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yLif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kymoon (生活如初恋般每一天),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男人都是无耻的（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25 09:52:27 2003), 站内信件


很对不起，轻轻，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别人不同，我喜欢你，所以，我的苦
难也想和你一起分担。很多年了，我放在心里，今天我就说出来，不管你怎么看我，哪怕
是你轻视我，我也会告诉你，不然这样的秘密一个人紧守着，我担心我会很快的崩溃了。
”莫新再坐下来的时候，坐在了轻轻对面的椅子上。他再开了一瓶酒，只给自己倒上。

　　“燕子有了孩子以后，她很开心，可是我很担心。那个时候，我的手术也才做了两次
，可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我们的确很难继续坚持住在上海，她又有了孩子……于是，我
们只能回到这里，想着孩子出生以后，而我也利用这个时间努力的赚些钱，到时候再去继
续治疗。可是，拖拉着一只残废的手，原先的公司那边又不肯再用我……那时候几乎是我
陷入绝望的时候……幸亏我有燕子，她家里是很富有的，她跟着我这件事是受到了她的家
庭的一致反对的，可是她坚持着，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看到我们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终是出于对女儿的爱护，把我一起接回了她家里。后来，她生了女儿……”
　　莫新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开始停滞。他看着屋顶昏黄的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说起来惭愧，燕子和她的家人一直希望可以有一个男孩子，而我在她家里的地位也
是不言而喻的。虽然也许他们心里并没有那么想，但是我却这样感觉着。或者仅仅是因为
我这个人自尊心太强？我不有养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还要靠她的家庭来生活，我不甘心
。于是，我开始自己打拼。我比常人都更加努力，因为我知道，我要负担的不是这些，那
个时候，我的前妻已经离开这个伤心地，她一个从农村里出来的本份的人，根本没有工作
的经验，她几乎是不认识字的，在城市里，我曾经是她唯一的依靠，当我抛弃了她的时候
，她只有离开。她没有带走孩子，因为她也确实没有能力抚养他们。那时候他们被寄养在
亲戚家里，我每次去看他们的时候，心里都会狠狠的疼起来。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说，我一
定要给他们争一个将来，一定要把欠他们的还给他们。为此，我下了决心，再不要第四个
孩子了，我负担不起。这里的负担是指很多方面的，包括爱。”
　　“可是，你们还是又有一个女儿……”
　　“嗯……又有了一个女儿……这个最小的女儿三岁了，可是我在八年前下了决心，不
再要孩子了，那时候，我就去做了手术，医生说，不会再有孩子了……”
　　莫新的双手捂着脸，肩膀也颤抖着，轻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影子在墙上晃动，
心里的悲哀也上升着。

　　“大哥，你别这样……”这还是轻轻第一次这样称呼莫新，“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再说，有些事情就是糊涂一些还好的，你也不要计较得那么清楚了，或者她也早已经有
了悔过的心思了，不然也不会这些年还在你身边，毕竟，曾经你们一起克服了那么多的困
难，就是那些都没能让你们分开，那么，就算她犯了一点小错误，你也原谅她吧。”
　　“小错误？这是小错误？”莫新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眼里的光让轻轻有些害怕
。
　　“你知道吗？也许她并不是出与什么坏心眼才这样做的，也许她仅仅是想要一个男孩
，可是这终是背叛。她自己也知道她对不起我，可是她不低头，她总是说，我有今天全是
靠她家里的支助才有的，我在外人面前再风光，也是没有意义的，我在她和她的家人面前
，是永远的失败者。我欠了他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他们收留我，我就象一只狗一样的
活在这个家里，没有尊严，没有希望……”
　　“轻轻，也许你不知道，后来的这几年，我一直和我的前妻有些联系，我原谅了她，
她也为当年的事对我愧疚。这些年来，她始终一个人生活，在乡下，种地为生，我有时候
会回去看她，她老得很快，可是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我都心疼，那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真正
爱过的女子，可是，我什么也给不出，她有一次笑着对我说，只要还承认她是我的妻子，
就算一辈子不能在一起了，她也是开心的，我能不答应吗？我这一辈子不会再给任何一个
女人这样的名份了……这个燕子也许也是知道的，所以，她心里迁怒于我也是没有什么不
对的，可是我夹在这样的夹缝里生活，你说，我应该怎样？”
　　莫新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了，他举起酒杯，“轻轻，喝酒，让这些伤心事都可以在酒
里化了吧。”
　　“喝酒……喝酒……”轻轻为自己倒满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大哥，你知道为什么哪里也不去，偏偏会来了这个城市？为什么我那么多的朋友，
谁也不找，偏偏投在你的门下？”轻轻的眼里含着笑，看着屋顶的灯，眼睛不眨一下。


