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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XSIRSG·酷猫一族※),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生逢七月三日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03日17:53:47 星期三), 站内信件
月色从天的那面照过来将一切浸在一种朦胧的光辉中,远远的传来几声
‘咕咕’鸟入睡前的低鸣声,身边的的矮草丛被晚风吹的微微发出‘沙沙’
的声音伴着不远处的流向远方的河水流动的声响。
‘S、R、A’夜风里我的手爱抚过乌黑的枪身熟悉的调整着枪的状态。
安全、半自动、全自动,L34A1,三十四发交错排列。这是把好枪,长短大
小正好可以藏在矮风衣里,无论是在点射位置还是连续射击位置有效射程内
都很准确。多少我还是有些的舍不得,无奈的笑了笑拿出了那块白色的手帕,
用它轻轻的擦着枪身,当确信没有留下一枚完整的指纹后我又看了一眼它,
随后用力抛起,‘咚’的一声一个黑色的影子坠入流动的河水中溅起一个水
花,几道波纹散去后漆黑的河面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我把半个脸埋在竖起的衣领中,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中,半低头匆匆的
走在夜色之中,昏暗的路灯与深深的夜色给了我最好的掩护。遥远的几声警
笛的声音快速的划破了夜色中沉睡的城市,仅短短的几声,刚响起而又消失
了。街的对面阴影处的垃圾箱处有一个晃动的身影,大概是一个喝醉的流浪
汉在垃圾箱中翻捡着可以吃的东西。一辆出租车从身边缓缓开过,卷过一股
小小的旋风吹起一阵微冷的风,在司机看出这个夜行者并没有要乘车的意思
后,它加快了速度拐过了街头的拐角很快的消失掉仅留下一股淡蓝色的尾气。
我熟悉这些街道,向前再向左,在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地下停车场,有好几次
这是这样的深夜里我把‘雪弗莱’开到那里。
长长的地下通道里散发着一种建筑特有的气息,阴暗而霉湿,阴阴的一
种感觉从灰色冰冷的墙体中散发出来。拐过一面墙,鞋子的声音敲击着地面
是寂静的午夜中地下停车场中唯一的声音。我看到他了,他就站在‘雪弗莱’
边双臂搭在车门顶上的车厢上,因为还有些的远我看不太清他的脸。
“怎么”我的话音很轻松,侧了侧头,他看着我,从远至近,习惯性的
用他那双让人永远也看不透的眼睛看着我,那目光很淡,淡到看不出他此时
的情绪,一双淡淡无神的眼睛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倦意。我以为了解他,可
是好象我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他,这并不是因为我了解不了他,而是他不喜欢
让人了解他。于是我们保持住了一种特殊的关系,那就是双方都不踏进对方
的圈子,这多少有时看上去是有些的冷漠的,不过我们间却有一种别人无法
感觉到的默契。
走进了,他的脸色很惨白,一双无神的眼睛用一种似乎困惑的光看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微含着的双唇有种想说什么,又不想说什么的感觉。
他把车子停在了光线很暗的地方,墙壁上的节能灯照不到他停车的位置,多
少的那是一个阴暗的地带。他就站在那黑暗地带的中心,用他无神的眼睛一
直盯着我走近。
他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第一次和他合作的时候汤森曾告诉我,‘对
于与苏合作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他的行动速度太快,让人有时根本跟不
上他的思维,而且大多数时候他的思维是怪异的。他更适合单干,因为没有
人适合与他做搭挡’。的确半年前的一次合作中他是做接应的,当我跳进车
子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将车子发疯似的开出了出去又突然的将车子横着停在街
中心,“怎么了”我回头看着后面追上的人已跳进了他们的车子,这个距离
用不着几秒钟他们就可以冲到跟前,而苏却把车子横停在了街的中心大没有
要逃离现场的感觉。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苏并不说话而是昂起头双臂交叉放在
了脑后,那是一种轻松的姿势,好象一切与他无关似的样子。我看着并没有
再说话,随后又向后面看去,只见几个人从车子跳了下来大喊的咒骂着什么。
苏淡淡的笑了,那是一种很特别的笑法,是嘴角微微的上翘的笑法,看上去
多少的有一丝怪怪阴阴的感觉。“他们怎么了”,“只往他们的油箱里加了
点糖”他用一似笑非笑的慢慢的声音说。几颗子弹划过车窗,后面的人已弃
车向这面跑了过来。“他们过来了”,“现在还不在有效射程之内”他又淡
淡的用那怪异的笑法笑了笑,在那一瞬间我从侧面看着他看着前向的眼睛,
有种特别的感觉,他象只狼,在他盯着猎物时候眼睛中头脑中已没有任何人
