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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oujia (ilddf), 信区: Star
标  题: 射手座—花茎囚笼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0月01日20:31:05 星期三), 站内信件

earAnn：
你想，人能不能够从凝视眼睛这样的停留动作，得知另外一个人的灵魂有多孤独？若凝视
者够认真，也许可以。由某些外在媒介，人和人由不同的孤独个体，产生了连结，就像信
纸、邮差之于我们一样。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写下来，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如你所知，我父亲离开后，母亲说话的对象就转移到我身上。歇斯底里、疯狂时打骂或者
拿刀追着我跑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我对父亲的憎恨，有一半是来自于他并没有带我离开。

三个月前他车祸过世，死后留了一层公寓给我，也就是他和那个女人偷情、而后一起生活
的地方。他没有把房子的所有权过继到那女人名下，是意料之外的事。我几乎是毫不考虑
的就带着包袱逃了过去。那房子母亲不敢去，也不愿意去。接近父亲背叛的事实让她受不
了。

房子里头的东西早被那女人的儿子搜刮一空，不知道为什么唯独电话机被留了下来，被放
在客厅正中央。当晚，我用两个旅行袋当作枕头睡在木板地上。陌生的公寓反而给我一种
安全的家的归属感，我睡得很沉，再也不用担心半夜房门外传出母亲砸酒瓶摔椅子的各种
声响会逐渐逼近。隔天一早，巨大的电话铃声来回撞击空洞的墙壁。是一个男人打来的。
究竟是要打给谁？父亲的女人吗？我意图开口澄清却被打断了。“亲爱的，你又在玩你不
是你的游戏了吗？”他每天早上都打来说同样的话。“我一直在想，你从前说过的那句话
……抱着希望是一种病。我想我罹患的应该是绝症。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没关系，我知道
你在那里就好，真的，这样就好……”

电话铃声就像花香一样吸引着人靠过去。我跟那男人聊起来，他还是不相信我不是他要找
的人，也不相信女人已经丧生于车祸。“你选择有妇之夫，我并没有责怪你。是我不好…
…”那既软弱又透露着至死不渝的执念，让我想起母亲。她毕生以疯狂和虐待我为乐，也
许，是出于相同的心情。

拔掉电话线以后，没有电线尾巴的话机还是铃铃作响，像一朵被摘下来的红色玫瑰花，拖
着茎部却一直不会枯萎，一定要送到对方手上才肯停止活着。

Ann，写给你的信，对你而言是不是也是一只花茎？

或许，不管去到任何地方，我是从来都没有自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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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达也，我爱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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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youjia 於 12月02日10:30:29 修改本文·[FROM: 202.118.228.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