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seri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hristy (苦恼@杜撰论文的人生),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谍中谍-III 之 迷团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16日06:32:12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德国
一周过去了,莫纳德先生重复着简单而单调的工作:从绘图到绘图。这并不令他厌烦,
但维连斯的工作却让他有些奇怪,他-维连斯-所画的图纸连迪克这个只具有普通数学知
识的人都一眼可以看懂,更谈不上什么"最新设计"了。而且在大部分时间里, 他几乎和
他-迪克-从事着相同的工作:绘图。最让人不解的是,由于汉斯对迪克的戒备心的慢慢
消除,迪克有机会和办公室的人-包括维连斯--聊上一两句,但从维连斯的谈吐来看他怎
么也不象在英国或俄国生活过。"或许他一开始就是在德国出生的罢,"迪克自我解释道
。既然命令是从领袖的口里亲自发布的,迪克怎么也不敢怀疑。于是他依然密切注视着
维连斯,而且很快搞清楚了他的住处:就在靠近迪克的小楼不远的另一座小楼的二层朝
北的房间。迪克可以从他的小楼的公用阳台上透过两株梧桐树清楚地看到维连斯在房间
里的一举一动,或许只是除了他去厕所的时候。迪克感到很满意,这样一来,除了睡觉
,迪克几乎时时刻刻都可以把维连斯监视起来。
自从上次去李的家里赴过晚宴之后,迪克到现在还没有和波琪见过面。说实在的,迪克
在心里很是矛盾。老情人竟然和一个纳粹结了婚,这让他对德国纳粹在"国家民族大义"
之外凭添了一份憎恶之心,有时候在工程处遇见李时,迪克真想冲上前去扭断他的脖子
。但他知道这必定是"组织"的安排,迪克作为一名党性很强的布尔什维克,明白无论是
自己还是波琪必须服从组织安排、顾全大局。但思念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迪克在与波琪
分手之后不久就对自己的新欢感到厌倦,当他想让波琪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却已
经调走了。到现迪克在还没有结婚,在异国他乡的重逢不能不使他砰然心动。"要是行动
命令还包括刺杀什么德国工业界人士就好了,"迪克不由得胡思乱想了起来。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挖人"的工作还要做下去。在第二周结束的时候,迪克认定,这
个维连斯不可能用"同乡"的感情来打动,唯一的办法是劫持他或在"肉体"上将他消灭。
但住宅区附近的警卫十分严密,在午夜之前,每五分钟有一队"冲锋队"的巡逻兵通过两
幢小楼之间的小径。而午夜过后所有住宅楼都有警卫站岗。就是说,如果要劫持维连斯
,他必须在住宅区以外下手,而维连斯下班之后几乎从不离开他的房间;如果要暗杀,
迪克则必须十二点之前完成并逃走。困难在于整个住宅区只有六幢楼,外围是一大片开
阔地,无处藏身。开阔地的外围则有铁丝网和高墙。只有一个大门,没有特别通行证在
下班之后是不允许进出的。"看来得要波琪帮忙了。"
就在迪克刚有了一个初步打算的时候,他接到了波琪的电话。
"亲爱的斯各特,今天晚上能来我这儿吃晚饭吗?"说话的声音仍带着数年前的柔媚。
"您的丈夫呢?"迪克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哦,他去柏林出差了。顺便告诉你,一个朋友从荷兰给我带来了纯种的郁金香,我知道
你是个爱花的人。今晚八点,我等你。"她用不容争辩的口气说。
"好吧,谢谢,呆会儿见。"迪克知道这是上级-列纳德-给他发来了命令,郁金香就是命
令的代号。
迪克下班之后匆匆梳洗了一番,换上一件雪白的衬衫,他来德国以后一直穿着的破旧的
蓝西装则被帅气的灰色夹克衫所取代。在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就急匆匆地向
波琪的别墅走去。

