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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reexiaoyu (●逆风飞扬●),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只有分手才有幸福(12)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Sep 15 02:31:56 2004)
那些天我几乎每天都在说:“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严君能
对她那般无情,一定是经历过数不清的折磨了,想逃的心已经疲惫不堪。但从她的一些言
谈中可以感受到,如果她对一个人好起来,也真要命,热情的可以喷火,一旦她搞成娇柔
的样子,也很惹人同情,以至于当初严君的父母护着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还是日
久见人心。
严君很少和我说起她,一旦说起,也就是一笔代过,她的性格长相我都不清楚。我一
直在幻想她的样子,曾经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善良的,让人见了就心疼的女子,后来幻想
成刁蛮可恨的样子,结果我全都想错了。
她来学校找我时穿了条苹果绿的裙子,看起来要比我快半个节气。她友善的样子让我
顷刻间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她说:“刚才我从门缝往里看,一猜就是你,我是婷
婷。你好!”我还以微笑说:“你好。”她表明来意,晚上想请我和严君吃吨饭,但现在
不要我告诉他,要我先到,再打电话告诉他,解释为怕他现在知道了就不肯来了。她还说
自己只想最后见他一次,保证以后不再烦我们。婷婷的妆容很精致,每一缕头发都经过修
剪,我和她站在一起您率先看到的一定是她,她比我想象中漂亮多了。我说:“好吧,只
要你答应我,这仅仅是吃一顿饭而已,还有,你真的很漂亮。”她苦笑了一下说:“漂亮
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你赢了。”我说:“但你也没有输,以后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
这么漂亮,追你的人一定很多,找个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多好啊。”她沉默片刻说:“晚
上见吧,你答应我的,现在不要告诉他,等你到了,我们一起打电话给他。”又回头对我
说:“我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了,他是我的唯一。”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我心疼,那些骚扰我的电话,那些诬告我的信件,都在上面印了
两个字:理解。尽管我不会如她那样做事,但像她这样做的人也未必是坏人,爱的自私也
是爱,失去理智也是爱,总之,我相信她还是爱他的。
晚上我应邀来到一家云南风情的餐馆,她已经在等候我了,换了条类似晚装的裙子,
口红也比先前深,上午散在肩头的卷发盘在脑后。我还是老样子,回想一下,已经三天没
换外衣,那会儿我连一只口红也没有,心想今天晚上我算是没有光彩了。她礼貌的为我叫
了饮品,然后甜甜的对我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和我在一起呢。”我说好。严君
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家里没有,手机不在服务区,看得出她也很焦急,我们也只能等待
。期间她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把原来的工作辞了,被一个星探发现后准备当广告模特,我说
她很适合,上午和晚上都很漂亮,可塑性很强,好像变了一个人。她露出奇怪的表情说:
“可是,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啊?”她的这个语气才让我把她和骚扰我的人对上号。我
没有回答,继续拨着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他得知我和婷婷在一起后有点惊慌,说了句
:“我马上到!”
此时距离严君和她提出分手已有三个月了。
我和严君坐在一边,她坐在另一边。气氛很怪。我先开口叫菜,点了几种特色菜。严
君对服务生说:“等等,她是回族,特色菜里如果有猪肉的我们就不要了,要全素。”我
推了他一下,傻瓜,谁这个时候还真想吃饭啊,能吃下去吗?婷婷说:“你对她真照顾。
”他说:“对,这里还有一位女士,我也要一起照顾。”我也随声附和着说希望她今晚愉
快。她说:“你们不要假慈悲好吗?我今天来只想确认一件事,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俩
还会不会快活!”严君说:“如果你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谁也不能
为你的生命负责,如果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怎么让别人珍惜你!”她忽然拉住严君的
手说:“亲爱的,你当这这个女人的面就对我这么绝情吗?啊?你也太狠了!”他甩开她
的手说:“你有完没完?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此时菜已经陆续上来,我们的筷子都
没有拆封。她说:“你以为我不想结束吗?我曾经试着忘记你,可是一想到你们在一起的
