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serie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IR (Ж红宝石与蓝天使Ж),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Re: 帆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3月25日00:20:11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孤儿院的生活是冰冷的，它的选址就是在城边上的一个老宅子里，
所说那曾经当过战时的医院。灰色的房子，生了锈已看不出本来面目
的铁栅杆将我们与外面的世界隔了起来，看上去只有一层栏杆可是那
却是两个世界。木头楼梯，吱吱的在响仿佛就要碎掉似的。空气中飘
着剩米饭加了白菜后与面条同煮的味道，一股怪怪的气味在这里长年
也挥不散，大孩子说那是过去处理死人尸体时用过的‘福尔马林’溶
液的气味。
    
    孤儿院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树就还是树，地下落满了厚厚的已开始
腐败的褐色枯叶，呜咽的风吹来时干枯的树枝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听上
去阴冷冷的，象低述与哭声。孩子总是怕黑的，这是个寒冷的深秋，孤
儿院里没有烧暖气，只有保育员的屋子里点了炉子。几叶还未被寒风打
落的枯叶挂在树梢上，那是我们每天晚上睡前从窗子看出去了唯一景色。
微温的菜粥盛到碗里时已变成了冷的，不过能吃饱已经算是不错了，时
不时还要提防那几个大孩子伸过来的匙子，动作慢了，这一夜又得挨饿。

    在这建立不起来与保育员之间的温暖，只有几个同病相怜的孩子在
黑夜里挤在一起睡在走廊那头从来见不到阳光的阴面房子里，空荡的房
子与长长的黑走廊，还有那空气中怪怪的味道，已给这些孩子留下了深
深的恐惧。这虽然是二楼，可从窗子望过去远处、近处，都是一片片的
荒地，坑坑洼洼连东西都不能种，况且这附近根本也没有人家，现在的
外面是灰黄色的世界，高高的干草是黄色的地是黄色的，掉了叶子的树
枝不在挡住我们的视线，我们能望的很远，可是望的越远越觉得那空旷
的远处藏着荒凉的可怕。这没有灯，据说几年前一个雨夜电线杆倒了砸
死了一个孩子，后来再修怎么也修不好，孤儿院里还有一台老式的发电
机，但是只有特殊情况下才用那台发电机，它发出的电我见过，电流通
过电灯时呼明呼暗的，象晃动的鬼火。

   一只蜡烛必须得点一周，这是院方规定的，可是我们害怕那黑暗的深
夜，所以只要一发下来只两天就全部燃尽了，剩下的几天我们都是生活在
漆黑的世界里的。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用被包住头，风吹着窗户，窗户上有
块玻璃碎了好久用了张报纸糊上了，风吹上去发出的声音常使我们在睡梦
中惊醒，于是我们将头又藏在了枕下只露出鼻子来呼吸。没有人敢在晚上
到走廊的另一边去上厕，那二十几米的走廊感觉就象是走向行场的路，能
让人的头皮发麻，每一个毛孔都乍起，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睡觉前不喝水。
谁都不愿住在靠窗近的那张床上，因为有个孩子说过有天夜里他感到有只
冰凉在掐他的脖子，为了这事有段时间他一直在睡觉前将一件旧毛衣裹在
自己的脖子上，于是五个孩子挤在了四张并在一起的床上。

    我们没有玩具，同龄孩子们所拥有的一切我们都没有，我们唯一的乐
趣就是在孤儿院的院里的找个木棍挖土玩，或是找些树叶的梗子相互比一
比。不过有天有个同屋的孩子在挖土时挖到了一个圆骨棒上面还嵌进一个
生了绿锈的弹头，他当成了宝贝谁都不上动，一直藏在身上形影不离。到
了晚上他在睡梦中惊叫吵醒了我们，我们早已用完了蜡烛但在黑黑的屋子
中我们看到了一团绿色的荧光，正是从那孩子枕头边的骨头上发出的，就
象正在燃烧的鬼火一般，那一夜我们缩卷在屋子的角落中一直到天亮谁也
没敢睡，第二天我们几个一起将它埋了，埋的远远的。

    这是个灰色的世界。

【 在 hxdinhit (石头☆毕业设计有路咯) 的大作中提到: 】
:     虽然我工作了，但是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个穷人。我该怎么帮
: 她呢？我当然不能替代她的姥姥来抚养她，毕竟如前所述——我是
: 个穷人。那么只有帮她找回快乐的感觉了。于是，我决定——帮她
: 继续那令她神往的学校生活——教她读书认字、陪她一块儿玩耍。
: 这样的工作对于我来说还是相当easy的了。
:     终于，在我的开导下帆走出了父母双亡的阴影，又露出了那本
: 就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天真的笑脸，她仿佛又回到了心驰神往的学
: 校。而我也把这当作了八小时以外最最有意义的休闲活动了，有时
: 甚至觉得没有了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我的生活又会回到整天为衣食奔
: 波的无聊状态。
:     也许我又该抱怨这可恶、该死的老天了——因为这种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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