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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十年（五十三）--当上帝死去时--记《幽灵公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n  7 08:04:41 2006), 转信

十年（五十三）--当上帝死去时
                       --记《幽灵公主》


    接触动漫，是从动画开始。爱上动漫，是从漫画开始。

    想静下心来体会动漫，却仍需转回动画。只有一个人在屋中，关上灯，在身边放上一杯温热的咖啡，任那浓郁的香气让自己的神经逐渐清醒而放松，可以把一切的思绪都投入那美丽而梦幻的二维世界时，我们才能真正体会那蕴涵着的力量。

    宫崎骏，一位日本老人。在他魔幻般的手中，虽然已逐渐融入3D技术但仍在坚持传统绘制及拍摄手法的他，已为我们带来太多可以思考和凝视的故事。
    当彩色的画面里上映着一幕又一幕疯狂，凄苦，悲痛，忧郁，快乐，梦幻，灵动，美丽的故事时，沉醉的我们，心也在跟着一起颤抖着。少了一页页的分镜，空了一篇篇翻过的纸张，所有的思绪都可以完整而清晰的融入宫崎骏老人所创造的世界。只有这时，才能体会到那凝固在色彩中的力量。

    上帝七天创造了这个世界，宫崎骏老人则用了数十个七天创造了只属于吉卜力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就是上帝。他的思想就是上帝的思想，他的画笔就是上帝的权仗。

    可是，在《幽灵公主》的故事中，我却分明看到了这样一位上帝。当一切色彩褪去，一切都凝成黑暗时，有个声音，缓缓说到，上帝，已经死了……
至少，这样的声音，我听到了。我看到了人类最终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至少，在我看来，《幽灵公主》，其实是一部人类挑战命运，挑战自然，挑战极限，挑战一切权威的战斗史诗，是一部思考发展，思考前进，思考理性的内敛哲学。或许过程有几分惨烈，结局有几分悲哀。到了故事的最后，阿席达不仅挽救自己的生命，也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但看过这五彩斑斓的水晶之旅后，转过头来，看着人类的生存发展，却无法否认，这是正确却也是唯一的道路。
    人类在这样的道路上前行下去，也许终有一天，会发现，在人类的发展面前，也许因为苍老，也许因为无力，就连上帝，也已死去。
    而宫崎骏老人，还未等到这样的一天，就在《幽灵公主》中，向我们传递了这样的信息。这位老人，已走在了时代的前列。

    似乎是受《指环王》蛊惑太深，尽管连《加勒比海盗》都看了数遍后，当看到阿席达在羚角马上潇洒施射的镜头，很自然还是会想起莱格拉斯弯弓搭箭的飘逸身影。但的确这非中土，阿席达也非那美丽的小精灵，年轻的他只有独自孤身一身去寻那所谓魔障的源头。
   《指环王》中，魔戒远征队是充满希望的，是寻找光明和梦想的伟大旅程。可阿席达在雨中孤独的背影，却只能让人看到那内心无尽的悲怆。因为，在这段旅程中，没有人能帮助到他，没有人能慰藉他，甚至不会有人愿意接近他。为了自己的生命和部落的安全，他只能孤身一身艰难的走下去。没有目标，也没有尽头。
    能否找到什么，其实连他自己也迷茫，也困惑，也不知道。在部落的长老口中，阿席达除了一个渺茫的方向，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一个也许会到天边才能触摸到的希望。只不过，在阿席达那年轻的眉宇间，对生命的渴望掩饰了所有的不安与焦躁，对未来的憧憬是支撑他不至倒下的力量源泉。义无返顾，带着羚角马，就这样带着疲惫的身躯上路了。随行的，还有希望。
    所以，一直以为，拯救了阿席达的，不是麒麟，也不是姗姗，而是他自己。
人类无限的求生欲望，让阿席达能用着那近乎渺茫的希望燃起着无穷的勇气，直到又一次可以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能拯救自己的，不是神，只有自己。
    人类的命运，是靠自己来掌控的。

    宫崎骏的动画，一直有着样一个特点。色彩的运用温柔而让人舒适，节奏及分镜的合理安排不会让观众有太过压抑的急迫感，人物造型线条也倾向于柔和。但这一切，也依然无法掩饰那隐藏的巨大戏剧冲突。因为影片的每一位主角，或是所生活的环境，在特定的环境下，都将是绝对无法调和的。这点在《幽灵公主》中凸显的尤其明显。

