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ryTal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myk (施肥/暑假倒计时), 信区: FairyTales
标 题: 六:我想出来的亲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6月28日20:47:1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我们大楼里最好的一家人,就是住在最离一层的约翰松家。我很高兴他们姓约翰松
,跟我同姓。我装作和他们有亲戚。我几乎一直上他们家去--那是说,在我不上玛伊家
去的时候。
约翰松家一家人有:拉尔斯叔叔,他是一位电影放映员,埃斯特尔婶婶,拉尔斯一
埃里克,拉尔斯一奥拉夫和吃奶的小姑娘。她还没取教名呢。
"毫无疑问,她的名字也要叫拉尔夫什么的,"埃斯特尔婶婶说。 "拉尔斯一乌拉或
者拉尔斯一埃娃或者拉尔斯一洛特!"说着她哈哈笑。她老爱哈哈笑。
约翰松家的房间里家具不多。就是几张床,一把摇椅,厨房里放个收音机。在这里
空得很,可以做许多事,脏了也没什么,埃斯特尔婶婶不在乎。
"别打扫得太干净,要不然,一不小心,把家庭温暖也打扫干净了,"她说着又哈哈
笑。
我们相互帮忙学侧翻跟头,从报上剪下马戏图画, 痛痛快快的吹肥皂泡--这个我们
就是拉尔萨和我。而拉尔萨也就是拉尔斯-埃里克。拉尔斯叔叔和我们一起玩。他把香烟
的烟喷进肥皂泡。看着就像肥皂泡里待着一个白色幽灵。泡泡破了,烟就逃出来了。埃
斯特尔婶婶整天坐在摇椅上看我们玩,一副舒舒服服的祥子。
"像只大猫似地坐著,"我的妈妈说。
我上楼到约翰松家,一开头总是给我一大杯开水,里面放进红色的果酱。要调很久
果酱才化开,喝起来味道好极了。接着拉尔斯叔叔给我们在一片片面包上涂上牛油。他
经常在家,因为电影放映员大多在晚上工作。
"我们首先为房子打好牢固的地基。"他说着拿起一片面包。 "上面加什么?"
"乳酪,谢谢你,"我说。
他又拿起一片面包放在乳酪上面。
"第一层好了。上面加什么?鱼子酱好吗?"
"好的,谢谢。"
"上面一层呢?"
"土豆泥加芥末!〃
三明治厚厚的好几层。我能吃四层的三明治。拉尔萨能吃六层的。吃完以后,拉尔
斯叔叔说:
"你今天来得真运气,莱娜。这次我们总算把屋子打扫干净了。噢,我多么希望一星
期有七个星期四啊。你知道,星期四是我们这大屋子的清洁日。"
他总是这么说。埃斯特尔婶婶只是哈哈笑。可是我们走进房间,里面床都没有收拾
。埃斯特尔婶婶把床罩和被单床单掀开,我躺到床垫上。她把床单盖在我身上,塞好,
再把枕头压在我的头上,上面再盏上被单。这样里面越来越黑。最后埃斯特尔婶婶又盖
上床罩。她把几张床都收拾好以后,拉尔斯叔叔要进来猜我躺在哪一张床上。他总是猜
错。
然后我和拉尔斯叔叔跟奥菲--奥菲就是拉尔斯一奥洛夫一一玩"蛇上梯子"。奥菲只
有4岁, "蛇上梯子"是他最喜欢的游戏。不管谁掷骰子他都向前移动他的筹码,所以总
是他先到终点。反正他没蠃也会说: "我羸了!"拉尔斯叔叔和我对他都无所渭。我和他
可是认真玩的。
碰到埃斯特尔婶婶在洗澡盆里给吃奶小娃娃洗澡和给她换尿布,拉尔斯叔叔总要去
看,哪怕是正好轮到了他掷骰子。
"她不是很可爱吗?"埃斯特尔婶婶说。 "我觉得她活像一杯可可上面的一撮鲜奶油
。"
他们的小娃娃没有鬈发,也没有蓝色的大眼睛,但她还是极其极其好看,极其极其
可爱。她坐在那里看来十分快活,又是拍又是打,那么小,那么白,那么胖。的确像是
一撮鲜奶油。你几乎忍不住要舔她。
约翰松家的洗澡水颜色实在奇怪。我第一次去看他们,拉尔斯叔叔心情正好,想说
笑话。
"瞧这水!"他对我说。 "奥菲,你早晨不肯喝可可水是什么道理?过来,让我打屁
股。"
他拉住奥菲,不他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像要打屁股的样子。他真的打了他的屁股,
但奥菲只是哈哈笑,我也笑了。
"还有你。你为什么这样安静?"他对拉尔萨说。
拉尔萨忙着在摆弄一个旧闹钟。他把钟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遍。这时候他
把所有的东西放了回去。
"别打搅我。这就要装好了,"他说着拼命摇他那个钟。
"你是怎么装的?"拉尔斯叔叔问他。
"它嘀嗒响了,你没听见吗!"
