他们的话,趁现在下手要来得简单多了。」
「原来如此啊。」
「他们一定会向你询问我的住处的,那时你不用顾虑什么,告诉他们也没关系。你
应该知道我住在那儿吧?」
「我当然知道。」渥特不经意地回答著。
「我会遵守和你的盟约的,以我不协助法恩,作为你不再协助贝鲁特的代价。如果
我们加入了这场战争,死亡的人数可是会以倍数成长的。不过盟约中应该不包括这
些人吧?」
「大贤者渥特,你想要跟我打一场吗?这应该不合你的主义喔。为什么要为了那种
人冒这样的危险?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与我交战是毫无意义的啊?」
「这我当然知道。」
如果是纯魔法的对决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占下风的,但是他绝对不能消灭卡拉,这
意味著自己将一起迈向毁灭之路。而且即使是渥特,他也不知道要怎么不杀卡拉而
要她屈服。
「这些年轻人真是可惜啊。」
卡拉离开了座位,又看了一眼水晶球中的帕恩。她爱怜地捧起了水晶球,手在上面
抚摸了一阵子之后,水晶球便不再映出景象,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好啦,我也该准备迎接这些勇者了。应该要准备些饮料还有简单的食物。不过放
心,我不会要你帮忙的,他们也算是我的客人,我亲手下厨做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的事情,所以你的厨房就借我一下罗。对了渥特,你想吃什么就尽管说吧,大部分
的东西我都做得出来的。」
「应该不是你,而是你所支配的女孩吧?」
渥特的语气中夹杂著一些厌恶感。
「正是如此,不过这个身体已经是我的了,她再也不是叫做蕾莉亚的玛法司祭,而
是名为卡拉的魔法师,不,应该是魔女才对。」
渥特刻意不与魔女的视线相对,并再次发动了水晶球。渐渐浮现的影像是贝鲁特的
特写。他那年轻的脸庞,与当时前往「最深奥迷宫」讨伐魔神之王时一模一样,这
是由于魔剑的力量才使他永保年轻。事实上他大约比渥特小一点,现在也应该是六
十多岁的老人了。
然而他的年龄却像是被诅咒了般冻结了起来,而另一个使他不得不成为罗德斯岛霸
主的诅咒也仍然束缚著他。
在与魔神之王进行最后交战时,有一位法利斯的女司祭为了保护他而死。
「愿罗德斯岛永远和平,为此必须出现一位伟大的君主。贝鲁特,在我心中,你是
唯一拥有这个资格的人喔。」
这就是那位女孩最后留下的遗言。
这位司祭名叫芙劳丝,年轻时就与贝鲁特等三人一同旅行的同伴。若不是被这个咒
文所束缚,贝鲁特自己根本没有想要称霸全岛的念头。
然而箭已经射出去了。贝鲁特的心已随著迷宫之底的芙劳丝一起死去,失落在永劫
的地狱之底,剩下的这具躯体只是为了实现女孩的话而动的。
法恩的愿望以及贝鲁特的愿望,这两个愿望几乎完全相同,一个「使罗德斯岛永远
和平」的理想。
「实在是愚蠢的两人,然而却令人感到悲伤。」
渥德不知不觉对若无其事进入自己住处的灰色魔女感到无比的愤怒。那个女性,不
,那唯一的古代王国魔女,竟将他们衷心的愿望当作手中的棋子,利用他们来保持
天平的平衡。
(不是白也不是黑,将会是灰色再度胜利吗?)
渥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这场战争的结束了,这个结果几乎已经不可改变,但就是因
为知道如此,才避免了卡拉与自己的正面冲突。
卡拉一直站在历史的背后,将有力的勇者们当作棋子使世界持续著动乱。罗德斯岛
从古代王国之后,就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王国,而且即使有也不持久,都是这个魔
术师的杰作。
渥特兴趣盎然地注视著水晶球中贝鲁特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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