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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ncyboy (cc), 信区: Pets
标  题: Lancy与蛇——及人物篇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Oct 26 09:56:20 2004)

    说来惭愧，迄今为止，我养过的蛇也不超过10条，而真正养活的只有现在的一条而已
。如果说在养龟上我已经初窥门径的话，在养蛇方面则只能称得上初学乍练，前面的路还
长着呢。要是谈经验，那是打死也不敢，不过，说说教训，让和我一样在黑暗中摸索的同
道们能够踩着我的尸骨少掉进水坑里几次，也算是不白忙活吧。
    由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对蛇既敬畏又厌恶，受其影响，能够与蛇亲密接触的机会少之又
少。尤其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与真正的蛇接触的机会，最多是电视里见见，再
听老人们说说，内容不外乎夸张玄虚加迷信，非但不能形成对蛇的正确认识，反而使对蛇
的误解越来越深。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虽然从小到大活的东西没少养活——各种热带鱼、金鱼、蛙、
蝾螈、昆虫、鸡、兔、猫、狗、鼠、刺猬、龟、螃蟹、鸟，——居然没有碰过蛇。第一次
养蛇已经是高中时候了。某一日，走在街头，看见两个人正将一条蛇向下水道里塞，于是
要了下来。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白条或者红点锦蛇，大约60-70厘米长。那时侯住在寝室
，每天还检查卫生，不可能准备缸或箱。而且，根据当时的认识程度，蛇，那就是一年不
吃也饿不死的东西，水更是不用喝了。这条蛇养——用这个动词实在有点脸红——在一个
布袋里，同时放进去的还有一个鸡蛋，因为传闻蛇吃鸡蛋，无论多大都能吞下去。估计贪
心不足蛇吞象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结果当然是拒食——谁能不嚼就吃下去跟20个脑袋一
样大的东西？这条蛇就这么度过了10几天。某日，由于疏忽，玩赏之后没有系紧袋口，蛇
不易而飞且无处找寻——男生寝室，别说找蛇，找人都费劲！有几个哥们上自己的床都迷
路，我的第一条蛇当然是一去不回头，不知所终了。
    上大学之后，基本上属于不务正业那伙的，没事就到处流窜美其名曰游走城市。本性
使然，除了书店音像店商场，去的最多的就是宠物市场和菜市场。上世纪90年代中期，透
笼农贸市场还没有搬到地下，位置就在今天的道里菜市场和微生物研究所之间的马路上，
管得也没有现在这么严格，野生动物到处卖，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蛇。不过，那儿的蛇个
头都比较的壮硕，全是吃的啊。卖蛇的也不知道品种，一律叫“菜蛇”，意思就是都是做
菜用的，不一样的价格而已。这一点与宠物市场上的蛇贩子颇为类似，只不过，到了宠物
市场，蛇们集体的改了一次户口，全叫“草蛇”了。那时侯，道外的宠物市场上最多就是
一种俗称“野鸡脖子”的蛇，身上翠绿，颈部鲜红，中文正名虎斑颈槽蛇，也曾经叫虎斑
游蛇，5块一根。正赶上普通动物学讲到蛇，就买了一条。出于恐惧心理，还让卖蛇的老头
把牙给拔了。想想真是残忍啊，那蛇的状态本来就够差的了，别说咬人，闭嘴都费劲。那
时侯不明白啊，以为蛇只要能动弹就死不了呢。养蛇的容器还是布袋——咋老是布袋呢？
因为有一次看了本书（要不说看书得有选择呢，坏书真害人呐！），说蛇牙齿的结构，放
在布袋咬不到人比较安全。喂的还是鸡蛋。——结果，没过几天，该蛇就在一次日光浴中
含恨离开了蛇世。虽然这次尝试以失败告终，但还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认识了虎斑颈槽蛇。后来，在镜泊湖野外实习的时候与虎斑颈槽蛇再次不期而遇。一条一米左右的虎斑在树上
