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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左手仙缘 第5册 作者: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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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仙缘》第五册 作者:小道
第一章 义子重逢
从京城去白池州的路程不近,途中要经过开建和良德两个州,耶律云不识路,又不会
骑马,更不愿以官员的身份出行,于是卓文嫣安排了一辆马车载着他去白池州的前线。
由于耶律云急切想见父亲,因而催促车夫日夜兼程。
此时,白池州总督郭义和镇西大将军韩松分守太安和新平两地,抵挡锐国的两路大军
,因为害怕其它国家趁势兴兵,所以京城和其它州府都不敢大量抽调军队增援,只能派出
三五千兵来援,这使郭、韩两人被迫在当地招收青年男子入伍,以抗入侵。
幸好高阳国施政温和,皇帝和官员对百姓甚好,因此民心归一,才有众多青壮男子涌
去参军。
这日,他们来到了新平城东南三十里外的一座小镇,由于战争的缘故,这里比平时热
闹了很多,赶赴前线的士兵大多从这里经过,还有许多运进粮草的车队,所以小镇异常兴
旺。
“客官,您要住店吗?”耶律云刚在客栈门口下了车,里面的店小二就笑脸地跑了上
来。
“小虎,怎么是你!”耶律云突然发现店小二就是自已童年的玩伴时,兴奋地跳了起
来。
“你是?”店小二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叫自已的独臂青年,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是我,我是耶律云,小云。”
“小云?你是小云,你没死?”小虎一把抱住了他左看右看,脸上说不尽高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村里的人都搬到这里了,你不知道吗?”
“都搬到这里?”
小虎指着远处的群山道:“那里不就是我们的大山吗?从这里到我们的村子要走五六
天山路。”
耶律云眺望着远方的青山,暗暗嗫道:“要是我当时找到下山的路,也许情况就完全
不同了。”
“我带你去见赵叔叔,他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
“那太好了,快带我去。”耶律云想到教他猎术的赵松林,心中一阵激动,焦急地道
。
小虎把他拉到镇外的树林边,远远地就能看见一个大汉正挥动猎叉在空地上练武。
耶律云眼尖,一下就认出那人便是赵松林,当年向他学习猎术的情景历历在目,多年
不见赵松林还是那么健壮,他兴奋地冲了上去叫道:“赵大叔!”
赵松林正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跑来的浑小子,疑惑地问道:“你是……”
耶律云挥了挥左手空荡的袖子,笑道:“赵大叔怎么连我都忘了。”
赵松林猛地一惊,倒退了一步,怔怔地盯着耶律云,肆季貌牌肆松先ィ艚舻乇ё
乓稍疲ざ乩崃髀常械溃骸靶≡疲赫媸悄懵穑刻昧耍忝凰馈!?
耶律云感觉到赵松林的双臂如铁勾般紧紧地抱着自已。因此也变得激动万分,道:“
幸好我没死,您还好吗?”
赵松林忽然松开了耶律云笑道:“好,只是搬到山下之后打猎的机会少了,总觉得闷
。”
耶律云年纪渐长,读了许多书,又经历过生死之关,懂事了不少,点头嗫道:“搬到
山下也好。”
赵松林摇了摇头道:“这些日子外面在打仗,十五里外的新平县城以西部成了战场,
村里的不少人都去打仗了,你爹也给召去打仗,他是弓箭手,我当时上山打猎,所以没去
。”
耶律云的脸上现出了焦急之态,担心地诺:“爹都四十了,虽说还能拉开弓,可战场
上一片混乱,若是有个什么损伤那可怎么办?”
赵松林道:“这是我们的国家,为了对抗外敌只好都去守城了,我也想去参军,只是
现在不召新军,我也没有办法。”
耶律云沉吟了片到道:“我来这里就是要去见爹,赵叔叔,带我去吧。”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空荡的左袖,犹豫了起来。
耶律云见了他的脸色,知道他在担心自已没有能力自卫,于是右手食指一拨枪身向前
推,枪尖在空颤出十八朵枪花,枪花过后空中飘下了十八片叶子,每一片都没有损伤皆是
叶柄被枪尖刺断。
赵松林呆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拍了拍耶律云的肩膀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必
成大器,幸好你没有中毒身亡。当日你失了左臂,又中了剧毒,全村都为你担心,后来你
一去不返,大家都当你已经身亡,想不到你安然无事的目来了。我收抬一下,马上就带你
去新平,试试自已投军。”
“那太好了。我都急死了,想早点见到爹。”
“谁叫你小子三年不归,你爹一直都很伤心,这下好了,他见到你一定高兴死了。”
小虎见他要上战场,拉着他去见阔别以久的村民,说起他自愿去打仗,大家都高兴极
了,也感到热血沸腾,毕竟连一个残废都肯上战坜,其他的人就更应该了。
寒喧了一阵,小虎的母亲拿着一个包袱塞到耶律云的手中,叹道:“小云,你好不容
易活着回来,又断了手,本该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但国家有难,男人们都去打仗。你一
只手也愿意去打仗,镇上的人都为你感到自豪,这点东西路上吃,我们等着好稍自。”接
着其他的人也各自塞了点东西拾他,弄得耶律云有点不知听措。
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国家意识,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思考人生的大道理。猎
人生话使他养成了淳朴乐天的性格,三年天界生活又使他学到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天顶中
的遭遇,使他领悟了不少人生之道,正如那句“欲问仙缘莫回首”所言,人生也是只能前
进不能后退,所以他一直尽量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然而天界人没有国家的概念,所以国家的意识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也没有什么感情。
此时突然感受到所有人都有一种强烈的爱国热情,有点感动,有点惊奇,也有点诧异。
耶律云上战场的原因只是为父亲,并不受其它因素的影响,但此时他知道若是战败了
,不但自已的父亲回不来,镇上很多人世会失去父亲、儿子、哥哥、弟弟。
赵松林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道:“小云上马吧,骑马快点。”
耶律云看着高大的马匹,不禁想起白虎,十分挂念,想到坐在虎背上来去迅猛,没有
半点担心,心想:“若是有白虎这么好的坐骑就好了。”
但想归想,他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已的断臂,无奈地道:“叔叔,我不
会骑马,还是走路吧!”
赵松林这才想起耶律云只有一只手,犹豫了一下,道:“不用怕,你把枪放横放马上
,然而用右手拉着缰绳先上马,我边走边教你驭马术,去到县城就算不能骑马打仗也能让
给别人骑。”
耶律云见赵松林坚持只好勉强应了下来,摇摇摆摆地被赵松林扶上了马后,他把枪放
在马侧的枪托上,那是一个小钩子,可以钩住枪身两头,然后右手抓紧缰绳不放。
赵松林也翻身上马,慢慢地往北镇口而去边走边教援耶律云如何骑马,其实他也是刚
学不久,只不过驭马之术乃熟能生巧之事,骑了一个时辰,耶律云也习惯了,忐忑不安地
让马小跑了起来,过了一阵方才寄静下来。
耶律云看着赵松林背上的弓箭,轻叹道:“赵大叔,小时候您教我的箭术,现在都用
不上了。”
看着一个年青有为的小伙子变成了残废,赵松林比耶律云更感到伤感,嗫道:“可惜
了你的才华。”
耶律云乐天地道:“没什么可惜,有得有失,也许将来比现在会更好。”
赵松林见耶律云如此开朗,不想徒需伤感,因此也收起了心中的忧伤,展露了笑容,
豪迈地道:“小云,这次上战场咱们要多杀敌人,为国守城,为你爹争脸。”
耶律云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道:“国不国的,我不管,谁与爹对敌我就对付谁,管
他什么人。这几年我看了点书,书上说战场上没有好坏之分,只有胜负之分,我觉得很对
,就悔面对兽一样,它要吃我,我就和它打上一架。我胜了它死,他胜了我被它吞掉,就
是这么简单。为了保命我连左手都砍,没有什幢缺C匾摹!?
当然他的心中还有一层想法,卓照矢要他建功立业。
赵松林哈哈一笑,道:“你小子也学会使坏了,这股狠劲用到战场上一定所向披靡,
锐不可挡。”
耶律云问道:“赵叔叔,怎么突然打起仗来了?这一带不是一直都太平吗?”
赵松林嗫了口气道:“这几年我下山的次数多了,知道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大的大打
,小有小打,我们这个国家只是东南的一个小国,西北的锐国突然打了过来,而我们这一
带离边境本来有一段距离,听说丢了几个城,所以就打到这里来了。”
两人骑马一路小跑,花近口个时辰才到新平城。
新平城座落在平原之上,城墙不高,口周有一大片空地,东南北面的各有一片森林环
在城的外围,大道自西面而来,从东面的树林穿过。
两人自东南而来,刚出树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远远望去却不见有战事,甚
至连战争过的痕迹都找不到,气氛并不紧张,城门仍是开着,有不少士兵站岗,没有平民
出入,只有不少士兵进进出出。
耶律云诧异地可道:“叔叔,不是打仗吗?怎么这么宁静?”
“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赵松林一甩马鞭便冲了过去。
耶律云只能纵马小跑,因而慢了许多步,抬头忽见城墙的旗帜很古怪,与镇里看到过
的旗帜完全不一样,心中生疑,唤道:“叔叔停一下。”
赵松林勒马目头可道:“什么事?”
耶律云指着城上的旗帜问道:“那是我们的旗吗?”
赵松林正急着进城:一时没有留意,抬头一看,不由地惊叫了起来:“那是锐国的国
旗!”
正说着,一小队马军在一员将领的带领下正绕城巡视,他们瞥见赵松林和耶律云都提
着兵器,于是迎了上来。
为首的远远地便高声喝问道:“什么人?”
赵松林心中一惊,轻唤道:“小云,城已失守,我们快走。”
“叔叔,不要回镇,免得把敌人引去。”耶律云拨转马头往东走,这时他也顾不得安
全,扔开马缰,提着枪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胯下战马长嘶一声猛地向东面的树林弃去,
他怕自已掉下马,于是用双腿紧紧夹着马身,同时身子伏低,使重心下降。
赵松林立即明日了他的用意,也纵马转向东弃去。
这一队士兵见两人不答便跑,更是生疑,那将镇叫道:“必是奸细,追。”
赵松林忽然放下手中猎叉,摘下弓箭,转身嗖嗖射出两箭。
“啊!”跑在最前面的两名锐国士兵被一箭贯胸,尸身坠下马来。
其余的人吓了一跳,那将领挺着大刀高声叫道:“他们是奸细,必是来打听情报,快
追,别让他们跑了。”
其他人见了同伴被射死都心有不甘,催马紧追了上去。
跑了一阵,耶律云首先冲入了一片松树林,胯下之马被树木所挡,不能疾驰,忽然前
蹄抬起,马身向后一仰,耶律云单手提着枪,无法固定身体的平衡,被掀下马来,一屁股
摔在地上。
赵松林也跑入了树林,见耶律云堕马,急忙冲上去抓紧马的马缰,然后转头问道:“
没事吧?”
耶律云爬了起来笑道:“没事,不过这骑马可真不容易。”
赵松林望着新平城的的方向,忧心仲仲地道:“可惜我们败了,不知道你爹是不是都
活着。”
耶律云笑道:“放心吧,刚才我见城外没有半点战斗的痕迹,若是打斗不可能这般模
样,想必敌军是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进了城。我们的军队不是撤走,便是被引开,甚至是
他们为了引敌人人城再围城,这样敌人无法补给,可我们的军队在城外,不愁粮食,所以
我不担心。”然而他的内心还是在为父亲的安危而焦虑着。
此时后面的十几个锐国士兵已追到树林,赵松林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回头看了一眼,沉
声道:“人太多,我们快走。”
耶律云转头看着追来的锐国士兵,心道:“既然想入军营见爹,不如杀几个敌人立点
小功,也许军营会收留。”想到此处素气顿生,将银枪猛地往地上一插,傲然道:“叔叔
,你先走,我宰了这十几个混蛋再追你。”
赵松林被耶律云的豪情所激,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志气,今天咱叔俩就杀他个
痛快。”说罢跳下战马,手提着惯用的猎叉,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
耶律云也响应似的仰天长啸了一声,道:“叔叔,你用弓箭,我杀上去。”说罢单手
举枪,飞鸟投林似地返身扑向追来的十几个锐国士兵。
领兵的敌将年纪大约二十五六,面如丹玉,眉似卧蚕,头戴一顶朱红缀嵌金束发盔,
身穿一领单线罗团花战袍,外罩环锄甲丰中一把大刀,他倒提着大刀拦在林边,左手指着
耶律云叫道:“这小子只有一只手,大家活捉了他回去领赏。”
其他的人见耶律云只有一只手,都面露轻视之态,然而赵松林早以躲在一旁张弓措箭
,弓弦一响,一支羽箭飞快直向敌将的面门射去。
敌将身手不错,听得破风声,急忙挥动丰中大刀,轻轻一挑便打飞了箭枝,他勃然大
怒,挺刀直指着赵松林,喝道:“先把这个暗算的给我剁了。”
耶律云不待他们反应,忽然向地上一滚钻向一个骑兵的马肚子之下。
那士兵并不担心,甚至手抓缰绳,欲纵马去踩耶律云,其他人见了也帮着纵马去踩。
“嘶!”
“啊!”
一声惨叫和一声马嘶震动了树林,惊飞了百乌。
众人凝神一看,只见耶律云在马腹之下一枪剌穿了马肚子,并从士兵的胯下一直插入
腹,顿时人马皆栽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地。
耶律云伸脚一蹋马身,猛地用力将枪抽了出来,枪上的倒钩竟将血肉带出一大片,士
兵惨嚎一声顿时毙命。
耶律云的那股狠劲再次暴发了出来,枪如暴雨梨花般往士兵们的身上刺去,这些日子
苦练的枪法此到全用了出来,由于对手不强,所以他连桃花枪法都没用,只用萧白所教的
枪法便已足够对付这群敌军。
枪花过后,马嘶不绝,竟刺瞎了几只眼睛。
受伤的战马痛,不断长嘶跳跃,将背上的士兵一一掀下马来,士兵们措不及防,顿时
乱成一团。
赵松林趁机连连拉动弓弦,夺命的箭支向士兵们一一飞去,惨叫声随之而起。
耶律云趁士兵惊慌之际,手起枪落便结集了一人的性命,随后腾身而起,右脚一蹋马
鞍,身子又纵至另一个士兵的脑门,枪花掠过,带出一片血雨。
敌将见转眼间已死多人,不禁勃然大怒,舞着手中大刀,拍马冲向耶律云。
耶律云举枪一槊,却发现此人力量颇大,刀法也颇为精妙,第一次真正对敌的他难免
有些不顺手。但过了几招便适应了,并趁机会吸收实战经验。
敌将见耶律云枪法灵动快捷,宛如盘蛇出洞,飞龙升天,着实吃了一惊,但他自恃名
师之后,久经沙场,依然不将耶律云放在眼里,刀花如排浪般滚滚而去。
耶律云抖枪相迎,你来我往,撕杀了半晌未见胜负,毕竟两人都是便用长兵器,在这
密林之中有些伸展不开,因此相执不下。
耶律云不想拖延时间,想使出桃花枪法,可枪法刚一使出,却发现成力竟不到天顶时
的一成,心里十分诧异,忖道:“难道天界枪法来到人界不能发挥威力?”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另想办法,眼角瞥见赵松林一把猎叉上下翻飞,与其余士兵
斗得正凶,心道:“我虽然有信心战胜敌将,但单手始终不及他两手灵活,桃花枪法不知
为何发挥不出威力,时间一长。恐怕叔叔面对那些小兵会吃亏。”
他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树林茂密,心生一计,于是撤枪返身而斜跃树上,却利用
林中的树木作为屏障对付敌将。
敌将失了部下,拿不到人回去不好交待,顿时怒目圆睁,举刀便向耶律云劈去。
耶律云感到身后刀风大响,手中长枪猛地一伸,枪尖在左恻的树杆上轻轻一点,惜力
腾身而起,让开刀锋。
敌将用力太猛,一刀便劈中粗大的树千一时拔不出来。
耶律云身在空中猛地旋身,枪尖随身而动直刺向敌将。
敌将见耶律云的银枪如花雨般洒来,自忖不敌,连忙扔下了大刀去拔腰间配剑,没想
到耶律云的枪来的太快,他的剑只拔出一半便被银枪刺中左肩,大叫落马。
耶律云冲上去再补一枪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目头再看,只见赵松林正与其他士兵对敌,手上的铁叉若泼风一般,使士兵们近不得
身,还不时地偷击还击。
耶律云大吼一声,拖枪便上,这等士兵怎是他的对手,不到几回合便刺倒了两人,余
下的士兵见将领已死,又损了数名同伴,自知不是对手,便欲退走就在此时,忽听北恻和
南侧杀声大起,接着尘烟滚滚。向新平城卷去。
耶律云见了大笑一声,随手又刺倒一人。叫道:“叔叔,果然是瓮中捉鳖,该咱们反
攻了,杀啊!”
赵松林也大为振奋,手上铁叉一挑一拨,又杀一人,然后回身应道:“小云,咱们多
杀几个,作为见面礼进给你爹。”
“好啊!”耶律云凶猛地向剩下的数名士兵扑去,左右冲杀了片到便已刺倒多人。
因他的枪太快,士兵们防不胜防,加上惧意作崇,更是毫无还手之力,余下的三人见
同伴片刻间已死在独臂人的枪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死命地向树林外的新平城逃丢。
耶律云见他们跑了,身子一顿,手中长枪猛地一掷,飞至十丈外,竟将一名士卒贯入
树杆,接着叫道:“叔叔,剩下的交给你。”
“好!”赵松林扔下铁叉,取下弓箭,嗖嗖两箭便将仅余两人射死。
他拿着铁叉在死尸上抹上了抹,擦去血渍,笑道:“痛快,痛快,小云,你一只手杀
的比我还多,后生可畏。”
耶律云走过拔出钩镰枪,回身道:“没什么,就当是杀了几头猎物。叔叔,大军已至
,咱们快上去帮忙。”
“好!”赵松林走到将领的身侧取下首级,挂在腰间,然后跳上马背大声笑道:“上
马,见你爹去。”
原来高阳国的军队用的乃是请君入瓮之计,镇西将军韩松是员久经战事的良将,见前
部军队连失数城,新平城城墙不高,怕死守新手城不能长久,而且此时正是初秋,白池州
又是粮令丰裕之地,眼见今年风调雨顺,正是粮食丰收之年,如果死守在城中只怕敌军抢
先收购粮食,如此一来只会便宜了锐国大军,因而想出这条计策。
而锐国率兵东侵连战连捷,已下数城,士气正旺,被韩松在新平以西的白松坡挡了一
阵,更急着进攻,眼见敌人弃小城而走,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又派人查探城内,见没有埋
伏便心安理得的入城休养。
没想到高阳国的军队熟悉地形,藏在南北的山林之中,见锐国入了城,便返身杀回,
因此才有了此到的对阵形势。
此时锐国车队刚刚在城中安顿了了来,没时间作应战的准备,所以只能关上城门,拉
起吊桥,准备应付高阳国的猛攻。
韩松并未立即攻城,而是让军队围着新平城安营下寨,自已则领着中军和前军在东门
下寨。
此时,辕帐之中,诸将皆聚集于此,商量着如何灭敌。
偏将程森问道:“大将军,我军已将敌军团在新平小城之内,为什么不立即下令攻城
?”
韩松白面柳髯,有懦雅之气,身上披着亮银镇子甲,看上去颇有懦将之风,他捻了腮
下柳髯,笑道:“程将军有立功之心这是好事,但此时不宜猛攻,一则敌军锐气正盛,我
们攻城损伤太大,二则锐国的领军大将宇文丹有万夫不挡之勇,号称锐国第一猛将,天下
知名,手中一杆大刀斩将杀敌如探囊取物,腰间更藏有五把碧血飞刀,三丈之内,能驭刀
杀敌。这种大将才是我军的大敌,如果不能杀了他,就算夺回新平城也算不了什么,他日
锐国重整兵马又会犯我河山。如果能趁机除去宇文丹,敌军士气必然大跌,不但对我军有
利,而且对南线的战事也大有帮助,所以我军的目标不只要将敌将赶目出境,还要杀了宇
文丹以除后患。”
众将都知道宇文丹的成名,但大都没有与之交战,因而不以为然,一起向韩松请战,
却被韩松一一拒绝了。
此时一名小平捧着一个托盘走进帐中,跪在地道:“禀大将军,营外有两人提着敌将
的人头求见。”
“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好稍息了。”韩松笑了笑,定睛细看,却见盘有一人头,血渍斑
斑,看不真切,指着人头问道:“谁知道这是何人?”
裨将张远探头走上拨弄了片到,惊道:“好像是敌军的副将段岳。”
韩松也吃了一惊,道:“听说段岳的师父就是宇文丹,段岳学了几年的刀法,颇受宇
文丹赏识,因而做了前锋副将,前几场大战他杀了我们几员将领,想不到竟被人杀了。”
叹息了一阵,抬头盯着小卒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一人是猎户打扮,另一人也穿着普通,两人都长得十分高大,只是短衣那人只有一
臂,说是十几里外猎户特来投军,听口音确实是白池州人。”
“大喜啊!我军又需两员猛将,这是皇上的鸿福。”韩松笑着咐吩道:“请两位壮士
到中军大帐,我要见一见,再把段岳的头颅传阅四寨,然后叫小平挑着人头到城门口呐喊
,压压敌军的气势。”
“是!”小座应了一声领命走了出去。
赵松林和耶律云已在营外等候多时,这时大营正在搭建,军士都忙得不可开交,走来
走去,没人理会他们。
“黄老哥!”赵松林忽然瞥见一个熟人提着弓箭走过,高兴地叫了起来。
此人正是同村的黄安,也是小虎的父亲,他听到叫唤转头一看,见是赵松林,又惊又
喜,笑着迎上来,可道:“赵老弟,你怎么才来。”
赵大哥哈哈一笑,道:“我上山收抬了一下,所以来晚了。”说着把耶律云推到黄安
的面前,笑道:“你看他是谁?”
