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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帕恩诅咒着自己没有看清大局。
「必须要不断地注意周围的情形。判断整个局势朝向那一边是很重要的。」回想起
与马莫决战时卡修所说的,然而一切却太迟了,帕恩下了错误的判断。
为了避免敌军退後重整态势,帕恩等人策马追击窜逃的敌军。然而善於乱战的沙漠
之民,却由於不适应有魔法介入的战斗,使得他们完全失去了追击的时机。
看来己方的军队已经撤退了。
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毕竟敌人的魔法已经完成,若是再这麽待在战场上的话,也只
会徒增牺牲者而已。
反正只是个??兵队,就算有不得已而牺牲他们的想法也不为过,何况??兵的工作本
来就是如此,没有人有资格发出怨言。
(如果是瓦利斯的圣骑士的话,大概也会想要为了掩护己方而牺牲吧。)
然而现在的帕恩不能死,他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必须救出伍德杰克,使卡拉
永远消失在罗德斯岛上。
何况还有——他脑海里浮出了一张脸,以孤单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妖精女孩。
(蒂朵...)
帕恩朝着气喘如牛地挥动战斧的马许那儿过去。
「你们赶快就这麽散开逃走吧,运气好的应该就可以逃得掉的。敌方是不会为了追
这几个人而散开军势的,你赶快边跑边通知其他人吧。」
「说得也是,就这麽死了的话有多少钱也没用。真是的,这个国王也蛮脱线的嘛,
先跟其他人说好怕魔法就打不赢不是很好吗?」
帕恩虽认同这种想法,但是魔法这种东西,耳闻与亲眼所见的恐怖程度是差很多的
。
如果是圣骑士团的话应该是不会畏惧魔法的。他们之中有能够使用法利斯神圣魔法
的司祭级人物,而且对他们而言为正义而死是非常名誉的,因此即使是知道绝对打
不赢对手,他们也不会有畏缩的举动。
「现在再这麽说也是无济於事的。不过刚刚说的就拜托你了,对??兵而言,是没有
宁死不屈这种事的。——运气好的话,我们会在布雷德再会的。」
「嗯,到那时候,我会请你好好喝两杯的!」
「就这麽约定罗!」
两人以眼神道别之後便朝两边散开。
「??兵队的各位,大家退後!赶快四散之後自己逃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骑马狂奔
,请你们相信法利斯的守护!」帕恩如此吆喝之後便冲出了这个战场。
而且他选择了敌阵中较厚的方向。因为他希望其他人能选择其他包围网较薄的地方
,如果不散开的话就失去逃走的意义了。
(相信法利斯的守护是吗...)
真是陈腐的台词。何况法利斯这个名字是绝对不会在撤退时使用的。
帕恩到现在才开始察觉,他并不是真的打从心底相信法利斯。他所相信的是好友埃
特那温柔又坚强的心,以及深思熟虑的信念。
如果他相信能够拯救他人的话,他在必要的时候也会说谎,然而这却违反了法利斯
神殿所定的规条。
「神只会看我们的内心而已。即使是再光明正大的行动,但只要心是扭曲的绝对不
会被承认。反过来说只要相信自己的确是在做好事,即使行为上违反了神殿的信条
,但神绝对不会因此而舍弃你的。」埃特曾经如此对帕恩说过。
那是在帕恩正为了关於父亲铁西欧斯的不好传闻而烦恼的时候。
圣骑士所拥有的勇气当然是千真万确的,他们为了法利斯所定的正义而战,并且为
此而牺牲了性命。
(现在的我无法这麽做。)帕恩心里这麽想着。
一直到现在,帕恩都在思考着自己是否是个圣骑士。
如今他已经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了。即使口中唱着法利斯之名,也未必能学到其中的
精髓。如今的他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战的,并不是为了法利斯的正义。
他很少刻意去攻击敌人,只顾着一直线地向前冲去。前面虽然还有一个部队,但是
只要突破了的话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只要小心地躲在沙丘後面行动的话是很
有可能逃脱的。
在这时眼前的集团中有个战士走向前来。
帕恩看清对方之後不禁??了一口气。
对方是一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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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蒂亚在一旁观看敌方的??兵时,对於其中一个手持大剑的战士一直有种奇妙的感
觉。他刻意扬起砂尘,巧妙的操纵马匹并挥动大剑。看来这个人拥有相当的战斗经
验,剑法也似乎受过正统的训练。
他的战斗方式跟其他??兵可说是完全不同,可以用没有邪念来比方。他常常会注意
周遭的情形,并细心地避免同伴之间出现牺牲者。
而且当他命令同伴撤退并朝着这边冲过来时,他的确喊着法利斯之名。
这并不是??兵会咏唱的名字。
??兵中有人相信战斗之神麦里,也有人为了祈求幸运以及金钱而信仰商贾之神恰萨
。然而绝对不会有法利斯的信者,??兵这个职业很明显是与法利斯所定的正义背道
而驰的。
还有他所拿的那把大剑!