栖息，我缓慢靠近准备出手的时候，旁边一条硕大的松花（棕黑锦蛇）突然窜走，虎斑也
几乎同时逃离了我的视线。回去谈起，带对队的老师说，虎斑共有四颗牙齿，前两颗无毒，后两颗有毒，被咬的时候尽量握金拳头，面积比较大，不容易被毒牙伤到。牛！在电光火
石的瞬间居然还能爆发出这样的智慧火花，要是来得及想这么多，我一定选择不被咬。
    回到城市，很久没有再碰蛇。时光流转，到了硕士的时候，和LP聊起蛇，发现高手原
来就在身边。她老人家野外实习的时候曾令N多野蛇俯首帖耳，一米五寸多的松花缠在胳膊
上玩，顿有相见恨晚之感。托她的洪福，凭借昔日的关系，从师大生物系要来了一条30厘
米左右的枕纹锦蛇，养在一个瓶子里。难的仍然是开食，即使是动物专业的人对此也办法
不多，加上蛇本身也有伤，活了一个多月后去世了。经过分析，我们把死亡的原因归结为
伤口感染。于是，又要来一条CB（captive breeding，人工繁殖的个体）的，刚从卵里面
孵化出来不久，象一个完美的小婴儿。可惜的是，我的知识和技术没有任何长进，居然用
面包虫诱食，不吃是一定的了。某一天，我忘记了盖盖子——装面包虫的瓶子。结果，屋
子里的阴暗角落随处可见它们努力移动的肥硕身影，直到小蛇离我们而去。这条蛇取名小
小，后葬于沈阳昭陵一棵300余年的古松树下。
    此后，一直不敢再碰蛇，生怕再次抹杀了生命，于是专心养龟。在神龙购入黄喉的时
候，门金龙顺便送了一条铅纹水蛇。门金龙何许人也？提起他，当年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经营着神龙传奇网站和一家水族店，被誉为哈尔滨水族的精神领袖。典型的东北人性格
，讲义气，好冲动，单刀直入，宁折不弯。因为网站上的事情，被一班兄弟误解，负气金
盆洗手，退出江湖，现在黑龙江某报社供职。在其退出之后，网站的人气急转直下，一帮
人分崩离析，诸多高手从此淡出，不能不说是哈尔滨水族的重大损失。前几日相见，已经
俨然一副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幸福美满的好男人形象。中国古典文学著作中，江湖侠士招
安者甚多，初时为之不平，现在看来，偏锋终究难敌正途。
    既然提到了人，就先把蛇暂且放一放，说说冰城两爬界的商人玩家。由于气候和历史
的原因，一直以来，两爬在哈尔滨的宠物界中的地位都难以和鸟鱼猫狗相匹敌。经营者中，比较早的集中在道外。其中，七彩金龟店的品种比较全，星、苏、豹、钟纹等陆龟也常有，
蜥蜴有绿鬣，蛇的种类比较少，经常有翠青，是漂亮但绝养不活的蛇。价格个人感觉作为
一般的零售商也并非不能接受，毕竟商人的天职是谋取利润。只是由于在经营中，与一些
重量级玩家的交流时对某些问题的理解产生了偏差，在圈子里导致了高价的名胜名声。但
对其业务似乎并不产生影响，毕竟零售商面对的是普通消费群体，这一部分人群的相互交
流并不普遍。而坊间高手们的东西自有来路，也似乎很少有机会在市场上挥洒资金，虽有
论战，倒也算相安无事。道外另一家固定的卖两爬的是一家小亭子。由于货品种类和数量
都不多，影响也相对小得多。价格质量的非议也比较多，属于我不能理解的范畴。除此之
外，道外还有三个地摊，一个在亭子边上，夏天有缅陆、锯缘、长颈等龟，也经常有蛇， 
大多是南方进的赤练、渔游、红点、白条之类，偶尔有黑眉，装在铁笼子里，吻鳞已经破
损。卖主对蛇不了解，女摊主甚至不敢碰，需要买主“自助”。市场开始的地方有家，卖
龟的历史比较长，但没什么发展，仍然巴西居多，偶有变化，也逃不出乌龟、花龟。靠里
面一些一个卖鱼的摊子今年开始有龟，除巴西外尚有锯缘地龟缅陆，曾经见到一只生长线极其明显，喙部增生的缅陆，显然是人工饲养了一段时间，不知从何处收来。
    哈尔滨的商家中，接触最多的是周雪锋——一个有着阳刚姓名的小女子，动物园市场
鑫淼水族的老板娘。2003年开始做爬虫生意，04年退出江湖，现在家中安心等待小宝宝的
来临。不知何故，顾客感觉好的商家往往都做不长久。后来，和小董（关于小董，马上就
能提到）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被一语惊醒：你觉得好的都不怎么赚钱，你觉得黑的才能蒙
外行干一笔吃三年呢。雪锋的店开了大概有一年，第一批货是缅陆、地龟、锯缘、齿缘、