　　“我还真是不知道的。你以前是说过，爱上一个什么人，我以为你离开家是他有关的
，可是，你又从来没有提起过。我想，那一是你心里的一个伤处吧？”
　　“也不算是。他只是我的骄傲而已。但是，我不能想什么将来，因为我和他根本没有
将来。他是个很冷漠的人，象他的名字一样，他叫莫然。”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轻轻的
心也冷了一下。
　　“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漫无目的的。可是，大哥，你也姓莫……我就是觉得这个
字让我亲近，我才决定来这里……”轻轻的眉微微的皱了一下，“其实，我所做的事真的
是毫无意义的。可是，如果我不曾这样做一次，我这一辈子也许会更多的遗憾和对自己的
责难。我愿意试一次，然后随便怎么让命运给个安排。”
　　“轻轻，你可不象个信命的人。”莫新走过来，拍拍轻轻的肩。
　　“轻轻，其实，人活这一世，不必太执着的。凡事放开一些，想开一些。特别是对所
谓的爱情。这东西我总觉得就是想象出来的，你觉得你爱着了，就是爱着了，其实，你爱
的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人，或者在每一个时期，我们都是需要一些什么来做为信仰的，象你
这个年纪，你相信爱情，甚至崇尚，这是很正常的，可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你
自己可能也只会为此笑一笑了。”
　　“是啊，你说的也许没什么错。可是，我现在就是在这样的年纪，就是甘愿沉溺其中
，明知道是在做傻事，可是还是要自己尝试一下。反正我还年轻，就算我是在犯错，也承
担得起。”
　　“你犯错？你犯了什么错？”莫新的手停在轻轻的脸上，“轻轻，你这么年轻，美好
，不应该受到什么伤害的。”
　　“我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轻轻抬起手，想把莫新挡开。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莫新一把握住了轻轻，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
，让我给你点儿温暖。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心疼你。你相信我。相信我……”

　　轻轻不知道是怎么就被莫新紧紧的抱在怀里的。微醺的醉意里，她只能听到莫新在说
，“轻轻，让我温暖你。”

　　“轻轻，你的毛衣这么厚，脱掉吧，我们可以接近一些的，也容易暖和一些。”
　　“轻轻，不用怕的，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你心里想着的只有那个人，我也不会对你
怎样，我只是想让你感觉一些温暖。你看看，你的手脚冰凉，就放心的放在我怀里，我帮
你捂热。”
　　“轻轻，你身上也这么冷，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还是冰冷的？”
　　莫新的手在轻轻的背上轻轻的滑动。
　　“轻轻，你相信不相信？这世上有一种情是纯粹的，高出友情，不同于爱情。高出友
情是因为它让两个人之间有了亲密的身体的接触，不同于爱情是因为所谓的爱情永远都是
不可能长久的，以爱情为幌子的人们最终只能是以希望换来痛苦。如果我们可以摒弃了道
貌岸然的爱情，摒弃了那些虚无易变的誓言，只是懂得享受，懂得快乐，就可以有一分钟
算一分钟，很真实的感觉。”
　　“轻轻，我很想要你。你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让我可以冲动的女人。我会很小心，你
相信我，我会给你快乐。”
　　“轻轻，你放松一些。不要怕。也许会有些痛的，但是很快就过去，你会喜欢的……
轻轻，放松……放松……”
　　莫新的话调暧昧而温柔，他身体的重量却让轻轻渐渐清醒起来。

　　“还是不要吧。”轻轻的话很苍白无力。她心里也是同样空白着的。吴桐气急败坏的
话又在耳边响起，或者这个是轻轻可以忽略的，可是莫然呢？一想到他，轻轻的泪立刻就
流了出来。原来，在心里竟然还是如此深深隐藏着这个人，尽管轻轻已经很多很多次的对
自己说过，结束，平静的结束，可是每每孤寂的时候就会想起他，这是一种深刻的想念，
直入内心，痛的不可遏止。
　　“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没有直接再找莫然？”
　　“为什么？”
　　“因为……因为……”
　　“是不是对将来的事没的把握？怕见面了反倒更加容易失去？”
　　“不是。我不是怕这些未知的事的人。只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一些事实。”
　　“是什么？”
　　“我也应该对你说过的。我在家里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而且，他对我很
好。那时候，我以为这辈子是一定会嫁给他的……所以……有一次……”
　　“就这个？就因为这个，你就没有勇气去找莫然了？”
　　“还不够严重？对我来说，这是不可以原谅的。我一直期望我可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
，可是我自己……所以，我宁愿逃避了。”
　　“轻轻……”

