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ngpang (流氓执照), 信区: Joke
标  题: 捍卫老四的贞操（转）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May 14 19:54:49 2003) , 转信



1 
　　 
　　　　老四去追马莉娜是我们班全体男生（15个）集体表决通过的。 
　　 
　　　　我们为他列举了十五条马莉娜很好上手的理由，然后归纳分析，最后一致认为理
由全部成立。 
　　 
　　　　我们对自己有如此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表示满意,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浮现
出了笑容。 
　　 
　　　　我们坐成一个圆形簇拥着老四，神情肃穆，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热切地注视着老四
，眼巴巴地等待他做出反应。 
　　 
　　　　老四做出沉思状仔细聆听我们苦口婆心的教诲，不时会意地点点头。 
　　 
　　　　老四站起身，目光冷竣地望着窗外，神情就仿佛一个伟人在一场重大战役前做出
最终决策的样子。 
　　 
　　　　老四看着窗外说：“我觉得有必要试试。” 
　　 
　　　　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起立鼓掌，与老四含泪拥抱。 
　　 
　　　　“老四，全看你的了。”“老四，马莉娜就拜托你了！”我们拍着老四结实的肩
膀这么对他说。 
　　 
　　　　老四轻轻地笑了起来。老四说没问题。 
　　 
2 
　　 
　　　　不晓得老四和白菜从哪个鬼地方看了一本什么破书，而那个见鬼的作家说了这么
一句鬼话：一个心中没有仇恨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深刻，一个心中缺乏热爱的女人，绝对
不可能美丽；一个缺乏幽默感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智慧，一个没有风情的女人，绝对不可
能幸福。 
　　 
　　　　他们两个人坐在跳动的烛光下，以这句话为对象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交谈。最
后，他们终于得出了他们自己想要的结论。 
　　 
　　　　白菜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个深刻的男人。” 
　　 
　　　　老四也点点头，认真地说：“你是个智慧的男人。” 
　　 
　　　　瞧瞧，他们就这么毫不脸红地给自己下了定论。 
　　 
　　　　“那我呢？”一直在一旁偷听的我不满地问。 
　　 
　　　　“你？”他们十分洪亮地笑了起来，“你是个龌龊的男人。” 
　　 
　　　　3 
　　 
　　　　老四身体壮实得就像一头牛犊子，全身的肌肉有力地虬起，胳膊上的青筋像一条
条蛇一样盘横在结实的肌肉上。老四走起路来就好象一条猎豹，充满了悍人的力道，强悍
而有力，气势磅礴。 
　　 
　　　　老四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以至于女孩子都认为老四有
暴力倾向。老四说这叫深刻，懂嘛！深刻！ 
　　 
　　　　马莉娜的胸腔里充满了热爱，她也从来不曾掩饰她对美男子的热爱，并声称自己
对美男子的热爱丝毫不亚于老鼠爱大米。马莉娜还是个很棒的女人，身材棒，长相棒，笑
起来的样子更棒。她有着一张秀气逼人的面孔。人们无法想象娇艳如画的马莉娜后来会干
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大三以前马莉娜还算本份，拒绝了无数居心不良少年的追求，因为据她说他有个更棒
的男朋友，在北大读书，他们的爱情忠贞不渝。从大三开始马莉娜就开始堕落，放纵自己
，经常与某男出入各大公共场所，行为亲密，神情暧昧，举止轻浮。 
　　 
　　　　马莉娜有一句口头禅：爱我就来找我。 
　　 
　　　　深刻的男人老四在大三时向热爱的女人马莉娜发动了潮水般的攻势，他要用自己
的仇恨融化马莉娜的热爱。 
　　 
　　　　4 
　　 
　　　　兰州有时候黄昏的天气很好，夕阳映红了西边天际的云彩，和煦的晚风轻轻的吹
拂，小鸟在树梢上欢快地飞来飞去。我们都吃过了晚饭，三三俩俩地出去消食。 
　　 
　　　　这样的天气马莉娜便会牵出她的狗在我们宿舍楼下不慌不忙地散步，那条狗顺便
会找棵树撒泡恶尿之类的勾当。 
　　 
　　　　我们趴在窗台上看楼下来来往往的大小美女，有声有色地对她们的三围品头论足
。老四深情地凝望着马莉娜，目光随着马莉娜一扭一扭的身体四处游动，老四寂寞的心也
随着她凸凹有致的曲线荡漾而去。 
　　 
　　　　有的时候老四会大喊一声马莉娜的名字，并向她挥手致意，马莉娜神情冷漠地回
头远远望一眼老四，不置一词然后又一扭一扭地离去。 
　　 
　　　　在这里我需要隆重介绍一番马莉娜那条健壮的公狗，它有一个十分放肆的名字—
—帅哥。这是我们班女生合谋干的下作事。她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就是这条公狗一些苟
苟且且的事迹，一口一个帅哥长，一口又一个帅哥短。 
　　 
