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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左手仙缘 第6册 作者:小道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May 24 01:39:31 2004)
《左手仙缘》 第六册 作者:小道
第一章叛国投敌
田涛不想撤军却又无能为力,恨恨地一拍御案,道:“难道我国的大计就这么毁了吗
?”
袁定祥道:“是战是走请皇上早做打算,要战只怕这庞城不易攻破,也许我们可以修
改计划,放下高阳国,改攻正南方的百横国,若占了百横国,我军就可以从平路进剿高阳
,不必走这庞城。但十万大军的损失,只怕要多等几年方才能重整更庞大的军容征讨他国
。如果要强攻也必须从国中添兵,如此一来,国中守军薄弱,恐怕周边国家会有异心。”
田涛狠狠地拍了一下御案,不愤地道:“耶律云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能解心
头之恨。”说著眼睛又扫了一眼姬娉婷。
姬娉婷被凌厉的目光扫得心头急颤,低著头不敢再看。
盛宁建言道:“皇上,不能这么轻易地就退兵,况且姬将军并没有证据说明我南路大
军尽没,也许是那小子的疑兵之计,逼我军退兵。”说著转身笑著对姬娉婷道:“姬将军
,我说的没错吧?”
姬娉婷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
袁定祥抢著道:“皇上,那小子诡计多端,不可轻易上当,否则敌人怎能轻易地放姬
将军回来。微臣觉得不必理会这一消息,大军轮番攻城,不给他们有喘息之机,我想不到
两日,高阳国的士兵就会疲惫不堪。”
姬娉婷心道:“虽然计策不一定会成功,但耶律云既然说了出来就代表他曾想所有的
计策,以信件诈骗南路大军百利而无一害,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做。”然而她现在受到
怀疑,即使想说也三缄其口。
田涛对袁定祥的解释深以为然,却又对姬娉婷带回的消息感到极度担心,因而犹豫不
决。
然而上天并没有给他时间去选择,当锐国朝中的一份紧张军报送到田涛手中时,他脸
色骤变。
原来锐国的西部有一大国,名为赤颜,疆土之大更胜东南四国的总和,与锐国交壤,
素来秋毫无犯,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屯兵二十万在锐国和赤颜国的边境上,随时有挥军南
下之意。
这个消息怎能不让田涛吃惊,他正是怕赤颜国进犯,所以急著扩张实力。
文武百官无不震惊,异口同声都赞同退兵,但一则锐国攻势失利,损失了不少军力,
现有不可能两面作战,若是退兵又怕高阳趁势西征,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姬娉婷道:“皇上,父亲在书信中提议潜使与高阳国签下互不侵犯条约,一则可以去
抵挡赤颜大军,二则可以收回我国被俘的士兵,只怕有数人之多,如此一来便有十余万大
军抗击赤颜。赤颜是我东南四国的大患,唇亡齿寒,锐国有失,高阳也不能免,所以高阳
必定会答应。”
袁定祥虽与姬娉婷之父争权,但面对此国家大事也不敢因私废公,附和道:“臣以为
左相在书信中所言是最佳的方法,请皇上圣栽。”
田涛见左相右相都赞同,也就答应了,问道:“谁愿出使高阳?”
将领们却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皆默不出声,此去高阳屡战败国的身份,恐怕会遭受
屈辱,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受辱。
正在此时,盛宁忽然大声喝道:“不能退!”
田涛问道:“卿有何意见?”
盛宁义正严辞地道:“皇上,我军如果现在撤退,士气必然大受影响,此一退兵恐怕
不但不能击退赤颜,连高阳也会趁机夹攻我国,到时候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大局不妙啊!
”
田涛叹道:“朕也想风风光光地胜利而回,但现在情势紧急,不容我军有半点迟疑。
”
“皇上,不如一举攻下庞城作为谈和的酬码,这样便能向国人交待。”
姬娉婷道:“盛将军,现在打下去毫无意义,况且未必能及时破城,万一赤颜入侵,
而我军被困在此处,锐国不保。”
盛宁冷笑道:“你是怕伤了什么人吧?”
“你!”姬娉婷气得脸色红胀,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不在言语。
田涛听了盛宁的话也犹豫了起来,若能拿下庞城,不但南路那五万大军可救,而且在
外交上还能占有优势,如今退兵只会被说成是战败国,而南路大军也成了战俘,对国家的
形象极为不利。
帐中将领们议论纷纷,他们不是不想打,只是怕了火球战术,一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
袁定祥道:“不如今夜发起总攻,明日如果不破城,再谈撤兵。”
此时小卒来报,高阳军忽然出营挑战,人马正摆在营外。
田涛琢磨不透耶律云的举动有何用意,皱著眉问道:“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袁定祥道:“皇上,只怕是又想重施故计,引我们上勾。”
盛宁道:“未必吧,今日我们也杀了不少敌军,说不定他见兵力不足,在摆空城计。
”
姬娉婷忍不住驳道:“这个时候摆空城计毫无用处,还不如死守城池,等待援军。他
这么做是要告诉我们要战就战,不战便谈和,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盛宁嘲讽道:“姬将军果然与敌人心意相通,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姬娉婷渐渐习惯了这种语气,只当作听不到,转身对田涛道:“皇上,赤颜兵精粮足
,他们才是我国的威胁,若没有大军,怎能抵挡他们的进攻?不能再将军力消耗在高阳国
了。”
盛宁道:“皇上,让微臣去与那小子一战,若微臣斩他於马下,此关必破无疑。”
田涛倏的站了起来,扬声道:“好,就依左将军所言,朕亲自为你助阵,杀了敌将,
朕升你为镇国大将军,接替宇文丹的职位。”
盛宁大喜过望,伏地叩谢。
姬娉婷见事已至此,不在多言,但心中十分矛盾,若盛宁赢了,耶律云必死无疑,这
对锐国的确有利,但自己与他虽只相处一日,却似有了深交,而且全赖他尽力保全,自己
才能安然回来,因而心中不舍。若耶律云胜了,己方的士气又要大跌,这次撤兵就意味著
真正的战败。
盛宁披挂完毕,单手提著大剑抢先来到营外,身後的大军在田涛的指挥下擂起了大鼓
,为盛宁助威。
然而他们都失望了,领军出战的不是耶律云,而是耀武扬威的左将军张鹏。
姬娉婷见不到耶律云身影,心中不安,怀疑耶律云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而获罪。
口口口耶律云现在正安然地躺在城中的监狱之中。
“你怎么这么傻,弄个什么假金牌来骗人,现在可好,被打了一顿关了起来,唉,那
个女孩虽然不错,但也不必这么拼命吧?”耶律虎坐牢笼外嘟嘟嚷嚷数说儿子。
耶律云没想到张鹏会不相信手上的金牌,鉴於张鹏用父亲为责,因此才愿意下马受缚
,此刻躺在牢中,却没有半点後悔,见父亲担心成这样,安慰道:“爹,我没什么特别的
想法,只是和她交了朋友,自然不能看著她落入张鹏的手中,张鹏在想什么我知道。不过
您放心吧,我死不了。”
“外面又打起来了,张鹏将军领兵出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真担心。”
“打不过人家逃回来就行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会蠢到去主动狂攻吧!”
“哎,守得好好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将军,还把你弄成这样,万一他真要定你个
叛国罪,事情就麻烦了。”
耶律云笑道:“放心吧,就算我想死也没这样容易,有人可不肯。”
“谁啊?”
“当然是国师,要不他怎么会给我金牌。”
“到现在你还胡说,你休息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这里的士兵都是原来的,不会为
难你。”
耶律云挥了挥手道:“您也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耶律虎叹了口气,摇著头走出了牢房。
耶律云抱著头躺在枯草堆上,这时他若是想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他却没有丝毫地
逃跑的打算,只是呆呆地看著屋顶,嘴里一直嘟囔著什么。
不多时,他便安然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际,他忽然感觉到耳边有人轻唤:“耶律大哥!”
耶律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居然是姬娉婷,他愕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不
会是城破了吧?”
姬娉婷歉然道:“对不起,连累你受苦了。”
“现在我成了你的俘虏,想怎么处置我?”耶律云依然显得很轻松,就像是坐在家中
和朋友聊天一样。
姬娉婷微笑道:“我会尽量保全你,现在城里还很乱,过一阵我再送你出去。”
“恐怕没这么容易吧,我杀了你们不少人,又多次坏了你们大事,就算你想放,你们
的皇帝也未必肯放。”
姬娉婷微微一叹道:“是有点困难,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冲到这里,皇上虽然恨你,但
也挺佩服你,要是你能投到锐国就好了。”
耶律云脸色一正,问道:“我爹呢?”
“在我的住处,他不是重要人物,所以没有人会杀他。”
耶律云这才安心下来,叹道:“张鹏真做蠢事了吧?”
“他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能以少胜多,居然向我们发起了猛攻,被我们吸进寨中围著
打,最後我们趁著他逃走之时一举攻入了城内。”
“唉,我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只好听天由命了。”
一名士兵跑了进来,禀道:“姬将军,皇上要提审这小子,命你把他送去。”
姬娉婷皱著眉头叹息道:“终於来了,希望皇上有容人之量。”
耶律云爬了起来,整了身上的衣服,坦然道:“走吧,我还没见过皇帝,这次正好开
开眼界。”
姬娉婷无奈之下只好陪著耶律云走出牢房。
街上依然很乱,都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很多地方的火依然在烧,浓烟滚滚,增添了战
争的残酷气息。
锐国士兵现在没有人不知道耶律云,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听过独臂小将的故事,
因此当耶律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都停下脚步看著他,有的憎恨,有的敬佩,也有的叹息
。
街尾马蹄声响,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的正是盛宁,他来到耶律云的面前紧盯著他
,傲然道:“你还是成了阶下之囚。”
耶律云抬头瞟了他一眼,微笑道:“我本来就是阶下之囚,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狱
卒而已。”
盛宁知道他在讽刺自己无能,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大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
“到现在你还嘴硬,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耶律云泰然自若地拨开了剑,轻笑道:“将军的厉害我前夜就知道了,果然名不虚传
啊!”
“你……”盛宁刚想动手,被姬娉婷挥剑挡开,他冷笑道:“你真的与他相通。”
姬娉婷淡淡地道:“皇上要见他,这是圣旨,你现在不能杀他。”
“好,我现在就去请旨,不杀了这小子难平我心头之恨。”
姬娉婷冷嘲道:“盛将军可真是大英雄,实力不及就借刀杀人,佩服!佩服!”
盛宁顿时哑了,沉默了一阵,又看了看泰然自若的耶律云,最後无奈地一甩袖子,拨
马就走。
耶律云嘻笑道:“好厉害啊!一句话救我一命。”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愁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都急死了,要是皇上真的要杀你,
我也束手无策。”
耶律云忽然嘻笑著问道:“我死了你会不会掉眼泪?”
姬娉婷的脸一红,嗔道:“又在胡说,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耶律云哈哈一笑,迈开大步就往前走,逢走逼道:“走吧,我还急著去鬼域走一趟呢
!”
姬娉婷见他如此开朗幽幽一叹,急步追了上去。
来到临时安置的行宫,锐国随军的将官大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听到耶律云被捕的消息
都赶来看热闹。
耶律云一脸笑容,一边走还一边打招呼:“诸位将军好,幸会,幸会。”
众人见他居然泰然自若,连一丝惧意都没有,心中不禁暗生敬意。
来到院中,田涛正坐在屋院中与手下军官商议,瞥着耶律云的身影一下站了起来,打
量了一阵,指着耶律云问道:“今天还有什么话说?”
耶律云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笑道:“那天晚上天色太黑,没看清楚,原来皇帝是这种
模样,哈哈。”
田涛想起当夜的狼狈,恨得咬牙切齿,怒吼道:“推出去砍了。”
“慢!”姬娉婷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上,求道:“皇上,良将难得,耶律云
智勇双全,杀了可惜。”
田涛见姬娉婷一睑急色,脸色忽然一沉,道:“姬娉婷,你是不是因为他放了你,所
以你想报恩?”
“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微臣是受了他的获命,心中万分感激,不想见他英年早逝,但锐国现在两面受敌,
虽然得了庞城,但大局仍对我军不利,趁现在我军有利,与高阳议和是最好的办法,把耶
律云还给高阳,一方面可以增加谈判的筹码,另一方面也可以显示皇上海纳百川的气度。
”
“他杀了我多员大将,放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盛宁忽然禀道:“皇上,微臣输给这小子心有不甘,就这么杀了他也不能挽回锐国将
军不如人的形象,而且还会招来他国取笑,让他离开,微臣定要在战场上杀他报仇。”
“连盛将军都这么说,看来你们都不同意杀他?”
袁定祥心念一动,走到田涛身边奏道:“皇上,耶律云是虎将,杀了可惜,放了也可
惜,如果他肯降就用,不肯降就带回去,反正我军准备撤兵回去,不如把他带到京中。”
田涛抬头看了耶律云一眼,问道:“你如果肯投降,朕既往不咎,还授你官职。”
姬娉婷大喜,小声地劝道:“耶律大哥,还是降了吧,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耶律云此时思绪如海,翻滚不定,过了半晌,他朝着田涛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士
兵,也不在军籍,所以没有什么投不投降,锐国倒是可以去,只是我不想当官,只求有一
个安身的地方就行了。”
姬娉婷大喜,奏道:“皇上,耶律云肯去锐国,就算不当官也不会对我国造成威胁,
请皇上答应他的要求。”
田涛有点不甘心,转头小声问袁定祥:“你认为呢?”
袁定祥微微一笑,道:“皇上是怕他跑吧?这个容易,既然姬将军为他求情,就让姬
将军做保证人,日后耶律云要是跑了就由她承受责罚。”
田涛看着姬娉婷一脸期盼的样子,有些不快,犹豫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
袁定祥知道皇帝看上了姬娉婷,小声道:“皇上是舍不得姬将军吧,其实美人心不在
皇上,得到手也无趣,还不如随她所愿,以示皇上的肚量。”
田涛微微点了点头,指着耶律云道:“看在姬将军的面子上,我答应你的请求,姬将
军,我把他交给你,他要是跑了,我就唯你是问了。”
姬娉婷想都不想就跪倒在地,禀道:“臣愿保。”
“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吧。”
耶律云道了声谢,在姬娉婷地陪同下离开了。
袁定祥目瞟了一眼田涛,心中窃喜,自己的一句话既示好于耶律云和姬娉婷,又阻止
了左相姬元伯成为国丈,从而压制了姬家的势力,还可以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一根刺,日后
也许可以用来打击姬家。
耶律虎因为姬娉婷再三叮嘱,所以一直呆在屋内无法出来,见到儿子平安归来,激动
地热泪盈眶道:“姬姑娘,太谢谢你了。”说着腿一弯就要向姬娉婷下跪。
姬娉婷急忙扶着他道:“大叔,耶律大哥饶我三次,又拼死送我出城,还因此被捕,
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耶律虎道:“儿啊,你要感谢姬姑娘,没有她,咱们要在阴曹地府相见了。”
“谢谢姬姑娘救命大恩。”耶律云嘻笑着朝着姬娉婷长身一揖。
姬娉婷连忙闪身让开,俏脸微红,道:“耶律大哥不必谢我。”
耶律虎满心欢喜地看着儿子,转头问道:“姬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姬娉婷看了耶律云一眼,婉言安慰道:“大叔,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不用回去
了,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自己人?”耶律虎被这句话弄糊涂了,疑惑地看着姬娉婷,一时不知怎么响应。
耶律云淡淡地道:“爹,以后我们搬到锐国去住。”
耶律虎一阵愕然,忽然脸色骤变,颤声问道:“你……你投降了?”
耶律坦然应道:“是。”
“糊涂!”耶律虎气得怒发冲冠,挥手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没想到你这么没有骨
气,杀就杀吧,为什么要投降,耶律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
子。”
耶律云面无表情地忍受着父亲的责打,没有退缩,也没有解释。
姬娉婷拉住了耶律虎的手劝道:“大叔,两国要议和了,不会再打仗了,在哪住也是
一样。”
“议和是一件事,投降是另一件事,他投降就是背叛,这是一辈子都洗涮不清的耻辱
,连我也没面子回去见家乡父老。”
“他没有投降,只是答应去锐国住,这不算叛国,如果不是这样,你们都活不了。”
耶律虎怔了怔,虽然气平了一些,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指着儿子喝道:“出去,我不
想见到你。”
“爹,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耶律云虽然一直被骂,但表情依然很自然,行了一
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姬娉婷又劝慰了几句,然后追出了门,却见耶律云安静地坐在小院内的木藤椅上,手
里拿着一个茶壶在晃。
“没事吧?”姬娉婷搬了张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心里还在却怀疑耶律云出奇的
平静。
耶律云含笑道:“没事,都在预料之中。”
“哎,其实大叔的骨气实在令人佩服。”
耶律云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我就没什么骨气了。”
姬娉婷连声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你的苦衷,我虽然不太清楚你想干什么,
但我明白你不是想真的投降,只盼你不要害我就行了。”
“别介意,说笑而已,我爹当了三年的士兵,感觉和我不一样,我一直住在山上,下
山之前我连高阳国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要为高阳杀敌。看着爹和众位叔叔们满腔爱国之
情,我也很感动,不过即使我没有被捕,议和之后我也不会只留在高阳国,还有很多事等
着我去做。”
“原来如此,难怪你肯答应去锐国,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当官呢?”
“这次杀了不少人,我觉得没意思,也不觉得自豪,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当官也不一定要打仗,就像我爹一样。”
“我要修练,不想去想太多烦心的事。”
“修练!原来你是修道的,真没想到,我爹府中也有几个修道的人,你们可搬到我家
去住,或者我帮你安排一处宅院。日后你如果想当官,我爹也可以推荐。”
耶律云抬头看着天,喃喃地道:“有多少人会骂我呢?”
姬娉婷沉默了,也抬起头看那蔚蓝的天空,幽幽的叹息。
口口口次日锐国大军抽调了一半士兵返国,留下左将军盛宁带领大约二万士兵把守庞
城,同时又派出了几路使者,一方面谈和,一方面通知南路大军回撤。
而耶律云则随同回归的大军向锐国的国都新柳城进发。
“爹,您真的不肯去锐国?”耶律云知道了父亲的决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去,锐国现在还是敌国,还占着我们的庞城,我可不想抬不起头做人,你要去自
己去吧,我不管你。”
姬娉婷又敬又佩,但看耶律云一脸不舍之态,劝道:“大叔,还是跟我们去吧。”
耶律虎摇头道:“我知道你心肠好,不过我决心已下,死也不去。”
耶律云叹道:“既然爹不肯去就算了,我却不能不去,姬姑娘以性命保我,我要是不
去会连累她的。”
耶律虎忽然对着姬娉婷道:“小云这孩子糊涂,做出了这种事,你帮我多照顾他。”
姬娉婷道:“耶律大哥,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偷偷放你走,皇上应该不会太为难我的
。”
“不,这叛国者的名声我要定了。”
看着耶律云一脸认真,耶律虎十分不解,也很不高兴,气得转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
“耶律大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坚持要去锐国。”
耶律云微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爹的事麻烦你安排一下,我收拾好就可以上
路了。”
望着耶律云的背影,姬娉婷有点迷茫,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跳入她的脑海之中:“他
不会是为了我吧?”
想到这里,她羞得全身臊熟,心如鹿撞,面红如桃,急忙甩了甩头不敢再想。
在姬娉婷的安排下,耶律虎已穿着锐国士兵的服装出了西门,绕道山路折往东去。
耶律云只能默默地看着父亲离去,脸上有点担心,也有点不舍。
姬娉婷很明白耶律云的心情,一逼劝慰一边把他带往大军。然而当耶律云出现在锐国
的队列之中时,除已知的人外,无不瞠目结舌。
耶律云视而不见,与姬娉婷并马同进,还不时地谈笑着。
反应过来的锐国的各级官兵们于耶律云的出现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的庆幸,有
的喜悦,然而最多的还是鄙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投降了吧?”
“听说是投降了。”
耶律云对着各种说法充耳不闻,只是提着银枪安坐在马背上,此刻的他倒真有些修道
之人的味道。
“大哥,没有不高兴吧?”姬娉婷对着耶律云过于平静的表现深感忧虑,忍不住询问
,耶律云则总是一笑置之。没想到话题一转,又拉到姬娉婷的身上。
“你看他的投降与姬将军有说有笑,不会是为了美人吧?”
“难说,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美人不惜放弃名声,这才能打动咱们姬将军的
芳心,你没见姬娉婷笑得多开心啊!”
话语传到姬将军的耳中,不禁有点恼,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耶律云却打趣道:“想不到还有这种说法,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好。”
姬娉婷越发羞涩,白了他一眼,嗔道:“别听他们胡说。”
耶律云哈哈笑道:“没什么不好,再传下去你可就真跑不掉了。”
姬娉婷深深地盯着他,忽然觉得他的话中似乎藏有另外的意思,默然低下下头,眼角
不时地瞟向耶律云,却见耶律云表现得很自然,挺胸收腹,端坐马上,眼睛左顾右盼,根
本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旅客。
大军来到锐国东望城就分开了,田涛亲自领着大军进驻西北边境,耶律云则随着姬娉
婷以及部份随军大臣往京城方向去。
大军一离开,耶律云立即觉得轻松多了,过了东望城,眼前沃野千里,远有青山葱郁
,近有小河潺潺。
耶律云忽然指着前面的青山微笑着对身边的姬娉婷道:“娉婷,咱们去逛逛怎么样?
