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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载] 菜鸟之牛嚼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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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文字转载自 Hometown 讨论区 】
【 原文由 luowei 所发表 】
菜鸟之牛嚼牡丹
菜鸟
我是那种最不在乎吃的人，所谓“厨师的天敌”。一般饭后五分钟就
会把刚进肚的饭菜忘得一干二净。常常是人家看见我从食堂里出来，问
“今天吃什么？”，而我总是要想上一会儿，等要回答的时候，问的人早
已进了食堂，剩下我呆呆地站在那里。
然而还是有很多关于吃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很穷，爸爸妈妈月工资都是46元，每月储蓄10元，再加上
供养老人，就没什么剩余了。吃的东西也很少，为了改善生活，搞点“奢
侈品”总要费很大的劲。还记得妈妈曾经托了关系，从熟人那里批下些板
油，要到火车站取。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我和妈妈在火车站等那个熟
人，空旷的车站上，风吹的人骨头疼。见了熟人，又跟他在冰冷的库房走
了好远，看了妈妈拿到板油的满足和轻松，才觉得身上稍稍暖和了些。回
了家，妈妈把猪油炸出来，放在一个瓦罐里，这就是以后做菜的调料了；
炸剩下的“油梭子”给我们当零食，也拿来包饺子，算吃了肉。
肯定很多人都有这种一个时代的记忆，所以东北有句歇后语，叫“油
梭子发白——短练”、或者“油梭子发黄——老练”，二十岁以下的人，
就不一定明白了。所以存在我记忆中的食物，总是很普通，而那时养成的
饮食习惯，一直留到现在。比如对花生米的偏爱。每两年妈妈有机会去探
亲，就会从河南带回好多花生米。一次大约有二十多斤，装在一个大铁桶
里，大铁桶就放在最下边的壁橱里，要是饿了，我就去摸一把吃。在我的
记忆中，那铁桶里的花生米是永远吃不光的。生花生有股土腥味，但嚼的
时间长了就有种清香，是土地自然的清香。就这样一天一把，慢慢长大。
到现在，我依然爱吃花生米，当饭、当菜、当零食，同事们常笑我说：你
就是一花生仁，还有人惊异我吃的那么多却不上火，想来都是拜儿时所赐
吧。
那个时候粮食都是配给的，每人每月两斤大米、二两豆油。爸爸是南
方人，不能吃面，自己说“就象往下咽棉花团”，家里四口人的大米就他
一个人吃，我和妈妈、妹妹吃各种面食。后来姥姥、姥爷也来了，家里的
粮食一下子紧张起来，就经常吃玉米面，贴饼子、窝头吃过很多。上小学
的时候学校“忆苦思甜”，每人一个菜团子，吃完了老师问：味道怎么样
啊？有些傻呼呼的同学就大声说“好吃~”，我就是其中之一。玉米面吃久
了感觉很粗，拉嗓子，我就经常一边吃着饼子，一边看爸爸碗里的大米
饭。母亲小时候在大连长大，海鲜吃过很多，最爱吃的各种鱼。我和她
说，不管什么东西，蘸了海水你都觉得好吃。小时候常吃的是“马面鱼
”，大约是一种小鲨鱼，买回来后要自己把鱼皮扒掉，所以又叫“扒皮
鱼”，然后煎着吃。现在走到哪里也看不到了，就只用来做罐头。过节的
时候就可以吃带鱼，贵，还凭票供应。妈妈每次探亲路过北京后，总要感
慨好久，说“北京的带鱼才三毛七一斤。”
我家住在一楼，窗下有个小园子，有二分来地。为了补贴家用，妈妈
在园子里种了海棠树和葡萄树，夏天就种菜，西红柿和茄子。海棠也就罢
了，葡萄特别吃肥，妈妈总把收拾鱼剩的水浇在葡萄架下边。有一次，妈
妈的一个学生走好远到我家，妈妈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事，路上捡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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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蔬菜和果树，家里还养过兔子。一种叫“安哥拉长毛兔”，和小
人书上画的兔子一个模样，长长的白毛，红眼睛，漂亮极了。夏天的时候
这兔子热、很难过，妈妈就把兔子毛剪掉，长一块，短一块，象个“小
丑”兔子，我和妹妹看了直笑，更喜欢它了。这种兔子只养过一只，后来
它从园子里斜倚的榆树爬上去，翻过篱笆跑掉了，我还能想象出它爬到篱
笆上的矫健身影，和飘动的长毛......另一种叫“比利时兔”，浑身是紫
色到青黄颜色的毛，毛很短，可是会长的很大，原来是要卖的，后来卖不
了，家里就不知拿它怎么办。这时候姥爷来了，很利索地将兔子杀掉，剥
了皮挂在墙上。我看见死去的兔子，难过的很。据说兔子肉有股土腥味，
不能单吃，要和其它肉一起做。
吃的很简单，做起来就谈不上复杂。第一次做菜是炒豆角，当时爸爸
妈妈下班晚，我想表现表现，自作主张地把豆角收拾了，按父母的方法放
到锅里，隔一会儿还放点水进去，扒拉一阵出锅了。吃饭的时候，我如期
得到了父母的表扬，不过他们吃的很艰难，我吃着味道也怪怪的，硬着头
皮吃掉后总结经验，原来炒的时候没有放油。
妹妹和我差九岁，和我一样是在姥姥家里长大的，到父母身边时，我
已经十几岁了，兄妹两个打不起架来。有时侯中午父母不回来，我就自己
做饭，拌个柿子、炒个土豆、拍个黄瓜之类，兄妹两个对坐慢嚼，也象一
家人。她长大了，我给她说起这些，总结道“长兄如父”，她则反驳说
“长女如母”，家里就两个孩子，这帐也没法算。妹妹不一定听父母的
话，可总觉得我俩是一伙，吃东西也学我，我吃什么她吃什么、我什么时
候停她也什么时候停。上大学以后，在家吃饭少了，有一阵妹妹脾胃不
调，不爱吃饭，每次回家，吃饭前妈妈都把我拽过一边，悄声嘱咐我说：
你多吃点，让你妹妹也多吃。我就放开吃，回家呆一天，吃的东西要在学
校消化两天。我工作了，妹妹才上初中，所以从小到大一直是我请她吃
饭。两年前她上了大学，我去看她，妹妹拿出餐卡，在学校食堂请我，一
下子觉得她长大了，心里怪怪的。
毕业近十年，走了好多地方，吃的阅历也增加无数，南风北味，什么
都尝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也遇到过不少。印象比较深的有“全生鱼
席”，一桌十道菜，全是鱼，不管什么做法，吃的时候鱼都还活着，用酒
或醋倒在鱼嘴里，鱼还可以摇尾巴，是很残忍的一种吃法。至于最好吃的
东西，要算俄罗斯鱼子酱，吃的时候用洋葱切成末撒上去腥，鱼子进口，
鲜味从舌到鼻一直冲到头顶，海鲜无法比，算天下一绝。
我以为所谓美味，不过是一鲜字，食物最自然的芳香是不可替
代的。其他的美味，应是各种调料的组合，享受的是人工，而不是
食物本身了。 要再有一条，那就是再豪华的宴席，也吃不出“家”
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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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纷飞流花梦芦苇娇娋折空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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