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ma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osay (☆纯中纯冰红茶⊙倾派☆), 信区: Drama
标  题: 第四幕(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7月10日18:25:39 星期四), 站内信件

第四幕 (二)


王: 他們破門而入了! 

[雷爾提持劍與手下入] 

雷: 國王在哪裡? 
{對他的手下} 
先生們, 你們先出去。 

部署: 不, 讓我們進來。 

雷: 我求你們暫先出去! 

部署: 好罷, 好罷。 

雷: 謝謝。 把宮門守住。 

[隨員們出] 

哼, 渾君, 把我父親還來! 

後: 冷靜下來, 善良的雷爾提。 

雷: 假如我身上任何一滴血是冷靜的話, 
那我真是個雜種, 我的父親是個烏龜, 
而我母親貞節的額頭上也被烙上個『娼妓』之臭名。 

王: 什麼原因使你如此的大膽犯上, 雷爾提? 

放鬆他, 葛簇特, 不必為寡人之安全擔心; 
為君者自有神明護身, 亂臣無望得逞。 

告訴我, 雷爾提, 什麼事令你如此的惱怒? 
放鬆他罷, 葛簇特! 
你說呀! 

雷: 我的父親在哪裡? 

王: 死了。 

後: 但是不是他殺的。 

王: 儘管讓他問罷! 

雷: 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別想愚弄我; 
我寧可為地獄效忠, 為魔鬼宣誓, 
可把良知與神之恩典拋入萬丈深淵; 
我不懼毀滅, 更不在乎今生或來世; 
我可任其來之, 只要我能徹底的為我父親復仇! 

王: 有誰能阻擋你? 

雷: 除了我自己之外, 世界無一人能阻擋我。 
只要我節約的去應用我的財富, 我終能嘗願。 

王: 善良的雷爾提呀, 你欲知汝父死因真相, 但是曉得之後, 
你能否不分敵友、不顧勝負的去履行你的復仇大計呢? 

雷: 只要把他的敵人給我! 

王: 你想知道他們是誰嗎? 

雷: 對他的朋友, 我將展開雙臂的去擁抱他們; 
就像那哺食的塘鵝, 我將心甘情願的讓他們來哺食我的熱血(注4)。 

王: 聽你此時之口氣, 才像是個真正的孝子、紳士。 
朕對你父親之死不但無咎, 反而為之痛心疾首; 
此點你即將恍悟, 好似艷陽耀眼。 

[歐菲莉亞的歌聲傳來] 

讓她進來。 

雷: 什麼, 那是何聲? 

[歐菲莉亞入] 

啊, 烈火焙乾了我的腦漿, 淚水灼瞎了我的雙目! 
蒼天在上, 我發誓要教那令你瘋狂的仇人付出沉重的代價! 
五月的玫瑰, 親愛的少女, 善良的妹妹, 甜蜜的歐菲莉亞呀! 
天哪! 難道一個少女的理智會像一個老者的生命一般脆弱? 
愛是纖弱的, 它能為所愛之人犧牲自我。 

歐: [唱著] 
『眾人抬他上柩架, 
他在墳中淚如雨...』 

再會罷, 我的鴿子。 

雷: 就算你無喪失理智, 而前來要求我為你復仇, 
你也不能比現在更俱有說服力。 

歐: 你們要沉住氣, 要沉住氣; 
紡輪連連轉, 狡滑的管家把主人的女兒拐走了... 

雷: 她的這些胡語比正言還更有深意... 

歐: {從花籃中取花--也可能是假想的花-- 一朵一朵的遞出} 
{給雷爾提} 
這是迷迭香, 它代表了回憶; 
我求你, 親愛的, 記著... 

這些是三色堇, 它代表了心意。 

雷: {把花收下} 
這是瘋症的訓誨: 回憶與心意, 締結為一。 

歐: {對皇后} 
這兒有茴香, 還有漏斗花, 給您(注5)。 
{對國王} 
這些芸香給您, 也留一些給我{注6}, 
在禮拜天, 我們可稱它為『恩典之花。』 
您戴芸香, 就應如戴您的紋章一般。 
這兒還有些雛菊。 
我也應給您些紫羅蘭, 可是, 當我父親死時, 它們全都枯萎了。 
人們都說他得到了善終。 

{唱著} 
『甜美的羅彬, 他是我的喜悅。』 

雷: 悲哀、不幸、與地獄的折磨, 
在她身上, 都化為美物。 

歐: {唱} 
『他不回來嗎? 
他不回來嗎? 
不, 不, 他已死, 
去你的臨終之榻罷, 
他再也不復返。 

他的鬍鬚如雪, 
他的白首蒼蒼, 
他已走了, 他已走了, 
我們可把哀聲拋棄, 
上帝賜予他靈魂慈悲。』 

上帝與信徒們的靈魂同在。 

[出] 

雷: 神呀, 您瞧著了嗎? 