”
姬娉婷娇笑着应道:“好啊!云哥这么有兴致,小妹一定奉陪。”
“走。”耶律云用枪杆拍了一下马身,朝着青山飞奔而去。
姬娉婷也娇笑着追了上去,与耶律云并驾齐驱。
一路策马扬鞭,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黄昏才停了下来,两人抬头四望,见四周树
林茂盛,而且自己则身处于林间小路之上。
转过山林,前面有一处谷地,姬娉婷忽然指着前面高兴地叫道:“前面有炊烟。”
耶律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前方的树林上方有缕缕炊烟飘起,似是有人家居住
。
耶律云天色渐黑,转头去看姬娉婷,见她秀眉紧蹙,满脸疲态,知道她累了,关心地
道:“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
姬娉婷虽是将军,但毕竟是女子,身子较弱,马上颠簸了一天,十分疲乏,只是心中
着急,所以没有开口,见耶律云一脸关怀不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神情放松,疲劳感就
立即显现了出来,忽然觉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连都坐不稳了。
耶律云见她摇摇欲坠吓了一跳,连忙跃至她的身后,将她拥在怀中,关怀地问道:“
你怎么了?”
姬娉婷忽然闻到一股浓烈地男子气息,身后像是有一个大山,使自己稳稳地靠着,不
禁心如鹿撞般急跳了起来,抬头一看,就见自己依偎在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的右手紧拥她的纤腰,脸上全是关怀之情,立时羞得姬娉婷满脸通红,不禁嘤
咛一声软倒,把头埋在耶律云的怀中不敢多看。
耶律云见她软倒,急声问道:“没事吧?”
姬娉婷轻声应道:“没事,有点累而已。”
耶律云这放下心来,笑道:“你啊!”
“嗯!”姬娉婷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说不出话了。
耶律云拥着姬娉婷催马向前,而他那匹白马则在后面跟着。
耶律云忽道:“不知我们到哪里了,一路狂奔,可别跑错了。”
姬娉婷听了惊得坐了起来,但随即软倒,担心地问道:“不会吧,不过好像是有不少
岔路。”
耶律云乐天的性格又展现了出来,笑道:“走错了也没办法,好在有人家,去问一问
就知道了。”
姬娉婷没有再说什么,躲在耶律云怀中不肯出来,这些日子与耶律云朝夕相处,感情
与日俱增,心里渐渐有耶律云的影子,特别是耶律云的微笑,每次想到就脸红耳赤,不敢
再想。
两人来到酒店门口,见酒店建于道路之旁,前面是一块平地,还有马厩,后面是几间
茅舍,十分简陋,但在这山野之间也算是难得。
门前有一幅酒幌挑在门口,店中似有灯火和人影。
也许是马蹄声的缘故,酒店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笑脸迎人地走了上来
问道:“你们要住店吗?”
耶律云揽着姬娉婷的纤腰,轻轻一跳下了马,答道:“是啊!有空房吗?”
“有。”中年妇女见了耶律云轻灵的身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复原,接着回头叫道
:“阿王,帮两位客官把马牵到后院去。”
一个村夫模样的大汉走了出来,粗声粗气地道:“请客人去喝点酒吃点东西解解乏,
马我来喂。”
说着拉着两匹马往后院走去。
两人见店家热情很是满意,里面虽然不大,只有三张桌子,但很乾净。
耶律云半搂半抱地将姬娉婷扶在椅子上。
“谢谢。”姬娉婷趴在桌上休息,害羞地瞥了耶律云一眼,又垂下了头。
耶律云没有留意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赞道:“这里还真不错。”
中年妇女抹了抹桌子,笑道:“两位客店先坐吧,我去弄点吃的。”说着走进了后堂
。
坐了一阵,姬娉婷仍觉得身子似在马上颠簸,怨道:“平时骑马也没见这么累。”
耶律云笑道:“你跑得太快了,像疯了一样,再这么跑下去,连马都会被你累死。”
姬娉婷撅着俏嘴嗔道:“你不是也一样吗?怎么像是没事人似的,真奇怪。”
中年妇女托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笑道:“店〈http://bbs.yunxi aoge.com:云 霄
阁论坛〉里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姬娉婷见有肉有酒,笑道:“这种东西就不错了。”说着提着酒壶帮耶律云和自己倒
了一碗,酒味颇淡,很适合她,所以几口就喝完了。
中年妇女高兴地道:“这酒淡,多饮几杯也无妨。”
耶律云端起酒碗闻了闻,觉得酒香有点怪,只当是酒质太劣,不以为意,摇了摇头道
:“这酒真差。”
说罢把酒碗放下,转头对那中年妇女道:“对不起,这酒你可以拿回去,我们自己有
酒。”
中年妇女脸色骤变,嘿嘿一笑道:“怎么?嫌我这酒不好吗?这可是远近驰名的好酒
。”
耶律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另找了一个空酒壶提在手中晃了晃,心里念出了酒诀,摇
了一阵,听到里面有水声,方才停了下来,接着又拿起来一个碗,倒出了一碗酒,然后端
给中年妇女道:“这是我的酒,试一试就知道了。”
中年妇女见他空壶生酒,早巳惊得目瞪口呆,此时见他敬酒,心里更是慌乱,低头一
看,酒碗中虽是酒香扑鼻,但那墨绿色的液体却令人望而生畏,心中剧颤。
她忽然大喝一声,从怀中抽出了两把尖刀,叫道:“好小子,识破了我的迷魂酒,还
弄碗毒酒来害我,识相的就把钱财留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耶律云怔住了,好心好意请人喝酒,想不到竟惹来抢劫,转头向姬娉婷无奈地耸了耸
肩。
姬娉婷少稍片刻,体力恢复了一点,见店家意图不轨,急忙伸手去拿枪,喝道:“原
来是间黑店,小云,我们上。”
中年妇女见她拿了兵器,叫道:“快来啊。”
须臾便见刚才那条大汉冲到间口,持着一对板斧,一脸的凶神恶煞。
耶律云嘻嘻一笑,把酒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道:“这么好的酒,请你喝还要动刀子
,真是奇怪。”
中年妇女见他喝了那碗酒,这才知道是真心敬酒,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已至此,只好
继续下去,喝道:“这位兄弟,我们只想混饭吃,不想伤人,你们若放下包袱,可以随意
离去,我们绝不伤你们性命。”
姬娉婷叱喝一声道:“我是锐国……”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头重脚轻,一头便栽倒
在地。
第二章渤浪宝珠
耶律云吓了一跳,扔下酒碗就扑了过去,抱著姬娉婷的身子,唤道:“娉婷,你怎么
了?”然而怀中的姬娉婷却没有丝毫反应。
中年妇女嘿嘿一笑道:“她喝了迷酒自然昏倒,我说过了,不想杀人,只要你们留下
包袱就可以走了。”
耶律云没见遇过这种事,怀中的娉婷又昏迷不醒,心里又急又忧,如何也不敢轻易地
相信中年妇女,一向乎和温顺的他也不禁发起怒来,喝道:“她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不会
放过你们。”
他说著抱起姬娉婷就地一滚,滚到了墙角,将姬娉婷靠著墙边,然後双脚一蹬墙,身
子反纵回拿起姬娉婷的钢枪,人在空中,并顺势用枪尖将包袱挑到了墙角姬娉婷的身边。
中年妇女见他的身手如此灵活,略略吃惊,但不想放弃到手的财物,一边舞著双刀攻
向耶律云,一逼向那大汉喝道:“一起上。”
门外的大汉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将耶律云围在墙角。
耶律云叫道:“娉婷不醒,你们谁也不能走。”说罢便抢攻了上去,枪花如骤雨泼向
两人。
中年妇女被耶律云随手一枪震得虎口发麻,手上尖刀几乎脱手而飞,不禁大吃一惊,
叫道:“这小子好身手,小心。”
虽是以一敌二,但这夫妻俩怎是耶律云的对手,不到几招就敲昏了大汉,刺倒了中年
妇女。
耶律云没兴趣杀他们,只想著姬娉婷的安危,所以没下杀手,扫了一眼受伤倒地的中
年妇女,喝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中年妇女没想到耶律云连蒙汗药都没听过,捂著大腿上的伤口,哭丧著脸道:“一两
个时辰就会醒,好汉,我们也是无路可走才来劫财,您就放过我们去吧。”
耶律云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娉婷不醒,你们不能走。”
“你的小情人只是昏迷不会有事的。”
耶律云担心地看著怀中的姬娉婷,固执地道:“我不管,等她醒来你们才能走。”
中年妇人见他如此固执,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自己撕下布带包裹大腿
上的伤口。
耶律云担心地抱著姬娉婷,不时地用手去探一探鼻息,生怕出事。
中年妇女见他如此紧张,反而安慰道:“别担心,真的没事,看你们这样子是新婚的
小俩口吧?”
耶律云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她是我朋友。”
中年妇女怔了怔,笑道:“不会吧,看你紧张的样子,别骗我了,普通朋友怎么会如
此亲密,而且孤男寡女一同上路。”
“我没骗你。”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掩嘴笑道:“这么标致的小姑娘,你不会不动心吧!你看你,抱
得这么紧,怕她会丢了不成。”
耶律云低头看著迷睡中的姬娉婷,如海棠春般娇美动人,心中怦然而动。
“你也真古怪,算了,我看这小姑娘迟早是你的人。”
“我的人?”
“看你身手这么好,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是说他做你老婆。人家姑娘被你
这么紧紧地搂著,还怎么嫁人啊!”
耶律云急了,想放手又不敢,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地上这么凉,躺在地上不好吧?
还是暂时抱著好一点。”
中年妇女叹道:“想不到我竟然失手在你这个傻小子手上,天意,要是害了你们俩,
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接著呵呵笑道:“不过你傻得真可爱,不放就别放,反正抱了
这么久,说不定小姑娘心甘情愿呢!”
耶律云红著脸看了一眼怀中的姬娉婷,想起父亲的古怪笑容与这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
差不多,这才明白了父亲的笑容背後的意思,不禁心中猛地跳了起来。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又看了看左臂,自言自语地道:“还有很多事要做,这种事以後
再想吧。”
中年妇女笑道:“我丈夫叫王朋,我叫张三娘,年青时有个外号叫称‘玉里刀’,不
过现在老了,刀也使不动了。小子,你呢?”
“耶律云。”
张三娘点了点头道:“傻小子,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去京城。”
“去京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耶律云愣住了,急声问道:“这条路不是往京城的吗?”
“这里往东北走就是悦宁州,虽然可以去京城,不过要绕一大圈,你从东望城来,应
该在小封县转向东北,一定是你们走了往东北的岔路,所以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往京城要
无往东南走,再折向东北。”
耶律云笑道:“好在遇上你们,不然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看来运气还不错。”语气之
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尤其是感觉到姬娉婷匀均的呼吸,心也放了下来。
张三娘呵呵一笑道:“真是个傻小子,你这么好的身手,不如上山入伙,我们青云山
聚集了五六百人,有不少好汉。”
“青云山?都是山贼吗?”
“你看到前面的那座大山吧,那就是青云山,山上有三个头领,都是好汉,大寨主叫
李信,人称扑云鹏,二寨主叫罗平,人称玉扇子,三寨主叫青云虎黄定。”
耶律云笑著拒绝道:“不了,我们还要进京呢。”忽然怀中的姬娉婷微微地动了动,
耶律云大喜,轻唤道:“娉婷。”
谁知姬娉婷睡得正香,反手抱住了耶律云的腰,把头贴在耶律云的胸口,幽香阵阵,
弄得他的心神越来越乱。
张三娘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调侃道:“这种艳福人家想都想不来,
你却这个样子,好一个淳朴的傻小子,我看这个小姑娘也挺喜欢你的,乾脆早点成亲算了
。”
耶律云显得十分尴尬,红著脸道:“您说笑了。”
张三娘见他腆,笑了笑没有往下说。
她本是钦国的人,只因和丈夫杀了一个恶霸,才逃到这里,更在青云山入伙,被派在
山下打理这酒店。
她本性不坏,又无儿无女,见了耶律云年青淳朴,因而颇有亲切感,又见耶律云只有
一臂,不由地起了怜爱之心,叹道:“你也挺可怜,小小年纪就只剩一只手。”
耶律云笑道:“没什么,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张三娘笑道:“不过一只手比我们还厉害了。”
耶律云被她这么一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道:“为什么要做山贼?”
“若不是无路可走,谁肯做山贼,不过我们也不是普通的山贼,这五六百人在青云山
上也是打猎种地,伐木造林,并在山下开设酒店,只是有为富不仁的旅客途经山下之时方
才下手,我见这小姑娘穿著华美,想必是有钱人家,所以才下手的。”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你要是敢动她,这青云山只怕以後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什么?”
“她的父亲是锐国左丞相姬元伯,要是知女儿受委屈,一定派大军来把这青云山移为
平地。”
“啊!”张三娘吓了一大跳,呆呆地坐了半天才喃喃地道:“幸亏没得手,不然可真
有点麻烦。”
耶律云忽道:“听说做山贼自由自在,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三娘叹道:“唉,原来很快活,可现在有了大麻烦,没有以前兴旺了。几个月前来
了一个道士,在山上的洞穴中修练,我们也没理他,谁知他竟然要我们供奉他食物,寨主
不肯就打了起来,那道士本事极高,我们都打不过他,只好供奉,大寨主受了口闷气,气
得病倒了,二寨主下山求援,现在只剩下三寨主,喽罗们也逃了不少。”
耶律云见她心忧,宽慰道:“我们还有事,等我们办完了一定回来看看,说不定能帮
上忙。”
张三娘叹道:“若是再呆不下去,说不定要散伙了。”
这时张三娘的丈夫王朋醒了,见妻子靠著墙坐著,大腿上仍有血渍,急忙冲上去问道
:“婆娘,没事吧?他们呢?”
张三娘微笑朝耶律云努了努嘴,道:“我们谈了很久了,这个小老弟挺惹人喜爱的。
”
王朋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耶律云抱著美貌女子靠在门边笑著看著自己,吓了一跳,连
忙抱拳道:“小兄弟高抬贵手,王朋谢了。”
耶律云笑道:“能不能弄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张三娘笑道:“快去把好东西都弄出来,我们要好招待小兄弟。”
“好。”王朋应了一声,笑著走进了厨房。
可当他捧著做好的饭菜走出来的,耶律云竟然睡著了,头贴著在姬娉婷的头,看上去
就像是一对青年夫妻依偎在一起,无限温馨。
张三娘一直盯著两人,脸色有些疼惜,有些怜爱,听到丈夫脚步声,连忙竖起食指放
在嘴里,笑著小声道:“嘘,别吵醒他们,你看他们。”
王朋坐在张三娘的身旁,微笑著瞥了一眼耶律云和姬娉婷,叹道:“我们下药酒害他
,他居然敢这么放心睡觉,真是惭愧啊!”
张三娘笑呵呵地看著耶律云,道:“这傻小子胸怀坦荡,淳朴善良,要是我们有这么
一双儿女就好了。”
王朋伏在她耳边道:“赶快生还来得急。”
张三娘啐了一口,又槌了丈夫一拳,笑著嗔道:“没正经。”
王朋哈哈笑了起来。
睡了一夜,姬娉婷首先醒来,见自己抱著耶律云睡,身子顿时僵住了,脸上又是一阵
羞红,抬起头,细细地看著睡得正香的耶律云,心道:“几天前差一点死在这个青年人的
手中,世事玄妙,真是奇特。”
她呆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昨夜中了迷药,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却见那二个贼人仍在
,不禁怒从中来,轻轻地拨开耶律云揽著自己的右手,然後手按剑柄,蹑手蹑脚地走向对
面的张三娘和王朋。
王朋像是多喝了,没什么反应。
却见张三娘忽然睁开了眼睛,见了姬娉婷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轻声道:“小
声点,别惊动了他。”
姬娉婷怔住了,不明白昨日谋财的贼人怎么突然变成如此体贴的人。
张三娘笑著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说话。
姬娉婷心中仍有怀疑,小心翼翼地走到张三娘的身边,小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张三娘小声道:“我们说和了,他怕你著凉,昨夜一直抱著你,刚睡不久,别惊动他
。”
姬娉婷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靠墙睡得正香的耶律云,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潮。
张三娘拉著姬娉婷坐到身侧,小声道:“小姑娘,虽然他只有一臂,不过你也别嫌弃
他,他人品武艺都是一流的,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姬娉婷小声嗔道:“别乱说,我们才认识几天,还在战场上对阵过呢!”
张三娘笑著伏在姬娉婷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弄得姬娉婷的又尴尬又害羞。
耶律云动了动,感觉到怀里没了姬娉婷,吓得一下醒来,见姬娉婷坐在对面安然无事
,这才放下心来,关心地道:“你没事就好了,天亮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姬娉婷羞涩不语,对耶律云的关怀之态十分感动,想起张三娘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乱
了一阵。
张三娘挽著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朝她笑了笑,转头关心地劝耶律云道:
“不如进房再睡一阵,天色还早。”
耶律云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问道:
“娉婷,身体没事了吗?”
姬娉婷道:“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张三娘和王朋见他们去意已决,只好赠些乾粮送他们上路。
耶律云和姬娉婷告别了酒店,向著青云山而去。
小路在山脚下又有分岔,一是向西北,一是向东北。
两人按照张三娘的指点,沿著向西北去的山林小道奔去。
穿梭山林之间,右侧的是青云山,高耸入云,山上树林极密,却显得十分幽深,姬娉
婷看著有点怕,问道:“快走吧,这里挺吓人的。”
耶律云久居深山,这种场面见惯不怪,笑道:“不必担心,我自小住在山林,没什么
好怕的,就算有猛兽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忽然右侧的山坡上一阵铜锣响,接著冲下了几十个人将他们前後堵住。
两人早就知道山上有山贼,所以并没有吃惊,只是取了兵器在手,以备不时之需。
姬娉婷把马贴在耶律云的马旁,道:“定是张三娘说的青云山山贼。”
耶律云镇定地微笑道:“张三娘说山上有五六百人,但寨主们都是好汉,我想不会有
什么麻烦。”
果然见一匹灰马从山上奔来,马上坐著一个大汉,蓬松的头发,铜钤眼,朝天鼻,赤
著上身,下身一条青色长裤,手上是根狼牙棒,一张血盆大口煞是吓人,他挥动狼牙棒大
声吼道:“留下钱财,饶你们不死。”
他身边有一名喽罗瞥著姬娉婷花容月貌,嘻笑著拍马屁道:“三寨主,那小娘子长得
不错,不如抢回去给寨主做个压寨夫人。”
姬娉婷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正想发作,谁知黄定一脚踢翻了那喽罗,怒目斥道
:“妈的,滚,再说一句老子宰了你,这种缺德的事岂是好汉所为,我们只劫钱财不伤人
,何况是女子,老子虽是强盗,但这种辱没名声的事老子不做。”
那小喽罗见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吓得抱头鼠窜。
黄定咧著嘴粗声粗气地道:“小姑娘不要怕,只要你留下财物,我青云虎黄定绝不动
你一根头发。”
姬娉婷见此人虽然粗豪,但颇为侠气,心地光明,倒也释去了疑心,心道:“果然正
如张三娘所说,这人是个好汉。”
她本想说出张三娘的名字,但觉得借别人的名号求路心有不甘,於是转头去看耶律云
。
耶律云在干军万马前面尚且不怕,面对区区几十人更是毫无所惧,又从张二娘口中得
知这些大都是山中豪杰,忽然玩兴大起,提枪纵马向前,嘻笑道:“黄老哥既然是好汉,
为何不放我们过去。”
黄定愣了一下,吼道:“不是我不放,只是山寨缺少钱粮,我答应了大哥定要弄些金
银上山,放了你岂不是没法向大哥交待。”
耶律云扛著银枪打量了一下黄定,笑道:“不如这样,你赢了我,我把财物都给你,
你输了就要放我们过去。”
黄定见耶律云只有一臂,摇头道:“我不和你打,你一个残废人,就算赢了你也胜之
不武。”
姬娉婷见耶律云嬉皮笑脸,一副玩耍的样子,知道他想干什么,纵马向前,挺著手中
刚枪轻喝道:“不如我来。”
黄定又摇了摇头道:“赢了女人更是胜之不武,还会被人说我欺压弱小。”
耶律云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既不肯打,又不肯放,那到底想干什么?”
黄定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打又不愿出手,想放不舍不得。
犹豫之间,耶律云忽然纵马飞至,手中钩镰银枪如猛虎般刺向黄定。
黄定见耶律云的枪势极猛,枪花一闪,眨眼间便已到面门,不禁呆住了。
耶律云的枪在黄定的眼前一寸的地方停住,笑道:“怎么样,够资格了吧!”
黄定看著稳稳颤动的枪尖,居然没有害怕,咧嘴一笑道:“不错,有两下,既然如此
咱们比一比,你赢了就放你过去。”
“好。”耶律云收回根枪,转头对姬娉婷挤了挤眼睛。
姬娉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提醒道:“小心点,别大意了,输了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
黄定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莫惊,本寨主不会杀你的小情人,”
“别胡说。”姬娉婷啐了一口,她还是第一次当耶律云的面被人这么说,又羞又愤,
拔剑欲攻,却被耶律云挥枪拦住了。
耶律云嘻笑著道:“还是我来吧。”
姬娉婷嗔道:“要打就快,我们还要赶路呢!”