腻样我就受不了!”她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已经有几桌客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们,看
得出,她是真的受不了。
本以为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可她只是把歇斯底里的舞台从幕后搬到台前。哭着说:
“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你当她的面说。”然后过来拉我,说:“你
过来,和我坐一边,让他看清楚了,对比清楚了,你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她长长的指
甲深深扣住我的胳膊。严君对我说:“你让我过来和这个疯女人见面有什么用?谁让你和
她联系了?”说完拿起衣服拉着我就要走。她在后面说:“你们别逼我!”他头也不回的
继续拉我往外走,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她举着的刀已经在我眼前,但她并不是想砍我。
后来我又看到过那把刀,不大,但印象里的那把刀又大又长又锋利,像武侠小说里的
刺客藏在怀里的武器。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就已经握住了那把刀,当时我的右手还被严君拉着,左手从右肩
头上方伸出紧紧的死死的握住。她拿着刀柄,我拿着刀刃,刀居然能被我抢过来,不只是
抢过来,刀已经长在我手上,深深的斜插进去。惊叫四起,她也在歇斯底里的喊叫,只有
我默默无声的看着手上的伤口,和那把依旧插在上面的刀。想都没想就把刀拔出来了,没
有血,只有白色粉色的肉和筋一并翻出来,过了一会才开始流血,断了静脉,流血的速度
很快,我向外走的一路把地板都给染红了,衣服和脸上也都是血。这时身边有个陌生人递
给我一个干净的口罩帮我按住伤口,外面已经有人帮我拦出租车,几个服务生拉住婷婷,
她依旧在哭喊。我没哭没叫的上了车,这时刚反应过来的严君才追出来,依旧不敢相信眼
前的事实。一路上我都在安慰他:“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个小伤口,缝几针就好了,
没事的。”血已经浸透了口罩,我丝毫也不觉得疼,心里反而有一丝难言的快感。记得他
说过,如果有雷来劈我,他会站在我前面保护我,一向是英雄救美,今天我也当了次英雄
。这一刀挨的值得!是替我爱人受的,假如伤的是他,我的心会比肉体疼痛百倍,而今,
伤的是我,不过失点血,受点苦,算得了什么?!
几个医生围住我的手看,把严君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他走过来特别痛苦的和我说:
“宝贝,一会医生给你缝针的时候要把手伸平。”后来他告诉我医生对他说我的手日后不
可能恢复完全的功能,有可能不再能动,只是一个摆设,神经和筋断的太多,他们尽力但
不能保证,所以要我把它伸平,一旦日后再也不能动,这样总比爪子好看。我喝酒不爱醉
,结果麻药也不管事,打了标准计量的两倍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个弯弯的小针在我的皮肉中
穿梭。缝合用了三个小时,我一直和身边的医生护士以及严君有说有笑,我说过,不怕打
针,只怕吃药。
无聊时我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当自己和爱人一起面临危险,我会保自己还是救
他。回答什么的时候都有,但我更清楚的是,在当时,我根本不会思考就会选择牺牲自己
,那是下意识的做法,不是英雄也不是情圣,无论男女,这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的勇气,
保护自己的爱人。
我们骗父母说是被酒瓶扎伤的,为了把谎话说的真实,我们一起仔细分析过怎样的动
作怎样的酒瓶才能把手扎成这样。缝合了十针,伤口很深。其实什么原因造成的已经不是
最重要的,我此时最担心的是日后手部功能可否完全恢复。当时我想幸好伤的是左手,我
的右手还可以画画,摆弄电脑的鼠标,工作影响不大,我应该不算残废,再说了,残也未
必废。只是我不愿意严君老以罪人的面貌出现,就差对我说:“你的后半辈子我来负责。
”的话了。
我打趣的和他说:“告诉你啊,我的手即便今后不能动了,我也还是过去那个骄傲的
我,不会有点点自卑,你要和过去一样对我好,否则我会变心的,没商量。”他说:“宝
贝,我现在就想把心掏出来交给你,任由你处置,在里面怎么折腾都可以。”
那段时间我更加邋遢了,一只手穿不好衣服提不好裙子,头发也没办法输理,妈妈照
顾着我的日常起居,严君和单位请了长假,天天长在我家里,睡在客房。他说:“我才不
管你父母是否欢迎,我就是不能离开你半步。”于是那段生活反而使我们过的很快乐,医
生说我晚上会疼的睡不着觉,结果我每天都睡的很香,爱是止疼剂,不服不行。一想到隔
壁的房间里睡着我心爱的人,心就会痒痒的,有几次我很想穿着性感内衣跑过去,但想起
他那句话:“慢慢的走,轻轻的享受。”我又克制住了,摸摸自己平滑的小腹,青春还有
许多,美好的日子还有许多,夜夜同眠的人生还有许多。
他在我家住时的脸色有点灰暗,后来他告诉我,那时每天半夜都思量要不要过来我的
房间,勾的他的魂都快散了。为了控制自己,他每天都把子弹释放,然后告诉自己:“没
用了。过去也没用,所以,你小子还是塌实的给我睡觉吧。”但我们那时还是玩了和性有
关的游戏,这件事是我的色心预谋以久的,在别人,那只是艺术,在我们,这确实和性有
关。
看过沉船那部电影的人不会忘记杰克画露丝人体的场面,在我们,只是把这个画与被
画颠倒了位置。我谎称导师要我一幅人体画作业,否则要扣学分的,同学们可以在学校画
,那里有模特,可我现在只能画他了。他揉了半天头发,思想斗争着。说真的,那样子像
极了传说中的处男,脸都红了,最后问我:“是不是一定要在你生病后上学马上就交啊?