的存在。猛的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将车子再次起动起来,车子几
乎是横着飞出去的,车轮剧烈的磨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他在笑,
一直把那种怪异的笑挂在嘴角上,那样子已达到了超然,好象在玩一场用性
命做赌注的游戏。恐惧感,他好象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在他
的眼睛中看到过恐惧,他到更象是喜欢亡命,更喜欢感觉与死亡擦肩而过时
的快感。这是种疯狂的感觉,每当他用他那种特殊的一双淡淡无神的眼睛看
着什么的时候,就象是一条狼盯着了要进攻的猎物正在考虑是多玩一会还是
马上结束对方的生命。
此时我从他的眼睛中又看到了那种特殊的神情,一双淡淡无神的眼睛。
心跳,我感觉到了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一次次的撞击着胸口,有
一种窒息的感觉。
阴冷从水泥墙体中散发出来,阴阴的笼罩着地下停车场,他站在那还是
不说话,看着我。“怎么了,不想马上离开,很晚了”我勉强的笑了下想打
破这个僵局。“你为什么要来”突然他用一种淡的听出情绪的声音象是在自
言自语似的说。“这是我们约定的时间”我在离他三步远的远的距离停了下
来。“很好”他突然的笑了,“你为什么不走近些”他接着看着我说,“我
的直觉让我停在这个位置,不过你希望我走近些我可以走近些”我有些困惑
的看着弄不清他要干什么,但还是又往前了两步,一股淡淡的味道,太熟悉
不过了,在我还没有找到那味道的来源时,苏用一种只有他才能达到的速度
与手法将枪口顶在了我的胸前。他几乎是在原地没有动的情况下,在那时我
的眼睛始终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中我没有看出一丝异样,可他的枪口
却真实的摆在了面前。我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着他。“意外吗”他竞笑出
了声音,“对于你,什么意外有时都不算是意外”我自我解嘲似的看着他说。
“你是我的搭挡”,“是的”,“可你不适合”,“是吗”,“你太笨了”,
“或许”,“但,我还是想带上你”,“为什么”,“一个人如果没有对手
就太寂寞了”,“你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看不出他的目地
与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正撞击着他的枪口。“
你是一个不错的搭挡,虽然很笨,我不想让你留下来,所以想和你同归于尽,
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他还在笑就象是在发表着一篇演说带着激情。有一点
此时我是相信的,那就是如果他想开枪,他一定会开枪,他还在笑,不停的
笑着,声音不大却真的在笑。“这是一种让人兴奋的感觉”他接着说,“看
着临死的人时他们眼中的那种恐惧感,这感觉真的很让人兴奋”,“是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奇怪此时心跳的这样的剧烈,可心理却又是那样的平
静。我看到他的手指微微的向回收紧了下,我知道只要他的手指再扣紧一下
他专用的大口径9CM沃尔瑟P-38,我的血就会溅在他的身上。“能告诉我为
什么吗”,“你太笨了,这个时候还问这个问题”,“我只是想知道”突然
了我淡淡的看着他的眼睛笑了,他的眼睛中多了种诧异,困惑的诧异。
他的眼神使我想起了有一次他正在精心制作阻击用的‘达姆弹’时的样
子。我站在他的背后看他小心的用甘油填入弹心,“为什么不用水银,那样
效果会更好”,他抬起头象是用现在的这样的诧异眼神看着我。
“成功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失落,怎么了,你现在的状态好象是失去了
一个很厉害的对手,没有对手就是寂寞,因此你现在非常的失落,你成功了,
但却失去了动力的激情。没有了动力的激情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你是喜欢激
情与挑战的家伙,与自己实力相当的或是更高的对手交手时会让你更加的兴
奋,但一但击败对手后,其实对你的打击反尔更大,这感觉就是胜利后的失
落”我看着他,他又笑了起来。“厉害,非常的厉害,真是一个不错的搭挡”
他说。“真应该你把你留在我身边,要不,太可惜了”,空气凝固在了我和
苏之间,“安”,“什么”我看着他,“结束了”他说,他的手垂了下去,
然后是身体,在他还没有倒地的时候我抱住了他,那股熟悉的味道正是从他
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血腥。
他倒在我的怀里,可他还在笑着,解开深红色的衣服腹部深蓝色的衬衣
早已被血湿透。一个黑色的枪洞正往还流着血,虽然那压着一块不知是哪撕
下来的布,但它的力量没能阻止正在涌出血液。“别动,你不要命了”他还
在笑,居然还能笑出声音。“别动,越动血流的就越多”,我能感觉出自己
手指的冰冷,在看到那个伤口位置的时候我的心就凉了,离心脏位置太近了。
“你的样子真可爱”他笑着说,平躺的脸此时暴露在了灯光低下,那是一张
几乎近似于死人的淡灰色的脸,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你这个笨蛋”我用
