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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六章 今日故人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19:20 2005), 转信






  “上校的遗体要怎么办?”
  “把他搬到地下的核防护所吧!”

  ……

  “竟会有防护所这种地方?

  这儿大概可称得上是军事基地了!”

  “……”

  “总之——”玛姬环视一下围着长条桌而坐的9位少年。

  刚刚好不容易,信夫总算平静下来。为了转变气氛,在妥当安置好上校的尸体后,所有的人都来到了最具有温馨气氛的餐厅里。

  “在这里的所有人员全都是来自这个岛上,各位都是收到了野营的指南和支票才知道这个活动。

  没想到,大家也都由于各自不同的原因而积极参加此次野营,以求获得重生。

  但相对的,这个大饵吸引了过多的学员,这对上校来说,反倒成了一大负担。

  为了除掉其它的学员,于是他偷偷将你们之外的救生衣上的氧气筒全换成了氯酸毒气,而不知情的大家吸入之后……”

  环状耳饰的机霍地站起来截断了她的话,“那么,飞机迫降和那场意外也是计算好的?”

  “连那暴风雨也是吗?”聪摇摇头,觉得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枫的语调激愤,“在那种情况下,要有个万一,我们可能全都活不成哪!现在不就还有一个碧不知去向吗?”

  “碧?你说碧他怎么了?”冷冷地搭住几乎矮他一截的肩膀,由月色的眸子如冰刃一般的凌厉。

  “啊……没事,他没事!”枫只觉得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已开始冒冷汗。

  冷冷再瞪了他一眼,由缓缓收回右手,静静地坐回原位。

  “傻瓜!说话也不会用大脑!

  ——明知道他和碧最要好还要说这样的话……”桂轻轻责备着呆了的枫。

  由!

  远远坐在另一个角落的晶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又担心又关怀。

  轻咳一声,聪捡起话题:“——可是,关键在于其他学员的遗体若是不浮上来,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溺死还是中毒死的!——况且,我们这儿也没有验尸官。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赶快发出求教信号,告诉外界我们受困在这儿,请他们快点来救我们才行!“

  “但是无线电不是坏掉了吧?要怎么样才能……”

  “是升火呢?还是施放烟幕呢?”

  “可我从来没有升过火啊!”

  ……

  充耳不闻身边热烈的讨论,由恍惚中似乎又看见10年前的情景。

  “碧!”

  “碧?还好吗?”

  这句话是谁先问出来的呢?

  ……

  在一个个想法被提出又被陆续否决掉的会议中,一脸青春痘的守忽然叫了起来。

  “对了!

  到港口去的话,也许会有船啊小艇什么的呀!“

  “啊,是吗?”聪也不禁为之一振。

  一个冷淡的声音却在他们的热情上浇了桶冷水:“你们还真以为替我们备好十人份桌子的那个人,会好心地准备逃生船让我们用吗?“

  不知何时站起的沙顿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你们凭什么把罪行都推到上校身上?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吗?

  搞不好,上校也许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也说不定哪!”

  那么沉着的态度与冷静的口吻,他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一瞬间,静静恭候沙顿继续分析的每个人心中都掠过这个同样的念头。

  连米勒也情不自禁地望过来,看他下面会说什么。

  本一直偷瞄米勒的信夫也放弃近观偶像的大好机会,全神贯注于沙顿的分析中。

  “我们这些人之中,有人利用刚来时的混乱局面,将有氯酸毒气的帮补塞进当时已呈衰弱状态,毫无抵抗能力的上校口中,再割开他已包扎好的颈部旧创——

  这种小事,连个小女生都做得来,不是吗?”

  “——”玛姬冷冷看着他,却没说话。

  对这些晶也无言以答。

  指一指一切疑云开端的那张合影,沙顿依旧冷静:“在这张合影里的死者头上打上“X”号,仿佛从前的克里斯蒂推理小说一般,其背面附有先前那卷令人震惊的预告死亡的录音带,无一不是早有计划,而且是针对我们。

  ——倒真不知那个人是如何将我们每个人的情况都调查了出来的。”

  “要不要赌赌看?”沙顿深褐色的眸子里闪着深遂而了然的光芒,“这儿绝不会有逃生船,我们在这座岛上是孤立无援的!”

  每个人都陷在他的话所带来的震惊里。

  晶只觉得满心迷惑,难道说,在我们这些人中,真的有人杀了上校?

  不可能吧——

  自然,那个一直陷入回忆状态,根本未注意沙顿所说的话的小子不在震惊者之列。

  看着回忆中的一切,他嘴角有轻浅的笑容。

  “没事吧?碧!没事吧!”他想起来了,问出这句话的是枫。

  枫与桂那时仍是同样打扮,也爱留光光的和尚头,特别因了尚未戴上彼此相别的耳环,更令外人难以分辨这一对模样相同的清秀双胞胎。

  但由分得出。

  枫更活泼,更热心,同伴有事时总是一马当先。

  “碧他晕船了吗?那我们是不是都不能到镇上去了?”虽然话中不无遗憾,不过枫与桂的话言中有着更多的关怀:“碧好可怜哦!”

