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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九章 泪石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24:16 2005), 转信





　　四十分钟后，桂已领着大家来到他发现碧识别牌的地方。
　　细细搜索着每一寸土地，很快的，聪已有发现。

　　“你们看，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呢！”

　　“咦？不会吧？难道是有人把碧给……？”望望身后不远处由不善的脸色，枫识趣地捂住了嘴。

　　“可是自从这座岛变成美军基地后，不是就没人住了吗?”晶疑惑的反问。

　　“未必见得是人啊！”聪的声音很轻。

　　“什么？”

　　顺着聪担忧的目光，晶注意到四周高大的树上满栖着与动物园中寻常猴子颇有差异的奇异生物。

　　“我听说黑猩猩属亚种猴是肉食动物！”推推眼镜，聪的声音有着令人生气的平静。

　　“尤其是猴王，他会把其他的小公猴通通吃掉。闯进其势力范围的小孩，往往带皮带骨都会被吃光！

　　它们除了争主权外，也争势力范围！

　　由猴群的立场看来，我们人在大概是侵犯到它们的势力范围了吧！”

　　这等于是一张死亡判决书。

　　由的眸子在一瞬间暗淡了起来。

　　冷冷看一眼有着同样无表情脸的沙顿，他转过头继续仔细地搜索着可见到的每一寸空间。

　　远远的南方，有异样的声响传过来。

　　仿佛是黑猩猩的骚动声。

　　“喂，怎么了！”

　　“那边似乎骚动得很厉害呢！”

　　仿佛已尽弃前嫌的枫与守谈论着这异样的现象。

　　沙顿及时答过来的话阻止了他们进一步的一探究竟。“你们俩最好不要走到太里面去，我听说那里有些凶猛的大猴子啊！

　　它们可不是动物园里那温驯的品种，你们若不小心遇上了，它可是会扑过来咬人的！”

　　“对啊！”

　　……

　　在搜索2小时后仍无新发现时，大部分人都已宣布放弃。

　　只有仍不肯死心的由与远远盯住他的沙顿仍呆在那个地方。

　　于是，其他人便在玛姬的率领下，精心挑选了一块开旷的草地来升火求救。

　　而一直兴致勃勃的跟着大家四处转的眉此时则津津有味地听着殷勤的守与聪述说着“关于辉夜姬的故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好恐怖哦！

　　有人被杀害了，是真的吗？“

　　虽然口里一直嚷着可怕与恐怖，但仔细看看她那灵活的大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兴奋还来得恰当一点。

　　只可惜与她相知不深的两位可怜少年目前尚不知道这一点，反而尽力开解着眼前这看起来楚楚可人。“应该是吧！不过他是自杀也说不定的……

　　由于事出突然，所以也不能妄下断语！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救兵能早日赶到，我们的淡水和食物都有限……”

　　眉的念头却早转到另一个问题上了。“我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只有晶是女孩，而其他全都是男孩呢？”

　　“这——”

　　在绞尽脑汁的两人还未想出答案时，问题中的第一女主角已出现在三人面前。

　　“眉！该回去了！”

　　“为什么？”

　　“太阳这么大，你晒太久了会头晕的，还是先回去吧！”

　　“不用担心！”眉笑得比蜜还甜，“我已经比以前强壮多了。”

　　昨晚才刚从泡了十几个小时的海水里救出来，还说这样的自己强壮，这——

　　望着晶迟疑的眼神，眉进一步强调：“是真的——晶，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淡淡吐出这个回答，晶转身折向野营中心的方向。

　　望着晶修长的身影遂渐走远，眉的眸子里有一丝淡淡的失望掠过。

　　可扭回头来面对守与聪时，她却是100%的可爱笑容，“晶从前就是那个样子，好像我的保镖一样。——她很帅气吧！”

　　“晶！”背后远远有男孩子的声音传过来。

　　眉侧过身子去看时，便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俊美少年正走近晶。

　　他有着在阳光下流动着金色光彩的眼眸与发色，耳与手上皆佩有月色金属装饰。

　　他是——？

　　当日由与碧计划劫持晶时，早已调查清楚罔田一家，也因此，昨天在沙顿救起眉时，由才会因认出是她来的震惊，但对于从未见过由的眉来说，他是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的陌生人。

　　看出了眉的疑惑，聪细细告知由的来历。

　　“他们一直就是那么要好吗？”目不转睛的望着正专注地谈话的两人，眉的声音似乎是漫不经心的。

　　“是啊！还算不错啦！”少年们热心的回答着可爱少女的问题，“他们从小时候就一直是好朋友！另外还有一们叫‘碧’的，总共三人……”

　　眉已完全失去了笑容。

　　静静地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眉忽然微笑着回过头来，“不过，晶和男孩子一起感觉怪怪的，我很担心她哦！”