可不可以我去花钱给你请一位人体模特呢?”我说都不行,说的时候很冷静,根本看不出
我是在说谎。我还和他说不要多想,我也不会那么龌龊,这只是艺术。他说:“可我没受
过专业训练啊,面前又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怎么
画啊?羞死人了!不行,我不当。”好说歹说他同意穿一条内裤被我画,让我翻出过去的
作品,把别的男人的中段临摹着搬上去,他说长的都差不多。
那幅画我根本没有画完,只打了大致的轮廓就收工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他的样子,
泛着光泽的皮肤,白皙也不失健康,今后的梦里不再只是幻想。我爱他,爱他的心,爱他
的勇气,爱他的果断,也爱他的身体。
他每天顶替保姆的工作,买菜做饭,看到他扎着围裙穿着笔挺的西裤在厨房忙活的样
子,我就在心里想:“嫁给这个男人多好。”有时我们觉得男人做饭就没有男人味了,可
是他做饭时的动作,手法以及那绝妙的味道和菜色都像表演似享受。我端不动的锅在他手
里像一个小勺子,火苗有时窜的很高,要是我看到会关小煤气,他却能用这样旺的火烧出
外焦里嫩的菜。越发感觉我们在一起生活,会把琐事也经营的艺术,从不吝惜赞美他的言
辞,他会在忙活过后得到应有的奖赏,通常他会说:“这话我爱听!很受用,很受用。”
我爸爸觉得我们已经不只是情侣,像一对小夫妻。此时我们双方的父母已经决定见面。
我的手还没有拆线,大家就已聚在了一起。他妈妈显然对我手的受伤过程表示怀疑,
没有当我父母的面说,把我拉到一边询问。我受不了她真诚的眼睛,似乎这事不该欺骗她
,还有一点私心,我希望她知道我有多么爱她的儿子,希望她更快的把我当成女儿。我和
她说了实情,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就可以了,她只会对我更好,不会有其他的事发生。
严君继续住在我家,有天他对我说:“我妈妈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就作了一件事,她
把婷婷告了,故意伤害罪。”我知道他的很多家人都是警察,这事一定让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时我才扪心自问我到底恨不恨她,答案很模糊。我并不确定她给我的一刀会造成什么
样的后果,如果我能恢复好,只留下一道伤疤,或许会慢慢遗忘这件事,假如我的手真的
失去了基本的功能,我会恨她吗?她并不是想砍我,是我自己去抓她的刀。我想起小时候
的自己,也作过类似的事情。舅舅买回来一个娃娃,本来是想送给我,看到我表姐也在,
然后对我说:“我们经常见,你表姐不常来,我下次再买一个给你。”说着把娃娃给了我
表姐。那时我六岁,最喜欢的就是娃娃,很生气失去了一个喜欢的东西。结果有一次我到
表姐家玩,看到这只娃娃,我用剪刀把娃娃的衣服剪碎,脸划破,我得不到,玩不了也不
让别人得到。我想婷婷只是我六岁时的自己,失去了生命里的最爱,失去了理智。人都要
长大,我一点点的变成现在的自己,她经历了这件事也会成长,以后她或许会后悔伤害过
我,所以,我不恨她,即使失去手部功能也不恨她。只希望她不要再来纠缠我,让我们都
忘记这件不开心的事好了,不要再去告她,真的把她拘留或是要她赔偿,这不是我所愿。
人性究竟是本善还是本恶,这在辩论会上是一个很好的论题,在生活中却是一个永远
也解不开的谜。
伯母在电话里对我说:“你的电话是我给她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是我间接的
害了你,所以现在的一切都不要你来管,也不要你负责,我不会放过她,她这样做实在太
过分了。其实我们没有亏待过她,最后她和我儿子处不好,要分手也是正常的,结婚也可
以离,她先哭后闹再上吊,最后恨不得杀人了,如果我们还是一忍再忍,她还会想其他的
办法破坏你们。”我说:“不会的,都已经这样了,是个人就会冷静下来想想,这样折腾
下去有什么好处呢,对谁都没有好处,本来还可能有点美好的回忆,她这样处理分手,会
把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变成仇人。我们不要招惹她了,等她想清楚就会理智的,不会再
纠缠我们。”伯母说:“你总把人往好了想,可是你细琢磨,现在可不是刚分手那会,都
过去好几个月了,她还不放过你们,我怀疑她从来就没有失去过理智,连自杀都是做做而