  望着五岁时已戴上厚眼镜却背着碧的聪,孩子们有人惊呼:“啊!聪的衣服被吐得一团糟!”……“聪,很重吗?换我背好了!”

  聪只是毫不在意地摇摇头,“不用了,没关系的——嗯,枫,那你帮我拿碧的行李好了!”

  “早就提在手上了……”

  沙顿与守的声音都很亲切:“碧,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你再忍耐一下下……”

  “嗯!嗯!”其他孩子都附和地点着头。

  碧早已哭得一塌糊涂,“嗯……聪,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啦!”

  “对不起!对不起!害你们都不能到镇上去,真对不起!”内疚不已的碧抽答答的泪水滴了聪一背。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

  等一下你又下不舒服了!安静点,不许哭了哦!“

  ……

  那些在由10年前的记忆中相亲相爱的孩子们现在已吵成了一窝粥。

  怀疑与猜忌的气氛覆盖了整个空间。

  “对了,我们在听那卷录音带时,米勒你好像不在屋里是吧?”聪最先开口,他以冷静的而客气的口吻问着坐在身边的金发美少年。“那个时候,你到那儿去了呢?”

  “你管我!”冷冷以那双美丽的碧蓝色眸子看着发问者,米勒的口气一如以往的不客气。“我为何必须你报告我的行踪?”

  “——”听到这样的回答,聪的脸气得都涨红了,却也不知一时该如何回答。

  “喂,”守按捺不住地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不小:“不管你是电影明星还是什么的,也用不着那么神气啊!”

  话音未落,已有炸雷的大喝响了起来,瞬间即压下守的声音:

  “米勒他在屋子里的!

  虽然到了此处之后他去了一趟厕所,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屋子!——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表情一直漠然,似乎所有事皆与自己无关的美少年也不禁转过头来狠狠瞪了这崇拜过头的仰幕者一眼,瓷器般精致白晰的脸上有愤怒的红晕掠过。

  荒木信夫余怒未止地握紧钵大的拳头:“小田,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聪极力搬出在这种情况下最具安抚效果的微笑:“哦,是吗?他一直在屋子里,那就好了啊!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啦!”

  桌子的另一端已有另一处狼烟燃起。

  在聪为安抚信夫的怒气而绞尽脑汁时,守已大声的为自己撇清干系:“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也是一样

  ——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的!”

  面目俊秀,看似无害的枫却冷冷抛过一句,“你是犯了欺诈盗窃罪的人,谁敢相信你!”

  “枫!”

  在焦急地桂止住口无遮拦的弟弟说出下一句伤人的话之前,枫的这一意见已被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晰的听到了。

  守登时勃然大怒地欺了过来:“你说什么,你们还是不欠了人家一屁股烂债!”

  枫毫不示弱的瞪住他:“我们只是事业失败而已,别把我们和你这种罪犯相提并论!”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不都是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吗?

  瞧,十年前你们就已相亲相爱地拍下了这张团体照呢!”指着合影上以甜甜微笑坐在一起,一脸和睦模样的枫与守,玛姬的声音里难得地含有接近苦口婆心因素的成分。

  “那种——”强硬地不愿回头再看那合影一眼,守脸上涌上不知是羞愧还是激动的涨红,“那种都10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我们之所以来到这座岛上,就是为了要结束、忘掉过去的那段日子!

  我绝不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死在这种岛!”

  仿佛为守这段慷慨激昴的独白配乐一般,有“哗啦啦”的尖锐破裂声响起。

  感情充沛的演说家也不禁一愣之下住了口,随着大家的视线望向制造噪音的破坏者。

  月色眼眸的少年不知何时已拆下了木制的相框,此刻正仔细地用鞋尖将相框踩得更碎一些——刚刚少年们所听到的破碎声响,便是尽忠尽职的相框玻璃由单数变成复数时发出的抗议声。

  缓缓抬起头来,扫视着10年前的同伴们,由的眼神冷漠如在寒潭里冰冻了千年的月光。

  在满屋的寂静中,算是与由最熟悉的玛姬总算在他摔门而出前喊住了他。

  “由?由!你要去哪里?”

  “废话!”由懒得再看他们一眼,“我不想再浪费找碧的时间!”

  “喂!慢着!”枫摔开桂拼拿抓住他肩膀的手,口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你是打算一个人逃走,才故意那样说的吧?

  因为海边有我们捡回的救生艇!”

  听到这样令人惊讶的指责,由也不禁愕然地回过头。

  “你是白痴吗?”沙顿一贯冷静的声音里几乎有着对号称天才头脑的双胞胎如此缺乏常识的嘲讽,“就算有人能坐小艇逃离这里,也会被岛四周的潮流卷进太平洋当中,活活地饿死!”

  “可是,可是我们只有那艘小艇而已,假如有万一时……”明显低气不足的枫在沙顿冷然的视线下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

  “是啊!由!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吧!”聪的劝告是诚心诚意的,“外面很危险啊!”