自己的手帕压在了他的伤口上希望能血止住,可是那丝质的帕子马上就被血
湿透了,“见鬼了”我放下他,衬衫是棉布的,我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叠
成四折压在了他的伤口上。白色的衬衫上很快的印出一片红色,不过它没有
再扩大开来。“记得你要赔我一件新的衬衫,这可是名牌”我开始试图发动
车子,沾满血的手象涂上了些油滑滑的粘粘的。我费力的把苏拖进了车子,
他还在笑,那怪异的笑挂在灰色的脸上就象是一个地狱的天使。“别再笑了,
苏,伤口会流更多的血”,我恨恨的说着关好车门将车子身地下停车场的出
口处开去。
“你很可笑,那样子也很可爱”他淡然的说着,那声音平静的就象是再
跟他自己说话,“什么”我害怕,害怕他会突然的不再说话,睡过去,然后
就再也醒不过来。“你刚才的样子”,“刚才怎么了”,我想吐,把车子停
下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吐,把五脏六腹全吐出来,那强烈的心跳的压力压的我
已血液近乎于窒息。车子拐过一个弯,因为车速太快车尾差一点撞在路标牌
的支柱上。“我看到你……”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象就是呼吸的声音,淡到
听不出什么。“苏,苏”我边开着车子边大声的喊着他。“我看到的是,一
双想死的眼睛,没有死亡的恐惧……,我喜欢……,让人感到……兴奋……”
他吐出最后几个字后就不再发出声音。
我抓着苏的手,一路上一直的那样抓着他冰冷的手,直到手术室的门口
被值班医生将我拉住,我怕松开手后就再也不能抓住他的手。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关上,门的上方亮起‘手术中’字样的灯光。寂静的
走廊中只剩下自己时,我才又回到现实中,刚才的冷静与果断已不复存在。
手在冷水管下被冷水冲的发木,开始还有些痛的感觉再后来什么感觉也
没有了,只剩下麻木的感觉。随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什么也记不得了,当意识
清醒了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坐在了冰冷的洗手间的地面上。冰冷的空间里
一股淡淡的血腥正从短风衣上散发出来,那是苏的血,粘粘的已凝结住,有
些地方已变以了深褐色。崩溃,就在刚才那么一会,整个人已经崩溃掉了,
我从来没有意识过,苏对我是这样的重要,我是这样的在乎他。白色的空间
里,一阵阵的寒意透过瓷质的墙面袭来,水流动的声音是整个死一般寂静的
空间中唯一的声音。无力的抬起手,过去了二十四分钟,“站起来,安,站
起来”我的心中一次次的念着这句话。已麻木的双腿站起时眼前所有的东西
都在飘动着,一阵眩晕使身体晃了晃。‘苏死了吗,在推进手术前已没有了
呼吸,不,安,你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他不会有事的’,再一次的把双手
放进冰冷的水中,水流冲击着手指,有些痛的感觉。‘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开始吐了起来,巨压的压力压得人从生理上想吐,可半天什么也没有吐出
来。
苏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居然冲我微微的笑了下,“他怎么样”,我压住
呼吸怕医生说话而得到结果,“他的体质非常好,这在某种程度上救了他,
他还处在危险期,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他自己的,伤口太接近心脏,失血过
多”,医生停了下看着我的眼睛又说了一句,“开始都以为他没有希望了,
不过,他很让人出乎意料”。苏被手术车推了出来,白色的单子盖在他的身
上只露出他的脸,灰色的眼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干裂的双唇合着,他其实有
些瘦,不知怎么的我好象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白色的被单他的一只手垂了出
来,我抓住他的手,冰冷冷的,“坚持住,苏”我轻声说,随后将他的手压
在了自己的双唇上,希望哪怕是能带给他一丝的温暖。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清醒的”他的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上,我用肩的
力量托着他的身体站在职工专用电梯里,他那淡淡的口气就那是他最经典的。
我笑了,“你真想知道”,“当然”,“出手术室后握着你的手的时候”,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眼球在眼睛里微微的跳动了一下”我没有好意
思说是在吻他的手的时候他的眼球微微的跳动下。那两件从医护室弄来的医
护服穿在我和苏的身上,顺利的通过了三层楼走廊拐弯处当值人员的眼睛,
此时我已把头发盘起上用漂亮的护士巾笼住,白色的护士服挡住了里面沾满
血污的短风衣,苏的状态还不错,最少他还能被我拖着行走。必须用最快的
