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Tal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yiren (雪白的血♀血红的雪), 信区: FairyTales
标  题: 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18日19:19:04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安妮放学回来,把石板和教科书一放到厨房的桌子上,便忧心忡忡难过地说,“林
德夫人说的真对,这个世界确实充满了相遇和别离呀。”
  说完安妮又用被泪水湿透了的手绢擦了擦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这是六月份最后一
天里的一幕。
  “今天上学我多带了一块手绢,这有什么不好吗?我就有预感今天肯定会用上的。

  “真没想到菲利普斯老师辞职会使你难过得擦眼泪竟用了两块手绢?你真的那么喜
欢他吗?”玛里拉问道。
  “我好像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哭的,”安妮想了想说道。“大家都哭,我也就跟着哭
了。鲁比·吉里斯好像中了邪,她说自己最讨厌菲利普斯老师了,平时也总是这么说,
可是当菲利普斯老师登上讲台刚要致辞告别时,她便第一个大声哭了起来,于是,女孩
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哭了。
  “我极力想忍住,我想起了菲利普斯老师让我和基尔伯特,也就是男孩子坐在一起
;他在黑板上写我名字时还不加‘E’字母;他还说像我这样不会几何的孩子他头一次碰
到。总之,我讨厌他,可是想不哭却忍不住,我也只好哭起来。
  “就连珍妮·安德鲁斯这种人,一个多月前还说,要是菲利普斯老师不干了可太好
了,她不会掉一滴眼泪的等等。可是怎么样,数她哭得最厉害,还从弟弟那儿借手绢擦
眼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她弟弟就没哭,说没有必要带上手绢,也就一块也
没带。
  “噢,玛里拉,我都悲痛到了极点了。
  “菲利普斯老师向我们做了非常精彩的告别演说,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分别的
时刻终于来到了’,真感人肺腑,连老师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泪花了呀,玛里拉。我们上
课时说话,在石板上画老师像,拿老师和普里茜的事儿开玩笑,太不应该了,现在良心
都受到了谴责,感到后悔莫及。我也像米尼·安德鲁斯那样是模范生就好了,真的,米
尼丝毫也没有觉得良心上受到了什么谴责。
  “女孩子们放学后也是哭着回来的,大家情绪刚刚有点儿安定,没想到才过了两三
分钟,查理·斯隆又说了一句‘找们分别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大家便又哇的一声哭了
起来。
  “我太伤心了,玛里拉。不过,从现在开始有两个多月的暑假,我不致于会陷入绝
望的深渊的,对吧?另外,今大我还遇见了刚下火车新来的牧师夫妇。菲利普斯老师一
走,我的情绪糟透了,不过我对新来的牧师夫妇产生了一些兴趣。牧师夫人长得很漂亮
,但并不是美得超凡脱俗。她虽然长得很美,可我认为她很丑,因为她是个坏的榜样。
林德夫人说,从新布里基来的牧师人人穿着流行服装,影响很坏,
  “牧师夫人好像穿着漂亮的灯笼袖蓝色细软薄毛布裙子,戴着装饰着蔷薇花的帽子
。珍妮·安德鲁斯说穿灯笼袖衣服对牧师夫人来说是庸俗的,根本不相称。我从来不说
那种不体谅别人的话。玛里拉,不过我非常理解她渴望穿灯笼袖裙子的心情,首先因为
她才嫁给牧师不长时间,对她不宽容点儿,她不太可怜了吗?听说在牧师馆准备好之前
,他们要暂时住在林德夫人家。”
  这天晚上,玛里拉说要去还冬天借的缝被子的框子,跑到林德夫人家去了。其实到
林德夫人家去即使没有理由也没有什么关系,而玛里拉也和亚邦里的人们一样,有着可
笑的弱点,这就是其中的理由。
  还是这天晚上,又有好几个人都把从林德夫人家借的东西还了回来,甚至连好些认
为借出去就还不回来的东西也都还回来了。在一个很少发生什么重大事件的小村庄里,
怎么说新任的牧师都是令人新奇注目的,而且,何况牧师还有位结婚不久的夫人,就更
让亚邦里的人们坐不住了。
  被安妮称为缺乏想像力的前牧师本特里牧师,做了18年牧师,当初到亚邦里来时就
是个光棍儿。亚邦里好事儿的人们,每年都热心为他撮合,但最终也没有成功。牧师一
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在这一年的二月份去世了。他也许确实在传教方面不那么擅长,
但对于那些长年习以为常的人们来说,他仍是值得深深怀念的。
  从那以后,每个礼拜日,一个又一个候补者接踵而至,交替宣讲教义。亚邦里教会
