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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ida (dida),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纠缠(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1月22日17:54:36 星期二),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ilacPark 讨论区 】
【 原文由 dida 所发表 】
    仅以此文纪念一个记忆中的女孩，刚给她打了电话，
但一听见那熟悉却已经陌生的声音，便又一次挂上了。
    每当想起她，和她代表的那段岁月，心就很疼，所
以我已经习惯很少想她。
    她曾是我最大的宿主，我所有的精神和喜怒哀乐都
寄托在她身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生日快乐。
                               ——题记

    我纠缠着她，就象一棵藤很紧很紧纠缠住他的宿主
只到一起枯萎。
    她曾经是一个温馨的笑容，她曾经是一抹脸上的羞
红，她曾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她曾经是一道关怜的目
光。
    我们曾经充满笑声，充满信任，充满一种说不清的
感觉，在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下，我们快乐着，欢笑着
直到我父亲去世。

    灯很灰暗，我睡在大床的最里面，母亲在小声哭着，
姨姨舅舅正在小声安慰，在叠着纸元宝……
    我一直睡不着，我一直在想她，想那道阳光明媚，
想那笑容的温馨，想以后无限的浪漫，想所有的和她有
关的一切一切。
    那就是那段日子我所有的思维能力。我终于开始紧
紧缠住她，在一棵生命的支柱倒下的时候，我终于开始
纠缠她了。

    我坐在她的前面，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日子好象
很长，这样的日子好象很短，这样的日子好象根本没有
存在。
    只记得她那时回头，眼中充满了愤怒还有疲惫，她
写了一个大大的不字，告诉我，她也不会成为我永恒的
支柱。

    初中的两年，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我整个
世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她。我天天看着她，我的目光
中的世界只有她。我不知道自己学些什么，我不知道还
有什么事情在这段日子发生，我唯一记得就是看着她。
    我等待着她的笑容，我等待她的美丽，我等待她的
曾经再现。
    她越来越苍白，她越来越沉默，她越来越寂静。
    我生活着，做着作业，听着课，回答着问题。我的
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静静看着她厌恶的目光心痛，
就是我对那段日子最深刻的印象。
    每当心痛的时候，就会将自信杀掉一段，就会觉着
自己是一个恶心的人。
    我跟着她，在学校的任何可能，直到门口，然后看
着她消失。

    有一段日子，她和我一路，我远远看着她。我不知
道自己为什么纠缠她，只是一想起没有她，心里就说不
出的痛，每当我难受，我就会想起她的笑，每当我想起
她的笑，我就期盼她那亿万分之一可能再对我的笑，直
到……
    那天她突然回过头告诉我，你  是  小丑。
    那刻起，我的生命中就再也没有感觉，开心悲伤，
气愤可笑。
    我告诉自己是小丑，从那刻起，我开始学会演戏。

    我依然跟着她，看着她，纠缠着她，自己迅速堕落
着，然后看着她一个人坚强，一个人盛开。
    考高中前，我们分好坏班了，我们分到了一起，我
依然看着她，只是再也不曾靠近。
    她不上学了，从世界消失了，她一个人在家复习，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我从来没有问过，因为我怕，
答案是否定，我会更是小丑。
    我考上了，不高。她也考上了，只多了一分。

    我们又在一个高中，楼上楼下，我们上学是相同的
一条很长的路，我学会了骑车。
    我总是骑着很慢，一直感觉到她的存在，然后看她
一眼，然后消失在小路上，拼命骑车，到下一个路口等
待偶遇。或者就在她的身后慢慢看着她。
    她很少下楼，所以只有上体育课或者做操的时候才
能看见她，她脸上一样没有表情，她的同学告诉我她是
一个怪人，我的同学也这样说我，因为我总是习惯在课
堂发呆。她的朋友告诉我，她小时候不是这样，而我却
没告诉她，我小时也不这样。

    我病了，休学了，我想开始遗忘，尽管我一直坐在
对着路口的窗户看着上下学的人群，但再也没有看见过
她。
    我以为自己忘记了，但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又开始
紧紧纠缠住她。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她，我还能缠住什么

    她的生日和我的生日，我们都能巧遇，而不是我的
故意安排。但每次我想说生日快乐，无论是对我还是对
她，她的眼神象冰山一样，我只能无数次爱心中诉说生
日快乐，就象今天我现在做的这样。
    她的笑容让我震撼，而她的目光却让我冰冷到忘记
自己存在。
    我开始找另外的宿主。另外能让我有感觉的感觉。
我彻底堕落在无数人对我期盼的时候，象现在这样，我
用罪恶或者堕落支撑自己的感觉。深深的负罪感让我觉
着自己有些伟大，或者悲壮，从那时，我就把自己的人
生设为一场悲剧。
    我做着所有的可能的错事，一面又做着所有人都挑
不出毛病的乖乖，我不在特意跟着她，不再特意找她，
我换条路上下学，做操的时候我总是能找到理由逃避。
我开始离开她，而我知道，那些根须，那些虚幻中的欲
望却将她紧紧纠缠，只不过是她却真的远离我的世界，
我所纠缠着只是她，她所代表着一个她。

    当我发现我居然会在人群中认错她的时候，那天我
立刻从上学的半路，开始拼命的骑车，在那个小城市的
街道上游荡着。
    我说不出那时的恐惧。我又开始拼命寻找她的存在
而她又退学了，只有那辆车孤独在车棚里。我不知道理
由，有人说她病了，有人说她摔了一胶，有人说她到县
城里的一中上学了，因为那里的升学率更高。
    但，从那时，我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看见过她出现在
我的视野里，只有偶尔的邂逅。

    没有她的日子里，我开始正常了，三天堕落两天奋
起，我不知道她干什么，只知道她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一想起她，我就会找一些别的事情去做，一些无聊的事
    我遇见了一个好老师，所以我考上了。她也考上了
在西安，我曾幻想过自己也上那个学校，可惜还是服从
了家里的决定。

    大学的日子，经常想起她。我曾写过几封信。都石
沉大海。
    我遇见了另外的一个女孩，莫名其妙的迅速接近，
让我以为我可以开始重新，可惜，我丢了更多，再没有
亲人的期待下，我堕落的速度太快，快到我无法控制，
我失去了现实中的几乎所有。
    最初和她讲起她的时候，她告诉原来你这么爱她。
而那时我却想告诉她的是，你是我又一个天使，我希望
你也能带给我纯洁的力量，因为我想重新开始，因为我
喜欢的是你。

    她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只有那个笑容，灿烂
象太阳般，灼热着我的内心，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痛，因
为她记载着我曾经的纯洁，我曾经的自信，我曾经的快
乐，而这些东西我再也找不回来了，即使找回，也不是
昨日了。
    最后一次见面，我借了一堆书，低着头在路上走着。
我感受到前面有人急切着躲着什么，我抬头看见她很远
的地方，从人行道，移到自行车道。她妈妈一脸的迷惑
而我又看到那张脸，那道冰冷的目光。我低下头，继续
走，走过，我停下，回头，盯着她们的背影。直到消失。

    她曾告诉我，过去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弥补的，我笑
了笑，心疼，顺便几句，就挂上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
电话。

    她是我唯一纠缠住的人，直到我们都苍白枯萎，然
后另外的新生，只不过是她找到了疼她的阳光，而我还
在寻找下一个宿主。

    我常常幻想见面的时候想说些什么。其实，我最想
说的只有一句话，对不起，但你难受的时候，我的心不
止几倍的心痛。

    笑容
    死亡

    我埋葬着自己和过去
    等待最后的宽恕

                                     2002 1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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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孤独沉默的写手
不做一个甜言蜜语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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