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Tal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ijia (米佳), 信区: FairyTales
标  题: 秘密花园(2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5月02日15:10:30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第二十三章 魔 法
  他们回到房里的时候,克兰文医生已经等了一阵了。他着实开始琢磨,派人去花园
里探究是不是并非明智之举。
  “你不应该在外面呆那么久,”他说,“你千万不能过度疲劳。”
  “我根本不累,”柯林说,“我觉得好些了。明天我要早上出去,下午也出去。”

  “想阻止我是不明智的。”柯林相当严肃地说,“我要去。”
  连玛丽都发现柯林的一个主要怪异之处在于,他丝毫不知道,他到处指使人的时候
,是一头多么粗鲁的小畜牲。他这辈子一直住在类似于荒岛的地方,一直是上面的国王
,他形成了自己的礼数,无人可以比较。玛丽曾经真的很像他,自从来了米瑟韦斯特庄
园,她逐渐发现她自己的礼数既不正常、也不受欢迎。她有了这个发现以后,自然觉得
很柯林交往很有意思。于是,克兰文医生走后,她坐着,好奇地看了几分钟。她想让他
问为什么她这么做,当然她做到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说。
  “我在想,我很可怜克兰文医生。”
  “我也是,”柯林平静地说,但是不带一丝满意,“他得不到一点米瑟韦斯特庄园
,现在我不会死了。”
  “我为那个可怜他,当然,”玛丽说,“但是刚才我在想,不得已对一个总是粗鲁
的男孩保持礼貌,保持十年,一定非常恐怕。”
  “我粗鲁吗?”柯林不为所扰地询问。
  “假如你是他的孩子,他是个爱掴人的那种人,”玛丽说,“他可能已经掴你耳光
了。”
  “不过他不敢。”柯林说。
  “对,他不敢,”玛丽小姐回答,她不带偏见地把这事考虑周全,“没有人敢做你
不喜欢的事情——因为你会死什么的。你是个可怜虫。”
  “但是,”柯林顽固地宣布,“我不会成为可怜虫。我不会让人以为我是。今天下
午我用自己的脚站了起来。”
  “让你古怪的是因为你总是能为所欲为。”玛丽接着说,出声地想着。
  柯林转开头,皱着眉。
  “我古怪吗?”他要求。
  “是,”玛丽回答,“非常。不过你不用觉得不顺气。”她不带偏心地补充,“因
为我也古怪——还有季元本。但是我没有以前古怪,在我开始喜欢人以前,还有找到花
园以前。”
  “我不愿意古怪,”柯林说,“我不想要。”他又绝决地皱起眉。
  他是个很骄傲的男孩。他躺着想了一阵,然后玛丽看到他美丽的微笑展开,渐渐改
变了他的整个脸。
  “我会不再古怪。”他说,“要是我每天去花园。那里有魔法——好的魔法,你知
道,玛丽。我肯定那里有。”
  “我也是。”玛丽说。
  “就算不是真正的魔法,”柯林说,“我们可以假装是。那里有某种东西——某种
!”
  “是魔法,”玛丽说,“但不是黑色的。是像雪一样白的。”
  他们总是叫它魔法,下面的几个月份确实显得像魔法——美妙的月份——闪亮的月
份——惊人之作。哦!那个花园里发生的事啊!如果你从来没有过一个花园,你不会明
白,如果你有一个花园,你就知道,要用整整一本书来描述降临又经过那里的一切。开
初,绿色的东西看来像永远不会停止从土里冒挤出来,在草里,在花床里,甚至在墙缝
里。然后绿色的东西开始舒展开,现出颜色,每一种蓝色,每一种紫色,每一抹每一痕
深红。在欢乐的日子里,每寸地、每个洞、每个角落都藏掖着花朵。季元本见过别人怎
么做,自己也刮去墙上砖缝间的泥灰,弄出一袋袋的泥土,用来长好看的攀缘植物。鸢
尾和白色百合从草丛里成束冒出,绿色凉亭填满了蓝白花箭,或者是高高的翠雀,或者
是耧斗菜,或者是风铃草。
  “她宠爱它们得很——她是。”季元本说,“她喜欢它们总是往上指着天,她过去
常讲。她不是个低头瞅地的人——她不是。她就那么喜欢,她说蓝天看着总是那么快乐
。”
  玛丽和迪肯播下的种籽,长得像有仙女在照顾。绸缎样的罂粟花,各种色调,在轻
风里成群起舞,鲜艳快乐、满不在乎的花朵已经在这花园里住了多年,坦白地讲,它们
似乎非常奇怪这些新人怎么到了这儿。而玫瑰——玫瑰!从草里冒出,围着日晷缠绕,
给树干带上花环,从树枝上垂下,爬上墙头,在上面铺满长长的花冠,如小瀑布般挂下
——它们每天、每小时看着活过来。分明、新鲜的叶片,和花苞——而花苞——起初微
小,但鼓胀着、施着魔法,直到它们爆开,舒展成一盏盏的香气,精巧地把自己从盏边
上溅出去,注满到花园的空气里。
  柯林看到了一切,观察着每一个变化登场。每天早晨他被带出来,天不下雨时,每
天的每个钟头他都在花园里度过。连阴天也让他愉快。他会躺在草地上“看东西生长”
,他说。要是你观察得足够久,他宣布,你能看见花苞脱鞘而出。你还能和忙碌的怪虫