　　　　我们对这条公狗充满了仇恨，它放肆的名字严重伤害了我们的尊严。我们班有十
六条好汉，没有一个她们认为帅的，可她们居然慷慨地将这个伟大的称谓献给了这条长的
猪头猪脑的公狗！最可恨的是这条狗似乎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简直无耻！ 

　　有一天我们上自习，大家都在看书。突然一个女生喊了一声“咦，帅哥”，我们纷纷
扭头看去，这条狗人模狗样地跑进教室，得意洋洋地跑到主子面前欢快地摇尾巴。在我们
学校帅哥是不能随便喊的，这容易引起误会！ 
　　 
　　　　当时我们都臊得满脸通红，从此与它结下了梁子。很难说清楚我们让老四去追马
莉娜有多大成分是出于对这条狗的仇恨，至少这是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比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及闹剧心理。 
　　 
　　　　5 
　　 
　　　　我女朋友叫朱丽烨，为了与之相呼应同学们都叫我罗密欧。遗憾的是朱丽烨是个
丑女，长得青面獠牙，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要飞起来。但朱丽烨拥有一个巨大的胸脯和两片
肥硕惊人的屁股，这是她作为一个丑女却能够在美女如云的商院傲视群雌的资本，朱丽烨
对此心知肚明，对她的这两个部位呵护倍至。她也懂得如何利用自身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
，当年我之所以会落到朱丽烨手里正是因为她这两样致命武器，她只不过略施小计我就乖
乖就范。在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无数个亲密无间的夜晚，我迷醉于朱丽烨辽阔的身体上对这
两件宝贝爱不释手，它们常常使我为之神魂颠倒想入非非，流连忘返。 　 

　　朱丽烨与马莉娜是一个宿舍的，她们就住在我们对面的楼上。朱丽烨作为我可信赖的
眼线在我窥视老四与马莉娜关系进展上提供了极大的方便，致使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我
们的掌握之中。 
　　 
　　　　朱丽烨来我们宿舍玩的时候偶尔会带上帅哥，一来二去帅哥对我们宿舍也熟悉起
来，它没事就独自跑过来窜门，来了也不客气，有什么吃什么。 
　　 
　　　　但我们待它很冷漠，爱理不理的。 
　　 
　　　　我站在我们宿舍巨大的穿衣镜前，对镜子里的家伙很不满意。我把帅哥唤过来，
让它坐在镜子前。于是镜子中出现了一人一狗两颗头。我摸摸自己的脸蛋，又看看帅哥的
狗头。脑袋长得跟猪头一样还帅哥呢，我心里想。对比完了心中宽慰许多。 
　　 
　　　　不久老四忽然一反常态对帅哥好了起来，有了什么骨头就给它留下，偶尔还会给
它买点狗食。因为朱丽烨给他出了个馊主意：对马莉娜好不如对她的狗好，爱屋要及乌啊
！ 
　　 
　　　　帅哥似乎也爱上了老四，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很快，校园里时常会看到他们一前一
后的身影。 
　　 
　　　　这一来马莉娜便经常四处找狗，因此有机会光临我们肮脏凌乱的宿舍。马莉娜来
了这找狗不看人，老四见了马莉娜就嘿嘿笑两下。每次帅哥被马莉娜牵走时总会无限深情
的回头望一望老四，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马莉娜不爱老四，但她的狗和老四关系很铁。 
　　 
　　　　不知为什么，马莉娜可以答应每个男人的约会，惟独不搭理老四。 
　　 
　　　　老四很苦恼。 
　　 

6 
　　 
　　　　圣诞节那晚的天气很冷，校园里冷冷清清人迹罕见，只有天上一弯冷月绷张如弓
般孤独地高悬于夜空当中。班里包下了“芳草原”开圣诞晚会，我们带了一壶白酒偷偷开
喝。 
　　 
　　　　晚会的保留节目仍然是跳舞蹦迪，交际舞自然要男女搭配。老四喝得有点飘了，
一摇三晃地走到马莉娜身旁，身体大幅度下倾，做了一个夸张的邀请动作，目光炽热地注
视着马莉娜。 
　　 
　　　　马莉娜木然地看了看老四，冷冰冰地说：“我约了舞伴了，他马上就来，对不起
。” 
　　 
　　　　一个长的像只蛤蟆一样的男生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径直走到马莉娜身
旁，蛤蟆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跳支舞好吗？” 
　　 
　　　　蛤蟆向马莉娜伸出一只爪子。 
　　 
　　　　马莉娜将她那支小巧光滑的小手放到了男人手里，轻盈起身。两人动作娴熟地滑
入舞池，翩翩起舞，二人的配合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天衣无缝。 
　　 
　　　　蛤蟆至少舞跳得不错，不服不行。 
　　 
　　　　班里所有的人都目击了这一尴尬场面，老四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站在原地。号
称仇恨深刻的男人老四在马莉娜面前却怎么也恨不起来，马莉娜无论怎么讥讽他都是嘿嘿
嘿嘿笑四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他说他要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全部留给马莉娜 


