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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赫氏门徒 第七集~第十集 作者:冷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pr 30 20:16:14 2004), 站内信件
第七
第五十一章
「你说什么?你和我决斗,就因为我们都是同一个……师父?!」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惊讶的应该是他要和我决斗的理由,还是因为他和我有着同一
个师父。
「龙羽先生,我可没这么说过。」雪城日随手晃了个剑花,抬头看向晴朗的星空:「
但是你的师父,是一个我一直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的人。如果我想找到他,最快的办法
就是……让他来找我。」
雪城日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平静地看着我,那从容自若的态度,彷彿此刻他是在和我
讨论着明天早饭该吃些什么,但我却分明感到一股萧肃的杀气顷刻间便从他身上瀰漫开来
。
「那你凭什么肯定,我师父,就是你的师父?」哼!就算他把头发继续变成红色,我
也不相信他的鬼话。
「我们的真气是同源的,上次和你比试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这种真气的奇妙之处,就在於和魔法的能量可以互相转化,并且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
。你那把高温处理过的剑,和从你剑上传过来的那种熟悉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
你就是他的徒弟。要知道,我每天都在和这种真气打交道,它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我绝对不会搞错的。」
「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师兄了?可我从来没听我师父说起过你啊!」我迷茫的抬起
头来,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师父啊师父,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师兄?哈哈哈,你师父恐怕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过他的徒弟,当然不会告诉你了。嘿
,小子,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拔出你的剑来了吧!我可不想趁人之危。」他停了停,突
然又转口说:「如果你以为你不拔剑,我就不会杀你的话,那就错了。要知道,龙骑将杀
了人,只需要填一张失踪人口的表格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段和校长的对话,急忙摆手说:「等等,如果你仅仅是凭着真气来
判断的话,我可不能完全认同你的说法,要知道,校长曾经告诉我说,我还有一个师兄。
而自我长大至今,从来都没见过他。说不定,他才是你的师父。既然我师父没有告诉我他
的存在,那么也不会告诉他我的存在了,所以就算你杀了我,恐怕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
」
「那也要我杀了你之后,才能知道。呵呵,小子,你认命吧,说不定你运气好,反过
来杀了我呢!对了……差点忘了,这是我的遗嘱,如果你杀了我,只要拿着这个,保证你
没有任何麻烦。」说着,雪城日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冲我摆了摆。
「嘿!就凭这种毫无可靠根据的推论,我们就必须刀剑相向吗?至少我们是同门啊…
…」我话还没说完呢,雪城日已经一剑刺了过来。
我连忙扭身闪避,接着无奈地抽出腰剑的佩剑,轻轻一抖手,晃出几个剑花,虽然看
起来只是很随意的一剑,却指向他此刻全身唯一的破绽——腋下。如果他不收剑的话,他
刺中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刺下去了。
雪城日收剑回撤,讚了一句:「想不到才一个月没见,你的功夫居然进步这么快!哈
哈,这样子的决斗才有意思。不像上次那个白癡卡城,哼,我还以为他会让我大吃一惊呢
,没想到弱得一塌糊涂。」
「雪城日,难道我们非要……」
「好了!住口!!」雪城日大喝一声,打断了我喋喋不休地劝解,瞪着眼睛骂道:「
你他妈的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娘们儿?」
我长叹一口气,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吧,可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决斗吧,那样会引来很多人的。」我无奈地看着他。
他环视一周后,指着我身后说:「那就去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操场。
那里无论干什么都很方便,比如说……毁屍灭迹……」
站在这个空旷的操场上,我又回想起上一次和雪城日对决时的情景。那时的我,还是
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妄想着用一些自以为能成功的小计谋去打败眼前这个实力无
法预测的对手。唉,当初我要是对他态度好一点,或者趁他迷了眼睛后就逃跑,也许今天
就不会再次站在这里,和他决斗了。
寒冷的秋风将树上枯黄的树叶纷纷刮落,整个操场上一片漆黑。我凝神注视着十米开
外的雪城日,他正慢慢地用一块白布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好了,可以开始了。」他将那块白布放进自己的怀里,满意地晃了晃他的剑。
我暗暗提气,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出招。他第一招会是什么?冷月无声?还是别的?
「小子……」雪城日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无比,我心中一凛,看来他已经用上了他们
冬剑家的大日心法:「你是想让我先出招吗?」
见我依然漠然地看着他,雪城日无奈地笑笑,满头的银发突然迸射出夺目的光彩。还
没等我从眼睛猛然受到的刺激中反应过来,一道冷月已经无声的划到我的胸口。
我冷笑一声,左手食指迎着那道冷月划了一道封闭的弧,只感到食指微微一跳,我所
发出的真气弧便和这道冷月撞在一起,消失於无形之中。
「真是越来越让我吃惊了,一个月以前,你对这招还是那么的陌生,如今竟能轻易地
化解。看来餐前的开胃菜要取消了。」雪城日说着,轻轻地、毫无道理地笑了起来,渐渐
的,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让我突然间彷彿置身於一个充满了回声的峡谷中,而
头顶上已不再是清冷的明月,而是那火热刺眼到让人眩晕的太阳。
雪城日的头发已经由银白色渐渐变成了火红色,彷彿初生的朝阳一般。而那发色并不
稳定,还在不停地变幻着颜色,彷彿一枝烧着了的火把。
渐渐的,红色褪去,那把火竟分外刺目晃眼起来,就好像刚才的那个朝阳,已经飞速
地攀升到了头顶,成了中午那让人无法直视的太阳。
一股难以容忍的炽热,不知从何时起已悄悄地流窜在我的四周,那些落在地上的枯叶
,突然之间都纷纷「呲呲」地着起火来,而树木们也开始发出了「劈劈啪啪」的爆响声。
「这招叫做日行苍天。至今为止,我还从未用这招跟人动过手,如果你死在这招手里
,也算是你的荣幸了。」雪城日那苍老的声音中,竟又多了一分大漠的孤寂与荒凉,彷彿
在那充满了死寂的无垠沙漠上,一条沙黄色的巨蛇正吐着赤红色的芯子带着一阵细碎而又
让人惊悚的声音慢慢朝我爬来,让此刻正处於火炉中的我,心底竟散发出一阵阵的凉气。
就连风,都被这一招给吓住了,悄悄地屏住了呼吸,连一丝尘土都不敢惊醒。
我紧了紧手中的剑,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等着他出招,说不定我连第一招
都挡不住。古人说过啥来着?对了,先下手为强!