已,也没真想死,她要是用砍你手上那刀的劲杀自己,估计早死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我听的直打冷颤,不会吧,难道说从今往后就总有一个这样的影子纠缠我?伯母说:“
这次必须给她一次教训,你明白吗?警告她,不是找白路就要找黑路,总之是要警告她,
对恶人就要有对待恶人的办法。”恶人?她究竟是一个地道的恶人还只是一个受伤后有些
发狂的女孩子呢?这个定义的区分关系到我处理这件事的态度,我并不是东郭先生。
我不得不让严君给我描述一下她的为人,我说:“我知道你对她不可能一点感情也没
有,尽管她现在的做法很荒唐。”他说:“我和你说了,怕你不信,过去我也不想和你说
,总觉得分手就分手,何必搞成仇人呢,所以我不想说她坏话,但既然你问了,我就要告
诉你实话,我对她非但一点感情也没有不说,简直就是后悔当初干嘛要招惹她。”此时他
已经在我的监督下戒烟,这会他请求吸一根我爸爸的烟。我点头。
烟雾缭绕中他为我讲述了从前的生活:“我曾经是花花公子,总觉得自己有资本游戏
人间。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总觉得无聊,觉得那些女孩子矫情,我的确伤害过别人。后来
我想通了,与其谈所谓的感情,还不如敞开了玩呢,我那时觉得自己不适合谈恋爱和结婚
。和那些女人在一起前都说明白,没有爱情,没有婚姻,她们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后来有
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他女朋友知道后晕过去了,结果医院抢救他
们两个人。我当时忽然觉得孤独,不知道我死了会不会有人难过,我是说女人,到底有没
有爱我的女人。感情这东西,我一点也不付出,别人也不会付出,或许有些人喜欢过我,
但那不是爱,我死了可能有人会哭,但不会晕倒。玩,总有够的时候。也许是我长大了,
但那时还是不够成熟,只想找个姑娘结婚吧,结婚了就有人爱我了。”我亲吻了一下他沾
着烟味的手。
“再后来,有一次我和你表哥一起在酒吧里泡着,那会刚回国不长时间,是你哥先和
婷婷攀谈起来的,聊的不错。呵呵,你哥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是哥们,反正谁也好
不到哪去。我想告辞给他们腾地方,结果婷婷忽然拉住我说:‘我认识你。’其实那只不
过是一句开场白,她当然不认识我,只是喜欢我。后来你哥哥腾地方了,挤了下眼睛就走
了。我和婷婷第一次见面就开房了,什么爱不爱的,我那时候见到女人就往床上带,她也
愿意。第二天她问我愿意娶她不。我这个人不是那种和女人上床后还骂人家不检点的,她
当时的语气特别温柔,或许也是打动了我,我很愿意和她相处,于是说:‘我们处一年,
感觉合适就结婚,好吗?’”他不知道该如何阐述下面的事,我说:“没关系,你现在说
的是过去,过去的你是别人,我爱的是现在,你已经变成新的你了。”
他说:“恋爱之初好像都挺甜蜜的,但我们也就过了一个月就开战了。尽管我曾经很
花,但我处了女朋友绝不会轻易背叛她的,所以那时我对她很专一,过去和我有过关系的
女人来电话我都不接,只想一心一意的和她相处。只是她从来不相信我,总是疑神疑鬼,
扑风捉影,后来她说:‘你和我一见面就勾引我上床,谁知道你还会出去勾引谁。’然后
整天像逼供一样让我承认过去有过多少女人,都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纠缠不休。我
渐渐不愿意去见她,我们见面后除了在床上那一会不吵架,只要开口就是争执。我让她相
信我,她说我不值得她相信,那种被冤枉的感受…现在想起来都难受。而且,她特别的任
性,所有的事,必须都听她的安排,稍有不适就会哭闹,而且不管在哪儿,她是一点面子
也不给你留的,我的哪个朋友她看着不顺眼,就话也不和人家说。还有一次我奶奶说我们
的属相不合,龙虎斗,她张口就说:‘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又想哭又想笑。“她其
实也有很多优点,特别勤快,特别干净,长的不错但作风很好,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一心一
意,我给她花钱她从来都很心疼,什么也不许我给她买。尽管这样,我还是知道,我们根
本没办法相处,和她在一起很累很累,她也痛苦,可她就是不分手。其实,我们只有分手
,才有幸福。”
接下来他给我讲了几次她的自杀经过,都是吃点点安眠药然后打电话通知很多人,在