王: 雷爾提呀, 
寡人必須與你共負此悲, 
否則, 你等於在排拒寡人之權責。 

你快去罷, 去請教你最有見識之朋友們, 
讓他們來裁判你我之過結; 
如果他們公認寡人是直接的或是間接的有罪, 
那麼, 我的江山、皇冠、生命、及所擁有的一切均將歸屬於你, 
作為賠償。 

可是, 倘若他們不如此的判定, 那麼, 寡人就要求你暫且忍耐, 
讓我們同心協力的來使你償願。 

雷: 就如此議定。 

他之不明死因, 
他之草草出喪: 無祠堂、無軍禮、無碑碣、無哀祭、無盛儀, 
此等事物均在向天地喊冤, 使我不得不問個明白。 

王: 你會的。 
有罪者, 讓懲罰之巨斧劈誅罷! 

你和我來。 

[全人出] 

____________ 

譯者注 

(1). 據當代傳說, 一位麵包師的女兒, 因吝嗇而被懲罰為貓頭鷹。 

(2). 中古人相信, 女人在情人節那天所見到之第一男人, 將為其夫。 

(3). 宮中的禁衛軍乃顧來之瑞士傭兵。 

(4). 古時人們認為塘鵝( 鵜)哺飼其血與其幼雛。 

(5). 茴香與漏斗花代表了諂媚與不貞。 

(6). 芸香代表了懺悔 。 



第六景: 城堡中之另一室 


[赫瑞修與一侍從入] 

赫: 這些想和我談話之人是誰? 

侍從: 是海員們, 他們說他們有信要交給你。 

赫: 讓他們進來罷。 

[侍從出] 

除了哈姆雷特殿下之外, 我不曉得有誰會從海外寫信給我。 

[海員們入] 

海員甲: 上帝祝福你, 先生。 

赫: 也祝福你。 

海員甲: 假如那是 的旨意, 那 會的, 先生。 
{從口袋裡取出一封信} 
這裡有封信給你, 先生, 
它是從那赴英大使那兒來的{注1}-- 
如果你的名字是赫瑞修, 人們告訴我你就是。 

赫: [讀信] 

『赫兄: 

當你讀到此信時, 請設法讓這些人去見國王, 
他們也有封信要交給他。 

我們出海還不到兩天, 就受到一艘非常兇猛的海盜船追擊。 
因為我們的船太慢, 所以我們只好被迫給予還擊。 
在一陣惡鬥中, 我登上了他們的船; 
就在那一剎那, 兩船分開了; 
因此, 我只好單獨的成為了他們的俘虜。 

他們對我還算是慈悲, 因為他們曉得他們之所為: 
他們也要我為他們做件好事... 

讓國王收得我給他的那封信, 然後你就得亡命般的飛奔來此。 
我有話要講給你聽, 它會令你目瞪口呆; 
然而, 即使在那時, 它的嚴重性也無法被徹底的表達出來。 

這些人會引你來至我這兒的。 

羅生剋蘭與蓋登思鄧仍然是赴往英格蘭了; 關於他們, 
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再會。 

你的哈姆雷特。』 

{對海員們} 
請你們跟我來罷。 我會讓你們趕快把那封信送給國王, 這樣, 
你們就能盡快的把我帶去發信者那邊。 

[全人出] 

__________ 

譯者注 

(1). 在此指哈姆雷特, 因為船員們不認得他是王子, 只道他是駐英大使。 



第七景: 宮中 


[國王與雷爾提入] 

王: 此刻你應打心裡明白, 我乃清白的; 
再之, 你應把我當作你心中之摯友, 
因為, 恰如你所耳聞與心曉, 殺害令尊那人也曾圖謀於我。 

雷: 觀之確是如此; 
不過, 請您告訴我, 為何不對此等窮兇惡極之暴行採取行動, 
就如當您被其它涉及安全、理智之事挑撥時一般? 