　　连我都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老四回到宿舍，一个人喝着那半壶剩酒，喃喃自语：“我怎么了啊！他不就会跳
舞吗，有个破手机有什么了不起的！” 
　　 
　　　　半壶酒干光之后老四吐得一塌糊涂，宿舍里顿时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老
四吐完后摇摇晃晃往外走，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我得和她好好谈谈，看来她还不了解
我。” 
　　 
　　　　我们说老四你别去了，太晚了，明天再谈也来得及嘛。 
　　 
　　　　老四好象没听见，一头扎进寒风中。 
　　 
　　　　朱丽烨正一五一十数落着马莉娜的绝情、冷血。马莉娜黑着脸一声不吭。 
　　 
　　　　突然朱丽烨发出了一声尖叫，眼睛里充满恐惧地看着窗户。马莉娜扭头望去看到
一个巨大的黑影，仿佛一个幽灵在圣诞之夜降临到她们面前。 
　　 
　　　　“莉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老四坐在窗台上用一种很遥远
的声音对着马莉娜床铺的方向说。 
　　 
　　　　在那个苦冷苦冷的夜晚老四干了这么一件比猪还蠢的蠢事，仗着几分酒意爬上了
四楼马莉娜宿舍的窗台。至今我们也没弄明白喝得二麻二麻的老四是无何悄无声息的爬上
去的，并且准确无误的判断出那个就是马莉娜的宿舍。 
　　 
　　　　女生们笑了起来，马莉娜绷着脸冷冰冰的说，你这个流氓，这么晚了你爬到女生
楼来干什么，不怕摔死你呀。 
　　 
　　　　老四说我想对你说说心里话，我睡不着就来了。老四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
狭窄的窗台上，用甜得发腻的嗓音温柔地说莉娜我爱你。 
　　 
　　　　“可我不爱你。”马莉娜蜷曲在被窝里用比冰还冰的语气说。 

　　你会爱上我的，主要是你不了解我，咱们的关系还有待进一步发展。” 
　　 
　　　　“你那是痴心妄想，我有男朋友。” 
　　 
　　　　“我不在乎啊！”老四诧异地说。 
　　 
　　　　“我在乎。” 
　　 
　　　　“你果然不爱我？”老四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伤感无比。 
　　 
　　　　“果然。”马莉娜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算了。”老四站起身，说：“我从这跳下去。”
 
　　 
　　　　“你不要威胁我，跳呀！你不跳你就不是个男人。”马莉娜显然被激怒了。 
　　 
　　　　老四望了望那轮古意悠悠的月亮，无限深情地说，好吧，我跳给你看。 
　　 
　　　　女孩子们有点慌神了，七嘴八舌地劝阻老四。马莉娜面无表情地说，别管他，让
他跳！他没那个胆量，舍不得死。但这句话还没说完马莉娜就开始后悔了，她们看到老四
突然消失了。 
　　 
　　　　老四像一只鹰一样，舒展双臂呈抛物线状撞向地面，他甚至最后望了望那轮似乎
很美好的月亮,感觉到冬夜的寒风贴着面部呼啸而过，那晚的风真凉啊！ 


7 
　　 
　　　　一阵凶猛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美梦中粗暴地惊醒，我愤怒的抓起电话，听到了朱丽
烨惊慌失措的呼喊…… 
　　 
　　　　老四住院了，右腿骨折，身体多处划伤，好在脑袋安然无恙，鬼门关溜了一圈捡
回一条小命。 
　　 
　　　　这件极具暴力色彩色情气息的爬楼自杀事件在学院闹得沸沸扬扬，被人添盐加醋
渲染成带有传奇诡秘色彩的桃色新闻大肆宣扬，躺在医院的老四不知道一夜之间他和马莉
娜成了风云人物，声名远远超过了学院以往号称有名的人物，甚至大有凌驾于院长之上的
趋势。 
　　 
　　　　老四他妈又闹到了学院啦。这下子更热闹了，他妈先是兴师动众率领一帮老姐妹
找马莉娜算帐。女人急了眼骂人的话真是具有天才式的想象力，花样翻新而且不重复，婊
子，祸水，女流氓……大体意思就是马莉娜指使自己的乖儿子跳楼。 
　　 
　　　　马莉娜并不示弱，虽说声势上不占优势，但气势上绝不能输给她。马莉娜反问老
四他妈我是婊子难道你看见我和你儿子上床了？我让你儿子跳楼他就跳楼，我让别人跳楼
怎么别人不跳？怪只怪你儿子傻，有能耐生儿子没能耐管这是当妈的无能。 
　　 
　　　　智力上遭到歧视的老四妈准备以武力解决问题，可惜没扛住我们班几十个女生的
劝阻拉架。没占到便宜反遭到对手的智力侮辱，老四妈气急败坏饱含着失败的泪水率领一
干乌合之众的老姐妹大闹系办公室，嘴笨的班主任抵挡不住众多妇人的轮番指责搬出了救
兵——更加嘴笨的系主任。一时间系办内黑云压城乌烟瘴气，鬼哭狼嚎中搅拌着女人的怒
斥和血泪控述以及系领导苍白的自责和申辩。 
　　 
　　　　最后系里在几天后紧急召开批判大会，对重伤住院的老四做了缺席审理。全系二
百多人全部到会，聚精会神听取大会精神，我们听得津津有味。 
　　 
　　　　老四他妈也到会旁听，与马莉娜呈分厅抗衡之势并不遥远地分坐在主席台两侧…
… 
　　 
　　　　班主任很是艰难地陈述完案发经过，然后并不独到地分析了案发原因，最后严肃
指出了这件事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系主任讲话，为了掩饰他的笨嘴笨舌居然洋洋得意地卖弄起自己的诗文来，在讲
