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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九章 梦魇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09:50 2005), 转信




哲也和萨姆。
　　大家全部都死了。

　　对牢亡者的墓碑，由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

　　但没有一个人会理我。

　　因为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情人。

　　怎么办？现在是圣诞节啊！

　　10岁的由茫然四顾。

　　怎么办？

　　“由？”

　　是碧。

　　“来吧！那边比较明亮。

　　大家都在那儿举行完宴会呢，又明亮又暖和，都很快乐哦！”

　　望这远处围绕着美丽的圣诞树的众人，由畏惧了，”不行！不行！我进不去的。”

　　他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碧，“我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和爱我的人，他们一定会把我赶出来的。”

　　“放心吧，我们一直这们手牵手，就不会有人知道你没有朋友了。”碧带着明亮的笑容握紧他的手。

　　“看吧！似乎不那么孤独了呢。”

　　碧那永远明彻无邪的笑容……

　　由还未来得及止住泪水，却愕然发觉一直与自己双手紧握的碧的头已掉了下来。

　　就同良记那时一样……

　　紧紧攥住碧那已遂渐变冷的手指，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无头的身体，半晌，由才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碧！”

　　“碧——！”

　　四周的人群目光冷漠，无人关心陌生人的生死……

　　“碧！！”

　　由惊呼着自噩梦中醒过来。

　　只是，那从梦中便已开始流的泪总也停不下来。

　　如梦游者般恍恍惚惚地悠到碧的房间。

　　映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黑发的身影正好端端的睡在床上，由微微松了口气。

　　“碧！——碧？”

　　“唔。”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床上的人影似乎睡得正香。

　　但当由的手摸到床上之人的头发与肩膀时，不由得那人影不尖叫一声醒了。

　　“哇！碧……”

　　确定碧的头仍好端端的长在脖子上，他仍是安然无恙时，由却伏在被子上大哭起来。他的胳膊肘刚巧靠在那一头黑发上，压得被子底下的人根本探不出头来透口气。

　　“呜！好——”由紧紧搂住被中的人影。

　　“好难过！

　　刚才……刚才我作了个好可怕的梦。

　　你的头像玩偶般掉下来死掉了！”

　　由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你一动也不动。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怎么样了呢。”

　　“错了啦！错了！由！”被子下有挣扎的声音传出来。

　　由却根本未在意，“碧！幸好你还活着！碧……”

　　他将被子越拥越紧，被中的人儿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我说你搞错了！”

　　好不容易将头及双手从被子中钻出来的晶用力推着由凑近得不像话的脸。

　　由的脸上仍有泪水纵横。

　　那种无助与脆弱的样子。

　　瞧得晶也呆了。

　　看清被中的是晶，晶慌忙松了手，可泪痕未干的脸仍凑近在10公分以内的距离问着：”碧呢？”

　　晶为之绝倒。

　　——在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不晓得应该先道歉吗？！

　　“啪！”有开灯的声音，却是碧听到晶睡的房间里有嘈杂的声音而跑过来看看。

　　此刻，穿着睡衣的由大半身仍伏在床上，脸与紧张得直冒冷汗的晶相距不超过三寸。

　　端的好一幅暖昧的画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碧几乎傻了眼。

　　由却早已欢喜的扑了过来。”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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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在睡觉前就已经说过了？！

　　晶睡我的床，我就睡在你房间的沙发上呀！”碧气恼地瞪住由。

　　“这我那会记得呀！”以习惯的姿势蜷在沙发上，啜着咖啡的由咕囔，“你发现了，为什么不早点阻止我？”

　　“什么？你在说什么？”碧气愤愤的反问。

　　“没有。”由心虚的小声回答。

　　碧严厉的瞪着他，“你蹲在那个角落里，远远的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有，喝咖啡也应该到桌上来喝吧！每次都躲在那里，把咖啡泼得满沙发都是！”

　　心不甘情不愿的，由挪到碧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几乎是可怜兮兮的。

　　“你呀——老是这样，什么都不在意！

　　所以才会交不到朋友……”

　　看着由乖乖听着教训的模样，晶委实觉得很意外。

　　乍看之下，由与碧这两人的组合中，理所当然该是强悍而又冷静的由居主导地位，想不到和他俩接触久一点以后才发现，事实居然是反过来的。

　　似乎感觉到了晶的偷笑，由转过头涨红着脸瞪住她。

　　想到刚刚那一幕尴尬的场面，晶也红了脸。

　　急忙找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请问——我待会儿可以借个电话吗？”她征询着碧的意见。

　　“电话？”碧不解的反问。

　　“嗯，我想回家一趟，毕竟无缘无故的在外面过了两晚。”

　　会有人担心自己吗……

　　但即使是那样的家，也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啊。

　　“对了，听了昨晚的话之后，我自己想了很多。”晶顿了顿，碧专注地看着她，静聆着下文。

　　耳际却早有另一个声音截断了晶的话，“去不去？”

