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yLif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f (彩虹姐姐),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窗边的小豆豆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8月07日10:38:59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四)
  有一天,冬冬坐在上学去的电车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哎呀!巴学园还应该有校歌呀?”
  想到这里,冬冬恨不得马上就能赶到学校,虽然还有两站才能下车,但她已经站到
车门口摆好了起跑的姿势,只等电车一到自由冈车站就可以立即跑下去了。到了下一站
,车门打开时,有一位正要上车的阿姨看到有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摆出一副立即就要跑出
去的架势,还以为她要下车呢,可她却根本没有动,这才一边上车一边说:
  “你这是干什么哪?”
  因为早已做好了准备,所以电车一到站,冬冬下车的速度是可想而知的。年轻的男
售票员还没等车停稳就以潇洒的姿势把一条腿跨到了站台上,一边下车一边吆喝着:
  “自由冈!请下车的乘客……”
  还没等他喊完,冬冬的身影早已从检票口消失了。
  跑到学校,一进教室,冬冬就向先来的山内泰二同学问道:
  “哎,阿泰,这学校有校歌吗?”
  爱好物理的阿泰以颇为深思熟虑的口吻答道:
  “好象没有吧?”
  “唔————”
  冬冬略做出郑重其事的样子应了一声,又说:
  “我想还是有个好。以前那所学校就有一首,可棒啦!”
  说着就放开嗓门唱了起来:
  “洗足池水虽然浅,却能深深打动伟人心。”
  这是原来那所学校的校歌。对于小学一年级的学生来说,这歌词尽管很难理解,
  只能略微明白一点点,但冬冬还是记得很牢。
  (尽管只记住了这么一句话。)
  听冬冬唱完,泰二轻轻挠了两下脑袋,好象有点佩服似的“唔——”了一声。
  这时,其他同学也都来了,对于冬冬唱的难懂的歌词,都现出一副尊敬和憧憬的神
态,口里都“晤——”了一声。
  冬冬建议道:
  “怎么样?请校长给我们作一首校歌好不好?”
  刚好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就立即响应:
  “太好啦!太好啦!”
  于是大家便蜂拥着朝校长室走去。
  校长听了冬冬唱的歌词,又听了大家的希望,然后说:
  “好!那么明天早晨我就把校歌作出来!”
  同学们说:
  “一言为定啦!”
  接着又纷纷回到教室去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校长通知各个教室:“大家都到校园集合。”冬冬和同学
们怀着激动的期待的心情来到校园集合。校长把一块黑板搬到校园中央,然后对大家说

  “同学们看行不行啊?这就是你们的学校——巴学园的校歌!”
  说完就在黑板上画了五条线,接着又画了一排小蝌蚪。(五线谱无法敲出来了:(
  1=C2/4
  ( 1 .2 3 | 3 .4 5 | 5. 6 | 5 0 || )
  —————
  ——
  巴学园巴学园巴学园
  随后,校长便象乐队指挥似的高高扬起手臂,口里说:
  “好,现在大家一起唱!”
  说着就把手向下一挥。全校五十名学生都跟随着校长的声音一齐唱了起来:
  “巴学园,巴学园,巴——学园!”
  “……就这么一句?”
  中间有片刻停顿,冬冬便提出了疑问。
  校长得意地答道:
  “是啊!”
  冬冬大失所望地对校长说:
  “再难点就好了,就象‘洗足池水虽然浅’那样。”
  校长涨红了脸笑着说:
  “不喜欢么?我可觉得这首歌满不错哩!”
  结果,其他孩子也不愿唱这支歌,都说:
  “这首歌太简单啦,干脆别要了!”
  校长显得有点遗憾,但根本没有生气,就用黑板擦把歌词擦掉了。冬冬心里有点过
意不去,觉得“太对不起校长啦!”但转念一想:“我们想要更了不起的嘛,这也是没
办法呀!”
  其实,再没有哪首校歌能这么简单,又这么能充分体现校长爱“学校和孩子们”的
心情了,然而孩子们还不能理解这层意思。而且,自那以后孩子们也把校歌的事忘了,
校长可能也不想要了吧,用黑板擦擦掉之后,巴学园始终就没再有过校歌。
  对于冬冬来说,今天可是个干了一番大事业的日子。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冬冬把
自己最珍贵的钱包掉到学校的厕所里了。虽说里面没装一分钱,但那是冬冬最喜欢的钱
包,以至上厕所时都要带在身上。那个钱包十分漂亮,表皮是用黄、红、绿三色丝线编
成的小方格,外形呈四方扁平状,有个三角形的舌头式的盖,暗扣处镶了个银色的苏格
兰猎狗式的别针。
  冬冬从小就有个怪毛病,上厕所解完手后常常要低头往下看看。由于有这么个毛病
,上小学以前就有好几次把麦杆编的或是镶有白花边的帽子掉进了厕所里。
  当时没有象现在这样的冲洗式厕所,下面是一个水槽,粪便都是从里面掏出来的,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帽子就浮在粪便上,没人再去管它了。因此,妈妈平时一再嘱咐冬冬
:“解完手不要往下看!”
  尽管这样,今天上课前去厕所时,一不注意又往下看了。就在那一瞬间,也不知是
没拿好还是别的缘故,那只心爱的钱包“扑通”一声掉进了茅坑,冬冬“啊”地惊叫了
一声,下面漆黑一团,根本就看不到钱包的影子。
  你猜,这时冬冬怎么了呢?她没有哭鼻子,也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立即朝勤杂工叔
叔(现在叫公务员叔叔)堆放杂物的小屋跑去了。并且把洒水用的勺子扛了回来。比起
年纪还小的冬冬来,勺子把几乎比她的个子高出去一倍,但她根本顾不得这许多了。冬
冬绕到学校后面,找到了掏粪口。她估计钱包可能掉在厕所外侧墙壁附近了,可是哪儿
也没有,找了好大一会儿工夫,这时才注意到离墙一公尺远的地面上有个圆圆的水泥盖
,冬冬判断这很可能就是掏粪口。好不容易把水喔亲优部下面马上出现了一个洞口,
这肯定就是掏粪口了。冬冬把头探进去仔细瞧了一番,口里说:“好象有九品佛池塘那
么大呢!”