所有人眼里,她都是死心塌地的爱着严君,而他是一个负心郎的典型。他说:“后来我发
觉她的人品有问题,喜欢搞阴谋诡计,喜欢要挟别人。她把我手机里存的号码都记下了,
有一次我们吵的太严重,我说分手,她就说:‘我告诉你,如果你和我分手,我就一天给
你的五个朋友打电话,告诉别人你是怎样一个人,第二天你再不回来,我还会打,给十个
人打,而且我不会告诉你我都打给了谁,我要你没办法解释,除非一告诉所有人,一个一
个告诉。你和我分手是折磨我,我也不会让你过好!’”我相信,这事她干得出来。他说
:“我对她曾经有过爱,但最后,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全伤没了,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其实
你不是第三者,认识你的时候我已经和她说过分手了,只是没有一次成功的,她总会想出
办法继续纠缠,有时我刚和她说完分手,回到家她已经到了,正和我妈唠家常呢。”我忽
然开始很同情男人,如果一个女人要和男人分手,多半大家觉得是这个男人伤害了她,而
男人很女人分手,社会的舆论都会抨击这个男人,特别是在他们发生关系后。他接着说:
“外人不知道,都觉得婷婷是个难得的好老婆,你哥还说过呢:‘和婷婷结婚吧,不错啊
。’我说:‘和她结婚?我还不如去死呢!’你哥阻挠我们的时候说:“你要是敢和我妹
妹结婚,我杀了你。’我说:‘你杀了我吧,否则我生不如死。’”
面对一个不再爱自己的人,分手是最好的结局,最幸福的结局。
我们聊过这些之后,我还是无法确定婷婷究竟是不是一个恶人,她还会不会继续纠缠
我。他给我肯定的回答:“不能把她形容成恶人,但她的确有人格上的缺欠,家庭优越,
父母疼爱,追她的男孩子也不少,她太喜欢控制别人,一旦控制不成,就会恼羞成怒。她
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经过了这件事,她知道我肯定更加爱你了,她现在一定在想着一
个更大的报复计划,而且她可能不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你。所以,我也认为应该教训她
一下,起码要让她知道现在该是她收手的时候了。”教训她?我还没有故意去教训过谁,
生活中的我是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很多人都是在和我有过矛盾后成为朋友的,
因为我的不计较。此时,我盼望婷婷的转变,而不是你来我往的复仇。
我的手拆线了,医生让我抬一下中指,我根本无法指挥它的活动,就好像面前的手不
是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很沉,脸上还是在笑,我说:“刚拆线,还没长好呢,对不对,所
以,大家不要担心,我是吉人自有天向。”那天严君告诉我一个秘密,他说:“我和你一
见钟情不只是外貌,你的笑容和性格,真的会让人很快乐。还记得那天我们聚会的酒吧里
食物很难吃,大家都在说扫兴的话,你忽然说:‘哇,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因为
我们有一桌的友谊啊!’你知道你那句话让我多欣赏吗,大家的气氛马上开始活跃了,本
来同学会就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友谊。还有,每个人唱歌的时候你都不说话,仔细的听
,认真的鼓掌,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陌生都报以微笑。你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让大家快乐一
样。”我说:“不要把我想的太无私,其实别人的快乐也是我的快乐,我把我的快乐建立
在别人的快乐之上。包括分手的时候,假如对方真的幸福,我也会放手的,轻轻的放,然
后自己慢慢的遗忘。”他说:“后边那句不管你是对谁说的,起码对我是没有意义,我们
不会分手。”说完他牵起我不会动的那只手。尽管不会动,它还是能感受到温度,暖暖的
,暖暖的,一直暖到心里。
我的注意力不再放在警告婷婷这个问题上,最重要的是恢复我手部的功能。在人前我
很坚强,但再坚强乐观的人也有无助的时候。我回到家里,只有一个人,死死握住自己的
手,它一动也不动,唯一能活动的大手指也像慢镜头一样迟缓。我却哭不出来,只有担忧
担忧,如果真的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该怎么办呢?我还有大脑,还可以自己谋生,但无论