　　是由。

　　他捧着咖啡杯已欺近晶身边一英尺内。

　　“去不去——野营？”

　　他月色的眸子直视晶惊讶的眼睛。

　　“你不在乎到了16岁会死掉吗？”

　　“由！”碧急红了脸，猛地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由的眼睛明亮得几乎妖异：“你也是那岛上的祭品，也会和哲也、萨姆一样身首分离而死。

　　杂志上会登‘惨死的女高中生，谜般的无头女尸，幽灵作祟至今’。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我要告他恐吓未成年少女！！！

　　——此乃作者意见，请不要在意）

　　“由！你干嘛这样吓她呀！别说了！”通红着脸的碧去捂由的嘴，“而且这都只是你的猜测，根本没有半点说服力！”

　　由以无辜的眼神看着碧申辩：“没有吓她呀！我只是在问她。”

　　晶清脆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

　　“我要去！”

　　她重重地强调了要去这两个字。

　　碧与由同时对望了一眼，都愣住了。

　　难道说，刚刚的恐怖猜测真地起了那么大作用？

　　“——不是这个原因，”

　　晶微笑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虚无的空间，“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想知道——自己在哪里长大？以及是如何被收养的？

　　还有，自己是谁？等等……

　　或许到了神渊岛，我能想起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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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

　　一直都想找回真正属于自己的母亲——还有5岁以前的我。

　　以及……

　　一直想要舍弃遗忘的……

　　在那个家10年的记忆。

　　只是……算了，不要再多想了，此次回去，应可与以往的一切做个结束吧。

　　闭着眼睛使劲甩了甩头，但愿能让所有的无奈都甩离心头。

　　当晶重新睁开眼睛时，讶然发现本坐在对面的由那张有月色眸子的脸又凑了过来。

　　——喜欢突然把脸凑近别人的家伙。

　　他与玛姬都是。

　　这是他们在基地里养成的习惯吗？

　　而且他以那样炽热、生动的眼神看着女孩子，难道就不怕——“你，在那10年里幸福吗？”由轻声问。

　　他以双手合握住晶的手，紧紧地，不愿放开。

　　“……嗯……”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有喜欢的人吗？？”

　　“咦？”晶诧异着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由的脸上写着自责。

　　“10年前逃跑时，你滑倒了，我却未能抓住你的手。如果那时我没放手带着你一起逃的话，你现在大概会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吧。

　　——10年了，我一直很后悔当年放开你的手。”

　　“到了，樱上水一段！晶，去你家在这里停就可以了吧！”

　　踩住刹车，碧在驾驶座上大声的问。

　　只是后座的两个人谁都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幸福吗？”由再次问晶，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执着。

　　怔怔的看着由那几乎吸入人心的双哞，任自己的手被他握得越来越紧，晶只是定定的望住由，不知所措。

　　“晶——”碧提高了音量的呼唤终于唤醒了两个人的魂魄，晶抬起头来，看见碧望着由与自己，一脸震惊的神色。

　　——原来直到此刻，由仍紧紧握着晶的手，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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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着晶向罔田宅行去的身影，碧感慨万千。

　　“她变了！感觉上和以前差好多哦！以前，可是很活泼的女生呢！

　　不过也难怪，毕竟已经过了10年了。”

　　碧叹息着发动了车子，向基地的方向开去，“她真的会来参加野营吗？”

　　由有点心不在焉，“嗯”。

　　“刚刚……你跟她说什么？”

　　“——唔。”由依旧一副没在听的模样。

　　半响，才突然开口，说的却是与碧的问题全不相干的话，“当年真不该放开她的手。”

　　碧轻轻的接住他的话头。

　　“所以，不管是谁，你都把手握得好紧。

　　“嗯！”由依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碧猛地停下车，感觉到冲撞的由这才似有所觉。

　　“碧，怎么了？”他关切地凑近碧。

　　“晶现在是个15岁的女孩子了，你应该注意点。”碧扭过头背向他，心里恨死了他的迟钝，“不管男女老少，猫狗妖怪，你都是一视同仁！”

　　“——什么？”由满头雾水。

　　“要是被普通人看见，会误会的，”碧望着窗外。

　　“误会？

　　误会什么？”由还是不明白碧到底想说些什么，“……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说了！”碧转过头去，气愤地瞪住由，“你啊，有点太没常识了吧！真是——”

　　碧“唰”地拉开车门，愤愤然下了车。

　　才走几步，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碧！”匆匆赶过来的由紧张地扶住他，“碧？你怎么了？难道你生气了吗？”

　　碧惨白着脸没有回答。

　　只是从碧指缝间溢出的鲜血让由也变了脸色。

　　还未自震惊中恢复，由便眼睁睁看着碧倒了下去。

　　“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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