黄安上下打量了耶律云一番,见他齿白唇红,双目俊秀,两道清眉入鬓,细腰宽膀,
虽然左袖空荡有些异样,但眉宇间的英气迫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愣了一下,接着满
脸喜色,颤声道:“这不是小云吗?你没有死?”
耶律云笑道:“黄叔叔,我没死。”
“太好了,太好了。”黄安一把抱住耶律云大叫了起来。
赵松林也是满脸笑容,问道:“耶律老弟呢?”
黄安笑道:“他当了小队长,正忙着安营。如果他知道小云没死,一定非常高兴,你
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他。”说着匆忙往营内跑去。
这时那小卒走了过来,躬身道:“大将军叫你们去中军帐,跟我走吧。”
耶律云虽然心里急着想见父亲,但也知诺这是军营,不能乱来,于是收抬了激动的心
情,跟着小卒往中军帐走去。
赵松林第一次见大将军,有点忐忑不寄。
耶律云却是泰然自若,论身份,他怀中有金牌,可比钦差大臣,论经历,他也经历了
很多怪事,所以处变不惊。再加上他天生大胆,根本不惧什么大将军,扛着银枪,面带微
笑地跟在小卒之后步了中军帐,还不时地对着两侧的将领谋士微笑点头。
耶律云之所以没有露出金牌是因为他依然不太愿意当官,况且他还等着卓文嫣做最后
的决定,如果卓文嫣依然选择与他成亲,他才肯把定亲的事告诉外人。
众将都转头盯着步入帐的两人,见耶律云只有一臂,不由地都愣了。
“参见大将军。”两人躬身行了一礼。
韩松打量了两人一番,对赵松林很感兴趣,问道:“敌将是你们两个杀的?”
赵松林禀道:“是。”
韩松以为都是赵松林立下的功劳,竖着大拇指赞道:“壮士好本事,杀了敌军大将,
助我军威,以后就在留在军中效力。嗯,军功日后再算,先在帐下做一个校尉,你愿不愿
意?”
“其实是……”赵松林话没说完,就被耶律云抢了去,道:“叔叔,既然大将军这么
说,你就不要推辞了,这可是大好良机啊!”
“小云,可是你……”赵松林正欲辩驳,却再次被耶律云打断了话:“叔叔,我只杀
了几个小兵而已,不必为我请功。”
众将原本看不起一个残废之人,但听耶律云这么一说方才释然,韩松点头道:“原来
如此,你杀了敌人军士也有功劳,这样吧,赏你五十两金子,回家去吧。”
耶律云知道众人看不起残疾之人,却不在意,禀道:“大人,我不要金子,我爹正在
军中,我想助爹杀敌,就算做个小兵也无所谓。”
韩松虽然不认为耶律云有能力杀敌,但感他一片孝心,点头道:“好吧,你爹叫什么
,现在担任什么职位?”
“我爹叫耶律虎,听说在程森将军的弓箭营中任小队长。”
韩松转头去看行军主簿,行军主簿翻查了一下,禀道:“他说的没错,是有这个人,
在程森将军麾下的弓箭营中任小队长。”
韩松吩咐小座道:“带他去前军弓箭营交给他父亲。”
“谢大人。”耶律云不在乎什么身份,道了声谢就跟着小卒出去了,而赵松林被耶律
云堵住了嘴,此时不敢再解说,只能感激地看着耶律云。
耶律云却向他挤了挤眼睛,然后兴奋地走出了大帐。
刚出营帐就见耶律虎正焦急万分地在帐外等候,他听到消息后高兴得差一点昏过去,
赶紧迫不及待的就往营门而来,却听说儿子被领到中军大帐去了,因此连忙赶到中军帐,
正巧遇到儿子从帐中走出来。
相隔三年,虽然耶律云的样貌大变,但耶律虎依然清晰地认出儿子,兴奋扑上去抱住
儿子哭叫道:“小云,你没死,太好了。”泪如雨下,不能自制。
“爹。”耶律云也激动地单手搂着父亲大哭。
那小卒见耶律虎到了,吩咐道:“大将军说了,你儿子编入你队中。”
耶律虎见儿子只有一臂,不但不能拉弓,就连自保也成问题,不禁有些着急,紧张地
道:“这怎么行?他不能上战场。”
耶律云道:“爹,是我要求的。”
耶律虎气急败坏地道:“你只有一臂,又不能使弓,凭什么能上阵杀敌?”
耶律云扬了扬手中银枪,笑道:“爹不用担心,儿子自然有保全自已的方法,况且弓
箭兵不必冲锋,大军既然已形成合围之势,只要围住敌人就行,用不着我去冲锋陷阵。”
耶律虎知道军令如山,想改也无法可改,只能领着儿子到自已的队中。
“他是谁?”耶律虎的四个部下见了他领着一个独臂青年人帐都十分诧异。
耶律云笑道:“这是我儿子,请大家多关照一二。”
耶律云微笑道:“在下耶律云,以后与大家一起杀敌。”
“一起杀敌?”四人看着耶律云空荡的左袖,不由地苦笑了一声,却也被耶律云的豪
情所感,不但没有半分歧视,而且亲热地道:“小老弟,咱们是弓箭兵,不必冲锋,你就
呆在阵中,不会有什么事。” 「云霄 阁:http://bbs.yunx iaoge.com」
耶律云笑了,坐了下来与四人攀谈了起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四人也是猎户出身,一门
四兄弟,李刚,李猛,李素,李杰,最大的李刚三十三岁,最小的李杰二十五岁。
耶律虎虽然担心儿子,但见事已至此就不再多说。拉着儿子细部标这三年来的生活。
耶律云知道天界之事不能乱说,也不愿说自已已定亲,因而嘻笑着胡说了一通,让耶
律虎听得叹息不已。
第二章 初临战阵
锐国大将宇文丹自进城后就让士兵们休自准备下一场硬仗,虽然接到属下禀报高阳大
军围城,但他毫不在意,甚至叫了一班将领喝酒。
副将胡乐担心地道:“将军,敌人围住我们想必是要全灭我军,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丹毫气十足地拿着酒壶一口喝光,笑道:“胡将军不必担心,大家先休息一日,
明日我领军去杀他几员大将,压压他们的气势。”
“只要将军上阵,必然望风披靡。”
这话惹恼了一人,大声喝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末将愿先去取敌军首级来助酒兴。
”
诸人闻声一看,却是副将白胜,平常善使一把破山刀,素来态度傲慢。
宇文丹正想说话,门外忽然军士匆忙来报:“大将军,不好了,段将军被敌军斩杀,
首级被敌军挑在杆上,敌军正在城下呐喊,百般羞辱我军。”
将领们也都吃了一惊,一路势如破竹,想不到在此折了一员大将。
胡乐叹道:“段将军死得冤啊!”
宇文丹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敌军杀我爱徒,我要报仇。”
参军郭明羽劝道:“大将军不可鲁莽,这事可要从长计议。”
白胜吼道:“人都被杀了,还计议什么,干脆冲出去杀他几员大将为段将军报仇,岂
不痛快。”
宇文丹浑以为然,喝道:“备马,我要亲自上阵,以泄心头之恨。”
其他人见他正在盛怒之中,不敢再言,于是一起披甲上马,随宇文丹上阵。
大军冲出城门,在高阳军队的寨外百丈处一字排开。
宇文丹身披金锁甲,外罩绣云飞霞神兽张纡战袍,手上提着一把混天大刀,催马向前
,指着营寨的方向大吼道:“汝军杀我爱将,有种的就出来受死。”
高阳军紧闭寨门,小卒立即跑到中军帐中禀报。
韩松知道必会如此,吩咐道:“不许出寨迎敌,敌人若来攻寨,用弓箭射之。”
先锋大将秦广滔也是高阳国出名的猛将,善使一把宣花大斧,早就想会一会宇文丹,
听闻韩松不许出战很不高兴,道:“大将军,末将愿领本部人马出战,我就不信这宇文丹
真是天神转世。”
前军偏将程森附和道:“先锋官言之有理,末将愿助秦将军一臂之力。”
“末将愿征。”其他几名大将都站了出来讨令出战。
韩松本不想出战,见士气正盛,怕寒了将士的心,沉吟了半晌点头道:“好吧,就先
打一仗,若是不成再来困敌。我亲自领兵出战,西、南、北三寨不可妄动,我自领中军出
战,秦广滔一部为前军,许定山一部为右翼,胡定一部为左翼,左右两翼多备弓弩手,敌
军若攻以弓箭射之。”
“遵命。”众将司言大喜,各自目营点拨人马准备出战。
军师钱文枢却担心道:“他们未必是宇文丹的对手,万一稍有差池,恐怕会动摇军心
。”
韩松道:“这我也明白,但将领们一起求战,我如果不让他们出战怕他们忍不住偷偷
应战,现在我领大军压阵,他们不会乱来,如果不敌自然会退回。”
钱文枢知道韩松只要下了决定绝不会更改,只好住口不说,盼望着诸将能量力而为。
耶律父子随程森的部队出动,列在大军的左侧,耶律云第一次上战场,看着两军队势
整齐,旗帜鲜明,脑中忽然想起树人大战时的场面,不禁有些慨然。
此时弓箭方阵之中,只有他一人没有拿弓箭,程森纵马而过,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颇
为赞赏,心道:“一个残疾之人尚且知道报国,可见他身虽残,心却正。”于是吩咐小卒
把耶律云叫到面前。
“你既然愿意上阵,就不必留在弓箭方阵之中,跟在我身边吧,有机会也杀他几人,
以全你报国之心。”
耶律云目头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守护在方阵两侧的盾牌手,知道父亲应该没有什么
危险,于是应道:“任凭将军吩咐。”
程森点了点头,又瞥见耶律云手中银枪,见枪尖又尖又细,两侧的倒钩也锋剑无比,
而且枪身雕花十分好看,赞道:“你这枪到是不错。”
耶律云笑道:“偶然得到这枪,用来防身。”
程森心想:“这种好枪却落入一个残废之人的手中,真是可惜。”但他身为将军,不
愿夺人之宝物,嗫了一声,带着耶律云纵马来到韩松的身边。
耶律云来到赵松林身边,见他一身钢甲战袍,笑道:“叔叔好成风啊!”
“小云,战场混乱,你要小心啊!”
耶律云自信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倒是叔叔要小心,别把立功的机会白白放
过了。”
韩松正经过,听到耶律云这番话哈哈大笑,赞道:“说得好,大家都别放过这个立功
的好机会。”
“将军,敌将来挑战了。”
韩松抬头一看,果然见对面阵上有一名白袍将军纵马飞弃到两阵中央,看了看高阳军
的军阵,不屑地笑了笑,左手拉着缰绳,右手舞动手上的破山刀,刀花半卷,在阳光闪烁
不定,耀武扬武般叫道:“你白胜白爷爷在此,谁敢上来受我一刀。”
白胜如此嚣张之态,高阳阵上许多将军都被惹怒了,一起向韩松请求战。
就在此时,一匹灰马排众而出,直奔白胜。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小将陆节。
韩松笑道:“大家不要争了,看看陆将军如何杀敌吧。”
众人无奈,只恨自已反应太慢,无法争取头功。
陆节使着两条水磨钢鞭,纵马来到白胜面前,右手一挥手中钢鞭,喝道:“你这不知
好歹的东西,竟然犯我国境,我要杀了你祭奠死去的将士。”
白胜傲然道:“来吧,看你白爷爷厉害,还是你这兔崽子厉害。”说着一夹马身向陆
节冲去,借着冲力,右手破山刀像闪电般向陆节的脑门劈去。
陆节见他使刀的手法便知是高手,又见刀如闪电,不敢大意,双鞭并举向刀锋迎了上
来。
“叮”一声大响,刀锋正劈中双鞭的交叉口,火花四溅。
白胜一边用力向下压,一边嘲讽道:“小子,还有两下,竟然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了。”
陆节受白胜的话一激,怒气顿生,大吼一声,出力将双鞭向上一推,然后抽出左手钢
鞭向白胜扫去。
白胜旋刀而下,将钢鞭挡在胸前,此时陆节右手的钢鞭又扫至。白胜猛地将身子下伏
让过钢鞭,破山刀顺势上挑,荡开钢鞭。如此你来我往,两人交战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
耶律云原本对战争没有兴趣,心里则一直琢磨着要不要按照卓照矢的安排立功,这时
听到四周鼓声如雷,号角嘹亮,心神被感染了,再加上战场之中斗得激烈,看得眉飞色舞
,也跟着别人一起叫好,眼角忽然瞥着对方阵上又有一人杀了出来,心念一动,连忙扯了
扯赵松林的衣角:道:“叔叔,又来一个敌人,叔叔也抢个大功回来。”
赵松林听了怦然心动,忖道:“我初来乍到就做了校尉,这还是全靠小云的功劳,不
显露一番怎能服人。”于是朝耶律云点了点头,接着拍马而出,边跑边道:“大将军,我
去斗他。”
韩松因为新收了赵松林,也想见识他的武艺,笑着叮嘱道:“一切小心。”
耶律云见赵松林出战,立即紧张了起来,盼望着赵松林能旗开得胜。
赵松林纵马而出,见敌人直奔陆节而去,自已虽然纵马急追,但终究慢了一些,又怕
陆节一时敌不住二人,心想:“不如用箭射他,以显我射虎之功。”
想到这里,他横放手上新取的钢叉,然后从弓囊中取出一张五百石的宝雕弓,又从箭
囊取出一支雁翎箭,张弓措箭想偷袭敌将。
锐军阵上的将领见赵松林拿出弓箭大声地提醒道:“王锭将军小心弓箭。”
王锭正全心全意向陆节攻去,听了此话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只听一声弓响,箭矢破
空而来,想闪身挥击已是不及,他只好闪身相让,可箭来的太快,虽然让开了心房,却被
一箭贯入肩窝,痛得他大叫一声,摔下马去。
赵松林见他中箭落马,立即收弓入囊,举着钢叉便向王锭扑去。
白胜正与陆节打得难分上下,眼角扫见王锭落马,大吃一惊,立即虚晃一刀,反身纵
马去救王锭,没想到转身慢了半步,陆节一鞭挥来,打中了马股,击得马股皮开骨碎。
白胜的胯下战马一声悲鸣翻身便倒,白胜也随着摔下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被马
身压着大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陆节正想上去杀白胜,耳边忽听弓响,知道有人偷袭,连忙伏下身子。
箭矢来势极猛,血花一现,箭尖竟贯穿马胫的侧面,直插入陆节的小腹,幸亏马胫挡
了一挡,不然利箭一定穿腹而过。
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也吓了陆节一跳,心中大恨,正想报仇,谁知抬头一看竟发现
射箭的是宇文丹,而且正纵马冲了上来。
陆节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小腹又受了伤,不敢再战,舍下白胜,纵马便往自已的阵上
逃去。
另一边赵松林及时纵马赶到王锭落马处,大喝一声,手起叉落,便结果了王锭的性命
。
耶律云见了喜得眉开眼笑,不住地大声叫好,高阳阵中也是士气大震,鼓声敲得更响
了。
宇文丹见初战折将勃然大怒,舍了陆节拨马去斗赵松林。
赵松林不知宇文丹勇名在外,而且刚杀了敌人信心十足,于是挺叉相迎。
宇文丹冷笑连连,举起浑天大刀使足了力气向赵松林劈去。
赵松林听到破风声煞是吓人,知道对手力气大,也用尽力气咬牙举叉相顶。
当刀刃劈入叉间,赵松林顿觉感受双臂酸麻,虎口剧痛,不禁大吃一惊,心道:“这
是什么人,好大的力气啊!再打下去一定不是对手,还是斗他几个回合,不然没有面目回
阵。”于是咬着牙再战。
宇文丹见他挡住自己一击,微微点了点头,也舞刀相迎。
赵松林的叉法是自已打猎时所悟,以剌和挑为主,速度也很快,但在宇文丹面前却只
能招架十几个回合后便觉力不从心,长叹一声,拍马就往阵上逃走。
宇文丹折了一人怎肯罢休,舞刀紧追上了来。
耶律云不懂规矩,见赵松林战败,心中担忧,提着枪就想冲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韩
松命两恻用箭将宇文丹挡下,同时鸣金收兵。
宇文丹本想用飞刀杀敌,但被一轮箭雨所挡,只能拨马而回,眼睁睁地看着赵松林安
然无恙地跑回阵中,气得他大叫道:“明日一定宰了你。”
耶律云见赵松林杀了敌人立了大功,心中欢喜,迎上去赞道:“叔叔好厉害。”
赵松林摇了摇头道:“惭愧,想不到竟然只能敌住那人十余回合。”
韩松纵马迎了上来笑道:“赵将军不必自责,宇文丹有‘三合将’之称,普通将领在
他刀下走不了三合便被他所杀,你能和他缠斗十几个回合已是难能可贵,况且你又杀了王
锭,立了首功,震我军威,回去我要置酒为你庆功。”
赵松林连声道谢,一旁的陆节也纵马而来,拱手道:“多谢将军神箭,若不是将军,
只怕我的性命难保。白胜确实有点本事打了这么久也难分高下。”
韩松笑道:“小将军不要太过自责,明日如果有机会一定再让你们分个胜负。”
“谢大人。”
耶律云见将领们都往中军帐走去,自已不好跟着,于是回到自已的营帐中,就见李氏
四兄弟和父景刚卸甲,黄安也在帐中。
只听黄安笑道:“赵老弟今天真露脸,初战便杀了敌人。”
耶律虎笑道:“他以前在山上就是打猎高手,武艺极好,现在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耶律云走到几人身边坐下,笑道:“赵叔叔的箭术百发百中,今天一展雄风实在是大
快人心。”
黄虎笑道:“明日再战,也许趟老弟还能立功。”
耶律云忽然心血来潮,脑中灵光一闪,嬉笑道:“敌军损失了一名要将,必然不会善
罢甘休,说不定今夜会来劫营。”
众人被突然其来的话吓了一跳。
耶律虎看了一眼帐外,小声喝道:“小云,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上面安你个扰乱军
心的罪名,你可吃罪不起。”
耶律云笑了笑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反正有守夜的士兵,来就打吧。”
说罢抱着银枪躺在床上睡觉。
耶律虎瞪了他一眼,责道:“这孩子,没点规矩。”
黄安笑道:“小云率性而行,性格直爽,这才是男子汉,没什么不好。”
耶律虎嗫道:“可惜他少了一只手,不然也能像趟老弟那样为国立功。”
黄安也是感嗫不已,李氏兄弟更是一脸怜惜地看着进入梦乡的耶律云。
日坠西山,一轮皎月刚爬上黑幕,却被乌云所遮,口周一片漆黑。营中点燃了篝火,
可以看清营中士兵的活动。
中军帐中,酒宴刚散,赵松林正往自已的军帐走去,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涌,觉得头
有点沉,脚步也因此有点虚浮。
他刚走进帐中,便见耶律云坐在里面,赵松林揉了揉眼睛,笑道:“你怎么来了?”
耶律云抱着枪笑道:“来帮叔叔立功。”
赵松林笑道:“你不是帮我立了大功吗,还有什么鬼主意?”
“今夜敌人会来劫营。”
赵松林脑子不太清醒,一时反应不过桌不以为意地笑道:“劫营,什么劫营?”想了
半天这才想懂,不由地脸色大变,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劫营?”
耶律云轻轻一笑,漫不疑心地道:“我刚才出去看了看,城上没有火光,一片黑暗,
也许是为了掩饰士兵的数目,若不是集结大军劫营,不必如此。”
赵松林急步走出帐中,来到辕门之外抬头一看,果然见新平城上漆黑一片,没有丝毫
动静。
耶律云随在他身侧,此时见赵松林一脸不安,指着城头道:“听说敌军与我军的实力
相差不远,被困城中并不难杀外重围,团此敌军应该有四种选择,一是突围,二是劫营击
杀,使我军不战自溃,三是烧我军粮草,使我军无力围城,然后继续东进,四是引我军趁
黑攻城,待我军冲到城门口便突然冲杀我军。”
赵松林诧异地可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了兵法?”
耶律云笑道:“这三年没事干的时候就看书,其中有不少是兵法书,所以记了不少,
不过也许我的推测是错的。”
萧白身为天将,府中最多的便是兵书,所以耶律云读了很多,加上在天顶之中与大龟
相处三年,闲聊之中间了不少有关兵法的事情,大龟一一细说,使他对于兵法有了较深的
领悟。
赵松林沉吟了半晌,道:“我只知诺打仗,不会什么兵法,这事还是告诉韩大将军处
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耶律云还在犹豫是否要立功,因而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
留在军中,得了这种大功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叔叔。”
“小云!”赵松林对着耶律云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耶律云笑道:“叔叔见了韩大将军不要说是我的意见,就说是你看到城上的异样,所
以心存怀疑,这样一来,韩大将军即使不全信也不能不防备。”
赵松林点了点头,便往中军帐奔去。
韩松正在看书,听到士兵禀告赵松林求见,道:“他不是喝多了吧!快请。”
赵松林进帐躬身禀道:“大将军,我有一事想不明白,能不能请教一二。”
韩松放下书本,微笑道:“先坐下,有话慢慢说,什么地方不懂尽管问。”
赵松林不想显得太紧张,轻松地坐下转头问道:“我刚才在营中走动,忽然发现新平
城上没有火光,末将没读过书,却在想,若是我军这个时候攻城,敌军岂不是要摸黑作战
?”
韩松闻言愣了一下,他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虚实之道,心中一紧,突然站了起来,急
步走出营门口,果然发现城上没有一点火光,只有隐隐虚火闪过,脸色立即变了,急声吩
咐守帐的军士道:“升帐。”
“大将军升帐了。”传令兵立即叫了起来。
不少的将领喝了酒,睡得正香,被军士摇醒很不高兴,醉醺醺地步入中军大帐之中,
一见面就埋怨了起来。
韩松见了很不高兴,不耐烦地道:“去弄点冷水来,让将军们醒醒酒。”
闹了半晌,将军们才恢复了精神。
等众人都清醒了过来,韩松这才沉声道:“今夜敌军可能会来劫营。”
众人一阵愕然,问道:“大将军为什么这么肯定?”