　　莫新猛地一用力，轻轻的泪大滴的掉下来。

　　很剧烈的疼痛，这绝不是吴桐曾经做过的。

　　“轻轻，你会不是第一次？”莫新萎缩的手放在轻轻的肩头，“轻轻，相信我，我是
个有经验的男人，会尽量的减少你的疼痛，你什么也别想，放松一些。”
　　“这不是真的……”
　　“这怎么会是真的？怎么会是这样？”
　　轻轻拼命的推开莫新，快速的翻出自己的衣服，她和思想空旷着，就象身体一样，有
一种无法感知的痛，这痛的来处有强大的吸力，迫她沉陷，她的眼前昏黄的灯盏不规则的
摇摆着，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原来吴桐对她所做的，仅仅是……那时候，只是让那
片鲜红的血迹吓到了，别的是不懂得的……
　　竟然……
　　轻轻不敢多想，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逃离。可是逃离什么呢？

　　轻轻的手才触到门，莫新跟过来，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袖，一只手从她的背后搂过来，
“轻轻，不要走。”
　　“你放开我！”轻轻用力的甩开他，又去开门。
　　“轻轻，你不要走……大哥……大哥给你跪下了……”莫新真的跪在轻轻身后，他紧
紧地抱住轻轻的腿。
　　“轻轻，我求求你，我不想一个人承受这些苦难了，你留下来，我会对你好的。轻轻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看在我是你真正的第一个男人的份上，你不要离开我……”
　　“轻轻……轻轻……”

　　“你放开我，不要让我做得太难看。告诉你，莫新，我从来没有恨一个人象恨你这样
。我并不要你承担什么责任，你对我也没有责任，我只是看不起你。”
　　“轻轻，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可以让你快乐的，让你忘记那些纠缠在你心
里的愁，你相信我。”
　　“哼，”轻轻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莫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突然间那么的丑恶，就
象他那只萎缩的手一样，失去了血液，夸张的变着形，扭曲着。而这个人也是如此。“你
最好放开我，我恨也恨我自己的，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轻轻，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应该面对吧，
何况，这是你早已经以为是事实的事……”
　　“莫新！你最好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原谅自己的，这将是我一生中
最大的结，也是最大的耻辱……”轻轻的话说得很坚定，人却无力的靠在门上。“你让我
面对？我怎么面对？是我自甘堕落的，也并不是你的错，我完全可以反抗你的，可是默许
了。我以为这样也许会有报复的快感，可是，我却连自己也失去了……”
　　“你放开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让我冷静一下。”
　　轻轻用力地推开半趴在地上的莫新，打开了房门。

　　“阿姨，我爸他怎么了？”轻轻走得很匆忙，以至于差一点撞倒了这个叫莫雨的十岁
的女孩儿。
　　“阿姨，你就走了？天还没亮吧？而且，我妈妈今天还不回来的。”莫雨的话很有讽
刺的味道，轻轻转过头，看着小女孩，她眼里的光一闪一闪的，轻轻看不出这是仇恨还是
别的什么。
　　“阿雨，你干嘛？爸爸只是摔倒了，你让阿姨走。”这时候的莫新又恢复了往日的神
态，走到他女儿和轻轻的中间，一只手拉着女儿，一只手拍拍轻轻的肩膀，“你回去吧，
路上小心点。”
　　“爸，你还真是不小心？我见你这样摔倒已经好几次了吧？以前经常在我妈面前摔倒
，后来是张阿姨，李阿姨什么的，现在这个阿姨姓什么？你都不介绍了……我只知道哥哥
姐姐说，这个阿姨和以前的那些阿姨不一样，可是，我看起来也是没什么区别的吧？”

　　“阿雨！”莫新的巴掌狠狠的掴在小女孩的脸上，“你在说什么？你才多大，说这样
的话，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的知道什么？你进屋睡你的觉去！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告诉
你妈，你外婆外公，小心我怎么收拾你！”
　　轻轻从来没有见莫新这样发过脾气，他的眼睛都泛起红丝，整个身体都有些发抖，虽
然轻轻不知道他是因为事情被女儿看穿害怕而发抖，还是仅仅因为气愤。

　　轻轻笑了。
　　“你们别闹了。我这就离开。这件事也从此结束。最少，对我来说，就是结束了。你
们家里喜欢怎样对待是你们的事了，不要再牵涉我进来。”
　　“阿雨，你爸的身体可能有问题，经常这样的摔倒真的是不行的，还是让你妈带他去
看看吧。不要胳膊手萎缩了，腿脚也萎缩了，到那时候就麻烦大了。”
　　轻轻转过身，穿过客厅，一个人走出了这所房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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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爱永远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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