　　和你在一起才更值得担心吧？！心中嘀咕着这句话的两人自己不敢将它说出来。

　　以六秒钟一次的频率回了好几次头，眉明显的心不在焉。

　　当再也望不见晶的背影时，眉“腾”地站了起来，大声叫着晶的名字向她消失的方向追去。

　　“晶！”早已汗流浃背的眉终于抓住了晶的衣袖。

　　暗暗叹口气，晶以无奈的眼光看着她疲累的脸。

　　“一个人站得起来吗？”晶的声音不算热情，可却早已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眉的头上，助她抵挡这怪异岛上的酷热阳光。

　　托住累得站不起来的眉，晶话中的温度仍保持恒定，“你应该知道，如果稍有差池，你就会命丧黄泉！为什么你要跟到这种岛上来呢？”

　　“你……你觉得我很麻烦？”紧紧揪住晶的双臂，眉的话中有着不可置信。

　　轻轻拉开她的手，晶转身向由等待的方向走去，她的回答很简单：“老实说，没错！”

　　事实上，

　　有关那个家庭的一切，我根本半点就不想记起。

　　“晶！我的膝盖受伤了！”望着头也不回的晶，眉的声音满是委屈。“因为刚刚跌倒了……晶！”

　　晶依然没有回头，只有冷冷的话顺风飘过来，“由，不用担心！她都能平安无事的追到这里来了……”

　　真能不用担心么？

　　而且放不下的不是我，是你吧？！

　　由明亮而锐利的眸子刺进了眉心底。

　　这望在眉的眼里，却变成了典型的眉目传情。

　　……在家里，

　　她绝不会摆出这种脸色给我看的！

　　愤然甩开晶的外套，眉转头飞奔而去。

　　“眉！”终于忍不住回头的晶惊呼。

　　“没事的！她去的是聪与守的方向。”

　　“可是……”望定于眉背影的晶目光中凝满担忧。

　　“晶！我觉得不是她任性，而是你纵容她如此的，不是吗？”由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

　　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细思过自己的问题的晶不由愣住了。

　　野营中心的晚餐时间。

　　宽大的餐厅内灯火通明。

　　“你们那儿没什么事吧？”微笑着看着陆陆续续聚回来的少年们，玛姬以相当温和的口气问着负责升火求救的守。

　　“嗯！求救的升火信号一直有人在轮流看守着——此刻是早已吃过饭的信夫轮班。”

　　“很好！”玛姬总算稍稍松了口气，“第二天的生活似乎能平安无事的度过呢！”

　　——回想昨天那接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连玛姬这样平时万事不在乎的人也不能不担心起来。

　　“虽然这座岛不是一般飞行路线会经过的地方，但只要我们持续发出信号，总会有凑巧飞过的人发现的。”以较乐观的态度，玛姬宣布着自己的看法。

　　枫却发出一声冷哼，“希望我们能活到那个时候才好。”

　　不悦地望着专门泼冷水的弟弟，桂话中略有责意：“你的想法不要那么悲观嘛！”

　　“是你们自己太乐观了吧！我们现在可是在遇难啊。”气恼的敲着桌子，枫的火气看起来不小：“懂吗？是遇难！明知道水和粮食都极有限，却偏偏还去救那个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女孩子！”

　　“枫！”

　　“要助人为乐当然是你们的自由，但这样大家的配给就减少了呀！

　　应该叫那个救人的人分出他的份来才是！”

　　并未察觉沙顿已由他背后的大门走了进来，并立在了他身后，枫的话依旧慷慨激昂：

　　“由和沙顿两个人做事也不考虑清楚！

　　——尤其是那个念体育的，都不会动脑筋！“

　　“咳——那个……枫！”守连连向他使着眼色。

　　枫蒙然不明其所指。

　　“怎么啦？你自己刚刚还不是那样说！”他气恼地瞪住临时变戈的同盟军。

　　不过仅仅在下一瞬间，当他瞟见端着晚餐怔怔站在门口的娇小人影时，他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正是他所讨论的眉。

　　也不知她在这儿立了多久。

　　——值得庆幸的是，他直到此时仍未发现站在椅背后的沙顿。

　　否则，他那张俊秀脸儿上的表情恐怕就不仅仅是惊慌，更多的应是惊吓与恐惧吧。

　　“……”

　　“啊！对了，轮到眉做饭了呢？”最先反应过来的聪急急打着圆场，“喂，各位快过来帮忙啊！”

　　“——既然你那么想喝，那就把他舔干净好了！”随着话音的由低到高，眉的脸色也由木然变为狂怒。

　　在这句话的最后一个音符拔上去之前，她已愤然将手中那盆玉米粥狠狠掼到了地上。

　　“眉！”刚刚进门的晶还来不及叫住她，眉已夺门而去。

　　顾不了身后那乱成一团，拼命抢救晚餐的其他人，晶急急追了出去。

　　星光下的海面平静得如最温柔的眼波。

　　以手托腮，眉出神地望着海与天相接的那浅浅一线。

　　快步赶到她面前，晶的声音很温柔，“眉，回去了！”