子混熟,它们为各种各样不得而知但显然要紧的差事四处奔忙,有时搬着微小的干草、
羽毛或食物的碎片,要不登上一根草叶,仿佛草叶是树木,从顶上能瞭望,以探索这个
国度。一只鼹鼠把土抛出,堆在洞尾,最后用指甲长长、小精灵般的爪子爬出来,把他
吸引了整整一个下午。蚂蚁的门道,甲壳虫的门道,蜜蜂的门道,青蛙的门道,小鸟的
门道,植物的门道,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世界去探索,当迪肯把它们全部揭示出来,加上
狐狸的门道、水獭的门道、白鼬的门道、松鼠的门道、鳟鱼的门道、水老鼠和獾的门道
,可以聊可以想的事儿真没个完。
  只还不到魔法的一半。他曾经真正站在自己脚上,让柯林思绪万千,当玛丽告诉他
她曾经念咒语,他激动起来,大为激赏。他经常说起。
  “世界上肯定有很多魔法。”一天他睿智地说,“但是人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或
者不知道怎么制造。也许开始就只是说着好事会发生,直到你让它发生。我要试试做实
验。”
  第二天早晨他们到秘密花园,他马上派人去叫季元本。季元本以最快速度来了,看
到王爷用自己的脚站在树下,显得庄严,但也美好地微笑着。
  “早上好,季元本。”他说,“我要你、迪肯和玛丽小姐站成一排,听我说,因为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哎是,哎是,先生!”季元本回答,碰了碰前额。(季元本长期掩埋的魅力之一,
就是他童年时曾经一度离家出走,到海上航行多次。所以他能像水手一样应对。)
  “我要尝试一个科学实验,”王爷解释,“等我长大了我要做出重大的科学发现,
我现在要从这个实验开始。”
  “哎是,哎是,先生!”季元本马上应答,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重大的科学发现

  玛丽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即使在这个阶段,她已经开始意识到,柯林尽管古怪,
却已经读了很多关于独特的东西的书籍,某种意义上是个令人心服的孩子。当他抬头把
眼睛盯在你身上,仿佛你会不由自主相信他,哪怕他只有十岁——快十一。此刻他尤其
令人心服,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诱惑力,要像一个成年人那样发表某种演讲。
  “我要做出的重大科学发现,”他继续,“是关于魔法的。魔法是件好东西,几乎
任何人都不了解,除了古书里的几个人物——还有玛丽懂一点,因为她在印度出生,那
里有魔法师。我相信迪肯知道一些魔法,但是也许他不知道自己知道。他迷住动物和人
。我不会让他来看我,要是他不是个驯兽师的话——也算是驯男孩师吧,因为男孩是一
种动物。我肯定每样东西都有魔法,只不过我们没有足够的判断能力去抓住它,让它为
我们做事——就像电、马和蒸气一样。”
  这听起来如此富丽壮大,季元本激动起来,真的有些坐立不安了,“哎是,哎是,
先生。”他说,开始笔直地坐起来。
  “玛丽发现这个花园的时候,它看上去很死,”演说家继续,“然后什么东西开始
把东西从土壤里推出来,凭空造出东西来。前一天没有东西,第二天就在那儿了。我以
前从没观察过东西,这让我好奇起来。科学人员总是好奇,我就要讲科学。我不断对自
己说,‘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有什么东西。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于是就叫它魔法。我从没看过日出,但是玛丽和迪肯看过,从他们告诉我的,我肯定
那也是魔法。什么东西推出太阳,拉着它。自从我进了这个花园,我时常透过树看天,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快乐,好像什么东西在我胸膛里推着拉着,凭空造出什么东西
。一切都是魔法造的,叶子和树、花和鸟、獾和狐狸和松鼠和人,所以魔法一定是围绕
着我们。在这个花园里——在所有的地方。这个花园里的魔法已经让我站起来,让我知
道我能活着长成一个男子汉。我要做一个科学实验,想法弄到一些魔法,放到自己身上
,让它推我拉我,让我强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做,但是我想要是你不停地想着它、叫
它,也许就会来。也许这是弄魔法的幼儿园第一步。我第一次要站起来的时候,玛丽不
停地飞快自言自语:‘你能行!你能行!’我就行了。当然了,我也得同时对自己施法
,但是她的魔法帮助了我——还有迪肯的。每天早晨和晚上,还有白天只要我能记起,
我要对自己说‘魔法在我身上!魔法让我好起来!我会和迪肯一样强壮,和迪肯一样强
壮!’你也必须这么做。这是我的实验。你能帮忙吗,季元本?”