到爬楼自杀事件时他用到了“乱云飞渡仍从容，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诗句，引得全场哄堂
大笑。 

　　学生们在底下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唱起老四临危一跳前对马莉娜唱的歌词：“你问我爱
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在一片哄笑中系主任宣布了对二人的处分：均在全系做深刻检查（老四暂缓执行
），对老四记一大过，马莉娜则做留校查看处理。 
　　 
　　　　老四妈立即起立对老四的处罚提出异议，不过这回系领导并没有屈服 

　　马莉娜面无表情简明扼要地宣读了她的检查，伴随着底下学生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
现场十分混乱。 
　　 
　　　　整个大会都是在一种不正经的气氛中进行，就好象一个三流导演导演的三流搞笑
剧。后来有人称那次大会为“月亮惹的祸”。 
　　 
　　　　8 
　　 
　　　　春天的时候老四出院回校了，右腿微跛，看来还没好利索，双眉之间留下了一道
醒目的疤痕，却为他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老四会激流勇退的，可事实
告诉我们错了，他反而迷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我听朱丽烨说马莉娜在老四住院期间迫于压力去医院探望过老四一次，至于二人
说了些什么却不得而知。马莉娜从医院回来后一直面色阴沉，不言不语，总是一个人脸拉
得比驴脸还长坐在蚊帐里抽烟。后来她失踪了三天，三天后回来便恢复如初谈笑风生了。
我们纷纷怀疑两个人私底下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老四住院期间可能读了不少书，给马莉娜炮制了很多情书，言辞华丽肉麻至极。
我们去看他时他便把这些长篇巨著式的情书交给我们，托付我们务必亲自交到马莉娜手里
，眼里充满了期待…… 
　　 
　　　　但据说这些信马莉娜根本不怎么看，别人交给她后她便随便扔在桌子上，姑娘们
无聊了就拿过来翻一翻，于是感动的涕泪横流，然后大家开始争先阅读，一封封令女孩子
们柔肠寸断的情书在女生楼飞快地流传着…… 
　　 
　　　　老四开始下课后坐在女生楼下等马莉娜。马莉娜已经换了五个男朋友了，第六任
刚刚上任，每天也殷勤地在楼下等马莉娜，一开始总是惊诧地望着老四，时间长了也就见
怪不怪了。但老四不在乎，仍然坚持，见了人就问见到马莉娜没有。看过老四写的情书的
姑娘们有时候看到他便嘿嘿笑一笑，背诵几句老四写的情话，老四就笑着说原来你们都知
道啊！ 
　　 
　　　　过了些日子老四跑到二手手机市场花四百块钱买了台半新的机子，整天挎在腰间
牛皮哄哄的。到了晚上老四就躺在床铺上给马莉娜宿舍打电话，老四说马莉娜啊咱们谈谈
，马丽娜每次一听到老四的声音就把他臭骂一顿，然后恶狠狠地挂电话。后来连其他姑娘
也烦了，原本挺同情老四的也警告他以后最好不要三更半夜闹鬼似的打电话，否则告他性
骚扰。 
　　 
　　　　老四是我们强力推出的精英人物，因此从一开始我们就格外关注老四的爱情进展
。可惜他太不争气，让我们大为恼火也大为失望。马莉娜也是，铁了心跟我们作对，宁愿
与外系蛤蟆似的丑男为伍也不成全我们的一片苦心。老四一轮又一轮凶猛异常的爱情攻势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让我们深味了什么叫生活的残酷，当他拖着一条为爱情献身的瘸腿再
次出击时曾经一度燃起了我们心中熄灭的希望之火，然而我们再次失去了耐心和信心，只
有老四始终如一单线追击。 
　　老四紧追不舍的惟一后果是：促使马莉娜与她的第六任男友搬出学校，在校外租了房
子过起夜夜淫声的夫妻生活，每个夜晚都要将那个他们百玩不腻的游戏重新操练一番。 
　　 
　　　　不知内情的老四仍然坐在女士楼下等马莉娜，与之风雨相伴的是马莉娜的狗——
帅哥。马莉娜已经没精力继续照顾好她的宝贝了，主要是狗出了点小问题，与马莉娜原来
预料的产生了点差距——它长的太魁梧太强壮了。马莉娜以为它是条宠物狗，可它出人意
料地长成一条又肥又大的土狗。女生楼是不方便养了，就跟了老四，好在校方没有过多干
预，而且学生剩饭菜多，饿不死。 
　　 
　　　　老四的痴情虽然没能感动马莉娜却感动了整栋楼的女生，在这个道德混乱爱情速
食精神与物质加速贬值的年代，她们这样的男人几乎已经绝迹了。有几个自认为自身条件
绝不输给马莉娜的女生摆出了追的架势，这令我们羡慕眼馋不已。可我们的情圣哥哥居然
拒绝了美丽的姑娘，女孩子们流着红泪呜咽而去。 
　　 
　　　　这更令我们恼火，又妒又恨却又无可奈何。我们变着花样把老四损了个够，我们
说，老四，你真是个十足的傻逼！女人嘛，跟谁搞不是搞，吊死在一棵树上是傻逼才干的
事情。老四慢吞吞地说他只爱马莉娜，他要将他一个人的爱情进行到底。最后他毅然决然
地宣布：“我的事你们再不要管。为了爱情，我除了伟大，别无选择。”我吃惊地发现老
四说这些话时神情庄严而肃穆，神圣得好象在捍卫他老母的贞操。我们除了嫉妒得冷笑也
别无选择。 
　　 
　　　　被老四的痴情感染的女孩子们也开始嫉妒起马莉娜，对她颇多怨言，她马莉娜何
德何能以至于有人如此痴迷不悟，论姿色在美女如云的商院她只属中上，论才华差强人意