    影片中，三位人类主角就代表了三个不同的世界，三个不同世界后是三种不同的文明。是三种无法融合的文明。冲突其实是必然的，因为本质上的区别太大了。
    姗姗和森林中的动物们拥有自己的动物文明。他们以森林为依托，建立起了稳固的生存系统和食物链。但这个世界其实是很脆弱的，因为他们受外界侵蚀时的抵御能力最小，是最容易崩塌和溃灭的。
    阿席达所在在部落代表着传统的农业氏族社会，以较低的生产力和高强度的劳动作业勉强维持着整个部落的正常运转。而部落成员间是通过血缘和人体的无危害互相信任依存的。所以当阿席达被野猪感染后，出走其实是他唯一的选择。
而在所谓祸害起源的女主人的庄园，则是现代工业文明的雏形。人与人之间以分工合作的形式聚集在一起，形成有完整组织架构的现代社会雏形。他们以工业生产为依托，通过反复的积累，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以持续维护巩固自身的强势地位。
    三种文明，三种生活方式。不同的根基，不同的文化，碰撞是再所难免的。资源的缺稀性无法改变，文明间的竞争也无法避免。
    特别是工业文明出现后，天生的扩张性必然会影响到周边的文明。而且，作为工业文明所具备强大的发展惯性，及维持其进步所需要的高投入，必然会越过所有的障碍。唯一区别，或是吸收，或是兼容，或是毁灭。
    或者，也可以是说这是历史的车轮，会在无尽的发展道路上绝尘而去，把所有的阻碍或落后都远远抛在深后，或碾碎成为空气中沉淀的尘埃。
    影片中，野猪与人类间的战斗，其实就是动物文明和工业文明间的碰撞。过程虽然惨烈，但结局其实已是注定的。
    工业文明必定是胜者。
    但这样的竞争，这样的社会发展，也并不是由神来推动的。这一切都是人的力量，人的智慧和辛劳付与了人类这样的力量。

    但宫崎骏老人用一个细节告诉着我们，其实，动物们最羡慕的还是人类文明。因为，它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战斗力。不然野猪们在进攻前何必煞有介事的在脸山抹着条纹呢，这可是人类才搞的名堂啊。

   《幽灵公主》的故事，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以阿席达的视角来观察世界的。他寻找的途中，离开庄园，不光是为了挽救生命，也不是为了亲近自然，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无法接受工业文明。
    习惯了相对单纯而简单的农耕文明的他，在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新事物时，震撼过后，留下的，只有震惊和离弃。因为他无法适应这样一种生存方式。之所以选择和姗姗在一起，除却那瞬间迸发的感情外，还因为对于动物社会的生存模式，他也许还有更多的亲近感。因为这和自己熟悉的农业文明都是源于土地。

    但，在宫崎骏的世界里，尽管是以阿席达的眼去看世界，但表现的最多的还是工业文明。在巨大的庄园中，男人们在外作业采集树木岩石，作战抵御侵略。女人们则不辞辛劳的鼓动风箱，生产出更多的兵器，甚至也同样拿起武器保卫家园。
    无论生活是多么的艰辛，存在着何样的危险，但人们都生活的如此快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所有的辛劳在他们眼里都是需要付出却也能带来无限快乐的东西。
    宫崎骏用了大量的画面来表现着人们的热情和信仰，也赞叹着这样的情绪。
这一点，想象阿席达被攻击后，所在部落对他的冷遇，差别是如此巨大。那阿席达出走时，我能感受到的，只是冷漠。
    只是不知，当年上帝在伊甸园中驱逐出夏娃亚当时，有没想过，人类会终于有征服大地的一天。

    其实，电影文化也是工业文明发展到近代的一个组成部分。所有的拍摄仪器，特技制作手法都离不带工业文明进步后带来的创新。其实，通过这样的电影，我们可以看到，就算宫崎骏老人再是如何心系自然，他也用画面的细节告诉我们，现在的人类社会早在四百年前，蒸汽机发明的那刻，就已无法逆转的走上了这条发展道路。从此，再也没有退路，没有回头的方向。
    而且如果是用电影这种工业文明来讲述一个反工业文明的故事，本身就会是一种莫大的笑话和讽刺。

    影片中，最让人悲哀的情景怕是野猪们疯狂向人类进攻，不想却掉进陷阱，看着生命在阵阵烟雾中化为虚无。
    人类也许从个体上讲，无法拥有可以抗衡野猪的力量，但智慧所带来的对比却是显而易见的。野猪对人类的进攻，却也成全了一次杀戮。
    但，我也忘不掉，那些在古道上被白狼撞下山崖的人类。他们是同样的生命，同样拥有自己的家庭，拥有自己的妻子儿女，同样希望着晚上回家时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但，这一天，将同样是他们家人永远的痛。

