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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dvertiser (Ad_art), 信区: Joke
标  题: 天蓬传--一头会说话的猪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6月24日17:07:0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作者：火鸡
　　金阙云宫灵宵宝殿。
　　宝座上空空如也。
　　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肃然站在阶下。太白金星抱着拂尘站在他
左手边，不时地唉声叹气带摇头。
　　天蓬半跪在玉帝面前，低着头，面无表情。
　　大殿之上，就他们三个人。
　　“天蓬！你这次太过火了吧？”玉帝严厉地问道。
　　“您不觉得很奇怪吗？陛下。”
　　“什么？”
　　“怎么就那么巧？就我和嫦娥在一起时，纠察灵官出现了，还带足了天兵将广寒宫
围定，连吴刚也不放过。”
　　“你是说……有人通风报信，故意打你小报告？而这件事也是蓄谋已久？”
　　天蓬抬头看了看玉帝，沉沉地说道：“心里明白。”
　　“什么？！”玉帝瞪大了双眼，怒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朕安排布置的了
？！”
　　太白金星赶紧上前止住：“陛下息怒，息怒！身体要紧啊！”
　　“陛下，您要知道，臣下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呢！”
　　“就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正好，借此良机，除你灭口！太白！”
　　“臣在！”
　　“乱天之纲常，该判何罪？”
　　“可判诛神或谪仙。”
　　“好！诛！”
　　“喂！等等，老爷子！”太白止道：“杀不得呀！”
　　“为什么？”
　　太白将玉帝一把拉到一边，低语道：“反正他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这样一来，
他如果在行刑前把什么都说出来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那依你之见……”
　　“不若将他和那一大堆的秘密都谪落凡尘，这样一来，天界内就没有人知道这些秘
密了。”
　　“那如果他将这些秘密告之于人，怎么办？”
　　“那些凡夫俗子只会当他是个疯子，不会理睬的。”
　　太白金星说完，突然发现玉帝正用不信任的眼神盯着他。
　　“嗯……那这样吧！”太白又道，“我们将他投身为妖，这样总可以了吧？”
　　“有把握吗？”玉帝还是有点怕。
　　“Noproblem！”太白拂尘一挥，潇洒地转过身子。
　　天蓬还半跪在地上。
　　“天河兵马总督天蓬大元帅听罚！”
　　天蓬仍然半跪着，没有动。
　　“天蓬乱天之纲常，与嫦娥私通，原判诛神之刑，念其于天庭有功在先，特免重判
，终审判决如下：判原天河兵马总督天蓬大元帅，勾其仙籍，谪落凡尘，自寻生道！钦
此！”
　　“谢了。”
　　“天蓬，天恩浩荡，免你不死，你下界后可知道如何报恩吧？”
　　“我会缝住我的舌头的。你们放心好了。”
　　两名天将上前，架住了天蓬。
　　“等一下。”天蓬突然冒出一句。
　　众人望着他。
　　“我能再见嫦娥一面吗？”
　　众人望着玉帝。
　　须臾，玉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
　　天将把天蓬押出去了。
　　谪仙井旁，天蓬直立地站在那里，无限深情地望着前方。
　　前方不远处，凌云回廊间，站着一位全身素白的女子。
　　天蓬知道，她就是嫦娥。
　　但是他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是多么地希望能再好好地看她一眼，哪怕是最后一眼
；再一次牵着她的小手，揽她入怀，哪怕是最后的一次；再听一阵她关怀备至的唠叨，
哪怕是最后一秒钟的温存——只要他知道她一切都好，他便了无牵挂了，这谪落凡尘又
算得了什么呢！
　　“神与仙是不能结合的！”随着这一陌生的男音，天蓬被一头栽进了谪仙井。
　　“不是玉帝，你是谁？到底是谁？谁这么狠心，要拆散我们！……”
　　　
　　猪蓬猛地弹了起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原来是场噩梦！
　　“为什么？……为什么又梦到前世？……”
　　　
　　其实他还有没梦到的地方：金阙云宫灵宵宝殿。
　　天蓬被押下去之后，这里只剩下了玉帝和太白。
　　“白头？”
　　“老爷子，什么事？”
　　“你说这件事是巧合吗？”
　　“嗯……不像是。”
　　“那你说，会是谁做的呢？”
　　“这……我不能说。”
　　“我赐你三百坛御酒。”
　　“真的假的？”太白本来就是个酒仙，这个诱惑是挡也挡不住。
　　“老酒鬼，我是玉帝，你以为谁？”
　　“嗯……”太白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一皱眉，一咬牙，一跺脚：“唉！还是不可
以说，万万不能说的呀！”
　　玉帝吃惊地盯着太白，须臾，他又平静了下来：“哦，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是谁
了。”
　　“老爷子，这可是你说的，不关我李长庚的事哦！”
　　“白头，暗中通知各仙，叫大家这几日收敛些，等过了严打高峰期再谈。”
　　“遵旨！”
　　……
　　　
　　乌斯藏高老庄。
　　又过了半年的光阴，高老庄因为有了猪蓬，这一年来挣了许多的家资，高太公也成
了乌斯藏首富，当上了乌斯藏荣誉市民的称号。
　　这一年夏天，七月初七夜，天上下着蒙蒙细雨。
　　翠兰走到了猪蓬的房门口，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谁？”门里传出来一声可怖的低吼。
　　翠兰着实吓了一跳，颤声回了一句：“是……是我……翠兰。”
　　“你来干什么？回去！”那声音很不耐烦道。
　　“我……我知道你在没有月亮的夜里，心情会特别地糟，我……我只想来陪你说几
句话……”