，论家世她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名声极坏，臭名远扬，早不是处女了。朱丽烨说班里的女
生早就为老四打抱不平了，鸡一嘴鸭一舌地指责马莉娜。可这不是人多力量大可以办成的
事情，越多人掺和越容易坏事。证据是我们班至今只成功了我和朱丽烨一对，不是大家没
努力过，就是坏在大家都瞎掺和，出谋划策，攀比，争论……结果是产了几对冤家对头。
 
　　 
　　　　我们是英语班，男女比例是1：3。大一的时候男的以为自己占了比例优势，是抢
手货，眼光都特高，系里的女生休想在我们面前建立任何优越感。实际上女生根本就没把
我们这些穷小子放在眼里，人家眼睛都长在脑门上。我发现几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地方
培养了一种无知的优越感，谁都不尿谁，因此大家从来都是高傲地昂首阔步。似乎每个人
都在高中时代有过暧昧不清的旧日情人，大家都忙着怀旧、和老情人联络。大二时又都纷
纷厌倦与老情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开始注重精神与肉体的和谐统一，同时也对自身有
了更深刻的认识。有几对开始行迹可疑，引起集体注意。因为大家过分的热情和过早介入
，全部流产，这其中自身的虚荣心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和朱丽烨的彼此拥有其中有
多大无奈成分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此前我曾经天真地幻想会有几个缺心眼的姑娘爱上我
，可事实告诉我那很不现实。如今哪里会有缺心眼的姑娘，你看人家外表憨厚并不意味着
人家傻，她们心思细密，一个比个比精于算计。大一时我发现我们班一个山东美眉老看我
，我兴奋地认为她爱上我了，后来我搞清楚了——她看我是奇怪我这副德行何以如此自信
如此清高，她肆无忌惮的目光是坦诚地表达她的鄙视。我第一个追击对象是我们系的系花
，不成功再追班花，直到班花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啐到了
我的老脸上，我这才悲痛欲绝的投入到朱丽烨宽阔的怀抱。大三时我们对追求女孩子丧失
了信心和兴趣，每天像林彪一样端着军用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观察去食堂吃饭的女生，研究
她们的食谱，以及是否川贵湘妹子。有一天晚上我们实在是闲极无聊，打赌集体去泡一个
外号叫蒙娜丽莎的姑娘，谁先追上大家凑钱请他大吃三天。结果没成功，我们挨个铩羽而
归。这让我们恼羞成怒，先是诬陷她为“半月谈”，旅即又改称“每周一哥”。之前我们
也曾指望过本系的小师妹，很快我们就发现这一批更加眼高于顶，对男人挑剔得让人想跳
楼，在她们看来我们这一批男生落伍的太离谱了。 　 

9 
　　 
　　　　大四的时候老四情绪颓废而怀旧，忧郁得像个诗人。像个诗人就糟了，老四越发
自暴自弃，懒散消沉，堕落邋遢，头发长得像个野人，胡子巴渣，面如枯槁……更糟的是
他开始像个诗人一样写诗了，枯坐帐中埋头创作，情书是不写了，却写起更加扯淡的情诗
。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令我们忧心忡忡。我们觉得老四完了，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在我们看来在这个诗意丧失的年代一个人写诗歌已经够操蛋了，如果再集结了诗人的所
有不良习气这个人就铁定没救了。我们当中没一个有文人血质的，尤其是我，字写得难看
不说，加上错别字我也就认识四千汉字，从小到大读过的文学读物是两本《故事大王》，
笨得连情书都不会写还要找枪手代笔。老四写的那些文理不通错漏百出的诗歌只有他自个
认为不是垃圾。我们这才意识到我们干了些什么，天呐！我们合伙把我们原本生龙活虎亲
爱的兄弟老四推进了火坑啊！ 
　　 
　　　　他不上课，老师问到了我们就说他病了，或者干脆说写诗呢。老师也不多问，老
四一条道跑到黑的单线追击尽人皆知。有好几次老四坐在女生楼底下时系领导从他身旁走
过，老四神情木然地看着他们，我注意到系主任好多次欲言又止，似乎想走过去劝劝老四
不要这么执着，茫然地努力了几次又都放弃了。 
　　 
　　　　大四的日子过得颓废而又无聊，每天中午起床打个像女生头发一样长的哈欠敲着
饭盆去食堂吃饭。吃完了回来发呆或者玩，也学习，不过很随意。晚上活动丰富点，譬如
哄女朋友，喝酒，玩无须智力的“赶毛驴”。 
　　 
　　　　那段日子精神总是懒洋洋的，很闲很无聊，但具体的谁对谁的事情都不清楚。我
们在大学的边缘愁苦烦闷无所寄托，有一种即将失恋的感觉。 
　　 
　　　　老四失踪了，引起我们一阵慌乱，白菜害怕他会干出傻事来，在我的坚持下没有
报告系里。一星期后他红肿着双眼眼屎麻花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包。我们打开它时
吃了一惊，里面是一副有《灵飞韵》笔韵的《莉娜兮莉娜兮》。这是老四花费了一个星期
没日没夜完成准备送给马莉娜的，全部是他近来创作的情诗，文辞自然是错漏百出肉麻至
极，但当它霸道地爬满了半个宿舍，而且能够用毛笔以这么漂亮的正楷体写在五米长的皮
宣上也确实把我们吓了一跳。后来我就觉得老四很矫情很无聊，浪漫过了头就成了浪费。
