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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nelywind (苦中求乐◎生亦有涯), 信区: ACZone
标 题: 丁丁历险记 蓝莲花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ul 22 22:07:00 2005), 转信
第二节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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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漫长的旅途跋涉,我们的朋友记者丁丁和他的小狗白雪来到了中国。
由于这段旅途并非整个故事的着点,在此略过了,惟一可记录的是:白雪可是个乘船老手,完全不必担心它会晕船呕吐。每天清晨,它都和丁丁一起上甲板眺望海平面上霞光万道染红海水的朝阳,吹着海风,倾听海鸥的鸣叫……
大海使白雪的心胸开阔。
对于丁丁来说,在东方一个刚推翻帝制的神秘古国的领土上,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发生?这还是一个谜!
走下甲板,丁丁望着喧嚣无比的上海滩码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到上海了!”
前来接船的人群中,有一个头戴礼帽,竖起风衣领子的神秘男子,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正逐个核对下船的旅客,丁丁从他身旁经过,毫无察觉。
男子收起照片,挤出人群后,叫了一辆黄包车。在车夫拉着他飞跑时,男子再次拿出照片确认,照片上的丁丁梳着一个‘拿波头’、小眼睛、小圆脸、嘴角带笑,身旁跟着一只神气十足的小狗。“没错,就是他。”男子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
租界,大陆旅社。
丁丁租了一间房安顿下来后,摸出一张纸条开始琢磨起来。
“平野松城……平野松城,怎样才能找到这位先生呢?毫无疑问这是个日本名字,可是……”
“砰……砰……砰……”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丁丁将纸条揣进兜里。
一个旅社的伙计捧着一封信走进房间。
丁丁读着信封,失声惊讶起来,“‘致丁丁先生’啊!他怎么就知道我来这儿了呢?”
“我来读。”白雪咬着丁丁的裤脚。
信上的内容是:先生,获悉尊驾光临,不胜欣喜。愿一睹尊容为幸。请容我即日下午三时登门拜访。我的仆人恭候你的回音。
落款是:平野松城 静安路
“太好了……请你跟送信的人说,我要亲自去拜访他的主人。”丁丁兴奋地对旅社伙计说。
伙计退出房间,丁丁换了件衬衣,认真地打着领带,丁丁告诉白雪,“这个平野先生,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喂,丁丁。”白雪提醒道:“他是个日本人喔。”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他是个讲究礼节的先生。”
丁丁并不认为平野松城是日本人就有何不妥,可是白雪却甚感忧虑,它在船上时听一个贵妇人的哈巴讲,目前日本全国上下都很狂热,狗们都盼着能去中国蹦蹄子撒欢,但不管怎么说,见平野松城是此行的目的,它没有理由劝阻丁丁。
“到平野先生那儿去,在静安路……”
丁丁在旅社门口叫了辆黄包车,这话引起一个站在门口的中国人的注意,他装作不经意般地瞅了瞅,丁丁毫无察觉和白雪一起上了车。
车夫拉着丁丁和白雪在街上飞奔,旧上海的十里洋场让丁丁大感新奇。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男人们戴着瓜皮小帽,穿着中式的长衫、马褂,不慌不忙地在街上溜达;女人们大多烫着卷发、旗袍、高跟鞋,打扮的花枝招展,丁丁觉得旗袍真是好看,最能衬托出东方女性的曲线美……
“那是什么?”白雪看见一个挑着担子,手里拿着叭啷鼓,边走边摇小贩。
丁丁急忙问车夫。
“那是冰糖葫芦。”车夫回答说。
“是吃的东西吗?”
“耶丝。”黄包车夫冒了句洋文。
“我想吃。”白雪咽下一口口水。
“待会儿再买。”
丁丁望着满街行人陷入了思考,西方盛传中国人愚昧落后,身材矮小,脑后拖着一根猪尾巴,可丁丁早就注意到他们并没有辫子,而且街上不乏高大的中国人,连一个拉车的车夫都会一句英文,由此可以证明西方根本不了解中国……丁丁正在胡思乱想地时候,车夫猛然尖叫了一声。
“先生,小心!”
街沿上突然窜出一个边走边看报纸的人,车夫躲避不及,用力收住脚,但因为惯性太大,仍一头撞了上去。
“笨蛋!啊!你竟敢撞人!”
被撞的是个西方人,他顿时火冒三丈,举起手中拐杖便打,从他的举止来看,他一点儿没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车夫缩着头,受惊反而比他更甚,也不敢还手,甚至不敢辩解。
“野蛮!”