王: 唉, 就是為了兩個特別原因; 
對你來說, 它們也許不成理由; 不過, 對我來說, 它們可關係重大: 

皇后--他的母親--幾乎一天見不到他就不能活。 
至於我, 這也許是我的優點, 但也可能是我的弱點: 
她與我的生命、靈魂結合之密切, 
就如天上之星星必有其軌道: 無她, 我勿能行走。 

另一原因使我不能公然的對他採取行動, 
就是老百姓對他之超常愛戴。 
他們將把他的過失沉溺於一片熱誠中, 
就像礦泉能化木為石, 他們也將把他的罪過化成美德。 
所以, 我控訴他罪行之箭弩, 將單薄的禁不起此等強風吹擊, 
它們不但不會射中目標, 反而會被吹返至我。 

雷: 那麼, 我就如此的喪失了一位高貴的父親; 
我的妹妹, 從前她的美德是舉世無雙的, 現在, 她已瘋癲。 
但是, 我的復仇之期總有一天會到來的。 

王: 你無需為此失眠。 
你也切勿認為寡人是懦弱之材所建, 
會去任人揪扯我的鬍鬚, 而視之為兒戲; 
關於此點, 你馬上就會聽聞到更多的。 

寡人愛汝父, 但也愛自己; 由此, 我希望你即可看出... 

[傳信人持信入] 

怎麼! 有何消息? 


傳信人: 來至哈姆雷特的信件, 主公; 
這封是給陛下的。 這封給皇后。 

王: 來至哈姆雷特! 哪人送來的? 

傳信人: 聽說是海員們送來的, 主公, 可是我沒見到他們。 
克勞戴歐取了它給我, 他是從送信人那兒得來的。 

王: 雷爾提, 你也該聽聽這些... 
{對傳信人} 退下! 

[傳信人退出] 

[讀信:] 

『巍巍大王: 

此信是讓您知道, 我已赤身的返回陛下國境, 
明日我將要求晉見陛下御容, 
那時, 我要先乞求陛下諒解, 
然後, 我將告訴您我這次突然歸國之緣由。 

哈姆雷特敬上』 

這是什麼意思? 其他的人們也都回來了嗎? 
或者, 這只是個騙局, 其實全無此事? 

雷: 您認得他的筆跡嗎? 

王: 這的確是他的親筆。 

『赤身,』 
在此還附上了一句:『單獨而來,』 
你能解釋這些嗎? 

雷: 我也不懂, 不過, 陛下, 任他來罷; 
知道在我有生之期能夠見到他, 並能當面告訴他『你死期至也!』 
已暖和了我這纏疾之心。 

王: {指著信} 
如果這是真的, 雷爾提-- 
雖然它看起來很怪, 但是, 它怎會不真?-- 
那麼, 你肯否採納我的一片忠言? 

雷: 會的, 主公, 只要您別教我去與他和解。 

王: 和解你個人之患足矣! 

要是他是真正的回來了, 那麼他已切短了他的行程, 並且也無心繼續; 
那麼, 我就要引他進我所編製之上好圈套, 教他不得不墜陷, 
讓無人能歸咎他之死亡--甚至連其母都會諒解此事, 稱之為『意外。』 

雷: 主公, 我將聽從您的指示, 尤其您若能安排我作此事之機鍵。 

王: 那是理所當然的。 

自從你出國後, 就有許多人在哈姆雷特面前提起你的某一超眾技能。 
你的所有長處加起來, 也沒比那個使他更嫉妒; 
雖然, 依我觀之, 它還未必是你的最佳之處呢! 

雷: 您是說哪一方面, 主公? 

王: 一個少年們的玩意兒, 不過, 它仍然是極重要的: 
少年們可以有少年們的輕率, 就如長者必須有長者之穩重一般。 

兩個月前, 有位從諾曼地{注1}來的先生至此。 
我領教過法國人, 也曾跟法國人打過仗, 知道他們都有精湛的騎術, 
不過, 這位勇士的騎技更是出神入化。 
他就好像長在馬鞍上一般, 演出了一些令人不可思議的技巧, 
讓觀者覺得他與其駿實是同身共體。 
他的技藝早已遠超了我所能想像之, 令我歎為觀止! 

雷: 您說他是諾曼地人? 

王: 諾曼地人。 

雷: 那麼, 我敢打賭, 此人就是勒孟德! 

王: 正是。 

雷: 我與他很熟, 他是他國家皇冠上之瑰寶。 

王: 他曾私地 給了你一些評語。 
他對你的武藝, 尤其是你的劍術, 更是讚不絕口。 
他曾說, 若能找得一人有本事與你對敵, 那才是真正的可觀。 
他發誓, 法國的所有高手, 與你相形之下, 
他們的風格、防犯、與準確都不及你。 
先生啊, 當哈姆雷特聽到此等誇獎時, 他就妒火攻心, 
恨不得你能馬上歸國, 與他比個高下。 由此點... 

雷: 什麼, 主公? 

王: 雷爾提呀, 你是否真正的愛你的父親? 
或者, 你只不過是幅悲哀的繪像--有面, 而無心? 

雷: 您為何問此? 