眼斑，后来陆续进过鹰嘴、安布、小鳄、黄额，其中最多的是缅陆，都是品象中等的。我
的安布就是在雪锋手里拿的。品种繁多是雪锋的优点，而弱点就是缺少精品。也许因为两
爬不是她的特长吧，她对鱼倒是颇有心得，最擅长荷兰凤凰。虫类进过蜘蛛，蛇和鼠从来
不做，因为分别被两口子害怕。最后剩的一批货是乌龟两只，麝香两只（不同亚种），一
只安布，两只缅陆。我曾帮她清了些货，缅陆的价格比成本还低些，这一点后来在给她供
货的批发商那里得到了证实。总的来说，雪锋店里的东西性价比还是不错的，人也挺和善
，不过在做生意上缺少了必要的经营和心机。加之选址的失误——动物园实在不是个明智
的选择，从现在空闲半壁江山的萧条景象可见一斑——失败的结局再所难免。用九林（九
林何许人也？后文详述）的话讲：这店在道外，早火了！
    此外，在动物园还有两家店能够零星看到巴西以外的爬宠，但都不构成规模。大发市
场有两、三家，价格与该市场相匹配。道里永久在门金龙退出后，直到不久前才又见两爬
身影，店铺刚开张，欲知究竟如何尚待时日。至于哈平路的花卉市场，真是名副其实的花
的世界。鱼也有不少，而我要看的东西，一只也没有见到。
    总的来说，哈尔滨的两爬商人多是以经营为主。有人要问了，商人不以经营为主，难
道说还要开博物馆么？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很少有商人兼具玩家身份
，说白了就是知道怎么卖，不知道怎么养。最多就是边经营，边学习。我所接触过的商人
中，真正懂得养爬之道的，也就是小董了。小董，大号董迎辉，辽宁沈阳人，土木工程专
业，自幼捉蛇养龟为乐。虽也有深水黄缘之憾，然终成正果。现在东三省的爬行界，提起
小董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具传闻，小董已经达到了见着就认识，拿来就养活的境界。
后者我没有亲见，不过，从他豢养的若干高难品种（据说，小董养过的最难品种是马来食
螺，一种买了即被宣判死刑的东西居然也能养住，可见其技术）和在北方成功繁殖了乌龟
和黄缘的经历来看，应是所言不虚。小董做生意绝对的薄利，质量也有保证，在他这里买
过东西，出去看谁都是奸商。而且经常边卖边送——从活体到器材药物无一不有。售后服
务更是不在话下——那可是专家级的啊。
    在一次酒酣耳热的时候，我曾经和他谈起专业选择的问题。他一脸的无奈：当时年轻
，随便报了个热门的以后工作容易，没想到可以选择生物专业。小董透露，他正在准备报
考中科院的研究生，将后半生献给他热爱的两爬事业。别说，这小子还真有这个天赋，连
中国两爬界的泰山北斗赵尔宓院士的最新著作中，都有他的——蛇——的身影，要是不干
这个，简直是中国学术界的重大损失。
    提到小董，就想起九林来。小董曾说，也就咱仨在一块儿愿意谈点专业的东西——虽
然也有下道的时候。九林姓赵，生于哈尔滨，现在新西兰，号称黄额专家，痴迷于收集各
种黄额和锯缘黄额。最近被我鼓动的对各种闭壳龟之间的杂交跃跃欲试。九林专业为商，
但在两爬上是个纯粹的玩家，对生物学，尤其是遗传学理论兴致盎然，经常要求我解释锯
缘黄额的基因表达问题并替他找个女朋友要求喜欢黄额的。后由于认识黄额的女孩也没几
个遂决定将终身托付黄额事业。爬友中痴迷者不少，然而如此专情于一个品种的，却并不
多见。
    大木是个另类，即使在被称为另类群体的爬友中的也绝对是个另类。他养蝎子，养鳄
龟，收集各种骨头包括人的头骨。大木很少发言，言必有惊人之语。本以为这样一个人一
定头生双角身披奇鳞。某次，九林重金购黄额种龟，不想事出意外，龟死于中途，于是赠
与大木。正巧赶上我从家中返回，顺便带给大木。来到他工作的黑龙江信息港门前等候，
不多时，一个面带永恒笑容的小伙子走了出来，模样就好象一个热爱小发明小制作的高中
生令人大跌眼镜。递上龟尸和四只可爱的小鼠，大木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这么大耗子，
我那蝎子能干死吗？后来谈及此事，小董一脸的无奈：非说那种耗子老实没危险也没怪味
，多奢侈啊！那可是三线啊！
    最后提到的是一老一小。老的是明哥。之所以说老并不是因为年纪——这位资身爬友
年纪应该在30岁以内，爬行界中的学院派，工大的校友，本科应该是和我上下不超过一届