的信徒们要求他们各尽所长,进行多样化的宗教性表演,信徒们从中来评价这些各种各
样的候补者。
  然而,评价牧师也不仅仅是长老们的事,在卡斯巴特家传统固定的席位角落里,一
本正经地坐着红头发女孩安妮,她也持有相应的意见。她和马歇热烈讨论起来,而玛里
拉认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批评牧师都是不对的,所以没有加入到讨论之中。
  “我想史密斯这个人还是不行,马歇。”这是安妮最终下的结论。“林德夫人说,
靠他讲话的那种样子根本就不行。我想他最大的缺点和本特里牧师同样,缺乏想像力。
相反,托里却想像力多得过剩,和我的‘幽灵森林’一样,想像与现实太过于离谱了。
林德夫人说托里的神学造诣还不够深,格雷沙姆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待信仰特别虔诚,
爱说笑话,在教会里常常引人发笑,没有所谓的威严,牧师还是要有点儿威严的,对吧
,马歇。
  “我认为马沙尔的端庄表现倒是充满了魅力,但林德夫人说他是个独身,又没订婚
。她已经做过了各种调查,认为年轻、独身的牧师不行,因为他或许会和教区的哪个人
结婚的,那样一来就成了大问题了,林德夫人把上述这些人都逐个考虑过了。
  “最后确定阿兰来做这里的牧师太好了。他传教很有风趣,祈祷又很认真,很称职
。林德夫人说,不能说阿兰完美无缺,但只用年薪750元能请来位不错的牧师已经相当勉
强了。他还通神学,对涉及教理的所有提问能对答如流。林德夫人还说她连牧师夫人娘
家的人都认识,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人,家里的女人们都擅长于各种家务。在林德夫人
看来,丈夫精通熟悉教理,妻子则勤于家务,牧师的家庭真是个理想的组合呀。”
  新来的牧师夫妇是一对新婚的年轻好人,他们把牧师这个毕生的事业当成了自己的
理想工作,他们从一开始就得到了亚邦里的居民的热烈欢迎。理想崇高、坦率直爽、快
活的青年牧师和成了牧师馆的主妇、性格爽朗、温柔、热情的小个子夫人,在亚邦里的
老人、小孩中间,都很有人缘。
  安妮只见过阿兰夫人一面,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安妮又找到了一个知音。
  “阿兰夫人真好,”一个礼拜日的下午安妮对玛里拉说道。“她是教过我的老师中
最棒的一个。阿兰夫人首先说她认为在课堂上只有老师提问是不公平的,我也这么说过
几回,是吧?阿兰夫人说学生喜欢提什么问题就可以提,不必拘束,所以我就提了一大
堆问题,我呀就是擅长提问题。”
  “是呀。”玛里拉用力点了点头。
  “向我提出问题的只有鲁比·吉里斯,她问礼拜日学校今年夏天是不是也搞郊游活
动,因为这个问题和在班级上做的事毫无关系,所以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太好的提问。不
过,阿兰夫人听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微笑。阿兰夫人笑起来美极了,一笑就露出了两个可
爱的小酒窝。我要是有两个小酒窝就好了,我比刚来时虽说胖了一些,但还没胖出酒窝
来,我要是有了酒窝,也会给人一种好印象的。
  “阿兰夫人说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必须努力给人一种好的影响。她非常热情
地对我们讲了各种各样的事儿,我以前还不知道宗教竟然这么有趣儿。宗教这种东西,
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它令人心情焦躁、郁闷,但经阿兰夫人一讲解就一点儿也不枯燥无
味了。我要是经常受阿兰夫人这样薰染,也真想成为一名基督教徒,但像贝尔校长那样
的基督教徒实在让人讨厌,我宁可不当。”
  “这么乱讲究贝尔老师,可不对呀!”玛里拉用一种可怕的声音说道,“贝尔老师
是个非常好的人。”
  “啊,当然了。不过,看上去他一点儿也不快活。若是能成为一个好人,我就整天
快快活活唱着歌,蹦蹦跳跳的,虽然阿兰夫人认为不能总是欢呼雀跃地过日子。牧师夫
人若是那样做的话,当然还是有点不合适的。
  “不过,我知道一见到阿兰夫人,我就会想自己要是个基督教徒该多好呀,尽管阿
兰夫人说过,如果不是基督教徒也照样能够进天国,但我想还是成为基督教徒的好。”

  “我想在近日邀请阿兰夫妇来喝茶。”玛里拉想了想说道。“是呀,下礼拜三前后
正好,不过这事儿绝对不要对马歇讲,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个借口躲出去的,虽然
他和本特里牧师相处得很熟,无话不谈,可是要让他陪新来的牧师喝茶,他准会不干的
。新牧师夫妇刚到的那天,把他吓得简直要死了。”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安妮保证说。“不过,玛里拉,到了那天,我也去烤些
喝茶时吃的蛋糕行吗?为了阿兰夫人,我想做点什么,我只会比较熟练地做些点心,是
吧?”