黄定哈哈一笑,纵马舞著狼牙棒攻了上来。
耶律云拨马向左,顺手用枪一撩便拨开了狼牙棒。
论力气,黄定比宇文丹要差上一筹,棒法也不及宇文丹,所以耶律云很放心,轻松以
对,枪尖每每後发无至,总是向著黄定的手刺去,弄得他每一招只出一半便被迫收招,气
得哇哇大叫,却又没有办法。
打了一阵黄定忽然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扔,愤愤地道:“不打了,招都出不了,还打什
么,你们走吧!”
耶律云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接著用枪向姬娉婷扬了扬,示意前进
。
姬娉婷纵马与耶律云并驾齐驱,两人便直奔而去。
跑了一阵,黄定忽然纵马从後赶来,边跑边叫道:“二位留步。”
耶律云和姬娉婷勒住坐骑,耶律云问道:
“有什么事吗?”
黄定来到两人面前,拱手道:“两位都是豪杰,黄定有结识之心,不如随我上山住上
几日?不知肯不肯赏脸。”
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微微一怔。
耶律云很欣赏黄定的豪气和肚量,笑道:“其实我们刚从张三娘那里来,知道寨主的
大名,方才只过是一时兴起,请不要见怪。”
黄定高兴地笑道:“原来如此,呵呵,这样更好。快随我上山,我介绍两位兄长给你
们,他们都是一方豪杰,不比我这个只有粗力的粗人。”
耶律云正想推辞,一个小喽罗急跑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道:“三寨主,不好了,妖
道又来要金银了,大寨主撑著出战,被他打得狂吐鲜血,你快点回去吧!”
黄定一听就急了,怒吼道:“妈的,老子跟他拼了。”接著纵马向山上急走。
耶律云转头对姬娉婷道:“妹子,他们有难,我们应该帮忙才对。”
姬娉婷点了点头,与耶律云一起策马跟在黄定後面。
黄定听到马蹄回头一看,见两人追来,问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耶律云笑著高声道:“三寨主,我们也去助一臂之力。”
黄定大喜,稍稍放慢速度退到耶律云身侧,激动地道:“好兄弟,够义气。”
耶律云嘻笑道:“我可真只有一臂,名符其实的一臂之力。”
黄定哈哈大笑了一阵,心中豪气顿生,扬声道:“妖道,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在黄定和喽罗们的引领下,耶律云和姬娉婷第一次来到山贼的寨中。
这寨子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台上,由木头搭建而成,寨门高大,两侧是箭楼和木墙,上
面可站人,敌人攻到就可居高临下放箭。
然而此时寨门大开,喽罗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头破血流,不住地呻吟,有的
晕在地上一动不动。
黄定看了怒气更盛,吼叫著直冲了进去。
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但他们都感觉到这个对手不可小看,心里
都谨慎了起来。
来到寨中的空地前,只见一个道人正傲然站在中央,四周围著一圈喽罗,但没有人敢
动手。
“三寨主。”喽罗们见黄定赶到都呐喊了起来“散开。”黄定大吼一声举起狼牙棒冲
向道人。
道人缓缓地转过身对著黄定轻轻一笑,不屑地道:“手下败将,想送死我就成全你。
”
黄定二话不说,举棒就砸。
道人含笑而立,随手放出一只黑鹰向黄定扑去,这一人一鹰就缠斗了起来。
耶律云催马来到人群之後,当他看到道人的真面目时不禁口中惊呼道:“是他?”
姬娉婷问道:“你认识他?”
耶律云微微点了点头,答道:“不只认识,还差一点被他们一伙人给吃了。”
“吃?”姬娉婷第一次听到人吃人,吓得花容失色。
“你就在这里,我去看看。”耶律云跳下马背挤进了圈内。
黄定用的是重兵器,十分耗力,而黑鹰上扑下翻,非常灵活,黄定的狼牙棒根本碰不
到黑鹰。
耶律云见他落了下风,急忙挺身而出,叫道:“三寨主请回,我来对付它。”
黑脸道人听了转头一看,立时认出是天界与自己四兄弟相斗之人,想起红脸道人,不
由地气上心头,收了黑鹰,朝著耶律云冷笑道:“原来是你,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耶律云含笑道:“你不是在玲珑天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哼,你不是也下来了吗?我三弟呢?”
“你三弟?哦,我想起来了,是个脸像猴子屁股的那个淫道吧?先阉後宰,他死得倒
挺痛快的。”
黑脸道人勃然大怒,吼道:“什么!你竟然杀了我三弟,我要为三弟报仇。”
耶律云自信地道:“在天界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看是你该受死。”
黑脸道人仰天大笑了几声,道:“今非昔比,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著慢慢地从衣袖中取出一团东西,然後问道:“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耶律云定睛细看,原来黑脸道人手上拿著的竟然是当日捆住自己的渔网,不由地勃然
变色,心里嘀咕著自己有没有能力破这法术。
姬娉婷站在後而焦急地看著局势的发展,见耶律云的脸上显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沉
,心里更是担心,急步走了上去问道:“云哥,没事吧?”
然而她刚走近,黑脸道人就扔出了手上的渔网,在他的控制下,渔网像是有了生命一
样,向耶律云罩去。
耶律云有点怕,毕竟曾经吃过大苦头,心中还有余悸,於是急忙纵身向後急退,可他
没想到姬娉婷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去,想到解救却来不及了,只见渔网一晃便把姬娉婷网住
了。
黑脸道人愣了一下,脸上又现出阴森的笑容,只见他随手一招,渔网又飞回到他的身
边。
姬娉婷焦急地在网内万般挣扎,可网上的倒钩把她的身子紧紧钩住。
耶律云心中大痛,拼了命似的向黑脸道人冲去。
“站住。”黑脸首先喝住耶律云,然後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怔了怔,淫笑道:“没想
到抓到一个美人,小子,她是你情人吧!要我三弟在可要高兴死了。”
耶律云又急又怒,吼道:“放了她,不然我宰了你。”
“小子,别做梦了,本道爷还有更厉害的法宝没用,不过得了美人本道爷心痒,今天
就不陪你玩了,无回去享受一番,明天再来宰你,哈哈。”说罢抓起渔网坐著黑鹰飞上了
半空。
耶律云眼见黑脸道人乘鹰而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朝著黄定大声问道:“妖道的
山洞在什么地方?”
黄定见姬娉婷被抓走心里也是著急,连忙应道:“在北峰,随我去。”
耶律云二话不说,跳上马背就往山路上奔去。
黄定此时充满了自责,尤其是听到黑脸道人最後说的话,更是为姬娉婷而担心,因而
也策马追了上去,并抢在耶律云之前为他带路。
然而欲速则不达这句古老名言又应验了。
耶律云只顾赶路,完全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山路越走越险,马匹难走,由於速度太
快,耶律云胯下的坐骑踩到了一颗松动的大石,随著大石的滚落,耶律云连人带马向崖下
摔去。
即使人在半空,耶律云也没有半点记挂自己的安危,只想著姬娉婷的安危,心中就像
是插著把钢刀,刺得他心疼,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扑通一声巨响,随著水花四溅,耶律云幸运地摔入了山崖下的深潭之中,但巨大的冲
击力使他一入水就晕了过去。
潭水极深,而且还有吸力,昏迷的耶律云被水力吸住,一沉到底,迷迷糊糊之际,忽
然觉得有一丝强光射入脑中,使他顿时清醒过来。
嘴刚一张,水中灌入了嘴,吓得他连忙闭上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在水下。
然而四周十分光亮,顺著光线望去,一颗大珠立在水中。
耶律云好奇地走上去细看,珠身光润无比,缕缕柔光从珠心射中,洒得水中星光点点
十分迷人。
“这是什么东西?”耶律云伸手在大珠上摸了一下,潭忽然巨颤,摇得他头昏眼花,
一下跌倒在地。
耶律云知道这颗大珠必是宝物,心里犹豫了下来,还是伸手把大珠摘了下来,然而大
珠入手之後突然晶光大盛,不到片刻,一潭水竟然化入珠内。
耶律云看著四周乾涸的潭底,又往上看,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深洞之中,上面高
度不下百丈,心里不由慌了起来,又想到姬娉婷危在旦夕,更是焦急万分。
看著手上的大珠,耶律云叹道:“这可怎么办,水都被吸进去了,真不明白,这么一
颗珠子怎能装下这么多水。”
他知道这也许就是道家最爱的法器,就像那张令自己憎恨的渔网,只是自己还没有开
始练习道术,即使拥有宝物也无法使用,而现在正是最需要力量的时刻,得而无用,怎能
不让他叹息。
唯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将珠里的水再次放出来,这样才能使自己浮到洞口。
然而即使耶律云再次把大〔云 霄阁:http://bbs.yunx iaoge.com〕珠放回原处,水
再也没有流出来了,耶律云越来越心急,想到姬娉婷可能遭遇到的事情,他气得把大珠猛
地向地上砸去。
“哗!”随著一声巨大的水响,大珠之下竟然射出一股洪流。
耶律云被冲地而起的水柱击中,一下由潭底飞出了潭口,然而一直向山崖冲去。
耶律云飞在空中半喜半忧,喜的是终於出了深潭,忧的是不知道自己会被这股强大的
巨浪冲到什么地方。
山景飞逝,耶律云在水流的冲击下并没有直线上升,而是向著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撞去
。
耶律云见去速度极快,心中大惊,以这种去势撞上山石必死无疑,然而身子被水流猛
推著,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水柱又被撞入耶律云怀中的大珠吸收了,同时也失了原有的那股强大的冲力。
紧接著耶律云向下急坠,重重地跌在了山腰地上,痛得他差一点晕了过去。
然而突然传来尖锐的惊叫声颤动了他的心灵,因为那是姬娉婷的声音,从声音中他能
感觉到发出叫声之人的惧怕。
因而他猛地站了起来,随手抓住了怀中的大珠往怀中一塞,然後随手捡起跌在地上的
银枪,拔腿就往声音传来处奔去。
奔了没有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山洞。
“救命啊!”
洞中姬娉婷的求救声像锥子扎在了耶律云的身上,他拼了命似的向洞里冲了进去。
一进洞就发现姬娉婷依然被渔网捆住,一边挣扎还一边尖叫,而黑脸道人却咒骂著想
解开渔网。
原来黑脸道人把姬娉婷捉来想淫乐一番,没想到用来抓姬娉婷的渔网竟成了姬娉婷的
保护伞,这渔网原本是他师兄蓝脸道人的法器,如今落在了他的手里,可他虽然会用,但
从没用过,因而解网之术并不纯熟,再加上姬娉婷又喊又叫又踢又咬,并死命般地抓住满
是倒钩的渔网,不让他有机会解开,因而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解开。
“妖道,我要杀了你。”耶律云愤怒地朝著黑脸道人就是一枪。
黑脸道人惊慌之下急忙闪身,只见银光一闪在黑脸道人的臂上刺了一枪。
黑脸道人惨叫一声,抱著左臂就逃。耶律云心中怒气正盛,怎肯放过,於是又刺一枪
将他拦下,还放出碧血飞刀同时进攻。
黑脸道人叫道:“想杀本道爷,没门!”说著左手捏了剑诀,口中低吟了几句,一条
青纱立时从他的靴筒里跳了出来,并胀大数倍,像衣服一样把黑脸道人包裹在其中。
耶律云没有理会,一枪就刺了过去。
谁知枪尖刺到青纱上突然反弹了回来,不但没有伤害黑脸道人分毫,反倒震得耶律云
的手腕疼痛。
黑脸道人藏在青纱下得意地笑道:“这浣梦纱刀砍不断,水泼不进,火烧不燃,就连
天兵天将都无可奈何,更别说你了,哈哈。”
耶律云气得一脚又踢过去,可结果还是一样,只引得黑脸道人嘲笑连连。
“道爷不玩了。”说罢黑脸道人放出黑鹰,坐在鹰背上一飞而去。
耶律云虽有不愤,但姬娉婷没事,所以一颗吊在嗓子上的心终於落了下来,急步冲到
姬娉婷的身边柔声问道:“没事吧?”
姬娉婷刚才拼命地抵抗才保住了清白,此时见耶律云赶走妖道,神精立时松了下来,
觉得身子乏力,一下软倒在地。
耶律云吓得急忙抱住,可一动她的身子,姬娉婷就呻吟了起来。
耶律云低头细看,才发现姬娉婷的那对玉手插入了无数倒钩,而且插得很深,鲜血正
不停地往外流,从此处可见刚才姬娉婷是如何的拼命的。
他不禁赞道:“妹子真勇敢。”
姬娉婷疼得泪水直流,催促道:“快帮我,疼死了。”
耶律云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小钩子从姬娉婷的手上摘了下来,然後又开始摘去她身上
的钩子,接著找到网口又小心地帮她脱离,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姬娉婷才安然地脱离了渔
网。
“没事了吧?”耶律云把软倒在地上的姬娉婷抱在怀里,怜惜地问道。
“好累啊!”姬娉婷只说了一句就睡著了。
耶律云看著姬娉婷安然地躺在自己的怀中睡觉,心中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不禁痴
了,就这么抱著姬娉婷靠在洞中的石壁上整整坐了一天。
姬娉婷醒来後觉得双手依然很疼,但躲在耶律云的怀中,她觉得很安全,很舒服,抬
头看著歪著头沉睡地耶律云,她耳边突然回荡起耶律云冲入洞时的那一声怒吼。
当初在惊慌之中,所以没有留意,但此时回忆起来却是印象深刻,因为她从来不曾感
受到那一声怒吼之中所包藏的强大的气势和感情。
想到这里她痴了,忍不住在耶律云的胸膛上亲了下来,但随即又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
,心如鹿撞,羞得把头埋进了耶律云的臂弯。
洞内沉静了许多,姬娉婷一直没有办法睡著,因为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一会儿猜测
著耶律云对自己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会儿又幻想著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一会儿
还为父母的想法感到忧虑,霎时间百种滋味涌上了心头,使这个美丽少女无法抵挡,被无
限的思绪吞没了。
洞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姬娉婷以为黑脸道人又回来了,吓了一跳,连忙摇醒
耶律云。
耶律云刚醒就听到声响,立即放开姬娉婷抓住银枪冲到洞口,紧接著洞外有人大声叫
道:“妖道,有种的就出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耶律云一听就笑了起来,因为他听出这声音是黄定的,於是冲出去笑道:“三寨主,
你来晚了。”
黄定一下就呆住了,揉了揉眼睛,问道:“兄弟,你没死?”
耶律云笑道:“大难不死。”
黄定这才相信,抱著耶律云大笑三声,叫道:“太好了,我都自责死了,为了山寨的
事险些害了你们,她没事吧?”
“受了点伤,没有大碍。”
“太好了,真是上天保佑啊!”
耶律云想起潭下奇遇,不禁叹道:“真是上天保佑啊!”
“云哥。”姬娉婷焦急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黄定笑道:“快去吧,免得心上人担心。”
耶律云红著脸腆地道:“大哥别胡说。”
黄定见他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耶律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转身冲入洞中。
姬娉婷一见到他就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是三寨主,咱们走吧!”
姬娉婷含笑著点了点头,刚要离开,耶律云忽然捡起地上的渔网笑道:“这东西很厉
害,留下来下次可以捆那妖道。”
姬娉婷看著渔网心有余悸,嗔道:“连这种邪物你也要,真是的。”
耶律云嘻嘻一笑,把渔网收入怀中,然後扶著姬娉婷离开了山洞。
第三章左手重生
黑脸道人逃走的消息传到山寨,顿时举寨欢庆,连被打得吐血的大寨主也坐在担架上
迎出寨门。
“大哥,妖道跑了。”黄定激动地街到李信身边,心中的喜悦将他的脸也染红了。
“三弟。”李信紧握著黄定的手,也激动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黄定指著走到身边的耶律云和姬娉婷道:“多亏了他们才赶走妖道。”
李信诚恳地道:“两位大恩,李信代表山寨向两位致谢。”
其实耶律云自己清楚,以黑脸道人的本事加上他那件“浣梦纱”,平常人根本无法动
他分毫,除非有人能盗去“浣梦纱”或者直接破掉,因此耶律云劝告道:“大寨主不必多
礼,妖道虽然走了,但他的势力不可小视,也许他还会有从来的一天,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
李信忽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耶律兄弟实力超群,在下深感佩服,愿
把寨主之位让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耶律云吓了一跳,连忙拧头道:“寨主美意我心领,只是我们还有事,不能久留。”
李信见他一口回绝,知道不能强留,叹道:“耶律兄弟既然不肯,我也不强留,只望
你能多住几日,也好让我们兄弟一尽地主之谊。况且姬姑娘受了伤,需要休息。”
耶律云看了姬娉婷一眼,见她疼得秀紧蹙,於是应道:“也好,我们就打扰了。”
李信大喜,唤道:“大摆宴席,我要为耶律兄弟洗尘。”
寨内顿时欢声雷动,看著喜气洋洋地山寨,耶律云和姬娉婷都笑了。
小住了三天,姬娉婷手上的伤已渐痊愈,於是耶律云和她便告辞下山。
黄定再三挽留,但两人还急著要走,只好送他们下山。
临别之际,黄定道:“兄弟,别忘了下次再来做客。”
耶律云笑道:“大哥,我们一定再来。”
黄定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递给耶律云,道:“喝光它,算是道别酒。”
“好,这酒不能不喝。”耶律云哈哈大笑,接过酒葫芦仰头一口喝尽,然後默念酒诀
,制出一葫芦“送别”酒扔给黄定,笑道:“我也敬你一葫芦,不过酒性颇烈,慢慢喝吧
。”
说罢便纵马而走。
黄定接过酒葫芦,那股酒香扑鼻而来,他是好酒之人,自然知道是好酒,喝了一口不
禁手舞足蹈地大叫好酒。
姬娉婷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问道:“酒不是他的吗?怎么会这样?”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想不想试试我的好酒?”
“好啊!上次你莫名其妙地弄了一碗酒出来,我正好奇呢?快告诉我,是怎么弄出来
的?”
耶律云忽然一跃而起又纵至姬娉婷的身後,笑道:“仰头,张嘴。”
姬娉婷茫然不解其意,只好仰起头,张开玉唇。
耶律云把手指悬在上方,片刻之後便见绿色的酒一滴滴地从耶律云的指尖滴下,落在
了姬娉婷的口中。
耶律云不敢让她多喝,只滴了大约一杯的量便跃回自己的马上。
酒刚入口,姬娉婷立即觉得满口酒香,虽然有点辛辣,但十分好喝,连喝了几口後,
脸上顿时染上了胭红,她摸了发热的香腮,赞叹道:“太神奇,你的指尖怎么会有酒滴下
?”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忽然策马向前疾驰,甩下了姬娉婷。
姬娉婷催马紧追,娇嗔著叫道:“别走,快告诉我。”
耶律云回头嘻笑道:“追上我就告诉你。”
朝阳悬天,金光洒地,一对青年男女在山间草地上追逐嬉戏,欢笑声似乎为经过的地
方添上了彩虹般的活力。
这日,两人终於来到了锐国的国都新柳城,姬娉婷急著见父亲直接领著耶律云来到了
丞相府。
丞相府外早已有人在门口迎接,一见姬娉婷就迎了上去,为首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
,头发都白了一半,走起路来也不太俐索,然而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
一样看著归来的姬娉婷。
“小姐,你回来啦!”
“全老,您怎么来了?”姬娉婷高兴地跳下马背扶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笑呵呵地拍了拍姬娉婷的手道:“你第一次上战场,我都担心死了,幸好安然回
来,老天保佑啊!”
姬娉婷娇笑道:“您可别说,我还真的差一点回不来了。”
老人吓得身子一颤,急声道:“出了什么事?没事吧?下次还是别去姬娉婷回头向耶
律云招了招手,耶律云迎上来行礼道:“老爷爷好。”
老人抬头看了他几眼,问道:“小姐,这个小伴子是谁?”
姬娉婷嬉笑道:“他就是那个差点杀了我的人。”
耶律云轻轻敲她一下,笑道:“娉婷,这不是冤枉我吗?我可饶了你三次。”
姬娉婷朝他做了个鬼脸,笑道:“你怎么不让我吓吓全老,真没趣。”
老人一脸茫然地看著耶律云和姬娉婷,问道:“小姐,这位是?”
“他叫耶律云,是我的朋友。”接著又回头道:“大哥,这位是府里的老总管全老,
他从小看著我长大。”
老人笑眯眯地看著姬娉婷,又看了看耶律云,见他身形健实,手提银枪,笑道:“小
姐就是喜欢和舞枪弄棒的在一起,连大哥都叫出口了,没点规矩,老爷见了又要说你了。
”
姬娉婷嘻嘻一笑,又问道:“爹呢?”
