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Tal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lla (野豌豆), 信区: FairyTales
标  题: 雁翅下的星光 8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Jul 19 16:15:50 2004)

十二 祝福你们一路平安
  细碎的雪霰变成了鹅毛一样的雪片,纷纷扬扬,落在辽阔的草原上。
  在麻哈离开雁群的半天多时间里,老朝通因为又一次受到很大刺激,半边身体麻痹了
,短时间内再不能飞翔。嘎嘎象疯子似地哭闹了一阵,决定和朝通一起离开雁群。老加木
苏和乌日娜的爸爸陪同麻哈,把它们护送到附近一个牧民家里,并且讲好在第二年春天再
接它们回到雁群。据说,嘎嘎在那里不久,就挑拨得公鸡和母鸡闹了意见,山羊和绵羊打
了架。老朝通劝说它几句,它却气冲冲地跑出去,消失在冰天雪地里,再没有回来,也没
有谁知道它的下落。老朝通不想它,只是默默地锻炼身体,盼望春天早早到来。它思念自
己的儿子麻哈,甚至思念老加木苏和小敖劳;自己觉得对不起这一老一小,愧疚的感觉象
虫子一样噬啮它的心灵。因此,它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额吉湖上的雁群办完这些事情以后,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动身,冒着大雪,飞向遥远的
南方。
  现在,乌日娜的爸爸已经被选为雁群领队。它把雁群分成两个组,成年的一组飞在前
边,小雁飞在后边。两个组都排着整齐的“人”字形队伍,从地面上看,象是漫天飞雪中
掠过两支巨大的金箭。
  出世最晚的敖劳,被选为小雁组的领队。为了使大家飞得比较轻松,它一直飞在“人
”字形队伍的最尖端,用嘴喙和胸膛劈开沉重的气流。洁白的雪花在它周身飞旋,象是箭
镞穿过铠甲的时候,向四外迸溅的白色火星。它的后面,一个是加木苏爷爷,自愿担当小
雁组的顾问;一边是胖胖的麻哈,嘴喙闭得很紧,勉力跟随前进。
  草原上的牧民会告诉你:大雁南飞嘴朝西。形容大雁舍不得离开故乡,不断地回头张
望。果然,额吉湖上的雁群也不停地回头望着额吉湖。“额吉”,蒙古语的意思是“母亲
”。对于它们来讲,额吉湖就真的象母亲一样慈爱。在这里,它们有过衷心的欢乐,也有
过深深的哀愁。可是现在这些都过去了。额吉湖在雪花编织的纱幕后边,闪烁着深情的眼
睛,仿佛告诉它们:要把过去的一切深埋在记忆当中,因为在前方是风搅飞雪,征程万里
……
  雪原上,一只紫尾巴野兔正蹦跳奔跑,听见空中雁鸣,就静静地蹲下来,望着这最后
离去的雁群。它认得这雁群哩。

再见吧,额吉湖上的雁群,
再见吧,祝福你们一路平安!
再见,感谢朋友的衷心祝福,
再见,我们将衔回来春天!

19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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