  “可以烤点儿夹心蛋糕。”玛里拉也保证说。
  礼拜一和礼拜二,格林·盖布鲁兹紧张拼命地忙活起来,邀请牧师夫妇喝茶这么重
大的事儿,怎么能败在亚邦里其她主妇的手下呢?安妮兴奋快活得都蹦了起来。
  在礼拜二的傍晚,安妮和黛安娜坐在洒满了黄昏余晖的“德鲁亚德”泉旁的红石头
上,两个人一边把带有胶的冷杉树脂的小树枝浸到水中玩着,一边说着知心话。
  “全部准备妥当了,黛安娜,剩下的就只有明天早上由我做蛋糕,还有喝茶以前由
玛里拉做发酵粉饼干了。我和玛里拉这两天忙得要命,邀请牧师夫妇喝茶责任重大,我
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呢。
  “噢,黛安娜,真想让你到我家的贮藏室去看看,嘿,太壮观了,里边有鸡肉的果
冻拼盘和冻牛舌。果冻有红、黄色两类,还有奶油冰淇淋和柠檬馅饼、樱桃馅饼,小甜
饼也有三种,这还不算,还有水果点心和玛里拉拿手的黄杏子果脯,这是为了请牧师夫
妇喝茶专门采来制作的。接下来就是重油蛋糕和我做的夹心蛋糕,还有就是刚才说的饼
干。
  “还准备了新烤好的和稍有些陈的两种面包,牧师的胃很弱,容易消化不良,也许
享用不了刚烤出来的面包吧。听林德夫人说,当牧师的大都有消化不良的症状,不过,
阿兰叔叔当牧师还没多长时间,我想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损害。
  “一想到我要做夹心蛋糕,身体内就变得冰凉,我要是做砸了可怎么办呢?昨天夜
里我做了个梦,梦到被一个用夹心蛋糕做成的魔鬼追赶来的。”
  “没事儿,肯定会成功的。”黛安娜给她鼓劲儿说。黛安娜一到这种时候总会出来
为安妮打气壮胆的。“两个礼拜前,在艾德尔威尔德,不是吃过一块夹心蛋糕吗?那个
确实很好吃呀。”
  “可是蛋糕这玩意儿,你说要好好做它,它准会失败的。”安妮叹了口气,便让涂
上了厚厚一层胶的冷杉树脂的小树枝漂浮在水上了。“唉,听天由命吧!只是不能忘了
加入小麦粉。啊,黛安娜,快看,多美的彩虹呀,我们要是一走,德鲁亚德来了,会把
彩虹当成围巾用的。”
  “什么德鲁亚德呀,它根本就不存在呀。”黛安娜说。
  因为黛安娜的母亲也听说了“幽灵森林”的事,非常生气,从那以后,黛安娜就尽
可能不让自己展开幻想的翅膀去随意想像了,她甚至认为最好还是不相信德鲁亚德这玩
意儿。
  “可是,不是立刻就能想像出来它的存在吗?我每天晚上睡觉前总是望着外边,妖
精德鲁亚德真的在这儿坐着,她是不是把泉水当成了镜子正在梳理自己的长发呢?早晨
有时我还注意看看在露水上边有没有留下妖精的足迹哪。喂,黛安娜,这回你相信德鲁
亚德的存在了吗?别放弃想像呀。”
  礼拜三的早晨终于到来了,安妮昨晚兴奋得一夜没睡好。天刚蒙蒙亮,她就从床上
爬了起来,因为昨晚在泉水边玩,被泉水弄得湿淋淋的,所以患了重伤风,只要没发展
成肺炎和别的病,安妮就非进厨房不可。
  一吃过早饭,安妮便开始做蛋糕了,直到把蛋糕放进了烤炉,关上炉门,她才长长
出了一口气。
  “现在,该想想还有什么忘记做了,玛里拉。不过,您说蛋糕它能膨胀起来吗?发
酵粉要是不行,怎么办呢?打开一罐新的吧。林德夫人说最近市面上粗劣的混杂物很多
,没有正经像样的发酵粉。林德夫人说政府应该想办法整顿一下,现在是托利党执政,
怎么期待也是白费。玛里拉,要是蛋糕膨胀不起来,该怎么办呀?”