韩松道:“刚才赵校尉说敌城有异象,我亲自察看,见城上没有半点火光,必是敌军
前来劫营的征兆,所以叫大家来商议对策。”
众将这才明自原因,钱文枢道:“大将军果然明察秋毫,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设下埋
伏,等敌军来到时再一起杀出,说不定一夜就能破城。”
“只怕是敌人想趁夜突围,如果敌军出西门逃走,事情就麻烦了。”
“不妨,四面一起埋伏,点火为号,若敌军攻一方,则其它三方一起合攻。”
“大将军,参军说的太对了,今夜正是解决宇文丹的良机。”
韩松见大家都赞成,捻髯颌首道:“好,就依军师之计,今夜营中篝火虚设,再弄些
草人掩人耳目,其它部份缓缓撤出寨中,不点火把,都埋伏于寨外,等敌人攻入寨中再合
力歼之。”
就在高阳军悄悄地埋伏好之时,宇文丹也领着大军悄悄打开东门,向中军寨扑来,希
望一举击杀韩松,使高阳军大乱。
宇文丹一大队人马偷偷来到寨前,就见寨中营火微弱,门口有几个黑影,像是站岗士
兵。
他大喜过望,手举大刀叫道:“杀啊,给我杀。”说罢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
中军寨门之前顿时杀声震天,锐国士兵一起往寨中冲去,然而来到营中却找不到半个
敌人。
宇文丹知道不妙,连忙大叫:“撤退!”
“咚……咚……咚……”
四周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杀声和鼓声,西、南、北三营的大军也同时开始向城池攻
去。
然而城墙上突然亮起了一排火把,接着箭雨纷飞,趁机攻城的高阳国士兵被射倒一看
,好退了目去。
东面,宇文丹见偷袭不成反中了计,情怒已极,但他自恃勇猛,不肯就此带兵回城,
一边举着大刀大叫杀敌,一边纵马口处寻找对手撕杀。
但士兵们没有他这般镇定,转眼间便被围攻而来的军队冲散,两军短兵相接,你杀我
砍,叫声、杀声混成一片。
宇文丹不愧猛将之名,纵马驰聘于高阳寨中,如下山的猛虎追赶着骑马的大将砍杀,
刀光所到之处,鲜血喷洒,不留活口:杀出杀入,竟如入无人之境。
高阳的士兵们一见到他就吓得四处逃跑。然而宇文丹的勇猛并不足以挽救锐军的疲势
。
宇文丹冲到中军大帐之前,一刀劈翻了两名士兵,炫耀似地大声叫道:“韩松,有种
的出来与我一战。”
身后追赶他的士兵都吓了一跳,在宇文丹的气势压迫下,一步步往后退去。
然而正待宇文丹得意洋洋地拨马欲走之时,中军大帐的帐顶突然飞下一个黑影,手中
长枪疾刺,如猎鹰般直取他的后心。
宇文丹听得脑后风响,并不慌张,手腕倒旋,将刀面贴在背上,就听一声金属碰击声
,枪尖正中刀面,溅起一丝火星。
宇文丹被枪尖一刺,后心发麻,心想:“好厉害啊!招式凶狠,速度极性,想不到高
阳国竟有这号人物。”
黑影也暗暗吃了一惊,但身形并没有停顿,借一刺的反弹之力纵身上跃,手中长枪舞
出五朵枪花往宇文丹头顶扎去,不给宇文丹有喘自之机。
“卑鄙小贼竟然偷袭,受死吧!”宇文丹大喝一声,举刀上挑,刀锋向黑影快速在破
空而去。
黑影嘿嘿一笑,手中长枪在刀锋上轻轻一击,借力后弹,翻身跃回帐顶。
宇文丹见黑影身形灵活,不像马上战法,心中一紧,又见四周杀声渐强,似是西南北
的三寨前来相救,因此不敢再恋战,拨马便走。
黑影身形刚落,见他想逃,轻笑一声,使出杀死火妖狼的踢枪法,右手奋力掷出长枪
,同时双脚一蹬帐顶,身形也随着长枪向宇文丹射去。
宇文丹听到风声向后脑冲来,急忙闪头一避,就在枪将要刺到他之际,黑影突然在空
中猛地翻身,右脚轻轻踢了一下枪尾,长枪飞行方向也因此有所改变,但还是被长枪从耳
侧划过,枪尖的倒钩从耳边经过,竟带下了一只左耳。
“啊!”宇文丹痛得大叫一声,捂着左耳拍马急逃。
黑影没有坐骑,见宇文丹远去,只好找回长枪笑着喃喃地道:“先取一只耳朵,下次
再取性命。”说罢身形一闪,没入黑暗之中。
四周仍有拼杀之声,但随着宇文丹的败走,锐国士兵不敢再留,一起向城门退去。
高阳军追到城下,被城上的箭雨所挡,无法追入城中,只好作罢。
此战大获全胜,各个喜气洋洋,营寨内笑声不绝。
耶律虎和李氏四兄弟回到帐,却见耶律虎睡得正香,都笑了起来。
耶律虎笑道:“这小子,外面这么噪居然还能睡着,真佩服他。”
李豪道:“少年不知愁滋味,能睡能吃就好,反正今夜大胜,咱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
其他四人都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营内便起了传闻,说是宇文丹被神秘人割了耳朵,因为有人亲眼见到一个
黑影与宇文丹打了半天,并刺下了一个耳朵。
大多数人当然不肯相信,只当是笑话。
但宇文丹再次怒气冲冲地列阵于寨前挑战时,士兵们这才发现传闻是真的,因为宇文
丹的脸上包了一条白布,明显是受了伤,因此都议论了起来。
韩松初战得胜,昨夜又大破敌军,因而领军再次出战,试图连战连捷。
而耶律云却呆在帐中没有出战,只因耶律虎清晨醒来觉得头重脚轻,爬不起床,叫军
医诊治,原来得了熟症,只好卧床休息,因此耶律云留在帐中守着。
别人对耶律云的行动根本毫不关心,也不期望他能在战场上做什么,所以没有人过问
他为何没有出阵。
外面鼓声隆隆,喊杀声此起彼伏,而耶律云却是充耳不闻,静静地靠着帐篷看书。
耶律虎吃了药,又出了身汗,病势渐弱,也有了精神,但心里记挂着外面的战斗焦急
万分。
耶律云笑道:“爹,您还是休息吧,外面的事自然有大将军做主,不必担心。”
耶律虎激动地道:“昨夜我们大胜了一场,今天要是再破敌军,情况就对我们绝对有
利了。”
耶律云摇头叹道:“真不知道打仗有什么好,你杀我,我杀你,杀得人越多,立的功
越大,不可思议。”
耶律虎面露不悦之色,责道:“这是守护疆土,敌人来了自然要把他们杀回去,最好
都消灭了,以后就没人敢侵犯了。”
“如果我们侵犯别国呢?”
“这……”耶律虎沉默了,想了片到,铿锵地道:“那也是为国打仗,自然义不容辞
,当高阳国国旗飘在大陆之上,我们都会引以为傲。”
耶律云嘟嚷着道:“到时候其他国人再来反抗,这不都是一样吗?”
“你胡说什么,哎,这三年来你不在我身边,想不到你竟然变成这样,别忘了你是高
阳子民,你不是说枪法好吗?明天你也上阵去杀几个敌人给我看看,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
儿子,可惜你只有一只手,不然当个将军也好光宗耀祖。”耶律虎越听越不高兴,忍不住
责骂了起来。
耶律云见父景生气了,只好笑了笑不再多说,心想:自已一直以为父亲喜欢当猎人,
原来父亲的希望与卓照矢的安排是一样的。他不由地叹息了几声,同时也下了决定,既然
父亲喜欢,自己就去立点功,让他风光一下。
不一会儿,外面的鼓声渐止,随后是一阵哄叫声和鸣金声。
耶律虎大惊失色,担心地道:“难道我们败了?”
“爹,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您还病着,该多休息休息。”
正说着,李氏兄弟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耶律虎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杰半跪着一拳槌在地上,一脸愤恨地道:“败了,宇文丹虽然丢了一只耳朵却变得
异常勇猛,连斩了我军三员大将,连先锋官秦广滔将军都死在他的刀下,敌军士气大振,
大将军见势不对只好鸣金收兵,只怕以后都不敢出战了。”
耶律虎猛地槌了一下地面,恨恨地道:“真可惜,又要让那锐国得意一阵子,三位将
军死得好冤啊。”
耶律云坐在地上沉默不语,也在为大军失利而感到失望,毕竟是自己的国家,虽然没
有父亲和士兵们那种强烈的爱国之情,但理智上和心态上都倾向高阳国。
看着李氏兄弟,耶律云明显感到了士气的低落,也联想到军中大概都是如此,突然拉
着李杰笑道:“李大哥,我呆了一天闷的慌,陪我出去走走。”
李杰有点心灰意冷,正躺在地上胡思乱想,听了耶律云的要求,随口应道:“你自已
去吧,我没心情。”
耶律云砸拖他起身,笑道:“没心情才在出去走走。”
李杰见他如此只好跟着他往帐外走去。
一路走过,士兵们都显得心情低落,各个垂头丧气,有的靠在帐外呆呆地看着天空,
有的围在一起,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唉声叹气,更有人顿足槌胸,为三名死去的将军大呼
不值,整个军营都弥漫在灰心和落寞之中。
耶律云看着早上还朝气蓬勃的军营变成这样,心里很不舒服,盘算着自已该做些什么
,当他与李杰走到人最多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特意扯高了嗓门道:“李大哥,这里的
人怎么都这副模样?”
李杰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答道:“这还不清楚,打了败仗自然是这样。”
耶律云嘲讽般大叫道:“真没用,把人寨城都围了,又胜了两仗,今日只不过是死了
几个人就这副模样,不输才怪,干脆投降算了。”
这一句话惹得所有士兵一起抬头盯着他,眼中充满了怒火。
李杰听了也很不高兴,但怜他残疾,淡淡地道:“你要走自已走吧,我们不会投降的
。”
耶律云翻着白眼,露出一副嚣张的态度,傲然道:“你们看什么,不服气吗?”
一个低级军官气得脸通红,指着他喝道:“不服气怎么样?若不是看你少了一只手,
一定打你一顿。” 〖云霄 阁论坛:http://www.yunx iaoge.com〗
耶律云挑战似的讥笑道:“看你这样子像是当官的,怎么也像个龟孙子似的在这长吁
短叹,比女人还差劲,干脆做女人算了。”
这军官顿时气得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右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劈头盖
脸地骂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老子就宰了你。”
耶律云上下打量了这军官,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轻挑地道:“嘿,什么时候缩
头乌龟成了好汉了,跟我一个缺手的人斗,你可真有种?要是有本事就上阵杀两个敌人给
我看看,在这里装英雄,我呸,狗熊一个。”
军官气得浑身发抖,右拳紧捏着却打不下去,一是不想打一个残废之人,二是因为耶
律云说中了他的心事,心中有愧。
耶律云的话不但刺激了军官,还刺激了所有的士兵,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言中的嘲笑之
意,怎能不怒,都涌了上来,吼道:“教训这小子。”
耶律云拨开军官的手,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撇了撇嘴,轻笑道:“嘿,都冲着我来了
,刚才怎么没见你们有这么好精神,听说还被宇文丹杀得屁滚屎流,哭爹叫娘,真没用。
”
士兵们都哑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那名军官鄙视地道:“你安然呆在帐中,当然没事。”
耶律云竖着右手大拇指,道:“说得好,咱们就比一比。”
“比什么?”
“当然是比杀敌,难道比杀鸡不成,不过看你们的样子连杀只鸡都下不了手。”
“你一只手也敢上阵?”军官一脸不信地虎视着耶律云。
耶律云晃着脑袋道:“老子明天上阵冲在最前面,落后的就是龟孙子。
虽然龟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你们这些有手有脚的人要输了可不太好看唷。“说
着向军官嘲弄似的挤了挤眼睛。
军官被他一激,大声叫道:“好,比就比,我就不信会输给你这个残废的。”
耶律云高声道:“明天老子就看看全营上下谁跑在老子后面,嘿嘿,到时候老子赢了
,全营之中老子就是大哥,你们都轮着给老子擦鞋底吧。”
士兵们气愤不已,都叫了起来:“不能输给这小子。”
耶律云坐到一旁的草堆上跷起二郎腿,嘲弄道:“不想给我这残废擦鞋底的,明天可
要打醒十倍精神,不然的话……嘿嘿……”
士兵们都听懂了他的意思,气愤难平,却又不能打人,一个个对着耶律云叫嚣起来。
耶律云懒得看他们,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哼着山歌往自已的营帐走去。
李杰也是十分生气,但看在耶律虎的面子上没有计较,气冲冲地抢先走然而这个稍息
很快就传遍整个军帐,士兵们都在议论纷纷,咬牙切齿地大叫着要冲锋陷阵。
第三章 七杀将军(上)
耶律云回去就吃,吃完了就睡,没多说半句。
耶律虎听了消息气得把儿子从梦中拉了起来,喝道:“你怎能这么做,不想活啦?”
耶律云耸了耸肩,嬉笑道:“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你,你,你出去,气死我了。”耶律虎颤抖着指向儿子,一脸怒气。
耶律云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好吧,这里睡不了,我出去外面睡。”说罢提着枪便往
外走去。
耶律虎拿他没办法,又不忍责骂,一个晚上都在帐中哀声嗫气。
耶律云逍遥自在,悄悄地走出了营寨,先到城底下逛了一圈,然后跑到营寨角落的木
堆旁休息。
一觉睡醒,天边已亮,耶律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心想:“该轮
到我上阵了,打仗真无聊,不过戏弄那群士兵还挺开心的。哎,今天要是立了功以后的麻
烦可就多了,没办法,谁叫我想登天界,没有卓照矢帮忙,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成功。”
军营内,士兵们一早就醒来,一想起耶律云,所有的人都顿时充满了精神,磨刀擦枪
,准备上阵,尤其是那个低级军官,天末亮便醒来,就等着点卯升帐,等了良久,都不见
出战的消息。
而宇文丹连斩三人,士气大盛,早上再次领兵出城,在城外一字排开,并派人挑战。
耶律云大摇大摆地扛着银枪从柴堆旁走了出来,直闯营寨大门,见到他的人都慌了起
来。
“那残废要出营了。”不知何人叫了起来,军营内顿时一片轰动,都等着上阵。
然而此时韩松的中军大帐却传出消息,不准出战。军兵们的斗志顿时消了下去,个个
无精打采,唉声叹气。
耶律云含笑着向周围的士兵点头示意,一副高傲的样子,看得士兵们又急又气。当他
走到寨门,守门的士兵把他拦住了。
“大将军有令,不许出寨。”
“没错,大将军是有令,不过我又不是兵,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这……”守门的士兵傻了眼,他也知道打赌之事,因此才拦住耶律云,没想到耶律
云不是士兵,自已的确没有权拦他出营。犹豫之间,耶律云拨开了他的兵器,笑嘻嘻地走
了出去。
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大惊失色,一起涌向到寨门口,果然见到耶律云正扛着枪慢悠
悠地向阵前走去,还不时地回头向着寨内的士兵们挤眉弄眼,意在嘲弄,气得士兵们大叫
道:“不能让他抢先,拦住他。”
然而当他们知道耶律云不是士兵时都愣住了,现在军令已下,耶律云既然不是士兵,
所以可以不理军令,但其他人可不能不理,于是都急了,纷纷去找上级军官,上级军官又
再找更上一级的军官,闹得营中的士兵四处奔走乱成一团。
韩松正在中军大帐和几个谋士议事,忽见几个将军闯了进来,诧异地问道:“出了什
么事?敌军攻寨吗?”
裨将胡定一脸急色,抢着道:“大将军士兵们纷纷要求出战。”
韩松更加奇怪,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出战?”
耶律云的事虽反响极大,但毕竟是士兵之间的小事,所以没人当成真事禀告韩松。
将军们有些尴尬,相互看着,谁都不想说。
韩松笑道:“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森苦笑道:“大将军,你还记得那个独臂小子吗?”
韩松慢慢地坐了下来,沉吟道:“他人呢?”
“出营了,士兵们都不愿输给他,吵着要出战,但军令如山,没有人敢出营,所以都
急着请令出战。”
忽然一个军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禀诺:“那独臂人提着枪向敌军挑战,士兵都拥
到寨门去看了。”
韩松苦笑连连,道:“这个小子,不知是真有胆识还是脑子有可题,他就不怕敌军乱
箭将他射死。”
赵松林寰然冲了进来,道:“都帅,请让末将出战。”
韩松道:“你是为你的侄子而来吧!”
“正是,不瞒大帅,那日正是他告诉我敌军意欲劫寨,我本是将信将疑,是他要我来
禀告都帅,后来敌军果然深夜劫营。”
韩松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问道:“是他?”
“他?不是跟着他父亲吗?”
程森苦笑道:“昨日他在营中胡说一通,讥笑士兵们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不能
杀敌,干脆投降算了。”
韩松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乱我军心,该杀。”
程森又道:“大将军稍安切切燥,士兵也想教训他,可他却大言不惭,说要与士兵比
杀敌,还说今日跑在他身后的都是龟孙子,士兵们都很生气,便答应打赌。”
韩松更是不悦,斥道:“两军交战岂是儿戏,他如此挑拨军士是何居心?”
程森道:“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士兵不再垂头丧气,反而士气高昂,都不肯输给这个
残废小子,因此一大早就向我们请战。”
坐在一旁的军师钱文枢疑惑道:“难道此人用的激将法鼓舞士气?”
将领们齐声道:“是不是我们不知道,但此时寨中士气高昂,更胜以往。”
将领们都一片惊讶,面面相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方才报信的小平又冲了目来,跪在帐前一直喘气,说不出话来。
赵松林一手拿住他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小卒喘了一阵,禀道:“都帅,那独臂人在阵前大骂,说要从小平开始,一级一级的
挑战,敌军原本没有理会,但他骂得太凶,敌将受不了便答应了,先是派了一个伍长出阵
,被他一枪刺死了。”
赵松林这才稍稍放心,再次请求道:“大将军,赵松林请战。”
韩松犹豫了半刻,道:“不行,不能为了一个人连累大军,你可以去寨门口把你的侄
子叫回来。”
赵松林叹了口气返身便走出大帐。
韩松一脸不悦地斥道:“真是胡闹!竟将两军对阵当成儿戏。”
将领们见韩松的军令已下,只好默不作声,忽然帐外又传来了哄叫之声。
“成何体统。”韩松十分不悦,正想派人出去训斥,又见小卒跑了进来禀道:“大将
军,独臂人杀了敌军副尉。”
韩松轻笑道:“嘿,这小子还有两下,不过只是几个士兵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他若
有自知知明就该见好就收,等敌军大将出阵,他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小卒来报:“那独臂人刺死敌军校尉。”
韩松稍稍动容,但仍是不屑出阵。
过了半晌,帐外竟传出敌军助威的鼓声。
韩松摇了摇头,略带轻视地笑道:“想不到对付一个独臂之人,敌军竟然也要擂鼓助
威。”
然而鼓声只响了几下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
韩松有点差诧异,随后叹道:“终于不行了,可惜。”
然而这次禀报消息地却是赵松林,他兴奋地冲了进来,叫道:“大将军,敌将蔡方出
马迎战,只一合便被耶律云刺于马下。”
“什么?”帐中之人都惊呆了,然而帐外振耳欲聋的呐喊声使帐中诸人不能不信,都
一阵慨然。
赵松林又道:“不瞒大将军,那日杀死敌将段岳的也是小云,只是他不愿居功罢了。
”
程森忽然抱拳叫道:“大将军,一个断臂之人尚去斩将杀敌,为国尽忠,我们这些有
手有脚之人怎能呆坐帐中,任由敌军在我国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我愿领兵出战。”
“我愿往。”
“我也愿往。”
帐中诸人一时热沸腾豪情凌云,一起请战。
此时韩松不能不动容了,犹豫之间又来一小卒,一脸喜气的跪倒在地禀道:“那独臂
小英雄只花三合便刺敌将张秋云于马下。”
韩松再也坐不住了,叫道:“传令下去,击鼓出兵,为小英雄助威。”
“得令。”
士兵们对耶律云早已佩服地五体投地,把打赌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都在寨门口为他
呐喊助威,此时听到出战的军令都大喜过望,纷纷冲回营帐取兵器。
待韩松领兵出战,排好阵势,耶律云已连杀五将,每一将最多只用三个回合,便刺敌
于马下,此时敌将的尸体仍在战场上,一目了然。
韩松接到消息捻须仰天大笑:“我无识人之明,该向他请罪。”接着大声叫道:“天
赐神将,我军必胜,擂鼓,为神将助威。”
鼓手早就等得不烦耐了,此时接到军令,使足力气舞动鼓槌,槌如雨点般落在鼓面上
,顿时鼓声大作。
士兵们更是看得心花怒放,激动不已,都举着兵器一起喊了起来。
“天赐神将,我军必胜。”
此时耶律云正倒坐在敌将的坐骑上,笑嘻嘻地道:“下一个是谁?”
宇文丹被耶律云气得满脸通红,哼了一声转头喝问道:“谁去?”
