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Zon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二章 心之困惑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36:37 2005), 转信




　　同一天清晨，野营中心内。

　　满脸兴奋之色的眉，兴匆匆地将正忙着洗衣服的晶拉到自己的房间里。

　　望着眉塞过来的那团东西，晶一头雾水。“眉，这是……”

　　“你快试试这件衣服吧！”眉笑眯眯，“这是我在整理仓库时发现的！你不是说换穿的衬衣不够吗？我觉得这件不错呢！

　　——我昨天已把它洗净晾干了——

　　快点啊，试试吧！”

　　在眉那明显写着恨不得立刻自己亲自动手给自己更衣含意的目光之威胁下，晶无可奈何地背过身，将身上的衬衣换成了士官制服。

　　挽起过长的袖子，晶说出自己的意见：“马马虎虎是可以穿啦！不过，还是大了点，对了，这是士官服吗？”

　　没有反应……

　　诧异地抬起头来时，正对上眉那双已变成心状的眼睛。

　　“晶……你好帅啊￥￥￥￥……”

　　挥手拨开眉那披盖脸倾泻而下的倾慕之词与如八爪鱼般又攀过来的双手，晶只觉得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

　　暗暗叹了口气，晶换下了士官服，“眉，把我的衣服给我——昨天晚上的四个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晾过衣服后我就会出去看看——现在可没有在这里胡闹的功夫！”

　　嘟着嘴，眉心不甘情不愿地递回晶原本的白衬衫，“哼！我才不在乎其他男孩子的存在呢！甚至连玛姬小姐我都觉得是多余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啊——晶！”闷闷不乐的眉忽地又精神起来，“你背后有小黑点耶！”

　　“咦？！哪里？”

　　“就在背部腰际的正中央部份……有四点哦，呈菱形排列……”

　　系好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后，晶微笑着转过身来，“你指的是那四颗长得很怪的痣是吧！好像是小时候就有了……我也记不得太清楚了……”

　　提及此事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望着正痴痴看着她微笑的眉，黑发少女无声的叹了口气，“据障子阿姨说，那是有四片叶子的三叶草！

　　……以前，她曾经在我睡着时，真的就在我背上画上三叶草和蝴蝶——而且还是用的油性颜料……真是……”

　　“晶！”眉的脸在一刹那苍白了，“讨厌！我不想听那些事！你不要再提妈妈的事情……我……我只要一听到那些事情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扶过全身发抖的眉的肩头，晶神色凝重地望住这娇小的苍白少女，“眉，我只想告诉你，有关那件事，障子阿姨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对于和障子阿姨在一起的事，并不会讨厌到起鸡皮疙瘩的地步。”

　　“什么？”眉已因过度震惊而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看住晶。

　　……晶垂下了眼睛……浓黑的眉睫遮住了她晶莹双眸中真正的思想……只觉得……晶接下来的那些话都如浮云般飘飘荡荡……

　　“我想，你现在之所以会讨厌男孩子，只是青春期常有的过渡现象而已。所以，你还是尽快把你对女性的那种不正常憧憬给摧毁掉比较好！

　　……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了自己心仪的人擦口红，挑服装……你将为了他的一句话，轻易改变自己的发型甚至想法！”

　　“……”

　　——————————————————

　　掸掸院子里晾衣杆上晒着的床单，尽力将它拉得更平整些……晶专注却失神地做着这一切。

　　满天的阳光丝毫不能减少她心中的抑郁。

　　……我说的话，眉会听进去吗？……看她的神色，恐怕是没多大效果的吧……其实，真正可怕的人

　　——说起来，应该是我自己吧！

　　……我以为只要离开那个家，来到这座小岛，事情就会变化，就能够改变自己

　　……没想到，眉竟然随后追了来……

　　当她以含泪的双眼望住我，问我是否觉得她麻烦时，我委实是——不知道——

　　当再一次看到她时，当再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时，当再一次看着她这样全心信赖着我、总是微笑着朝我奔过来时……

　　究竟是觉得她很麻烦，让人很难受的痛苦呢？还是隐隐的……？

　　呵……

　　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啊……

　　“晶！晶——”

　　清脆的声音隐隐由身后传过来。

　　转过头看时，果然是眉。

　　她仿佛将刚刚的争执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此时正立在远远的三楼窗台后，拼命朝晶挥着手，全然未觉身旁满脸愠色的玛姬正瞪着她，勒令她立刻开始清洁房间，不得偷懒。

　　淡然扫一眼眉那一脸如花的笑靥，晶静静转过身去，自顾自做事，不再理她。

　　眉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晶？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不胜其扰的玛姬叉着腰将她拉了进去。

　　向晶道了声抱歉后，玛姬“呼”一声合上了窗子。

　　“……”

