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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二章 碧之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5 02:57:46 2005), 转信





　　李氏帝国的李毓？另一个我！
　　[本体]？

　　我原本应该诞生在中国？

　　[备用品]？

　　搞不懂！

　　——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世上的？

　　[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

　　“！”因重重问题而困惑不已导致一直坐在寝室床侧盯着地板发呆的黑发少女终于发现有某道灼灼的视线正一直盯着自己。

　　是眉。

　　她一直伏在身侧的床沿上用那对有着长睫毛的大眼睛以比平时更仔细的眼光看着我的脸。认真程度只能用“目不转睛”四字来形容。

　　“……咦？”因长发少女的奇怪举动，晶的注意力与视线皆转了过来。

　　完全了解晶未问出口的疑问（‘——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眉以无限羡慕的口吻发出了心底的感慨：“你们好好哦！大家都有备用品！好像很好玩哦！——只有我是独生女，好无聊！”

　　“……”冷汗自一向了解她的黑发少女额上滴下

　　——眉所注意的重点果然是这种问题……

　　“不过啊，我在想，如果还有一个你，那不就可以像宝冢剧团一样，一个扮奥斯卡，另一个扮安德烈了吗？哇，好棒哦！”难得忧郁的语调在想到可能的美好前景时立刻转换为欢快的节奏，“对了，晶你要扮那一个？安德烈？奥斯卡？还是那个很酷的汉斯……（浅漪青注：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眉的这一长篇说的是什么？偶是穷人，没看过宝冢剧团的演出……谁如果知道请在会客室留言，我给你加精==）”

　　在脚伤已OK的长发美少女正雀跃得忘乎所以时，示关的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晶！”在日光灯下短发流动着碎金般光泽的美少年轻声招呼着黑发少女。

　　无可奈何地瞟一眼依旧沉醉于幻想的美梦中而旁若无人的眉，早已避到墙角的晶轻轻走了出去，缓缓带上了门。

　　距晶寝室两个门距离的走廊内，由慎重地交给晶几个小纸包：“这是碧今天的药！”

　　“哦！”黑发少女有些不解，“你可以自己去送了呀！”

　　“……”

　　“我想，你现在去见他，应该没问题了！”晶明澈的眼瞳望定眼前的少年：“而且，碧一定也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由却只是侧着脸不说话。良久，才涨红着脸揪住衣裳说，“今天还是不要好了……”

　　黑发少女几乎能听见他那因紧张而“噗通”、“噗通”蹦得格外快些的心跳声。

　　“……”晶在心底叹息着点点头，“好吧！”

　　……

　　望着走廊上那因重要事情得以解决而脚步格外轻捷的高挑少年背影，黑发少女不禁怅然：

　　特派队的事，备用品的事，他都不在乎！

　　只有讲到碧，他才会这样……

　　对了，如果朱里安所说的一切是真的，由应该也有他的[本体]才是，因为他也是在神渊岛长大的！

　　只是看他的长相，既不像亚洲人，又不像欧洲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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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用品？”在听到送药过来的黑发少女告知的震憾性新闻之后，碧瞪圆了那双本来就很大的黑眼睛：“你说我们的身体是……”

　　“是的！换言之，当[本体]的身体生病或受伤需要移植时，我们就……”晶竭尽所能地想将这件听起来像科幻小说多过像事实的事情说得更可信些，“特别是你，碧！你好像是泰国王室的备用品，因此被看上的可能性……”

　　“哈！”突然爆发的笑声打断了晶的话，“骗人！”

　　“碧？”晶讶然看住大笑的碧。

　　“真不敢相信！啊哈哈哈——”碧笑得歪在床上。

　　“碧？”

　　“我这种……”碧已笑出泪来，“我这种破破烂烂的身体，值得他们故意这样来捉吗？真是太好笑了吧？唔……笑得我好难过！”

　　“碧！我是认真的，你好好听我说呀！”目睹瘦弱少年的如此态度，黑发少女着急地分析着事实，“眼前就枫被捉了，而且，没人知道他们想要的是身体的哪个器官！”

　　擦着笑出来的泪，碧大方地挥挥手，“来啊，来啊，来啊！我这身体假如能派上用场的话，就给他们啊！——随他们何时要来拿都行！”

　　“碧！”晶忍不住站了起来。

　　“啪—”右脚却撞翻了搁在桌下的垃圾篓。

　　里面倒出来的，全是用油纸细细封好的小小药包。

　　拾起一枚拆开包装仔细看看：果然与今天那少年托她带过来的一样……

　　“你一点都没吃……”晶莹的黑眸含着怒意看定已止住笑声的少年，“太过份了？为什么要丢掉呢？这……你知道这是由每天花多少心思帮你做的吗？他说希望你的气喘能早点好……”

　　“——而且，原本他是想自己送来的，但是因为你不喜欢，所以……”忆起今天由送药时的表情，晶便觉得心痛。“难道你不管你的身体了吗？你明知道由的心意，为什么偏要冷漠待他，你……”

　　并未留意那少年一直静静地卧在榻上看着自己，晶满心皆是由在自己面前流泪的神情。因为激动，黑发少女的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个分贝值：“你知道由对你讨厌他这件事感到有多么伤心吗？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他如此冷漠！为什么你不和由多说说话？你这样，由他……”

