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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十章 誓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49:08 2005), 转信




　　冷冷站在晶身后三尺，帮厨的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坐一立的两个人。
　　刚刚包扎好的十指已因太过用力地掐着掌心而血迹渗出血来。

　　“呀！”

　　“唉呀！”

　　却是在厨房门口，心不在焉的长发少女和高大的棒球帽帅哥撞到了一起。

　　跌坐到地板上的娇小少女身旁，一地刚刚洗好的碟子的碎片。

　　“啊，对不起，没事吧？眉？”为自己的不小心道歉，沙顿托住长发少女的左臂，想扶她起来。

　　“喂，眉——”冷不防却觉得左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眉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耳边少女的声音尖锐而冰冷，“不要碰我！”

　　“——”

　　所有的围观者都愣住了。

　　“你……”捂住左颊，怔怔看着捧住脸低头绻在地上的长发少女，沙顿似乎被打懵了。

　　“我没事！别用你那双脏手碰我！”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垂着头的少女的脸。

　　“你……你说我的手脏？”当沙顿在发呆三秒钟后，总算是消化了眉的话时，他狂怒地跳了起来，“你这个疯婆娘！”

　　身侧的桂与守早已一边一个，抱住了这马上要暴走的少年的胳膊。

　　“哇，沙顿！——别动手哦！”

　　“对呀对呀，她是女孩子，会被你打死的！”

　　只可惜身边深具大无畏勇气的长发少女毫不体谅他们的苦处，仍自大瓢大瓢地往火山上浇着油：“你本来就很脏，难道我说错了么？顺便告诉你们，你们每个人都恶心的要命！你们这些臭男人们，一个个快给我滚开！……”

　　三个人被骂得僵在了原地。

　　这女孩儿，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这样臭骂沙顿！……还有我们？！

　　眼角却瞟见沙顿黑脸已涨成深紫，全身都在轻轻发抖——不祥之兆哪！

　　有默契地同声暗叹自己的苦命后，桂与守使尽吃奶的力气将已进入暴走状态的黑大个儿拖到了走廊里。

　　瞧不见火上浇油者后，沙顿似乎也冷静得多了。

　　余怒未消地将十指骨节攥得“喀啪”作响，黑大个儿此刻的表情只能用咬牙切齿这四个字来形容。

　　“不敢相信！那小妞到底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对她好一点，她竟然爬到你头上来了……”

　　可怜的沙顿，竟然被骂成这个样子……

　　一向贯彻息事宁人政策的桂擦着头上的冷汗，极尽所能的安慰着满肚子气的棒球帽帅哥。

　　“是啊！幸好你忍住了……”

　　立于沙顿左侧的守却忽地惊咦一声，指着沙顿左肩问道：“沙顿，你受伤了吗？”

　　正没好气的棒球帽帅哥瞪了他一眼，硬邦邦甩回去一句，“你才受伤了咧！”

　　“可是，这里有血……”被指为乌鸦嘴的少年满腹委屈地示意大家注意沙顿左肩上的那抹血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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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天下大概再也找不到像我这种无人不计小人过，一直以德报怨的人了吧……

　　尽管心中暗暗嘀咕着，沙顿还是一马当先地踏入了已熄了灯的会议室。

　　——为节省能源（哪怕是太阳能），野营中心一向采取人走灯熄的政策。

　　身后那两个小子一直畏畏缩缩，说什么怕鬼怕魂什么的……

　　“喂！眉——你在不在？棒球帽帅哥迈足丹田之气大喝。室内久久无回音。

　　难道眉已走了？ 

　　“反正我已经有来过！是她不在的！管你那么多！”

　　咕哝着转身就走时，就着从窗处透过来的浅浅月色，黑大个儿讶然发现—个长发长裙的少女倒在房间内最阴暗的东首角落里。

　　“喂，你没受伤吧？……眉，你没事吧？喂！”见那少女迟迟不答话，沙顿方自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他可是怕了这牙尖嘴厉的丫头了。

　　但眉这一次却一个字也未说。

　　只因她早已晕了过去，只能静静躺在沙顿的臂弯里。

　　淡金色的月光映着她雪白的脸，唇边的血痕鲜艳得刺目。

　　“喂，晶！晶！——！”脸色大变的沙顿抱着这娇小的少女横冲直撞，朝着医疗室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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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

