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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阿布罗迪的白雪玫瑰),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烟雨朦朦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07日21:39:41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檀香的扇子落在地上,灰石板地上的青苔长的正盛,香扇落在上面倒也没
脏了那绢面上的美人牡丹图。斜倚在软竹榻上的人用丝绢子挡了脸看不出模样,
只是那双红色凤头小鞋能看出那脸定是属于个娇俏女孩子的。伸出榻子外的一
只纤细腕子上戴了个透体晶莹透彻的碧玉环,悬在那又柔又软的腕子上刹是精
细好看。一只紫檀小桌放在榻子边那上用紫沙壶煨了壶‘雨前’,喝了一半撂
在那的半杯香茶已凉了,上面还飘着瓣不远处树上的飘下来的落花。一本子翻
了大半的《聊斋》掉落在地上正好有插图的那页,上面画的是美人公子月亮门
下相会。风一过偶尔从那榻子上小睡的人身上飘来淡淡的一股酒味。

    “是女孩子,这成什么样子”,吴妈边收了地上的书边将扇子拾起放在了
紫檀桌上嘴里叨咕着。“吴妈妈多言了”那榻子上用绢子遮脸小睡的人突然用
戏里的官腔应了句,她连动也没有动,那绢子挡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样子。吴
妈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转身将那半碗剩茶泼在了树根下。“二小姐,不是说你,
你好歹也是个小姐,可你看你,半夜游什么船吟什么诗行什么令,喝的半醉而
归老爷做生意归来要是知道,要罚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定要说我没有管好你,
你叫我如何是好”。“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什么事我顶着就是了,你只管做你
份内的,横竖我都顶了,您也不用操心了”,榻子上的人还是没有动。“您说
的轻松,我都管不住你,到时上哪里找你让你顶”她跟了她有十来年了平日里
很清楚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但嘴里还说着。“那你现在能看住我吗”那榻上的
人儿一翻身就起来了轻的几乎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起身的同时她一反手接住
了从脸上掉下来的丝帕子。“你睡也就睡了还弄块帕子挡脸看了怪吓人的”吴
妈边给她倒了杯新茶边又接着说。“挡了脸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省了成天
有人站在了周围烦我,索性挡了脸,闭了眼,由它去了”。只见那榻上的女孩
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光景,一张清秀的没调胭脂的清水脸,一双大大的眼
睛如含秋水般清彻明亮,一头乌黑的云鬓松松的用条暗红色的丝带束起,纤细
的身材小巧而修长,她站在那脸上的那种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是生气了还是在笑。
“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可还是让人那么操心,有天我出去了,我看你一个人
怎么办”吴妈假做生气的样子将那新倒的茶递于那女孩。“那就索性先试一试”
那女孩一笑接了茶喝了转身就走。“你去哪,二小姐”身后的吴妈手慢了一把
没有抓住她,“先出去试试一个人走走,看看怎么办”月亮门那面传来她正走
远的声音。

    天气说变也就变了,原来挺晴的天儿,可转眼就飘起了毛毛雨,那雨丝让
风儿一吹星星点点的从天上飘落下来,感觉不到雨点却能触到一丝丝的清凉之
意。一袭暗红色的小衣,一双同是暗红色的鞋子,一头秀发编了条又直又滑的
至腰的长辫,淡紫色的油纸伞上面描的是白色绿蕊的牡丹蝶舞图撑开了正好挡
着伞下人的脸儿。青石板铺地的小巷子长长的窄窄的向前沿伸,两边是白色的
山墙,高高的上头是灰色的瓦。二小姐撑着伞缓步一个人走在寂静的深深小巷
里,脚下青石板路上的青苔让细雨打湿了走上去有些滑,到是那微微的风卷着
清凉吹在脸上有种安然的恬静,很是悠然。“烟雨朦朦,青石古巷,风凉寂静,
秀女窈窕。乌瓦白墙,深处有人家,苍桑木门紧闭,唯见兽衔铜环。”二小姐
悠悠自语道,不觉有些伤感。

