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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elooby (平成的罗宾), 信区: ACZone
标  题: 第五章 雨中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ug 27 02:08:13 2005), 转信





　　神渊岛 西侧树林
　　“怎么了？晶？”抱着望远镜，长发的美少女很奇怪晶那呆呆凝视天空的神态。

　　“嗯……”怀着缈茫的希望出来寻找被抓走的同伴的黑发少女看起来有些神思不属：“我在想……怎么没有半只鸟和虫呢？”

　　“啊——天空好暗，好像要下雨了——”娇小的少女不禁为远远躺在空地上、抱着伟大的牺牲精神一动不动过了快一个小时的大块头担心起来，“要是下雨了，信夫还是要躺在那里吗？”

　　“嗯……应该是吧！”

　　“会不会是那些美军只要大人物的捐赠者而已啊？像你或是碧的？”如此猜测的眉不由紧张起来，“我们快点回到大伙身边去吧！”

　　“我可以代替信夫去躺在那里的……”

　　黑发少女突如其来的话让眉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啊？”

　　“虽然我不喜欢被当成[捐赠者]在那儿交易身体，但……”黑发少女的神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假如那个叫毓的人快要死了，而我的身体能使她或她周围的人得救的话……”

　　“晶！”长发少女一声大叫。

　　望定她，黑发少女轻轻解释，“我当然不愿意那样。只是，我既没有父母，又没有兄弟，也没有一个特定的目标说我将来一定要当什么……诸如此类想作的事，所以……”

　　眼波晶莹的少女垂下眼睛，“假如那个毓的死，会造成很多人的困扰……假如，我的身体能够让战争就此结束的话……那我愿意死。”

　　她目注远方如此轻叹。

　　“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死！”清脆娇嫩的少女嗓音所说的内容让犹自怅然的晶立刻转过头望向说话者。

　　“请你记住……”原本粉红的双颊此时比冬日的雪花更苍白，玫瑰花瓣般娇艳的脸上有清澈的泪水纵横。

　　只是那长发少女却根本未留意这些，她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黑发少女，“假如那些和你素不相识的人比我还重要，假如你认为我这条命怎么样都无所谓的话，那你就尽管去吧！不过，到那时候……”

　　微红的美丽眼眸中泪水淌得更快了些，“我会哭得比你更伤心，痛苦得比你更厉害！我会后悔自己被生下来，后悔遇见了你，后悔我这辈子的人生！我会恨死这一切，然后不甘心地死去！这件事……”

　　“这件事希望你要记住！”揪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哭得透不过气来的长发少女嘶声而呼。

　　在扔下这些话后，这满脸泪痕的女孩子便头也不回地向来的方向跑了回去。

　　“……”

　　“哗——哗——哗——”雨在这一刻滴了下来。

　　呆呆站在雨中，看着那擦着泪水的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望不见，晶连自己也不能明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

　　踏着矮而软的绿草，任越来越大的雨点击在自己脸上，黑发的少女无目的地走在这片常绿阔叶林中。

　　或许……

　　她会永远成为我烦恼的根源吧！

　　当长发少女哭泣的模样再一次掠过脑海时，晶苦笑着对自己说。

　　“卡啦——卡啦——”左侧灌木丛中传来的轻响惊动了黑发少女。

　　“是谁？”注目于传来响动的地方，晶扬声确认。

　　四周只有雨声。

　　缓步走近那片半人高的浓密灌木，少女眼中的怀疑并未褪去。

　　“谁在那里？” 她厉喝。

　　右手，已于同时折断了一支儿臂粗、两尺来长的半枯树枝，“啪！”

　　“咻——”因高速动作而产生的破空风声中，那树枝已击到了茂盛灌木枝叶间隐隐可见的阴暗上。

　　！

　　这是——

　　黑发的少女还未分析出自己的攻击是否成功，“啪沙”声中，一只巨大的雪鹰已拍打着翅膀从这丛灌木里飞了起来。

　　这是一只成年的猛禽，有着张开时足有一人宽的双翼与雪白的羽毛，红喙尖锐，双爪锋利。

　　晶下意识地以双臂护住了头脸。

　　预期中的双爪却并未抓下来。

　　在堪堪已触到这少女额前黑发，雪鹰收回了双爪。黑而亮的鹰眼闪动中已拍着有力的双翼盘旋而起。

　　“叽——”

　　被击折的洁白羽毛雪片般随着雨点飘了下来。

　　莫非它是——

　　因惊讶而抬起头来的黑发少女探出了修长的手臂 —— 一如招呼小时候的它一样。

　　可纤长的十指却只握到它最后留下的尖啸。

　　雨雾中，它已飞得远了。

　　只可见，大雨中烟树蒙蒙。

　　雨似乎下得越发密了。

　　“啪沙！”右手握着的粗大树枝跌了下来。

　　晶拂了拂自前额黑发上滴下的水珠。

　　仿佛因了这雨丝的冲洗，她的肤色莹白，漆黑如夜的眸子更明亮得慑人。

　　因淋湿而贴在身上的白衬衣与薄牛仔裤下，隐隐可见少女高挑而曼妙的身段。

　　甩开让头发变得沉重的雨滴，如雨后初绽的白莲般的少女转身走向野营中心所处的方位。

　　在修长的身影在雨中淡得快看不清的时候，确定说话不会被听见的两位躲藏者之一在雪鹰飞出处左侧两尺许的茂密灌木中谨慎地开了口：“她要走掉了哦！不去追吗？你要找的不就是她？”