拥抱、接吻,虽然是礼节性的,加上轻松的华尔兹,丰盛的晚餐,迪克终于可以暂时放
松一下他那一直紧张的神经。晚餐之后他们在客厅里闲聊了一会儿,等波琪哄三岁的儿
子-厄丹·李(Erdan lee)--上楼睡着之后,她穿着睡衣坐回沙发上并向沙发另一端的
迪克挪近了一些,转入正题了。
"花的主人说,离开土壤的土郁金香不能保存太久,"波琪在谈正事的时候仍然眼波流转
,"如果没有繁殖价值,早一点埋入土里为好。"她说着,又向迪克靠近了一些。大腿非
常自然地贴住了迪克的腿。
"为什么这么快?郁金香不是可以开放三个月吗?好吧,我需要晚间出入住宅区的特别通
行证。"迪克强忍着不为所动,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主要问题。计划改变所带来的疑惑与波
琪的淡雅的高卢香水味同时向他袭来。
"这是上面的意思,通行证的事交给我去办……"波琪几乎是咕哝着,雪白的手臂缠绕住
了迪克的脖子,同时向他索要一个非礼节性的吻。
"你也要迅速离开,这之后你就暴露了……"这是迪克在一个长长的接吻之后的喘息的时
候凭着他的党性所能说出的最后一句"正经话",之后他象狮子一样猛烈地行动起来。

月光如瀑布般透过窗子洒在大厅里的土耳其地毯上,老式的唱片机正在播放的是约翰·
施特劳斯的那首《春之声》。

波琪的办事效率奇高,第三天下午迪克就收到了通行证。于是他通知波琪,郁金香的花
期明天就到了。而波琪则有为他弄来了一张第二天晚上去伦敦的机票,一切都是那么顺
利。
迪克第二天在下班后睡了一觉,八点半他去餐厅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正宗的波罗地海白鱼
,喝了一大杯巴伐利亚鲜苹果汁。回到卧室,他迅速将自己武装起来:小口径的无声手
枪,可以伸缩的匕首,一套万能钥匙-适用于各种交通工具。备用弹夹和少量但高效的止
血粉,外加一小瓶可以将血污从任何针织品上轻易抹去的涂液。他贴身穿上了特制的防
弹背心,最后套上了他的灰色的紧身夹克。当然,通行证和机票是不能忘记放到口袋里
的。去拜访维连斯先生的时刻到了。
海军对任何单身住宅区的规定是任何访客必须登记,并且拜访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所以迪克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解决一切问题。"说客"?迪克是不打算做的。"不要用枪!
"这是他的最后的底线。
"维连斯先生是我的同事",迪克这样对小楼的管理员说,并亮出了工作证。正在大嚼烤
羊排的胖的象海象一样的中士诺维尔(Nowhere)瞪了迪克一眼,指了一下楼梯就让迪克
过去了,仿佛迪克是在他度蜜月时当着新娘的面给他送帐单的人。
"我可以和您谈谈吗?"维连斯开门之后,迪克彬彬有礼地问道,似乎是给这个行将长眠
于某处的人一点最后的尊敬。
"您请进,对不起,屋里总是乱糟糟的,我在业余时间喜欢画油画。"维连斯左手端着咖
啡,右手指了一下靠窗的一把椅子,"请坐,您有什么事吗?"他的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光

"呃……您真是多才多艺,"迪克漫不经心地恭维着,他没谈什么事,其实除了杀人也无
话可谈。但迪克想最后证实一下。
"您出生在德国什么地方?"迪克拐弯抹角地问,
"噢,鲁尔区,现在在法国人手里。"他的回答令迪克大吃一惊。而且迪克可以看出,他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充满了仇恨之情,那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那么,您的父母?哦……请原谅我过问您的家事。"迪克决定再试一次。
"我父亲在一战时被英国人打死了,请您原谅,这就是为什么在办公室我冷落您的原因。
我母亲……"。仿佛青天霹雳,迪克完全给弄糊涂了。"杀"与"错"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迅
速盘旋着。一分钟之后,他下了决定。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有幸欣赏一下您的作品吗?"
"当然,请等一等"。维连斯从他的衣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精心包裹着的油画,"这是
我最满意的作品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它打开并安置到了画架上。
"天哪,是波琪!"迪克在心里大叫起来。"您,您和她很熟悉吗?"醋意又不禁油然而生