"是嘀嗒响了。如果有人把你摇成这样,我想你也会嗬嗒响的。让我们来试试肴!"
拉尔斯叔叔抓住拉尔萨的头使劲摇它。
"别这样。"拉尔萨说,可是拉尔斯叔叔只管摇,还要把在桌子上找到的一个螺丝放
到拉尔萨的耳朵里。他说它是拉尔萨落掉的。拉尔萨于是拉他爸爸的领带,把桌布蒙在
他的头上。
拉尔斯叔叔忽然恢复常态,穿上大衣。
"我现在没有工夫开玩笑了。再见,莱娜。我得走了,到拉蒙娜电影院去给观众放电
影。他俩在等我。"
"你照管机器的时候,也能同时看电影吗?"我问他说。
"当然,我要看也可以看。但是我不看。电影里所有的脸我都看厌了,不想再看它们
。我看报。如果你或者你妈妈想看什么电影,你们可以去看,不过最好在虽期四,星期
四电影院空。"
"拉尔萨或者埃斯特尔婶婶也去看吗?"我问。
"不去!呸!"拉尔萨说。
"哼!不去!"埃斯特尔婶婶说。
"他们想不出比看电影更坏的事了。"拉尔斯叔叔说。
"再见,朋友们。"
他走了。
我待了很久,看拉尔萨画画。拉尔萨画画入了迷。他桌子上有许多票根簿,是拉尔
斯叔叔给他的。票子撕掉,票根留下,一本一本。票根上不印字,拉尔萨就在那上面画
第一张,他把一个球高高地画在上面一个角上。再下一张,他把一个球重新画一遍,但
低一点。再下一张又是这个球,更低一点。这个球一点一点低下来,他至少画了20遍。
然后他用大拇指压着纸边让纸片很快地闪过,我看到那个球真像从上面落下来。那是因
为它动得快,你的眼睛来不及看见图像变换。
"电影也是这个道理,只是电影里图像在长胶带上闪动过去,"埃斯特尔婶婶说。
我在那里的时候,拉尔萨还画了两部这种小电影,一部是一只蜜蜂在一个人的耳朵
里飞出飞进,一部是一个女孩的帽子被风吹走。
"那女孩是谁?"我说。
"当然是你,"埃斯特尔嫦婶说。
拉尔萨画那帽子落在一辆电车上,跟着它进了一条隧道。
"她怎么把她的帽子拿回来呢?"我说。
拉尔萨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拿起票根簿,让画从相反的方向闪动。这祥一来,全部
画面来了个颠倒。电车从隧道出来,帽子从车项飞起,旋转着回到女孩的头上。接着他
哈哈笑着。把这本票根簿送给我,让我带回家。
他一句话不说,直到我要走,他走到门口帮我开门时才开口。
"我们早晨不喝可可,"他说。 "因为自来水管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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