——而是资历，几乎每个人都叫他明哥，这已经成了一个特定的称谓。明哥当年在神龙鼎
盛时期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后大隐于市。最近又有频频活跃的迹象并继续追逐他理想中
的玛塔。小的是严冬，纯粹的年纪小，今年刚刚通过了中考，不过资历非凡，有不明真相
者初来乍到，摄于其气魄与阅历尊称“冬哥”。为避免不明真相者随意顶礼膜拜，圈内人
士常用昵称“小破孩”呼之。严冬身体羸弱，然天资聪颖，颇得人缘。
    再回到我可怜的铅色水蛇。虽然是赠品，但我们对它的喜爱丝毫不逊。白肚皮，青脊
背，一对小圆眼极具喜剧色彩。回家当天就捕杀了一条泥鳅，动作之迅猛真好象一条水蚺
。可惜的是，由于水质的控制问题，皮肤溃烂，加之处理措施不当，终于未长大成人就含
恨离世。
    迄今为止，我成功的养活的蛇就是现在的这一条赤练——我给它取名李莫愁，产自东
北，来自于小董的惠赠。李莫愁体长1米1以上（我的裤子的长度，李莫愁的蛇蜕要更长）
，体色黑红相间，腹部白色。与铅色水蛇相比，眼神更冷而阴沉，一派杀手模样。脾气时
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轻易上手，或盘踞在手上，或蜿蜒行走于两臂，颇有人蛇相和之意
。脾气坏的时候，尾部拼命抖动，上身悬空，随时发动攻击。赤练的智商不高，下嘴也不
分对象，被它咬过的东西包括木头、抹布和我。因为奉行小心行得万年船的原则，我至今
还没被重创过，不过，它的食物们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进门第一顿大餐就是6只3厘米的
青蛙。后来天气转冷，泥鳅就成了主食。和青蛙相比，泥鳅更容易吞咽。加之泥鳅有一个
恶习——钻！于是，赤练吃泥鳅简直就象Lancy在吃炸酱面，我甚至在朦胧中听到“吐噜”
一声——大概是幻觉吧：）
    赤练比较喜欢水，如果食物是泥鳅，它的进食和排便常常就在同一个水盆里。所以，
经常的打扫和换水就是必要的了。躲藏洞穴也是必要的，如果你不能敲出半个完美的花盆
的话，一个经过剪切的饼干盒之类的也是不错的选择——赤练并不介意它的房子是什么结
构。如果是选择后者，一块石头也许是少不了的，据说在蜕皮的时候，蛇是需要硬物摩擦
的。
    对于喜欢上手把玩的人来说，不被宠物伤害是一个前提。个人认为，上手时动作应该
简洁连贯，过多的试探性动作往往容易激怒蛇。一般的攻击都发生在上手的过程中，一旦
蛇被拿稳，攻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也许是因为，此时，人的手臂已经被作为环境中固定
的支持物，而不是活动的敌害了。当然，这些经验仅仅来自于一条赤练蛇，如果有人套用
到眼镜或者尖吻蝮蛇，一切后果自负。
   顺便说一句，东北的毒蛇不多，象赤练这样的毒性目前还没有致人死命的记录（也不要
以为可以万事大吉，说不定哪天就有第一个被螃蟹吃的人），最厉害的蝮蛇则需要到旅顺
的蛇岛医院救治。最近和野外活动人士交流，遂动了明年春暖花开野外捕蛇的念头，顺便
搞搞穿越什么的，也让这把老骨头的报废期推迟几天，为航天事业再奋斗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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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尽在《爬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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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lancyboy 於 Oct 26 11:54:02 2004 修改本文·[FROM: 202.118.250.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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