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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八章 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47:34 2005), 转信





　　望着小心翼翼往银色不锈钢餐盘里盛饭的黑发少女，眉懒懒倚在椅上，为晶不能陪她好好聊天而撒着娇，“晶？——那是？”
　　“是由的份！因为了没来吃饭！”晶小心地在餐盘上搁上一碗刚盛起来的热汤。

　　“哼——你对就那么好——”撇撇嘴，眉吃起醋来，“要是我没吃饭，你就当做没看见！……”

　　“眉！”暗暗叹了口气，晶放下饭勺转过身来，“你为什么老是这个样子想呢？——还有，我虽然不知道刚刚你为什么要撒那样的谎，可是……”

　　“我没有撒谎！”眉打断了她的话。

　　定定看了眼前的少女十秒钟后，晶以明显不相信的口气询问受害者，“哦？那——你杀了谁？”

　　“妈妈！”

　　仿佛中了定身咒般，晶在一瞬间僵住了。

　　耳边平静的声音慢而清晰，“我杀了妈妈！”

　　“为什么？”完全出自下意识里的逻辑条理，晶茫然地反问。

　　眉乌黑的眼睛大而明亮，肤色白皙如上好瓷器，“因为，她碰了你！”

　　看着已完完全全呆住了的晶，眉微笑着一字字诉说了以下字句。

　　“很久很久以前……当我发现你和妈妈关系的那一天，我的母亲就已经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有个念头

　　——想把她那种人给杀了……

　　我不能原谅她……竟然和你在一起！”

　　她微笑着流下泪来。“所以，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就杀了她！”

　　黑色的蝴蝶的翅膀在诡异的风中舞动……

　　“眉！”颤栗着的黑发明眸少女再说不出一个字。

　　“请你莫要怪我……有一半的缘故是由于她自己的不小心啊……当你参加神渊岛的野营时，我对她说我也要去，她不同意……于是我们就像平常一样地吵了起来。或许是太过激动，吵着吵着，她不小心一脚踏空，就从楼上掉了下去。”

　　眉微笑，泪水如珍珠，眼眸却漆黑，“我只是——在她还有一丝气息时，没有叫救护车而已。”

　　“眉！”

　　“怎么了？换成是你的话，你会救她吗？”含泪的眸子盯住黑发的少女，

　　“你自己还不是一直想把她给——我只是代替你去做而已！”

　　晶发觉自己颤抖得如此厉害……连手中无意识握紧的汤匙都因这发抖而坠到了地上。

　　“晶？”看着黑发少女瞬间消失了血色与生气的脸庞，眼瞳乌黑的长发美少女忽地嫣然一笑，“——骗你啦！”

　　“？？！！”

　　转过头，晶疑惑地看住眉的眼睛。

　　眉巧笑倩兮，眸子漆黑而明亮，寻不见丝毫泪水的影子，“我随口说说的啦！真是的！”轻轻拉一把晶僵硬的胳膊，眉的笑容纯洁如天使。

　　“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妈妈她好得很呢！你放心——”

　　狠狠挣开眉缠上来的手，晶愤怒地瞪住这笑靥如花的长发少女。

　　在这样的目光下，眉也呆了一呆。

　　直到眼睁睁看着晶头也不回地端着餐盘离开时，她方自晓得惶急地大叫起来，“晶！晶——等一下！大家都已经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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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把她杀了！

　　所以，才会真的动手——

　　……眉，真的会做出那种事吗？

　　我……真的无法确定……

　　心中因这个疑团而百转千回的晶几乎走过了由的房间。

　　在险些撞到墙壁的时候，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苦笑着折回正确的路，黑发少女试探着敲了敲房门。

　　“由！吃饭了！你睡了吗？”

　　……

　　没有声音答覆她的关心。

　　轻轻以手旋开房门，小心地托着餐盘的少女便望见了那于阳光下蜷在墙角大桌子上默默不语的少年。

　　走近看时，可清楚地发现他眼中闪烁于阳光下的泪水。

　　“你——怎么了？”静静放下手中的东西，晶屏息凝气。

　　以含泪的眼睛看着这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少女，浅金发色的少年无助得像个孩子。

　　…………

　　静静坐在他身旁半晌后，晶终于明白了由的苦恼。

　　“我真的不懂！”无意识地狠命扭着双手，黄玉般地眸子仿佛被丢弃的猫一般乱，“——不懂是什么原因……碧是那么生气……以前从来未见过啊——”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原因？碧他有说些什么吗？”黑发的少女试探着想找出原因。

　　由脸上的泪水又滑了下来，“他说一看见我就有气！”

　　“？”

　　“他说他对我感到很厌烦……一直都非常地……讨厌我……”抱紧自己的双臂，茫然的少年似想将自己缩起。

　　“我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有点迟钝，所以……才会做出让碧不高兴的事……”

　　“那……你就先向他道歉啊！然后再问他原因……”晶轻声安慰。

　　满面泪痕的少年摆着头。

　　“不行吗？为什么？”

　　“我一接近他……他就会生气！”

　　“这么严重啊！”

　　……

　　晶亦觉得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鸣……”月光般地少年终于低声大哭起来……

　　或许，是觉得终于碰到了一个可自在地大哭的人吧……

　　可以被信赖，不会取笑自己……

　　所以多日的彷徨与委屈，便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无论如何，他此刻也只是一个尚不足16岁的少年啊……

　　望着由脸上自由地流淌着的泪水，黑发的少女只禁手足无措。

　　我该怎么样安慰他才好呢？一个大男生竟哭成这个样子……

　　上次，当我哭泣时，由他默默地陪在我身旁，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安慰我……现在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像我那时一样破涕为笑？

　　（……我甚至不敢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水啊……）

　　……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的黑发少女只能默默地看着眼前那近在咫尺地，泪水纵横的俊美少年的脸庞。

　　多么长的睫毛啊……

　　……还有那么俊美的脸庞，仿佛以大理石雕成一般……

　　水晶般晶莹剔透地泪珠如魔法之泉的泉水般徐徐自长长地睫毛间滑落……

　　一直汇到由那棱角分明的唇上……

　　徘徊片刻后，方自“啪哒”一声，在水磨石的地面分为八瓣……

　　一颗一颗的珍珠继续着同样的路程……

　　也不知何时，一双纤长雪白的手已捧住了那些泪滴……

　　只是当晶惊觉时，已发觉掌心滴满了泪。

　　……

　　望着由那双犹自含着泪水的眼睛，黑发少女立刻面红耳赤，一双手也不知是继续放在那里或是拿回来会比较好。

　　半晌，方自嚅嗫着解释：“我觉得……让它们掉在地上太可惜……”

　　看着怔怔望住自己的由唇上又已停了一滴泪，晶几乎纯出于直觉地伸指将那颗珍珠轻轻探了下来……

　　由的嘴唇冰凉……

　　望着她，由的泪却终于停了。

　　那样子的……月光一般温柔地……让人甘心沉溺于其中的眼眸啊……

　　珍珠般的泪水徐徐自指缝间漏下……

　　……

　　“对……对不起！”

　　半晌，终于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又做了什么晶绯红着脸缩回了手，讪讪地就得跳下桌，“我是……”

　　她委实不知道一向稳重的自己适才如何会做出那些举动的……惊徨之下，连半个理由都找不出……手，却被由轻轻握住了。

　　由的唇徐徐探过来，轻轻地覆盖上她的……

　　这，是在做梦吗？

　　恍惚中如踏足云端的黑发少女只觉得指尖在不断地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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