  “哎是,哎是,先生!”季元本说,“哎是,哎是!”
  “如果你每天坚持,像士兵操练一样常规,我们看会发生什么,看实验能不能成功
。你要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想着,直到它们永远留在脑子里,这样来学会东西,我想魔
法该是一样的。如果你不停地呼唤它来帮助你,它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它会留下来,做
事情。”
  “在印度我有次听到一个军官告诉我妈妈,有些托钵僧念一句话念上成千上万遍。
”玛丽说。
  “我听到过吉姆·费脱沃思的老婆把同样的话说上成千上万遍——叫吉姆是醉畜生
,”季元本干巴巴地说,“肯定有。他给了她好一顿鞭子,跑到蓝狮醉成个大爷。”
  柯林把眉目皱到一处,想了几分钟。然后他高兴起来。
  “嗯,”他说,“你看是起了作用。她用错了魔法,直到她搞得他打了她一顿。要
是她用了正确的魔法,说点好听的,也许他就不会醉成个大爷,也许——也许他会给她
买顶新帽子。”
  季元本呵呵笑起来,小小的一双老眼里有狡猾的赞赏。
  “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也是个腿打得直的,柯林少爷。”他说,“下次看到贝丝
·费脱沃思,我会给她点暗示,魔法都能给她做什么。她可要难得高兴一下,要是科学
实验能行的话——吉姆也就能行。”
  迪肯一直站着听演讲,圆眼睛闪烁着好奇快乐的光。坚果和果核在他肩膀上,他臂
弯里抱着一只长耳朵白兔,温柔地抚摸着它,而它把耳朵伏在背上,怡然自乐。
  “你觉得这个实验能行吗?”柯林问他,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他看到迪肯咧嘴快
乐地微笑着、注视着他或者迪肯的“生灵”的时候,他经常想知道迪肯在想什么。
  他现在微笑着,笑容比平常还要大。
  “哎是,”他回答,“能行。会和太阳照到种籽上一样行。肯定能行。我们要不要
现在开始?”
  柯林很快乐,玛丽也是。柯林记起托钵僧和插图里的信徒,热情洋溢,建议大家都
盘腿坐到那棵华盖的树下。
  “这就像是坐在某种庙里,”柯林说。“我累了,我想坐下来。”
  “啊!”迪肯说,“你一定不能一开始就说你累了。可能会坏了魔法。”
  柯林转身看着他——往他无邪的圆眼睛里面。
  “是对的。”他慢慢地说,“我一定只能想着魔法。”他们坐下围成圆圈的时候,
一切显得极其尊贵而神秘。季元本觉得仿佛被领进了看起来像是祈祷会的地方。通常在
他称之为“代理人祈祷会”的场合,他都非常僵硬,但是参加这个王爷的事儿,他不反
感,对自己被召来协助还确实近于感激。玛丽小姐肃穆地满怀喜悦。迪肯手臂里抱着兔
子,也许他发出了某种无人听见的驯兽师暗号,因为他坐下,和其他人一样盘着腿,乌
鸦、狐狸、松鼠、羊羔都慢慢靠近加入了圆圈,每个都仿佛出于自愿各找地方安顿下来

  “‘生灵们’来了。”柯林庄重地说,“它们想帮助我们。”
  柯林真的显得很美,玛丽想。他高高地仰着头,仿佛觉得自己是某种牧师,他奇怪
的眼睛里有一种美妙的眼神。光线透过华盖照耀在他身上。
  “现在我们开始,”他说,“我们要不要前后摇摆,玛丽,就像我们是穆斯林托钵
僧?”
  “我不能前后摇摆,”季元本说,“我有风湿。”
  “魔法会祛除它们,”柯林用大牧师的腔调说,“不过等魔法除了病我们再摇摆。
我们只吟颂。”
  “我不会吟颂,”季元本略带一丝暴躁地说,“我只去试过惟一一次,他们把我赶
出了教堂唱诗班。”
  没有人微笑。他们都太严肃专注。柯林脸上连阴影都没有掠过一道。他一心只想着
魔法。
  “那么我来吟颂。”他说。然后他开始了,看上去像一个奇怪的男孩灵魂。“太阳
照耀——太阳照耀。那是魔法。花朵生长——根儿活动。那是魔法。活着是魔法——强
壮是魔法。魔法在我身上——魔法在我身上。在我身上——在我身上。在我们每个人身
上。在季元本的背上。魔法!魔法!快来帮忙!”