　　激动的少女终于发现了眼前那双隐隐写着忧伤的眸子。

　　不知为何，她竟不由自主地在这明净如最清澈溪水的眼睛的注视下脸红了。好像心中不纯的生气动机全被映了出来一般。原本的责备再也说不下去了，“他……”

　　碧清亮的声音于此刻响起，“你喜欢由？”

　　他——为何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黑发少女垂下眼瞳，一时竟似有些手足无措。

　　明净的眼睛一瞬间有些黯淡了，心底却似有些不甘……

　　答案，她不用说我也知道！

　　那双只追逐着由的身影的美丽眼睛……

　　身段颀长，竟隐隐有些中性气质的少女——

　　她那仿佛小鹿般灵动秀丽的美，是我先现的！我比由更早发觉！

　　……

　　“拿来！”本卧在枕上的少年靠着床背坐起（注：碧因生病，颇受优待，住的是舒服的单人房与大床），他伸出右手，“我——要吃药！”

　　“碧！”本一直为此事担心的黑发少女明显有些喜出望外，“太好了，碧！”

　　晶急忙递过由精心制作的药丸，“因为由交待我一定要确实交给你，所以我才会——”黑发少女对自己刚刚的态度觉得相当不好意思：“对不起，你生病了，我还对你这么凶……”

　　“……”碧只是拨着手中的药不说话。苍白的脸色与眼神，令晶一时有他已化成无生命石像的错觉。

　　“——”

　　一瞬间的惊愕后，晶已微笑着打破了这僵局，“碧，我去拿水，你等等！”

　　半站起来的黑发少女扶住床沿的右臂被碧紧紧握住。

　　明净双眸中辨析不出的表情凝满忧伤与不甘。

　　晶还来不及反应，碧已凑了过来，吻了她……

　　碧！

　　碧？

　　羸弱身体中原本蕴含着的身为男孩子的力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抱住她……拥紧她……不愿放手！

　　“碧！碧！”晶吃惊的轻喝中，碧的声音低却清晰：“好久了……我一直喜欢你……晶！”

　　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晶！

　　希望你永远记得我——

　　请你，永远莫要忘记我——

　　“碧！”只觉得忍无可忍的黑发少女终于一个大巴掌打开了碧的脸。

　　“——”头晕目眩中，碧忍不住呛咳起来，“好痛！天啊……咳！咳！你…你的力气……咳！咳！——还真大！”

　　“谁……”瞪住背朝自己，咳得直不起腰的碧，因他的无礼冒犯而面色绯红的黑发少女怒气未消，“谁教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捂着脸，碧连声道歉，“对不起！”

　　——

　　“什……什么叫开玩笑的——”黑发少女雪白面颊上的红晕更深了，语调中已带了几分怒意，“碧！你——”

　　碧一直咳个不停，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对不起！对不起，你出去吧！咳！咳！抱歉！”

　　“——”

　　“……”

　　握着房门把手时，似乎仍听得刚刚眼眸明净的少年清晰的表白：我一直喜欢着你……

　　“……”犹豫再三，晶还是在踏出房门前转过了头，“碧……”

　　却讶然发现那少年仍在咳嗽。

　　而且，咳得好像越来越厉害。

　　“……”

　　“喂——”依然涨红着脸的黑发少女转过了身，“喂，碧，你别闹了！我的力气真有那么——”

　　话音戈止，因为漆黑的双瞳望见碧瘦弱的身体似乎在颤抖。

　　“碧？碧——”她试探地问。

　　“别……别过来！”瘦弱少年中气不足的阻止并不具有足够的威慑力。

　　发觉事情有些不对的黑发少女绕过椅子扶起了他：“碧？”

　　然后，晶便看见了雪白的被褥上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

　　！

　　“碧……”拉过那少年捂住脸的左手，晶便不出所料地看见了满手满唇的鲜艳血渍。

　　“碧……”

　　抽回手，面容苍白如纸的少年兀自在强辩，“我没什么！”

　　“这么多……这么多血！”捂着唇，面色骇得青白的晶方自未惊叫出声。

　　“不…不许…”

　　耳边碧染血的声音凄厉，“不许对由说！”

　　“为什么？”

　　晶的嗓音在发抖，“你不知道这是血吗？如果不想办法的话，再这样下去，你会——”

　　“已经来不及了！”血痕殷然的双唇吐出了绝望的回答，“事到如今，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没救了！”

　　“碧！”

　　十五分钟后，晶了解到有关碧此时身体状况的所有消息。

　　……

　　——为什么，才十五岁的碧竟会染上胃癌这种病？

　　黑发少女捂着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久久，稍稍镇定下来的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明知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参加野营？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就是因为想活才来的！我想活下去！我一点也不想死！”碧满面泪痕，清亮的呼声已因不甘而嘶哑。“因为我觉得就算留在基地那里动手术，也只能如医生所说，或许活到十六岁而已。所以……所以我才到这座岛上来，因为我以为若是在这传说中的岛上，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只是——”

　　明净双眼中流下的泪水已浸透了被上的血痕，“只是——已经……”

　　“由呢……由他知道吗？”

　　全身一震，碧霍地转过头来，“不要对由说！你要是跟别人说了，我就不原谅你！永远不原谅你！！！”

　　“碧……”

　　黑发少女的泪终于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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