丁丁跳下车子,抓住拐杖,用力在膝盖上一抵,拐杖在丁丁手中断成两截。
“啊!”西方人愣住了,随即暴跳如雷,“你这个毛头小子!谁叫你来阻止我教训这个笨蛋的?”
丁丁轻蔑地说:“先生,你的举止和一个绅士的身份不符。”
街上迅速挤满了窃窃私语的围观人群,当他们得知争吵原因后,明显地都站在了丁丁这一边。
西方人胆怯了,他挥舞着拳头,抛下一句,“轻浮的年轻人,你等着,我要你好看!”便拨开人群匆匆离开了。
丁丁望着他的背影,耸耸肩,重新坐上了黄包车。
……
租界,某一家西方私人俱乐部。
刚才在街上和丁丁发生冲突的西方人一脸晦气的推门进入。
“哈!哈!这不是朋友吉蓬吗!”一个叨着烟斗的眼镜在座位上打着招呼。
“我的老朋友,你干吗板着脸呀!”一个白胡子嘴角带笑,他直觉吉蓬吃了瘪,好奇心发作,非要问个明白。
“板着脸?是的。”吉蓬抓过一把椅子,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眼睛和白胡子是那种喜欢探人隐私,背后论人长短的家伙。他俩交换了一下眼色,谁都知道吉蓬是个心里包不住事的傻瓜,想要知道他的秘密,只需拿话一套,他就会乖乖地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有件气人的事!”吉蓬咬牙切齿。
“哦?说来听听。”白胡子鼓励道。
“你们想想,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欧洲人……竟然护着一个人力车夫,那车夫撞了我……”吉蓬越说越气,拳头猛地砸在桌上,“我正准备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毛头小子却不让我打……”
“哦!有这种事?”
眼镜和白胡子深感有趣儿。
吉蓬咆哮起来,“难道这能容忍吗?你们说?我真得教训教训他们。”
一个端着酒和饮料的侍者从吉蓬身旁经过,吉蓬为了增强话里威胁的意味,猛一挥手,正巧打翻了侍者手中的盘子,“你是故意撞过来的,我正要叫你们这些中国人知道白种人厉害!”吉蓬脸红脖子粗,跳起来一拳打在侍者脸上。
侍者拾起盘子一溜眼跑了。
当时中国积弱已久,许多地方在清政府尚未垮台之前已沦为租界,说好听一点是外国人租了中国的土地建居民小区,说难听一点,租界享有治外法权,实乃国中之国。对在租界里讨生活的中国人来说,每天遭受不平等待遇乃至人身侮辱,实在平常得很。
毕竟,当时来中国的西方人大都是抱着掏金主义思想的投机分子,像丁丁那样有正义感地欧洲人可说是凤毛麟角。
吉蓬喘着粗气,“我讲到哪儿啦?”
“我的朋友,别着急、别着急……”眼镜示意吉蓬坐下来慢慢说。
“哦……那个毛头小子,在我正要狠揍他之前跑了,像个兔子。”吉蓬捶着桌子, “我忍不下这口气,我认为应该好好的教训他一下。”
“我有个主意。”眼镜狞笑着说:“我去想法弄到这个敢于教训你的年轻冒失鬼的名字,以我租界警察局长的身份,这事儿不难办到,让我给这个小堂吉坷德一个永远也忘不了的教训吧!”
……
静安路。
丁丁下了车,黄包车夫再三对丁丁表示感激,“先生,谢谢,谢谢您保护了我……”
“这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丁丁在告别了车夫后,按照信上写明的地址,走进一家绸缎庄。
在绸缎庄的内室,丁丁见到了平野松城,这个人戴着一副金边圆眼镜,小眼睛在镜片后闪着阴冷的光,他留着个仁丹胡子,身材高瘦,全身包裹在一件看上去并不合身的燕尾服里,十分拘谨地做了自我介绍,招呼丁丁坐下后,迫不及待地切入了正题。
“亲爱的先生,您应该马上回印度去。拉瓦布塔拉的土邦主处境相当危险,我派了一个中国人去通知您关照他,您没看见他吗?”
“看见了,不过他被一支毒箭射中,我只来得及听明白您的名字和‘上海’,然后他就疯了。”
平野松城义愤填膺地说:“卑鄙的家伙!他们无恶不作……相信我,您不应该离开土邦主。谁知道您不在的时候他们能干些什么吗?”