　　缓缓回过头，定定望着那已拉上窗帘的窗户后隐约的身影，晶漆黑的眸子中写满了怅然。眉……

　　* * * * *

　　半个小时后，野营中心内的大厅里。

　　眉揪住了正披上外套准备出去的晶，“等一下，晶！为什么你就非得出去找不可呢？”

　　“不是啦！”理理外套后的风帽，晶解释，“不是谁逼我非得出去不可，而是我自己拜托玛姬让我去的。因为我想去！”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啊！——呆在中心里等他们回来不好吗？”眉的口气凶得紧。

　　“因为我讨厌什么都不做，呆呆地守在这里等大家回来！让我过去吧，眉！”

　　“不行！……除非……你带我一起去！”眉开始撒娇了，“我要去……晶！”

　　唉！我就知道会这样……皱着眉打量了已快哭出来的眉，半晌后，晶终于松了口，“好吧！”

　　破涕为笑的眉还来不及雀跃，已听清了晶说的下一句话。

　　“——不过，我不去了！”

　　“咦？——晶？”眉一下子呆住了。

　　“那么，拿去吧！这是紧急信号弹——用法玛姬以前也教过我们——因为数量不多，所以不到紧急时候不要乱用。

　　另外，路上小心！”

　　“——”

　　“拿去啊？怎么了？你是去还是不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到那里后要什么啊？”

　　“——”眉只是涨红着脸不吭声。

　　哦？难得见她烦恼呢！看来她的养气功夫进步不少，若是以前，定会马上肝火上升，恐怕早已大发脾气了呢……

　　不过，我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看着眼前这依然不言不动的少女，晶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正犹豫时，眉却蓦地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一把拉过晶捧着信号弹的右手，狠命地咬了下去。

　　“喂！”晶吓了一跳，急急抽手欲逃离眉的利齿，只可惜——

　　失败了。

　　“痛啊！眉，别咬了——哎呀，你——”剧痛之下，晶用力推开了眉的脸。

　　揉着被咬出来的齿痕，晶还来不及呻吟，一旁的凶手已先委屈的哭了出来，“呜——呜——你打我——你那么讨厌和我在一起？！”

　　“咦？”这是什么和什么吗，该哭的人好像是我才对吧？！

　　晶惑然。

　　“呜——原来……你那么讨厌我！”眉哭得梨花带雨。

　　“不错，因为刚刚的事，我开始讨厌你了！”没好气地揉着兀自火辣辣作痛的手，晶也微微有些生气了。

　　“你果然还是喜欢由的！”抹了一把泪水，眉凄然指控。

　　“——？”触电般地转过晶莹的眸子，晶几乎是震惊地瞪住她。

　　“你喜欢由对吧？因为由今天出去了，你担心，所以才要出去找对不对？

　　……我都知道！

　　因为你每次和由在一起的时候，你都笑得好开心！”

　　晶莹的泪水一颗颗自眉那雪白的脸颊滑下来。

　　“我知道的……因为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啊……”

　　定定地望着满脸泪水的眉，晶心中有些恍惚——

　　眉的泪水……是什么时候开始烙入我心中的呢？

　　……六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她哭——她尿床了，怕障子阿姨骂，于是哭着来找我——为了让她不再流泪，我和她换了床睡，也因此结结实实地被障子阿姨打了两巴掌屁股……

　　可是当她感激涕地抱住我连声说“谢谢”时，仿佛挨的打也没那么痛了……

　　上初中时，当她得知与我同班时，飞奔过来抓住我笑个不停……那银铃般动听，天使般动人的笑容……

　　可是，因为她不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好朋友……我甚至从未到其她人的家里吃过饭……

　　也因了同样的原因……我不得不选择与她相同的高中……天天……时时……刻刻地被与她绑在一起……

　　眉那愤怒的话语仿佛自另一个虚无的世界里传来。

　　“可是，晶！那根本是很奇怪的事！你竟然会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向男人谄媚，那太好笑了！太恶心了！”

　　眉……

　　我已经累了……

　　看着晶异样的表情，眉似乎也有些心虚，“嗯……晶！”

　　晶隐含怒意的话截断了她和解的尝试，“我是喜欢由又怎样？”

　　“？”

　　“恶心就恶心，好笑就好笑！我高兴就好！”

　　“骗……骗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眉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晶却是视若无睹，“让开，别挡路！”

　　“……”

　　望着背着背囊自大门内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的黑发少女那修长的身影，眉含着泪急急追了过去，“晶！等一下！晶——”

　　……

　　在两个女孩的背影都消失在视野中后。一个黑发的少年自走廊里转了出来。

　　给信夫送完识别片归来后，碧本打算到厨房再去检查一遍的……没想到却撞见了大厅里的这一幕！

　　难道晶她真的……

　　少年那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忧郁。

　　 
 
 
--
http://ark.hagongda.com/luntan/attachments/forumid_13/op_ifpraikaXWog.jpg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18.7.13.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