如何,我不可能再双手拿住一样东西了,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舞动着双手放飞我的心。我
亲吻着这只为爱受伤的手,我依然爱它,爱它的牺牲,丝毫不觉得后悔。我还是我,无论
如何,谁也无法夺走我的快乐。对自己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顿时充满力量,想起小时候老
爷讲给我的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妻子,很多人都觉得不解,而
男人说:‘美目一只足亦!’”我的巧手呢?一只也足亦。
高中时看过一本言情小说,一个跳舞的美女失去一条腿后变的很变态,我努力控制自
己,我要给大家希望,而不是此时忽然丧失了勇气,成天灰头土脸的让所有人为我难过。
晚上妈妈回来了,我对她说:“医生告诉我,我的手一定可以恢复好,现在很多刺激,它
都有反应了。”这话纯属胡说。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天我的手一动不能动对严君的打击和刺激会那么大,他把过去对
婷婷的最后一丝留恋都给丢在脑后,似乎她只是我们的仇人,是一个把我的手夺走的人。
有时我相信意念的作用,努力忘记这只手不能动的事实,有时我故意忽然用它去拿东
西,有几次感觉它真的动了,不是肉眼能看出的动,只是一种感觉,有这种感觉总比没有
要好。我买了本医书,指定康复计划,医生给我药物我都按时吃,一点抵触情绪都没有。
有时我故意把右手揣在兜里,让自己觉得我只有也只能用左手,于是电话响起的时候我就
命令它去抓,看着来电显示是严君的号码,我激动的真给拿起来了,用手掌和大手指。他
对我说:“我作了件在过去自己最鄙视的事。”我立刻意识到他和婷婷动手了,他不止一
次说过最痛恨男人打女人。拿着电话的手忽然失灵,话筒重重的摔在地上。
婷婷自杀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住院,然而这次却真的住院了。他怎么能对一个自己爱过
的女人,并且现在爱着自己的女人下那么重的手呢?我真的不会轻易原谅他。这不是我做
人的风格,任何时候,对待流氓也不能用流氓的手段,更何况我到那时也不觉得婷婷就是
一个女流氓,就是一个置死地才能让我后快的女人。
他见面后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不是他自己动的手,是那几个和他一起玩过摇滚的
哥们,听说这事后都咽不下这口气。他说那天自己喝多了,一想起我的手一动都不能动,
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把婷婷给约出来,然后让他哥们去帮忙教训她,叮嘱了只吓唬不要
动粗。结果婷婷一点也不口软,一句又一句的骂我们,还说只要她有一口气就不会放过我
们,把他哥们惹火了,于是就给打的住院了。他说婷婷的父母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这事
真的大了,要惊动两大家子的人。他的预言没错,婷婷的父母已经开始行动了。
晕————————————————
晕过之后我开始找解决的办法。先把婷婷过去写过的两封匿名信找到,又找到医院给
我开的诊断证书,证明是刀伤。我又独自到那家云南餐馆找到当晚的服务生作证,他们告
诉我一个好消息,我扔在地上的刀他们还留着,用餐巾纸包着,都不敢破坏指纹。我把这
些东西收好,只带上那只残废的手独自到医院找婷婷。
她住在高级病房,鲜花已经摆到屋外了。她妈妈正在陪护着熟睡的她。我请她妈妈出
来,自我介绍后我生怕她激动,我现在可是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所以我马上拿出这只冰
冷的手说:“这是婷婷砍的,我这辈子就只剩下一只手了。”她不相信,我对她说了前后
的经过,并告诉她我本可以告她故意伤害罪的,而且我们的家族有很多人是警察和司法机
关的,让她自己衡量是我的伤害重还是她的伤害重。如果她真的想拼个你死我活,我也奉
陪。她没回答我,但已经开始思考。此时婷婷艰难的起床,走到我面前,她哭着说:“姐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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