老四当然不同意，他说爱情应该有观点，爱情需要独一无二的见证。 
　　 
　　　　然后老四带着它去找马莉娜，这次不是去女生楼，而是直奔马莉娜与男友爱的小
巢。这狗东西实在不简单，马莉娜的住所连她的舍友都不知道居然让他找着了。很多事都
透着邪性，让人琢磨不透，似乎他在爱情的魔力下发挥了某种神秘的潜能，比如上次他是
如何爬上女生楼四楼的？ 　 


　　　马莉娜没给他开门，任他在门外声泪俱下。马莉娜的第六任男友铁青着脸，很想出
去给老四点颜色看看，把他的脑袋打得跟猪头一样，但回忆了一下老四彪悍的身体，掂量
一番，忍了。 
　　 
　　　　第二天老四在班里将之面呈马莉娜，当几个性急的女生打开它时伴随着几声内涵
复杂的尖叫，马莉娜这次居然在女孩子们嫉妒得发疯的注视下收下了它。 
　　 
　　　　种种迹象表明马莉娜对老四的态度有所松动，第六任男友愤然离她而去，好几次
有人看见她和老四单独在一起，神情暧昧，行为亲密…… 
　　 
　　　　但大家都对老四的鸡毛蒜皮失去了应有的兴趣，我们起哄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
们就是这样，不能成功的我们特热心地撮合，有可能的我们设法搅黄，反正不能让你闲着
，或者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幸福。因为幸福是极端个人的事情，老四的幸福与我们无关，你
幸福了我们却感到了莫大的痛苦。 
　　 
　　　　然而老四却依然声明远播成为男生痴情的样板，有女生对男生不满时就拿老四例
子教训男生。开始有人批评老四哄抬物价，使本来就通货膨胀的爱情领域雪上加霜。 
　　 
　　　　10 
　　 
　　　　老四让我帮他把马莉娜从楼上叫下来，我回忆到我帮很多人干过这种事，这次没
成功，马莉娜披头散发站在窗口让我们滚。我丢下老四一个人闷闷不乐在校园里转悠了一
圈，我觉得我有必要和老四谈谈，他让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加剧了我原本就很差的心情
。 
　　 
　　　　不久后马丽娜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男人，他们在校外租了一间楼房，白天在
校内各自吃饭睡觉，晚上才趁着夜色回到那个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住所。老四
的追击计划再一次遭到重创。　 
　　 
　　　　平安夜的夜晚如同去年一样清冷，月亮仍古意悠悠仿佛很遥远地挂在天上，天空
像过夜的宿墨抹过一样又脏又沉。到处都有狂欢。我和老四坐在一家小酒馆里，头枕在椅
背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这样的氛围下酝酿的情绪大多是去伪汰虚的，因此我们话不
多却比平时多了几分真诚。 
　　 
　　　　老四目光呆涩面色发沉用他特有的那种很遥远的声音问我什么是爱情。我们大一
的时候喜欢谈爱情，后来就不谈了。爱情这玩意似乎无处不在但是又离我们十分遥远，每
天都在听说却谁也不曾见到，尤其在这爱情泛滥的大学。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老四是严
肃的，于是我跟着思考：什么是爱情。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与朱丽烨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一场妥协，我们的爱情
平淡无奇波澜不惊，毫无激动人心的情节，就是为了无聊的时候呆在一起有聊。这样的爱
情虽然精神上可有可无，但我们仍然像大多数恋人那样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其实跟
一个丑女人谈恋爱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我常常悲从中来痛不欲生，可是每每当我从朱
丽烨的身体获得无法抵御的快乐时，我对这个相貌丑陋的女人又会涌起湖水般的依恋、怜
爱之情，纵情其中我无力自拔。在我看来爱情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一个为了欲望而发明的
冠冕堂皇的借口，在这个游戏进行过程中，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否则谁先把持不住谁就
会受到伤害，这是游戏的规则。虽然象牙塔内的男欢女爱没有社会上诸多附加条件，但这
些脆弱的爱情却更加经受不起考验。 
　　　老四对我的观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老四的爱情就像中学生写出来的那样，充满
了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泪水，因此老四的爱情充满了悬念。 
　　 
　　　　老四的执着更令我忧心忡忡。我知道马莉娜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她懂得如何
保护自己，其实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虽然她有无数个男友却不见得会对其中任何一个动
真情。 
　　 
