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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jia (ilddf), 信区: Star
标  题: 处女座—蓝色大桥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0月01日20:28:20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她最后看见的，是夜空中渐渐泛出蓝色的大桥。前一天晚上看见她在桥边上慢悠悠地走，失了魂似的。他把车慢慢靠向路肩，摇下车窗，
喊：“文绮，文绮。”直到第三声她才如大梦初醒般转头看他。

“都十点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路上走，太危险了，让我载你吧！”

她不置可否地上了车，这时他才仔细的观察到她的脸，素白的，浓黑的鬈发贴在颊上，那
双大眼睛蒙着一层薄雾，好像在作什么梦。

“你家在哪？”他假装不经意的问，其实他知道她赁居的公寓在哪里，她所有在公司电脑
里的资料他都背得一清二楚。

“我不能回去……”她嘤嘤地说，眸子里的雾太浓了好像要沁出水来，“我不能回去，我
杀了人了。”

“什么？”

“我杀了谢经理。”

“为什么？”

她低头不语。他叹了一口气，“你先来我家吧。”

“谢谢……。”她微弱地呢喃。

原来谣传说文绮和谢经理有婚外恋的事情是真的。他瞬时有一种溃不成军的感觉。谢经理
完全不是那种性好风流的男人应该有的长相，反而是一副老实，随时准备向谁道歉的模样
。

回到他的小公寓，她坐在沙发上，长发披垂，像只受伤濒死的鸟，变成一堆颤动的羽毛。

电视里忽然插播新闻快报，播报员字正腔圆地说：“今天晚上台北市发生一起命案，死者
是──”

“关掉它！”她哀求地说。他于是马上把电视关掉。

“怎么一回事。”他问。

“玫瑰花……，他买了玫瑰花，红色的。我知道今天是他太太的生日，本来说不见面的了
，他却打电话给我，八点的时候，”她说着，眼泪从濡湿的睫上滚下来，“他说有事要跟
我讲，他开车来载我，我看见后座那一大捧的玫瑰花，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我好怕，
”她双手紧紧拉住他递给她的毛毯，想把自己完全裹住似的，“他带我到桥上，他看着桥
下的河水，正要开口讲什么，我就把他推下去了。”

她突然端详起自己的手掌，以比例来说，她的手很娇小，“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力气呢？…
…”

“先睡吧，明天再做打算。”他说。

第二天早上他出门上班时，她还熟睡着。她的脸庞看起来太疲倦，经历了好一番折磨的样
子。

他一走进办公室，马上就被询及：“嘿，你听说那个谢经理的事没有？”

整个办公室沸沸扬扬地讨论别人的悲剧，带着轻松的兴味。

劝她去自首吧。他整天都这么寻思。

“我要去自首。”傍晚他刚踏进门的时候，她就平和地说。

“嗯，”他反而慌了手脚，“现在吗？”

“待会，我想先去看看那座桥，好吗？”

“我和他开始交往就是在这桥上。”前往大桥时，她在车上说，“它在九点的时候，会随
着探照灯变颜色──变成蓝色的。”

“有天我加班到很晚，他刚好回公司来拿文件，就顺道载我回去。经过大桥，正好是变色
的时候，我说，好美喔，可以下来走一走吗？然后我们就在桥上散步，聊电影，音乐……
”她的眼睛又雾了，迷迷蒙蒙的。“.怎么了，你哭了吗？”她突然关切地问他。

“没什么，”他看着前方的车，任眼泪流下来，“我只是后悔为什么那天载你回去的人不
是我。”

她静了。一大片有棱有角的沉默，他扭开广播收音机。轻松愉悦的歌曲像泡绵一样填充住
整个空间。

“本台报导，十月十六号也就是昨天台北市发生的命案，目前案情有突破性的发展，在家
中遭钝器殴击致死的妇人林丽云，其丈夫XX公司业务部经理谢仲津涉嫌重大，行踪不明，
今早被人发现陈尸于信永河中，死因初步推测为溺毙，不排除杀妻后畏罪自杀之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先是迷惑，继而欢快地转头对她说：“你不必去自首了！”但她茫茫地好
像听不懂他的话。

一会儿，她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掩面，“那束玫瑰是给我的。对了，他说过他妻子常爱跟
他吵架，最近发现我们的事之后吵得更凶了，他说他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拿熨斗打到。我说
，嗳，那打到头是会死人的耶。”然后她哭了。

他默默把车开到大桥，停下来。她走上桥沿的人行步道。他跟着。

“快要九点了。”她背靠着栏杆对他说。

“高兴点，别太难过。”他嘴唇麻木感觉不到是自己在说话。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哎，你看，桥的颜色变了。”她微笑着说。

他抬头去看，灯光把大桥染成水一样的蓝色。她坐上栏杆往后倒，他冲向前去拉住她，却
看见蓝色大桥映在她眼底。夜色中她颤动了一下，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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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达也，我爱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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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youjia 於 12月02日10:29:31 修改本文·[FROM: 202.118.228.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