冷月无声!当然,这只是我给他的一个小小见面礼。却见雪城日只是随意地晃动了一
下身体,彷彿一个站累了的人想换个姿势,就那么轻松地躲了过去。
一道道冰冷的真气在我体内迅速流窜起来,忽听雪城日惊异地「咦」
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已经突破了银羽的境界,上升到了血羽?」
还不容他说完,雪羽降尘便挥洒而出,那粼粼如水的清澈剑光让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
从火热又回复到冰冷,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寒冷剑气朝着雪城日无情地呼啸而去。
雪城日长啸一声,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闪电,倏忽间已经穿过了我那密密麻麻的剑网,
在我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剑朝我胸口划来。
剑气未到,一股炙人的火热便已让我的衣服发出了阵阵焦臭。不过半空中的雪城日却
突然闷哼一声,带着那挥出一半的剑势就像他来时那般令我惊异地倒摔了出去。原来他没
有完全躲过去啊,哈哈哈。
「这一招……咳咳,小子,想不到你居然学会了这一招……」雪城日捂着胸口不停咳
嗽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非常感谢,咳咳……你没有趁我倒下的时候再补上一剑。」
说实话,刚才我倒是很想再赶上去补一剑,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决斗就到此为止了。
可惜师父也经常给我玩这一招,他总是假装踉踉跄跄地不支后退,却又在我刚刚想奋起直
追的时候突然剑势大盛,让我连逃都逃得异常狼狈,有一次还差点滚下了万丈悬崖。
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总是在某件事情上吃亏上当的话,那么他就会在遇到同样的事情
时,变得异常小心谨慎起来,有时也会因此而失去很多令人心动的机会。
就好像阿冰那样,他头几次拿小费的时候,那几位对他兴趣盎然的女客人们总是慷慨
地给他相当於别人双倍的小费,然后便趁他正惊喜莫名的时候,狠狠地在他身上吃了几口
豆腐。
后来每当客人要给阿冰双倍的小费时,他都会一边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的臀部,一边
将多余的钱还给也许对他根本就没啥兴趣的客人们。
当时我就说过阿冰,将到手的钱再还给那些好心的顾客,这简直就是在拒绝上帝的恩
赐,是令人难以饶恕的错误,即使上帝可能会在恩赐完后去摸摸你的屁股。要知道,当年
耶稣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害死的。
可阿冰却说:「羽,你好像说错了,耶稣是心甘情愿去死的,因为他觉得那是他应该
做的事情。如果我是耶稣,我也会这么做的,虽然被钉在十字架上也许会很痛,但是至少
死后不会为了曾经的懦弱而感到自卑。」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谁知道他当时是腿肚子在抽筋,还是脑子在抽筋啊?」
……
「嘿!你脑子抽筋了吗?」
我蓦然惊醒,这才发现雪城日的剑正停在我眉心前方三寸远处,大惊失色下,我连滚
带爬地向后滚了出去。带着一身冷汗爬起来,却发现雪城日已经收剑撤回到了十米开外。
「……,要知道,和人决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胡思乱想。」雪城日无奈地冲着我
叹了口气:「难道是你觉得我根本就不配当你的对手吗?」
「当然不是,不是啊……」我尴尬地冲他笑笑:「我刚才不小心走神了,哎,大概是
因为昨天晚上没睡觉的缘故吧!」
「这不是藉口,再说了,你以为你的敌人会因为你一晚上没睡觉而放过你吗?刚才算
我们扯平了,互不相欠。如果你还要走神,我可不会再管你想些什么了。」雪城日晃了晃
手里的剑:「既然你根本就当我不存在,那我也不用留手了,准备接招吧,小子!」
我凝神持剑,注视着雪城日。嗯?要不要用飞羽流星盾来对付雪城月的哥哥呢?
算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虽然忘记了这是哪个傢伙曾经说过的话,不过
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嘛!凝神暗运真气,那鲜红可爱的小流星便从我胸口里蹦了出来。
雪城日瞇起双眼来注视着我,突然苦笑一声说:「看来我今晚的收穫还真不小呢!如
果不用绝招,恐怕是很难收拾你了。」
流星在我周身「呜呜」地嗡鸣着,发疯似的围着我的身体一个劲儿地狂转。嘿?这小
东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兴奋?
突然感到整个大地猛的颤抖了一下,我急忙稳住差点摔倒的身形,却听见遥远的星空
传来了一声淒厉的鹰鸣。奇怪?出了什么事情吗?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件怪事。雪城日他的身体……怎么好像变得透明起来了
?啊,看来不是我的眼花了,雪城日此刻正随着头发颜色的剧烈变化,身体也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
渐渐的,我又感到自己似乎飘了起来,整个身体彷彿没有了重量一般。我诧异地巡视
了周围一圈后,才发现几乎所有燃烧着的树叶都飘浮在了半空中,就连一些石头和土块,
也慢慢飘了起来。
难道失重了?咦?除非我在做梦,否则这种现象好像不可能出现在……地球上吧!一
个念头如流星般划过我的脑海,让震惊莫名的我忍不住叫了出来:「难道是天鹰翔星曲?
!」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认知,让我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而那剧烈的心跳声,如潮汐般一波
接着一波地侵袭向我的脑海,渐渐变成了一种澎湃的轰鸣,震耳欲聋。流星不安份地跳动
起来,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声,彷彿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上下翻飞着飞快地追逐它。
天哪!恐怕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去迎接世界上排名在前七名之内的恐
怖武学——天鹰翔星曲……
为什么雪城日会天鹰翔星曲?这个问题在我脑中匆匆闪过后,我立刻认识到一个可怕
的认知——今天要嘛是他死,要嘛就是我死。我们两个恐怕最多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开这里
了。
决斗开始时,我还一直抱着一种可笑的心态,总以为凭着冬剑家和我的交情,以及雪
城日刚刚宣佈的同门关系,他怎么也不会真的杀了我吧!就因为这种心态,才让我麻痺大
意,出手缓慢,有时候还会轻松地去胡思乱想一下。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儿。雪城日,他是真的想和我决斗!
难道事情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如果我死了,那倒还好说,反正我无牵无挂,除了师
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就算阿冰会因为冷羽的突然消失而伤心、雪城月会
因为龙羽的死而悲痛,但这些也都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还会找到能够取代
我的人……
那要是雪城日死了呢?呵呵,就算我拿着他的遗嘱,恐怕雪城月乃至整个冬剑家族也
不会饶恕我吧!阿冰更有可能会因为冷羽的表哥杀了他的朋友,而跟我永远的绝交……
天哪!难道只有我死掉,才是最好的结局吗?不过看到此时此刻的场景,我想不死,
都有点困难了吧!
妈的!记得师父曾经对阿呆说过:「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所以你也不用为了
整个世界而活,想怎么活,全看你自己的。只要你不去让别人恨你,爱你,自由就在你的
手中。不要为了什么约定而活,那样很累,也不要为了什么愚蠢的决定去死,要知道,你
死了,唯一的意义也就是给整个地球施加了一点点肥料而已。」
对,我不能死,更加不能成为那毫无用处的肥料,可我也不想让别人恨我!事到如今
,我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逃跑!!
足尖略一点地,我便如箭一般向后飞退而去。几片着火的乾树叶在我身后互相撞在了
一起,又「劈哩啪啦」地爆裂着飞开去。四散的火星中,一道华光乍现,只见雪城日持剑
大喝着刺了过来:「想走?!」
飞羽流星呼啸而出,「啪」的一声撞在了雪城日的剑尖上,随着剑势被震歪,雪城日
浑身一颤,胸口露出了一个空门。我紧了紧手中的剑,却又颓然地放下。妈的!他这分明
是在诱惑我杀掉他!
还没等流星飞回我的身旁,一个爆射出刺眼厉芒的白色光球倏忽间已然飞至我的胸前
,我想也不想,挥剑便横扫而过,「啪」的一声,那光球应声而灭,而我却感到好像只是
扫中了空气一般,这种突兀的感觉让我胸口很不舒服。
我刚想撤剑护身,接着逃命,却只觉得剑身突然传来一种莫名的波动,像电流一般瞬
间横扫了我的全身。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的整张脸便已经狠狠地亲吻在了那被炽热空
气烤乾透了的土地上。
却听到头顶传来剑气激荡之声,接着雪城日狠狠地骂了句:「他妈的,这是什么鬼招
数!」说话间,只听一声沉闷的气劲交击声,他的剑便被我的流星击得脱手飞出。
我吃力地支起身来,才发现我此刻的体重恐怕比一只怀了孕的巨型母食肉龙还重个七
八倍,身体的大部分都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泥土里,而我那支撑在泥土上的双手也如同滚烫
的刀插在牛油上一般,「噗呲」两声便没入土地中。
我拼尽了全力,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才慢慢的拱起身子,让双脚支撑起了我的
下半身。
费力地抬起头来,却看到雪城日正站在我前方二十米远处,喘着气儿呆呆地看着我那
颗誓死顽抗的流星。
长吸一口气,我凝气於胸,想凭藉着真气的升力让自己站起来,却突然感到背上传来
一阵痉挛般的抽搐,接着身体就慢慢恢复了行动力,让我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
不行,身体还是异常的沉重,不过此刻已经比刚才要好得多了,起码我站着的时候不
会在瞬间便又因为那恐怖的体重而没入泥中。
「翅膀?」雪城日再次苦笑着摇头指着我身后道:「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绝招?统统
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他说着,右手凌空一握,那柄横插在树上的剑便如被绳子牵着
般又飞回了他的手里。
我回头看了看背后那一双血红色的巨翅,也苦笑一声说:「你以为我愿意吗?他妈的
我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还能拿啥来给你开眼啊!」
正说着呢,背后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巨响,一棵着了火的大树轰然间便朝着我砸了
过来。
还没等我想好是解除翅膀躲进泥土里,还是尝试着拚命向前移开身体,飞羽流星便早
已在那棵树干上轰了不下数百次,直至把它轰得四分五裂,而那些被打散在空中冒着火星
的木块却依然朝我飞来。
直到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雪城日将重力场的中心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流星依然在拼了命地守护着我,而我也不能继续这么眼睁睁地挨打了。如今周围的一
切都已经成了我的敌人,谁知道下一刻又会有什么庞然大物把我当成大地母亲新的怀抱呢
?