　　　　老四显然不同意我的观点，他认为马莉娜是不想伤害他，所以不答应他，这却更
证明了马莉娜一直是喜欢他的。他觉得他的爱情一定是伟大的，美丽的。在我看来他本质
上和低年级的小女生一样喜欢不着边际地幻想，他对马莉娜决绝的追击就是在这种害死人
的幻想中得以延续。我提醒他即便是最肤浅的爱情至少也是双方面的，他却愚蠢的坚持他
一定会成功。 
　　 
　　　　我说老四你他妈凭什么那么肯定你就是真的爱她？爱她什么？她有什么值得你这
么爱的？老四坚决地说他爱她胜过爱自己，爱一个人是无来由的，时间可以做证。老四的
执迷不悟让我十分恼火，我说就算是吧，那你也应该换一种方式，你泡妞的法子也太老土
了，没有用的，精神上不能征服一个女人就物质上征服她，物质上不行就肉体上征服她，
这是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屡试不爽的法宝。没想到这句话竟使得老四勃然大怒，他目露凶
光逼视着我说，你这个流氓，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少用你那些下流思想来玷污我。
我针锋相对地回敬说，你说对了，我本质上就是一个流氓，男人他妈的从某种意义上讲统
统都是嫖客。你不要把自己的贞操看得太宝贵了，对马莉娜来你是不是处男完全是一回事
，你的狗屁贞操在人家眼里一文不值！ 
　　 
　　　　后来朱丽烨与马莉娜有过一次谈话，马莉娜告诉朱丽烨说她从来不敢看老四的眼
睛，即便如此她仍然强烈地感觉到老四那燃烧的目光，如芒在背，她能感觉到在老四的眼
神背后是一个男人海一样深的情感。她还说大学里的爱情玩玩即可，千万不要当真，她怕
一旦自己将老四胸腔中的情感引燃，那她将无法收拾，也许只有两个人都燃烧殆尽。或许
老四是对的，但这个时代却错了，他童话里的爱情理念在这个时代不合适宜。 
　　 
　　　　11 
　　 
　　　　接下来大家都开始为毕业、找工作忙得九曲回肠互相提防，谁都没工夫，也没心
情理睬老四的破事。 
　　 
　　　　这样一直到毕业前夕，其间可能发生了很多事，与老四有关，但我不清楚。我们
班像所有的大学毕业班一样非常流俗地办了一个毕业聚会，情节雷同，毫无新异。我说过
我们班同学之间关系不是不好，而是很不好，平时女生都是高傲地斜着眼带有歧视性地看
我们，我们一般也懒得搭理她们。但毕业前夕大家都怀起旧来，纷纷留恋起这四年无聊的
时光。我们变得团结，不仅成功地搞了几次活动，男女同学之间的交往也随之紧密起来。
 　 

　　　　那天我们包下了外面的“学友酒家”地下室，摆了三桌，纵酒狂歌昏天黑地地狂
喝烂饮。 
　　 
　　　　大家在里面又哭又笑，不论男女一律喝酒抽烟，啤酒要对瓶吹，否则罚酒。喝高
了就随便拉个人开始互相掏心窝子，一律都是满腔热血面色诚恳涕泪纵横。 
　　 
　　　　我说兄弟们咱们唱歌吧，马上得到响应。我们把能想到不管会不会唱有关于毕业
的歌唱了个遍，唱完了又开始哭闹。 
　　 
　　　　酒足饭饱之后有人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每个人都要站起来说一段这四年内最想
干却没有干成，或者最尴尬最龌龊的事情，要求是必须真实诚恳，讲完之后可以从在座的
人当中任意挑选一个人，对他（她）提出一个要求，而这个要求是不能被拒绝的。大家立
刻同意，热情纷纷高涨起来，我们都不怀好意地向女同学漏出淫亵的笑脸。 
　　 
　　　　这个游戏确实刺激，我们睁大了眼睛，耳朵竖得比驴的都长。一段段耸人听闻的
密文从一张张嘴里吐出来，令人目瞪口呆热血沸腾。 
　　 
　　　　轮到老四，反而不刺激了，他的破事毫不新鲜。讲完了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与马莉娜共舞一曲，说完红着脸表情腼腆地偷偷观察马莉娜的反应。我们都支持老四，威
胁马莉娜要是不答应就别想挺着从这走出去。 
　　 
　　　　马莉娜扬起脖子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砰一声把瓶子摔碎说不就是跳舞吗，
来，老四，咱们给他们露一手。马莉娜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紧身的丝制吊带装，下身是一条
超短迷你裙，天，马莉娜果真是个尤物，狂野而性感异常，她的身体充满了诱人犯罪的蛊
惑力。我看到白菜嘴角甚至流出了哈喇子，那幅垂涎欲滴的德行简直令人作呕。老四上前
一把搂住马莉娜柔软的水蛇腰，迈出一大步，二人姿势幽雅地滑入舞池，开始忘情地舞。
我们用筷子敲打着各种能出声的东西，齐声高歌《都是月亮惹的祸》为他们伴舞。 
　　 
　　　　一曲舞罢他们回到座位，马莉娜香汗淋漓看上去却更加娇艳欲滴。她从提包里取
出一副大写意的山水画，画里是一处孤绝的绝岭，绝岭上一棵孤傲的苍松在崖边决绝地耸
立，有一只鹰正展翅欲飞。整副画都被一股孤傲不羁的气势笼罩着，显示出作者高傲不流
于俗张扬的个性，以及那一份不羁的才情。边上还题了两句改动过的诗词：此情可待成追
忆，只是当时太伧然。落款居然是马莉娜，惊得我们瞠目结舌。马莉娜原来还是个才女，
竟然有这么一手深藏不露的丹青绝活。 
　　 
　　　　马莉娜掩饰不住面有得色，老四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闹完了我们抱在一起抱头痛哭，自以为油条到看破红尘的我们一个个哭得比女生
还要海啸山崩。一直装得比谁都坚强的我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抱住一拨人埋头痛哭，哭累了