"不,不,在您来这里之前我只见过她两次,是您才使我知道她也有英国血统。唉,我不
能向您隐瞒我对她的爱慕之情。"维连斯的脸象孩子一样地红了。
是啊,多么栩栩如生一张写实肖像--尤其是那微微向上翘的小嘴唇,迪克是那样的熟稔
。但,
"对不起,我想仔细观赏一下,您能把窗帘拉上吗?外面的灯光太强了。"迪克假意要求
,"还有,您能把画的角度调整一下吗?真是太美了!"他不由得衷心赞叹。
当维连斯放下咖啡,拉上窗帘,转过身来被对着迪克调整油画的角度的时候,迪克从腰
间抽出了匕首,党的原则与一点点个人的原因使匕首猛地向维连斯的腰肋间刺去,迪克
的左手同时也扼住了维连斯的脖子。
血,无声地流到了迪克簇新的夹克衫上,流到了地板上。当维连斯无力地转过头来用他
的蓝眼睛向迪克投去最后一个带有惊奇与愤恨的目光时,迪克感觉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杀人之后的颤抖与不安。维连斯的尸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但迪克知道这不是遐想的时候,他匆匆用涂液抹去衣服上的血迹,快步向门口走去。突
然又转回来将那幅油画从画框上割下来、卷好、塞进胸前。
在迪克不慌不忙地走出楼门的时候,诺维尔看都没看他。迪克拐了两个弯,从容不迫地
向住宅区大门走去。只要走出大门,他就可以开着波琪为他准备的车-李上校的奔驰--直
奔机场了。
敞开着的大门越来越近,迪克加快了脚步。
"这是我的通行证,我要出去,有公务。"迪克摇晃着手里的通行证,冲卫兵作出一副满
不在乎的表情。
"您过去吧。"卫兵放行了。
"不,我以基尔海军基地上校的名义宣布,您被逮捕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迪克背后传
来。虽然还没有转身,迪克能听得出来,这是赫尔德·李的声音。
迪克的第一反应是要掏枪,但他很快明白现在这么做是徒劳的。他缓缓转过身来,略带
嘲笑地看着象一个肉团似的站在他眼前的李。
这个纳粹得意地挥了挥手里发亮的手枪,"斯各特·莫纳德先生,不,迪克中校,很不幸
,您的智慧与您的军衔都在我之下,您的计划失败了,您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对了,麻
烦您举起手来。卫兵,下了他的枪!"
迪克无奈地服从,而当卫兵走过来低头伸手向他怀里摸去的一瞬间,迪克在半空中的双
手突然落了下来,重重而又准确无误地砍在卫兵的左右太阳穴上,在倒霉的卫兵倒下去
之前,迪克落下去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甩,大概有七十公斤重的卫兵象一块大石
一样向李撞去,枪响了。
血从迪克捂着左肩膀的手指缝里汩汩流出,迪克奋力向大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左手
拔出了手枪,李躲开卫兵的撞击之后紧追不舍,第二声枪响了,在地下激起一层白烟。

"车在那里?"迪克边跑边看,伤口使他无法转身瞄准回击,而时间更是敌人。李虽然肥
胖,但迪克受伤之后无法跑得和平常一样快,两人的距离始终没有拉开。
"波琪出卖了我?"迪克脑海里略过一道阴影。他开始变得有些绝望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亮起两道眩目的灯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向赫尔德·李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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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易逝残月已无痕,
锁眉略展路旁待旧人。
飘飘零落不由他乡去,
尘凡晓破方知何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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