我不再犹豫,也没有必要犹豫了。此刻的我,已经没有了退路。雪城日的天鹰翔星曲
到底练到了什么境界,我并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不杀了他,就算他根本没练会,迟早也能
轻松地杀掉我。
吃力地抬起手,我颤抖着右臂持剑指向雪城日,一道冰冷的真气从我小腹升起,不住
旋转着朝剑尖涌去。就在它冲出剑尖的一刹那,一个真空的冰锥如闪电般朝雪城日的胸口
刺去。
冰封剑!!
雪城日似乎早已知道了此招的厉害,只听他大喝一声,又一道刺眼的白芒从他护在胸
前的左手中飞出,正正地撞在了那急若流星的冰锥上。
「啪」的一声,冰锥如灌了铅般直直地掉到地上摔碎了,雪白的冰粉瀰漫开来,好像
一团凝聚在梦中的浓雾。
此刻的雪城日,呆呆地看着那一团冰雾,如虚脱般苍白着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右手的剑支撑在地上,彷彿连走路都困难了。
难道刚才那一招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体力?
我暗自欣喜,看来我只要再发一记冰封剑,雪城日就死定了。可是我立刻发现,此刻
的我,别说发出冰封剑了,就连想抬起剑来都感到万分的困难。
我催动真气,让背后的翅膀尽量消减加在我身上的重力场。说实话,这一对血羽灵翅
到底有啥作用,我还不是太清楚,不过翅膀嘛,说白了不都是用来抵抗地心引力的吗?
尽管我已将体内真气的流动速度催至极限,耳朵里甚至能听到真气呲呲的流窜声,可
我却依然无法抬起我的手臂来。妈的,二十米!
雪城日就不能站得再离我近一点儿?
飞羽流星在这近二十米的空间内飞速地盘旋着,不时想趁着没有东西朝我飞来的间隙
去袭击雪城日,可飞羽流星的最大射程也只有十七米多一点点,所以我也只能看着那个连
站着都很吃力的雪城日徒呼奈何了。
「冷羽,你实在是太令我吃惊了……」雪城日稍稍喘了口气,继续道:「要知道,天
鹰翔星曲的超重力场念力球,只要第一击击中目标后,以后的每一击无论击在哪里,都会
自动累加在目标身上,而且是以相乘形势累加。可在四倍的超重力下你居然还能站在我的
面前,看来我已经没办法杀你了……」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连动都动不了了。
「咳咳……」雪城日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后,吃力地抹去嘴角的血迹:「我不得不承认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对手,相信如果你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话,也许我已经不能站在这里
了。」
「如果你一开始也全力以赴的话,我想我现在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吧!」我苦笑地看
着他。
「呵呵,天鹰翔星曲还不是现在的我所能够运用的,第一个念力球就让我差点到了极
限,而第二个……刚才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毕竟面对冰封剑这种招数,就算是苏特斯大
人也会感到非常头痛的。」
此刻的我很想耸耸肩来表达一下我的谦虚,可惜,我办不到。所以我只能用语言非常
客气地表达:「哪里哪里,这一招对你来说也不是那么难的……」
「也许吧,不过我只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会再看到这一招。要知道,就为了这种
招数,曾经引发过一次全世界性大战。以后如果你不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千万不要随
便用这招,知道吗?」雪城日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茫然地看着他,喃喃道:「以后?难道你不准备杀我了?」
「呵呵,难道你以为凭我现在的体力,还能挡住你那个到处乱飞的小东西吗?我杀不
了你,所以,我放弃决斗了。」
「哦?难道我们可以就此讲和了吗?」我万分欣喜地看着他:「这么说以后你也不会
再来找我决斗了?」
「呵呵,一天没找到我师父,我是一天也不会放弃这个念头的。要知道,我为了找到
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甚至连我最喜欢的人,我都失去了,可我从不后悔。如
果就这么半途而废,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你杀了我,也找不到你师父啊!要知道,你师父很可能是传说中那个失踪
了的金徽龙骑将罗特。喂!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就算我猜错了,你也不应该用这种表
情来嘲讽我的无知啊!」
「……其实我也猜到很可能就是他,可惜我爷爷向来守口如瓶,对他的名字以及相关
的实际,几乎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唉,难道你的师父真的不是他吗?」
我非常努力地想去摇头,却差点栽倒在地上,於是只能用嘴巴来告诉他:「对,非常
肯定,我师父绝对不会无聊到要去当什么龙骑将的。他老人家(上帝啊!打从出生至今,
我好像还从来没对那个死老头用过如此隆重的敬语!请您饶恕我吧!)经常告诫我说:「
要知道,这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就是参军了,让一大帮整天用脑袋放屁、用屁股想问题的
傢伙们来指挥你,恐怕你连将来这两个字还没写完就已经被他们给利用到废品回收站去了
。」」
「可这些话不正表明他是参过军的吗?不然怎么会说得如此深刻?」雪城日满脸疑惑
地看着我。看来,他也是深有体会啊!
「不不不,我想我可能没说明白,记得他还跟我说过:「我就曾经看到一个白癡兴高
采烈地跑去加入了那些所谓的军队。」可你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对我说的?他说:「他妈的
,为什么我当年参军的时候,老天不拿个雷来劈死我?」」
雪城日呆了呆,接着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苦笑着说:「如果这些不是你瞎编的,那
我想我已经明白我爷爷为什么死都不愿意让我加入龙骑军团了。」
我立刻赌咒发誓道:「放心,如果我刚才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被天打雷劈,让我变成
和司凯尔一样的太监。」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吧,我可不想我妹妹下半生的幸福被你这
个毒誓给毁掉。」雪城日无奈地摇起头来。
「怕什么,反正我是没骗你……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妹妹下半生的幸福?」我惊
讶地瞪大了眼睛瞅着他,完全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一个几分钟前还拚命想杀了我的人
的嘴里发出来的。
「是的,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妹妹已经对你这个白癡情有独锺了吗?