  接下来冬冬就大干起来了。就是说,把勺子伸进粪池里开始往外掏粪了。起初,只
是掏钱包可能落下去的那一块地方,但由于里面又深又暗,再加上上面是用三个门隔开
的厕所,下面共用一个粪池,所以面积相当大。而且如果把头往里探得过深的话,就有
可能掉进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只管往外掏,掏出来的东西都堆在了洞口周围。不用
说,每掏一勺冬冬都要检查一遍,看钱包是否掺在里面。每次都以为“这下有了吧”,
可是,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钱包就是不往勺子里来。就在这时,传来了上课的铃声。
  “这可怎么办呢?”冬冬考虑了一下,“反正已经掏了这么多了。”于是决定继续
干下去。而且比刚才掏得更起劲了。掏出来的粪便已经堆成相当高了。刚巧这时校长从
厕所后面经过。校长看到冬冬正在掏粪,就问:“你在干什么哪?”冬冬连住手的工夫
都舍不得,一边往下探勺子一边答道:“钱包掉进去了。”“是吗?”只说了这么两个
字,校长就反背着双手象平时散步似的不知朝哪儿走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钱包还是没有找到。那粪堆却象小山一个劲地增高。这时校长又路
过这里,问道:“有了吗?”满身汗水、满脸通红的冬冬站在小山中间答了声:“没有
。”校长把脸靠近冬冬的面颊,以朋友般的口气说:“干完了要把它们都送回原处去哟
!”说完了又和刚才一样,往别处去了。“嗯。”冬冬精神饱满地应了一声,又干起来
了。忽然,略有所思地看了看眼前的小山。“干完了再全部送回原处,可是那些尿水怎
么办哪!”
  的确不假,水份不停地被吸进地面,早就无影无踪了。冬冬停下手里的活计,脑子
里考虑开了:“按照校长的要求,怎么才能把渗进地面的水送回原处呢?”考虑的结果
,她决定:“把渗水的土稍微铲回去点就成了。”
  掏到最后,堆出了一座不算低的小山,粪池子几乎见底了,然而那钱包却始终没有
出现。说不定是粘在边上或贴到坑底了吧!即使没有,冬冬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因为自
己已经掏了那么多了。实际上在心满意足之中还包含了这样一种心情:“校长看到自己
的行为不但没生气,反而对自己充满了信任,完全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有正常人格的人来
对待的。”平时,一般的成年人若是看到冬冬在掏粪,肯定都会说:“你在干什么呀?
”“太危险了,快住手吧!”或者反过来也有人会说:“给你帮帮忙吧?”然而,校长
却只说了一句:“干完了要把这些东西送回原处去哟!”妈妈听了冬冬讲的这些情况,
不禁在心里想道:“校长真是位了不起的人!”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冬冬“上厕所时绝不再往下看了”。而且从内心里认为校
长是“最可信任的人”,也“比以前更加喜欢校长”了。
  冬冬遵照校长的要求,把小山铲平,把粪便全部送回了原处。往外掏的时候那么费
劲,而往下送的时候却快多了。接下来又把渗进水的地面用勺子刮了刮,把那点土也倒
进粪坑里去了。把地面弄平,把水泥盖照原样盖好,勺子也送回了原来的库房。
  当天晚上,冬冬入睡前又想起了掉到暗处去的那个漂亮的钱包,还是觉得“舍不得
”,但由于白天干活太累了,想着想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时,冬冬白天奋斗过的那片地皮还是湿漉漉的,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显得
十分美丽。
  那钱包肯定也在什么地方静静地躺着呢!
  冬冬本来的名字叫“彻子”。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呢?据说,冬冬要生下来时,
亲戚和爸爸妈妈的朋友们都说:
  “肯定是个男孩!”
  因此,头一回有孩子的爸爸妈妈就信以为真,决定给孩子起名叫“彻”,就是贯彻
的“彻”。
  可是,由于生下来的是个女孩,这就有点为难了。但爸爸妈妈都喜欢这个“彻”字
,为了不扫兴,赶紧在下面加了个“子”字,于是便成了“彻子”。
  因为这个缘故,周围的人从小就叫她“小彻子”。然而,她本人却并不以为然,如
果有谁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定立刻答道:
  “叫冬冬!”
  孩子们小时侯不仅口齿不灵,知道的话也不很多,所以常把别人说的话按自己知道
的声音听下来。在冬冬幼年时代认识的小男孩里,有的就把“试泡”说成“飞勺泡”,
有个小女孩则把“护士”说成了“富西”。由于这个原因,冬冬听别人按日语发音喊自
己“小彻子”时,就硬是听成日语发音的“小冬冬”了。有时甚至把“小”字也当成了
自己的名字。这期间只有爸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管她叫起了“冬冬助”。尽管不知这
其中的奥妙,但爸爸自己确实是这样叫的,比如说,爸爸有时就喊:
  “冬冬助,我在捉虫,你来助我一下好吗?”
  结果,上小学以后,除了爸爸和小狗洛克以外,别人都管自己叫“冬冬”。冬冬虽
然也用日文片假名把“彻子”这名字写在笔记本上,但实际上她还是认为自己的名字叫
“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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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一个人才会明白
一生一世
不是承诺
而是一种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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