“在书房处理公务,你无回去梳洗一下,等一会儿再去见老爷。”
“也好。”姬娉婷点了点头,拉著耶律云就往府内走去。
全老见姬娉婷与耶律云这么亲密,不禁愕然,平时她虽然与男子也有说有笑,还经常
在一起练武,可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心念一转,忽然笑了起来,喃喃地道:“小姐长大
了,也该嫁人了。”
然而看著耶律云的断臂,他又是一阵担心和不安。
姬府之大与卓照矢国师府不相上下,但论气势辉煌,姬府更胜国师府,走在其中,犹
如置身於琼楼玉宇之中。
耶律云惊奇地左顾右盼,十分感兴趣,姬娉婷陪著他一一游览,还不时介绍一二。
游兴正浓之际,一名小厮迎了上来道:“小姐,老爷吩咐,请小姐和这位耶律公子去
书房相见。”
“爹终於办完事了。”姬娉婷兴奋地拖起耶律云就走,一直闯入书房。
书房中,姬元伯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知道女儿来了,於是抬头望向
门口,然而他看到姬娉婷拖著身後男子的手,脸色一沉,斥道:“娉婷,怎么这么没规矩
。”
“爹。”姬娉婷扑到姬元伯的怀中娇笑著搂著。
姬元伯慈祥地摸了女儿的头,然後抬头看了一眼耶律云,问道:“你就是耶律云吧?
”
耶律云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地道:“耶律云参见伯父。”
姬元伯淡淡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耶律云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姬元伯也挽著女儿坐了下来,笑著问道:“终於吃到苦头了吧?看你以後还敢不敢夸
耀本事。”
姬娉婷娇笑道:“爹,不怕,我叫云哥教我枪术,他的枪术很厉害,宇文将军都不是
他的对手。”
姬元伯面色微变,转头对耶律云道:“耶律公子是打算在京城长住吗?”
耶律云略加思索,恭敬地应道:“娉婷要我教她枪术,我答应了,所以打算先住一段
日子。”
姬元伯不悦地道:“小女还未出阁,这闺名还是不要乱叫,免得惹人非议。”
姬娉婷一听就不高兴了,撅著嘴怨道:“爹,自己朋友,怕什么?”
姬元伯瞪了她一眼,道:“既然耶律公子想在京城小住,我应该帮忙,这样吧,我在
南郊有座小宅,很安静,风景也不错,你就住那里吧!”
“谢伯父。”耶律云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修练,听了姬元伯的安排十分高兴,连
忙起身道谢。
姬元伯唤道:“来人啊!”
管事姬福小步跑了进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南郊的宅子,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丫环仆人都安排了,随时可以入住。”
“好,你帮耶律公子送过去安顿,吩咐下人不许怠慢,要好好服侍。”
“是!”姬福转身微笑道:“公子,请跟我来。”
耶律云向姬元伯又行了一礼,又朝著姬娉婷笑了笑,然後随著姬福离开了书房。
口口口
“好地方!”
当耶律云一见到宅子心就被征服,身旁一大片竹林,一条羊肠小道穿竹林而出,眼前
则是一道小溪从宅院门前流过,溪上有一木桥,古朴典雅,宅院是依水而建,全是木材搭
建,简单而高雅,清幽而宁静,只有鸟语不时地划破寂静的山林。
越过溪上木桥,院门已经打开,里面有一名丫环,一名老仆,一名小厮,都在门口垂
手相候。
耶律云笑著对身边的姬福道:“要是在这里住一辈子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姬福自豪地道:“这是丞相的心爱小宅,现在送给公子作为住所,就连我也没想到,
公子有福啊!”
耶律云一阵愕然,随即笑道:“我只是暂住,将来还是要还给丞相的。”
姬福笑了笑,指著门口的三人道:“他们是老仆孙安,丫环碧桃和小厮李佐,以後有
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去做,一切费用都由丞相料理,公子不必担心,姬福告退了。”说罢
就纵马离去。
耶律云道了声谢,然後跳下马牵著坐骑缓缓步入宅子,边走还边向孙成等人一一点头
示意。
孙安抢过来接了马上的包袱,微笑道:“公子,屋子都收拾好了,您先去休息,我们
马上送来酒菜。”
耶律云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您请。”
在孙安的引领下,耶律云来到了正堂,这里十分宽大,装饰布置十分高雅,华而不艳
,秀而不俗,坐在里面很舒服。
耶律云首先享用了一餐精美的饭食,又洗了个澡,顿时觉得身心舒畅,想起了练功。
看了四周,他忽然觉得这里太好了,似乎不太适合修练,於是叫来了孙安。
“公子,有什么吩咐?”
耶律云又扫了几眼房子,问道:
“这里很好,不过不太适合我,我想找一间最安静的房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这里所有的房子都很安静,如果公子要更安静的,花园後的那个小屋最好,您去看
看就知道。”
“好啊!”耶律云欣然答应了。
沿著院中小路穿过前面的几间木屋,前面出现了一个石群,被鲜花和异草包裹著,十
分恰人。
石群的後面有一间木屋,木屋的背後是一排密林,形成了天然的院墙。
“公子,这间就是,以前姬老太爷也经常住这间。”孙安急步抢先把屋门打开,指著
屋内道:“这里是姬老太爷布置的,一直都没变。”
耶律云走到屋中,屋内设施的很简单,地上铺著一张竹席,竹席上放著几张矮桌,墙
边放著一排著书架。
耶律云越看越喜欢,身在其中仿佛可以解去任何烦恼,忍不住赞叹道:“这里好,我
就住这间。”
孙安笑道:“既然这样您休息吧,我让李佐把东西搬来,再把他留在外面,您有什么
吩咐可以叫他。”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有事我会去前面的正屋找你们
,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到後面来。”
“这……”
“照我说的做吧!”
“是。”对於耶律云的要求,孙安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自己是下人不敢乱说,只好
缓缓退了出去。
耶律云在屋内逛了一圈,心道:“终於可以开始了,不知道这仙玉到底会有什么能量
呢。”心动之下决定立即修练,於是把幻灵藤做的马鞍提了进屋,放在案上。然後在中央
的席垫上坐了下来,正式开始修练《炼玉诀》。
这炼玉诀必须宁心静气,化五行,凝三才,驱六识,逐七情,聚元晶,催灵气,耶律
云按著脑中现出的口诀逐一练习,慢慢地就进入了真元态,魂游经络,魄览五脏,将自身
看得清清楚楚,最後凝於玉斑之中。
霎时间,一道玉光破体而出,又从木板的缝隙中透出了木屋,将木屋整整的包裹在内
,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
孙安等人原本没有留意,直到夜晚姬娉婷才出现在大宅门,他们这才看到後院方向隐
隐有碧光射出,姬娉婷带著他们街到门口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木屋在玉光的包裹下
犹如多了一层坚壁,他们根本无法踏入半步。
姬娉婷见识过道术,知道耶律云真的闭关了,这才依依而去。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木屋第一次传出了笑声,惊动了守在外面姬娉婷,她大喜过望,
立即冲到木屋门口。
笑声过後,门被打开,耶律云微笑著慢步而出。
姬娉婷喜极而泣,一下扑入了耶律云的怀中,呜咽著道:“你终於出来了,我都担心
死了。”
耶律云愕了一下,随後深情地揽住了姬娉婷的纤腰,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自从你闭关以後,我就在这里守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简直是度日如年,我又惊又怕
,可就是进不去。”说到一半,姬娉婷大声地痛哭了起来,似要将三个月以来的委屈一吐
而空。
耶律云的心头一阵激动,紧紧地拥住了姬娉婷,感激地道:“娉婷,对不起。”
姬娉婷忽然感觉到抱著自己的是一双手,不禁诧异,低头一看,身子竟被两只手环抱
著,惊问道:“你的手?”
耶律云举起双手放声大笑道:“我又有两只手了。”
姬娉婷拉著他的左臂细看,发现这只凭空出现的手有点奇特,皮肤有点微绿,手指的
形状和手臂的形状也与右手很不一样,於是追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是制成的左手,当然与正常的不一样,由於手是假手,所以要用其它力量操纵,
我刚炼化了百草仙玉,现在我用的是仙玉的能量,所以有点草绿色。”
姬娉婷忽然眼睛一红,又落下泪来。
耶律云看著心生怜意,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我去教训他。”
姬娉婷嗔道:“你欺负我。”
“我?”
“你一声不吭地就闭关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睡不著也吃不下。”
耶律云捧起姬娉婷的俏脸,果然发现她瘦多,只有眼睛比以前更加明亮,射出兴奋和
喜悦,还有一种令人痴迷的摄人力量,像一种看不见的细丝,捆住了耶律云的身躯,使他
心神颤动,婉言道:“是我不好,你应该呆在家里,何必跑到这里来呢!”
姬娉婷把头偎进耶律云的怀中,幽幽地道:“爹说你投降没骨气,不许我见你,我一
气之下就搬到这里来了,爹派人来抓我回去,我死活不肯,逼急了就以死威胁,爹没办法
,最後让我就住下了。可你一直在里面,我每天看著木屋,开始只看一两眼,後来越来越
想见你,心里也越来越担心,除了睡觉,我每天都在这里坐著,呆呆地看著木门,每次看
到碧色的微光,总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听著姬娉婷细细地吐出了真情,耶律云再次紧紧地拥住了她,这一刻,他的心被征服
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地爱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再也无法自拔,这一刻他也明白了,原
来自己的心底也一直渴望著像舒、卓两人之间一样的爱情,纤云的亲切没有给过他这种感
觉,卓文嫣的美丽也没有,只有眼前的这一位使他的心被彻底地俘虏了,而且心甘情愿。
依偎了半天,姬娉婷忽然从两情相悦的温馨中惊觉,显得有点慌张红著脸小声道:“
我是怎么了,连这种不害臊的话都说了出来,真羞死了。”
耶律云拉著她的玉手走入了屋子,边走边调笑道:“有吗?没有吧,要不再说一次给
我听听。”
姬娉婷轻槌了他一下,嗔道:“坏死了,人家都羞死了,你还笑。”
耶律云搂她入怀,笑道: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说一万次也没关系,这样吧,你一天说一次,说到一百万次。
”
姬娉婷撅著俏嘴,秀目盯著耶律云的眼睛,调皮地笑道:“人家都说完了,你怎么不
说?不说我不饶你。”
耶律云嘻嘻一笑,故意叹息道:“说,我一定说,嗯,我该说什么呢?对了,就说有
位美丽姑娘追求本公子,本公子无可奈何,只好免为其难的答应了。”
“坏死了,不跟你说,我要回家了。”姬娉婷推开他就想走。
耶律云一把抱紧了她,笑道:“我不让你走,乖乖地呆在我怀里,不然我就客气了。
”
姬娉婷娇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道,然後左手轻挥,在姬娉婷的腋下搔痒,弄得姬娉婷大笑不止
,在他的怀中滚来滚去。
“别……别再来了。”姬娉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软软地躺在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忽然叹息道:“我原来觉得感情的事很烦,所以没兴趣,今天我才知道两情相
悦的滋味这么美妙,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姬娉婷痴痴地道:“我也是,三个月我都苦死了。”
耶律云笑道:“以後甜死你。”
姬娉婷笑了笑,接著脸色一黯:幽幽地道:“爹一定恼了我,我真不孝。”
“我们一起回去请罪吧!也许你爹也在想你。”
“真的?你修练完了吗?”
耶律云犹豫了一阵,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是否修练完成了,仙玉的力量我能用,但
是不是全部都能用暂时还不知。”
姬娉婷得意地道:“爹见你有了左手一定吓傻了,这次他不会歧视你了,也不会反对
我们的亲事了。”
提到亲事,耶律云想起卓文嫣和卓照矢,心道:“我成了叛国者,他们不会再要我成
亲了吧?卓小姐应该很高兴。”
姬娉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地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耶律云笑了笑,问道:“仗打完了吗?”
“议和了,不过庞城还在我们的手上,赤颜国也没有进攻,原来他们是去剿匪,不是
想攻我们。现在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皇上也回来了。”
“我们走吧,你都瘦了,该补一补。”
“吃胖了你可别嫌我。”
耶律云嘻笑道:“那我就再闭关一次。”
“哼,下次闭关一定要把我带进去,免得我担心。”
“把你带进去叫什么闭关?”
姬娉婷撒娇道:“我不管,一定要,不许还价。”
“好,我以後天天带著姬大小姐修练,寸步不离。”
“这还差不多。”姬娉婷满意地点了点头,摸著耶律云的胡子和长发,娇笑道:“快
去梳洗吧,三个月不洗澡,真脏。”拉起他向屋外走去。
梳洗完毕,又换了新衣服,两人携手来到相府,没想到一进门就遇上了午参。
午参瞥见耶律云无是一愣,随後认出了耶律云,脸色骤变,指著他大声喝道:“原来
是你小子,竟敢到这里来,嘿嘿,自投罗网。”
然而耶律云的反应出乎了午参的预料,只见他平静地扫了午参一眼,淡淡地道:“回
来啦,没事吧?”
午参忽然从耶律云的平静之中能感受到一种以前没有感受到的气势和自信,不禁倒退
了一步,深深地打量起这个本应不入流的小人物,突然,他发现耶律云的左袖不再空虚了
,一只左手正垂在身侧。
“你……你……你的手?”
耶律云随手晃了枪杆,道:“好了,现在可以双手使枪了。”
姬娉婷见他们两个的语气古怪,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认识?”
耶律云温柔地朝她笑了笑,指著午参道:“我们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午参吼道:“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可不客气。”
姬娉婷娇叱道:“放肆,这是什么地方,轮到你发话吗?”
午参看了姬娉婷一眼,朝著耶律云冷笑道:“原来姬小姐就是为了你和丞相闹翻了,
这事恐怕丞相也会支持我,拿出来吧,不然我要动手了。”
耶律云淡然【云霄 阁论坛 http://bbs.yunxia oge.com/index.asp】道:“我不想
伤你,你走吧。”
“嘿,你还神气,接招吧。”话音未落,午参的手上飞出了一只锦帕,在空中越变越
大,并向耶律云罩去。
姬娉婷知道午参的道术不弱,心中大惊,焦急地喝道:“午参,住手。”
午参应道:“小姐,我不会杀他,只要他交出东西我就放他。”
耶律云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著,等变大後的锦帕飞到头顶他才举起了新练的左手
,就在锦帕触到手掌的时候,耶律云微微一笑,左手突然暴烈成雾气状,夹带著旋风冲向
锦帕,一声破布声後,巨大的锦帕被撕成粉碎,飘撤四周。
午参看得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无法相信自己的道术被耶律云这么轻易地破
了,连保底的法器也被撕成碎片。
姬娉婷很高兴,拍手欢呼道:“云哥好厉害啊!”
耶律云其实也很惊讶,虽然对仙玉的力量很有信心,但如此轻易地击败午参还是出了
他的意料。
看著地上的碎片,耶律云微笑道:“午兄,实在抱歉,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午参不甘心地道:“你厉害,可惜我的凝水珠碎了,要不然你不可能胜。”
“这是怎么回事?”
一把深沉的声音把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姬元伯慢慢地走了过来,看到女儿,脸色
一沉,但没有对女儿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耶律云,淡淡地道:“耶律公子不是闭关了吗
?怎么会到我府上作客?”
耶律云躬身行礼道:“参见伯父,蒙伯父赐给宅子,耶律云特来道谢。”
“罢了,那宅子是你的了,你喜欢就好。”说到一半,语气突转,冷冷地道:“这里
是我的府第,你在这里事闹事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
“爹!”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姬元伯喝断了女儿的话语後又把凌厉的眼光射向了耶
律云。
耶律云碍於姬娉婷的面子,不想顶撞,所以依然保持温和的语气,道:“伯父,是午
参先攻击我,我只是自卫而已。”
姬元伯盯著午参道:“道长与他有仇吗?”
午参挑拨道:“丞相,这小子来这里恐怕图谋不轨,您要小心啊!贫道是为了丞相以
及京城的安危才主动出手,想尽早消灭潜在的祸害。”
“胡说,明明是你先出手的。”姬娉婷忍不住又出言喝斥午参。
午参辩道:“小姐,你有所不知,他藏有一件邪物,足以毁灭整个京城。”
“什么?”姬氏父女都惊呆了,一起转头紧盯著耶律云。
耶律云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并没有著急地为自己辩解。
午参又道:“那邪物上次干了一个湖,湖里的生物荡然无存,如果不是有凝水珠替我
挡去了邪力,我早就死了,丞相,千万不能大意啊!”
姬元伯脸色变得十分阴沉,问道:“你苦心投降难道是为了毁京城?”
姬娉婷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耶律云的手说不出话来。
耶律云温柔地挽住姬娉婷,轻轻地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姬娉婷被他眼中的真挚和炽热一激,激动地脱口而道:“我信。”
耶律云满意地大笑了几声,转头对姬元伯道:“伯父,如果我想毁灭京城,入京的时
候我就能做了。”
姬元伯信了,但也怒了,因为他看到女儿亲密地偎依在耶律云的怀中,而且还在大庭
广众之中,无疑等是在向外界证明他们两个的关系。
午参见势不对,急忙逃走。耶律云虽然看见了,但没有追,因为他早已不把午参放在
眼中,而且身在相府,不便动手杀人。
他忽然挽起姬娉婷往回走,此刻在他的心中,什么成亲,什么礼教,什么制度,都是
一些可以不顾的东西,现在他的心中有了姬娉婷,就算姬元伯反对,他也不在乎,虽然如
此,但碍於姬娉婷,他不想激化关系。
姬娉婷却有点茫然,小声问道:“我爹在这里,你们不谈谈吗?”
耶律云道:“你爹还在生气,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姬娉婷回头看了看父亲,果然发现父亲的脸色极为阴沉,知道耶律云说
的对,只好幽幽叹了口气,随著耶律云往回走。
“站住,把邪物交出来。”姬元伯提出了令耶律云为难的要求。
“伯父,那东西我不会交给任何人,它威力太大,落在其他人的手上我不放心。”
“哦,看你说话理直气壮,倒真像是正直之士,不过我身为丞相,不能容许有人拿著
这么危险的东西呆在京里。”
耶律云低著头沉默了一阵,抬头又道:“我只能交给一个人。”
“谁?”
“娉婷。”
姬元伯皱了皱眉,又盯著女儿看了一阵,点头道:“好吧,我相信娉婷不会做出叛国
的事。”
姬娉婷发誓般地道:“我一定不会。”
“好吧!”
耶律云郑重的把阴风锁江图放在姬娉婷的手中,警告道:“午参说的没错,要是这画
中的能量释放出来,这座京城和所有的百姓都要烟消云散,你可要小心保管,不要交给任
何人。”
娉婷嫣然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姬元伯淡淡地道:“娉婷,你三个月没回来,你娘很想你,进去看看吧!”
姬娉婷为难地道:“爹,耶律大哥怎么办?”
“他?”姬元伯犹豫了一阵,道:“一起进去吧,吃完晚饭再回去。”
姬娉婷大喜过望,一下扑到姬元伯的怀中,娇笑道:“爹,你真好。”
姬元伯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这小子有哪点好,把我的宝贝女儿弄成这个样子。”
姬娉婷嬉笑著小声道:“没哪点好,只是他把你女儿的心给偷走了。”
“不害臊,都给惯坏了,叫你娘好好教训你才行。”毕竟父女连心,姬元伯虽然不太
喜欢耶律云,但经过了女儿以死要胁的事件後,他明白女儿的心再也不可动摇,只好勉为
其难地让耶律云再次踏入了姬府。
步入大厅时,耶律云这才知道姬家整个家族正在晚宴。
众人都望了过来,认识耶律云的并不多,所以都对一个外人出现在姬家家宴感到十分
诧异,都盯著他看。
“娘!”姬娉婷扑到母亲的怀中撒娇。
姬夫人笑道:“你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吵一吵就跑出去。”
姬元伯指耶律云道:“这位是耶律云,大家也许听过他的名字。”
姬家众人听了都吃惊不小,相互看了一眼,小声嘀咕起来。
耶律云坐在尾席上,含笑著向众人拱了拱手。
姬元伯的弟弟姬瀚首先问道:“你是那个击败宇文丹後来又投降的耶律云?”
关於是不是投降之事,耶律云不想再辩解,随口应道:“不错。”
厅中顿时一片哇然,姬瀚洋又道:“听说耶律云只有一臂,可你……”
耶律云扬了扬左手,笑道:“这手是新装的。”
然而众人都不相信,一起哄笑了起来。
姬元伯的大儿子姬方瑜轻笑道:“爹,你怎么带回来一个会说大话的小人。”
姬娉婷很不高兴,叫道:“云哥道术高明,这只左手的确是新装的,刚才他才打得午
参落荒而逃。”
姬府的人都知道午参的实力,吃惊地里著耶律云。
姬方瑜追问道:“妹妹,你说的是真的?”
姬娉婷自豪地道:“爹也看见了,不信你问爹。”
姬元伯见众人都转头看著自己,缓缓点了点头,道:“耶律公子本事不小,不然怎能
打败宇文将军。”
姬方瑜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之意,嘲讽道:“能打败宇文将军的确高明,不过有才无
德,又能怎样。”
姬娉婷秀眉倒竖,驳道:“哥,你凭什么骂他。”
“妹妹,我们姬家一向刚正不阿,与小人交往会坏名声,你还是自己珍重吧!”