唉,其实我一开始想杀掉你,并不完全因为冰儿和我师父,也是怕我妹妹被你骗了。
要知道,一个总带着面具装成奇亚族的傢伙,不论他是出於什么动机,都会让人感到非常
的不可靠,而我那个总是自以为很聪明的笨蛋妹妹有时候也经常会像我这么冲动到不顾一
切的地步。不过现在我倒是欣赏起她的眼光来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这样,会故意装成
白癡去让谁都瞧不起自己的。」
虽然说我已经渐渐开始习惯了白癡这个称呼,可我还是有那么点儿生气,忍不住大声
道:「喂!难道我真的很像个白癡吗?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说我啊!」
「那是因为你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表哥……」雪城日冲着我竖起了他的大拇指:「要
知道,一个人能永远活在另一个自己的阴影下,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慢慢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谢谢,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我,
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却见雪城日笑着用手凌空一抓,刚才那个令我重得能够压扁一头大象的光球马上从我
身上窜了出来,飘飘荡荡地升到空中,「啪」的一声消失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因为全
身肌肉过於紧绷而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那连头发都能累死我的感觉突然之间被一种无以复加的轻松感所取代,让此刻的我觉
得几乎光用嘴巴吹气就能飞离这个地球。周围正被我的流星打得四处逃窜的树叶和石块们
也统统落到了地面,看着这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愉快地舒展着筋骨,收回了那颗流星。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对於你和我妹妹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给你造成
什么心理负担,反正我现在也已经不是她的哥哥了。不过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
够答应我。」雪城日收起笑容,皱着眉严肃地看着我。
「好,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相信我都会尽力去做到。」呵呵,只要不用再决
斗,就算你让我绕着整个赫氏裸奔一圈我都愿意。
反正现在是晚上,没人看得清我是不是穿着衣服。
「谢谢,我是想拜託你帮我照顾你那个阿冰,还想让你告诉他,我为我当初的一时冲
动而向他道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还能把我当成是那个他最信任的大哥哥。」
「这个……难道你曾经对阿冰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我皱起眉来看着他。难道这
个同性恋患者真的曾企图对阿冰干那种令人噁心的事情?
「我想,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吧!哦,对了,眼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说吧,只要别太难办,我一定搞定。」当然,眼下如此热心的我可绝对不会承认是
因为他刚刚夸了我才变成这样。
「那个……」雪城日尴尬地指了指研究院的方向,冲着我说:「你……
能不能把我扶回去?」
第五十二章
看到扶着雪城日的我,苏特斯大人显得非常惊讶,一位紫徽龙骑将在他的授意下走上
前来将雪城日扶到了沙发上。
「请问,我这位下属出了什么事情吗??」苏特斯看着一脸苍白的雪城日,皱起眉来
询问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让雪城日装出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然后用我的真气在
他体内搞了点小花样,这样看起来,就好像他中了毒一样。
「呃,大人,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还流着血,经过我的检
查,他似乎曾经中过一种很厉害的毒,如今又复发了。」我面无表情地撒着漫天大谎。
苏特斯若有所思的冲我点点头,接着便满脸歉意地看向雪城日道:「阿日,我忘了问
你身上的毒清乾净了没有,这的确是我的疏忽。
你先好好休息,马丹诺,你可要照顾好他,不然我唯你是问。阿日,等这件事情结束
了,我再想办法帮你驱毒。」
那位名叫马丹诺的紫徽龙骑将立刻立正行了个军礼,接着走到雪城日的身旁坐了下来
,双手微微泛着白光,按在了雪城日的腹部。
苏特斯又转头看向我说:「刚才我见过你,你是……」
「他是龙羽,苏特斯大人。」埃娜拿着一份厚厚的报告书,走下楼梯:「您要的关於
解药可靠性实验数据的报告就在这里,不过我想提醒您的是,除了我们校长认可的人可以
看到这份报告外,其他人谁都不能看。哦,包括您在内。」
「呵呵,小姐,我可不想被军法处置,所以你放心好了。」苏特斯仔细地检查着报告
书启封上的封印:「这个封印,你确定除了赫迪亚,就没有人能打开了吗?」
「嗯,当然,还有人也能打开这个封印,不过里面的资料就……」
埃娜说着,冲着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这个时候不走,恐怕我就没机会和他们辞行了。我立刻站直身子,故作尴尬地说:「
啊,看来我不应该待在这里,那我先行告退了。
苏特斯大人,晚安。」
说完我又冲埃娜鞠了一躬道:「埃娜小姐,晚安。」
「呵呵,小伙子,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苏特斯还没说完,埃娜就着急地叫道:「龙羽,你先别走!!」
我无奈地看了看苏特斯,小心谨慎地问道:「这个……军事机密好像不能让我这样的
人知道吧!」拜託,我现在除了睡觉以外,其他什么都不想干了。
苏特斯玩味地看了看焦急到甚至想要冲上来用沙发扣住我却又不得不装出淑女模样的
埃娜,开玩笑地说:「她是这里的负责人,你问我可没有用啊!」
埃娜噘着嘴不满地走到我身旁耳语道:「校长说让你和我一起处理这件事情的啊,难
道你这就想溜了?」
她嘴里丝丝的暖气让我的耳朵一阵酥痒,我侷促不安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非常小
声地说:「埃娜,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睡觉了啊,你再不让我休息一下,我会睏死的
。再说现在这里这么多守卫,我看你暂时也不需要我了吧!」
埃娜拽住我的衣袖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可是……没有你在身边,人家心里不踏实
嘛……」
「……」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确很累,那你走吧……」埃娜噘着嘴故意生气地扭头看向一
边,却依旧拿眼睛偷偷地瞄着我。
我立刻兴高采烈地对着苏特斯大人挥挥手道:「大人再见!各位再见了哦!」说完我
就头都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喂!喂!你真的要走啊!」埃娜那略带哭腔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接着便听到苏特
斯大人笑呵呵地说:「埃娜小姐,难道我们这么多位龙骑将站在这里,你都放不下心么?
」
走在回寝室路上,我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换上面具。呵呵,和雪城日的决斗没想到竟
能如此友好地收场,还真让我感到高兴。现在这么晚了,阿冰应该已经回寝了吧……
一想到阿冰,我的头又大了起来。天哪,我该怎么跟阿冰解释本该在寝室里睡觉的我
却直到现在才回去呢?上厕所?万一阿冰他去过厕所了呢?
那就说是我回来后发现睡不着,又去上自习了?天哪,我这才发现,我连书包都忘在
了研究院。
急急忙忙向研究院赶去,我刚想摘下面具打扮成龙羽,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嬉笑
声。停下脚步,我侧耳倾听着,立刻,雪城月等人的相貌便在我脑海中显现出来。
这么晚了,他们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我纳闷地向前走去,拐了个弯儿,就看到微弱的
星光下几百米开外几个淡淡的人影。
丽丝雅不愧是电系的高手,感官敏锐,立刻就发现了我,只见她拉住前面的雪城月,
指着我大叫:「阿月,快看啊!那不就是冷羽吗?」
今晚的雪城月穿着一套丝织的月蓝色校裙(奇怪,她刚刚好像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啊,
打扮得这么正式,去看谁呢?)窈窕而充满了青春的身影衬着倒映出满天星光的水亮长发
,打扮得好像要去参加校长的庆功宴一般。
却见她伸指无奈地敲着丽丝雅的脑袋说:「阿雅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哦,女孩子
就应该斯文一些,像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什么时候才能让那头迟钝的死猪看上你啊?」
「咦?谁是迟钝的死猪?」阿加力立刻凑了上来,故作惊喜地说着:「难道我们的阿
雅有暗恋的对象了?小声的问一句,他是人类吗?」
丽丝雅先是委屈地噘起小嘴瞪了雪城月一眼,接着便回头对阿加力说:「暗恋你个头
啦,哼,倒是你这只红毛大猩猩的前途令人堪忧哦!」
我忍着笑朝他们走去,龙迪和古克都礼貌地冲着我打了个招呼,阿加力却依然在和丽
丝雅斗嘴:「小丫头,我可收到了不少情书哦,不像你,哼,十五岁看起来还跟十一岁差
……哇啊!」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抱着膝盖痛哭着弯下腰去,龇牙咧嘴地呻吟着:「妈
妈呀,为什么我偏偏会认识你这个膝盖杀手呢?呜呜……」
雪城月当作不认识他们两个,歪着头嘲笑地冲我打了个招呼:「嗨!