剑刃散发着魔法的光辉,混合着日光的反射不断放出了耀眼的白光。区区一个??兵
是不可能拥有魔法之剑的。
「那个人会是瓦利斯的圣骑士吗?」娜蒂亚下了这样的判断。
瓦利斯的骑士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这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因此当这个男的朝自己这儿冲过来时,娜蒂亚也反射性地策
马前进。
几乎可以说是被对方迷惑了般。
他甚至无视於旁人的阻止。
亲卫队中有人试着挡住娜蒂亚的去路。
但他们都被娜蒂亚大叫「滚开!」,结果她还是来到了帕恩面前。
「这是一对一的战斗,其他人绝对不准出手!」娜蒂亚如此高声宣言着。
之後她拔出了爱用的新月刀,握紧了精心设计的半圆形盾牌。
娜蒂亚从小便接受了剑法训练。她的父亲总是说率领沙漠之民的人不能不强,因此
对她施予严苛的训练。她的身体留下了许多那时所留下来的刀伤,而这些疤痕如今
也明显地残留在她身上。
「那位战士!我是炎之部族族长娜蒂亚,与我一决胜负吧!」
帕恩愕然看着走到面前的敌方女性。
对方希望能与他进行单挑。
「为什麽?」帕恩不自觉地叫了出来,但是如果相信她会放自己一马的话就太幼稚
了。
如果答应了这场决战,那他将没有逃走的时间。
而且对方还是炎之部族的族长,如果打赢了其他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如果打输,那麽他的人生当然就落幕了。
如今的帕恩已经没有生路了。
(蒂朵,对不起...)
他将两手置於胸前并将大剑直立在面前,行了正式的决斗之礼。
这是他在圣骑士团时最先被教导的礼仪。
即使是女的,但她也是敌人的族长,肯定不是个泛泛之辈。无论是身体的动作、武
器的使用,或是举手投足都使帕恩的内心产生了警戒。
(果然是瓦利斯的圣骑士!)