姬元伯斥道:“瑜儿不得无礼。”
姬方瑜义正辞严地道:“爹,您怎么把他带来了?这会影响我姬家的声誉。”
姬元伯冷眼看了一下耶律云,叹道:“娉婷以性命担保,耶律公子现在是与我姬家荣
辱与共,大家就不要再多说了。”
姬夫人很清楚女儿的事,知道耶律云是女儿的心上人,因此含笑劝道:“大家吃饭吧
,菜都凉了。”
众人听了只好不再言语低头吃饭,但姬方瑜和姬瀚洋还是不时用愤愤不平的眼光扫视
耶律云。
第四章大闹京华
饭後,姬方瑜单独把父亲请到书房,关好房门,他满脸喜色地笑道:“爹,有件喜事
要禀告您老人家。”
姬元伯茫然看著儿子,问道:“喜事?什么喜事?”
“是啊!孩儿回来之时,陕川州总督司涵求我代他提亲,想聘妹妹为妻,此人文武全
才,在知府里又有著青天美誉,正是妹妹的良配。”
姬元伯愕了一下,沉吟道:“司涵才貌俱佳,是个极好的人选,只是你妹妹不会答应
。”
姬方瑜不以为然道:“只要妹妹见了司涵一定会答应,司涵兄弟在锐国可是少有的青
年英才,妹妹配他不但门当户对,而且还能壮大姬家的势力。”
姬元伯摇头苦笑叹道:“你刚从外面回来,所以不知道,娉娉婷早巳心有所属。”
“是那个耶律云吧!”
“正是。”
姬方瑜不屑地道:“我姬家的声誉怎能让这种小人玷污,况且司涵的人品、才能都是
上上之选,耶律云根本比不上他。”
姬元伯苦笑道:“如果让我选,自然是司涵,之前我也不让娉婷与耶律云来往,可她
竟然以死要胁,还搬到耶律云那里去。”
“什么?”姬方瑜勃然变色,怒斥道:“妹妹怎么会变得这么不知羞耻,要是传出去
,我们姬家怎能抬头见人。”
“我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这三个月娉婷的确与耶律云在一起,依我看娉
婷是不会移情他恋的。”
姬方瑜恨恨地一跺脚,愁道:“这可怎么办,那时我还拍著胸口答应司涵一定能成功
,妹妹也太糊涂了,这不是自毁前途吗?”
“耶律云闭关修练了三个月,他们之间倒是不会发生什么越礼之事,只是娉婷在感情
上早巳无法自拔,只怕无法说服她。”
姬方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道:“既然如此,事情还是可行,为了妹妹的幸福,不
能放任她,最好今夜就把她扣在府里,不许她再去找那个耶律云,我再请司涵赶回来商议
婚事,只要婚事一定,妹妹就不会再生异想了。”
“这到是个办法,嗯,只是司涵虽然才华过人,但论到武力只怕不及耶律云,让他来
京未必会有好结果,我看这样吧,我以巡视地方的名义出巡,同时把娉婷带去,这样一来
她不会有什么疑心,等见到司涵时就可以马上下聘礼,如此一来,即使耶律云本事再高也
无计可施。”
“爹,您不愧是老谋深算,还是这个办法好。”
“唉,只怕娉婷要恨我一辈子了。”
“不会的,她将来一定会感谢爹的安排。耶律云有才无德,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
姬元伯仰天叹了一声,摇头走出了书房。
口口口
“云哥,现在你的手也好了,下一步想做什么?”
耶律云想了想道:“我还要修练,现在的道力还是太浅,只是呆在京里没有办法再提
升,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寻找仙玉。”
“我陪你去。”
耶律云摇动著她的身躯笑道:“求之不得,我可舍不得扔下你。”
“哼,别得意,吃饭的时候你都看见了,除了我没人向著你。”
耶律云调笑道:“我可不管,你要是不肯我就用渔网把你锁去。”
姬娉婷心里甜丝丝的,痴痴地伏在耶律云的怀中笑了起来。
耶律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心中充满了力量,使他从此也不想再放开怀中的美丽
少女,嘴凑到姬娉婷耳垂上轻轻一吻,一直印在了她的红吻之上,丁香暗吐,情迷意乱。
姬娉婷呼吸渐渐沉重,身子越来越软,头枕在耶律云的肩上,眼中的柔情全部射在耶
律云的脸上。
笃,笃,笃……
沉浸在迷醉之中的两人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姬娉婷忍住小声埋怨道:“谁这么讨厌。
”
耶律云见姬娉婷撅著俏嘴,俏丽的粉脸上染著脂红,凭添了无限娇柔妩媚,不禁呆了
呆,随後伏在她耳边小声嘻嘻笑了起来。
“讨厌!”姬娉婷害羞地一下子就逃出耶律云的怀抱,整了整衣服,唤道:“谁啊?
”
“小姐,夫人请你去。”
“知道了。”姬娉婷应了一句转头道:“云哥,既然爹不再反对,我也不好再住在外
宅了,明天再来看你。”
耶律云柔声道:“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小儿女初尝爱情滋味,自然是情浓如蜜,依依惜别了许久,耶律云才骑马离开姬府。
刚出姬府不久,一匹快马朝著耶律云迎面而去。
耶律云见来势太快,急忙闪避一旁,待快马擦身而过时,他惊讶地发现马上之人很眼
熟,只因天色太黑,看不太直切,可回头一看,立时轻声唤道:“对了,他是宇文丹。”
想到此处拨马朝著宇文丹奔去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阵,发现宇文丹在一座府第门外停了下来,耶律云冲到门口抬头一看,只见门
上有两个大字——袁府。
耶律云心里纳闷,寻思:“宇文丹怎么会深夜闯入袁丞相府,奇怪。”
然而他不想惹事,呆站了一阵又策马离开,可刚走没多远,後面又响起马蹄声。
耶律云回头一看,宇文丹居然又骑马跑了过来,更奇特的是他的身後居然还有一群人
边跑边喊著:“抓住宇文丹”。
耶律云心念一转,叫道:“宇文将军,跟我来。”
宇文丹愣了一下,待他与耶律云并驾齐驱之时才看到他的样子,大吃一惊,叫道:“
你怎么在这里?”
耶律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将军快跳下马,我扮将军逃走。”
宇文丹盯著他看了一眼,拱手道:“多谢老弟。”
“我住在南郊竹林,脱身之後去那里找我。”说罢拨马就向另一个方面奔去。
宇文丹跑到小巷之中急跳下马,然後牵著马躲进了黑暗之中。
追兵则追著马蹄声从巷口呼啸而过。
耶律云跑到城外把马扔下,然後提著枪飞跃而走,他的速度不比马慢,所以身子跃了
几下就不见踪影,追兵虽然找到了马,却发现不是要找的那匹马,急得又四散去追。
回到竹林,宇文丹早巳在伏在林中等候,见耶律云到来这才闪出小路,拱手道:“多
谢老弟相救。”
耶律云跳下马背笑道:“几个月没见,老哥怎么这狼狈?”
宇文丹跺了跺脚,叹道:“一言难尽啊!”
耶律云拉著宇文丹道:“到我那里去,不会有事。”
宇文丹点了点头,笑道:“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你老弟可是骗得我好苦啊!”
耶律云呵呵笑道:“实在对不起,当然手上无兵,只好用诡计骗城。”
宇文丹不但不恼,反而拍著耶律云的肩膀赞道:“後生可畏啊!我是心服口服。”
“是什么人要捉拿老哥?”
“朝廷。”
“朝廷?”
宇文丹摇头长叹了一声道:“那日我让出城後就弃官回乡,本想从此隐居,谁知上个
月来了一群士兵把我的全家老小一起抓住了,并押送回京,我当时出去游山,因此才没有
被抓。得到消息後我立即进京,一打听,朝廷竟然说我有意通敌,才让出庞城,要拿我问
罪,今夜又查出是右相袁定祥和左将军盛宁挑唆,我气愤难乎,一气之下冲到右相府去理
论,唉,差一点自投罗网,幸好右相府中没有什么高手,我才能冲出来。”
耶律云也叹息道:“是我连累了老哥。”
“不怪兄弟,实在是我自作孽,当初我名为锐国第一骁将,日子久了难免有些居功自
傲,目中无人,几次与朝中大臣发生冲突,大臣们惧怕我的兵权和武艺所以不敢硬抗,这
次我兵败丢城,皇宠已失,又没有了兵权,他们就趁机报复。”
耶律云婉言安慰道:“事已至此,老哥不要太过自责,还是早点逃离京城吧!”
“我不是不想走,而是妻儿老小都在狱中,我怎能独自逃走?”
耶律云也为难了起来,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劝道:“老哥先躲在我
的宅子中,咱们一起想办法救人。”
“只好如此,不过我怕连累了老弟。”
耶律云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老哥放心,我耶律云生来就是胆子大。”
“好兄弟,哈哈,我宇文丹向来自傲,没有什么朋友,想不到居然有了你这样一个朋
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呀!”
“痛快,大哥,咱们要好好喝上一夜。”
口口口
来到宅前,宇文丹觉得宅子眼熟,问道:“这好像是姬元伯的外宅,怎么成了你的宅
子?”
“是姬伯父送给我的。”
“哦,姬元伯居然会送宅子给你!这倒是奇事。”
“咱们里面细谈吧。”
耶律云把马交给李佐,又让孙安安排了酒菜,与宇文丹在房一边饮酒一边说话。
“兄弟,你不是在高阳国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耶律云笑了笑,坦然将庞城的一段经历说了一遍。
宇文丹听了连连叹息,道:“想不到啊!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然我也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宇文丹笑道:“兄弟和姬元伯的女儿只怕有情吧?”
耶律云笑道:“有娉婷这么一位红颜知已,一生无憾。”
宇文丹哈哈笑道:“我还想招你为婿呢!”
耶律云打趣道:“咱们可是兄弟,要是做了你的女婿岂不是矮了一辈,这我可不干。
”
“说的是!”说到女儿,宇文丹的脸上又露出了哀容,愁道:“家人都在狱中受苦,
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
“大哥放心,小弟拼了命也会助大哥把人救出来。”
“兄弟,你还是不要出面了,我怕芙蓉将军会受到牵连,她为你作保,一旦你出了事
,她和姬家都会受到打击。”
耶律云愣住了,只因见了宇文丹有难所以豪情顿生,才口出大言要拼命相助,并没有
细细地思考,听了宇文丹的话,他的心立时紧了起来,心道:“是啊!我自己受罪不要紧
,绝不能连累娉婷。然而要他袖手旁观却更令他为难。
宇文丹又道:“兄弟,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盼著皇上能明察秋毫,饶了我的家
人。”
想到面临的问题,两人都束手无策,一起喝起了闷酒,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倒卧不起
。
“云哥!”
温柔的叫唤声把耶律云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眼见的俏脸正是姬娉婷,忽然
搂住她就地一滚嘻笑道:“你怎么才来啊!”
“啊!”姬娉婷被他突然其来的举动吓得惊叫了一声,随後被耶律云堵住了,并热吻
起来。
姬娉婷挣扎了一阵,渐渐软倒,直到耶律云的嘴离开了她的芳唇才娇嗔道:“也不问
一声就强来,人家气都喘不过来了。”
耶律云大笑一声,转身仰面躺在地上,朝天大声叫道:“美妙啊!我要娉婷。”
姬娉婷吓得翻身捂住他的嘴,嗔道:“让人家听到多不好意思。”
“怕什么。”
“你呀,越来越不像话了。”
耶律云搂住她的纤腰笑道:“都是你的功劳,一见到你心里就忍不住高兴。”
姬娉婷吃吃地笑道:“我也是。”
“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就去找伯父。”
姬娉婷吓了一跳,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吧!”
“你不急吗?”
“可也不能说成亲就成亲呀,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可不在乎什么仪式,在我的心里,你现在就是我的妻子。”
姬娉婷怔了怔,接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手指戳耶律云的额头一下,嗔道:“这么蛮
横,一点也不像你。”
耶律云拥紧姬娉婷大笑道:“喜欢就是喜欢,就算没有成亲,谁能动摇我们的感情,
就算成亲,谁又能保证什么呢?感情之事在乎於心,不在形式。”
“看你得意的,哼,要是我嫁给别人,看你怎么办。”
耶律云笑得更大声,姬娉婷不明所以,一再追问缘由,耶律云这才笑言道:“只要你
的心里有我,无论你嫁给什么人,去到什么地方,都是我耶律云的妻子。”说到这里,耶
律云朝姬娉婷挤了挤眼睛,笑问道:“你真肯嫁给别人吗?”
姬娉婷听了这番铿锵誓言感动地热泪盈眶,扑到耶律云身上大声哭了起来:“我一辈
子也不会嫁给别人。”
“哭什么,我怎么会不相信呢!别哭了,哭得我好心疼呀。”
姬娉婷擦著眼泪嗔道:“都是你招惹的,害得人家哭成这样。”
耶律云又哄了她一阵才把她逗乐了,闲下来才想起宇文丹,急声问道:“宇文大哥呢
?”
“宇文大哥?什么宇文大哥?”
“宇文丹呀,他昨晚还在这里与我喝得酩酊大醉。”
“宇文丹?”姬娉婷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把他拉到这里来了?朝廷已下令通缉他了
。”
耶律云愤愤地道:“宇文丹为朝廷征战了几十年,立功无数,却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还是我的决定正确:永不当官。”
姬娉婷无奈地道:“宇文将军的事,是令人惋惜,但皇命已下,我们又能怎么样?”
耶律云仰天叹道:“你为我担保,我不能为你带来灾祸,可我与宇文丹一见如故,叫
我袖手旁观实在令我难受。”
姬娉婷偎著耶律云柔声道:“我的相公真是顶天立地大丈夫,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
不怕被牵连的。”
听到姬娉婷改称相公,耶律云立时感到心花怒放,激动地道:“娉婷,你真好。”
姬娉婷嫣然一笑,把身子贴得更紧。
耶律云兴奋了一阵又皱起眉头,沉吟道:“我还是不能轻易动手,牵连的不单是你,
还有姬家,要是因为我害了你们家,我有何面目见你。”
面对耶律云的体贴,姬娉婷深感幸福,也为自己束缚了耶律云的豪情感到不安和愧疚
,幽幽地道:“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事情还是你决定吧,无论如何我都支持
你。”
耶律云揽著姬娉婷慢慢地走向花园,边走边思考如何才能在不露的情况之下帮宇文丹
救出家人。
“相……云哥,爹叫我陪他巡视地方,你陪我去吧!”
耶律云嘻嘻笑道:“怎么不叫我相公了。”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嗔道:“我在说正事,别打岔,你到底去不去。”
“我说的不是正事吗?”
“不理你了。”姬娉婷气得推开他走到一边。
耶律云从背後拥著她,柔声道:“别生气,我也想去,只是怕宇文大哥那里有什么变
故,万一有什么事我的心难安啊!”
姬娉婷知道他重情义,只好婉言道:“你不去也行,我有爹和大哥陪著,不会有事,
你一个人在这里小心点,别惹事。”
“遵命,夫人。”
“去你的,谁是你夫人。”嘴里虽是这么说,姬娉婷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两天後,姬元伯带著儿子和女儿往北部的陕川州去了,姬方瑜是回府上任,而姬元伯
则是以丞相身份巡视地方。
耶律云送走了姬娉婷,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是滋味,无聊之际只好信步走在
街上闲逛。
走著走著,他来到一处大宅,眼角忽然瞥见宇文丹远处的一个墙角正偷偷地向大宅子
张望。
在好奇心的怂恿下,耶律云走到大宅的门口偷偷地看了一下,发现宅门上挂著一块“
国师府”的牌匾,心道:“娉婷不是说没有国师吗?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国师府?宇文大哥
怎么会盯著这国师府呢?”
在众多疑问的促使下,耶律云走到了宇文丹的後边轻轻唤了一声,宇文丹先是一惊,
见是耶律云这才放下心来,拉著他走入了小巷。
“大哥,你在看什么?”
宇文丹愤恨地道:“兄弟,袁定祥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把我的家人贬为奴隶,送进了
国师府,所以我守在门口,想见一见家人,可等了两天都不见人影,而我又不敢冒然闯进
去,怕万一我失了手,连救他们的人都没有了。”
耶律云也感到担忧,问道:“国师是什么人?”
“听说是皇上新请的修道人,本事很大。”
“大哥,你不是也练过道术吗?”
宇文丹皱著眉愁道:“唉,我的道术不高,只能控制飞刀,其它方面不行。”
耶律云急忙从怀中掏出碧血飞刀放在宇文丹的手上道:“大哥,这你拿去防身吧。”
宇文丹感激地道:“兄弟,大哥谢谢你,不过飞刀只服一主,你既然降服了,飞刀就
不会再听我的了,还是你拿著吧!”
耶律云知道宇文丹说的是事实,只好收回飞刀,又宽慰道:“大哥,小弟的道术大有
长进,一定能助大哥一臂之力。”
宇文丹摇了摇头,道:“兄弟,千万别把你牵了进去。”
“大哥,别说了,咱们先去看看。”耶律云硬拖著宇文丹又来到巷口,两人一起盯著
国师府。
过了半久,国师府後门前出现了一辆板车,拖车的人把车拉到门口停了下来,然後,
走上去敲了敲门。
一个仆人打开头看了一眼,接著朝他说了句就把门开上了。
片刻後,门又被打开了,两个下人装束的男仆抬著一个女人往板车上送。
耶律云觉得奇怪,定睛细看,发现被抬的女子大约三十几岁,颜容颇为秀丽,只是面
无血色,双目紧闭,他正感到奇怪之际,眼睛扫到了女子的下身,发现女子的腹部插著一
把刀,血流不止,血滴沿著衣服往下淌,这才知道女子已经死了。
正当他摇头叹息的时候,身边的宇文丹忽然愤怒地冲了出去,嘴里还大叫声“夫人”
。
耶律云这才知道此女子竟然是宇文丹的妻子,不禁大惊失色,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只见他双脚轻点,如从猎鹰般扑向尸体,抓起尸体後立即反身回弹,同时唤道:“大
哥快走。”
然而宇文丹精神早巳被丧妻之痛给麻木了,根本听不到耶律云的叫唤,双手一伸便抓
住了两个仆人的头,紧接著用力一拉,竟将两个抬尸体的仆人的头拧了下来,鲜血暴洒,
无头的尸身也扑通倒了下去,但宇文丹丝毫不觉拖车人吓得大惊失色,惊叫道:“杀人啦
,快来人啊!”
耶律云见势不对,忽然将怀中的渔网连忙抛出,把宇文丹捆住,然後一手拖著宇文丹
,一手夹著尸体,向著小巷深处急奔。
狂奔了一阵,来到了一个死胡同,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影,他这才把「www.yun xi
aoge.com 云 霄阁论坛」渔网放下,低头一看,发现宇文丹双目赤红,像发了疯似的咬著
渔网,可渔网的丝坚韧无比,宇文丹咬得满口是血,却全然不觉。
耶律云也感到极度的愤怒和伤感,但他还是忍住心中之痛,劝道:“大哥,清醒一下
,嫂子已经死了。”
宇文丹除了说“我要杀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
耶律云看著心焦,忽然喝道:“大哥,还有其他家人等著你救呢,你女儿,你儿子,
都还在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这次宇文丹清醒了惊叫道:“对呀,那个国师不是好东西,女儿,不能再死了,快放
我出来。”
耶律云连忙解开渔网。
在闭关之时,他除了炼玉和制手,还研究了渔网和那颗渤浪珠,从而又得到新的体会
,因而这次解网比上次快多了。
“夫人!”宇文丹出了渔网就抱著妻子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耶律云恨恨地道:“大哥,你在这里守著嫂子的尸体,我去把国师府闹个翻天覆地。
”说罢甩下宇文丹一个人向国师府冲去。
虽然心中急怒,但耶律云并不盲目地硬冲,他又利用了另一个新收的法器——“渤浪
珠”,也就是那颗能藏一潭之水的大珠,在制手之前,他就用仙玉的灵气找到了宝珠之秘
,於是藏入了左臂之中。
在他的道力催动之下,“渤浪珠”像一只眼睛般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上。
“淹!”随著他一声大喝,一股洪流从珠内一涌而出,像一条水龙一样在划过半空,
击在了国师府中。
国师府中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得四散,由於水力极大,
不但人被冲走了,就连整个国师府也被冲垮了一半。
耶律云看在眼中顿得觉得胸中闷气消去了不少。
就在此时,国师府中有一人直冲上天,耶律云一看又怒了起来,原来此人不是别人,
正那黑脸道人。
黑脸道人也看到了耶律云,坐著黑鹰冲到面前怒喝道:“原来又是你,居然这么大胆
,竟然攻击国师府,本道爷现在可不同往日。”
耶律云随手一招,把潭水收回珠内,又唤出五把碧血飞刀直劈黑脸道人。
黑脸道人也唤出“浣梦纱”披在身上,任凭飞刀怎能砍也不能砍动分毫。
耶律云又气又怒,骂道:“谁做了这么一件鬼衣服。”
黑脸道人十分得意,叫嚣道:“上次我已经告诉你,没人能杀得了我,你虽然多了几
件宝物,但结果还是一样。”
耶律云怒极反笑,指著黑脸道人质问道:“宇文丹的家人呢?”
黑脸道人一脸惋惜地道:“真是可惜,那美妇人本道爷只享用了一次就自杀了,想动
他女儿又被你这小子把弄砸了。”
耶律云气得大喝一声,再次发出巨大的水流,黑道脸人虽然不怕攻击,但在水流强大
的冲击力之下,被一下弹了出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
耶律云虽然知道伤不了他,但对把他打飞也稍解心头怒气。
想到宇文丹的家人,他冲进了破烂不堪的国师时,抓起一个仆人就问道:“宇文丹的
女儿呢?”