没想到请假回去睡觉的人居然是去了研究院啊!」
我只听见心里「咯登」一声脆响,如霜的冷汗伴随着猛然间岔气的剧痛针一般密密麻
麻插满了我的浑身。
却见她突然将身后背着的书包递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揪住我的衣领伸手道:「小费,
五十银鲁克哦!」
我傻呆呆地看看手里的书包,又傻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雪城月那如雪莲般
纯清绝丽的笑容。
「喂?傻了吗?」雪城月将手在我眼前来回晃了晃:「没钱就直说嘛,我这个人很好
说话的哦,你可以先欠着,如果实在还不上,就把阿冰抵押给我好了。」
我终於反应过来了。原来雪城月说我去过研究院,并不是指龙羽去过,而是身为冷羽
的我去过。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也不过是因为埃娜让她将我的书包转交给我罢了。所以我立刻深
吸了口气,平复下胸口处如鼓般的心跳,僵硬地笑着说:「谢了。」
「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阿冰待你那么好,你居然只为了五十银鲁克就出卖了他
?!哼,卖完了还敢跟我说什么谢了?!」雪城月立刻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把将比
她足足高了一个多头的我的脑袋夹在了她的腋下,似乎是妄想用那纤细柔嫩到只适合端着
高档酒杯一边欣赏着世界名曲一边在阳台上悲秋伤春的胳膊来勒死我。
闻着满鼻那清新的淡淡幽香,感受着雪城月那薄滑的丝裙下火热而充满了弹性的肌肤
,我只觉得我的耳朵似乎贴在了一个绵软滑嫩而又丰满如脂的肉球上,从而忘记了她似乎
用力到真想勒死我的事实。
直到我的耳中开始发出如警铃般嗡嗡的鸣叫声,以及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宛如夜空中的
信号弹般明亮的金星时,雪城月才娇喘着放开了我。
晃了晃晕胀的脑袋,我差点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却听到阿加力惊叹地拍着雪城月的马
屁道:「阿月,你这招连环锁颈扣可真是威力非凡啊!下次如果我也不老实的话,可千万
不要用这招来对付我啊!!」
相信只要是个男人,就都知道阿加力此刻说的是反话,古克和龙迪立刻嗤之以鼻。不
过雪城月根本没考虑阿加力在说些什么,只是皱了皱眉,看着好不容易才直起身来的我说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时好像也没这么傻吧!难道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对了,你去研究院干嘛去了?那
个叫埃娜的漂亮女秘书说你名字的时候,怎么好像死了爹妈似的啊!」
我摸了摸还有点眩晕的脑袋,傻笑着说:「我去複查了,医院被炸,我也只能去研究
院检查身体了。他们担心我在考场上会因为心律不齐而再次浑身喷血,所以想鉴定一下我
对紧张情绪的忍耐程度罢了。」一边说,我还一边抬头看看连一丝云都没有的晴朗夜空,
担心会不会突然打下一道闪电来。
「我……」尽管雪城月将「我靠」这个很不淑女的词后面那个字勉强咽进了肚子里,
可我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我还以为那个埃娜看上你了呢,唉,这下是没戏了。真是奇
怪耶,像你表哥那么健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孱弱不堪的表弟呢?」
「这……大概是遗传的问题吧……」说着,我再次担心地抬起头来。
丽丝雅则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走上前来,上下仔细地瞅瞅我说:「冷羽,为什么那些老
教授们和那个女秘书都这么关心你啊,不仅给你複习提纲,还时不时替你做身体检查,难
道仅仅因为龙羽大哥是里赫氏的预备成员吗?」
这个问题就连向来撒谎不打草稿的我也感到分外困难了,於是我尴尬地冲着阿加力求
救道:「啊,你刚才说谁是阿雅的对象来着?我认识吗?」
「死冷羽!哼哼,小心我再也不理你了哦!」丽丝雅立刻被我气得直跺起脚来。
和雪城月等人分道扬镳后,我揉着酸痛的脖子慢慢向寝室走去。奇怪啊,就算我不用
第二重的功力,雪城月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怎么刚才突然受到攻击的时候浑身的真气却好
像懒洋洋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它们也都被雪城月的美丽给迷惑了?!
「好像不可能吧……」我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她要是连这种能耐都有,还不天下
无敌了啊?」
嗯,不过她要真是这样倒也好了,让她去杀了那个让我恨之入骨的洛克,或者直接去
杀掉拉奇特和圣龙联盟那帮人渣,嘿嘿,这个世界可就立刻清静了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像着让这么一个清纯可爱的女生去杀人,实在是一件很煞风景的
事情。就好像蝶叶兰那样,原本应该是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温室里的一朵娇嫩的鲜花,却偏
偏去学别人当什么刺客。
唉,一想起来就分外头痛,万一她扮成雪城月或者阿冰等人的模样来杀我,我岂不是
只有挨宰的份儿?不过也不一定哦,今天早上那个奇佳丽变成埃娜来骗我,还不是被我一
剑刺了个对穿吗?
嗯,对了,这件事情可绝对不能让埃娜知道,不然她又会癡癡呆呆地盯着我,看得我
浑身发毛了。
正想着呢,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外面跑啊?我诧
异地回过头去,却看到银色的月光下,一淙清亮的雪蓝从我身边晃过。
蝶叶兰?!却看她一个人低着头急急地向前走去,我刚想出声叫住她,手才伸出了一
半儿,又立刻弯回来摀住了自己的嘴。
活腻了么我?!要是让她知道我这个白癡就是龙羽,还不知道会怎么死呢!到时候恐
怕就连上个厕所、洗个澡都会被她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给我一剑啊!这倒还不是
关键问题,最关键的是--她那张美丽可爱的脸孔每出现一次,我都要掏钱请她吃顿饭…
…
一想到这里,我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捂着兜里仅有的几个硬币直喘粗气。
谁知道蝶叶兰超出了我将近二十米后,突然又急匆匆地转回身来,直直地朝我走来。
我惊恐地看着低头皱眉不语、正向我逐步逼近的她,吓得几乎想掉头就跑。
「嘿,这位同学,请问你能不能借我一个硬币?」蝶叶兰走到我的面前,依旧低着头
看也不看我地说着。难道这是刺客的习惯吗?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这还真是个好习惯唉
!
「硬、硬、硬……硬币?!」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颤抖的声音泄漏我真实的身份
,忍住无尽的心痛,勉强掏出一枚面值最小的硬币依依不舍地递给了她。
「哦,谢谢啊,身上没带零钱,还真麻烦呢!」她接过硬币,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
,嘴里似乎唸唸有词着:「人头……人头……」
我只听得魂飞魄散,刚想转身逃命,保住我这颗岌岌可危的脑袋,却突然看到那枚硬
币从她身前高高地弹向了天空,飞快地上下翻转着,似精灵一般在月光下轻盈的舞动,不
一会儿,又飞快掉落下来,「叮」的一声砸在地面,「嗡嗡」地绕着圈儿滚动,好半天才
停了下来,「啪」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蝶叶兰弯下腰去将那枚硬币轻轻地捡了起来,嘴里依然念叨着:「人头……人头……
」似乎正在闭目祈祷,过了一会儿才将那枚硬币举到眼前,突然又欢呼出声道:「哈!真
是人头啊!」
我暗暗惊奇,什么人头啊?好像不是在说我的这颗吧!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一看,这
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硬币上面的人头浮雕。
蝶叶兰似乎放下了心思,将那枚硬币抛了两抛,又轻轻握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接
着就要转过身来。
我一时间只顾着看那枚硬币,没反应过来她还会转身,眼看着她那娇小玲珑的身体就
要撞进我的怀里,我急忙一个后仰,却因为猛然间失去了平衡而向后倒去,刚想提气倒纵
,谁知体内那要命的的真气竟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没了任何动静。
就在我奋力挥舞着四肢眼睁睁地要倒下去时,一只香软纤滑的小手却突然拉住了我的
手腕,轻轻向前一带,让我从差点四脚朝天的窘境中解脱出来。
「还给你吧!」她将那枚硬币放进我的手心,却仍旧没有抬头朝我看上一眼:「功夫
这么差,就不要在这么晚的时候到处乱跑好不好?