  “——”

  “要去,明天大家和你一起去找吧!”聪温和的眼神凝视着由,“好吗?”

  一个在此际响起的冷漠的声音让少年本已遂渐融化的双眸瞬间又化为冰刃。

  “你在说什么啊!

  我仔细想一想,上校死的那一段时间里,可一直没见到由的人呢!“

  抱着怀疑的目光,守冷冷地吐出这些话。

  “慢——慢着!直到我去叫他为止,由一直都呆在海滩边的!”急急为由辩解的晶神色比沉默的由更紧张。

  “不过,那是在尸体发现后,过了10分钟以后的实吧!”守轻松的驳倒晶提出的证据。

  “——”

  望着由,几乎所有的人眼里都写满了怀疑。

  ——真是,不可理喻的蠢材们!

  捏紧了拳头,愤然的由沉默着大步离去。

  “由!!”聪奔过去抓住了他的右臂,“慢着,由!”

  “放手!”强压着怒火甩开聪的手指,由的眸子里有着掩不住的怒意,“放开我,我已经待不下去了!一群愚蠢至极的人!”

  “由,此刻我们正遇上了麻烦,”聪恳切的声音听起来很有道理,“已经有一位遇难者,现在上校又离奇的死了,我们本身正是进退维谷啊!这一点,你不是也很清楚吗?碧早就遇难了,他早就死了!”

  “你不要开口闭口地咒他死好吗?”由凌厉如刀的眼神仿佛要将说出这句错话的聪凌迟。

  这狂暴的狮子不会在一怒之下将自己撕成碎片吞噬吧?!

  在瞬间有此念头的聪不禁直觉地挥出防身的匕首想赶开危险——

  鲜艳的血自指缝间滴下。

  尽管以手指紧紧掩着左眉角处的伤口,鲜血仍流得由睁不开眼睛。

  “由!!”晶以惊惶的语调轻呼。

  “啊!”望望手中的凶器,聪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啪!”一声脆响,却是由以左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鼻梁上一直架着的眼镜立刻远远飞了出去。

  “由!”护住脸,聪惊慌地看着这血流满面,眼眸中如燃着火焰的少年。

  “你还好吧?碧……”在由略显昏沉的头脑中不断回响着这样的声音。

  你还好吧?“这句话是谁说的呢?是10年背着碧的聪还是拎着碧的行李的枫?

  “碧好可怜,他还好吗?”当时同情的说出这句话的枫是眼前这尖酸刻薄、自私无情的少年么?

  ……“碧,就快到了,你忍一点哦!”

  “要不要我帮你背一下呢?”那个有同情心的守呢?已消亡在离开神渊岛后的10年里吗?

  难道,除了那哭泣着向大家道歉,说:“各位,对不起!”的少年以外,所有的人都因这个社会而改变了,再不复儿时的天真纯洁,毫无心机了吗?

  愤怒地看着自己已不再认识的“同伴们”,由嘶哑的愤怒中有着道不尽的悲痛:“你们——你们这些人,远不如十年前那样还有点人情味!”

  十个人都在啊,却没有谁会去担心那以前的朋友!

  碧——

  在玛姬焦急的阻止声中,由已捂着额上的伤口愤然夺门而出。

  面面相觑三分钟后,餐厅内的会议无声的解散了。

  ——当然,在由离开时,已有一个修长的身影匆匆跟了出去,因此,她算是继由之后,最早离开会议的吧。

  默默蹲下,沙顿无声地拾缀着满地的碎玻璃片。

  扫起最后一片危险碎片后,沙顿微笑着望向与自己争夺最后一位离开餐厅者宝座的聪。

  “聪,你的眼镜没事吧?”

  “——”

  “对了,你从小视力就不太好呢!”沙顿有着怀念的语气:“常有人开玩笑把你的眼镜抢走,害你看不清是谁!”

  “……”仔细放好擦拭着过镜片的白手绢,聪轻轻调整着鼻梁上的眼镜。

  对沙顿的问题,他的回答中有着刻意的漫不经心。

  “哪个人十年前和十年后还是一个模样的?更何况是在这种状况下!”

  以下鄂示意由冲去的方向,沙顿的嗓子中有着淡淡的调侃,“那家伙似乎没什么改变啊!”

  的确,与10年前一样的冲动脾气,一样的傻乎乎!

  聪的脸色淡然,可眼镜下的棕色眸子却掠过同样的感慨。

  永远不会忘记,在这座岛上的记忆。

  也不会忘记,与同伴们一起度过的岁月。

  那些欢笑着,笑容如水晶般清澈的日子……

  “喂——”

  “喂,各位集会了!我们要拍照了!”

  “乖,大家再靠近一点!

  晶,你再高一点!”

  “好,要拍了,大家笑一个——”

  ……

  所有的欢笑与记忆都真实的凝聚在这一刻吧……

  当聪和沙顿相偕走出餐厅时,没有玻璃面的相框已重新被挂上了原来的位置。

  (浅漪青按:友情是最可贵的,只是感情却是最脆弱的,生来注定孤独的我们,为何总是因小事误解朋友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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