仆人哆嗦著身子应道:“小的……不知道什么宇文丹的女儿?”
耶律云吼道:“我是说新来的奴隶。”
“他……们一直在……里院干活。”
耶律云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只能看到颓垣败瓦,无奈的他只好一步步寻找,宇
文丹的家人一个个被找了出来,然而就是没有见到宇文丹的女儿。
耶律云只好到一些倒塌和半倒塌的屋子寻找,并用枪和水柱搬开找,最後发现了一间
倒了半边墙的屋子,一半的墙向内倾斜,搭在另一侧的墙头。
耶律云找了个洞钻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斜墙下有一张大床,还算完整,床上有一名少
女,她的双手被缚在两个床角,头发散披著,嘴里也塞著布团,上身赤裸,一对娇嫩的玉
乳随著胸口急促的起伏微颤,下身只穿著一条亵裤,还被褪下了一角。
少女显得十分惊慌,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两腿盘缩在一起,一副楚楚可怜之态,让人
又怜又怒。
耶律云知道这名少女一定是宇文丹的女儿宇文慧,连忙冲了上去,无用床单把她的上
身盖上,然後解开她的双手。
少女摆脱了束缚还是有点惊慌,但耶律云的行为证明了他的来意,所以少女抱著床单
护著胸前哭谢道:“多谢恩公救我。”
耶律云急声问道:“你是宇文丹的女儿吧,快跟我去见你爹。”
“爹!”少女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耶律云不再多说,带著她钻出了洞口,问道:“能走吗?”
宇文慧看著自己玉肩外露,羞不可抑,仰声道:“只怕走不快。”
耶律云二话不说伸手就揽住她的腰向宇文丹所在的位置飞纵而去。
口口口
宇文丹正欣喜地看著家人一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最後见到女儿狼狈的样子,不由地
愤怒起来,抱著女儿哭道:“女儿,爹害了你们,你娘死的好惨啊!”
宇文慧扑到父亲的怀里失声大哭。
宇文丹的儿子宇文浩紧攥著拳头愤怒地叫道:“爹,为娘报仇啊!”
宇文丹森然冷言道:“浩儿放心,我一定要把那狗贼碎尸万段,以洗我宇文家的耻辱
。”
耶律云见他们一家团众,感到分外安慰,劝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宇文丹知道这里危险,抱起妻子的身体跟著耶律云逃往耶律云的宅子。
口口口
竹林中,宇文丹趴在妻子的墓前哭地很伤心,宇文慧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只有宇文浩没有哭,咬牙切齿地站在墓前。
耶律云也是倍感伤心,劝道:“大哥,节哀吧,还是早点回去吧。”
宇文丹点了点头,深情地看了一眼坟头,然後带著儿女回到了耶律云的宅子。
安坐在大厅之中,宇文丹怜爱地看著哭肿了眼睛的女儿,柔声道:“女儿,那狗贼没
得逞吧?”
宇文慧低著头幽幽地道:“爹,那狗贼正要想污辱我,突然一阵大水冲了进来,狗贼
大骂著冲了出去,之後就没见到他了。”
宇文丹转头望向耶律云,感激地问道:“兄弟,是你干的吧?”
耶律云叹道:“大哥,实在惭愧啊!没能为嫂子报仇。”
宇文丹恨恨地道:“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耶律云叹道:“只怕不容易,那个黑脸道人身披‘浣梦纱’,可挡刀剑,不怕水火,
我也束手无策。”
“我一定会找到杀他的办法。”忽然,宇文丹纳头就拜,谢道:“兄弟挽救了我女儿
的清白,也救了他们的性命,宇文丹叩谢了。”
耶律云连忙扶起他道:“大哥,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自
家人还道什么谢,快起来。”
宇文丹激动地看著耶律云,连声道:“好兄弟,不枉我结识你一场。”接著转头又道
:“慧儿,还不磕头。”
耶律云连忙阻止她,笑道:“慧妹妹不必谢我。”
宇文慧盈盈一福,恭敬地道:“多谢恩公相救。”
宇文丹笑道:“你是我兄弟,却又叫我女儿妹妹,这不都乱了吗?”
耶律云笑道:“怕什么,大哥是大哥,妹妹是妹妹,各叫各的。”
“叫了妹妹可不许後悔哦?”
耶律云轻笑道:“我怕什么,慧妹妹,我带你去房间,别理这个老头。”
宇文慧见父亲和救命恩人像小孩一样耍起了嘴皮子,忍不住抿嘴一笑道:“恩公的名
字我还不知道呢?”
宇文丹抢著道:“慧儿,他姓耶律,名云,别忘了这个名字。”
宇文慧笑道:“也是复姓,真是难得。”
耶律云笑道:“好了,你们也累了,该休息了,我住在花园後面的小屋,有事可以吩
咐孙安他们。”说罢就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想睡觉,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耶律云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宇文慧,含笑问道:“有事吗?”
宇文慧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然後缓缓走入屋内。
耶律云见她举止古怪,好奇地又问道:“你怎么了?”
宇文慧缓缓地走到床逼坐下,然後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只有一件肚兜,酥胸
半露,香肩微颤,然後钻进了被子中,只露出一条玉臂。
“你这是干什么?”耶律云吓了一大跳,冲过去捡起衣服又盖在了宇文慧的身上。
宇文慧躲在被子里羞涩地道:“爹要我从今以後服侍你。”
耶律云立时就急了,道:“这不是甩我的耳光吗?快,快回去休息吧!告诉你爹,我
不是色鬼,不需要你用清白的身子来报恩。要是再来我可就要赶你们走了。”
“嗯!”宇文慧轻轻应了一声,低著头走了出去,临走时感激地看了耶律云一眼,赞
道:“恩公真是君子。”
耶律云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只是怕心上人回来拧我的耳朵。”
宇文慧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想了一阵,又道:“我也该为恩公做点什么。”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叫声云哥就够了,别的什么也不用。”
“可是……”
耶律云微笑道:“快去吧,我也累了。”
“嗯……云哥休息吧,我回去了。”
见宇文慧走了,耶律云忽然松了口气,摇头苦笑道:“这种场面还是少遇为妙。”
第五章怜花惜玉
次日早上,耶律云一见宇文丹劈头就骂道:“大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连女儿都
送给我。”
宇文丹诚恳地道:“兄弟,你救了她一命,她自然该服侍你一辈子。”
“别跟我提什么报恩之类的东西,我最讨厌,要是娉婷回来一定会杀了你。”
宇文丹无奈地道:“看来你是坚决不肯做我的女婿了。”
耶律云道:“这种事怎么能逼呢,否则我跟那狗贼有什么区别,你还不如骂我下流无
耻更痛快。”
宇文丹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连忙陪笑著安抚道:“兄弟别生气,我认错还不行,慧
儿其实挺好的,以前求亲的人也不少,我当时没留意,没想到遇上这种事,虽说清白保住
了,可事情传出去恐怕没人敢要她了,而巳她还是罪臣的女儿,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敢要
。”
“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锐国吧,出了境就没事了。”
“也只好如此了,我想去赤颜国,听说那里不错,地方大,人口多。”
“也好,大哥,我送你们去吧。”
宇文丹看著朝气蓬勃的耶律云,真有一种英雄垂暮的感觉,虽然他只有四十几岁,但
一连串的事故沉重地打击了他,此刻更加盼著能安安稳稳地与儿女安渡晚年。
院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吆喝声,三人冲出去一看,却见年仅十五岁的宇文浩正拿著竹棍
在院中练武,一条碧青的竹棍在他的手里化作一条青龙指前打後,挑上砸下,十分勇猛。
宇文丹看得连连点头,叹道:“浩儿练的不错,只可惜无用武之地。”
耶律云道:“大哥有浩兄弟这个一个儿子,真是羡慕啊!”
宇文丹脸露戚容,忧伤地道:“他娘死的太惨,浩儿伤心得昨夜一夜未眠。”
耶律云既是感叹又是同情,然而他直率地指出问题,道:“虽然浩兄弟的武艺不错,
但那狗贼练的是道术,还有骑鹰的本事,以浩兄弟现在的本事,只怕再练十年也不是对手
。”
宇文丹深以为然,无奈地叹道:“别说浩儿,就连我也未必能报仇,兄弟,你的道术
高明,能不能教教浩儿。”
耶律云苦笑道:“我的道术一点也不高明,凭的只是几件宝物,而且所学的不是一般
道术,实在无法传授,我看还是另找一个高明的道士传授,这样才更有效。”
宇文丹知道耶律云性格直爽不说假话,只好放弃了念头,但仍寻思著要把儿子送去学
道。
国师府一场大闹弄得人尽皆知,士兵也开始四处搜寻犯人的下落。
耶律云和宇文丹见势不对,立即就起程往西去。
一路翻山涉水,专走幽静小道,四个人花了一个多月才来到锐国的西北边境。
这东西四国与赤颜由一条巨大的山脉分隔开,只有若干关口可通,所以相互来往极少
,站在小山上,前方是高耸入云的山脉,不远处有一个断口。
宇文丹指著关隘道:“那里叫渡云关,意思是说这关口只有云能渡过,从而表示关口
之险,过了那关口就是赤颜国境内。”
“爹,过了那里就安全了吗?”
“不能说绝对,但比留在锐国要安全很多,至少没人会通缉我们。”
耶律云坐了下来,道:“先休息一夜吧,那里看似很近,但道路难行,要走到关口只
怕还需半天日时间。”
宇文丹道:“也好,关口外有个镇,因为经常有士兵的家眷来探望,所以还算繁荣,
我当年也在这里守卫过,还记得一些。”
“云大哥,吃点东西吧!”宇文慧娇柔地声音忽然在耶律云的耳边响起,耶律云转头
一看,就见宇文慧如花的脸蛋微笑著看著自己,手里还拿著一个馒头。
“谢谢!”耶律云尴尬地接过馒头,然後移到宇文丹的身边坐下。
宇文丹笑问道:“慧儿温柔吧?”
耶律云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问道:“你又想说什么?”
“这么温柔的姑娘可不多见,不动心吗?”
耶律云吓得被馒头呛得咳了起来。
宇文慧跑过来在他的後背轻轻拍了起来,问道:“云大哥,没事吧!”
耶律云笑了笑咳了半天气才顺,苦笑道:“大哥,吃饭的时候别老吓人,呛死我你才
开心吗?”
宇文丹伏在耳边笑道:“你看慧儿多细心啊,以後可别後悔呀!”
“大哥,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一到吃饭你就说这事,没累死也烦死了。”
“你说慧儿是不是温柔?”
耶律云回头看了一眼,笑著答道:“温柔得我都受不了,听她说一句话骨头都软了,
再这么下去,我可活不长了,迟早化了。”
宇文丹重重地拍了他的肩头,摇头叹道:“有福不会享,你也真没用。”
耶律云嘻嘻笑道:“我福薄,宁可让娉婷打我几拳,也受不了这种温柔。”
两人谈笑正欢之际,宇文浩又练起了武,一路之上每到休息的时候,他总是勤奋的苦
练,没有一天懈怠,连耶律云都佩服,还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使枪技巧教给他。
宇文慧又走了过来,微笑著请求道:“云大哥,水没了,我想装点水,你能陪我去吗
?”
“好啊!”耶律云虽对宇文丹的玩笑之辞不以为意,但对於温柔的宇文慧还是很有好
感,尤其听到宇文慧娇柔的声音,更是不忍拒绝。
沿著山路而下,耶律云边走边嬉笑著问道:“你爹是英雄豪杰,你怎么这么娇柔,要
不是你爹亲口承认,我还怀疑他是不是你爹呢!”
宇文慧抿嘴笑道:“云大哥又逗人了。”
耶律云把枪横扛在双肩上,摇头晃脑地道:“逗人才高兴,像你那弟弟,一天到晚都
哭丧著脸,发了疯似的练习,唉,才十五岁就变成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办?”
宇文慧幽幽叹道:“弟弟受的刺激太大,我和爹天天劝也没办法劝动他。”
耶律云笑道:“还是慧妹妹看得开。”
宇文慧垂著头道:“我也伤心,当时那个样子真想死了算了。”
“别想了,死了怎么会有今天,想想以後的好日子吧,前面好像有水声,快走吧。”
走下山岗,迎面就是一条小溪,流水潺潺,宇文慧忽然指著小溪对面叫道:“云哥,
你看呀,多美啊!”
耶律云顺著她的手指一向望去,也赞道:“是不错。”
原来溪的对岸有一条奇特的花带,从溪逢一直伸到林子深处,花带的宽度大约两丈,
从树荫下穿了过去。
“带我过去好吗?”宇文慧温柔地问道。
“慧妹妹的要求谁敢拒绝,看我的。”耶律云笑著轻舒猿臂,将宇文慧揽住,然後脚
蹬草地轻轻一跃便过了溪。
宇文慧娇笑一声就冲到了花带旁边。
耶律云则靠著大树坐著,看著宇文慧玩得高兴,忍不住喃喃地道:“女孩好像都爱花
花草草,娉婷却对这个没什么兴趣,真是奇怪。”
坐了一阵,宇文慧捧著一个花环冲到耶律云的身边笑道:“云哥,这个给你。”
耶律云愣了一下,见宇文慧一脸盼望之色,点头答应。
宇文慧娇笑著跪在耶律云的面前把花环挂在耶律云的颈子上,然後看了看,有些不满
意,道:“云哥是大英雄,这个太小了,我去编个大的。”说罢又跑到花带旁去摘花。
耶律云摸了脖子上的花环,又抬头看著宇文慧的背影,忽然微微一叹,如果没有爱上
姬娉婷,一定会选择这个温柔而美丽的少女,现在只能把她当成妹妹了。
低头著头胡思乱想了一阵,耶律云又抬头去看,却找不到宇文慧的身影,吓得他出了
一身冷汗,连忙站了起来叫唤道:“慧妹妹。”
叫了半天,空荡的山林中没有任何回音,耶律云急了,一下扑到了花带旁,凭著猎人
的本性,他找到了宇文慧的足迹,而足迹正是沿著花带走,一直延伸到林中。
耶律云不加思索地就向林子里钻了进去了,走了不久,便见到宇文慧的身子倒在了花
带之中。
他急忙扑上找抱起宇文慧,温暖的娇躯和起伏的胸口使耶律云悬在嗓子的心落了下来
。
“慧妹妹!”耶律云在宇文慧的耳边轻轻唤了几声。
宇文慧渐渐醒来,看著近在咫尺的耶律云,她笑了起来,柔声道:“我怎么睡著了。
”
耶律云笑道:“我们都练过武,只有你没练过武,一定是跟我们走累了,睡吧,我抱
你回去。”
宇文慧摇了摇固执地道:“我还没编好花环呢,放我下来,等我编好了再走。”
耶律云见她坚持,只好把她放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编花环。
宇文慧很细心,手也很巧,一根一根地把花编在一起,就像是绣房中的小姐在刺绣。
看著花环渐渐成形,而且十分精美,耶律云忍不住伏在她耳逢赞道:“慧妹妹的手真
巧。”
宇文慧有点累了,依偎在耶律云坚实的胸膛上羞涩地轻声答道:“我编得不好,你别
笑话。”
“这么美的东西,只怕天下没多少人能编得出来,慧妹妹将来一定会是个温柔的好妻
子。”
宇文慧脸色红晕,幽幽地问道:“云哥的那位心上人也一定心灵手巧吧?”
耶律云笑道:“她有她的好处,你有你的好处,不过她可没你这么温柔。”
宇文慧的脸更红,头也垂得更低,只有手依然在编纤著,直到编完了她才喜滋滋的把
花环挂在耶律云,娇笑道:“这个合适。”
耶律云牵著她站了起来,道:“该回去了,他们会担心的。”
“不怕,咱们沿著花带再走走吧。”
耶律云见她兴致勃勃不忍拒绝,於是笑道:“你累了,我背你走。”
宇文慧温柔地点了点头,然後爬上了耶律云的背部抱住他的颈子。
耶律云见四下无人,於是把枪插在地上然後背起宇文慧在林间上下飞纵了起来。
宇文慧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不停地叫著:“云哥快点。”
跑了一阵,花带以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块突出地面的大石,被百花绕著中央。
耶律云把宇文慧放了下来,道:“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宇文慧躺在花丛之中,笑道:“死了要是能埋在花里该多好啊!”
耶律云也嘻笑著躺在她的身边,道:“是不错,挺香的。”
忽然,他感到肩上的玉斑似乎在颤动,好奇地站了起来,环视四周,除了树木花草就
只有身前的大石。
他先绕著大石走了一圈,断定没有危险之後才走近大石,心道:“难道又是仙玉?”
这个想法极度刺激了他的神经,百草玉的威力虽然不小,也未曾彻底炼化,但耶律云
期望著拥有更多的仙玉,因为他知道自己修道的方法与别人不同,没有仙玉就没有力量的
来源,修道层次就不会提高。
当他兴奋的将手触到大石的时候,脑海中的群玉谱果然又出现了,只是上面又多了一
种仙玉名——“怜花玉”。
随之,花带也变了。
“怜花玉”像是有吸力一样把整条花带都吸了过来,并把耶律云和巨大的仙玉包裹在
内。
耶律云无暇多想,又施展出化玉术,把玉石一点点缩小,最後钻入了他的身体,因此
百草玉的旁逼又出现了一个玉斑,与百草玉相连在一起,而玉斑上的血梅图样也变大了。
耶律云的心里别提多么的高兴,看著自己的左臂久久不能乎复激动的情绪。
“慧妹妹!”
耶律云想让宇文慧分享自己的喜悦,可回头一看,宇文慧又倒在了地上。
耶律云街上去探了探鼻息,知道她没事,心也放了下来。
看著她纤柔的睡态,耶律云笑了笑,把她抱在怀中向插枪处走去。
宇文慧睡得很沉,直到耶律云回到山头也没有醒来。
宇文丹见女儿被耶律云抱了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正想冲出去,却被耶律云一个眼色
给制止了。
耶律云走到宇文丹的身边小声道:“慧妹妹太累了,睡得正香,别吵醒她。”
宇文丹笑呵呵地小声道:“水没取来吧!我去,慧儿麻烦老弟抱著吧!”说著乐呵呵
地走下了山头。
耶律云苦笑了一声,只好抱著宇文慧躲在了树後避风。
宇文慧醒来一见耶律云抱著他就呜呜哭了起来。
耶律云诧异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吓死我了,我看到你被花包住了,心里一慌就晕了。”
耶律云这才知道宇文慧是因为担心自己而被吓晕了,不禁有些感动,含笑著安抚道:
“放心吧,我不但没事,还有收获。连累你晕倒实在对不起。”
宇文慧默然了,一直静静地躲在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也不好意思推她离开,只好抱著她坐著。
过了一阵,宇文丹终於提著水回来。
耶律云如释重负,小声道:“你爹提水回来了,喝点水吧!”
宇文慧温柔地笑了笑,这才脱离了耶律云怀抱走到父亲的身边。
四人喝完了水再次赶路,晚上在云渡关外的小镇住了下来。这一夜耶律云兴奋地睡不
著,有了第一次炼玉的经验,他已经掌握了方法和步骤,现在只要一个月就能使用“怜花
玉”中隐藏的力量。
口口口
关口。
看著巨大的断峡,耶律云感慨道:“天险啊!这种地方就算乌也飞不过去,不走这关
口还真想不出怎么过去。”
宇文丹道:“兄弟说的对,我当年守在这里也是觉得高枕无忧,可就只能守在这里,
这关一过,外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赤颜的百万大军就可以肆意施展,所以我们出不
去,赤颜也没来攻,因而这一带的边界一直很太平。不过这里偏僻,道路不便,所以来往
的人很少。”
“我们能平安过去吗?”
“不知道。似乎朝廷的通缉令还没送到这里。”
“事关性命,咱们不能太意啊!还是想个万全之策吧,万一守关的士兵盘问起来,咱
们不能没个说词,乎白无故跑到其它国家不能说我们闲逛吧?”
宇文丹点头道:“说的对,这样吧,我们就说家人得了重病去赤颜国找治疗方式。”
耶律云沉吟了半晌道:“嗯,这个办法可行,这样吧,我来扮病人,你们扮我的家人
,最好弄个担架把我抬著,慧妹妹在一旁哭,这样看上去就像真的了。”
“好,就这么办。”
一个时辰之後,关口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宇文丹和宇文浩抬著一个担架上,耶律云则
躺在担架,而宇文慧一边抹著眼泪,一边伸手为看似病人膏盲的耶律云抹汗。
守关的士兵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咳,咳……”为了表现得更像病人,耶律云连咳了几声。
宇文慧哭道:“相公,你怎么了。”
宇文丹一脸戚容哀求道:“军爷,您都看到了吧!唉,我女婿得了奇病,一直找不到
方法治疗,所以想去赤颜碰碰运气。”
“什么病?啊!”士兵掀开了盖在耶律云身上的被子,顿时吓得连退了三步,还说不
出话来,其他士兵见了很好奇,也伸头看了一眼,也吓了一跳。
原来耶律云的左手上斑斑点点,有的地方扭捏成圈,上面生著无数红点,有的地方绿
,有的地方青,有的地方紫,有的地方黑,真是惨不忍睹,看到的人都觉得哚心。
宇文丹心里偷笑,但脸上还是一副苦样,叹道:“你们看看,我的闺女还这么年青,
连个孩子都没有,要是就这么死了,那我女儿可怎么办啊!”
