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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三章 相依为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43:37 2005), 转信






　　晚饭后的会议室里总是很热闹的。

　　而引发这种热闹气氛的首发点通常是沙顿身前桌面上立着的那只神气的鹰状雪羽飞禽。

　　笑眯眯地轻抚着被他命名为“雪鹰”的宠物头顶温软的绒毛,沙顿以令人大跌镜的温柔动作轻轻挟起一只他为雪鹰精心烹饪的小田鼠，脸上的笑容似已满得要溢了出来。

　　“别急，别急！我马上就喂你！你要吃多一点，然后快快长大……我的雪鹰！”

　　“……”

　　目睹此情此景，所有的人都只能无语地瞪住他。

　　“妈姬小姐，他这样做行吗？”

　　稍稍自理应见怪不怪的冲击中恢复冷静的桂，不确定地确定，“自上个礼拜抓到这只鸟后，沙顿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随他去吧——”

　　闲闲地倚在墙边，以单手支着下巴发呆的玛姬有些漫不经心，“反正我们目前还有粮食，而且沙顿基本上也是自己设陷井抓些东西来给它吃。

　　——不过，沙顿竟会是这种人，实在是……”

　　“不过，它真地满聪明哦！我们平时怎么逗它它都不理，可一见到沙顿的棒球帽，它便立刻神采飞扬地拍着翅膀叫起来了！”

　　[——估计是看到帽子就觉得可吃到东西，纯粹的食欲的条件反射吧！]

　　望着听话地栖在沙顿肩头的雪鹰，守的话中颇有几分羡慕之意。

　　“哇——哈哈哈！”

　　叉着腰，棒球帽帅哥得意地狂笑起来，“看见没？我的Helper就要诞生了！迟早我要把它调教得从杀人到助人无一不会，就像电影《XXX》中的XX一样！

　　不，是比它更厉害……哇哈哈哈……”

　　“……”

　　伸指赏了乱说话的守一个爆栗后，枫没好气地抱怨起来。

　　“笨蛋！看——

　　他每天例行的自我吹嘘又开始了吧？谁教你对他说那种会令他自我膨胀的话？……”

　　在沙顿的狂笑声中，摸着头上未消肿块的守正欲开口说些话为自己辩解时，却瞥见那个总是挂着傻乎乎笑容的大块头，腆着脸凑了过来。“啊，它已长得这么肥了？要是把它烤了，一定很好吃……”

　　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雪鹰，他咽了口口水。

　　那只本来威风八面的鸟儿在他的视线下腿一软，差点从沙顿的肩上掉下来。

　　急急收起翅膀，它颤抖着靠得离沙顿更近一些。

　　仿佛被刀切断一般，狂笑声嘎然而止。

　　“你刚刚说什么？”沙顿看似平静的问话下藏着不可测的危险。

　　唉！怎么他老是这么后知后觉呢？……

　　深知下一幕是何种情节的众观众们，立刻自觉地避开信夫身边五尺以内，以免遭到池鱼之灾。

　　只有该事件中可怜的第二男主角依旧茫茫然 ：

　　它确实会很好吃啊！记得以前……

　　“——”

　　*&%*…??!!…$#^%&(*(#$^%@

　　在追杀与逃亡的剧幕再一次上演时，沸反盈天的会议室里却有一个角落是寂静的……

　　默默坐在边角的椅子上，

　　静静守着桌面上银色的不锈钢钣盒，

　　月色眼眸的少年，

　　神色落寞。

　　满室的笑声与喧闹，于他而言，似乎只是晃过水面的影子，激不起心头半点涟漪。

　　“由他还没有吃晚饭?”

　　“是啊，因为碧还没有吃！

　　——你和眉是在自己房间里用餐的，所以没有看到——从吃晚饭时，他便一直是这个表情。

　　——跟他说话他也好像听不到！

　　玛姬说，从她见到由时便一直是这样了，若是碧不舒服不进餐的话，由也会跟着吃不下饭！

　　要是碧的病再拖久一点，我看他就要跟着倒下去了。

　　真是的，再怎么好的友情也要有个限度嘛！……”

　　守后面说的话，晶一个字也未听到耳朵里，她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儿，以那双比宝石还要晶莹的眼睛定定望着那月光般的少年。

　　* * * * *

　　午夜。

　　一切都静得可怕。

　　被剧烈的胃病折磨得受不了了的碧苍白着脸踏出房门，想象前几天那样躲到远处的林子里,捶着树大哭一场。

　　可当他走过会议室时，不禁怔住：

　　由伏在长条桌上，竟已睡着了。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得见他脸上淡淡的泪痕，

　　与，

　　紧紧抱在手里的银色饭盒。

　　只是，

　　它们都已冷透了……

　　收回欲拍醒他的，同样冰凉的手指，碧捂住嘴退到离他最远的墙角，泪水抑制不住的在脸上纵横。

　　为什么……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过去到现在，从来未曾变过？……

　　为什么……他总是对我这么好？好到从未顾惜过他自己，更从未在意过他自己……

　　第一次见到由这个样子，应该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

　　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我在那个秋天得了重感冒，而且很有可能会转成肺炎。

　　所以孤儿院的人把我送到离神渊岛很远的一个镇上，希望借较好的医疗设备给我好好检查一下。

　　——因船位有限，所以不能带由去……

　　——而且他们也觉得由没必要去……

　　——纵使他平日里总与我形影不离……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歇斯底里，哭叫不休的由。

　　但哭也罢，闹也罢，最终我还是去了……由满是泪水的眼睛一直追寻着我……

　　第二天晚上，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倚在床头看书的我被由那一声兴奋的“碧”惊得自床蹦下来：

　　足足上百里的海面和车程就足有两个小时的山路……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五岁的他是不可能有钱的！

　　“……”

　　值班的护士也瞪圆了眼睛看住他。

　　他却毫不在乎，只是攀在二楼窗台上一个劲儿地冲我傻笑，浑然不觉脸上身上全是灰尘的自己看起来就像只小泥猴！

　　……

　　自这次事件后，由与我似乎更亲密了……

　　孤儿院的老师们也曾试过让他再交一个其他的朋友，但总是不成功，直到……

　　“由，你可得交一个碧以外的朋友才行哦！不要每天只粘着碧一个人嘛——”

　　“为什么？——我只要有碧就够了！”

　　“那，要是碧他另外有更好的朋友时，你怎么办？比如说将来他有了女朋友，再没时间陪你？或者说，要是碧死了，那你怎么办？你不怕往后自己一个人孤伶伶的吗？”

　　“碧要是死了，我也会跟着死的！这样就不会孤伶伶的，对不对！”五岁的孩子那月色眸子澄清如水。

　　“……”

　　那个时候的他真地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吗？我每次见到由时，他总是很开心的对我笑……

　　我们一起荡秋千，一起抓蚱蜢，一起抓云彩，一起……

　　包括吃饭与走路，我们俩总是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孤儿，两个人都是孤伶伶的。

　　不过，至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由相伴，由也有我作陪……再也不会那么孤独了……

　　两个人就算吵架，也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我们彼此都明白，除了对方那儿以外，自己是没有地方可去的！

　　……吵架也好，打架也好，反正不管怎么样，每次过不了半天，我们又会在一起……每次都一样！

　　……从来——不会改变！

　　碧满手都是泪水……

　　泪眼朦胧中望去，那浅金发色的少年皱着眉仍自沉浸在梦中。

　　……以后，还能再如此吗？

　　舌尖尝到的泪水好苦涩啊……

　　依稀仿佛耳际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如果他死了，我也要跟他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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