　　瞟了她一眼，眉又移回了视线。

　　“为什么？你们不是嫌我累赘吗？不是巴不得我不要回去的吗？那又何必来接我？”

　　“眉？！”

　　“你没有必要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照顾。

　　因为这里并没有那个会束缚你自由的妈妈！”

　　望着固执地蹲在海边的女孩子，因为气恼，晶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吧！——明知道大家都会担心，你还这样！”

　　哼，说白了就是不想管我罢了！

　　想出于安全责任？好——

　　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眉抬起眼睛：“晶，我的项链坠子弄丢了！”

　　“咦？”

　　怎么一下子又拉到这上面去了？

　　故意不看晶不明所以的表情，眉低头摆弄着颈中时时戴着的细细银链子。“那是我去年14岁生日时，你送给我的本命月长石，我一直把它戴在身上……可是我掉到海里时，链子断了，月长石滑到了水里——我只来得及抓住它。”

　　随手一指远远的一处海面，眉的话中有着说不出的固执：“如果你在那里帮我捡回了月长石，我便跟你一起回去。”

　　——！

　　一时之间，只听得见小小的浪头拍击海岸的轻微的“沙沙”声。

　　良久，晶才吐出一句话，“你以为我真的会那样做吗？”

　　“没错！”眉嫣然一笑，“因为从过去到现在，不管是什么事，你最终还是会按照我的话去做的。”

　　晶似乎怔住了，晶莹的眼眸里有着几乎是实质的震惊。

　　淡淡叹了口气，她垂下了眼睛向眉确认：“你——真的会回去？”

　　“嗯！”一瞬不瞬地望住她，眉重重点头确定。

　　或许因为今天的太阳够大吧，海水并不太冷。

　　只是，依旧如人心一般深不可测。

　　朝着眉所指的方向，晶一步步探向海的深处。

　　呵！或许真地如由所指出的吧……

　　晶为自己的愚蠢苦笑。

　　——她的任性，实来自于自己的纵容啊……

　　不动声色地盯着海水慢慢蚕食晶修长的身影。

　　腿——腰——肩——

　　当海水没过晶头顶时，眉一直托着下巴的双手已情不自禁地放了下来。

　　再10秒后，望着依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海面，眉已蹦了起来，疯子一般地向晶消失的地方冲去。

　　晶……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恐惧如毒蛇一般噬上她的心头。

　　“晶！晶——

　　你不用找了，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艰难地排开挡住她去路的海水，眉自腰以下已全泡在水里，她却似乎半点也不在乎。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晶——”

　　她尖厉而凄婉地叫声回荡在海面上。

　　当泪水终于自她眼中涌出时，她听到了一个海浪之外的声音。

　　“手。”

　　是晶！

　　她温淋淋地黑发巾在苍白而秀丽的脸上，眸子如星光一般晶莹而忧伤。

　　“把手伸出来。”

　　眉傻傻地望住她，眼睛里还含着珍珠般的泪水。手，却自然而然地已伸了出来。

　　轻轻地在她手上放下一颗光润得几乎泛出莹莹光彩的泪滴形石头，晶的声音很轻：

　　“因为我觉得这个比月长石还漂亮，所以

　　——你今后就代替月长石戴着它吧。”

　　海水不断地自她湿漉漉的头上与脸上滴下，颗颗都似打在眉心里。

　　“对不起，晶——”拥住晶，眉号陶大哭，“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

　　“好了，不用再道歉了！”晶似乎也忘了此刻眉与自己仍泡在海水中，也忘了首先应该提醒眉先放开手，两个人上岸后再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以十年来一贯的口吻安慰着这紧抱住自己的女孩子：“以后，你只要不再这个样子就好了……”

　　眉的泪水与晶衬衣上浸透的海水已溶到了一起。

　　“晶——晶！我来到这里，只想向价钱道歉，不要为了再让你生气啊！我是为了向你亲口说道歉，才一直追到了这里。”

　　“咦？”

　　“因为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你要离家时，我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因为我伤害了你！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向你道歉！”

　　……

　　晶只觉得心最阴暗的角落里那块最冰冷坚固的冰在她的泪水里慢慢溶化。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紧紧拥住对她来说，比星光更晶莹的晶，眉的泪水似一生也止不住。

　　……其实，我之所以不顾生死地赶到这里，不仅仅只是为了对你说一句抱歉啊。

　　——更是想能再次见到你，

　　看着你，

　　一生一世地……

　　（浅漪青按：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所有的结局，都只因本人早已种下的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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