　　“……”

　　“不，她只认为那是鸟而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戴宽大墨镜的黑西装男子微笑着转过头，“真是令人惊讶！果真长得一模一样呢……”

　　身旁黑衣少女那异样的神态却让他没说完的话全停了下来。

　　——他从未见过名为毓的小主人如此刻这般的表情。

　　毫不理会淋湿的衣衫和脸上的雨水，黑衣雪肤的女子漆黑的眼瞳里燃着不惜一切的炽热火焰。

　　怔怔盯住刚刚那少女远去的方向，有着同样面容的女郎心中如海啸在狂呼……

　　——晶！

　　她就是我的[捐赠者]？

　　是的……那样的身体，那样的脸和眼睛……

　　就是她——

　　她，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想杀的话，她就在距离可及之处！

　　纤美的十指，

　　修长的手臂，

　　纤秀的腰肢，

　　……

　　还有，那美玉琢成般的脸！

　　比我更年轻、更健康的[我的]身体！我想要它！

　　无论用什么手段，

　　我都要得到它！

　　……

　　出神地望向自己的[捐赠者]，毓雪白纤长的十指已狠狠掐入雨中微湿的地面。

　　******************

　　‘ ·NO 050

　　朱里安*雷德蒙

　　·捐赠者

　　[布莱克*米勒]

　　·希望移植脏器

　　[EYES] ’

　　“哔——”一声蜂鸣后，地下基地的主电脑无表情的合成甜美女音再度响起，“程序成功！将捐赠者B*米勒的双眼，变更移植在名为朱里安*R的本体上。捐赠者B*米勒的遗体在移植后销毁。登录完毕。”

　　伏在主控制台上，有着过肩黑发的男子却并未被吵醒。

　　绯色衣领上，俊美如神子的脸庞正枕着手臂沉浸最深最美的梦中。

　　******************

　　祭台上，束着金色发带的金发白衣人影正吃力地扶着一人高的木棍作手杖，冒着越来越大的雨向野营中心走去。

　　******************

　　“咻~~”在全副武装的特派队员还来不及反应时，细长锋利的银针已刺入脱手而出，刺入了他致命的穴道。

　　沉重的身体颓然倒下。

　　当大墨镜黑西装的魁梧男子出现在另一名还活着的组员眼前时，方自领悟到发生了什么事的幸存者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手中的霰弹枪。

　　只是保险栓才刚刚拉开，迎面飞来的一脚已踢得他身不由已地撒掉了武器，整个人狼狈地仰面摔到地上。

　　才刚有爬起来的想法，握于指节粗大的右手中有着冰冷触感的银针已抵上了他的喉咙。

　　“！”

　　惊怖中，戴细框眼镜，面容斯文的三十来岁男子一动也不敢动。

　　“你已杀了他了吗？高力士？”有着修长身材，雪肤黑衣的女郎拎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徐徐走了过来。

　　特派队员一震，不自觉地转过了眼睛。

　　“不，还没！”耳边墨镜男子的声音浑厚。

　　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生死系于一发的男子只觉得喉间的冷冷银针很锋利…尖锐的前端已刺入了颈部的皮肤……

　　“杀掉！”那美貌少女动听的声音此刻却是催命的魔咒，“杀了他！我们只需要他的枪和配件装备而已！”

　　检查着从被杀者身上取下来的武器，明亮如黑宝石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温度。

　　“……”迟疑着的高力士却没有动手。

　　“他们的无线电上说，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在这座岛上投下毒气弹，我们要在那之前先筹措好两人份的面具和武器。”以罕见的耐心陈述着自己如此要求的理由，毓再次命令，“快点把他处理掉，没时间了！”

　　喉间的银针却始终没有刺下去。

　　——杀一个已毫无反抗之力的对手，墨镜男子总觉得不是自己会作的事情。

　　“高力士！”悦耳的嗓音中已隐有一丝愠意。

　　“……”瞥见她冷冷眼神的特派队员面容惨变，“不！”

　　在握着银针的手指发力刺下的前一个刹那，本如砧上鱼肉的特派队员也不知那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远比他高大粗壮得多的高力士，将喉咙从尖锐银针的威胁下救了回来。

　　可几乎就在同时，配有消音器的枪声已响起。

　　“砰！”还未站直的人影应声而飞，眉心处一蓬血线飞洒——

　　甚至未挣扎一下，以为也许可以逃离死亡的男子已重重摔到了地上。

　　微雨中，自眉间黑洞涌出的浓稠鲜血染红了他的脸……

　　！

　　望着仍保持瞄准姿势，确定准星精度的美丽女郎，高力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晓得呼这女子的名字，“毓……”

　　美玉般的脸孔上没有任何因杀掉一个生命而产生的情绪波动。

　　以戴着薄薄白手套的纤长右手收回手枪，毓的声音和面容一样平静：“接下来的你来杀！”

　　“……”

　　“用你的刺穴术杀人，既不会像枪一样发出声音，人也不会流血，不是吗？——用枪杀死的尸体脏兮兮的，我不喜欢！——听见了吗？”秋水般的眼波投向呆立于一旁的高大侍卫。

　　“毓……毓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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