“相公,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宇文慧哭叫著扑到耶律云的身上一副寻死觅活的
样子,让人看了就心酸。
耶律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宇文慧哭得这么像,想笑又不敢,只能有气无力的哼了几
声。
士兵们想起耶律云的左手就怕,又见他们哭得可怜,连忙挥了挥手道:“快过去吧。
”
宇文丹连声道谢,然後抬著耶律云向著断口的另一方走去。
断口之外果然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天空一片蔚蓝,视眼极为清晰,甚至可以直接看
高出平地的城塞,以及再远一些村镇和广阔的田野。
耶律云回头看一眼,见士兵的身影消失了,立即从担架上跳了下来,大声笑道:“有
趣,有趣。”
宇文丹放声大笑了几声,随後叹道:“我当年守在这里的时候可没这么容易就能过关
,和平太久了,士兵们也懒散了,连兵器都不检查。”
耶律云笑道:“不管这个了,现在你们自由了,前面没有人会通缉你们了。”
“兄弟,谢谢你。”
“该谢谢大家,我们都演得不错。”
宇文丹打趣道:“慧儿演得最好,那一声相公听得士兵们都感动了,不然也不会这么
快放我过来。”
宇文慧大羞,急忙奔开。
耶律云笑道:“大哥,你看你,慧妹妹都被你说跑了,你再说多少次也没用,慧妹妹
终究是慧妹妹。”
宇文丹笑道:“兄弟,慧儿可给你留著,要是你被老婆欺负别忘了到我这儿来,慧儿
温柔娴慧,一定包你满意。”说著拍了耶律云的肩头笑道:“走吧,女婿兄弟。”然後大
笑而去。
耶律云听傻了眼,苦笑著摇了摇头,喃喃道:“真是个老顽童,不过总比卓照矢好,
没有逼我。”
赤颜国的边关更加松弛,守边的士兵只看了他们四个一眼就没有再理他们,所以他们
很快就来到赤颜的边境小城——“黄芦城”。
“赤颜不错啊!这么一个小城都这么繁华。”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bbs.yunxiaoge.
com/index.asp 云霄阁〕行人,耶律云不禁发出了感叹。
“赤颜是泱泱大国,人口众多,自然会繁华一些。兄弟,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
“好啊!我也饿了,慧妹妹也走累了。”眼角瞥见前面的小酒馆,耶律云笑道:“咱
们去试试大国的酒有什么不一样。”
“走!”宇文丹拉著耶律云就往酒馆走去,宇文浩和宇文慧一声不响地跟在後面。
小店不大,人却不少,差不多都坐满了,只有墙角有一张桌子只坐著一个人自斟自饮
,耶律云和宇文丹也不嫌弃,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拱手道:“打扰了。”
那人抬头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微笑道:“坐吧,我一个人很快就吃完了。”
耶律云道:“不急,兄弟慢慢吃,我们挤一挤就行。”
宇文慧挤在了他的身边小声问道:“云哥,你什么时候回去?”
耶律云笑道:“你不是想踢我走吧?”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很快就走了。”
“放心吧,看到你们能安定下来我才能放心回去,反正我早就打算出来逛逛,只有娉
婷让我惦记,这次她陪她父亲出巡了,要不然带她一起来就不回去了。”
宇文慧问道:“你想她吗?”
“当然想,闭关了三个月,出关没几天她就走了,唉,真想把她天天搂在怀中。”
宇文丹见两人一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笑著问道:“小俩口说什么呢?”
耶律云指著他笑道:“你又拿我打趣了,该罚,自己无喝三碗。”
“该罚,我喝。”宇文丹说罢咕嘟几口就喝了三大碗,看得同桌的客人眼睛都直了。
耶律云拱手问那人道:“贵姓?”
“小姓许,名章。”
“我们想谋个生路,想问问什么地方好?”
“谋生路到处都行,要人的地方多呢,就算去当士兵也可以。”
“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当兵就算了。”
“嗯,去大城里转转,也许有好去处,这一带没什么,除了三十里外的明湖,可那明
湖不是容许去的,就算想去也未必敢去。”
“明湖?”耶律云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於是追问道:“那里出
什么事了吗?”
“你们连这都不知道?真是少见,明湖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千里大湖,岛屿不下千座
,那里的人更不是一般人物,明湖八环,天下知名。前几日子朝廷派了二十万大军围剿也
没成功,最後还不是议和。不过他们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们烧杀抢掠,有的说他们劫富
济贫。”
“明湖八环!”耶律云忽然想起蒙浮生,依稀记得他就是明湖八环的人,心想:“不
知蒙大哥死活,要是没死去投奔他也许是个极好的去处。”
许章瞧了瞧放在桌旁的兵器,道:“我看你们带著兵器,要是自认有点本事出路就多
了,大门大户都要护院,再不就是镖行。”
耶律云好奇地问道:“镖行是什么?”
许章诧异地道:“你们连镖行都不知道?那就是有钱人家付钱请高手把贵重物品送到
指定地点,只要安全到地方就收钱,这行的收入极高,风险也大,但学武的都去干。”
宇文丹笑了笑道:“我只想过些安稳的生活,这种事还是免了。”
许章扔下筷子拱手道:“我吃完了,你们自己看著办吧。”说罢结账离去。
耶律云伏在宇文丹耳边小声道:“大哥,我有个朋友就在明湖,好像也是个小头领,
我想去找他,官府既然与他们议和,说明他们的实力很好,要是能安顿在那里,也算是个
好去处。”
宇文丹有些犹豫,问道:“兄弟,那明湖似乎就是强盗,投靠他们好像不太好吧?”
耶律云笑道:“强盗也未必是坏的,官也未必是好的,大哥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明白其
中道理吗?”
宇文丹略加思索,然後轻叹道:“唉,也罢,既然兄弟认为合适,我们就去试试,反
正我们就这么一点银子,人家也不会看上我们。”
“吃吧,吃完了我们打听一下路途。”
宇文意见他们说完了,温柔地夹起一块牛肉放到耶律云的饭中,柔声道:“云哥,多
吃点!”
耶律云撇头朝她笑了笑,又拼命地往嘴里吃著,吃完饭,耶律云拉著店小二问道:“
请问明湖怎么走?”
“明湖?”店小二吓了一跳,脸都变黄了。
耶律云笑道:“你别慌,这一带我们没走过,又知道明湖的厉害,所以想问清楚,免
得走错路,万一误闯明湖,事情就麻烦了。”
店小二这才放下了心,笑道:“客官,差点没让您给吓死,明湖那地方少去为妙!您
记住了,往西南走是明湖,往北走是沧州,往正西走是萌城,别走错了。”
耶律云再三道谢,然後走出了小店。
口口口
“喀嚓”一声雷鸣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中乍起,打破了昏暗的压抑,随著电闪雷鸣,瓢
泼般的大雨从天空洒了下来。
偌大的明湖波浪四起,又高又密的芦苇荡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摇。
三则面有间茅舍,我们去避避雨吧。”宇文丹顶著大雨向身侧的耶律云叫道。
“好,我先去看看。”耶律云加快速度冲向茅舍,走到近处才发现茅舍一连三间,像
是间小客栈,心中大喜,回头叫道:“是客栈,快来吧。”
就在这时,茅舍内走出来一个半百老人,精神抖擞,面带微笑,热情地招呼道:“快
进来避一避雨吧。”
“谢谢老丈。”耶律云走入舍中拱手道了声谢,然後回头去朝著奔跑过来的宇文丹笑
道:“大哥,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快进来吧!”
宇文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高兴地挽著女儿走进了茅舍,宇文浩也跟在後面进了茅舍
。
茅舍清雅简朴,木台竹椅,茶香撩人,煮茶的小炉仍吐著白雾,舍中有三五张小桌,
左侧小桌旁有两人正在对饮,身边放著两个包袱,看样子也是刚到。两人只回头扫了一眼
,然後又低头喝茶。
耶律云原想打声招呼,见他们这个样子,只好含笑著走开,找了窗边的小桌坐了下来
。
宇文慧挨在耶律云的身边坐著,见他的头上脸上满是雨水,忙掏出手绢,温柔地帮耶
律云擦拭著脸上的雨水。
耶律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却发现宇文慧的神情一黯,露出忧伤之色,
他心中不安,坐把身子移了过去,微笑道:“谢谢妹妹,麻烦你了。”
宇文慧听了又展开笑颜,细心地帮他抹著雨水。
老人捧著四碗熟茶走了过道:“这是姜茶,去寒的,淋了雨喝这个最好。”
宇文丹拿著一碗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身子熟了很多,连声称赞,又问道:“请问老丈尊
姓?”
老人微笑道:“小老儿姓罗名甲,因为喜欢这明湖风光,所以在这里开了间小茶栈,
招呼来往客人。”
宇文丹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依然是大雨倾盆,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湖上的风光
,但在这朦胧的雨雾之中,明湖的迷色也令观者心驰神往。
茶舍在风雨之中微微地颤动著,宇文丹吸了口气湿润的空气,顿时神清气爽,不禁连
连点头,摇头赞叹道:“真是好地方,要是能在这里住上几年也不枉此生了。”
罗甲走到他的身边,也凝望著波涛乱卷的湖面笑道:“先生所说正中了我的想法。因
为看到这里的风光,我才千里迢迢搬到这里居住,晴天碧水,乱雨迷雾,任何情况下的明
湖都是那么的怡人,很多客人都流连忘返,所以我才加建了两间草舍。”
宇文丹含笑赞道:“你好福气啊!守著这一湖碧水,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罗甲客气地道:“客官要是喜欢就多住几天,反正风雨之後行人不多。”
宇文丹扶窗笑道:“我真想在旁边也盖间茅屋。”
罗甲微微一叹道:“官兵刚走不久,这里才这么平静,前几个月这里还是战场,硝烟
散尽,但想起当日的惨烈真让人心寒。”
“是吗!我也听说了,当时您老也在这里?”
罗甲怔了怔连忙摇头笑道:“我一个老头怎敢呆在战场上?我是後来听往来的客商说
的,湖里的人有时也到我这里来,所以听了不少故事。”
“原来如此!”
耶律云听闻罗甲说起明湖,起身拱手问道:“老丈认识明湖八环吗?”
罗甲转身笑著摇了摇头,应道:“小老儿一个无名之辈,只是见过他们几面,并不认
识,况且明湖水寨都是自给自足的,很少会上岸。”
耶律云又问道:“老丈是否听过明湖中有一个叫蒙浮生的人?”
罗甲尚未回答,那两名客人突然站了起来,拱手问道:“你认识蒙浮生?”
耶律云转头望去,面前这两名客人长得与普通人没两样,年纪大约都是三十几岁,只
是两双眼睛特别明亮,左侧之人身著蓝衣,右侧之人则是一身黄衣。
看了几眼,耶律云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认识他吗?”
蓝衣人道:“我们师兄弟受人之托,前来捉拿奸贼蒙浮生,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快告
诉我们。”
“捉拿?”耶律云大吃一惊,紧盯著两人半晌,从他们脸上显而易见的怒色来看,似
乎蒙浮生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心里不由地嘀咕了起来,虽然与蒙浮生相交不长,但印象之
中的蒙浮生温文有礼,谈吐有致,不像是坏人,因而沉声问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黄衣人鄙疑地哼了一声愤然地道:“蒙浮生卑鄙无耻,勾引良家女子,坏人清白,然
後随手抛弃,致使那少女身怀六甲,因此投井自尽而死,可怜啊!我们就是被请来找他算
账的。”
耶律云呆住了,原以为蒙浮生就算有事也只是些杀人放火的事,毕竟他也算是水匪强
盗,可没想到竟然这种有关道德风化的事情。
宇文丹听得真切,忍不住大声斥骂道:“好一个无耻小人,该杀。”
黄衣人击掌赞道:“说得好,该杀,我们兄弟知道他躲在明湖里面,所以特地来抓他
,只是我们也知道明湖聚集了不少英雄好汉,不敢冒然硬闯,想找个门路拜会八大环主,
甚至大寨主。”
宇文丹没见过蒙浮生,所以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听了他的“劣迹”心里才有定论,好
言劝道:“兄弟,蒙浮生既然是这种小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投靠他了,另选地方吧!”
耶律云沉吟道:“我与他相识只有几天,但他看上去不是那种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
误会?”
蓝衣人听了很不高兴,驳斥道:“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表蒙敝了,据苦主说,就是因为
他长得十分英俊,才会把田家小姐勾引到手。”
耶律云依然心存怀疑,但不想这么快下定论,淡淡地应道:“两位都是外人,也只是
听了一面之词,真相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不如问个明白再动手抓人。”
黄衣人颔首道:“你说的有理,但田家小姐实在死得可怜,我怕就算蒙浮生肯见也一
定会翻脸不认帐,说不定还要杀人灭口。”
耶律云叹道:“我们原想投靠蒙浮生,没想到遇上这种事,既然如此我陪你们一起去
问个明白,也好安心。”
黄衣人含笑抱拳道:“多谢小兄弟相助,只是这事危险,我们凭著一腔热血才敢来闯
明湖,不能连累你们。”
“我们也该知道明湖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要是知道真相,也好避免将来受骗。”
“这话有礼,在下丘志仁。”黄衣人介绍完自己又指著蓝衣人又道:“他是我师弟丁
志义。”
耶律云和宇文丹也通报了姓名,虽然宇文丹号称锐国第一骁将,但在赤颜却默默无名
,而耶律云更是名不见经传,所以丘、丁两人只是客气地拱了拱手。
寒喧了一阵,丘志仁又问道:“你们知道怎么进湖吗?我和师弟刚来,面对这渺渺明
湖正想著怎么进去。”
“不清楚,我们也是刚到,罗老丈应该知道。噫,罗老丈呢?”耶律云举目四望没有
找到罗甲,不由地叫了起来。
众人转头一看,果然不见罗甲的身影,都感到很奇怪,外面下著这么大雨,一个老人
能跑哪儿去了呢?
第六章风雨雷电
“当、当、当……”
湖中突然传来铜锣声惊动了茅屋内的众人,一起挤到茅舍的窗边张望。
此时大雨已停,视野渐清,眺望湖中可以见到散落各处的大小岛屿,一道艳丽的彩虹
把雨後的明湖点缀的份外秀美。
不时何时湖面上冲来了五条快船,每条船上站著七八个大汉,都拿著兵器,而刚才还
在茅舍之中的罗甲陪著一条大汉站在船头。
丘志仁大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明湖八环出动了?”
“出去看看。”丁志义抢先冲了出去。
耶律云和宇文一家随後也走了出去。
船上的大汉们一起跳上岸边後二话不说,立即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
罗甲陪著一个锦衣汉子最後走上了岸,并指著耶律云等人道:“就是他们几个想对付
蒙帅,还骂蒙帅是卑鄙小人。”
锦衣汉子一睑怒意,虎视著几个,随後喝道:“既然他们口出恶言,污辱蒙帅,我就
要教训他们一番,替蒙环主出口恶气。”
耶律云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锦衣汉子傲然道:“明湖西岸巡湖使马逢生,属巽环下的雷部,你是什么人?”
耶律云面带微笑地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巡湖使,失敬了,在下耶律云,无名小辈,
与蒙浮生有一面之缘,请他出来说话。”
马逢生微微一怔,随即面露不屑之色,嘲笑似的问道:“哦!你认识蒙帅?我怎么没
听他提起过?不是来讹诈的吧?”
耶律云闻言十分不悦,淡淡地应道:“你回去问一声就清楚了。”
马逢生哼了一声,冷笑道:“见我们人多,心虚了吧?告诉你,想见我们蒙帅也行,
束手就擒吧,我们把你们押回来见蒙帅,等他发落。”
丘志仁和丁志义都勃然大怒,从马逢生傲气十足的神态中,他们越来越相信蒙浮生的
罪行,有这种手下,蒙浮生自己也未必是什么好人,於是大声喝道:“叫蒙浮生那个卑鄙
小子出来受死。”
马逢生冷笑道:“看来你们两个不想活了,来人啊!把他们捆了。”
“慢著!”耶律云手扬动枪柄喝退了喽罗,然後温言道:“这事还是请蒙浮生出来见
面说清楚,要是我们错了立即就走,以免结仇。”
马逢生撇了他几眼,不屑地道:“我说过了,想见蒙帅就必须束手受缚。”
耶律云的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了气,颤了颤手中的银枪,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
们也别无选择,还是我把你们留下,再让蒙浮生来见我吧!”
马逢生怎能忍受这种轻蔑的态度,怒吼著举起手中的钢刀就劈向耶律云,旁边的丘志
仁和丁志义早就按纳不住了,各自放出了手中短剑,两道银光如飞龙盘空,向马逢生攻去
。
“驭剑术!”马逢生大吃了一惊,怕自己不敌,急忙招呼手下进战,其他喽罗见首领
叫唤也冲杀过来。
“兄弟,怎么打?重的还是轻的?”宇文丹一边挡住了攻来兵器,一边微笑著询问耶
律云。
耶律云虽是不悦,但想到刚到明湖,也没有必要多结仇恨,於是应道:“大哥,把马
逢生抓了,其他的赶跑就行了。”
“好!”宇文丹征战杀场二十几年,面对这些武艺不算差的喽罗也是绰绰有余,一条
木棍舞得虎虎生风,打得喽罗们哭爹叫娘,连连後退。
马逢生的实力倒是不算太差,又有身侧七八个手下拼命抵挡,因而勉强能够抵抗两柄
变幻莫测的飞剑。
丘志仁和丁志义含笑而战,一副游刃有余的神态。
耶律云看在眼里也暗暗称赞,这两个人果然有真才实学。
“啊!”
身边的惨叫声吸引了耶律云的心神,转头望去,著实吓了一跳。原来在他身後的宇文
浩也动了手,可他下手比起父亲要狠,招招要命,专找要害攻击,喽罗们只要被他击中就
筋断骨折,不是惨叫连连就是晕死在地,而且越杀越狠,连眼睛都杀红了,看得耶律云心
里有点发麻,忍不住劝道:“浩弟,手下留情啊!”
宇文丹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大吼一声,又奋力拼杀了上去,任凭围著他的喽罗们再
狠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倒退。
耶律云知道他受的伤害太大,心神难平,虽然他一直没有说明原因,但耶律云也猜到
一点,所以很同情,见他这样心里也不舒服,更不想他杀戳太重,心念一转,连忙左掌平
伸,晶莹的渤浪珠又现在掌心。
在力量的催之下,一条银色的水环首先出现在掌圈之外,随著力量的壮大,水环也迅
速地变大。
当众人还在打斗地时候,一条巨大的银龙带著澎湃的水响冲向喽罗们。
“哎呀……”
喽罗们在无意之间就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入了湖中,幸好他们的水性都极好,否则都
会被淹死,惊慌失措之际,在水面挣扎的喽罗们拼命向荡漾在湖面的快船游去。
马逢生原本信心十足与丘、丁二人交战,可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和手下就都被大水卷入
湖中,狼狈不堪,只好嘴里不停地大骂耶律云卑鄙无耻。
耶律云站在水边,用枪尖指著马逢生喝道:“告诉蒙浮生,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把明湖
变成黄陵湖,他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马逢生虽然恼怒,但本事不及,只好一边咒骂,一边驾著小船逃入了芦苇丛之中。
丘志仁和丁志义一起扬声赞道:“阁下道术高明,我们佩服。”
耶律云笑道:“偶而得了件宝物,不算什么本事。”
宇文丹正为胜利而高兴,眼角却瞥见儿子还拿著木棍猛击受伤倒地喽罗,吓得连冲上
抱住儿子不让他在动。
“浩儿,你怎么了?”
宇文浩杀红了眼,虽然被父亲抱紧著,眼睛还是狠狠地盯著地上已奄奄一息的喽罗们
,嘴里也嘟嚷著“杀,杀!”
“弟弟!”宇文慧半跪在弟弟的身边,宇文浩的模样令她看得心酸,不住抹著眼泪。
耶律云不知道怎么治疗,只好一掌打昏了他,随後苦笑著叹道:“浩兄弟受的刺激太
大,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唉!”