万一遇到什么劫匪,我看你连这个硬币都保不住哦!」
「谢谢……」我急忙将硬币塞回兜里,暗暗庆幸着她居然如此拾金不昧。
「哎,你们这帮人还真是幸福呢,却不知道有个蠢才为了你们这帮人拚死拚活地差点
连命都丢了。」她说着摇了摇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蠢才?我呆呆地看着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好半天后才清醒过来:「难道……她说
的那个蠢才就是我吗?!」
危险过去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睏乏。此刻的我只觉得那一对眼皮就
好像中了刚才雪城日发出来的那个什么超重力球一般,沉得似乎各吊了一头怀了孕的母象
。
就这么一步一个哈欠地直至走进寝室,刚轻轻推开寝室门,却发现早该熄了灯的寝室
依然明亮,而阿冰正只穿了件衬衫躺坐在我的床上看着书。天哪,他果然还没睡……
反手锁上了门,正心惊肉跳的我突然看见他那两条雪白滑嫩、修长柔美的腿毫无遮掩
地交叠在一起平放在床上的样子,不知为何,我那原本早应该疲累到没了知觉的身体忽然
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冲动,彷彿有一股熊熊的大火猛的在我小腹内燃烧起来。
还没等我想明白自己这是出了什么毛病,就看见阿冰惊喜地扭过头来说:「你跑到哪
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啊……我被……被……」双眼一离开那片如凝脂般滑软细腻的肌肤,我的头脑便又
立刻昏昏沉沉起来,连早先已经想好的几个理由都忘了个乾乾净净。
「被什么啊?」阿冰噘着嘴不高兴地从床上起身,又光着两条修长的美腿穿上了拖鞋
朝我走来:「哎,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还这么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你
不在,有多担心啊?」
喂!你就不能穿上长裤再下地吗?天哪……
我低头呆呆地看着那一对丰嫩如脂,却又曲线纤滑的长腿,玉一般反射着水晶灯那皎
洁无暇的幽光,一步一步前后袅娜着向我移来,忽然觉得彷彿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了这两
条纤柔无骨的绝美玉腿在我眼前不住挪动靠近,那丹田处早没了反应的真气突然如滚烫的
洪水般朝我下体猛冲而去,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在一瞬间兴奋了起来。
听着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肺部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似地让我的呼吸急促不已,胸
口传来一阵阵飞快而又慌乱的心跳,不知不觉间便伸出双臂向阿冰那薄软衬衫下的纤细腰
肢搂了过去。
双臂还在空中的时候,我便猛然惊醒了过来,似乎听见心里一个声音正在大喊道:「
你要干什么!!」只吓得我浑身一颤,连忙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闭上眼睛软软朝前倒去。
就在那激烈如鼓的心跳声中,一个火热滚烫、香滑绵软的娇躯便毫无保留地贴进了我
的怀里,耳边传来了阿冰那惶急的惊呼声:「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那惊呼声中,一股湿热的暖气向我耳畔呵来,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彷彿触电般突然没了
劲儿,让我整个人就那么酥麻麻软绵绵地靠在了阿冰的身上。哇,这次可是真的一点劲儿
也没有了……上帝啊!我、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哇!羽!坚持住啊!你这么沉,我……我……」阿冰吃力地扶住我,一步步向床边
挪去,昏沉中我只觉得我的脸正贴在阿冰那滑腻的脸蛋上,忍不出微微将脸贴着他那柔嫩
的脸蛋上下摩挲了几下,便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麻酥酥地遍袭全身。
完了,我算是完了,怎么会对阿冰突然产生了这种奇异的感觉?!
上帝啊!快救救我吧!我可不想和那个奇佳丽一样去当什么同性恋啊!
正当我在内心深处激烈挣扎着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猛然向前倾
去,下一刻,我已经拥着阿冰那窈窕滑软的火烫娇躯躺倒在了床上。
耳畔传来阿冰一阵阵急切而又无力的软叫:「羽!……羽……」恍惚中似乎感到阿冰
那酥嫩的身体在我身下努力地挣扎了几下,却因为使不上劲儿而无法将我推开,只得曲起
双腿想从我身下溜出去,突然之间便变得异常滚烫起来,一股股火热潮湿的气息急促地朝
我脖子呵来,还渐渐开始不安份地左右扭摆着纤软圆润的腰肢,双臂也如两条滑软而又充
满了弹性的粗籐条般紧紧地从我的腋下箍住了我。
慌乱中忽然遭遇如此情形,一时间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像这种在平时绝对是荒谬
到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就这么突然而又毫无徵兆的发生,想推开阿冰,却又份外
舍不得这销魂蚀骨的酥麻之感,只得装作沉睡不醒的样子由它去了。
心下正苦思着这场因我而起的荒唐闹剧该如何收场,一条玉滑脂软的丰腴大腿已经滑
挤进了我的双腿之间,我猛然一惊,刚要张嘴出声制止阿冰,突然一阵阵强猛的酥麻如电
流般从下体轰然袭向脑际,却是阿冰将火热柔滑的小腹紧紧贴上了我那早已坚挺的下体,
随着身下娇躯传来的阵阵挺动,与我的小腹上下不住摩挲起来。
与此同时,一对潮热湿嫩的香滑唇瓣,正在我的脖子上缓缓地吸吮游走。
一时间我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几欲破体而出,接着脑际一片空白,耳鸣不断,胸口
传来一阵阵剧烈的酥闷感,昏眩中隐约听见阿冰嗓子中传来一声声软腻的呻吟,直听的我
浑身肌肉痉挛,只想也拚命紧紧地回抱住阿冰……
「砰砰」两声敲门声如炸雷般惊醒了正沉醉其中的我们,阿冰吓得不知从哪里来了力
气,一下子将我推到了一边,慌乱地起身道:「谁啊?」我则赶忙稳住急促的呼吸,继续
装作毫无知觉地闭着眼睛假寐。
「阿冰?你还没睡啊?开门哦,是我啊……」
「阿月?!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阿冰急急忙忙地将
凌乱的床单整理好,从上铺取下长裤穿在腿上,接着抖开我的被子将我盖住,这才匆匆跑
过去给那「救」了我一命的雪城月开门。
「阿冰,刚才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你这么晚都没关灯,是不是还在複习
啊!咦?那条应该複习的懒虫倒是睡得挺香啊!」
「啊……嗯,是啊,马上就要考试了……羽他好像是昨晚上没睡好,所以才……才这
么早睡了啊!」阿冰此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还在微微地急促喘息着。
「阿冰,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啊?哇!好烫!你一定是发烧了哦!」
「嘘……小声点儿,他睡着了啊!我没事儿,只是给灯照的……」
「哦,你可真是勤奋啊,嘻嘻,该不会是……」正说着,雪城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
「才没有呢!阿月你、你怎么这样啊!」阿冰似乎因为做贼心虚,着急了起来。
「开玩笑嘛,放心,那个傢伙睡得那么死,绝对听不见哦!」
「小声点啦!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我刚才也在用功哦,可是突然有一道原本会做的题又不会做了,这才赶紧来找你啊
!」
「真是的,有什么问题明天问不就行了?非要三更半夜的跑来……」
「哎呀,人家怕忘了嘛,再说这道题搞的我心烦意乱的,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来找你
了啊,没想到你却在……嘻嘻。」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哦!」
「好好好,我不说了,快点给我讲题吧,不然我真的睡不着了哦!」
突然感到身下的床微微一晃,却是两个人拿着书坐在了我的床上轻声讨论起来。
「这一道啊……咦?解得很对啊,你怎么会看不懂呢?」
「这里啊,就这里不明白……」
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我那伸在被外的手微微一晃,突然感到好像触碰到了一个滑软
丰满的臀部,吓得我赶忙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这个臀部是谁的呢?我满腹怀疑地想着,却又不敢张开眼睛看,就在这不安定的胡思
乱想中,一股深深的睏倦再次袭来,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已沉沉睡去……
「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对阿冰那样呢!」不知为何,我竟又回到了曾经住过的石屋里,
却见师父正站在我眼前愤怒地咆哮着,颤抖的手指彷彿想释放出点点剑气将我戳成一堆肉
泥。
「恭喜你啊,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龙阳之癖,哈哈哈……」那个可恶
的阿呆则蹲在一旁的凳子上,一个劲儿地抚掌大笑。
我满脸通红地垂下头去,不好意思地嗫嚅着:「我不……不是故意的啊……」
「你这个小子!居然敢对我的阿冰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来来来,我收回刚才的话
,继续决斗!」此刻发话的,却是刚刚才与之决斗完的雪城日,只看他满脸煞气,一副想
吃人的样子,吓得我直往后退。
「亏我还将我妹妹託付给你,你居然转身就去勾引我的阿冰!我告诉你,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
轰隆作响的话语在耳边不住旋转,我突然发现自己正朝着一个黑暗的深渊不住飞速落
下,一时间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见了……
「哎哟!呵呵,原来你也是此道中人啊,早知道是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这样吧
,只要把埃娜交给我,我保证让那个什么阿冰阿火的立刻乖乖投入你的怀抱,怎么样?」
蓦地回头,却看到那应该已经被我刺伤的奇佳丽正站在我的身后,满是暧昧地笑看着
我。
「好啊好啊,想不到龙羽你个傢伙也有今天,哈哈哈!真是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啊!