　　翠兰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门外，等着他的回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夜雨越下越大了。
　　“好，你进来吧。”那声音平静了许多。
　　翠兰走了进去，只见昏暗的厢房里，猪蓬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茶几旁，一脸的平静。

　　翠兰在他对面静静地坐了下来。她痴痴地看着他。他显得十分地平静，但却掩饰不
住他与生俱来的那股英气。她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工艺品一般，
痴了，呆了。
　　“有件事也该让你知道了。”这次是猪蓬先开口了。
　　“说吧！”翠兰的思绪又被牵了回来。
　　“我和这高老庄的缘分也将尽了。”
　　“什么？！”翠兰的脑子一阵轰鸣，“你要走？”
　　“是的，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无法拒绝。”
　　“去哪儿？”
　　“西天。”
　　“我跟你走！”
　　“不可以，”猪蓬仍是平静地说着，“你还不知道这整件的事情。”
　　“什么事？”
　　“这正是今晚我要告诉你的。”
　　翠兰又惊又悲地呆坐着。今晚，终于可以解开所有的心结了。
　　　
　　猪蓬呷了口茶，慢慢地说道：“我自小生性笨拙，整日游手好闲，不思修身养性。
也是我命里机缘巧合，一日上，和我弟天佑二人闲里遇真仙，劝我们回心转意，莫伤生
造孽，有朝一日大限到时，后悔莫及。我和弟二人立地拜师，昼夜练功，道德圆满之时
，二人双双飞升。玉帝宴会众仙之际，御封我为天河兵马总督天蓬大元帅，掌管八万里
天河，八万万水卒，我弟为天佑元帅，助我总督。”
　　听到这里，翠兰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张着口呆坐着，一动不动。
　　“原想成仙成正果，可以修去一切，无性无欲，但是我错了。成仙之后，我发觉有
一样东西一直在我心里骚动着，却无法明白是什么。一直到……我遇见了嫦娥！那一股
骚动一下子爆发出来，我终于明白了，那是我在凡间之时未找到的，而在天界正萌生着
的东西——那就是爱！
　　“‘天若有情天亦老’，这句话在你们凡间已经被说得老掉牙了，但又有谁能知道
天真的是有情有爱的呢？每次夜里我巡河经过广寒宫，都要向里边瞄上几眼，有时借口
找吴刚出来喝酒，这就能更接近她一步了，有幸的话还能与她说上两句话。我那时的心
情就好像你现在的心情一样，纷乱繁杂。”
　　翠兰低下了头，静静地听着。
　　“都说嫦娥是冷艳的仙女，但我就是被她那股气质所折服。其实在我之前，就有很
多仙尝试过，但都以失败而告终，就连整日呆在嫦娥身边的吴刚也一样。开始时，我对
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我，她说我与众仙不同，没有傲气，没有架
子，有的只是内涵……”猪蓬呆呆的眼神望向厢房的一处，嘴角上泛起浅浅的微笑。他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幸福浪漫的好时光，牵着嫦娥的手，嫦娥依偎着他，游憩在浩浩的
银河中，欣赏着夜穹苍下亿万颗星组成的万万个星座。
　　“你爱她，是吗？”翠兰轻声问道。
　　“是的，非常。”
　　“她也爱你，是吗？”
　　“是的，很爱。”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一道闪电划破乌暗的夜空，照亮了昏暗的厢房，照见了猪蓬那张已经变得非常可怕
的脸！
　　四秒钟后，一声炸雷爆响！
　　“是啊！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猪蓬的声音变得低沉可怖，有如一
头野兽发怒前的低吼。
　　“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翠兰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压迫感，她全
身开始战栗。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道歉呢？你问的没有错，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
一起呢？
　　“……我已经静思了很久很久，但始终不能理解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神和仙
是不能结合的’，为什么呢？”
　　“轰”！又一阵霹雳响起，“哗”！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哼哼，哼哼哼哼……”厢房里传来一阵低沉可怖的笑声。
　　笑声越来越大，越笑越疯狂！
　　“哈哈……为什么呢！”猪蓬抱着头，狂笑着立在窗前。那电闪雷鸣使他疯狂的影
子肆无忌惮地跳跃在厢房的每一个角落！
　　翠兰从这笑声中听出了无限的绝望，绝望的影子在她身边绝望地狂叫着。
　　“嚎！”一声兽性的充满无奈和绝望的号叫惊醒了翠兰。
　　翠兰望着眼前这位昔日英俊壮硕的蓬哥，怜爱和恐惧一同涌上心头。
　　“看什么看？！是不是很像一头猪啊？！很搞笑吧？！一头会说话的猪！”
　　“啊——”翠兰终于尖叫了起来，面对着一头会说话的猪尖叫了起来。
　　狂笑，夹杂着惊叫。
　　疾风暴雨，夹杂着雷鸣电闪！
　　“叫什么叫！”
　　翠兰的尖叫声立马就断住了，就好像正在电视机前收看一名女高音扯着嗓子，拖着
尾音时，突然停电了一样。
　　“上了天又如何？成了仙又怎样？活得还不是跟猪一样？！……错！有时还不如猪
呢！天庭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大的猪圈罢了！哈哈……”
　　“轰！”又一阵霹雳过去，门外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
　　“是鸡吧？！”
　　“你是猪啊！明明是狼叫！快去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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