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Tal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hongNanHai (愁容骑士◎我的google回来了), 信区: FairyTales
标  题: 我和小猪去流浪（七）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9月16日12:05:3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七】

晚饭是阿楠从食堂买回来和小猪一起吃的。恰好遇上停电，他们便吃了一顿"烛光晚餐
"。烛光中，阿楠禁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小猪吃饭的样子，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粗鲁和难
看，而是很文雅的一种动作。但是再环顾一下四周，这毕竟是自己的宿舍啊，前两天与
自己相对的还是阿勇，现在竟然是一头小猪--人世的突变让阿楠感慨良久。他又继续想
到，也许三天以后连小猪也会不在身边的，想到这一点阿楠又有些黯然了。不过还有一
个很重要的理由支持着阿楠要把小猪送走，那就是和小猪在一起，他就永远也不能再吃
猪肉了……

没有电，看不了电视，于是这一晚他们睡得很早。

半夜的时候阿楠不知道怎么突然醒过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两个肉肉的小孔冲着自己，差
点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才发现原来是小猪的鼻子。小猪正用后腿支撑身子，前腿趴在
阿楠的枕头边凝视着他。

"咳，你干吗啊？会吓死人的。"阿楠摸了摸胸口。

"呼噜，对不起啊，我晚饭后如果没有散步就睡不着。"

"你毛病可真不少呢！"阿楠一说出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嗯，你想听我说说我自己吗？"小猪放下前腿，站在地上。猪的腿估计是因为比较短，
所以无法像狗那样支撑身体坐在地上。

阿楠经过刚刚小猪那么一吓，睡意全无，便说道："哦？好啊，你讲吧。"

"呼噜，谢谢你。话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我的父母告诉我，其实很久以前我们猪才是世界的统治者来着--你别急，先听我说--其
实我们完全可以说你们的语言，但是因为你们只是我们的仆人，所以我们从来不肯放下
架子和你们说话。关于你们是我们的仆人这一点，我想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们每天就趟
在猪圈里，由你们给我们送来吃的和喝的。如果碰上下雨，你们还得帮我们把房顶修补
好，免得漏雨。原来的人是不吃猪肉的，你知道吗？他们总是忠心耿耿地伺候他们的主
猪（相对于主人），直到主猪们去世。虽然我们很逍遥，但是我们并不自由，这有些类
似于后来人类的皇帝。可是到了后来的某一天，不知道哪个人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侍奉一
群猪很不值得，就像你们那个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一样，他喊出了'人为猪仆，
宁天理乎'，就这样，他把他的主猪们全杀了，然后还吃了他们的肉。有了这个始作俑者
，后来的人就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还利用我们来卖钱……唉，难怪我的长辈们常常说人
心不古了……"

说到这里，小猪有些伤感，声音也有些哽咽。阿楠听了这些东西感觉很惊讶，觉得又好
笑又同情。

"你知道，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们猪也一样。由于长时间的圈养生活，我们已经丧失了一
切斗志，所以当我们的仆人开始起义的时候，我们已经毫无反抗能力。起初可能还要挣
扎一下，逐渐地也都认命了，杀就杀吧，一两年后又是一头好猪！"小猪说到这里的时候
，既伤心又豪迈。

阿楠不知道该怎么劝它，毕竟是自己的同类篡夺了它们祖先的统治权还世代以它们为食
。
"那你呢？怎么会跑出来呢？"

"呼噜，我听了我们的历史以后就不甘心再被囚禁起来，做任人宰割的'主猪'，我要重新
认识这个世界。我利用一次偶然的机会就跑出来了--说实话，人们对小猪是不太在意的
，他们总以为我们无论跑到哪儿，总会在天黑的时候回去，可是他们错了。我也有仆人
的，他们的孩子就在你们学校念书，不过我不太认识他，他离开家出来求学的时候我还
小，没有记性。当然，跑出来以后，我才知道人类的--坦白说吧，我才知道了人类的伟
大。世界早不是像我父母说的那样'猪圈是世界上最豪华的建筑'。所以，我想我们猪的
辉煌时代就这样过去了吧。"

关于这些猪的光辉史，阿楠不是很相信，不过也还有趣。相对于这些离奇的传说，阿楠
其实更关心眼前这头离家出走的小猪。

"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呢？"阿楠问。

"呼噜，我也不知道……我在校园里跟踪了你一个月，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能收
留我。我对猪类的复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我只想多了解一下人类，然后能够
寿终正寝就好了。当然，如果最后你也要吃我，我也不会反对的--弱者在强者面前是没
有讨价还价的权利的。可是，我希望你在吃我之前想想我们当初奴役你们的时候，我们
是从来不吃你们的。最关键的是，我和你之间，应该还有些不同于别的主仆关系吧？"
小猪眼巴巴看着阿楠，阿楠的心脏又是一阵收缩，看来他又心软了……

外面，天，渐渐亮了起来。

阿楠想，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感情这个东西总是应该凌驾于一切权利系统之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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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行行止         ╭┼╮  ▌  ╭┼╮         你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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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往之        ◥██◤ ▌ ◥██◤        我就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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