    在生命面前，所有的存在形式都是平等的。区别，只在胜劣。
当一个人，站在一头狼，一只野猪前，赤手空拳不可能会有什么生存希望。所以，人类会集合在一起，成为社会。用群体的力量，用工具去维护巩固自己的利益。
    领地只有这样大，资源只有这样多，争夺再所难免。为了养活更多的人，人类只有更强大的武装自己，驱逐野生动物。而野兽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空间，也只有更卖命的攻击人类。
    这里，没有任何所谓的善恶之分。只是生和死而已。

    路边的小狗都知道要在电线杆底下尿尿来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强壮的雄性动物当上群体首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驱逐其他任何想靠近雌性动物的个体。只要是生命，就会有维护自己利益乃至扩大利益的基本冲动，这一点，无可厚非。因为这是动物的本能。
    每一个种群，都会维护自己生存的权利，战斗总是不可避免。这个自然界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拥有力量才能生存下去。只有不停的挑战食物链更高一级的主导者，才能保证自己生存的权利。
    而，人，也是动物，同样需要生存，同样需要占有。而占有的前提，必然是一方会倒下。只不过，在影片中，野猪的悲哀从某一个方面扩大了这种竞争的残酷。
    女主人的庄园为了不断的发展，只有不停的驱逐动物，才能拥有更多可持续发展的资源。对于动物而言，这样的争夺无疑会牺牲自己的生存空间。当然，它们拼了命也要和人类死扛，抢回失去的世界。
    其实，连上帝在《十诫》中都要罗嗦的到，只能信我一个，就连他老人家都知道信徒就是资源，掌握了信徒就掌握了资源。人类的行为，又有什么可太多非议的地方呢。

    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们，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们，在灯火通明的世界里长大，真的是无法体会黑夜和森林对于人的恐惧。
    我们可以爱护身边的小动物，可以尽可能的善待动物，但前提是它们不会侵犯自己的生存空间和权益，不会为我们带来恐慌。
    从小就被教育着生命之可贵，要保护自然，爱护动物。可这一切，只有是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产物的结果，只有是人类有能自保后有了剩余的力量才能做的事情。我们无法做到，也不能作到，还要学着在野兽口中自保时，就去划定自然保护区去保护它们。
    因为，人最爱的还是自己，最爱的，还是自己的生命。
    上帝在传说中，是万能的，没有敌人和障碍的。可若是某一天，有危险降临到上帝头上时，他会如同佛家一般舍身饲虎吗？
    至少，我不信。

    突然想起电视报纸上时常都有的报道，说哪里的黑熊又趁夜晚糟蹋了农民的庄稼，云南的大象又吃光了农民的作物，一年的辛劳眼看就要收获，却成了一年的悲哀。因为国家的法令，农民们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动物们在饱餐一顿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如果在这些地方放映一次《幽灵公主》，能想象那里的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吗？

    正如前所述，人从个体上讲，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可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刻，从双脚开始接触地面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和自己的命运做着斗争。
    人类并没有消亡。这都是努力适应这个自然，并挑战原有秩序并加以改造的过程。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挑战史，对自然，对自我的挑战与完善。
    在这样与自然的争斗中，时常会有人说，人类是野蛮的，对生命的践踏的。但实际上，人类文明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没有中途夭折或毁灭，却是因为只有人类在自身进化和发展的道路上不断反思，在及时适当的调整着进步的方向。这种机制，让人类不断纠正自己极端的做法，走上一条文明挑战的道路。
    例如，现代社会的很大一个发展目标就是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让一切弱者至少可以通过这种有效的机制得到生存的保障。而动物，在某一天沦为弱者后，结局却只有一条，悲惨的死去。
    当然，以现在人类的生产力水平是无法保证人类可以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广度保护，但至少存在于这个一个机制，就比所谓的动物文明要文明出无数倍。

    至少，在我们饥饿时，还会想着老虎是保护动物，能不能吃。要是老虎饿了，它就只知道眼前的是一块肉了。
    比起当年上帝驱除人类的祖先，现代的人类似乎比他老人家还是要文明些的。