」再次回头,我居然看到了那个废人司凯尔。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突然传来:「哈哈哈,龙羽,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在赫氏中大肆进行
宣传,你猜会有多少女生去撞墙自杀啊?」这次说话的,竟是那个古灵精怪的蝶叶兰。
「不……不是啊!你误会了……」我刚要急着辩解,她却已经消失不见。
「嘿,小子,看不出来啊,我原以为你只是在武功上天赋异禀,没想到你在这方面也
无师自通啊,哈哈哈,厉害厉害……」我麻木地扭过头去,看着冰龙迪尔捋着鬍子仰天长
笑。
那笑声如雷般在耳边回响,只见四周的景色再次模糊扭曲起来……
「老大!你你你……你竟然让他做我们大嫂?你就不怕兄弟们笑话死我吗?!」阿加
力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蜷缩在龙迪身后满脸恐惧地看着我。
妈的,你以为我愿意吗?
「老大啊老大,不是我说你,那么多女孩子你不去喜欢,为何偏偏要喜欢他?」古克
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也只不过是……是……突然昏了头而已嘛……
「哇!龙羽大哥怎么能和阿冰在一起呢?人家不要啊!!」丽丝雅抹着眼泪大哭着扑
到了龙迪的怀里,龙迪则麻木地看着一前一后两个人,跟我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羽,你竟然宁愿喜欢他,也不愿意喜欢我吗?」我只听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哆嗦着
扭过头去,果然看到埃娜哭得跟个泪人儿一般,满脸哀怨地看着我。
埃娜,我……我……我要晕倒了……
「嘿!你小子出息了啊!哼哼,枉我一片苦心想栽培你进入里赫氏,谁知道你小子居
然好这一口?以后都别让我再看到你了!滚!
滚出赫氏去!」说话的,却是正气得浑身发抖的校长大人。
「老白毛,你生什么气啊?我不早跟你说过他朽木不可雕了吗?你今天才明白过来啊
?」还没等我来得及狡辩一下,就看到龙吟瑶双手环抱胸前,慢悠悠地斜瞅着我朝校长走
去:「他这种垃圾啊,早就该被清出赫氏了……」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却看到雪城月正拉着阿冰一起站在我的面前
。
「你倒是说啊!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雪城月悲愤欲绝地冲我哭喊着。
「我……」我嗫嚅了几下嘴唇,看看一旁满脸羞红的阿冰,硬是说不下去了。
雪城月见我不说话,突然皱着一张小脸拿起一个枕头就朝我的脑袋砸了过来,直砸的
我眼冒金星,差点倒在地上,还没等我缓过劲来,又一个枕头砸在了我的脸上……
「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啊,到底是我漂亮还是他好看?你说啊!」
「……」我偷偷抬眼看了看阿冰,后者却只顾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龙羽!你到底听没听见我在问你啊!你仔细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我的腿漂亮,还
是他的漂亮……」雪城月说着,缓缓拉高了裙裾,露出一对白如羊脂丰嫩凝滑的修长玉腿
来。
我只觉脑中突然一片混乱,一时间眼前除了那双正不住款款踱来的美腿外,就什么也
看不见了。耳边似乎又传来了阿冰那急促的娇吟声,一阵阵火热在我体内迅速流转起来…
…
不要啊!!……
第五十三章
「嘿!我在问你话呢!」一个枕头突然又砸在我的脑门上,我眼冒金星地惊醒过来,
浑身的欲火猛的烟消云散,却看到雪城月正用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模样恶狠狠地盯着
我。
哪儿又冒出来的一个枕头?我揉着发晕的脑袋捡起了那个枕头,想鉴定一下我们寝室
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第三个枕头里是不是塞满了石头,却突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枕头,
而是一本厚厚的、镶了烫金卷边的小说……?!
「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啊?」眼前突然又冒出了阿呆那个让我在这世界上
最憎恶的脑袋,只见他摇晃着我的肩膀面目狰狞地冲着我说:「既然你已经不喜欢女人了
,我就要把你给卖掉!卖掉!!哈哈哈,卖给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让你痛苦一辈子!
……」
卖给最漂亮的女人?我都这样了,她还肯要我吗?……
接着,我就看到一个无比动人的美女,静静地坐在秋日黄昏的窗前,乳汁般纯嫩的肌
肤映出晚霞羞涩的红晕,雪白的抹胸勾勒出她那对娇挺而又丰腴圆润的酥乳,窈窕纤软的
腰肢被紧紧裹覆在半透明的纱裙里,修长的身材曲线玲珑,被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衬得清新
脱俗。
这是谁?!我呆呆地注视着她,突然只觉脑中一阵轰鸣,接着便是脸热心跳、呼吸急
促,彷彿天地间除了那女子,就只剩下一片虚缈的空白了。
耳畔渐渐传来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动人乐曲,无尽的悠远中充满了动人心魄的神秘,
似从晚风中徐徐飘来,又恰如一股清澈沁人的泉水正叮叮咚咚地缓缓流过一条寂静而又荒
凉的古老甬道。
似乎被我注视的目光所惊醒,她诧异地转过头来,眨了眨如星的美目,突然笑着皱眉
道:「你快要迟到了哦……」
阿冰?!这语气、这神情、这俏丽绝伦的脸,简直就是阿冰变成女人后的再版!!天
哪,没想到变成女人后的阿冰居然具有如斯震煞天地的魅力,就连那眼角露出的一丝浅笑
都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为她疯狂!怪不得刚才我突然变得那么冲动,原来她真是女的啊!!
一阵莫名的惊喜突然涌上心头,我几乎要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如果阿冰真是女的,
那么刚才那些指责,不就通通……等等啊,雪城月和埃娜那边似乎还有点麻烦哦!
