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lyhit (fly), 信区: Joke
标 题: 笔仙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un 6 21:20:42 2003)
眨眼间就到了请笔仙后整整第三个七天。这天下午我和磊商议了良久,都觉得
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饭,我把我的电脑搬到磊的房间,两人开
始对决CS。媛自在一旁听音乐看书。因为前一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胆
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其实没有什么玩游戏的兴致,但为了不扫磊的兴还是强
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杀到九点。最后我实在困得头都抬不起了,于是打了个招呼自个
儿回房睡觉。
头一沾枕头,倦意顿时充满全身。半梦半醒间想到今天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心中一宽,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梦,很混乱,好象是把丽带回家来看爸妈你们二老。在梦里我家居然
还在十年前住的那个小院子里。我们家养的那只白猫还在。丽过来对我说:"白猫
不见了!"我走到天井,打开水缸盖子,白猫的尸体便浮在水面上。不知为什么,
所有人都说是我杀的白猫,我也莫名其妙认为是我自己杀的,心里还又是后悔又是
内疚的,难过得很。直到丽悄悄告诉我:"是我杀的!"
我猛然惊醒,发现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
搂住她,她乖乖地倦缩在我怀里,只是手脚一如既往的一片冰凉。困意又上来了。
闭上眼睛,梦居然接着。丽说不要给别人说好不好,我说好。丽又说她不是有
意的,我说我相信。她说她杀猫是因为猫想杀她,我笑了……
有点冷,我睁开眼睛,窗户没关好,冷风从窗户缝隙间灌了进来。我想起身关
窗,身体却留恋温暖舒适的被窝。闭上眼睛,梦又接着来了。
丽从水缸中捞起死猫。不,她在杀猫!她为什么要杀一只死了的猫?她在演示
给我看!
她用手死死地扼住猫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这一瞬间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不
是丽。冷风又在吹头。我虚开眼,看见丽衣冠整齐地站在窗边,月光从窗外射进来
,在她身上镶上一层惨白色的边。她想干什么?我努力地看,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但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风又从窗口吹进来,吹得她的白色长裙飘来荡去,
她不是从来不穿裙子的么?
我猛然坐起身来,发觉原来是个梦。窗边没有人,只有风刮着白色半开的窗帘
不断晃动。月光将晃动的窗帘投在墙上,呈一个巨大的不断晃动的半透明影子。我
这才发现枕边没有人,丽不见了。
"上厕所吧。"我这样想道,躺下想继续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表,已是凌晨一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阵,奇怪的是睡意全
无。再看一次表,一点半,丽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微觉奇怪,起身去卫生间,没人。于是推开磊的房门,明晃晃的灯光顿
时刺得我睁不开眼。
"醒了?"磊问道,他还在电脑旁上网。丽正和媛坐在床边说话,只是我见我进
来就不说了。我盯着丽,她并没有穿古怪的长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齐齐地穿
着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于是我问:"你怎么不睡了?
""我?"丽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么时候有睡过?我下班回来就一直在这边待
着。"
磊和媛都点头,一股寒意瞬时贯穿我全身。
那个站在窗边的人影也许是梦,但那个睡在我怀里的女人呢?那绝对不是梦,
我敢肯定,我记得"她"冰凉的手脚。如果不梦,那会是谁?
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忽然传来"轰轰"的冲水声,我被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是
抽水马桶的声音。又不对了!前面我说过,抽水马桶坏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所
以我们一直都把水龙头关掉,要用的时候再打开冲水。我刚才还进过卫生间,我敢
打赌那时抽水马桶水管的水龙头是关着的。难道是有谁将它打开了?是谁?我打了
个哆嗦,回头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大眼睛。磊的脸色更是蜡黄。"你刚才上厕
所忘关开关了吧?"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头,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两个女孩子吓得赶紧用被子盖住全身,挤作一团,怎么也不起来。丽对我说:
"今天不敢跟你睡。你们两个睡。"
没奈何,我和磊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最后一直等到厕所里没了声息
才是互相壮着胆子出去了。两人硬着头皮到厕所里检查以下,一切正常,水龙头是
关着的。"也许是水龙头坏了?"磊说。
就在这时,我听见"喵嗷--"一声。猫叫声!猫声清晰响亮,赫然是从我的房间
里发出的!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推开门,一团阴影在那扇没关
好的窗户边上一闪就不见了。磊一个箭步抢了上去。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我会扭头看另一面墙上的镜子。但在
当时我确实是这样做的。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可以让我魂飞魄
散的东西。当磊飞身掠过那面镜子的时候,我竟然看见镜子里飞掠过两个人影!
那是个黑色的影子,和磊靠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他的背上。似乎是个男人的影
子。
"就是那只黑猫!"磊倚在窗台上说,"一下子就不见了,该死的东西。"
"磊……"我颤声道。"什么?"他回过身来。
我吞口唾沫,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将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他,又将刚才怪
梦里的白衣女人告诉他。他脸色阴晴不定,不停的抽烟。
"记得吗,"听完我的叙述,磊缓缓道,"上个星期的今天,我们迷路,你开车
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你开车的样子有点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但依稀有点印象:"所以怎么样?"
"不是怪!是……是……"他居然说不出来,这不象他。
"是什么?"
"当时,我坐在你身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是被你吓的
!当时,你一边开,一边,一边在笑!"