    这小石桥立了多久无从考证,据说乾隆那年就有了的,一共只有五孔,四
小一大的拱桥,长不过十来米却因那桥栏杆上雕了十二朵荷花,得了个名子叫
‘雨荷桥’。这的水流并不急而且还很缓,靠近桥边的一侧长了些荷花,几只
鸭子正在那荷叶丛中游来游去的,几只开了的荷花静静的立在那在烟雨中绽露
着粉红的花,如一幅雨绦荷花图。桥另一侧的岸边是几棵垂柳翠翠绿绿的,柳
条垂下来正好接近水面,风一吹垂在水面的几条长的柳树立即在水静的水面上
划过几缕波痕。暗红色的身影撑着伞立于桥上望着那春水流,痴痴的许久不动,
“难得如此的宁静,雨中荷,水中柳,如能小酌一壶‘铁观音’又是何等的雅
兴”二小姐望着水中嬉戏的鸭子叹道。冥冥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头,本
来她一直在站在桥上看风景的,可是那感觉让她转过了头,在烟雨朦朦中,也
在她神志朦胧中她回头看到了他,从桥的那边正走上这小桥。四目相对,她的
脸上还保留着那看风景时痴痴的表情,眼睛大大的,有些迷茫与倦意的困惑。
而他的眼睛却明亮的象午夜中的星光一样,那明亮的光彩只一眼就已深深的刺
在了她的双眸中。仅两三秒中的交融她就在最短时间内避开了他的眼睛,因为
她已无力面对那逼人的神采。她转回头去不再看他,让他象个路人似的从她身
后走过,走进这悠远古老宁静的地方。她,感觉他,从她身后走过,带过一阵
清凉的风,轻的只有她能感觉到,也就是那轻的清凉的风拂过了她的心,一种
从未有过的感情在她的心底随着那风飘动起,如垂柳拂水般划出涟绮。她再次
转头时那人已走向小巷,灰色的身影看上去看唯美,修长而矫健透着一股英气。

    当二小姐再看春水流时,却发现没了刚才悠悠的雅兴,虽是烟雨朦朦的清
凉天气,可是她的脸却隐隐的有些热。用手触去,的确是有点热。

    “回来也就回来了,你也得找个好天出去,要是着了凉,伤了风,发了烧,
我又找给你找先生看还是抓要,这也不要紧,横竖我多跑两趟也就是了,可是
你要是生了病,恐怕这体格可是挨不住了”吴妈拿着二小姐才换下的有些潮湿
的衣服嘴里不高兴的说着。“吴妈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话,今天高兴出去走走,
要是不高兴就算是艳阳天你八抬大轿请我出去我都不去,您就省了这心,快把
晚饭拿来了吃了再说。”二小姐坐在圆木凳上正倒了杯茶喝,一身贴身穿的白
色丝绸衣衫裹着纤细的身材,一头的乌云散了一直垂到膝,只见她坐那里一面
喝茶一面嘴里应着吴妈的唠叨。“今天还有客人拜访老爷,你也不在我回了他
让他改日再来”,吴妈没再唠叨下去转了正题。“什么人,改日再来做什么,
我也不认得他,你就明告诉他说老爷不在,三四个月回不来,只有小姐在家,
不便见男客,将他回了也不就得了吗。”二小姐不紧不慢的说着吹了吹茶子中
浮起的茶叶。“可他是远道来了,说是老爷的朋友,这次特意来看他的。”吴
妈将第二天二小姐要穿的衣服找出放在了衣柜的上层。忽然二小姐停下手中的
杯子又追问到“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几日的连续烟雨终于停了,阳光从云的缝隙中打光打在了乌瓦白墙在,软
榻上那位那小姐又倚在那看着《古今全像》,榻子边依旧是那个紫檀木的桌子
上面煨的是一壶‘六安瓜片’,茶水的热气蒸腾起来从壶嘴处缓缓升起散发出
一股茶叶特有的清香,有那么一段时间二小姐的眼睛从书边移过去一直盯着那
上升的热气在看,看那从壶口出来的热气开始是一束然后慢慢缓缓上升再散开。
这是一种极美妙极静的意境,要不是吴妈的到来二小姐才不想打破这意境,“
那人又来了”吴妈说。