众人摄于耶律云神出鬼没的枪法,相互看了一眼,自忖不是对手,因而皆默不作声。
宇文丹见了更是恼怒,若他一早出战也许就不会折损这么多将领,只是耶律云一开始
就用话挤住了他,而他又答应了让耶律云挑战每一级,虽然能用弓箭手乱箭射之,但他不
敢坏了名气,又拉不下脸与一个独臂的残废一战,扫了一眼身边诸将,道:“白胜你去,
前日你不敌敌将,本当重罚,若再不胜,两罪并罚。”
白胜本是极为目傲的人,此时却哭丧着脸,不情愿地纵马而出。
耶律云见有人出战,于是跳下马身,提枪迎了上去,边走边叫道:“又来了一个进死
的。”
“杀。”白胜心中忐忑不安,为了掩饰这种不安,大声地吼了起来,以壮自已的声势
。
耶律云扑哧一笑,扛着枪叫道:“别叫了,不想打就干脆回去吧。”
白胜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宇文丹,却被宇文丹凌厉害的眼神所摄,不敢不战而逃
,双腿一夹马身猛地向耶律云冲了过去,待寻到最佳地距离便奋力举刀劈向耶律云。
耶律云忽然往地下一蹲,待白胜冲了过去这才站了起来。
白胜勒马回纵,叫道:“小子别躲吃我一刀。”
“你不是傻子吧?居然叫敌人站着等你斩。”耶律云见已经杀了几人,杀不杀白胜都
无所谓,只要引宇文丹一战便可,而且连杀五将,有些累,知道还得面对宇文丹这个高手
,所以放松了手脚,休养气力。
白胜不再多说,手中破山刀泼风般滚向耶律云。
耶律云举起银枪向白胜一抖,舞出几朵枪花,在阳光下显得份外艳丽。
但在白胜看来,每一办都会致命,枪花伸缩不定,虚实相生,弄得他一时手忙脚乱,
内心早就心惊胆颤,想逃回阵上,但有宇文丹军令在前,因而不敢逃,只好急舞破山刀阻
挡着耶律云那神出鬼没的枪。
他不敢主动进攻,生怕被耶律云找到破绽,防不住耶律云快如闪电的枪术。
耶律云轻松地刺了几枪,引白胜进攻,可白胜就是不肯。
耶律云边打边笑道:“我都打得闷死了,你还是回去吧,叫宇文丹来。”
白胜也不想就此丢了性命,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宇文丹双目赤红,满脸杀气,苦笑
了一声,心想:“继续打是死,目去恐怕也是死,想逃又没有出路,真苦啊!”
耶律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叫道:“宇文丹会死在我的枪下,他死了你就不用怕了
。”
白胜一想也对,拨马就回。
宇文丹气得哇哇大叫,此时只好不顾身份,舞刀拍马而出,喝道:“小子,你杀我数
员大将,我要杀你雪耻。”
耶律云见宇文丹终于出战不敢大意,但喈里却轻挑的道:“别大言不惭了,俗话说好
事成双,前天你被我一枪刺去了你的一只耳朵,今天正好再刺一只。”
宇文丹见了耶律云的枪法早就怀疑伤了自已的便是此人,但一直不肯相信自已伤在一
个残废之人的手里,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怒气再也忍不住了,面目狰狞地吼道:“我不杀
你誓不为人。”接着举刀便劈。
耶律云见大刀来势凶凶,并不着急对抗,身子向左侧一跃让开刀锋,右手的枪则迅速
向宇文丹的双手刺去。
宇文丹知道耶律云的枪势如何迅猛,连忙用双臂力托刀杆架开枪尖。
耶律云被他用力一托,虎口隐隐作痛,心中赞道:“好大的力气啊。”
他顺着一托之力翻至半空又刺向宇文丹的面部。
宇文丹举刀相迎,他的大刀在上,舞动起来便如瀑布一般,连人带马都护在中央,不
让耶律云有可乘之机。
耶律云的枪伸缩不定,欲进还退,欲剌还缩,但面对宇文丹泼风一般的刀势竟一时找
不到下手的地方,不禁心中暗赞了一个好字。
宇文丹的优势在于胯下有马,来回奔走冲杀,借马力而增已力,使得刀法更加凶猛,
誓要劈死耶律云不可。
耶律云的轻身功夫虽好,但长久跳跃也不是办法,心道:“若不除了他的战马只怕还
要吃亏。”于是打是主意要刺宇文丹的战马。
宇文丹也明白自已的优势,如何肯让耶律云近身,刀花乱卷,如巨浪般将耶律云逼出
丈外。
两人直杀了百余个回合皆不分胜负,宁文丹见久战不胜,也暗自赞叹,最令他吃惊的
是耶律云手上的银怆。
因为宇文丹手中的浑天大刀的刀锋与银枪相击数十下,然而耶律云的枪身没有丝毫损
避,反倒自已的刀口缺了十数个小口,已经变成了锯齿状,不禁大赞好枪。
耶律云早知手中银枪非凡,却想不到如此厉害。
宇文丹见久战不胜打算用飞刀制敌,就在此时,忽听耶律云一声清啸,身子拔高三丈
,直刺宇文丹脑门。
宇文丹见来势凶猛,无暇唤出飞刀,只能以力回击。
不想这是耶律云一计,他再次借撞击之力腾高,竟跃至十丈之高,身子和枪合成了一
条直线,并盘旋着由上至下向宇文丹的头顶击去。
枪花的幻影之中,宇文丹看得眼花,面对这百实一虚的枪势不敢硬拼,于是身子向右
上方纵去,便脱离了耶律云的攻击范围。
可他身刚落地,就听胯下宝马一声悲鸣。
那宝马被耶律云一枪刺穿马背,马血喷了耶律云满身满脸。
宇文丹心道:“好厉害的人物,看来不出绝招不行了。”接着低喝一声,挺刀再次攻
向耶律云,同时腰间突然飞出五把飞刀,闪烁着碧光盘旋在胸前,随着他的身形一起攻向
耶律云。
耶律云着实吃了一惊,心道:“在天界时常听说人界有道术可操纵法器,看来宇文丹
的御刀术不是普通武艺,必是道术,所用的飞刀也必是法器。”
他尚未开始练习炼玉诀,所以并不会天术,对于宇文丹的飞刀颇为担心。
宇文丹见耶律云面有惊色,十分得意,但地下不比马上,使用大刀这种长兵器很不灵
活,不比耶律云手中之枪如旋风暴雨般抖着枪花而来,竟是百虚一实,似是万点花丛,让
人找不出哪一朵才是真的,幸得飞刀的骚扰方能压住耶律云打成了平手。
耶律云对飞刀颇有顾忌,时刻留意着飞刀的动向,只要刀光一闪,他的枪便如影随形
将之击回,如此一来,他便无暇去攻宇文丹。
两边阵中见两人打得如此灿烂都为己方呐喊助威。
韩松颔首叹道:“第一次见到能有人与宇文丹不分上下,他五柄飞刀快如闪电,防不
胜防,真不知道耶律云是如何防住的。”
他皆田然不知,这是耶律云在河逼捉鱼时练成的眼力,开始他只刺大鱼,后来越刺越
小,而且百发百中,到了最后竞能刺穿鱼目而不杀鱼,连老道都为之惊叹。
耶律云见打得不分上下,不想再拖,又发了狠劲,突然迎着飞刀而上。
宇文丹没有多想,操纵着飞刀刺向耶律云的胸膛。
耶律云刺开其中四柄,只留一柄飞向左心的飞刀,待刀飞至,他轻轻一晃,让开心房
,任由飞刀刺入左边臂上。
鲜血迸发,吓得耶律虎和其他的高阳将士惊叫了起来。
宇文丹见状大喜,再次操纵攻击,然而耶律云忽然返身倒退,拉开距离,并趁机拔下
飞刀收入怀中。
然而飞刀像是有灵性般破衣而出,回到宇文丹的手上,使他白白受了一刀,不禁咬牙
切齿,大为不愤。
宇文丹轻笑道:“想收我飞刀,哪有这么容易,看刀。”说着又使出飞刀,以梅花形
攻向耶律云。
耶律云见飞刀又至,怒哼一声,不甘心白受了一刀,心中寻思:“这五把飞刀着实麻
烦,若不能破了飞刀,便无法得胜。”于是临时唤出炼玉诀,想从中找到破解之法。
然而跳入脑海的竟是酒符,使他啼笑皆非,心中苦笑道:“这个时候我可不想饮酒,
要酒符也没用。”
可酒符在他的脑中竟挥之不去,连带他的手脚也慢了下来,便被宇文丹的碧血飞刀压
得连连后退。
韩松见耶律云露出败绩,大惊失色,正想叫人鸣金收兵。
忽然场中又发生了变化。
耶律云见酒符挥之不去,心道:“上次酒符破了妖花,使手摆脱危险,难道这次还能
用它破此道术?可是‘软香’虽然有用,但未必能破这五把飞刀。”
这个念头刚生,符竟似是有灵一般钻入了耶律云的心中,随后耶律云的心眼之前出现
了一段酒诀,只有短短地几行字,而酒名竟也叫“碧血”。
耶律云知道又得一种新酒,不禁大喜,轻轻地念了一遁,手中银枪的枪尖竞突然喷出
绿色的液体。
宇文丹措不及防,被绿色的液体洒得满头满脸,他以为耶律云用毒,怒喝道:“卑鄙
,你……”然而满身的酒气令他瞠目结舌,无法再说下去。
两侧的人见耶律云的枪喷出液体各有不同的反应,锐国一边的军十们大骂无耻。
而韩松等人却感到颜面无光,摇头叹息。
耶律云闻了闻空中的酒气,知道自己的枪尖喷出了美酒,忍不住炳哈大笑,高声叫道
:“我请你喝酒,你却骂我,真不知好歹。”
“酒?”两边的军上听到耶律云的话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无法相信一杆枪中竟然飞出
美酒,连耶律虎也被儿子的古怪行为吓得目瞪口呆。
宇文丹无言以对,却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耶律云的枪尖能喷出美酒来,他本身爱酒
,闻到浓烈的酒香,顿时酒瘾大发,用左手沾了一点身上的酒滴往口中送去,接着大声赞
道:“好酒!”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别人对阵都是见血,我却送你酒喝,哈哈,奇怪。”说罢倒转
枪尖,对着嘴,然后再次念出那一段酒诀,碧绿的美酒从枪尖里滴入口中。
饱饮了几口,耶律云点头叹道:“比起关大哥的美酒还是差了一点,不过也算不错了
。”
宇文丹这才想起正在交战,对眼前这个古怪的小子突然有点喜爱,但事关国家大事,
不敢大意,喝道:“谢谢你的美酒,不过我只能送你飞刀。”说罢又操纵飞刀攻向耶律云
。
然而那五把飞刀竟在空中摇摇摆摆,像是喝醉酒的醉汉般,醉态十足。
耶律云见了大喜,心道:“原来‘碧血’有这么神奇的妙用:多亏了关大哥,关大哥
真是神仙,一定是他早已料到我有今日,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宇文丹见五把飞刀变成了醉刀,又气又笑,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施出全部道力逼使飞
刀进攻,飞刀受了道力催逼,这才再次飞向耶律云。
耶律云觉得飞刀已破,决定再试一次,他依然用枪挑开其中四柄飞刀,让剩下的一柄
再次插入左上臂,这次他任由飞刀插在左臂上,没取出。果然,这次飞刀像是醉汉一样,
插在耶律云的肩头动也不动,再也没有再回到宇文丹的手上。
“哈哈。”耶律云大喜,不顾伤口流血,豪气凌云般仰天一笑,叫道:“你的鬼东西
被我破了,看你还能怎样,接枪吧!”
宇文丹被他这种凶狠的打法吓呆了,想不到耶律云为了取胜不惜硬受两刀,可他却不
知道左臂对耶律云来说毫无用处,受了刀伤只不过是有些疼痛,比起当自断一臂来说根本
是小事一件。
宇文丹拿着剩下的四把飞刀一时不知该不该再发,但耶律云的快枪如旋风般又扑至,
逼着他不得不做殊死一搏,飞刀再次以品字形狂攻。
耶律云依葫芦画瓢,任由剩下的四把刀都插在肩头。此时他的样子十分古怪,右手提
着染血的长枪,左臂却插着五把碧血飞刀,似乎右边身子和左边身子不属于同一人。
然而奇特的地方是没有一滴血流滴到地面,不知为什么,流出来的血像是被什么吸收
了一样,又消下去了。
耶律云低头一看,却见左臂玉斑上的血梅伸出了一朵小花,贴在肌肤上吸血,同时还
出现一层薄薄的白气,慢慢地裹住了伤口。
一原来血梅还有这种奇效,真是没想到,花人国主说的果然是事实。耶律云看着左臂
笑了起来,现在他更加安心了。
此时,连宇文丹如此豪杰也感到有些胆颤心惊,打心底里佩服耶律云的凶狠。他没了
飞刀,又没了战刀,心神大丧,欲战欲退,犹豫不定。
耶律云可不理他,趁他精神分散之际猛攻上去,枪如雨泼,刺得宇文丹连连后退。
宇文丹麾下诸将见势不对,突然领兵冲杀了出来。
这边韩松也挥着长枪领军相迎,大军顿时混战了起来。
宇文丹也放弃了,拖刀就逃,见前面冲来已方一马,他二话不说,纵身跳起,一拳将
马上之人打落马,然后催马向城门而逃。
耶律云急步赶上去猛刺一枪,正中宇文丹的屁股。
宇文丹“哎呀!”大叫一声跑得更快。
耶律云只好跳上一匹无主战马紧追上去,却被锐国军队死命挡着,他见宇文丹不知所
踪也没有心情再打。
乱军之中,他举枪刺倒一将,然而挑着尸首高声大叫道:“宇文丹已死,大家杀啊!”
打斗中的士兵们都愣了一下,虽然有的将领立即反驳,但起不了多大作用,高阳国的
士气大振,士兵们各个奋勇向前,而锐国的士兵见没了主将,军心顿时涣散,有的开始向
城门跑去。
耶律云见大事已定,悄悄地从战场上撤了下来,退到远处的树林中休息,他看着伤受
的左臂以及那五把飞刀,自言自语叹道:“左臂啊左臂,将来一定为你装个好手,不枉你
受了这么多苦。”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拔下那五把碧血飞刀,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
带,绑紧不再流血的伤口。
休息了一阵,他拿着飞刀看了又看,心道:“这东西真的挺有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
操纵,不然以后对敌连手都不用动,用飞刀就够了。回去要研究一下,我有道力相助应该
不难控制。”想着想着居然就靠着大树睡着了。
战场上。
一轮混战之下,:高阳国的大军趁机冲入了城内,宇文丹等锐国将领无心恋战,打开
西门逃去,但西门也有高阳军寨拦着,南北两寨也趁机围剿。
又是一番激战过后,锐国损兵折将,若不是宇文丹拼死杀出重围,只怕早巳全军尽没
。
但他身逢剩下的士兵也不足三千,只好带着残兵撤向平虎城,欲整装后南下与南路大
军会合。
硝烟散尽,场战上尸首遍野,大都是锐国大军的士兵。
韩松登上了新平的城墙,内心的狂喜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西方哈哈一笑,道:“胆敢
入侵我国者非败北不可。”
钱文枢在一旁叹道:“若不是小英雄杀败宇文丹大挫敌军士气,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
击溃锐国大军。”
韩松笑道:“天赐神将,我立即派人人京报捷,并广为宣扬耶律小英雄的盖世奇功,
一则鼓舞南路守军的士气,二则让他国知道我们有神将助阵,不敢轻动,三则也可为他扬
名。”
钱文枢仰天赞叹道:“听说天上有七杀星,小英雄那神枪震摄两军,杀得敌将心惊胆
颤,望风而逃,便如七杀星下凡,助我国退敌。”
韩松捻髯大笑道:“不错,小英雄堪称七杀将军,我就以此名保举小英雄。”
钱文枢却笑道:“他的枪中竟然藏有美酒,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说着
转头问道:“他人呢?”
一个士兵禀道:“听说在城外的树林中睡着了,怕是太(云 霄阁:www.yunxi aoge.
com)累了。”
韩松与钱文枢相视一笑,韩松道:“传令下去,命士兵守着树林百丈之外,不许任何
人打扰他休息。”
“遵令!”上兵的脸上难掩敬佩之情,笑着便跑下城墙,边走边叫道:“大将军有令,
任何人不许打扰七杀将军。”
其他士兵都奇怪地问道:“谁是七杀将军?”
“除了我们的小英雄,谁还配称七杀将军。”
士兵们听了都连连点头:因此“七杀将军”之名流传军中,久而久之竟让士兵们忘记
了耶律云的真名,见于耶律云都称呼“七杀将军”,或者直呼“将军”。
※ ※ ※ ※ ※
耶律云一觉睡醒,抬头看了看天色,竟然已是半夜,伸了伸懒腰道:“想不到一觉睡
了这久,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转头一看,身边的五把碧血飞刀竞环绕着他的身子不停地上下跳跃,似是在说什么。
耶律云奇怪地道:“它们这是怎么了?像个小孩子。”
其中一把飞刀飞到枪尖处不停地用刀身触击枪身,发出叮叮的响声。
耶律云愕了一下,笑道:“不会是要喝酒吧!”
飞刀们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纷纷扑向枪尖。
耶律云嘻笑着正欲拿起枪尖,忽然心念一闪,忖道:“不一定要枪尖才能出酒,说不
定手指也能。”想到此处便念出酒诀,只见指尖处冒了一阵酒烟,随后便喷出绿色的酒来
。
那把飞刀见了飞快地扑了过来,抢着要喝,只见刀光闪过,竟将耶律云的五根手指都
划破了,气得他大声喝道:“不给你们喝了。”
飞刀们像是求饶一样在耶律云的肩头轻点着,耶律云并不是真要责怪,反而觉得这五
把飞刀如此灵异,十分可爱,但他不敢再用手造酒,改而用枪尖。
喂饱了这五个小酒鬼后,五把飞刀这才肯听话,随着心意上下盘旋翻飞,似是五只飞
鸟兴奋地在空中飞舞。
耶律云大感好奇,练习了一阵,飞刀能随他的心意游走,毫无半点错漏,不禁大喜过
望。
哀弄着飞刀一阵,耶律云满足似的收入怀中,自言自语地道:“酒符真是有用,不知
道还有什么好酒。”
于是他想唤出酒符,可这次出现的酒诀仍是“碧血”,并无其它,不禁有点失望,但
很快就释然了。见天色不早,便往林外走去。
罢走到林逼就见一排士兵将林口封住。
耶律云觉得奇怪,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士兵们听到声音,都过转身来,跪倒在地,一起叫道:“参见大哥。”
“大哥?”耶律云连忙冲过去,道:“起来,这是干什么,都起来。”
士兵们嘻皮笑脸地道:“全军都输了,以后你是大哥。”
耶律云忽然捂着肚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指着士兵们道:“你们不
会当真吧,我没兴趣收这么多小弟,走,回寨去。”
“大哥,不是回寨,是进城。锐国军队被我们打得大败,那宇文丹灰溜溜地跑了。”
“跑了?”耶律云叹道:“跑了好,最好跑回锐国,免得还要打仗。”
来到城门口,众将早已得到禀报,韩松领着诸将居然亲自到城门口相迎。
耶律云没见过大世面,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迎接自己,完全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城门
外不敢进去。
耶律虎早已心花怒放,为儿子的成就感到极度自豪,此时见儿子像傻子一样发呆,忍
不住跑了过去,轻喝道:“将军们都来了,你怎么不过去?”
这时韩松等人也走了上来,恭敬地道:“恭迎小英雄。”
耶律云吓丁一跳,道:“这是干什么?我都糊涂了,爹,我们回帐吧。”
耶律虎笑道:“大将军要设宴为你庆功。”
“庆功?哦!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有什么好庆贺的。对于,你们怎么不去追敌,让落
水狗逃了可不好呀。”
韩松拉着耶律云笑道:“小兄弟,我已派左军和右军去追,我也上奏为你请功。”
耶律云傻笑道:“庆功,请功,都是这些,我还有事要办,打完仗我就走。”
韩松道:“小兄弟何以不在军中谋一职位,我已经为你向朝廷请功封赏。”
耶律云吃了一惊,诚恳地禀道:“我才立了一个小宝,不算什么,要赏还是赏我爹吧
!”
“赏你不就是赏你爹吗?况且大功是你立的,我也不好隐瞒,你就受赏吧。”
耶律云心道:“这事要是传到京里,国师一定高兴,唉,算了,就当是让爹高兴一下
吧。”
程森笑问道:“小兄弟,这次立了大功,接下去就该娶媳妇了。”
“哈哈……”周圈的人都笑了起来。
耶律虎一脸笑意,眯着眼睛心道:“儿子十九了,是该给儿子娶房妻子。”
耶律云的脸少有的红了起来,不禁有些腆地,想起自己已经与卓文嫣定亲,心里五味
俱全,如果卓文嫣不是早有意中人,这事完全是天大的好事,然而现在一想到这事就觉得
有点不舒服:见众人看着自己,耶律云婉言道:“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况且我还有事情
要做。”
耶律虎忍不住插口问道:“有什么重要事吗?”
耶律云摸了摸左臂断处,笑着坦率地道:“没了左手不方便,我要去找手。”
众人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想不到耶律云不但武艺高强,还会逗人。
耶律云见众人不信,也就不在多言,心道:“将来装了手你们就知道了。”
第四章 计取庞城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耶律云来到县衙,酒宴已设好,韩松拉着耶律云坐在身旁,耶律
虎因为儿子的关系也被安排坐在耶律云的旁边。
韩松对耶律云笑道:“这桌酒宴是为你而设的。”
耶律云笑道:“不会吧,论杀敌的人数,我连小兵都不及,怎能算大功。”
韩松摇了摇头,赞道:“你挫败宇文丹是战胜的关键,当然众人都有功,我已为大家
请功,而你无官无职,甚至连士兵都不是,却立此大功,真是难能可贵。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会尽量让皇上赏你。”
耶律云歪着头想了一阵,又看了看父亲,道:“不要打仗就好了,我爹也不用上战场
了。”
韩松叹道:“谁都不想打仗,但为了保家卫国,只好与敌人殊死搏斗,这一次只要把
南路大军击败,锐国至少五年都无法再进攻了。”
“南路大军?还要打啊?”耶律云忽然惊叫了起来。
“不错,南路还在猛攻太安,等我军击溃宇文丹后就能挥师南下,一举消灭所有入侵
的敌军。”
耶律云原想找到个安静的地方修练,再把左手接上,没想到意外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
:不但要被迫成亲,如今又被拖在前线,这场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失望之色立刻
显在脸上。
韩松笑道:“北路大军大败而回,南路大军的士气必然大跌,要击败他们恐怕不是件
难事,我军休整一天也会南下增援,合击敌军,到时候还要借重你。”
耶律云正沉浸在思绪之中,随口说道:“不如西进切断他们的归路算了。”
韩松愣了一下,道:“这方法我们也想过,只是没有南下这么直接,可以给敌人致命
一击。”
耶律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洗去心中烦恼,忽然又道:“如果敌人从国内增兵再攻
北路怎么办?”