  “别的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哪。”玛里拉极其冷静地说。
  然而,蛋糕竟然膨胀得比预料的要好,从烤炉里一拿出来,就好像是金黄色的泡一
样,又松又软,蛋糕就这么简单地做成了。安妮高兴得满面红光再把红宝石色的冻夹到
中间,一瞬间安妮眼前浮现出了阿兰夫人品尝蛋糕的情景,没准儿还会再要吃一块呢!

  “这次要用最上等的茶具了吧,玛里拉?用野蔷薇和羊齿草装点一下桌子好吗?”

  “装饰些花草什么的很无聊呀。”玛里拉鼻子哼一声说,“关键的是吃的东西,而
不是无聊的装饰。”
  “巴里太太就是用花来装点桌子呀。”安妮说道。安妮也多少”具备一些诱惑夏娃
的蛇一般的智慧。“听说牧师还特别赞美了一番,说不仅要吃得香甜可口,而且要赏心
悦目。”
  “好吧,你愿意就装点吧。”玛里拉说道。玛里拉心想可不能败在巴里太太和其他
人的手下,“不过,要留出空间好放盘子和摆吃的东西呀。”
  安妮决定要摆得像个样儿,就是让巴里太太看了也让她羡慕。羊齿草啦,野蔷薇啦
,应有尽有,何况安妮还具有独特的艺术灵感,她把桌面装点得相当别致、典雅。
  不一会儿牧师夫妇来了。牧师夫妇一落座,便齐声赞叹桌面装饰得美妙。
  “这是安妮设计的。”玛里拉始终是公正的。阿兰夫人钦佩地冲安妮微微笑了笑,
安妮得意得仿佛是升到了天空上去了。
  马歇也同席陪同客人了,他是怎么被说服的,只有大和安妮才知道。起初马歇被吓
得浑身发抖,溜到楼上去了。玛里拉心想这下算完了,对他也不再抱什么幻想了,还是
经安妮巧妙地劝说,最后马歇身穿白色领子的最上等衣服,竟意想不到地和牧师聊了起
来,虽然说他对阿兰夫人没说一句话,但也许这样的期待对于马歇来说有些过分牵强了
吧。
  在安妮的夹心蛋糕端上来之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客人吃得也很香甜,但蛋糕
端上来之后,被推荐品尝了各种好吃的东西的阿兰夫人竟莫名其妙地谢绝了蛋糕。一看
到一副颓丧失望表情的安妮,玛里拉立刻便满面笑容地说道:
  “请您就尝一块吧,这是安妮为阿兰夫人特意做的。”
  “噢,要是这样,我可不能不尝尝呀。”阿兰夫人笑着切了一大块蛋糕,牧师和玛
里拉也各自夹了一块。
  阿兰夫人吃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但她什么也没说,还是不声
不响地吃了下去,一直注视着阿兰夫人的玛里拉赶紧尝了尝蛋糕。
  “安妮·杰里!”玛里拉叫喊了起来。“天哪!你到底在蛋糕里放了些什么?”