    厅堂里有种陈朽幽深阴暗,高高的屋架使得厅堂内有种肃穆的沉静感,不
知道是什么年代留下紫黑色木桌木椅摆放在那里更使人感觉到一种古老气息。
长条案上放了对白瓷梅花瓶里面插了几只早已干了的枯花,条案的上面挂了幅
整体呈明黄色的‘百鹤起舞’图,他正要再细打量时忽听得进去报话的妇人声
音“我们家二小姐来了……”。随着声音只见一个紫衫白裙的衣影从后堂飘然
而至,方到近前,那身影也已先轻轻一揖,“家父不在,让先生久等了,小女
子失敬了”,那声音如行云流水般传入耳中,惊得他连忙还礼,“恕在下冒昧
来访,请小姐见谅”,抬头间四目相对更上让他惊为天人,她正是那日在桥头
观风景的少女。只见她嫣然一笑道:“先生请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有些
失神了……

    落坐后,二小姐才又接着说道:“家父出远门去了,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先生来的不是时候”。那男子微微一欠身说:“我与家父是二年前认识的,当
时我正在读书,前些时候遇上令堂,令堂请我在这个时候来贵府坐客,所以在
下特意赶来以应令堂之约,没想到不巧没有遇上令堂”。二小姐说话中暗暗打
量这男子,只见他说话不仅斯文静而且又带着几分干练的英气,再看五官不是
很英俊,但却有一种他特有的爽朗清秀气质,尤其高挑剑眉下两目如朗星般光
采明亮,大有堂堂男子之气。那日在桥头的脸上的温热不知什么时候又涌上脸
来,突然这位平日里说话一点也不含乎的二小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索性她把
注意力转向了手中的杯子以掩示她的不安。“家父未提起过此事,不知家父与
先生还说了些什么”她低头轻语道。“这”,他停了下,“令堂还说过如若他
不在,小姐可以与在下一叙”,二小姐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使得她
本来已有些热的脸变的更热了。“吴妈妈摆饭,先生远道而来,一定饿了”。
她起身又道:“先生请稍等,在下换身衣服,去去就来”后然转身走向后堂。

    “我想一切定是安排好了的,只有我被瞒着”二小姐有些恨恨的口气说。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老爷安排的,如果是的话也挺好,那人看上去仪表堂堂,
说话也不俗,将来也定是个人物,如果小姐看上了有何不可,也难为了老爷的
一片苦心,再说我看那人也不知道老爷的用心,看他刚才见你时吃惊的样子也
应该是不知道什么的,小姐你也是,也不能成天关在屋子里看什么书,我看他
不错……”吴妈将身淡紫色衣裙递给了正在换衣服的二小姐,而二小姐好象还
是有点生气,“小心我生起气来把他轰出去”她边系着衣裙边说,“小姐这就
是你的不是了,你和老爷生气也犯不着轰他呀,你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大恶
人,我看,小姐,他挺不错的”此时的吴妈也不象平时了笑着的脸变得慈眉善
目起来。

    晚饭很简单,几个小菜,一小坛花雕,吃饭的人也简单,就两个人,开始
倒也一问一答有些拘紧,可后来俩个人谈古论今,野史杂谈说是刹是开心……

    无风无雨,荷花盛开,春水从桥下潺潺流去,偶尔出现个鱼儿吐上来的水
泡。一群鸭子在水流中尽情的来回游动着,一旁的垂柳上的树叶也越发的绿了。
还是在这小桥上二小姐穿了袭白衣立在那,不过身边多了灰衣男子。“二小姐
送到这里即可,请回吧,我去令堂那会与他多呆些时候,如果有什么事情小姐
可以写信给我,如果方便的话小姐也可以按地址给我写信”他淡然的微微一笑,
在那一瞬间二小姐感觉到他格外的亲切英俊,“先生路上注意身体,不知你什
么时候还来这里”,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桥下水流无限,“只要小姐
欢迎,在下随时愿意前来”他很尊重的说。她抬起脸来看着他直视的她的双眼,
她在那眼中看到了一种深深的感情,那感情深深的只差轻轻的点破,她不可能
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喜欢站在这桥上看风景,如果先生来的时候定
会在桥上遇到我,我在此恭侯先生了”她说的很婉转,“我相信我会与小姐有
缘”他很直白的说。又是俩个人长时间的四目相对,四下里静静的只有水流的
声音和偶尔一两声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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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斗士化成艾斯美拉达影像将刀刺入一辉身体时,一辉就知道对方是假的,
可他还是抱紧着她,尽管对方的刀正刺在他的胸口,“说抱歉又有什么用?
如果你想刺的再深些,那就刺的再深些好了,艾斯美拉达,只要你能回到
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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