宇文丹愤恨地道:“都是那黑脸狗贼,不杀他誓不为人。”
看著激动的宇文丹,哭泣的宇文慧,还有被打昏的宇文浩,耶律云既伤感又悲愤,好
好的一个家,沦落到如此地步,归根结底,祸事是由自己诈城所引起的,因此自己也有很
大的责任,不禁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宰了黑脸道人。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虽然不怕他,但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攻不破那件“浣梦纱”,因此
还是琢磨著如何提高自己的实力,眼前就有新得的“怜花玉”可以炼化。
然而有一点他没有想到,连天界天将都没办法攻破“浣梦纱”的防御力,若要成功,
就必须有仙人的能力。
“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他捆到你面前让你活剐了他。”耶律云用发誓般的语气向宇文
丹承诺著。
“好兄弟!”宇文丹知道自己武艺虽好,但道术不佳,对付黑脸道人只有寄望耶律云
。
丘志仁和丁志义对视了一眼,丘志仁走到宇文丹的身边劝慰道:“宇文老哥,找个名
医一定能治,也许找到宁静的地方住上几年,他心情平复下来,病也就好了。”
宇文丹听了连连点头道:“说的不错,我是该找个安静的地方。”
耶律云愧疚地道:“大哥,其实都是我害了你。”
“兄弟,别说这话,不能怪你,只能怪那狗贼,还有那昏君。”
丁志义道:“我们进屋坐吧,里面暖和点。”
几个人把三间茅舍占了,等待著蒙浮生的出现。然而一个时辰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五
十余条快船,黑压压的占了一大片水面。
耶律云看著对方的阵势,知道来者不善,对宇文丹道:“大哥,我出去斗他,谁上来
我就放水,你就在这里等著。”
宇文丹豪迈地笑道:“兄弟,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既然想把敌人拒在湖里,这里也不
用守了,慧儿留下照顾浩儿,我们三个在湖边迎战,专找漏网之鱼。”
耶律云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四人冲到湖边一宇排开,等待著敌人的进攻。
一条较大的船排众而出,一直划到离岸边只有十丈的地方,刚才被打下湖的马逢生怒
气满面的站在船头,他的身前则站著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面白如玉,眉细如柳,头束
银冠,三缕长须飘在胸前,手里摇著纸扇,像是游湖的雅士。
中年雅士合拢折扇指著岸上问道:“请问哪位是耶律云?”
“我!”耶律云含笑以对。
中年雅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点头,又问道:“是你用道术打伤了人?”
“既然你们不讲道理,我们也没有选择。”
“哦!”中年雅士转头看下马逢生一眼,然後指著马逢生对耶律云道:“你是说他挑
起事端,後来技不如人,所以被打。”
耶律云扬声道:“正是。”
“好!”中年雅士笑了几声,忽然脸色一正,吩咐道:“把马逢生拿下。”
他身後的湖众立即走上来把马逢生按倒在地。
马逢生大惊失色,一脸委屈地趴在地上高叫道:“天帅,他们杀伤了我们不少弟兄,
不能就这么算了。”
“带走。”中年雅士摆了摆扇子,然後拱手道:“我的人我们处理了,但你们杀了我
们的人,不能说没事就没事。”
耶律云淡淡一笑,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听说阁下的道术高明,在下想讨教一二。”
“算不上高明,只是随意用了几手,你如果有兴趣,我也可以奉陪。”
“好,在下巽环属下天帅平之源,讨教了。”话刚说完,他从袖筒中掏出一面黑色小
旗和一面银色小旗,然後双手向天一展,只见黑银两道气从旗上街入云霄,原来已渐散去
的乌云居然又聚在一起,紧接著天空响起几声雷鸣,半刻之後,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了下来
。
耶律云一直小心地观察著四周,听到雷鸣已是暗暗吃了一惊,闪电一现,他左掌托天
,一股巨浪从渤浪珠冲出,向著闪电冲。
就听一声破布的撕裂声,原来水柱被闪电劈开了两瓣。
耶律云大惊失色,连忙变幻水形,用来减缓闪电的力量。闪电劈开水柱之後去势也大
幅度削减,最後消失了,这一回合可以说是不分胜负,两人各自收回法器。
平之源看著微微点头,高声赞道:“果然不错,当日我用这‘惊云电’劈死无数官军
,你能受一重击,果然不错。”
耶律云扬声道:“过奖了。”
“再看这招!”
平之源长声一啸,又祭出一杆小青旗,旗面初展,满天的黑云乱卷,紧接著狂风大作
,大风被染成黑色,像旋龙一样盘旋而下,却只吹向耶律云一个人。
耶律云这下有点苦恼,风是无形之物,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抵挡,只好把水唤
出来,将自己包裹住,结果就像是大风吹在湖面上一样,只能带出巨浪,不能动摇下面的
水体,因此耶律云十分安全地避过了平之源的怪风,所以这一回合也是平手。
其实耶律云知道自己这招不光彩,但他对著道术的防御技术还未能掌握,因而只能出
此下策。
“该我了。”待怪风一平,耶律云放出渔网,罩向平之源。
“天钩索仙网!”平之源神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危急之际,他又掏出一杆
灰色小旗,连带手上已有三杆小旗一起舞了起来,风雨雷电交织著击向天钓索仙网。
四旗合一之後,气势不凡,风雨雷电一起涌来,把岸边的水面掀得波滔汹涌。
耶律云怕天钩索仙网有损,於是右手收回索仙网,同时又伸出了左手,这次使用的不
是凝水珠,而是刚练成的百草玉,绿色的光在的他的掌心凝结成球。
平之源见他的光球古怪,召回四旗守身,四种力量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防护层,眼见绿
色的光球缓缓地飘了过来,他胸有成竹地笑了。
然而光球就像是雪一样融化在防护层的表面,并与之结合在一起,就是蚕吃桑叶一点
一点吃掉了,最後一起消失了。
耶律云原来也不知道百草玉有这种特性,他原奉只是凝聚了草的力量,这时才想起百
草玉把红山上的能量都吃光了,因而使红山寸草不生,心中满是欢喜,赞叹道:“这块仙
玉真好,有了这玉,以後遇上敌人就不怕敌人的法器了。”
平之源见自己聚四旗力量也不能胜,佩服的五体投地,长身一揖道:“佩服,佩服,
当日我用这风云雷电四旗把五万大军挡在这湖边,使他们不敢下水,没想到被公子轻而易
举地破了。”
耶律云拱手笑道:“幸运而已。”
平之源上岸拉著耶律云进了茅舍道:“英雄出少年,不知耶律公子出身何门?”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应道:“我没有师父,只是偶然得了一部《炼玉诀》,所以才有
小成。”
平之源略略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问道:“《炼玉诀》是什么宝物?我练了二十几
年道术都没听过。”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含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平帅不必放在心上。”
平之源笑了笑,话题一转,又问起了来意。
耶律云含笑道:“我原本只想请蒙浮生来见面,我身边的两位有事情想问他,现在还
是这个要求。”
“原来你们想见他,怎么不早说。”
“我们跟马逢生说了,他说只能捆我们去,不能请他来。”
平之源脸色一沉,转头喝问道:“是这样吗?”
马逢生低著头道:“是,不过他们辱骂蒙帅,是罗老头亲耳听到的,绝对没错。”
平之源愕了一下,朝著耶律云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见他?”
“我身边这两位朋友有件事要他说清楚,事关人命,不能不查。”
就在此时,一叶轻舟飞快驶来,站头站著一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蒙浮生,他一边
走一边焦急地大声叫道:“耶律兄弟千万不要动手,求求你,别动手呀!”
耶律云知道他被自己先前的一句话给吓怕了,因而扬声道:“蒙大哥,你来了就不必
动手了。”
蒙浮生冲到岸上惊慌地看了一眼耶律云随後长长地舒了口气,指著他笑道:“原来是
你小子骗我。”
平之源诧异地问道:“蒙老弟为什么这么紧张?”
蒙浮生怔了一下,看了平之源,又看了耶律云,忽然笑了起来,指著耶律云又道:“
他那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吓得半死。”
平之源追问道:“到底是什么话?”
蒙浮生心有余悸地道:“他说要把明湖变成黄陵湖,我怎能不惊?”
“黄陵湖?哦,就是你说的那个湖?”
“正是。”
平之源大惊失色,转头直盯著耶律云问道:“阴风镇江图在你身上?”
“正是。”
平之源倒吸了(bbs.yunxiaoge.com/index.asp——云霄阁论坛)一口凉气,惊叹道:
“这种邪物留在身边只怕不会有好处的。”
耶律云深知魔画的威力,含笑而道:“善加利用就不会有事了。”
蒙浮生转头看著平之源问道:“平帅,我们受寨主之托去夺魔画,如今不知该如何处
理。”
平之源豪爽地笑道:“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耶律兄弟死里逃生得了魔画自然归他,这
事还是不要告诉寨主和众位环主,免得他们挂心。”
耶律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根本没有使魔画的意思,只是想吓一吓蒙大哥,让他
早点出来。”接著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我的两个朋友受人之托来抓你。”
“抓我?什么人?”
耶律云回头朝茅舍唤道:“两位请出来,蒙浮生就在这里。”
丘志仁和丁志义一起冲了出来,扫了众人一眼,最後眼光停留在蒙浮生的身上,厉色
道:“果然长得英俊不凡,难怪百般勾引良家妇女。”
蒙浮生怒喝道:“你们胡说什么?”
丘志仁冷笑道:“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勾引妇女,始乱终弃,害得她身怀六甲,最後
被迫自杀身亡,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明湖的人听了都呆住了,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平之源怀疑地问道:“蒙老弟,
这可不是小事。”
蒙浮生愣了半天,忽然大喝道:“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丘志仁冷笑道:“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抵赖,不过我们有凭有据。”
蒙浮生更是恼火,喝问道:“有话就说。”
“好,爽快,请问你是不是冰阳府封岳镇的人?”
“是又怎么样?”
“好,田家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蒙浮生神色一黯,叹道:“当然知道!”
“那就好了,我说的那位受害者就是田家小姐田玉芝。”
“玉芝!不会的,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嫁人了吗?”
“嫁人?哼,当日田家小姐与你两情相悦,还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了你这畜牲。可你知
道她从小定了亲,所以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可田家当时刚刚退了亲,就等你来迎娶,谁知
你的一封绝命信把田家小姐逼上了死路,当时她已怀了你的孩子,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投井
自尽了。”
蒙浮生立时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住之下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地道:“不,不会的
,你们骗我?不是这样的。”
丘志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蒙浮生的面前扬了扬,冷冷地道:“这就是你当日写给她
的绝命信。”
蒙浮生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刷的全白了,心里也彻底地相信了丘志仁的话,捂著脸嚎
道:“怎么会这样?”
耶律云沉声问道:“蒙兄,真是你干的?”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玉芝……”蒙浮生像发了疯似的一头扎进了湖里,再也没出
来。
“想跑!”丘志仁和李志义怒气冲冲地就想往水里钻。
平之源一把拦住了他们,叹道:“这事事关明湖声誉,而且有违帮规,我要回去禀告
寨主,你们跟我一起去,把事情告诉寨主,他会公正处理的。”
丘志仁和李志义对视了一眼,抱了抱拳,道:“谢了,我们兄弟本事不高,但为了田
家小姐的怨死感到不平,人命关天,虽然蒙浮生没有杀人,但他的确害了一个清白女子。
”
“放心吧,烈寨主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船上请。”
丘、李二人二话不说就跳上了船,平之源朝著耶律云微微一叹,道:“公子也请到寨
中小住。”
耶律云微笑道:“我们本想找个安身之处,想起蒙兄才来到这里,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
“哦,原来你们是来投明湖,太好了,如此豪杰,我们自然是来者不拒。”平之源脸
色稍霁,笑容又现在脸上。
耶律云指著宇文丹道:“不是我,而是我的几位朋友。”
宇文丹抱拳道:“在下宇文丹。”
平之源上下打量了一番,惊问道:“是不是曾在锐国官拜大将军的宇文丹?”
“正是,想不到天帅也知道。”
“久仰大名,这里离锐国也不算远,偶而也能知道一点风吹草动,宇文兄来投对我们
大大有利,而宇文兄的统兵经验正是我们缺乏的,寨主知道一定会十分高兴,船上请!”
宇文丹含笑著抱了抱拳,然後拉著已清醒的儿子上了船,耶律云则挽著宇文慧跟在後
面。
一入明湖,无限风光尽收眼底,四处碧水粼粼,群岛叠翠,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
,有的建屋,有的种地,有的是兵营。
耶律云和宇文丹立於船头欣赏著湖光山色,看著进退有秩的巡湖船队,两人都连连点
头。
“平帅,我在外面只听说明湖八环,怎么又出来个寨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之源笑道:“寨主姓烈,名云帝,他是寨中之主,大家为了确保他的隐密性,所以
我们对外只宣称明湖八环,其实管理水寨的还是寨主,而八位环主与寨主是结拜兄弟。”
宇文丹问道:“我们初来乍到,还请平兄弟介绍一二。”
平之源手中折扇指著四周道:“明湖水寨有一个中心大寨,那是寨主之地,外有八环
,分为干、坤、坎、离、震、巽、兑、艮八大寨,称之为八环,八位环主各守一方,每环
之下还有八小寨,为“帅”,有天、地、水、火、雷、木、金,泽。像我和蒙老弟都是小
寨主帅,最外圈还有八方巡湖使。除了水军还有步军和马军,大都分藏在明湖西南近岸的
岛上,但人数远不及水军。不过单论架势可比一国。”
“明湖果然不同凡响,只看平兄弟就知道这里是卧虎藏龙之处。”
平之源指著耶律云笑道:“今天我可是输的心服口服,要是耶律贤弟肯加入明湖,我
甘心让位。”
“平帅太过抬举了,我这人粗鄙,不认礼数,还是算了吧!”耶律云看著眼前的明湖
风光无限忍不住赞了起来:“明湖的风光真好!”
平之源抚髯颔首道:“我们明湖水寨不求富贵,只能快意人生,这个地方有吃有喝,
逍遥自在,活得痛快。”
宇文丹也连声赞好,叹道:“要是能在这里安顿余年,真是不错。”
“宇文兄放心吧,一定没问题。耶律老弟,你不如也一起加入吧,以你的才能连环主
之位都能安坐。”
耶律云笑道:“我最讨厌当官,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只要给我留张小床,我一
定常来。”
平之源抚髯大笑道:“留个岛给你也算不了什么。”
宇文慧拿著一件披肩走了上来,温柔地披在了耶律云的身上,含笑道:“风大了。”
耶律云拍了她的手微笑道:“谢谢妹妹,你身子弱,快回舱吧,小心著凉。”
宇文慧嫣然一笑,然後静静地回舱了。
平之源笑道:“宇文姑娘清丽秀美,端庄温柔,老弟好福气啊!”
宇文丹拍了耶律云的肩头笑道:“兄弟,连平老弟都这么说,这回你可不能不答应。
”
平之源诧异地问道:“哦,这么好的姑娘,难道耶律老弟还嫌弃不成?”
“这小子总是推三推四,唉,谁叫慧儿比不上他的心上人。”
耶律云被两人说得不好意思,只能憨笑装傻。
平之源拉著宇文丹笑道:“这事好办,我请大寨主主婚,一定成。”
耶律云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
宇文丹假装苦笑道:“慧儿的命真苦啊!”
平之源小声对宇文丹道:“宇文兄,这事好办,明湖极大,水道难辨,只要咱们把耶
律老弟留在岛上,再让你女儿日夜陪著,保证他们日久生情,到时候你想拆开都难,说不
定还能弄个外孙出来。”
“好主意!”宇文丹听了大喜,连声叫起好来。
耶律云见他们笑得古怪,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平之源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得耶律云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船走了两个时辰,一座大岛横摆在他们的面前,远远地就能看到大岛的岸边建起了一
圈护墙,上面遍插旌旗,还站著许多守岛的兵丁。
平之源指著大岛介绍道:“这是最大的一岛,名叫天心岛,方圆百里,丛林茂盛,草
木繁多,中心大寨就设在这里。岸边建有一圈防护墙,日夜都有喽罗守卫,大小船只必须
从东南西北四个水寨寨门进入,然後才能登岸,宇文兄以为如何?”
宇文丹摇头道:“我没打过水战,这水上的用兵之策我可一窍不通。”说著拉著耶律
云笑道:“他的用兵术可在我之上,害的我连战连败。”
平之源惊奇地看著耶律云赞叹道:“原来小兄弟还会用兵之道,难得。”
耶律云笑道:“别提什么用兵之道,我只不过是用了点不光彩的小手段把大哥骗了。
”
“用兵之道就是在虚虚实实。”
宇文丹又道:“这小子专会扮猪吃老虎,当初一个人冲到我几万大军之前说是要一级
级挑战,还逼著我不用弓箭,结果一下击败了我几员大将,连我都输了。早知如此,当初
一箭就了结了他。”
平之源哈哈大笑道:“小兄弟看上去很淳朴厚道,想不到也有这般心计,我想这才是
他成功之道,让宇文兄先掉以轻心再狠狠一击。”
耶律云嘻嘻笑道:“别再夸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哈哈,上岸吧。”
登岸之後,平之源一边走一边介绍天心岛的各处风景和建筑,众人见建筑精美,喽罗
纪律良好,都赞叹不已。
内寨建在岛上最”局的山头之上,一条铺好的主曰石路连接著山下和山上,石路两侧
站著兵丁,衣甲鲜明,前後有秩,气势不凡。石路的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坚木寨门,两侧建
有箭塔,守卫极为严密。
来到内寨门口,这里居高临下,明湖风光尽收眼底。远可眺里碧水长空,近可饱览峦
屿分呈,渔船穿梭於水面之上,飞鸟滑翔於睛空之中。
宇文丹看著连连点头,赞叹道:“千里明湖果然是美不胜收,站在这里心旷神怡,似
乎可以忘却尘世凡嚣,住在这里只怕能多活几年。”
平之源用扇子指著四周湖光笑道:“如果没有战争,这里会是人世乐土。几个月前的
那一仗打的连赤颜都不敢小看我千里明湖,以後就真能成为乐上了。”
忽然他顿了顿,笑道:“你看他们。”
宇文丹转头一看来,原来宇文慧高兴拉著耶律云走入了坡上的树林之中游玩。
“慧妹妹,这里不错吧,以後你们就住在这里了。”
宇文慧柔声问道:“云哥,你会来看我吗?”
“当然要来,要是娉婷肯来就好了,下次我把她也带来,这里美景众多,她一定喜欢
。”
宇文慧默然坐了下来,捧著腮静静地看著湖光山色。
耶律云坐在她身逞伸了仲懒腰,笑道:“这里真好,可惜我还有事,不能长住。”
宇文慧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眸凝视著湖上的小船,问道:“她来了你还会跟我说话
吗?”
耶律云愣了一下,笑道:“我怎么会不跟妹妹说话呢!”
“那就好了,我怕你以後不理我了。”
“傻妹妹,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走吧,他们在叫我们,等见完了寨主我再陪你来
逛逛。”
宇文慧温柔地笑了笑,把手伸到耶律云的面前。
耶律云含笑著把她拉起来,然後牵著她往寨门走去。
进了气派十足的寨门,眼前别有一番景象,虽说是内寨,可进到里面就感觉到那种逼
人的气势,中央是一个大空地,空地的中央有一杆杏黄色的大旗迎风飘扬,上面书著一个
“义”字。
空地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排大屋。过了空地,正前方是一座大殿,圆柱飞檐,雕梁画栋
,建十分有气势。
大殿的两侧站著一排魁梧的卫兵,一对慑人的虎目直视前方,手上各捧著九环大刀一
动不动。
平之源让耶律云等人先留在殿外,然後走了进去,不一会又走了出来,含笑道:“寨
主有请,诸位请随我来。”
慢步而入,耶律云等人不禁为厅中的阵势暗暗喝起采来,大殿是依照九宫八卦而建,
呈八角形,正中设有一台,台上有一张雕龙大椅,椅中坐著一名年约五旬的中年人,头束
云冠,身披紫罗绣金袍,下身是白色滚浪的长裤,腰问系著一条玉带,脚登锦锻快靴。走
近细细打量这人,面如重枣,眉若盘柳,稍嫌瘦削的脸颊下,长须及胸,有一种不怒而威
气势。
椅後有两名力士各挺著一杆黄缎大旗,左旗上有一个“烈”字,右旗上侧写著“日月
真龙”。
台前方的两侧各放著四张虎皮大椅,放在绒毡之上,分列两侧,各有一人傲然而坐。
虎皮大椅之後再是六十四张锦锻大椅,大部份椅子上都坐满了人,只有几张空椅。
坐在这里的人很特别,一看气势就知道这里卧处藏龙。
平之源走到台子躬身禀道:“寨主,他们来了。”指罢指下身後几人。
“拜见寨主!”耶律云等人连忙上前行礼。
寨主烈云帝用宏亮的声音道:“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几人这才知道虎皮大椅下方的几张空椅是为他们准备的,几个人道谢之後安然落坐。
烈云帝扬声问道:“听说有两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丘志仁和李仁义站起来抱拳道:“我们师兄弟受人之托要把蒙浮生带回去了结一件事
公案。”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烈云帝面色一正,吩咐道:“把蒙浮生带上来。”
几个喽罗把浑身是水的蒙浮生推入大殿。
烈云帝正色道:“蒙浮生你可知罪。”
蒙浮生跪倒在地哭叫道:“大哥,浮生做了天大的错事请大哥责罚。”
烈云帝看著伏在地上蒙浮生叹了口气,转头朝著丘、李二人问道:“你们觉得应该怎
么处置蒙浮生?”
“这……”丘志仁和李志义沉吟了一阵道:“我们兄弟无权处置,还是请田家处置较
好。”
烈云帝凝视著蒙浮生温言道:“蒙浮生,明湖兄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这事你有愧於
人,所以我撤去你坤环金帅的职位,你可心服?”
蒙浮生自责地道:“大哥,浮生该死,愿受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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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当初又何必相见;既然情牵来生,能在茫茫人海中,再度
重遇,又为何偏偏让自己有份无缘,苍天再叁戏弄,情何以堪啊!
人说,相思最苦,苦在两地分离,天人遥遥永相隔,分离不苦,天人永隔又如
何,纵是黄泉碧落,终有相会之日。
真正的苦,是苦在朝夕相对,却遥望而不可及,这才是相思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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