韩松吓厂一跳,一拍桌逞,沉吟道:“不错,锐国一定会增兵,我本想迅速解决南北
两路大军,如此一来,锐国增兵也没用。现在细想起来,如果我们被拖在南路,北路必定
空虚,万一敌军从国内增兵北路,便可长驱直入。我们不能直接南下,应该转向西进,夺
回我们‘庞城’,切断敌军增兵的线路。”
钱文枢赞道:“小英雄随口一言便如当头棒喝,真是令我钱某佩服。”
耶律云笑嘻嘻不好意思地道:“你好像是军师,应该比我厉害。”
“惭愧,惭愧,我没什么本事,有负众望。”
“别捧我了,我才读了几年书,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耶律云忽然抬头问道:“能不
能求你们帮帮忙?”
韩松笑道:“有事尽避说。”
耶律云叹道:“骑马好难啊!我第一次上战场,觉得没马好像差了点什么,你们谁肯教
我骑马?”
众人一听不禁莞尔,韩松笑道:“这里的将军都是马上高手,随便找一个都行。”
耶律云看了看在座将领,最后指着程森道:“我爹是你的部下,你能教我吗?”
程森笑道:“当然可以。”
耶律云又想起白虎,叹道:“还是骑虎容易。”
“骑虎?”众人又被耶律云随口一句吓呆了,在座之人还没听过骑虎的,都盯着耶律云
。
耶律云这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嘻嘻一笑,没有再往下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摇
头叹道:“这酒真差。”
钱文枢好奇地问道:“小英雄在阵前用美酒对敌可谓是一时佳话,不知为何枪中藏有
美酒?”
耶律云笑嘻嘻地拿起起了一个酒壶,把壶的酒倒光,然后边晃着边念起酒诀,一股酒
香顿时从壶中飘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香,等酒壶装满美酒,他为每人斟上一
杯。
众人看着墨绿色的酒都不敢喝,怔怔地盯着耶律云。
耶律云笑道:“这酒好喝,是我做的,大家试试。”接着自己先饮了一杯,然后眯着
眼睛享受着酒香。
众人这才敢喝,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顿时满口酒香,直入心扉,忍不住大声
赞叹起来,又追问其中的原理,然而耶律云只顾喝酒,对于众人的疑问却笑而不答。
众将见他不愿说也不多问,尽情地享受“碧血”美酒。
酒过三循,程森盯着耶律云的左手好奇地问道:“我见你的左臂断口整齐,不是天生
的吧。”
耶律云正抓着了一条羊腿啃,随口答道:“我砍的。”
“你自己砍的?”众人都惊呼了起来。
耶律云轻松的意态,就像是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但对众人来说,也许没有几
个人敢这么做,使他们不得不惊讶万分。
耶律虎猛地喝了一口酒,摇头叹息。
韩松知道必是危急地情况才做此决定,问道:“当时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耶律云笑了笑道:“没什么,中了毒,不砍就没命,于是吓得砍断了自己的手。”
虽然他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但众人都似乎可以幻想出当时危急地情形。
而耶律云乐天知命的心态让这群久经沙的将军们不能不打心眼里佩服。
趟松林和耶律虎十分伤感,想劝慰几句,但见耶律云如此豁然,不想影响了他平和的
心境,因而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耶律云摸了摸微隆的肚子笑道:“不行了,吃得太饱了,我要出去走走。”说罢不顾
什么礼仪径自走了出去,手里依然提着那杆枪。
看着耶律云的背影以及那空荡的袖子,韩松转头对耶律虎叹道:“你生了个好儿子,
我若有子如此,乎生无憾矣。”
耶律虎也是十分感慨,默默祷告道:“孩子他娘,小云有出息了,连大将军都赞他,
你在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耶律云并不是对于断手能够无动于衷,只是性格豁达开朗,而且幻灵藤已到手,只等
他冶制,所以没有灰心失意。他走上西城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见到他那空荡的袖子都肃
然起敬,但没有打扰他,只是敬佩地看着这个年青的小伙子。
耶律云凝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喃喃地道:“还是回山做猎人好啊!什么也不必烦。哎
,不知道小姐决定了没有。”
“女婿,干得不错。”
耶律云吃惊地转头一看,发现卓照矢不知何出现在他的身后,吓得他倒退了几步,惊
问道:“你怎么来了?”
卓照矢含笑道:“你的事我办完了,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小子干的还真不错,
我果然没看错人。”
耶律云苦笑道:“找到爹就满足了,其它的我可不在乎。”
“这个给你。”卓照矢忽然扔了一件东西到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疑惑地接在手中,借着月光低头一看,惊呼道:“魔画!”
“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想要这东西,所以就帮你拿回来了。”
耶律云捧着阴风锁江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睛则直愣愣望着卓照矢。
卓照矢轻笑道:“这种东西我还不放在眼内,你先收着,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
法用它,等你得胜归来我再传你驭画的道术。”
耶律云心里早已骇然:当时魔画展现出来的威力是何等的强大,然而在卓照矢的眼中
,似乎与一块抹布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卓照矢的实力胜过魔画?
卓照矢看到了他眼神的猜疑,笑了笑道:“不是我自夸,要是我肯来打仗,锐国的士
兵没有一个人能回去,只是我不愿理会这种俗事。”
耶律云苦笑了一声,心道:“落在他的手里可真是想逃也逃不掉。”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自为之,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为了
预防万一,我留下一道灵符给你作脱身之用。”
耶律云从卓照矢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灵符放入怀中,躬身道:“国师走好。”
卓照矢含笑道:“你还是不肯叫我岳父。”
耶律云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等你们成亲之后再说吧,贤婿,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卓照矢说罢长笑
着遁身而去。
卓照矢一走,耶律云顿时轻松了许多,摸了摸怀中的灵符,不禁苦笑道:“国师绝对
不是普通的修道人,跟在他的身边不知是祸是福?唉!难道我真要按他所说去做?”一直向
往自由自在的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受到束缚的与日俱增,所面对的问题也越来越多,不由
地慨然叹息。
翌日一早,大军起拔,向庞城进军,只留下二千士兵暂时留下负责将临时迁走的居民
移回新平城,待安置完闭再西进。
大军浩浩荡荡穿梭于大道之上,一马当先的除了新任先锋官的程森,还有他身侧的耶
律云。
耶律云的背后居然有一个小卒撑着一杆特地连夜赶制的大旗,银色的锻面上绣着两个
黑色的大字--“耶律”,随风招展,好不威风,连撑着旗杆的小兵张实都倍感自豪,挺
胸扬首,神气十足。
耶律云却只是笑了笑,转而专心一致学习驭马之术,程森也尽心教授。
由于漉河的缘故,大军直接渡水十分困难,速度也很慢,所以宇文丹绕道庞城,再折
往东南才能会合南路大军,他本可守着平虎城一线,但军力过少,身上又有伤,因此不敢
多留,弃了平虎城直奔边境重镇--“庞城”。
韩松的左军和右军尾随而上,一直追到庞城城下,阻止了宇文丹南下会合锐国的南路
大军。
领兵的张干和王壤商议之后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城外下寨,等候大军的到来,然而
他们的决定使庞城的锐国军队被逼死守庞城,使攻打庞城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锐国在庞城原有驻军五千,加上宇文丹的两千多人,共有七千多人,惊慌地度过了三
天时间,同时派人向国中求援。
第四天,韩松的大军终赶到城下,下寨后韩松立即召集麾下诸将议事,却找不到耶律
云的踪影,好奇地问道:“耶律云怎么不在?”
程森禀道:“他出去遛马了,很快就会回来。”
趟松林笑道:“他也真勤快,四天来不停地学马,难得他有这份恒心和耐心。”
程森笑道:“论起恒心和耐心我自愧不如,他竟然四天内都坐在马上,连地都不沾。
我见他有的时候坐得腰疼却硬是忍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韩松叹道:“可惜他对从军好像没什么兴趣,我怕留不住他。”
钱文枢微笑道:“大将军虽然留他不住,但皇上一定能留住他,况且他父亲又在军籍
,战争没打完之前: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离开的。”
“不说了,庞城就在眼前,大家有何看法?”
“他们有七千余人,我是数倍,可以强攻。”
“不如分兵两路,一路围城,一路合击锐国南路大军,待歼灭了南路敌军再一起回师
攻城。”
“不行,万一敌军增援庞城,留守的军队未必能支撑,到时敌方又从我军后面夹击,
情况危矣。”
“庞城原是我国防御锐国的要地,城高墙厚,不易城破,我军就算强攻也未必……”
“大家在说什么呢?”耶律云笑呵呵地扛着枪跑了进来。
韩松笑道:“你来的正好,正说着是直接攻打庞城,还是分兵去太安,你有什么意见
?”
耶律云搔了搔后脑,不好意思地指着韩松身后挂着的白池州地图道:“对不起,太安
在哪儿,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地图。”
他这个样子逗得众将都乐了,紧张的气氛也随消失。
韩松笑着站了起来,手指着一个漉河旁的一个黑点道:“这里便是太安。”接着手指
往西移了一寸,又道:“这是平泉,现在落人了敌军之手。”手指再次往西移了一寸,指
着一个关隘道:“这里便是我们面前的庞城。”
耶律云仔细地看了看,喃喃地道:“图上画得好近啊!还有条河,若是坐船下去一定很
快就到。”
众人愣了一下,脸上又渐渐露出喜色,张干率先叫道:“大将军,为什么不顺水而下
,派小部偷袭了平泉,大部继续往下,直袭敌寨后门,又快又准,而且悄然无息,一定能
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程森附和道:“张干说的有理,灭歼敌军南路大军就可一举回师庞城。”
韩松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地图,沉吟道:“计策虽然不错但有两个问题,一是没有
船,二是分兵南进,这里必然空虚,恐怕抵挡不住:我看还是攻下庞城再说。”
耶律云道:“没船好办,这里这么多树,砍几棵就能做一个木筏。”
韩松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律云问道:“你不是说怕敌军增援回攻北路吗?现在怎么又要
分兵去合击敌人的南路大军?”
耶律云抽出腰间的飞刀玩弄了起来,嘴里漫不经心地应道:“我又没说要分兵。”
“不分兵,难道是全军出击?”
耶律云笑了笑张口正待回答,一个小卒跑了进来禀道:“大人,总督大人派人前来求
救。”
韩松大惊失色,心想南路必是有失,急声唤道:“快叫进来。”
小卒出去片到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众人转头凝视,见此人衣着褴褛一脸倦意,着实吓了一跳,知道南路必有危难,心中
都盘算者南路战事的损失会有多大。
韩松强压下心中不安,沉声问道:“是不是总督那里出事了?”
“总督大人的大军在太安城西北的临河县境被敌人击溃,现在屯兵在宜春。敌军占了
太安城,整装待发,准备东袭宜春,大人接到朝廷转去的消息,知道大将军大败敌军,十
分高兴,特地派属下前来请大将军领兵东进,形成合击之势。”
韩松听闻大军主力只是受损,实力仍在,心中稍安,转头问道:“诸位有什么好意见
吗?”
钱文枢道:“总督既然派人前来求援,说明战事对我军不利,如果不进兵恐怕浪费了
这大军,而这个庞城又不可能一日之内攻破。”
“不如让总督大人先忍一忍,等我们破了庞城再东进合击。”
韩松犹豫了一阵道:“我认为敌军的援军不会这么快到,不如留五千人守在寨中拖着
敌军,主力大军乘木排东下,用最快的速度奔袭太安。”
诸人都觉得韩松的话有理,纷纷点头称是。
见决定已下,韩松又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谁愿留下御敌?”
可过了半晌都没有人肯留下,诸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赌博,领五千人守寨原本没有什么
问题,然而敌军的援兵如果大举攻到,这五千人根本守不住大寨。
韩松见无人愿意接令,勃然大怒,喝道:“难道要本帅留守不成?”
耶律云慢候斯理地道:“我提议赵叔叔留下。”
赵松林愣了一下,不解其意,问道:“小云,为何要我留下。”
耶律云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你留下我最放心。”
韩松只想找个人选。既然耶律云提议,便顺水推舟吩咐道:“赵松林,命你领五千士
兵留守营寨,大军回归之日不失,便记你大功一件。”
赵松林没有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耶律云只是专心地玩弄着手上的小刀,没有再说一句。
庞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七千余士兵,但城下有数万军队随时攻城,人心惶惶,
十分紧张。
宇文丹地位最高,接管了城防的指挥权,他新败,又羞又愧,但毕竟是一代名将,久
战沙战,知道这七千多人守不了多久,虽然可退回锐国,然而庞城一旦失守,南路大军便
无路可退,因而不肯退兵,一方面调动士兵死守庞城,另一方面派人回锐国求援。
一连三日,宇文丹心情都十分低落,每日提着酒壶在城墙上巡视了一番,高阳军都没
有攻城,这是他庆幸的地方,看前面的高阳军大寨连营一片,不禁有些感嗫,平时的傲气
也不见了,他毕竟是一国名将,气度不凡,被耶律云击败后开始感觉到自已年纪大了,武
艺也不再是驰骋沙场的保证了,开始有些意兴阑珊,突然有一种致仕的想法,但鹿城危急
,还有南路大军在高阳境,所以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下。
“大将军,敌人出寨了。”士兵突然叫了起来。
宇文丹定睛一看,高阳军寨门果然打开了,却只走出一马二人,当先的是一名小卒,
手举着一杆银色大旗,上书“耶律”两个大字。
大旗之后有一员小将提枪坐在马上,耀武扬成地向城下走来,正是耶律云。
宇文丹见到他又羞又愧,却也输得心服口服,尤其是想起耶律云以身试刀的勇气更是
心存一丝惧意。
耶律云纵马向前,与举旗的小卒张实并进,笑问道:“怕不怕?”
张实神气十足地举着大旗,满脸自豪地道:“将军单枪匹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
耶律云笑道:“别叫我将军,你和我一样大,就叫你一声张大哥。”
张实惊道:“这可不行,您是将军,我是小卒。”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连小卒都不是。”
张实愣了一下,笑道:“您真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
耶律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用不着摆架子。”抬头量度了一下与城墙的距离
,唤道:“就在这停下吧。”
张实把大旗往地上一插,双手扶着大旗,扬首看着城头。
耶律云跃马至护城河边,挺枪叫道:“城上的小兵听着,快回家吧,你们爹娘妻儿都
等着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南路大军被我们打散了,回不来了,你们战死在这里实在
不值得。我们高阳国一向主张和平你们如果撤走,我军答应绝不追杀,还会派使臣与锐国
重修旧好。”
守城的士兵本以为耶律云是前来挑战,想不到竟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地面面相觑,
而南路大军的消息也使城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士兵们开始有些动摇,更盼着早日回家
,情绪变得不安。
原庞城守将符宾被宇文丹夺的兵权,心中早已不满,觉得宇文丹大败而回,妄称锐国
第一骁将,名不符实,只因官位在自已之上,便夺了城防大权,此时见耶律云挑拨军心,
十分恼火,扬了扬细细的尖眉,冷笑道:“大将军,这小子蛊惑军心,不能让他在此胡说
一气,末将愿意下去杀了他为大将军压惊解烦。”
符宾麾下的两员偏将陈横、张望也附和道:“末将愿往,斩了这小子以增军威。”
宇文丹也想杀一杀锐气,令已方的士气能振作一下,但心中实在没有把握,摇了摇头
道:“守城要紧,敌军没有攻城就不必理会他们。”
符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口中骂道:“胆小如鼠。”
宇文丹闻言大怒,喝道:“符宾,你竟敢辱骂我。”
符宾回头不屑地扫了宇文丹一眼道:“我是庞城守将,大将军既然勇名在外,现在就
应该在新平城中,不该在我庞城,走!”说罢带着麾下将领往城下走去。
宇文丹又羞又怒,却又无言辩驳,愤愤地道:“就让你去送死,我看那独臂小子不到
三合便取你性命。”说着冲到城墙边等着看好戏。
符宾领着麾下二人披挂上马,手提着两个银锤,领着五百人冲出了城,在耶律云面前
一字摆开。
符宾纵身而出,手中银锤向耶律云一指,喝道:“独臂小子,你受死!”耶律云见不
是宇文丹,略感诧异,笑了笑忽然举起手中长枪。
身后的寨中顿时鼓声大作,犹如雷动。
符宾等三人吃了一惊,他们出战只是为了在宇文丹面前争一争面子,将来就算战败也
有功无过,但此时听到轰耳欲聋的鼓声,想起敌方有数万兵马,心中也不由虚了起来。
陈横忽然大喝一声,提枪纵马跃出,直取耶律云。
耶律云描写淡写地将手中钩镰枪轻轻一挥便挡住了陈横的枪,笑道:“还有两个,一
起上来吧!”
符宾、张望对视了一眼纵马而出,于是三匹马都围着耶律云冲杀了起来。
耶律云这才提起精神,长枪疾舞,若蛇似龙,幻出千朵雪花暴洒身侧。
锐国三将像走马灯一样围着耶律云大战,但三人虽刀枪并举也只能抵挡一阵,耶律的
枪花令他们眼花缭乱,眼睛根本无法跟上枪的闪动,只觉得身子犹如在暴风雪之中一般,
根本无法躲避无孔不入的雪花。
张实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不停地大声呐喊。
耶律云打斗之余竟仍有时间回头向张实挤了挤眼睛,惹得张实大笑不止。
符宾等三人恼羞成怒,拼着命狂攻。
耶律云虽然是游刃有余却也不敢大意,放下玩弄的心思,突然身子下伏,竟躲到马肚
子旁,只用双腿勾着马身,这正是四日四夜身不离马的训练成果。
三人一击不中,被耶律云的马冲出了包围圈,双马交错之际,耶律云猛地翻身又上,
清啸一声,手中长枪直取符宾的后胸。
符宾大惊,收锤去挡。
耶律云微微一笑,手腕轻抬,枪尖剌穿了双锤间的缝隙,直入小腹,血光突现,符宾
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张、陈两人见耶律云不但无惧三人夹击,还一枪刺死了符宾,哪敢再战,一起拨马往
城中逃去。
耶律云没有追杀,高举长枪。
举旗的小卒见了立即舞动大旗,随后庞城南侧峭壁上的山林中突然杀声四起,一群弓
箭手从树林钻了出来,弓弦一响,箭支如暴雨般向庞城的射去。
士兵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弓箭手吓得纷纷走避。
宇文丹也吃了一惊,他也知道左侧的峭坡有一条小路可通东西,但自已没有兵力去守
,因{云 霄阁论坛 bbs.yunxi aoge.com}而弃之,想不到敌军竟然无声无自地便安排了
弓弩手上山,他们居高临下,城中的景况一览无遗,不由得又惊又怕。
耶律云又命张买摇了摇旗,示意停箭,然后对城头上的宇文丹叫道:“我们高阳国爱
好和平,不想再有兵祸,你们南北两路大军的俘虏将会稍后送回锐国,我给你们几个时辰
,明日天光之前若不退回锐国境内,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射的是普通的箭,晚上射的便会
是火箭。烧光城中所有建筑,明日清晨开始攻城。”
宇文丹很不甘心,但被耶律云占了高地,庞城中的任何举动都在高阳军的掌握之中,
还有弓箭的威胁,一颗心无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耶律云说着唤起五把碧血飞刀,在头而盘旋飞舞。
宇文丹一见这五把飞刀,心中立时凉了,想不到耶律云竟然有能力操纵法器,又回头
去看身边的士兵,从他们的眼中,宇文丹可以清楚的找到恐惧,那一阵箭雨给他们的压力
太大了,不禁叹息着大势已去。
他依着城墙想了一阵,忽然转身下了城墙披挂上马,一直冲到耶律云的面前,面对第
一次击败自已的对手,宇文丹没有仇恨,反而感到无比的钦佩,因而含笑着朝耶律云拱了
拱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耶律云笑道:“绝无半句虚言,你们出城如果受到一兵一卒的攻击,我立即自绝谢罪
,不过我进城若见一兵一卒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宇文丹仰天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无论武艺,兵力,计谋,我都不及你,再打下去
只会输得更惨,我今夜退兵。”
他之所以如此随意便答应撤兵主要是没有想到耶律云敢如此大胆地用五千兵诈城,再
者他自问技不如人,又心灰意冷无意再继续戎马生涯,再者他没有察觉到高阳国大寨的异
常,只因耶律云命人在寨栏上遍插大旗,使城上的人只能看到寨内一片旗海,除了寨门附
近的士兵外,他们就再也看到什么了,为了不想士兵再受到没有价值的损伤,因此宇文丹
答应了要求。
耶律云偷偷地舒了口气,笑道:“其实打仗有什么好,除了死人没什么好处,下次你
来作客,我请你喝酒。”
宇文丹苦笑道:“我实在没有面目回去见国中父老,此次归去便告老还乡,回家怡养
天年。”
耶律云见他一副英雄末落的样子,心中不安,忽然把怀中飞刀递给他道:“这是你的
东西,应该还给你。”飞刀似是有点不愿意,不停地上窜下跳以示抗议。
宇文丹想不到耶律云如此大度,心中佩服不已,抱拳道:“这种法器自当有能者用之
,我此次回去便退役还乡,这五把飞刀既被你收服,我取之无用,就当是送给你,望你好
生用之。”
耶律云很喜欢这五把飞刀,高兴地收入怀中,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家
在哪儿?有空我去看你。”
宇文丹呵呵一笑,道:“我家在临川州白杨县,你去了一问就知,告辞了。”说罢又
抱了抱拳,然后纵马回城。
城中的士兵大部份都想回国,所以反抗之声不多,夜深之时,宇文丹便领着七千多名
士兵往西而去,进入锐国境内。
次日清晨,耶律云领着五千士卒进驻城中。
士兵们没有人不为耶律云又一奇功感到惊讶。
于是无论耶律云走到何处都受到士兵们的爱戴,而他又十分随和,与士兵们称兄道弟
,关系十分亲密,虽无官无职却成了实际的城守。
然而宇文丹走后四日,锐国的五万援军忽然又出现在鹿城外一里处安营下寨,准备攻
城。
此时城里只有五千士兵,面对十倍的大军,顿时人心惶惶,有的要死命抵抗,有的要
退出庞城,等大会齐结再度回师。
赵松林也是极为不安,毕竟他也是初临战阵不久,兵法韬略又不是他所长,心中一急
便没了主意,急忙把耶律云找到府中询问计策。
耶律云这几日四处骑马游玩,只等韩松的大军归来便往西去,想不到锐国又添大军,
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不耐烦地道:“这个锐国怎么总是想打仗?烦死了。”
赵松林叹道:“没办法,锐国穷兵黩武不是一日两日,城中只有五千士兵,每个都要
以一挡十,只怕守不了几日。”
耶律云傻傻地呆了一阵,喃喃地道:“只好拼命了。”
赵松林苦笑道:“只怕拼了命也守不了城。”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不拼命只好逃,两样选一样吧。”
赵松林见他还是笑得出来,实在很佩服,却只能对着他苦笑,道:“算了,我把军队
交给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笑道:“叔叔也不能歇着,有事要叔叔去办。”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眼中古怪的神情,心中又是一惊,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古怪的
花招。
庞城城外,锐国的五万大军日夜兼程,都显得有些精疲力尽,只有统兵的将军们还有
些活力,指挥着部众安营下寨,五万大军分前后左右中五寨,每寨一万人。
这次锐国领军的总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帝田涛,他今年二十九岁,正是踌躇满
志的年龄。
锐国的面积与高阳相差无几,但土地贫瘠,粮食供应不足,无法增加人口。更令他担
心的是锐国西面的赤颜国,其面积比东南四国的总和还大上几倍。
因此田涛一登基便想着向外扩张,只固高阳国面海,拿着高阳国便可除去后故之忧,
而且高阳五州皆是粮食丰裕之地,拿下这片有粮仓之称的宝地以做扩张之资。
然而宇文丹大败的消息传到京城使他的计划受到重大的挫折,不禁勃然大怒,因而亲
自带着大军前来,誓要一雪前耻,吞下整个高阳国。
安顿好之后他便召集文武百官在中军大帐中商议着如何进攻,以他的本意原是要立即
攻城,但众将都认为士兵太累,不如休息一晚明日攻城,他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黑,今夜乌云满天,口周漆黑一片,几个身衫褴褛的人慌慌张张地跑向了
前军大寨的寨门。
守着寨门的锐国士兵听到脚步声立即举着兵器喝问道:“什么人?”