速度离开,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医院已经打出了通知电话,‘有人被枪击’。
在苏做手术其实我找到了通往后门的通道,那是医院运送物资与器材的一条
专用通道与后门连接着,我把‘雪弗莱’停在了那里。
车子才起动拐过街角两辆警车就从侧面开来,我礼貌的放慢车速让他们
的车子先过了去,对方车子驾驶员礼貌的对我微笑着点了下头,我冲他抱以
温柔的一个微笑。他们的车子闪亮着警笛开向医院的正门。
苏躺在车子的后座在身上盖着我那条在印度带回来的手功织成的毯子。
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刚才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走到车上的。车窗很
闷,我完全封闭住了车窗,我怕苏会受到风寒,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闷热
我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来。车子高速的行驶在已有些泛白的城市中,夜就要过
去,今天的太阳会照样的升起……
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子,我感觉自己象是被掏空的一个空壳机械性的驾驶
着车子,有那么几次我的头垂了下来又猛的抬起,这才意识到刚才好象是在
开车的过程中睡着了。苏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中途我在一家药店买了一些
医用药花与一些药品,并向药店值班的老先生问了下去与现在相反的一条路
怎么走。看着苏干裂的双唇我不敢喂他水喝,只能用棉花浸透水放在他的唇
上暂时性的缓解一下。
“几点了”,“不到十二点”我说,回头看他时,发现他又昏睡了过去。
昏暗的阳光透过溅过雨水留下的痕迹将暗暗的光照进来,苏还处于时而
清醒一些,时而又昏迷的状态中。我冒险给他服用了一些抗生素类药,虽然
这样很危险,但这是能在短时间内对伤口起到最好愈合消炎效果的药品。随
后苏出现了一些服用抗生素类药品后的不良反应,开始他是发热、出汗,然
后我发现他的手指的皮服有些干裂脱落,心跳的次数也开始有些增加。
在傍晚的时候天终于变阴了,旷野中的风一次次的卷来,吹的这间独立
的乡间别墅窗子吱吱的响着。给苏的毯子盖严后,我决定去车房中看一看停
在那里的‘雪弗莱’,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也要开始行驶上一个多小时,它现
在可是唯一可以拿来与外界连联的交通工具。
车房的年头久了在面外看多少的有些的破败,但里面的设施却很好,我
仔细的检查了下看有没有可能会漏雨的地方,当确信这没有问题后,我用车
罩将‘雪弗莱’盖了起来。起出车房时天上已开始掉下大颗大颗的雨点,砸
在脸上、胳膊上又冷又有些痛,突然间一个闷闷雷炸开在头顶,随之而来的
是倾盆大雨。我站在车房与房子间的碎石小路上,雨水从头顶落下来疯狂的
淋在身上,很快衣服就已湿透。我站在,就站在大雨中,没有一丝的恐惧,
冰冷的雨水顺着已成缕的头发流下来,什么东西流过脸微微的还带着一丝盐
的味道。眼泪终于伴着雨水流了下来,可是因为冰冷的雨水的原故感觉不出
来它曾是热的。
“你在什么”他躺在那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来保持住他的体温,“冲
了个淋浴”我正低头拿着毛巾正擦着脸上的雨水,不知什么时候他已醒来正
看着我。“穿着这身衣服冲淋浴”他又用他那种特有的语气与眼神和我说话。
这的确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回答。
周三的时候我终于可以把苏带到了屋外回廊的躺椅上,让他晒晒阳光,
他恢复的惊人的快,只是精神很差,一直是一种懒散的样子,好象什么东西
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来。他的双手垂在膝盖上,在他的膝上我给他围了条毛织
毯子,他的样子很不精神眼睛呆呆的,一种淡然的神气,阳光照在他的膝头
他似乎陷在一种沉思之中。
周六阳光又呈现出灰蒙蒙的状态,苏坐在临窗的椅子上膝头依旧搭着那
条毯子,要不是他那阴暗无力的神气,他应该说是恢复的很快,伤口愈合的
也非常好,给他换药时伤口周围的红肿已消失掉了,这说明伤口没有感染。
我不想去打破他的沉静,如查他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的话,我不会让他感觉
到我的存在。屋子中静静的,淡淡的有一股红茶的味道和着木质家具的气息,
这么多天来他几乎很少说话,好象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似的,不过他那呆
呆发木的眼神到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在思考什么。“如果那天我开枪了,
会怎么样”突然他转过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我说,“为什么帮我”他
又问,“本能,你是我的搭挡”我看着他,“真可惜,那天枪里的子弹打没
了,否则……”他又笑了,又是那习惯性的嘴角上翘的笑法,好怪异的笑法,