王: 並不是因我覺得你不愛你的父親, 
而是, 我知道愛乃出自時光; 
而且, 經驗也曾告訴我, 時光亦能使愛的光輝黯淡。 
在愛的火焰裡, 就藏有一種能使它能熄滅之芯。 
好事通常是不能持久的; 它盛極之後, 必將衰亡。 
所以, 我們此時欲做之事, 就應立刻去做, 否則, 心志可變; 
許多語言、行動、與時機都能使它反悔、拖延。 
到那時, 心志就好像患者之悲歎: 它能使你暫時舒暢, 
但是, 它對你實在是僅有害處而以{注2}。 

好了, 言歸正傳, 現在哈姆雷特已歸國, 
你打算如何用行動, 不用字句的來表示你是汝父之子呢? 

雷: 在教堂裡割他的喉嚨! 

王: 真是, 殺人者在任何地方都不應該得到庀護, 復仇是應無界限的。 
不過, 善良的雷爾提, 你就這樣做好了: 你可留在你的屋內, 
當哈姆雷特回到家時, 他就會發現你已歸國了。 那時, 
我就可以使喚一些人來宣揚你的本領, 
讓那位法國先生給你的名氣倍增。 
到頭來, 你總會有機會與他比賽, 並會有人為你們下注的。 

他是個粗心、寬宏、無心機之人, 
他決對不會去仔細的檢察那些比賽用之刀劍, 
那時, 你就可以很輕易的去作些手腳, 選柄無護蓋之利劍, 
用你的熟練劍法來一刃復你殺父之仇! 

雷: 我就如此去辦! 
為此, 我將把我的長劍塗以油膏{注3}。 

我在某秘醫處曾購得一服毒劑, 
此毒之劇, 刀劍若沾此物, 即可見血致命, 
而天下最稀昂之靈丹、膏藥均無法解毒。 
我將在我的劍尖上塗以此藥, 那時, 我只須把他輕輕挑傷, 
他就必死無疑。 

王: 讓我們再深慮此事, 認定實行此計之最佳時機; 
因為此計若有失誤, 我們的馬腳將露, 那還不如不去嘗試此事。 
所以, 我們必須有一後補之計, 以防前者之失。 
且慢, 讓我想想... 朕肯為你的機智打賭... 

有了! 當你們鬥得又熱又渴時--你必需付出你的全副精力來致使他如此-- 
他必然會來討水喝。 那時, 我將準備一盅鴆酒與他。 
假使他能僥倖的逃開你的毒劍刺戳, 那他只需啜一小口此酒, 
我們就大功告成了。 

{門外傳出響聲} 

稍候, 什麼聲音? 

[皇后入] 

有何事, 甜美的皇后? 

後: 一件件悲事接踵而來, 
它們來得太快了。 
你的妹妹溺死了, 雷爾提。 

雷: 溺死? 啊, 在哪裡? 

後: 在那小溪旁, 有株傾斜的楊柳樹, 
它的灰白葉子倒映在如鏡的水面上。 
在那兒, 她用金鳳花、蕁麻、雛菊、 
與紫蘭編製了一些綺麗的花圈。 

粗野的牧童們曾給這些花取過些俗名, 
但是, 
咱們的少女們卻稱它們為『死人之指。』 
當她企圖掛此花圈於那枝梢時, 
那根搖搖欲墜的枝幹就折斷了, 
使她與花一併落入那正在低泣的小溪中, 她的衣裳漂散在水面上。 
有段時間, 她的衣裳使她像人魚般的漂浮起來, 
那時, 她口裡只哼唱著一些老詩歌, 好像完全不顧自己的危險, 
也好像她本來就生長在水中一般。 可是, 這種情況無法持久, 
當她的衣裳被溪水浸透之後, 這位可憐的姑娘, 
就在婉轉的歌聲中被捲入泥濘中... 


雷: 唉, 那麼, 她是淹死了? 

後: 淹死了, 淹死了... 

雷: 你已得到太多水了, 可憐的歐菲莉亞, 所以, 我不許我流淚。 
{企圖控制感情} 
但是, 人類的感情是無法遏阻的呀, 
我只好不顧慚愧...{開始抽搐} 
當此淚水乾涸後, 我這女子般的仁心也將隨之消逝。 
再會罷, 主公; 
我有一篇猛烈如火的話積在胸中需要爆發, 
但是, 此時它已被淚水澆滅。 

[出] 

王: 我們跟他過去, 葛簇特, 
我曾花了多少心血使他冷靜下來, 
現在, 只怕他又要從頭開始。 
所以, 我們跟他去罷! 

[全人出] 

{第四幕完} 

_________ 

譯者注 

(1). 諾曼地: 法國西北部之一地區。 

(2). 古人以為歎息能使人暫時舒服, 但是對身體有害。 

(3). 塗膏(Anoint): 塗以油膏, 使某人(或某物)神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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