一个老头叫道:“别动手,自已人。”
锐国士兵上前打量了一番,见奔来的五人穿得都是锐国士兵的衣服,但极为破旧,他
们这才放下心来,关心地问道:“你们是逃出来的?”
老头用袖子捂着脸哭道:“太好了,终于逃回来了。”
“不要伤心,这次皇上亲征,必定能大获全胜,一雪前耻。”
“皇上来了?太好了,对了,我有紧要情报禀报,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
偏将方元龙正巡视至此,问道:“怎么回事?”
守门的士兵禀道:“方将军,这几位兄弟从城后逃了出来,有紧要军情禀告。”
“紧要军情,哼,不会是奸细吧?”方元龙冷冷地道。
“大人,我们真是锐国士兵,只固城中兵少,才趁机逃了出来。”
方元龙怒哼了一声,喝道:“城中兵少?那里可是有几万士兵,你们哪有这么容易逃
出来?不是叛徒就是奸细,来人啊!给我绑了。”
五人立即跪倒,为首的老兵道:“大人,城中最多只有五千人,今天我国大军又至,
所以都上城墙了,没人看管我们。”
“五千人?”方元龙大吃了一惊:“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一座城池怎么可能只有五千
驻守?”
老兵指着天道:“若有虚假愿受千刀万剐。”
方元龙凝视着几人片到,然后点头道:“好,跟我去见皇上,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
饶。”心里道:若真的只有五千兵马,五万大军只要一两日便可掌下此城,我一定要抢过
头功。
来到中军帐外,方元龙转头喝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说罢走进了大帐跪倒在地
道:“末将有紧要军情禀奏。”
第五章 孤骑慑乱
田涛正在帐中为宇文丹大败一事着恼,脸色不悦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方元龙见皇上不悦,心中一紧,怕逃回来的士兵所说不实,又怕失了大功,犹豫了一
阵子,最后决定赌上一赌,于是禀道:“禀皇上,寨
外有我国被俘的士兵逃回,他们说城中只有守军五千。“
“只有五千人?”田涛大吃了一惊,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的喜色又现,吩咐道:“快
把人带上来,朕要亲自问一下。”
帐内的文臣武将都对此消息惊讶不已,交头接耳谈论了起来,有的信,有的不信。
“是!”方元龙转身出去把那五名士兵带进大帐。
五个士兵一见到田涛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二农求道:“小人该死。”
田涛急声问道:“你们说城中只有五千人?”
老兵跪在地上颤声禀道:“千真万确,若不是他们有兵器在手,我们就早就反了,不
过小人逃出之前听说不少兄弟要作乱。”
一旁的将军盛宁喝问道:“你们是哪部军士?”
“我们都是白胜将军的部众,新平城战败后随大军东逃,在逃到半路被追兵追上,因
而被俘,后来又关在庞城外的大营之中。前几日营中
的军士突然少了许多,后来又听说庞城被攻破,我们觉得奇怪,士兵少了怎么反而破
了城,于是向看管我们的高阳士兵打听,那些人本都不肯
说,今日他们多喝了几杯,耀武扬武地吹嘘了一通,说是他们只有五千人,却不费一
兵一卒,便将庞城中的宇文将军和七千士兵打跑了,又说
城外来的援军再来也未必能攻克庞城。我们趁他醉倒抢了他的刀破开牢门,本想去救
其他人,可有一位被俘军官说应该为援军做点事将功折罪
,于是我们把刀给了他?自己从东门逃了出来,绕过山岭现在才到这里。“
“好!”田涛正愁着城墙高大,不能攻克,听闻只有五千人,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道:“天助我也。”
左将军盛宁捧腹大笑道:“好一位武艺盖世的宇文大将军,竟然被五千士兵吓跑了,
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哈哈。”
右相袁定祥本就妒忌宁文丹崇高的地位,趁机挑拨道:“皇上,臣曾听士兵们说起,
宇文丹将军曾与敌将密谈,当夜就撤兵了,其中是不
是有什么……嘿嘿!“
话虽没说下去,但众人都知道袁定祥在怀疑宁文丹通敌。
田涛勃然变色,喝问道:“竟然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如果皇上不信,可召张望、陈横二将前来,一问便知。”
田涛大怒,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指着前方大声斥道:“好个宁文丹,朕待他不薄,他
竟然背叛朕,人呢?”
“说是无颜面君,挂印返乡下。”
“朕看他是心虚,先让他快活一阵,等我军占了高阳国再回去治他。”
袁定祥赞道:“皇上英明,这种人虽然奸险狡诈,但绝不能阻挡皇帝一统天下的大业
。”
皇帝听得很舒服,手捻短须连连点头。
守营的偏将忽然冲帐中禀道:“皇上,庞城起火了,营内就能看见城内火光冲天,还
有喊杀声,像是起了骚乱。”
老兵喜色满面地叫道:“果真动手了,那位将军果然没骗我,真是惭愧,当初我还怀
疑他。”
田涛大喜过望,仰天大笑道:“天助我军,点兵出击。”
袁定祥劝道:“皇上,是不是先等一阵?”
“不,城中只有守军五千,我军有五万,就算强攻也不会输,何况城中还有我军被俘
的士兵相助:这是天灭高阳,我若不取有达天意。”
盛宁赞道:“皇上真乃天降明主,末将不才,愿随皇上转战天下。”
“好,立即出击。”田涛胸中豪气大盛,抓剑在手,气势不凡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大帐,果然见城中火光冲天,在漆黑的夜晚份外显眼。
将领们都笑了起来,觉得取庞城易如反掌,都抢着要第一个冲进城中立头功,所以大
军虽多但毫无章法,十分混乱,只知向城门冲去,田
涛自然想显露一番,竞抢在大军的最前面。
待大军来到护城河逞正想渡河,吊桥忽然轰的一声落下,接着城上有人大叫道:“我
们占了西门,杀啊!”接着便见城墙上有一大群黑影正
在激烈地打斗着。
田涛大喜,挥剑叫道:“冲啊!”接着第一个便街上了吊桥,士兵随着他争先恐后往
城门涌去,竟有不少士兵被自己人挤下河去。
将领们虽是尽力指挥却也无法压止士兵们争功的心,况且他们也想抢功劳。
来到城门口,就见大门已开了一半,从缝隙中看到里面火光冲天,田涛心道:“一定
是被俘的士兵打开一半,又被守军压制,因此才会如
此。“连忙吩咐士兵推开城门,就见眼前的房子果然全烧着了,正冒着熊熊大火。
田涛再次挥剑叫道:“谁先取敌将首及,记头功,升三级。”
将士们一听都热血沸腾,争先恐后的往里冲,然而冲到城内,只见四处都是大火,浓
烟滚滚,却不见人影。
田涛勒马张望正在怀疑之际,城墙上突然响起了鼓声,接着箭如雨下,顿时射倒一大
片士兵。
趟松林手持弓箭就站在城门之上,哈哈一笑,叫道:“狗贼,等你们多时了。”
他说着张弓搭箭,一声弓响过后,便见一支羽箭向田涛射去,田涛措不及防,被一箭
射中左臂,大叫一声,翻落马下。
趟松林见箭射偏了,心中大叫可惜,又抽箭准备射去,却见锐国的士兵救起了田涛往
城外退,他笑着大声叫道:“不必瞄准,随便射,要
快。“
城墙上的士兵见下面挤满了人,看都不看就往下射,伤者死者躺下了一片。
锐国士兵们被射晕了头,有些慌不择路,都往城外退去,你推我踩,不知有多少士兵
被自己人踩死,有的被挤掉入护城河中淹死。
更厉害的是城墙上忽然点着了几十个巨大的草球,然后向城墙外扔下去。
城下士兵众多,根本无路可避,被巨大的火球击中,惨叫声不绝于耳。
火人火球在城墙和护城河之间形成了一个火带,被杀死之人多不胜数。
趟松林专选骑马的将领射,一连射倒了三个,锐国的士兵没有了指挥又是一阵混乱。
被乱箭射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冲进城的士兵们开始时还有士气,见后路被大火封住便想街上城墙去杀弓箭手,但上
城墙的石梯被石堆所挡,又有士兵死守,一时攻不上
去,反倒被射死一片。
田涛虽伤但神智清醒,大声命令道:“杀入城中避箭。”
将士们立即醒悟,怒吼着往城里冲去:然而冲丁一阵,他们发现所有道路堆满了树枝
柴草,大火烧得正旺,与房子连成一条火带。
想往城内冲的士兵都被大火所挡,进不得,只好又往城外退,这么一去一回又被城墙
上的士兵射倒不少。
田涛和几员大将为了避箭只能狼狈的躲在城门洞下。
此时他们身边的士兵只剩几十人,其余的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烧死。
田涛仰天长叹:“难道朕要死在这里?”
盛宁劝道:“皇上是天降英豪,绝对不会有事,况且后面还有大军没有进城,城外的
火球烧不了多久,只要火势渐小我们就冲出去。”
忽然有士兵惊叫道:“不好了,吊桥被拉了上去。”
田涛面如死灰,垂头丧气地道:“完了,被困在此处,动弹不得,只要城上士兵下来
,我们都跑不了。”
盛宁劝道:“皇上不必惊慌,我们可以跳河逃走,臣会水,可带皇上过去。”
田涛紧握着盛宁的手感激地道:“盛宁将军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
等了一阵,城下箭雨停了,盛宁举起手中大剑叫道:“快挑开火球,开辟信道。”
仅剩的几十个将士冲到吊桥左侧奋勇挑开火球,打开了一条信道:但他们这一番举动
又引起了城上守军的注意,一阵箭雨过后,半数士兵
又魂丧城下。
田涛等人等了一阵,待城墙上的士兵们真的以为没有锐国军士之时,盛宁和另外三名
将军将田涛围在中间?顶着盾牌往外就冲,然后跳入了
浮满尸体的护河城中。
可惜城上的士兵见锐国士兵尽逃,都准备下城去救火,因而走漏了这几名重要人物。
就连趟松林也想不到锐国皇帝会亲自跑来攻城,若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收兵。
好不容易游过了河,田涛等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大叹车运,可他们再往营寨的方向
一看,却见那里也是火光冲天,又是吃了一惊。
原来,耶律云在城中设下计策之后便换了锐国士兵的衣服,一个人尾随着那五名逃兵
上了山,一直绕到锐国军寨的左侧,等候偷袭锐国的
粮库。
他一个人前来是怕城中虽有埋伏,但敌军人数太多,若调走部份军队便会有危险,万
一敌军不顾一切的猛攻,城中不易守住。
一直等到敌军开始行动,他才从隐身之处跑出,跟在大军后面。
此时夜色昏沉,人人只想着立功,都兴奋不己,谁都没有留意身侧多了一个不认识的
人。
当人人都在往前进的时候,而耶律云却越走越后,直到城内发生突变,他才返身冲向
寨门叫道:“敌人有埋伏。”
留守的士兵们见城的方向果然一片混乱,又看到城上扔下了火球,顿时都慌了起来,
有人惊叫了起来:“皇上在最前面,快去救皇上。”
耶律云间言愣了一下,没想到锐国皇帝竟亲自带兵前去,心念一转,拉着守门的士兵
大声叫道:“皇上被困在城里面,怎么办啊!”
守门的士兵也十分慌张,随口道:“快去找留守的将军吧!”
耶律云返身就往寨中跑去,这种时候谁也不会留意他,他很轻易的就来到后寨的军需
大营附近。
这里的守卫较多,所以他不敢随意走动,而是利用高明的轻身功夫,借漆黑的天色隐
身在帐前帐后,四处都是草料堆,而大帐之中则是放
着粮食和兵器盔甲。
他扫了一眼四周,见前方不远处有篝火,于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瞥了一眼见士兵们
都望向城的方向,便用长枪刺挑着一根烧着的木条,
然后跑到守军的营帐放火。
士兵们听到霹啪的响声,回头一看,见营帐着火,吓得大叫“救火”。
其他的士兵也都吃一惊,纷纷跑去救火。
耶律云趁混乱走到粮仓附近,此时看守的人都跑去救火了,所以四处空荡一片,况且
他身着锐国士兵的军服,就算有人看见他也只当他是
守粮仓的士兵。
耶律云轻松地在大部份的粮仓内放起火,火势被笼罩在仓内,外面的士兵一时不易察
觉。
直到火大了才被发现,寨内更是一片惊慌,大叫着救火,而耶律云则随手在草堆上放
了几把火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本想从后门溜出去,但想起皇帝亲临,心念一动,便转向中军大帐而去。
跑到中军大帐的附近,这里的守军比其它地方都严密,耶律云不想硬抢,于是躲入暗
中扯着嗓门大声叫道:“有敌人偷袭后寨。”
士兵们正准备去救皇帝,不想后寨火光冲天,又是一阵慌乱,他都知道后寨是粮食要
地,所以都扔下大帐不管跑去救火。
耶律云趁乱身形一纵便闪人大帐之内,扫了一眼华丽的大帐,四周金碧耀煌,有不少
是锐国皇宫中带来的物品,他四处翻了翻,最后冲到
了御案的旁,拿起放在盒中包着黄布的玉玺看了看,笑道:“借你一用。”接着就将
黄布系在腰间,当他拿起火烛本想烧了大帐,但看着四周
华丽的东西,有点不舍,自言自语道:“算了,烧不烧也是一样。”接着转身往帐外
闪去。
一名守帐的士兵不放心中军大帐,因而回来看看,正巧遇到耶律云从里面出来,喝问
道:“什么人?”
耶律云一枪将他刺倒,但士兵的惨叫声惊动了其他人,都叫了起来:“有奸细,快捉
奸细。”
耶律云并不紧张,低着头向前跃去,他的轻身功夫十分了得,在帐上帐下来回跳跃,
士兵们根本跟不上他,被他冲出包围向前门冲去。
迎面正有一员将领带着上兵前来救火,见耶律云鬼鬼祟祟地跑来,纵马拦住他,手中
长枪一指:喝道:“站住。”
耶律云见了他心中大喜,并不答话,双腿一蹬地面飞身纵起,手中长枪随着刺了出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耶律云挑下马去。
耶律云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手中长枪狠狠地拍了一下马股,胯下
之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向前寨而去,临走还笑着
高声道:“谢谢将军的马。”
将领大腿受伤爬不来,看着耶律云纵马离去,恨得咬牙切齿,挝地大声叫道:“他是
奸细,快抓住他。”
他这么一叫,士兵都望向了耶律云,纷纷挺着兵器围了上去。
然而耶律云如一把利剑般在混乱的军队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若下山之猛虎,出海之
蛟龙,快如闪电,枪到之处,士兵纷纷落马翻倒,竞
如入无人之境。
最先回寨的是随着田涛出阵的袁定祥,他本是文官,不必上阵,但也想分一点功劳,
因而尾随而去,后来见前方中了埋伏便急忙往寨中逃
回,正遇上往寨外冲去耶律云。
袁定祥见耶律云只有一人,便起了贪功之心,大声呼喝护在身边的两人道:“拿住他
。”
“遵命!”两人飞马而去,各挺手中大刀直取耶律云。
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交错之际,大刀刚举起便被耶律云一人一枪挑于马下。
耶律云刺倒两人余势未消,直往袁定祥攻去。
袁定祥吓得面如土色,拨马便想逃,然而耶律云马快枪长,眼见便要刺中他。
这时一马飞奔而来,挡在了袁定祥的面前,马上的黑影叫道:“右相莫慌。”说着一
枪拨开了耶律云的钩镰枪。
耶律云听闻之人的声音清脆悦耳,竞不似男声,心中生疑,但两军交战,不由得他多
想,手中枪似鬼影般回攻过去。
黑影也舞枪相交,硬是挡住了耶律云的快枪。
袁定祥回头见耶敌人被黑影被拦下,惊魂稍定,睑上又现出傲色,喊道:“多谢姬将
军。”
耶律云见对手枪法不弱,略感惊讶,但不想浪费时间,因而唤出飞刀偷袭黑影。
锐国将士都知道宇文丹的飞刀胜名,一见碧色的刀光闪动都惊叫了起来:“宇文丹将
军反了。”
黑影也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去避,精神稍一分散便被耶律云的枪突破的枪势。
耶律云随手一挑:挺枪再下刺,枪尖挑去了黑影的头盔,借着周围火把的微光,他发
现头盔之下竟是一张花容月貌的俏睑,不由地呆了一
呆,手却未停,只是手心一颤:枪尖刺入了女将的右肩甲中,女将哎呀一声翻下马去
。
耶律云本可一枪结果了那人性命,但面对如此英姿飒爽的她忽然心生怜意,如何也下
不了手:手腕心随之一颤枪尖在女将的面扫过,便纵
马向城池方向纵去。
地上的女将死狸逃生,惊魂稍定,竞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耶律云,久久方才回
过神来,急忙查看右肩,却发现枪尖只在雪白的肌肤
卜刺了一个小点,连血都没流,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
我的性命不保。”
耶律云舍下女将催马出了大寨,遇上的都是往回逃的士兵,天色漆黑,后面虽有喊杀
声,但逃回来的士兵都被城中的埋伏所吓,一时不知
如何反应,而且面对凶猛的耶律云根本不敢靠近,争相分避,竟让出了一条信道。
耶律云不想多杀,趁这机会向庞城奔去。
突然,右侧有一群人正面迎来,正中央有一人被众人簇拥着向营寨仓惶而逃。
耶律云不禁留意了起来,心道:“此人不是皇帝便是重要人物,要是能抓住敌国皇帝
,这仗就不必打了。”因而顺势迎了上去。
那人正是田涛,他被救上岸后便急着往回逃,正巧遇上了几个前来救驾的将军,于是
一起往回走,不想正过耶律云。
田涛忽闻前方出现骚乱,抬头一看,只见一人冲杀而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不禁大
惊失色,慌张地喊道:“快,挡住他。”
盛宁正为大败而感到万分恼怒,见耶律云杀来更添怒气,大叫一声便催马相迎,他身
侧的三员大将也协同冲杀过来。
耶律云力贯右臂,一枪挑开了盛宁的大剑。
盛宁的武艺不差,只是略输宇文丹一点,只因方才在城已费了不少气力,又护着田涛
游过护城河,此时气力所剩无几,因而被耶律云一枪挑飞了手中大剑。
此时盛宁身后的三人又至,耶律云无暇理会盛宁,唤出飞刀扰乱了其他余三人的攻击
,趁机连挑二人。
田涛身上全湿又中了一箭连骑马都无力,面对扑来的耶律云无法相避。
就在耶律云将要冲到田涛面前之时,方才那员女将又出现了,她挡在田涛的面前,右
手上依然是那杆缨枪,睑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叫道:“贼子休要逞强。”
“又是你,算了,不打了。”耶律云对面前的女人下不了手,笑着摇了摇头,左脚一
踩马踏,马身左转,绕过田涛向城池方向奔去。
田涛见他远去,这才惊魂稍定,回头赞道:“多亏姬将军及时赶到,吓走了他。”
“皇上,这并非臣下之功,实是那人手下留情,不然姬娉婷早就死了。”姬娉婷的秀
目盯着耶律云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知此人是谁,真如天将下凡一般?”