　　星月已将残，太阳却还未上来，唯有破晓的淡淡晨将窗玻璃映成了浅蓝色。

　　医疗室内。

　　修长的少女已在床边的椅子上守了一夜。

　　只是，她脸上却瞧不出半点彻夜未眠的疲倦。

　　有的，只是眸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

　　全身蜷于被中的长发少女不时以眼角偷瞄她，却不敢先说一个字。

　　“沙顿看你嘴角有血！还以为你吐血了呢！”晶清冷的话语中暗藏一丝怒意。

　　“哼！那个白痴！”眉的话里没有感激。

　　“听说，你骂他的手很脏？”

　　“我不只骂他而已！

　　男生全都是又臭又脏！枫也是，桂也是，还有守、聪和碧！——以及由！”望着渐渐发白的窗外的天色，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恨意。

　　“那，我呢？”无奈地看着长发少女那满透恨意的眼眸，黑发少女努力不让自己说的话颤抖。

　　“你……你很干净啊！”长发少女忽地轻笑起来，“你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干净的——而且也是最美丽的！”

　　“可是，我和肮脏的由接吻了呀！——这样还算干净吗？”

　　仿佛触电了一般，眉惊愕地望住那黑发少女。

　　她晶莹的眼眸澄彻。

　　可是，由她唇中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狠狠在自己心头抽了一鞭，血淋淋得让自己发抖--------

　　痛得连泪水也不知何时涌了出来。

　　耳边那美丽的、黑发的、有着晶莹双眸的少女语音平静得仿佛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你知道，从四年前开始，我便成了障子阿姨的情人了，对不对！

　　这样也算干净吗？

　　眉！这样也算干净吗？”

　　长发的少女只觉得泪水淌得似止不住，却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痛苦还是为了她的悲伤。

　　呜咽中只觉得晶的声音清晰得撕裂了灵魂：“我和由在一起时，并没有受到他的强力胁迫，我若想逃，我是能办到的，但我没有，我让他吻了我——这样也算干净？”

　　……以被蒙住头，满脸是泪的眉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呀——我不要再听了！”

　　她抽咽喘不过气来。

　　“呜呜……”

　　“眉？”黑发的少女担心地隔着被子轻拍她纤瘦的肩膀。

　　“晶——”甩开被子，长发少女紧紧搂住移坐于床沿的少女，“晶！”

　　“我……我最喜欢你了！全世界的人，我最喜欢你！只要有你在，我谁都不需要！”

　　紧紧搂住晶的肩头，嗅着晶身上的淡淡的香气，眉只愿一生也不放手。

　　“可是，我从没想过要碰你……我不会再弄脏你……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我和妈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比他们更爱你！”

　　“眉？！”

　　“我一辈子都不结婚，也不会让谁碰我，一辈子都不！”

　　“眉！”

　　“那种肮脏的事我死也不做！所以……请你也不要那样，不要……”

　　紧紧揪住黑发少女的衣裳，眉的泪水似永远也止不住。

　　“请不要再和任何人在一起，也莫要让任何人再碰你的身体，无论你有了多么喜欢的人，也……求求你！

　　……求求你！

　　……我求求你！”

　　看着这已哭得软倒在自己身前的娇小美少女，晶只觉得心中刺痛。

　　眉这种异常的洁癖以及对男孩子那种严重的厌恶感，归根到底，还是因了障子阿姨与我的缘故吧……

　　望着那又已隐隐渗出血丝的缠着雪白纱布的十指，缓缓含上双目，晶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再睁开眼望向长发少女时，她的眸中已只有无奈。

　　“眉！起来——我帮你换绷带！”

　　任晶托着自己的手指，眉却只是含泪看着她，却不肯点头。

　　直至——

　　那黑发的少女微笑看着她，微笑着说：“我答应你！”

　　她方自睁圆了含泪的眸子欣喜的望着晶，口中却兀自不肯放松，“你发誓？”

　　“嗯！”晶的黑色眼眸幽深。

　　眉含泪的眼神直欲缠绕一生，“一定哦！”

　　“嗯！”幽深的眸子再次肯定。

　　“晶——！”一声欢呼，长发的少女紧紧拥住她，喜悦的泪水倾刻已浸湿了她肩头的衣裳。

　　她本已忧郁的黑眸中似乎又多了一层看不清的伤悲。

　　而身后，长发的少女正以含泪的眸子发着誓：

　　“晶，如若你背信，我会杀了由！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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