    任何一种文明中，都会有神的存在。特别是当崇拜化为宗教时，对神的信仰和追求也就更具体化了。如果把全世界各个文化中的神都甩出来，怕是地球的天空中遍布的不再是云彩，而是一堆堆的神仙了。
    9.11时有个笑话，说是美国挨了炸，要打阿富汗了。所以，上帝紧急约见真主，问这事该怎么收场。
    当然，笑话归笑话，所以，上帝和真主的这次会谈，连后来的伊拉克也没有拯救到。
    但，由此可以很清晰的明了，上帝的诞生，是根植于低生产力的盲目崇拜。向往力量的人类总希望能在这苍茫世界中寻找到一个所谓终极力量的拥有者，因此，有了神。在当今现实与虚拟都已同化一体的世界，总有一天，上帝会淡出力量的世界，他的存在，将只是人类心灵的寄托。
    宫崎竣老人有着何等的信仰，我不得而知。但，对于未来，对于人类把握自己命运的能力，老人却用画面告诉着我们，世界上本没有什么神。

    在《幽灵公主》中，神，是麒麟。因为，它能掌握世间的生死。对于生命而言，生死就是最大的力量，是一切。因为，死亡，则意味着永远的虚无。
    野猪王，拥有强大的力量，在它面前，依然颓然倒地。若干年后，已完全化为大地的一部分。
    人类的欲望是无穷的，有些的确是应该批判的。但对于女主人追杀麒麟的情节，却让人不能安心只是批评这样的欲望。
    女主人在自己的枪口长出鲜花时，依然抠动了扳机。声响中，幻化的麒麟分成了两部分。硕大的头颅从天而降。
    麒麟，终于还是死亡。
    这一刻，代表着，神时代的终结。因为，掌管生命的神的生死一样可以由人类决定。
    也许是让观众愤怒的一刻，但这样的故事，不正是人类对极权的挑战，对人类命运的挑战吗？人类连生命的归属都在挑战。
    从理论上讲，克隆技术将从人的物理组织意义上讲，可以缔造永生不灭的人。尽管会有虚幻的成分。人类已经在向上帝挑战了。

    麒麟在寻找头颅的过程中，变的疯狂。无限膨胀的身体四散蔓延，毁灭了一切。大地，森林，花草，精灵……所有的生命都在逃亡着。
    但，惟有一样还存在着。
    人类。
    野猪王在麒麟面前颓然倒下，不知那是因为的确已筋皮力竭还是被麒麟带走了仅存的性命。掌握了生死的麒麟，却没有这样让人类毁灭。
    在麒麟消亡的时刻，人类依旧生存。
    也许，直到上帝消亡的那一天，人类依然会存在。
    会想起《封神演义》，虽然一部中国古典神话小说被篡改的只剩下了皮囊，但那里透出的求生信念总让人动容。人类最终还是战胜了掌握世界命运的女娲。所有的战争竟然只有“阴谋”的一部分。
    在对后的画面，最后的对白里，宫崎骏这样告诉着我们。
    一起活下去吧。
    我坚信，这句话，不仅是阿席达与姗姗的约定，而是人类在所谓的神崩塌后的祝愿。

    写到这里，却不免怀疑起麒麟来。
    他是神，掌管着生命，维护着世界。但，为什么在它行将死亡时，要将所有的生命一道毁灭呢？
    宫崎竣老人，用画面，默默的向我们暗示着什么。
    神，也是自私的。

    综观整部影片，宫崎骏老人其实一直在用三种文明的碰撞影射出人类的发展史，从文明间的冲突逐渐扩展到种群间，甚至是历史与信仰的冲突。
    影片中的野兽文明，甚至是麒麟所代表的神，其实都是人类在发展道路上所必须经过的磨砺。野兽文明象征着自然，人类与其的战争只是人类挑战自然征服自然的缩影。而麒麟所代表的神，则象征着人类的精神世界。毕竟，真正的枷锁将是精神，而非物质的。只有当人类真正从精神中挣脱了束缚，才能完整的独立于世界。
    影片的结局虽然看起来是几方都受到了损伤，但人类却依旧在废墟上站了起来，并超越了一切的障碍。未来，对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无限美好的。

    宫崎骏老人，也许就正期待着这一天的真正到来吧……期待着，神真正倒下的那一天。

    即将收笔时，会想起姗姗，人们都叫她幽灵公主。这也是影片名称的由来。可是，这是如何一个悲哀的称呼啊。
    幽灵，似乎是生活在生命的世界中，但从本质上讲，却属于另一个世界。而且两个世界都无法充分融入它。幽灵，注定永远只能孤独的在两个世界间徘徊，没有终点，没有尽头。有的，只是虚无而恐怖的无奈与等待。
    而姗姗，就是这样一个幽灵啊……
    没有方向和归属的她，注定只有和阿席达分离。他们之间，的确不会再有其他的结局了。或许，这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归宿。

    只是有些害怕，如果人类，某一天真的战胜了神，掌握了生死，脱离了生和死，会不会也成为幽灵呢……

   
                                          2005年7月19日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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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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