田涛哼了一声愤愤地向寨中走去。
营中混乱渐渐受到了控制,田涛气冲冲地来到中军大帐,文臣武将也随他而入。
田涛一眼瞥见御案之上放着玉玺的盒子被打开了,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玉玺不翼而飞
,勃然大怒,喝道:“玉玺呢?”
众人都吓呆了。
田涛喝问道:“是谁守中军大帐?”
禁军都指挥使陈简吓得扑通跪倒在御前,连连叩头,惊慌失措地禀道:“皇上,微臣
该死,守着中军大营的是微臣的部下。”
田涛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怒目直视着陈简,半晌方吼叫着道:“没用的东
西:拖出去砍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虽然陈简不停地叩头求饶,但田涛此时气愤难乎,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正眼都没
看他一眼。
袁定祥惊呼道:“皇上,偷走玉玺的必是那小子。”
田涛想起方才几乎死在对方的枪下,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问道:“他是何人,怎生这
般利害?”
副将张望道:“禀皇上,微臣见他缺了左臂,必是刺死符将军,杀退宇文将军的耶律
云。”
“是他!”田涛想了想方才的情况,这才想起那人的确没有左臂,不由怒从中来,大声
吼道:“枉你们自称【云霄阁 http://bbs.yunxiaoge.com/index.asp】武艺高强,竞让
一个独臂人在五万大军中出入如无人之境。”
众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唯有姬娉婷叹道:“一个独臂小子竞将我们五万大军玩弄于
股掌之上,难怪宇文将军会心灰意冷,挂印返乡。”
田涛见到她怒气稍降,道:“姬将军方才奋不顾身救驾立了大功,朕的部下若都像你
一样忠勇,何愁不能征服天下。”
众人都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出声。帐内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盛宁走入大帐之中禀道:“皇上,士兵已清点完毕,今夜损失了五千余七兵,伤了三
千多,还折损了十七位将军,十位将军受伤。其中十六位被那独臂小子杀死或杀伤,有裨
将七员,偏将六员,副将二员,卑职无用也败在他的手下。粮食因大火损失二成,但余粮
仍足够大军食用一个月。”
田涛怒极反笑道:“一个断臂之人杀伤朕十六员大将,还盗了玉玺,又安然杀出五万
大军的重围,若传了出去,国威荡然无存,朕的睑都丢光了。”
姬娉婷叹了一声,脑中忽然浮现出耶律云的微笑:那是一种青年人独有的灿烂的笑容
,与耶律云在战场上的凶猛极不相衬,心底忽然有一种感觉,想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
奇特男子的真面目。
田涛猛地槌了一下御案,愤愤不平地道:“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今夜收兵
,明日全力攻城。”
袁定祥道:“皇上,庞城有山路可上,高于城墙,当时耶律云便是派人上山,从高地
向下射箭。今我有大军在阵,他们未必有能力去守山路,我军若夺那山当可破敌,还可由
那里绕道去攻东门。城中五千人马必不能挡,还可活捉耶律云以雪今夜之耻。”
“好,就依丞相之计。”
※ ※ ※ ※ ※
耶律云甩下下身后的追兵,笑嘻嘻地用枪挑着玉玺慢条斯理地走入城中,趟松林和耶
律虎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见他安然无事方放下心头大石,趟松林笑着抢过耶律云牵着
马缰,道:“呵,你小子又立了奇功!”
耶律云嘻嘻笑道:“只可惜了这片房子。”
耶律虎瞥了一眼耶律云枪上挑着的黄布包: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耶律云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笑道:“宝贝,不说了,我还有事,其它事一会
儿再说。”说罢便赶往自己的住所。
耶律虎笑道:“没规矩,整天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趟松林拍了耶律虎的肩头,笑道:“你还不满足?我看小云是错投了胎才让你有这么一
个出色的好儿子。”
耶律虎嘿嘿一笑,道:“谁叫你不娶老婆,若不然他说不定会投生做你儿子。”
趟松林呵呵笑了起来。
耶律云去的快,回来的快,但回来之时手上却多了几封信,他把信塞到趟松林手中道
:“派人顺水往下游送去,务必把这几封信交到韩大将军手中。”
“这是什么?”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道:“让他们快点回来的信。”
“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吗?”
“送去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还有马上调一百人骑兵给我,我要出城。”
趟松林完全把自己当成是耶律云的副手,任何要求都照办,反正骑兵都是现成的,不
到片刻就众集在城门前。
耶律云立马在前,神态轻松,微笑道:“我们现在去敌营走一趟。”
“敞营?”七兵们都吓了一跳,神情立即变得极度紧张,有些人更是想退缩。
耶律云眯着眼睛笑道:“放心吧,敌人还没吃晚饭呢,没力气打,我们逛一圈就回来
,顺便看看他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士兵们都一阵哄笑,心情立时轻松了许多。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又道:“出了城可别笑,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就要被迫去
吃他们的晚饭了,这么多人,菜一定不好吃。还有,园子太大,别逛丢了。”
士兵们又哄笑了起来。
耶律云用最轻松的方法让士兵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和要注意的事情,然后纵马出城。
锐国的士兵惊魂稍定,个个没精打采,守卫更是围在一起说闲话,而耶律云的一百人
用布包着马蹄,所以走起来轻而无声。
冲到寨门前五十丈,耶律云忽然高举着长枪喊:“杀啊!”接着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
百名勇士随在他后面犹如一把利刀刺入了营寨,忽东忽西。
士兵们有的刚卸甲,有的只穿着一只鞋,有的赤着上身,还有的已经累得睡着了,又
被吵惊,慌张去找盔甲。
而各级将领们都在中军大帐挨骂,所以各营中没有大将领兵,士兵们被耶律云飘忽不
定的行踪弄得头晕脑胀,像是盲头苍蝇般到处乱走,场面一片混乱。
耶律云手挥长枪笑着大叫道:“锐国的朋友们,你们皇帝把玉玺都送给我了,你们也
该回家了。”
身后的百名勇士随着叫道:“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啊!你们的南路大军全灭,三两日后大
军回师,一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锐国营寨的士兵虽多,但毫无章法:根本无法阻拦耶律云和他的百名勇士在营中肆意
驰骋。
耶律云心血来潮,一边纵马来回奔走,一边唤起酒诀,所到之处酒雨乱撒,士兵们怕
是毒水,纷纷走避。
耶律云哈哈大笑高声喊道:“请你们喝酒了。”
士兵们正又饿又渴,闻到酒香更无斗志,见敌人不多,索性坐在帐口看着敌军来回奔
走。
田涛等人听到消息慌忙从中军帐中跑出来,大声喝斥着慌乱的士兵。
将领们也纷纷披挂上马,准备迎战。可他们冲到前寨,却见耶律云和他的百骑毫发无
伤的冲出了寨门。
耶律云冲到百丈之外忽然勒马朝着营寨的方向叫道:“锐国的伙食太差了,我们回城
吃饭,不劳相送!”
勇七们一边挥动着手中兵器,一边哄笑道:“锐国的士兵们,还是回家吃饭吧,那些
猪食太难吃了。”
锐国的将领们见追不上,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扔。
然而他们的恶梦还没完,半个时辰后,城墙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吓得锐国士兵
急急忙忙穿好盔甲,冲到寨门口守卫,可等了半天也见不到劫营的士兵,顿时没了斗志,
精神的紧张使他们又累又饿,士气大跌。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都刚吃饱,正想休息,五百马军突然从庞城冲了出来,人还没
出城喊杀声就响了起来,闹得锐国士兵又要披甲出帐。
然而这五百马军只街到寨门外五十丈就勒马往回撤。
锐国士兵这次已经累得站着都能睡着,有的索性靠着栏杆便睡着了。
众将都明白了耶律云要用疲兵之策,气得暴跳如雷,姬娉婷进言道:“皇上,再这样
下去了,明日士兵根本法攻城。”
盛宁刚待床上爬起来,被戏弄得滋味使他怒火冲天,吼道:“我们也派人去城下叫喊
,让他们也受一受吵醒的滋味。”
袁定祥道:“妙计,我们人多,可以挡住城口,这样敌军就无法再用疲兵之计。”
田涛不愿多想,立即吩咐道:“派一千人轮流在城外叫骂。”说罢气冲冲地往回走。
这一计果然令城里没了动静,然而城外的一千人也都累了,坐在地上相互靠着便睡着
了,没睡的也是无精打采硬撑着。
到了二更时分,吊桥忽然落下,一队弓箭手首先冲了出来,向护城河对岸的锐国士兵
射出了一轮箭雨,不少锐国士兵在睡梦中就被射死了。
接着一队马军冲了出去,追着被箭雨射得慌乱而逃的士兵乱杀了一通,一千士兵竟然
只余百十人逃回寨中,这些人一进寨门就大叫起来:“敌兵又来劫营了。”
这一喊又把大部份将士从睡梦惊醒,迷迷糊糊地摸着衣服,乱成一气。
马军并没有追赶,待锐国士兵换好衣服,城门口又变成静悄悄一片,甚至连城墙上也
没了火光。
田涛和文武大臣们再也没有心情和精神发怒了,只想着早点回去睡觉。
经过了短暂的商议,田涛无奈地将城门外的人加到五千,其中更有三千弓箭手,只要
高阳国的士兵冲出城就乱箭齐发。如此一来,城中再也没劫营的士兵了。
然而城中的军队却得到了充份的休息,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士兵们精神饱满地出现
在城头,并敲起了大鼓,朝着城外大叫:“杀!”
五千防备偷营的锐国士兵都紧张了起来,各个张弓搭箭准备迎战。
领兵的是偏将张望,他被昨夜之事所吓,已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大意,立即派人回报
大营。
田涛不怕敌军进攻,却怕敌军的疲兵之计,为了睡个好觉,他用棉布塞着耳朵,此时
睡得正香,对外面的鼓声充耳不闻。
守护中军大帐的侍卫已因丢失玉玺而被斩了十几人,此时没有人敢打扰田涛。
左将军盛宁只好点拨了一万人到城前加强防守。
田涛一直睡到正午方才醒来,想起昨夜之事,气上心头,急忙梳洗完闭,便点将升帐
,除了庞城外的领兵大将外,诸将云集,休息了一夜,气力已复,精神尚好。
盛宁抢先奏道:“皇上,昨天微臣气力使尽方才输给了那小子,心中不服,微臣请令
出战,会一会那小子。”
姬娉婷却道:“盛将军武艺过人,但我军数十倍于敌,强攻之下,城池必得,何必多
费气力,若有什么损伤,岂不坏了将军的威名。”
盛宁道:“姬将军此言差矣,这人先后共杀伤我军二十几位将领,若不能胜他,我等
将领如何有面目再战下去,此关国家颜面。”
姬娉婷劝道:“将军不要大意,此人有宇文将军的碧血飞刀相助,防不胜防。”
盛宁哼了一声道:“碧血飞刀虽然古怪,但我也不弱,难道天下英豪都要怕这几把飞
刀不成?”
田涛微笑道:“你们不必争执,朕有重任交给你们,姬将军,命你领五千弓箭手登上
城南的高地,乱箭压制城中士兵。”
“遵命!”
“盛将军,朕领大军亲自为你压阵,你可以放心与耶律云撕杀,胜了朕必有重赏。”
“是!”盛宁高兴自己有机会吐气扬眉,而且失败之后胜利更能令人留下深刻印象。
“好,诸将立即出发,今日之内朕要攻克庞城。”
第六章 枪舞娉婷
城南的高地上,耶律云和一百士兵早已正在密林之中埋伏,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山路
的最高点,百名士兵列成四排,每一个士兵的面前都有一个三尺宽的大草球,待敌军一到
便将草球点燃,然后向西坡滚下,二十五个草球一排,可将山路完全封死。
还有一个目的便是烧林,山上的树林颇为茂密,若烧了起来只怕三天也未必能烧完,
可以完全控制敌军无法从这个山坡争取时间等待后方的援军到来。
“敌人会来吗?”坐在耶律云身边的举旗的小兵张实好奇地问道。
耶律云扛着枪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又向山边望了望,笑道:“这里风清山秀,他们
一定不舍得放弃,况且我们不是也来了吗?想不到白天上来风景这么好。”
此时放哨的探子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来了。”
士兵们顿时紧张了起来,有的开始吞口水,有的掌心冒汗。
耶律云笑道:“别这么紧张,又不是别人烧我们,一会可别光顾着看风景忘了跑,变
成烤羊可别怪我。”
张实呵呵笑道:“每次说两句就要我们卖命,这也大便宜了吧!”
耶律云抱头叫道:“哎呀,被揭穿了。”
士兵们被他一打岔,把紧张的情绪都抛开了,又想到自己根本不用与敌人拼杀,心中
就踏实了许多。
“该我做些事了。”耶律云等了一阵,忽然扛着枪便往坡下的走去。
他走了片刻,便隐约听到前面有人声。
耶律云知道必是敌军探路的探子,于是大摇大摆地扛着枪走了上去,朝着五名平民装
扮的探子笑了笑道:“大家辛苦了。”
“你……你是谁?”探子们见突然有一人出现,以为有埋伏,吓了一跳,挺着兵器喝
问了起来。
其中一个士兵瞥见耶律云空荡的袖子,惊叫道:“他……他只有一只手,啊!是昨夜
那个。”
耶律云笑道:“记性不错,我就是昨夜那个,对了,你要找埋伏吗?上面有啊!要不
要我带你们去看看。”说着用枪指了指上方密林。
“不……不用了,走啊!”五名探子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去。
山坡的密林中,姬娉婷正走在军队的最前面,她的心里很不踏实,总是担心有什么事
要发生。
忽然前面树丛摇动,她喝道:“什么人。”
就见五名派出去探路的探子像球一样从山上滚下来,十分狼狈。
姬娉婷一手截入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变成这样?”
这探子正跌得头晕头脑胀,神志有些不清,见到姬娉婷的俏脸近在咫尺,吹气如兰,
不禁酥倒,笑迷迷地盯着姬娉婷的俏脸。
姬娉婷哼了一声,一手推他在地上,轻喝道:“快说。”
探子撞在地上这才清醒过来,指着山上紧张地道:“有埋伏!”
姬娉婷神色一紧,追问道:“多少人?”
探子这才想起只有耶律云一个人,不禁有些尴尬,呐呐地道:“只有一个。”
姬娉婷气愤,道:“你们被一个人吓得从山上滚了下来?”
“是一个人,不过是昨夜那个。”
“是他!”姬娉婷大惊,心里嘀咕着:“他如此神通广大,居然不在城中守城,一个
人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其中有诈?”
“他还说上面有埋伏,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姬娉婷心道:“如果不是为了吓退我军,他何必这么说,嗯,一定是为了全力守城,
这才用了疑兵之计,想吓退我军,我受了皇命,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放弃计划。”
她决心一下便叱喝道:“快走,敌军只有一人,捉住他有重赏。”
爬了一阵,姬娉婷不但没有发现埋伏,连耶律云也不见了,心中大喜,忖道:“果然
是疑兵之计,这次我不会上当了。”
然而前面的军士忽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姬娉婷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过去,就见前面山坡高处上站着四排十兵,身前都拉着一
个草球,左手还提着火把。
姬娉婷联想起昨夜烧死许多士兵的火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叫道:“快撤!”
没等她说完,耶律云忽然举枪大叫一声:“放!”
第一排的士兵点燃了火球便往下推了出去,第一排放完,接着是第二排,如此四排火
球向山下滚去,沿途点燃了杂草,杂草又点燃了枯树枝,形成了一条火带。
跑得慢的锐国士兵被大火烧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面的士兵更是慌不择路
的往山下跑。
姬娉婷也顾不得什么了,见前路被士兵所挡,而火球又滚得极快,只好扔下手中长枪
,摘下头盔,向树上爬去。
若说在战场上战死,她并不惧怕,但看着大火漫延,四周越来越熟,烧着的树木发出
了霹啪的响声,远处还不时传来士兵的惨叫声,她心里越来越慌,这种等死的滋味比战死
更要难受。
那一百士兵开始扔了草球便快速往东面撤退。
耶律云留在最后,临走之时回头瞥了一眼,却发现树上的那人正是昨夜那员女将,早
巳吓得花容失色,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返身向火场纵去。
此时地上的车已都被点燃,他用枪尖在地上一撑,身形再次拔高,如此三四下便跃至
姬娉婷所在的大树之上,枪尖插在树干上固定身子。
姬娉婷双手正抱紧树杆,见他到来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脚尖一蹬树杆,身子从姬娉婷的左侧旋到右臂快速穿
过姬娉婷地小腹,抓住插在姬娉婷右方的长枪,然后右臂夹姬娉婷反身一蹬便离开了树杆
。
姬娉婷这才知道他要救自己,不禁有点愕然,但平时驰骋沙场的她现在已经变回了一
个普通的少女,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着耶律云的脖子,就像是遇溺的人找到了一根木头一般
。
耶律云借着长枪在地上一弹一跳,终于带着姬娉婷越过了火场,安稳地站在地上。
姬娉婷被耶律云紧紧地抱着,羞的玉睑飞霞,但她出身名门,反应较快,像蚊子一般
地小声说道:“嗯,你……你的手!”
耶律云连忙松手跳开,憨笑道:“不……不好意思,我忘了放手。”
姬娉婷螓首含羞,低着头不敢看他。
耶律云忽然把长枪往后腰一插,拉起姬娉婷的手往东西的山坡下跑去。
姬娉婷低声惊呼了一声,就听身后一声巨响,原来所站的地方被倾倒的大树压住了。
耶律云忽然想起城外还有大战,心中着急,拉着姬娉婷向山下狂跑。
那百名士兵正在前面等候他,见他拖着一个美貌的女人冲了下来,不由地都愣住了。
耶律云无暇停留,边跑边叫道:“快回城!”说罢身形便没人林中。
姬娉婷不知道自己要被耶律云拉到何处,但回去的路已断,自己又不是耶律云的对手
,索性认输,而且耶律云方才从火场中冒死救了白己,应该不
会对自己怎么样,只是手被一个男人牵着跑总有点不自然。跑着跑着,她的眼角忽然瞥见
眼飘过空荡的左袖,若有所思,竟忘了要求放手。
耶律云向一阵风冲到庞城东门,城门大开,根本没有士兵。
耶律云听到西门的喊杀声震天,知道敌军开始攻城了,心中极为紧张,希望自己的火
球战术能延缓敌军的攻势。
“你要带我去哪儿?”
悦耳的声音惊动了耶律云,这才想起还拖着姬娉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猛地顿住身
形。
姬娉婷停不住身,一下子撞入了耶律云的怀中,几乎脸贴着睑,四目相对,两人都呆
住了。
耶律云心中牵挂着前线战事,很快便反应过来,歉然道:“不好意思,把你拉了进来
。”
接着他看了一眼四周,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道:“那是我现在的宅子,你先进
去休息,现在我没空。”
姬娉婷也傻傻地点了点头,直到耶律云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才回过神来,呐呐地道:“
这个人真是有趣,战场上一个样子,现在又是一个样子,居然
把我这么一个敌国的将军一个人扔在城内,自己跑去打仗,他就不怕我作乱吗?我若是趁
机在城内放火,岂不是对皇上大大的有利?”
然而有另一个声音从她心底里又冒了出来:“他这是完全信任我,我能这么做吗?”
想到这里顿时犹豫了起来,最后默默地走向耶律云的屋子。
耶律云冲上城墙,就见士兵们正把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往城下扔去。
赵松林正指挥着弓箭手往城下不停地射箭。
城下大火猛烈地烧着,黑烟和热气往上升,城头上很热,士兵们都光着膀子守城,但
仍是挥汗成雨,就像在蒸笼里面一般。
耶律云把枪扔在地上,右手扯下了自己的上衣,然后再捡起长枪,光着膀子跳到城墙
的石凸上,舞动长枪大声吼道:“山上的敌军都被烧死了,大
家一定要支撑下去,晚上就有援军到来。火球不要多扔,要等下面的火熄了再扔,射箭的
看准了再射,不必着急,敌军一时半刻是上不来的。”
当士兵们看到他那失去的左小臂时,感觉更是强烈,似乎有一种奇特着力量在激荡着
每个人的心神,使疲惫完全消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
耶律云见士气高昂,满意地笑,脑海中灵光一闪,嘻嘻地道:“大家都累了吧,我请
大家喝点酒。”
他说罢长枪高举,洒下一遍清凉的酒雨,令热气顿消,士兵一边做事,一边仰着脖子
张着大嘴喝酒。
耶律云怕误事,只给每人一点,但也足以令所有的士兵士气大振,居然有人唱起了山
歌,其他的士兵也随着大声和唱。
城下的锐国士兵不明所以,都愣了片刻,他们唯一的感觉便是城上的士气高涨,此时
攻城估计得不到好结果,因而心中都有退意。
“赵叔叔,我爹呢?”耶律云找不到父亲的行踪很是担心。
赵松林沉声道:“你爹右臂中箭,扶回去了。”
耶律云吓了一跳,着急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只是不能动而已。”
耶律云这才放下心来,全力守城。
然而,他的英姿给城外的锐国士兵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在滚滚的浓烟之中,就见一个
人影站在城头,高举着长枪,就像是天神般不可动摇,而那一断臂说明了此人身份,这一
印象在每个士兵的心底都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田涛等人只能看着士兵们被一个个火球挡住,除了往水里跳没有其它办法,而且在耶
律云的指挥下,火球虽然少了,但城墙下的火从未熄灭,只要火势稍减,城上的火球又扔
了下来,将所有的攻城器械全部烧毁。
田涛指着城上吼道:“第一个冲上去的封侯,赏金千两。”
士兵对于重赏都十分感兴趣,但火球战术使他们只能望城兴叹,弓箭手也不断地往墙
上射箭,但威力不大,造成的影响也有限。
因此即使田涛如此威追利诱,士兵们的战意却不高,拖拖拉拉地打了一天。
直到黄昏,锐国的攻势才缓了下来,城下布满了数千具焦尸。
城上的守军也有死伤,其他人都感到身心疲乏,唯一支撑他们的便是胜利的欲望,和
对援军的盼望。特别是援军的消息使他们都看到了希望。
战了一天,耶律云也有些累了,又记挂着父亲的伤势,便趁这个机会回家看一看。
走在街上,心中已平静下来,这才想起那个女子也在家里,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有什么
误会呢?因而慌忙向家的方向跑去,来到门口见四周十分平
静,心中稍定。
他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远远地便看到父亲坐在厅堂之中,右臂用布带包扎好,脸色很
平静。
见耶律云回来,耶律虎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指着右方道:“回来啦,她在
你房中。”
“她……她是……”耶律云正想解释,忽然想起还没问对方名字,一时竟说不出说来
。
耶律虎以为儿子不好意思,暧味地笑了笑,道:“快去吧,人家等了一天了,我这里
不用你陪。”
“嗯!”耶律云傻傻地应了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门被打开了,姬娉婷的俏影出现在耶律云的眼眸中,她已褪下了甲袄,穿
着一身红纱紧身战袍,马上飒爽的英姿早已荡然无存,像是未
出阁的小女儿,羞涩的低声细语问候道:“你回来啦!”