向对方回了礼之後娜蒂亚便策马向右。而帕恩则夹紧马腹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与对
手保持着间距。
(我会对女性出手吗?)帕恩如此问着自己。
老实说他并没有自信,他甚至不愿意蒂德莉特出现在战场中,因为他如今仍然有着
女性应该待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的古老偏见,至少在亚拉尼亚的农村中便是如此,
而瓦利斯也是不会对女性授与骑士勋章的。
两人就这麽斜斜地对峙着。
帕恩从右边朝对手的武器放出了第一击,只要能击中那把细细的新月刀,应该就可
以轻易地粉碎掉的。
可是当对手接下了这一击之後,她巧妙地将剑反转,完全化解了帕恩的力道。
而帕恩为了不使自己的架式崩溃,用剑大大地画了个半圆调整好了架式。
敌方虽在这个空档趁机接近过来,但帕恩也向左移动保持了间距。只要能掌握距离
的话,便能够看清新月刀的攻势。
对手的新月刀在这时挥了过来。
帕恩侧过上半身躲过攻击,并将大剑横砍过去作为牵制,避免敌人顺势挥出第二击
。
娜蒂亚则是屈着身子,以半圆盾接下了这一击。
因此帕恩能够不疾不徐地收回剑,并且获得了先制权。
但对手却配合着帕恩收剑的动作将间距拉近了。
对方的战法显示她非常了解长武器的优缺点。
帕恩很快地判断来不及向後退开了,因此反而自己冲向前,希望能掌握敌人出手之
前的时间。
两匹马瞬间相撞,对方的剑也陷入了帕恩的肩甲里。
硬皮制的肩甲轻易地被划开,顿时帕恩感到肩上一股痛楚,不过伤本身并没有非常
严重。
无视於娜蒂亚以盾牌企图挡下帕恩,帕恩在自己的马倒下时顺势朝对方撞了过去。
手上的大剑很偶然地划到了对手的左腕,不过似乎没什麽大碍。
在这时,帕恩的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绑住她头发的银环飞了出来,她的长发也因此从头巾中放了下来。
失去平衡的娜蒂亚从马上摔了下来。
虽然地上的砂成了缓冲,但她仍因背後受到冲击而无法呼吸,使得她不停地大口喘
气。同样失去平衡的帕恩落到了她身上,而帕恩巧妙地利用这个状况扑到了她的身
上。
落下时帕恩双脚受到的冲击使他皱紧了眉头,但他忍住了痛楚从腰上拔出了短剑。
帕恩就这麽骑坐在还在喘息的娜蒂亚身上,并将短剑架在她的喉头。
帕恩肩上的血也滴到了她白色的衣服上扩散开来。
「看来...是我赢了。」帕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而娜蒂亚也抬起了脸瞪着他。
黑色的眼眸令人感觉如豹一般。晒黑的肌肤上是漆黑如绢丝般的头发,而沙漠中细
致的白砂,就像是星星般在她的脸上闪烁着。
真是漂亮,帕恩很直接的这麽想。
跟宫廷妇人优雅的美完全不同。
也不是蒂德莉特那种残留着少女影子的清纯之美。
是一种隐藏着知性与坚强意志的野性之美。
就像是令人感受到火焰的激烈感情一般。
「看来是我输了,你要杀了我,还是要把我当作人质逃回布雷德?」
虽然娜蒂亚这麽说着,但是她的呼吸似乎还没调整过来。
帕恩陷入了迷惑。虽然现在很轻易地便可以杀了她,但帕恩却下不了手。
不,在和她交战的时候或许可以趁隙打倒她,但是在胜负已分的现在帕恩已经没这
个心情了。
「果然还是下不了手吗,瓦利斯的骑士!」
趁着帕恩一瞬间的犹豫,娜蒂亚的脚踢了上来。
帕恩的後头部挨了这一击滚到了前方。
短剑划过了娜蒂亚的肌肤并留下一条血丝,幸好帕恩及时收起了短剑,因此只造成
了轻微的伤痕。
「这样太危险了!」虽然这句话对自己而言蛮奇怪的,不过也想不出更好的词了。
如今娜蒂亚一个翻转,在起身时顺势拔出了腰上波状的短剑,并朝帕恩的方向跑了
过来。
「胜负早就已经分出来了!」帕恩虽知道没有用但仍这麽说着,并且注意着对手手
中的短剑。
就是在这个时候。
帕恩的背上燃烧了起来,他着实挨了火之精灵的火焰。
在他咬牙忍耐这个痛楚时,娜蒂亚的短剑逼近了过来。
虽然想要躲开,但全身的神经就像是被烧断似地无法动弹。
帕恩似乎听见了她大叫着「亚兹摩」叁个字。现在的他因为背上的灼痛而渐渐失去
了意识,帕恩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这样就只会感觉到一次痛苦了。)这是帕恩对感觉不到短剑痛楚的解释。
蒂德莉特泪流满面的脸庞浮现在他渐渐稀薄的意识中,但是随即又消失无踪。
之後,帕恩的意识便被封闭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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