“‘他们’是谁?”丁丁急着问。
平野松城摊开双手,“请原谅,我不能跟您说的太多,否则我自己的生命也会有危险……不过,求求您,听我的,回印度去。”
“嗯,好……我谢谢您。我可能坐下一班邮船走……在此期间,我去给土邦主发个电报,让他注意提防。”丁丁相信了平野松城的话。
“好主意。”平野松城站立起来,正准备送客,他突然失声叫道,“啊,我倒忘了,在这里要提防所有的人,您的性命危在旦夕……”
“可是……您怎能知道这个的呢?”丁丁十分不解。
平野松城夸张地鞠了一躬,“先生,一个真正的日本人是什么都知道的。”
和平野松城的对话到此结束,丁丁皱着眉头走出绸缎庄,白雪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一路上,丁丁想着心事,猛一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路口。
“咦!我迷路了。”丁丁东张西望。
“走这儿可不太好,还是往回走为妙。”白雪建议。
有个中国人一直躲在墙角跟踪着他俩。
“说的也是。”
丁丁和白雪转过身,那个中国人猛扑了出来,一把捂住丁丁的嘴,把他按倒在地,就在这时,响起一阵枪声。
“嗒嗒……嗒嗒……嗒嗒嗒……”
子弹越过丁丁头顶,砖石飞溅,丁丁听出那是卡宾枪的枪声,一辆小车飞速驶走,枪手从窗口抛下了一句,“糟糕!没打中!”
子弹在墙上射出的一排小洞,丁丁惊魂未定,他想回头看看是谁在关键时刻按倒了他,可那人消失不见了。
“这是谋杀。丁丁。”白雪吓坏了,子弹也同样越过了它的头顶。
“有人刚刚救我一命。”丁丁说。
……
大陆旅社。
丁丁和白雪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旅社伙计前来敲门,手中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啊!谢谢。”丁丁接过茶壶,告诉白雪,“喝这个会使我们恢复平静。”
“是吗?这就是中国人常喝的茶?”白雪感兴趣地看着丁丁把茶倒进杯里,“可以也给我来点儿吗?”
屋外出现一个中国人的身影,他偷偷地靠近窗口,拔出一把小手枪。
“我先来一口,试试烫不烫。”丁丁端起茶杯,对谗嘴的小狗说。
“砰”一声枪响,从窗口射进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茶杯。
“烫呀!”丁丁甩着手,茶杯破碎,热茶溅出,烫红了手上的皮肤。
开枪的中国人拔腿跑了。
“该死的。”丁丁拔出枪,冲到窗口,朝那人的背影开了一枪,没打中,丁丁跳出窗口,追了出去,那人越过了旅社的围墙。
“想杀我的先生,你已经失手两次了,我可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丁丁动了真火,扭转方向,冲旅社大门跑去。
与此同时,枪声引起一个在夜间巡逻的大胡子巡捕的注意,他提着根棍子急匆匆地向旅社跑去,在转角处和追击的丁丁撞了个满怀。
大胡子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丁丁来不及说声抱歉,越过大胡子的身体继续追赶,那中国人的影子还在前方朦朦胧胧,没有逃出丁丁的视线。
“嘟嘟……嘟嘟……嘟嘟嘟”
大胡子巡捕摸出警哨,憋足了劲儿地使劲吹着,尖厉的哨声在寂寂的夜空下分外刺耳。
‘惨了!但愿他的哨声不要召来其它人。’丁丁心中暗暗叫苦。
可惜,想要不召来人那是不可能的。一队士兵接获报警,迅速赶到事发地点,大胡子巡捕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地告诉前来增援的人马,“快!快!一个男孩,手里有枪,往那边跑了……嘟……嘟……”
带队头目略一思索,率领手下士兵抄一条近路追去……
丁丁在通过一个路口时被熟悉地形的士兵们赶上。
“站住!放下枪!”七、八条长枪齐刷刷地瞄准丁丁。
丁丁大叫倒霉,扔下手中的枪,刚想辩驳两句,士兵们已经猛扑过来,扣住丁丁的胳膊。
“我给你们说,有人袭击了我,因为你们的缘故,现在他跑了……”丁丁手指前方,冲士兵们喊道。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
士兵们毫不理会丁丁的解释,押起就走。
“可是,我……”丁丁仍想辩解。
“闭嘴!”
一个士兵粗暴地对犯人吼出这两个字,丁丁耸耸肩,典型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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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时,孤独!
我去时,孤独。
来去之间,我日夜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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