扭过头向外吐了一口痰扒回去继续哭。 
　　　老四和马莉娜在众人离开之前失踪了，白菜说他出去上厕所时看见他们手拉手朝黑
暗处走去。 
　　 
　　　　12 
　　 
　　　　有关于老四和马莉娜神秘失踪的那个夜晚产生了三种完全不同的说法。老四说那
晚他和马莉娜在一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住了进去，他们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夜晚耳磨厮守肌
肤相亲，他终于得偿所愿将自己的贞操献给了他心爱的女人马莉娜。在此之前我们认为老
四是二十世纪最后也是最伟大的惟一处男，马莉娜善变的性格使我老四将会把他的处男之
身带入二十一世纪的预言落空了。我们对老四失去贞操表现出了罕见的冷漠，其实每个人
心中都波澜起伏无法平静，马莉娜终于让老四搞到了，即便马莉娜早不是什么处女，可他
老四却成了我们系惟一一个品尝过马莉娜那幅美妙绝伦身体的男生。马莉娜惹火的身材不
知有多少人垂涎三尺，虽然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让我们羞于启齿，可我们如何能够保持平
静如水？ 
　　 
　　　　但很快老四的说法被朱丽烨推翻了，她说马莉娜告诉朱丽烨那晚她和老四什么都
没有干，她只不过允许老四送她回家而已，老四根本无法诱发她的情欲，就算她跟全世界
的男人都上过床也不会跟老四做爱的，老四永远都休想摸到她一根毛。我立即跑去追问老
四，可他自始至终都拒绝承认自己是在撒谎。以后多次问到他都摆出那幅不屑一答的丑陋
嘴脸，我门从他淫荡而又得意洋洋的笑容里看到——他确实言之确凿。 
　　 
　　　　按理说老四不会撒谎，因为没有必要，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可马莉娜更没有
必要撒谎，在这一点上她从不象别的女生总是遮遮掩掩欲盖弥彰，有什么是什么，她与我
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毫无顾忌，津津乐道于对女人的三围尺寸品头论足，讲起黄段子来
更是声情并茂，甚至敢于公然讨论性快感以及各种避孕套的价钱和舒适程度。因此她绝无
可能羞于承认是否与老四有过一腿。那么究竟是谁在撒谎？那个扑朔迷离的夜晚他们俩人
都干了些什么呢？这个秘密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搞清楚，这是老四大学四年来我惟一没有
掌握的事情。 
　　 
　　　　第三种说法是，老四那个夜晚先送马莉娜回家，送到家以后马莉娜发现钥匙放在
宿舍里忘记带了，巧合的是那晚马莉娜父母都不在家，只好和老四住进了一家小旅馆。老
四没有想到的是马莉娜在那个良宵美景的夜晚突然一反常态地由一个淫娃变成了一个贞洁
烈女，她根本不允许老四碰她一根汗毛。马莉娜自己睡到了柔软舒适的软床上，老四盖着
一条床单窝窝囊囊地打地铺睡在床下。至于老四是如何得到马莉娜美妙的身体版本里是这
样解释的：老四做了一个淫梦，在睡梦中与马莉娜共度云雨之欢，亲密无间。第二天老四
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摸上了那张床，床单上还遗留着他自己梦遗流下的点点精液，被
褥间残存着一股淫荡的气息，而马莉娜已是人去床空了。老四回想起那个令他激动不已的
梦境，神经错乱地误以为自己梦想成真。 
　　 
　　 
　　　　最后我要交代一个我隐瞒了很久的秘密，在我大学时代的最后时期曾经与马莉娜
有过一段短暂的秘密接触，我是她在本校的最后一个情人，没有人知道我才是那个本系真
正拥有过马莉娜身体的男人。因此我对老四声称与马莉娜有过苟且之事耿耿于怀，这第三
种说法也是我在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之后做出的结论，只是我事先并没有想到它会被那么多
人所接受并广为流传。是我，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卑鄙小人，应该被人唾弃的无耻之徒
，成功捍卫了老四最后的贞操。虽然我编织出来的这个版本存在太多纰漏，然而很多人却
信以为真，看来大家还是更乐意接受这种折中的说法。 
　　 
　　　　然后就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做鸟兽散。我与朱丽烨度过了最后一个激情似火的
夜晚后平静分手。至今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在那个疯狂的夜晚，激情过后朱丽烨紧紧抱着我
的身体泪流满面身如筛糠的样子。 
　　 
　　　　毕业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马莉娜和老四。多年后当我回到兰州时见到了朱丽烨，她
告诉我，马莉娜毕业后火速嫁给了一个大款，老四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大醉三日，此后自兰
州人间蒸发无影无踪，音信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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