笑!我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时给你说这话是想试探你的口气,"磊继续道,"但你竟然完全不知道。从
那时侯,我就觉得鬼上身的说法--"
"我被鬼上身了?!"我脱口而出。
"当时我本来想问你笑什么,但后来发现你笑得很不对劲。你笑得,怎么说呢
,象女人的笑,有几下子甚至还'咯咯咯咯'地笑出声来,那不是你,是另一个女人
的声音……"
"别……别说了。"我不敢再听下去。
"听我说完!"磊使劲摆摆手,"后来转进岔路后,你没有再笑了,反而脸上呈
出一种恨恨的愤怒表情。你开得有一百五六的速度,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你要冲出路
边,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见哪里有路哪里没有。但你却开得很熟,象是你以前走过很
多遍一样,在黑暗中也能找到路。"
"我绝对没有走过,天地良心……"
"没人说'你'走过!还有,那只猫!那几次出现的黑猫毫无疑问是同一只!问
题就在那只猫身上!你当时说得很对,它想进车来!它为什么要进车来?"
"它想……杀我们?"
"不可能!它连雨刮器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你我?还有那条路,那
条两旁全是大树,笔直向下老长的路。照理说那么长一条在地图上应该找得到的,
但我翻遍了地图,根本就没有!这两天我还瞒着你们自己一个人出去找,找附近的
人问,根本没有人听说过那样一条路。至于后来你开车回来的路更是不可能存在的
……"
"不、不会是黄泉路吧……"我低声道。
"唉,"磊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就算是黄泉路,那棵阻止我们再向前
的大树又说明什么?我们暂时死不了?其实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你当时自己没有
察觉的笑容已经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说明什么?"
"鬼上身!鬼上身是真的。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我们都被鬼上身了
。镜子里的黑衣男鬼多半就是跟着我的。而那个不知是梦里的还真的白衣女鬼就是
跟着你的。"
"那……我……我还跟她睡……"我感到胃在收缩,很恶心,想吐。我连忙转移
自己的思路:"那厕所里的马桶自动抽水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磊摇摇头,"我在想你的怪梦里那只死猫。"
"那只白猫?有什么?"
磊沉默无语,看来他还没想清楚。最后,他缓缓道:"不管怎样,看来鬼上身
确实是真的,"他一脸惨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
能怎么办?
夜静得可怕。磊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将窗帘完全拉开。
月光从窗户里倾斜出来,将屋外大树的阴影投在墙上。叉开的树枝象一只只张
开的恶魔的利爪。我和磊就这样坐在恶魔的利爪中,等着天明到来。
我半卧在床上,又开始打盹。乱七八糟的梦又接踵而至。忽然我感到磊用手肘
碰我,我猛然惊醒。"听!"磊悄声说道。我侧耳细听,仿佛是旁边房间里丽和媛的
声音。不对,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并不清晰,忽远忽近,似乎在我们房间内
,又似乎远远的在后面山上。再仔细听,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也许说的是一种我不
懂的语言?忽然间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我不由打了个冷战,看看磊,他正在低
头细听。
两个声音都很激动,好象在争吵着什么。我仍然一个字都听不懂,想继续分辨
声源,还是听不出。过了一会儿,声音消失了,万籁俱寂。
我等着声音出现,但什么也没有。良久,磊说:"不要将这些告诉了两个女孩
子,"他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睡吧。如果有什么事,顺其自然好了。唉。"
我想也只能如此,于是闭上眼睛。
依然象上几次一样,空白的六天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和磊商定,平时四人在
一起的时候绝口不提此事,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白天我们照样上课,放学回家后
也一如既往的无聊。我感到丽和我说话的时间大为减少,有时几乎是整天整天的不
跟我说话。私下里我把这种情况告诉磊,想不到他也为同样的事情困饶着。磊说走
一步算一步,我想也是。磊似乎心事重重的,电脑也不玩了,每天都一个人闷在房
里,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跟他说媛或者丽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
。唉,其实我还不是差不多。
天气是越变越坏,成天非阴即雨。洗的衣服怎么也干不了,好不容易干了,也
有怪味,说不出的臭味,穿在身上很不舒服。重洗一次,味道更重,最后味道浓到
我都快作呕了。于是只好大用香水。
爸妈,我记得这段时间你们在电话里怀疑我是不是出事了,老说我有事情隐瞒
着没讲出来。现在你们该知道为什么我老在电话中支支吾吾了吧。即使我当时将这
些事讲出来,你们会相信吗?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你们相信了,除了增加两个人的
担心外,对事情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个星期我每天都生活在阴影的笼罩下,看到什么都在怀疑。就连路边一只
不相干的猫也可以把我吓得半死。我和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互相干瞪着眼抽闷
烟,无话可说。偶然聊起刚开始的那几天短暂的快乐时光不禁又悔又恨--为什么要
去玩那个笔仙?!话题一扯到后来接踵而来的怪事,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愿意回
想那恐怖的一幕幕。是的,是不敢。我不再奢望事情有好转,有哪一个星期没有猫
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不敢奢求突然一天所有事情全部消失不再复来。只要事情
不再变得更坏我就很满足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如果每次出事都是象上两回一样有惊无
险,对我们不构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的话,那么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
非每个星期一个固定时间碰上点怪事,就当每个星期都定时看一部免费的立体恐怖
电影好了。偶尔有兴致高的时候我还对磊戏言:"说不定再过几个星期我们都习惯
了这种生活,胆子越练越大。"他摇头苦笑。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过是在试图安慰
欺骗自己而已。
事情比我想象来得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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