  “烹饪卡片上写的东西呀,玛里拉。”安妮的脸痉挛似地抽动着,她叫道。
  “不好吃?”
  “太糟糕了,阿兰夫人勉强才吃下去,安妮,你自己尝尝吧,用了什么香料?”
  “华尼拉香草。”安妮说着尝了一口蛋糕,脸立刻羞得全红了。
  “只放了华尼拉香草呀,噢,玛里拉,一定是发酵粉不好了,那种发酵粉很值得怀
疑……”
  “别说了!快把华尼拉香草瓶子拿来给我看看。”
  安妮飞快地跑到了贮藏室,取来了一只小瓶,里面装着一点儿茶色的液体,上面用
发黄的文字写着“高级华尼拉香草”。
  玛里拉接过瓶子,拔去瓶塞,闻了闻味儿。
  “哎呀,安妮,原来你把止痛药水当成了华尼拉香草加到蛋糕里边去了。上礼拜,
我把止痛药水瓶不小心弄碎了,就把剩下的药水倒进了华尼拉香草的空瓶里了,这也有
我的一半责任;事先没跟你讲,是我的不对,可是为什么不用嗅觉识别一下呢?”
  安妮听了这话委屈得哭了起来。
  “什么呀,什么呀,我得了重伤风,鼻子什么也闻不出来了吗。”
  说完,安妮便一转身跑回了东厢房,一头扑到床上,呜呜大哭起来,看上去谁的劝
说、安慰都听不进去了。
  过一会儿,楼梯处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有人进到安妮的房间里来了。
  “噢,玛里拉,我已经完了,”安妮依旧埋头哭着。“没指望挽回名誉了,所有的
人很快就会知道了,亚邦里历来都是这样啊,黛安娜肯定会向我打听蛋糕做得怎么样了
,我就不得不说实话。我会被人指着后背说,这就是那个把止痛药水放到蛋糕里当香料
的女孩儿,我会永远被基尔伯特那些男生嘲笑的。
  “噢,玛里拉,如果你有一点儿怜悯之情,请你先别让我现在洗盘子,等牧师夫妇
走了之后我再洗也不迟,我已经没脸儿再见阿兰夫人了,或许她会认为我给她下了毒,
林德夫人不是说过有一件孤女毒杀恩人的事儿吗?可是这种药并没有毒呀,这是喝的药
,当然了,还没有哪个人往蛋糕里加过这种东西哪。玛里拉,能不能替我对阿兰夫人解
释解释?”
  “那就快站起来,自己说说吧!”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说道。
  安妮从床上一跃而起,定睛一看,原来床边站着的正是阿兰夫人,她正笑眯眯地望
着安妮呢。
  “喂,安妮,别这样哭了,”阿兰夫人说道。看到安妮哭的悲惨样子,她好像真有
些担心了,“谁都有可能做错事的,这并不是一次可笑的失败。”
  “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有我才能做出那种事来呀。”安妮十分颓丧地说。“为了阿
兰夫人,我拼命地想烤出一个像样的香喷喷的蛋糕来……”
  “噢,我明白了,尽管烤得不成功,但安妮的热情和心意我领了,我太高兴了,快
快,别再哭了,一起下楼带我去看看花坛吧,听卡斯巴特小姐说,好像安妮有个专用的
花坛,我对种花也很有兴趣儿,想去看看。”
  安妮被阿兰夫人这么一说果然不哭了,两个人说着话一起下楼了。安妮想,阿兰夫
人也和我具有同样的灵魂,太好了,以后谁也不再提这件事儿了。
  送走了客人,安妮心想,尽管中间出了这么一段插曲,但还是度过了一个相当愉快
的傍晚,为此,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玛里拉,一想到明天,我又会惹出什么祸事来,我就有点儿担心了。”
  “没关系,因为你总是要惹出乱子来,像你这样总是惹祸的孩子,我还从来没见过
。”
  “确实。”安妮也只好悲伤地承认道,“不过,玛里拉,只有一样我是有信心的,
你注意到没有,我从来不会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犯新错误,每次都不相同。总之,那个蛋糕连猪都不愿意
吃,何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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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你轻轻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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