“嗯。”耶律云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叫姬娉婷留在这里只是随口说出,并
没有想到什么后果,此时却不知如此安置,心中七上八下,竟连
平日里灵俐的口齿都没了,只顾着思索如何开口,脑中烦乱,久思而不得一语。
“进来吧!”姬娉婷转身缓缓走回到床逞坐下。
耶律云坐在她对面,低头不敢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你长得好美!”耶律云在脑中搜寻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句话。
“啊。”姬娉婷吓了一跳,想不到耶律云竟然说得如此直接,怎教她不羞,玉脸红的
像熟透了的桃子,煞是动人,然而神情之中又透出一丝害怕。
耶律云也被自己的这句吓了一跳,连忙道:“我不是……我是……不是。”说了大半
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姬娉婷抿嘴笑了起来,问道:“你平时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耶律云不好意思地道:“今天都忙昏了,脑子一片空白,说错了什么你别介意。”
姬娉婷抿嘴笑道:“我是你的俘虏,你不必这么客气。”
看着耶律云比自己还紧张,姬娉婷已经完全放下心来,还能调侃说笑。
“俘虏?”耶律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不是,我没想过要抓你,只是见山上烧火,
你回不去,所以就拉你进城,你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就送你出城。”
姬娉婷怔了一下,道:“你不怕我作乱吗?”
“没想过,第一次见女将军,有点好奇,其他的没想。”说了几句话,耶律云紧张的
情绪放松了不少。
姬娉婷幽幽叹道:“你饶了我三次,不怕被责怪吗?”
耶律云道:“责怪?不会吧,我又不是兵。”
姬娉婷以为他的地位不低,又道:“你不怕皇帝责怪吗?”
“皇帝?没见过,反正我又不是将军,没必要见他。”
“你不是兵,又不是将军,怎么会在这打仗?”
“我爹是伍长,还有很多叔叔在这里打仗,所以我就来了。其实原本没想过会领军打
仗,只是你们的阵势庞大,我怕爹在乱军中有危险,所以才硬着
头皮打仗。哎,立了功回去就要当官,真烦。”面对敌人,耶律云反而更轻松,所以想到
什么就说什么。
“啊!”姬娉婷想不到耶律云竟然为了这个古怪的理由参战,而且还成为了战争的转
折点,不禁呆住了。
耶律云似乎已经把姬娉婷当成了朋友,右手托着腮,歪着头喃喃地道:“好好的打什
么仗,不烦吗?还是……嗯,还是不打仗好。”
他本想说还是天界好,没有战争,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姬娉婷幽幽叹道:“皇上要打仗,我们也没办法,爹爹也反对出兵,但皇上和大臣们
都同意,所以就出兵了。”
“既然你爹反对,你为什么又来呢?”
“爹说既然皇上下了决定,做臣子的就要尽全力辅佐皇上,他老人家国事繁重,所以
就让我随军出征,想不到遇到了你,还差一点死在你的枪下。”
姬娉婷说着朝耶律云笑了笑,又道:“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耶律云傻笑着搔了搔头发道:“下次再说吧!也许不用打仗了。”
姬娉婷嫣然笑了笑,随后脸色一正,担心地道:“外面打得怎么了。”
耶律云愣了一下,脸色显得有点深沉,这是他极少流露出来的神色,此时不知不觉中
就现在脸上,右手轻轻地搞打的膝盖,过了半晌方才应道:
“死人。”
话虽少,但姬娉婷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般能领悟出其中包含的无奈:“看来还要打。”
她叹了声,忽然传头问道:“战场上的你似乎和现在不一样。”
耶律云的睑上又现出了一直拥有的微笑说道:“是吗?我没想那么多,别人刺我一枪
,我就刺他一枪,就是这样简单,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
我以前在山上打猎时对付猛兽都是这样,战场也没什么分别,想得太多会烦,有事就在打
仗前想好,打仗时就什么也别想,这就是我的想法。”
姬娉婷似懂非懂,想了良久也没明白(http://bbs.yunxiaoge.com 云霄阁),嫣然
笑道:“你好像总是很直接,很简单。现在的你比战场上的你好多了,既随和又可亲。”
耶律云被赞得不好意思,憨笑着看着姬娉婷道:“你才随和呢!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吧
,我只读了几年,如果不是断了左手,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识
字读书。”
姬娉婷伤感地看着耶律云的断臂,怜惜地道:“那时一定痛死了,你真厉害,还能忍
下来,要是我早就不想活了。”
耶律云温柔地看原本应该长着左手的地方,深情地道:“当时真的很疼,不过是左手
救了我的命,而我砍断了它是我不对,所以我一定会找回左
手。”
姬娉婷不知不觉中移到了耶律云的身边,听了此话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伸手摸着断
手,惊道:“你怎能这么忍心砍断自己的手?”
耶律云惋惜:“当时脑中只有一种思想,不砍断它就要死,我不想死,所以就砍断了
它。”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便响起了耶律虎的声音道:“小云,援军到了,还有箭支和
一大堆枯草。”
耶律云和姬娉婷怔了怔,四目相接这才发觉两人贴得近,而且手拉手,耶律云连忙猛
地向后一退,“啪”,椅脚忽然断了,他仰天跌倒在地上。
姬娉婷被他一拉又跌了他的怀中,不禁哎哟叫了一声。
耶律虎听到叫声以为发生了事故,连忙破门而入,却发现儿子抱着那美貌女子躺在地
上,一怔之下立即醒悟,朝满脸羞红的两人古怪地笑了笑,便
转身退了出去。
刚出屋问,脸上的狂喜就现了出来,心道:“这下好了,小云的眼光不错,最好早点
娶了这么标致的姑娘,为耶律家传宗接代,孩子他娘千万保佑
啊!”
耶律云显得很自然,根本没有多想,笑着扶起姬娉婷,问候道:“没事吧!”
姬娉婷见的世面多,自然明白耶律虎笑容中的含意,羞不可抑,低着头不敢看。
耶律云见她如此以为她恼了,心慌意乱,又是鞠躬,又是赔礼,急声道:“对不起,
是我不好,没伤着你吧!”
姬娉婷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没事,别忘了我是你的敌人
。”
耶律云笑道:“说了这么多话,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反正朋友不嫌多,越多越好。”
姬娉婷嫣然一笑问道:“你不怕被别人安你一个通敌的罪名吗?”
“无所谓,想安什么,就安什么。”耶律云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问道:“对了,我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姬,名娉婷。”
“姬娉婷!嗯,娉婷是什么意思?”
“就是姿态很美的女子。”
“果然名符其实。”耶律云见过的女子不多,但卓文嫣和纤云都是美人,尤其卓文嫣
,但姬娉婷给他的感觉很亲切,不像卓文嫣高高在上,虽然美,
但总觉得不是同一层次的人。
姬娉婷已经开始了解耶律云的个性,知道他很直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率坦荡不
加修饰,是一种“真”的表现,因而没有介意,反而高兴地
笑了起来。
赵松林忽然出现在门口,刚从耶律虎的口中听说耶律云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十分诧异
,同时又曾听到小兵提到过耶律云把敌人将领俘了回来,此时
一见姬娉婷的身上的战袍便知是锐国人,惊问道:“小云,你怎么把一个战俘藏在家里?
”
耶律云笑道:“叔叔,她是我朋友,不是什么战俘,是我请她来的,正聊天呢!”
赵松林见姬娉婷长得美貌,以为耶律云血气方刚,强要留下来,试探着问道:“你不
是真想要了她吧?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姬娉婷见赵松林问得直白,又羞又怕,缩在床角盯着耶律云。
耶律云奇怪地问道:“她是我的朋友,我留下来说说话,这没什么不好吧?”
赵松林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战场上屡见奇功的他竟是如此不通世俗,但也从中明白
了耶律云的本意,笑道:“好吧,你留着她做朋友,不过可别
让她到处乱跑。”接着叹道:“这一战虽用火球战术,但我们的士兵也被流矢射死了百余
人,伤了三百多人,如果你与敌人成为朋友,士兵们也许会不
高兴。”
听到战事,耶律云的神精又变了,虽不算是严肃,但比起方才的纯真而言,显得有些
怪异,至少在姬娉婷看来,耶律云似乎对战争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性和领悟力,才使他在面
对战争的情况下展现出出色的能力。
“援军到了多少?”
“到了五千人,据领兵的左将军张鹏说,我军在新城大胜,消息传到北方的钦国,他
们布置在边境的大军开始后撤,因此北方诸府能腾出兵马前来救援,这五千人只是前锋,
后面还有三万主力,三五日之后就能到达。”
姬娉婷听了大惊失色,心中忐忑不安,为锐国大军的前途深感忧虑。
耶律云依然保持着微笑道:“援军到了,压制敌军的能力就更好了,一万人虽然不算
太多,但也足够撑几日,等那三万大将一到,大将军的部队应该很快会剿灭敌方的南路大
军,西来增援。”转头看了一眼姬娉婷道:“她没有杀过一个锐国士兵,不能算是敌人,
现在我就送她回去。”
姬娉婷并不认为耶律云会难为自己,或者困住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回去,
不禁有些愕然。
赵松林更是吃惊,问道:“这么就放她走了?”
耶律云看着姬娉婷有点不舍,忽然笑道:“她家在锐国,怎能不让她回家?我还要送
她一样好东西。”说罢走到床底下找到了那个装着玉玺的贵布
包,拍了拍灰尘后递到姬娉婷的手里,道:“这个你带回去吧!”
姬娉婷呆呆地接过玉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松林问道:“这是什么?”
“锐国的玉玺。”
“玉……玺?”赵松林张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以前在书上见过这种东西,昨天顺手牵羊拿了回来,用完了自然还回去。”
“我虽然在山下生活的日子不多,但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就大将的印信也能得大
功,何况这玉玺,若是献给皇上将是天大的功劳。”
“我有了点功劳,太多也没用,我也不想当大官,况且这东西能帮我们消灭了南路大
军,功劳也不小了。”
“消灭南路大军?”姬、赵两人都惊叫了起来。
“是啊,我用盖上御印的信骗南路大军分兵西撤,同时通知了韩大将军,在前面埋伏
,将他们逐个击破,如此一来一定可以大获全胜,也缩短了韩大
将军与我们的距离,可以尽快增援,这样我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这两天没睡好,真困。
”说着伸了个懒腰,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意态,使姬、赵两人根
本无法相信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消灭了拥有五万人南路大军。
赵松林急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也许吧,成不成功是韩大将军的事,我只想着他们快点回来,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说罢耶律云拿起银枪对着姬娉婷道:“走吧,趁现在两军休
息,送你出城,再打起来你又要被迫留下来了。”
姬娉婷捧起玉玺默默地跟在耶律云的后面,心道:“如果南路大军已全军覆没,皇上
的五万援军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事情有这么容易吗?”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直摇头,为他白白放走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而感到惋惜。
耶律云走到马厩中牵了两头马,把其中一匹胭脂马交给姬娉婷,然后与她一起来到西
门。
城外已经没有了喊叫声,只有阵阵的焦臭味,熏得姬娉婷连连皱眉。
见城边无人,耶律云忙向城墙上叫道:“开门,下吊桥。”
城上几个士兵探头一看,见是耶律云,笑着问道:“又要去劫营吗?”
耶律云笑了笑没有回答,十几个士兵跑下来帮着推开城门。
“慢着!”一声大喝制止了士兵开门。
耶律云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有一队骑兵赶来,最前面是一位白面将军,大约三
十几岁。
白面将军傲然指着耶律云向身边的随从示意,随从点了点头,来到耶律云的面前指问
道:“张将军问你是什么人,现任何职?”
“张将军?”
“左将军张鹏张将军,现在是庞城城守,总领庞城军务。”
耶律云这才知道是援军大将到了,微笑道:“我是耶律云,无官无职。”
“你就是杀败宇文丹的耶律云?”
“是我!”
随从略略有些吃惊,急步跑回张鹏身边禀道:“那人是耶律云。”
张鹏脸色一沉,拨马上前斜着眼打量了耶律云几下,然后用马鞭指着他斥道:“你就
是耶律云?看来韩松的军报有些差错,如果凭你一个残废也能
打败宇文丹,要我们这些将军干什么,你是不是买通了韩松虚报功劳?”
耶律云被张鹏这一轮劈头盖睑的斥责说得呆住了,诧异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鹏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因为他的眼光被姬娉婷吸引住了,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还
不住地点头。
姬娉婷很讨厌这种色迷迷地眼光,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俘虏,只好忍气吞声。
张鹏微笑着对身边的亲兵道:“没想到庞城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将。”
“将军,她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张鹏愣了一下,定眼又看,果然发现姬娉婷穿的是敌军的战袍,惊愕道:“她是什么
人?”
耶律云很不喜张鹏,但碍于他的的身份,所以隐而不发,听到张鹏问起姬娉婷的身份
,心中暗惊,嘀咕道:“要是暴露了身份可不得了,这群人气势汹汹,看来不会放一个敌
将出城。”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与城门的距离,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姬娉婷送出城中。
问了一阵,周围的人都说不出姬娉婷的身份,毕竟见过她的很少,知道姓名的也只有
耶律云,所以都默不作声。
张鹏见没有答他,脸色一沉,直接指问姬娉婷。
“锐国芙蓉将军姬娉婷。”姬娉婷虽然身处险地,却回答地很干脆,而且一脸傲气地
直视张鹏。
士兵们这才知道姬娉婷的身份,都吓了一跳,他们见姬娉婷和耶律云有说有笑,本以
为是耶律云的朋友,没想到竟然是敌军的高级将领。
张鹏转头朝着耶律云冷笑了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云没想到姬娉婷坦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犯愁,见张鹏质问,心里盘算
了一下,觉得既然挑明了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因而含笑应道:“没什么,她是我的朋
友,我请她来做客,现在要送她回去。”
“送她回去?”张鹏虽然冷笑连连,心里却很高兴,这个被韩松推崇备至的人居然通
敌,功劳簿上的功绩必将大打折扣,越想越高兴,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又摆
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态度,大声斥道:“你这是叛国通敌的大罪,还敢在此大言不惭,来人
啊,把耶律云捆了关人大牢,女的也捆了送到我的住处,本将军要审问她。”
姬娉婷纵马拦在耶律云前面娇叱道:“要抓就抓,与他无关。”
“两个都要抓,来人啊,快上。”
然而城内的士兵都尊敬耶律云,虽然明知耶律云的做法有问题,但要他们去抓耶律云
却不情愿,所以对视了一视后没有一个人动。
“亲兵,上!”
张鹏勃然大怒,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号令没人理,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另
一方面他隐隐觉得耶律云在庞城的威望远比自己高,这对于他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来说
是极大的耻辱。
耶律云见张鹏色迷迷地盯着姬娉婷,这种眼光他很熟悉,就像当初玉暇子盯着卓文嫣
一样,知道了张鹏的心思后心中大怒,双脚一踩马蹬,右手银枪暴起,没等张鹏反应过来
,枪尖就顶住了他的咽喉。
张鹏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先微微一笑,然后面色骤沉,用命令的语气喝道:“开城门,不然我就不客气
了。”
“不许开,我是城守,没我的命令?谁敢开门就是通敌,把这个卖国贼给我拿下。”
张鹏虽然受到威胁,但将军的傲气使他不肯就范,还呼喝着要抓耶律云。
耶律云见他这么难缠反到有点为难,于是把心一横,转头对姬娉婷道:“麻烦你帮我
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姬娉婷见他为了送自己出去不惜冒着通敌大罪,心中感激,叹道:“耶律大哥,何必
这样!”
耶律云回头笑道:“带你进来自然要带你出去,这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出城吧,
以后我们战场上再见。”
姬娉婷深深地看了一眼,默默地把手伸入他的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牌。
耶律云对着围上来的士兵大声道:“这是国师的金牌,等同钦差大臣,所到之处见官
大一级,我现在命令你们开城,谁敢不从。”
这一变故又惊得众人呆若木鸡,尤其是张鹏,他做梦也没想到国师的金牌会在耶律云
的怀里。
姬娉婷也十分诧异,看着耶律云手上的金牌,忽然感到自己有一丝不快,喃喃地道:
“他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城门口的士兵本就想开门,见他拿着金牌,更是有了藉口,急忙把城门打开。
当城门渐渐打开,姬娉婷看到了令她反胃的一幕,只见外面堆满了焦尸,满目疮痍。
耶律云也没了笑容,眉头微皱,默然无语,待吊桥缓缓地落下,方道:“走吧!”说
罢扔下张鹏,跟着姬娉婷冲出了城门。
城门外,远方的夕阳仍散发着余晖,洒落在苍茫的大地上,为这战场微微添上了一点
活气。
锐国军队都退回了大寨,庞城与大寨之间战场已经渺无人烟,只有南方山岭的大火依
然燃烧着。
耶律云把姬娉婷送出城外便勒住战马,不舍地看着面前的姬娉婷,既为新相识的朋友
而高兴,又为将要到的分离而伤感。
姬娉婷也在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
两人便如泥塑般呆呆地停了一阵,最后姬娉婷打破了宁静,微微一笑,随后又叹息着
问道:“你回去不会有事吧?为我冒了一个大险,不值啊!”
耶律云满不在乎地道:“我有金牌在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安心回去吧,告诉
你们皇上,我们的大军到了,你们还是早点退兵议和吧。”
姬娉婷这才放下心来,嫣然笑道:“后会有期!”接着纵马向营寨的方向奔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耶律云忽然高声道:“你家在哪儿?有空我去看你。”
姬娉婷回头含笑道:“我家在锐国的京城,你去了一问便知,有空来看我。”说罢便
迎着西面的余晖而去,只留下一丝余香。
黄昏的霞光迎面射来,沐浴在金色之中,姬娉婷不安的心情有了一丝温暖,然而她的
心中依然忐忑不安,战败被俘并不是可怕的事情,然而皇帝以及父亲的威望都可能受到影
响,麻烦的是自己毫发无伤的平安归来。
“姬将军!”门口的小士兵高兴地向她打了一声招呼,但她只是点头示意,然后向中
军大帐走去。
来到大帐之外,正巧遇上盛宁,盛宁惊奇地看着安然归来的姬娉婷,问道:“姬将军
,你怎么才回来?皇上一直都在担心你。”
姬娉婷苦笑道:“我这就去见皇上。”说着便步入了大帐。
一进大帐,她便跪倒在御前谢罪,道:“微臣大败而来,请皇上降罪。”
田涛因为一天都没有办法对付火球战术,至使损失不少,而很不高兴,正积极的急召
将领议,见姬娉婷平安归来大喜过望。
他对姬娉婷极有好感,一则她是左相之女,二则忠心护驾立有大功,三则貌美如花,
四则身手也算是不错,因而婉言安抚道:“姬将军不必自责,
敌人卑鄙,不敢应战,只用火球防延时间,明日再战,我必破城,大家正商议如何破敌,
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姬娉婷摘下系在腰问的玉玺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道:“这是皇上的玉玺。”
田涛大喜,急忙抢过黄布包,兴奋地打开看了看,见玉玺玲珑剔透,笑道:“果真是
朕的玉玺,卿是如何得来?”
姬娉婷不敢看皇帝,低着头禀道:“耶律云他让我归还皇上的。”
田涛的脸色骤变,紧盯姬娉婷惊问道:“他?怎么可能?”
姬娉婷道:“是他,微臣今天被他俘获,是他放了微臣这才得以回营。”
田涛森然地眼神扫了一扫姬娉婷,冷笑道:“他不会这么便宜吧,你是不是使了什么
手段。”
姬娉婷愣了一下,就见田涛的眼中充满了怒火,脸色铁青,竟比战败还要差,而其他
将领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略加思索已明众人之意,不禁又羞又气,禀道:“确实
是他所赠,他说此玉玺他己借用完了,所以要我带回我来。我只是……被他囚在屋中,他
打完仗后便回来放我出城。”
众人都将信将疑,田涛摸了摸玉玺的底部,手上立即沾上了印红,急声问道:“他用
这玺做了什么?”
“似乎是借玉玺将在高阳国境内的南路大军折散,再逐个击破,甚至招降。”
田涛大惊,叫道:“果然卑鄙,如此一来,我军留在此处又有何意义?”
姬娉婷又禀道:“还有,敌方新到五千援军,城内现在有近万守军,还有大量干草,
用来制造火球,三五日后,敌方三万援军主力便会赶到。”
--
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当初又何必相见;既然情牵来生,能在茫茫人海中,再度
重遇,又为何偏偏让自己有份无缘,苍天再叁戏弄,情何以堪啊!
人说,相思最苦,苦在两地分离,天人遥遥永相隔,分离不苦,天人永隔又如
何,纵是黄泉碧落,终有相会之日。
真正的苦,是苦在朝夕相对,却遥望而不可及,这才是相思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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