  他说了许多遍——没有一千次,但也次数可观。玛丽入迷地听着。她觉得同时奇怪
又美丽,她希望他一直一直继续。季元本开始觉得被安抚着沉入一个和谐舒服的梦境。
蜜蜂在花间的嗡嗡与吟颂的人声混合,昏昏地化为一片瞌睡。迪肯盘腿而坐,兔子在他
臂弯里睡着了,他一只手放在羊羔背上。煤灰推开一只松鼠,紧紧依偎在他肩上,灰色
薄膜垂下眼睛。终于,柯林停下来。
  “现在我要绕花园走一圈。”他宣布。
  季元本的头刚刚往前耷拉,他猛地把头一抬。
  “你睡着了。”柯林说。
  “不沾边儿。”元本低声嘟哝,“布道不错——不过我是铁定要在募捐以前就出去
的”①。
  他还没醒透。
  “你不是在教堂里。”柯林说。
  “我没有。”元本说,坐直了,“谁说我睡着了?我每个字都听到了。你说魔法在
我背上。医生说那是风湿。”
  “那是错误的魔法,”他说,“你会好起来的。我允许你去干你的工作。不过明天
再来。”
  “我想看你绕花园走。”季元本嘟囔。
  嘟囔不算不友好,然而是一声嘟囔。实际上,作为一个又倔又老的参与者、不完全
相信魔法,他已经决定要是被遣送走,他就爬上他的梯子从墙头看,这样一来,如果有
什么失足,他还可以随时跛回来。
  王爷不反对他留下,于是队列成型了。真的看着像个队列。柯林打头,迪肯在他边
上,玛丽在另一侧。季元本走在后面,“生灵们”拖在他们后面,羊羔和小狐狸紧随迪
肯,白兔一路跳着,间或停下来啃东西,煤灰跟着,带着一个负责人的神圣。
  队列移动缓慢然而尊严。每几码就停下来歇息。柯林靠在迪肯的手臂上,季元本私
下里眼尖地警戒着,但是柯林时而把手从支撑上拿开,自己走上几步。他的头一直高抬
着,他显得非常庄重。
  “魔法在我身上!”他不住地说,“魔法让我强壮!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

  非常肯定有什么在支撑着他、提升着他。他在凉亭里的座位上坐过,一两次坐在草
地上,几次在小径上停下,靠着迪肯,然而他不会放弃,直到他已经绕花园走完整整一
圈。当他回到华盖树下,他的脸蛋通红,显得像凯旋而归。
  “我做成了!魔法灵验!”他喊,“这是我第一个科学发现。”
  “克兰文医生会怎么说?”玛丽突然插话。
  “他不会说什么。”柯林回答,“因为不会告诉他。这将是所有秘密里最大的一个
。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丝毫,直到我长得强壮得能像其他男生一样走路跑步。我要每天坐
轮椅来这儿,再坐轮椅回去。我不会让人窃窃私语、提问题,我不会让我爸爸听到消息
,直到实验完全成功。然后等他回到米瑟韦斯特庄园的什么时候,我要直接走进他的书
房,说,‘我来了;我和其他男生是一样的。我身体很好,我会活着长成一个男子汉。
这是一个科学实验的结果。’”
  “他会想自己在做梦,”玛丽惊呼,“他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柯林胜利地红了脸。他已经让自己相信他会好起来,这其实是战斗的一多半,假如
他意识到了的话。比其他念头更鼓舞他的,是当他父亲看到他的儿子和其他父亲的儿子
一样笔直、强壮,他会是什么样子。在过去他不健康的病中时光,他最黑暗的痛苦之一
,就是他憎恨自己是个后背软弱的孩子,自己的父亲害怕看到。
  “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
  “魔法灵验以后、我开始作出科学发现以前,我要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成为一个运
动员。”
  “再过一周左右,我们就带你去拳击比赛,”季元本说,“你末了会夺得锦标,成
为全英格兰的职业拳击冠军。”
  柯林严厉地盯着他。
  “老季,”他说,“这不尊重人。你绝对不能因为知道秘密,就随意放肆。不论魔
法有多灵,我不会成为职业拳击手。我要当科学发现者。”
  “包涵,包涵,先生,”季元本回答,碰着前额行礼,“我本该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的,”然而他的眼睛眨了眨,他偷偷地乐坏了。他真的不介意遭斥责,因为斥责意味着
小伙子在长力气、长精神。
  ①在西方教堂里,有集会时,通常是牧师先发表讲话,讲解道理,这称为布道。布
道之后,参加集会的教徒开始捐钱给教堂,称为募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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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米佳,我喜欢喝咖啡,我喜欢蔚蓝的天,清清的水,巍巍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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