弄不明白他真的是不是在笑。“如果我死了那”他又接着问,突然的我又在
他眼中看到了那消失了好多天的那种特有的光芒,象是月光下望着月光时狼
眼睛中的神采。“把你埋了”我淡淡的说,然后避开了他的眼睛,而是把目
光投向窗外,“噢”他说,好象有些的意外或是失望。我笑了,看着窗外远
处高高低低空旷的正在沉入暮色中的丘陵笑了。
天气很阴沉,就象是今天的心情一样。我坐在那处断裂的丘陵边缘静静
的看着远远近近微微起伏的丘陵,呼吸着原野里那股被雨水浸进的植物的气
息。视野里、空旷中一切都是绿色的,又是那样的宁静,空旷的旷野与偶尔
划过浮云的天空。我需要给自己时间来静一静,想一想。出来的时候苏还睡
着,他一直处于那种低调的气氛中,几天来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不是呆
呆的坐在那里,就是把他的那把9CM沃尔瑟P-38一次次的擦拭。他的身体应
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我怀疑他的精神出了些什么问题,但他以前是什
么样子那,大概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吧,所以他现在应该可能就是正常的吧。
不知坐了多久,我猛然转过身,不知何时苏正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看
着我。
轻轻的他来到我的身边没有看我然后坐了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谁
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远方……
“你真的很笨”他淡淡的说,“你也一样,也是个笨蛋”我还击了他一
句,“为什么”,“直觉”。
“真可惜”,“可惜什么”,“如果我死了,却带不上你,少了一个对
手”,“更可惜的是你没有死”。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我们彼此都不看对
方,但彼此都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你就没有怀疑过吗”,“怀疑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又陷入了呆呆出神的样子。“空洞,你那天的样子我相信
你会开枪,不过最后我没有在你的眼睛中看到一种空洞”我淡淡的看着远方
说。“空洞?”他似乎很感兴趣似的转过脸看着我的脸,“什么样的空洞”。
“平静,眼睛中空洞洞中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种特殊的自信在里面,别
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你不怕我开枪?”,“防不胜防,如果你真的想开
枪机会太多了,没有恐惧的感觉,因为你是我的搭挡,离我最近的人”。我
转脸看他时他却又将目光转向了旷野,“笨蛋”他说。“你也一样,如果你
真想杀一个人还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何必让自己流那么多的血”。我们又
陷入了沉默……
周一,天阴的很厉害,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苏一直坐在窗前用一把不错
的‘瑞士’军刀在一枚子弹上划着十字花。“还是用这个吧”我把一个小碟
递给他,几枚闪着银光的水滴状的液体正在碟子中滚动,刚才它们还躺在一
支温度计中。一个工具箱、一杯热红茶、我们彼此都需要对方,好的合作伙
伴可不是随便可以找到的,更重要的是一种包容的默契。
窗外乌云正压来,迎着卷着潮冷的风,有那么一会我也陷入了一种沉思
之中。有一点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对他的当面承认,那就是我非常欣赏他,可
能就是因为这一点让我这样的在乎苏。
“快下雨了”我转过脸差一点撞在他的肩上,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在了我
的背后。“是的”不知怎的我突然变的很紧张避开他的目光简短的说。“你
哭了”他的手指轻轻的从我的面颊上滑过,一层晶莹的泪水留在了他的指尖。
“或许吧”我冷冷的说,可抬起的眼睛触到他的目光时却心痛的窒息了。“
你的达姆弹做的成功了”我突然的笑着说,转开了话题。“我是一流的,当
然会做出最好的”他又用他那种特殊的自信的说,“好吧,看看你的杰作”
我一侧头说。
窗外雨落了下来,屋子中暖暖的飘散着一股热红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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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来听着我的心跳,一次次的,为你们,★
悸动、澎湃、荡漾……
魉黄鬼,我们三个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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