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怎么会把阿冰给看成女人了?一起住了那么久都没
看出来,怎么现在却突然……难道我真的是在做梦?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接着,又给了自己一下……太好了!连眼泪都快给扇出来
了,我却还没有醒过来!
谁知一阵暴雨猛然间从天而降,长得像阿冰的美女,那黄昏的秋风,以及让我心醉的
音乐,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冬日清晨的阳光正懒洋洋地照射在我的脸上,我揉揉略微肿胀的双眼,才发现脸上一
片冰冷的湿意。刚才原来还是在做梦啊……
「羽!你没事吧!怎么,刚才做恶梦了吗?」
我扭过头去,才看到阿冰正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条正滴着水的毛巾
。看来这条毛巾就是刚才那一场暴雨的发源地了。
看到此刻仍然是男生的阿冰,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唉,可惜啊……」
「什么可惜啊?你看看你,怎么连鼻血都流出来了?」阿冰用毛巾给我擦着鼻子,皱
着眉困惑地问着。
鼻血?我看到女生版的阿冰后居然流鼻血了?!还是被我自己的巴掌给扇出来的?一
定是后者,嗯,一定是!!可一想起昨晚和阿冰缠绵火热的情形,我就忍不住浑身一阵发
抖。
「羽,你怎么了?一大早醒来就开始发呆。」阿冰用手摸摸我的额头,接着又摸摸自
己的,然后自言自语道:「没发热啊,那刚才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地流鼻血呢?」
「……」我扭头看向阿冰,突然有了一种很想用被子狠狠地盖住自己这张正烧得发烫
的脸孔的冲动……
「羽,听说你昨天晚上去研究院複查了?结果如何?」阿冰一边麻利地收拾着床铺,
一边问着正奋力和衣服搏斗的我。
「啊?!」我费力地将胳膊伸进袖子里,才想起来一定是雪城月告诉他的。妈的,想
不到连日的剧斗居然让我再次体会到了很久都没尝到过的那种浑身酸痛的滋味:「一切都
很好,嗯,他们说我已经痊癒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可能还要有一次複查。」
「哦……希望他们没有说谎。」阿冰突然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枕头拍了拍,放在床头
叠好的被子上。
「对了,阿冰,昨晚上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吗?」
「嗯,我是怕你睡着不舒服。呵呵,不过你可睡得真沉啊,不论怎么折腾你,你都没
反应。」
想像着梦中的美女给我换衣服的情景,我又忍不住记起搂着阿冰时的那种快感,突然
一阵脸红心跳,呼吸不畅,赶紧岔开话题道:「啊?
我有睡得那么死吗?」
「哼,你还敢问呢,刚进门就突然睡着了,还怎么叫都叫不醒,要不是我扶着,你就
栽进水盆里了!」阿冰说着,却突然别过头去不敢看我,脖子上隐隐泛起一片晕红。
「……」原来阿冰不知道我是装睡啊,我回头看了看那一盆擦完地后的髒水,在心底
暗呼上帝保佑:「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扶你到床上睡觉了啊……」
「哦……」我松了口气,看来阿冰也不敢提那件事情,呵呵,既然这样,那就当它从
没发生过好了。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我端起水盆便向水房走去。楼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整齐响亮的喊
号声,我从水房的窗户探出头去,却看到一队精神抖擞的龙骑将们正映着朝阳的红润从我
们楼下跑过……
再次走进和平安详的教室,听着那上课前一片乱哄哄的嘈杂声,四周都充满了一种热
闹温馨的气氛,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动。只是如果没有考试的话,那就更加美满了。
「哈哈,今天早上我看到一队龙骑将哦!听说他们是为了确保几天后将要召开的元老
会议正常召开才提前赶来的……」
「哼,算什么,我今天看到那个曾经在校长身边出现过的美女,嘿嘿,她还冲着我打
招呼呢!」
「靠!我昨天早上在医院附近晨跑的时候,还亲眼看到那颗哈雷彗星撞击地球的过程
呢!……」
「听说了没有?我们赫氏最近出现了一位神秘的红发高手,哼哼,据说就连龙羽都是
他的手下败将呢!」
一位满脸青春豆的小子刚得意地爆出这条新闻,就被原本一直在做题的雪城月突然走
过去恼火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那小子似乎是第一次和雪城月这样的美女如此接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
呆呆地看着雪城月的脸,使劲地嚥着口水。
「有种你再说一次!」雪城月拿着水晶笔抵住那小子的心口,努力皱起小鼻子恶狠狠
地威胁着。
「阿月!」阿冰惊慌地想上去拉架,却见雪城月突然松开了那小子的衣领,一边整理
着那小子凌乱的衣襟,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啊……
我还以为你是阿加力呢,对不起对不起……」
阿冰回过头来冲着我无奈地笑笑,又拿着笔记看了起来。而雪城月又继续静静地坐在
阿冰身旁,却没有接着做题,只是两眼呆望着窗外的天空。
我看着平摊在桌子上的书,又瞅了瞅雪城月,不知不觉脑子里就装满了那两条纤嫩修
长的玉腿。突然惊醒,才想起再过几分钟后就要上课了,而那位教我们世界经济史的老师
每次上课前都喜欢来一次小测验,一是看来的人齐不齐,二是想知道上堂课究竟有多少人
在睡觉。
呵呵,浑身酸痛的我,此刻别说睡觉了,就连躺着都感到分外的难受。背后好像曾经
被几百只发情的恐龙肆虐过一般,每一条神经都在大声咆哮着与其他神经互相挤轧。而我
的双臂已经到了就连拿起一枝笔都会发颤的地步,所以我只能假装手冷,把双手都插进口
袋里,故作悠闲地看着书来打发上课前的无聊。
……其实上课的时候更无聊。
教世界经济史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女教授,从她那副黄旧古板的眼镜和总是一成不变的
发式上,可以看出这位古板的教授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钱。
阿冰却说,这位教授曾经发表过很多篇轰动世界的文章,曾经有人请她去做每分钟三
百银鲁克的经济学报告,却被她拒绝了。
靠!每分钟三百银鲁克!就算让我去跳脱衣舞,我也干了!当然,前提必须是看我的
都是和雪城月一样动人的美女。
久违的上课铃终於兴高采烈地响了起来,彷彿是在热烈欢迎我这位总是旷课的学生重
返教室。
接着走廊里便传来了教授那硬邦邦的高跟鞋与地面的敲击声,同学们纷纷安静了下来
,打开课堂笔记,有的人这时才赶紧脱掉身上名贵的大衣和围巾,将不知道用什么皮做的
高档手套塞进屁股后面的裤兜里。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刚刚走到门口,我才来得及看到从门边露出来的教授怀里那一叠厚
厚的书角,巨大而又充满了震撼的广播声便将所有已经准备好採用各种积极的、消极的态
度来面对小测验的同学们都吓了一大跳。
「各位同学们、教授们以及学校一切勤杂人员,立刻结束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到离教
室最近的各大操场集合!请按照年级进行分队,并请每个年级的负责人清点人数。各位同
学们、教授们……」
广播通知还没停,同学们便已纷纷欢呼起来,不少人都兴奋地吹着口哨将手里的世界
经济史课本高高的抛到了天花板上。教授站在门口费力地一边用嘴叼着眼镜腿,一边用手
去擦眼镜片,几位突然热心起来的同学立刻上去帮她接过了那一叠厚厚的书。
我实在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开心的,难道仅仅因为不用小测验了吗?其实我
、埃娜以及赫氏里一切知道真相的人都还没完全确定,解药到底能不能真正的根除掉病毒
的威胁。
只见阿冰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笑嘻嘻地对雪城月说:「阿月,去操场了啊,你想坐
在这里等级主任来找你谈话吗?」
随着汹涌的人群来到教学楼后面的一个操场上,才发现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几十位
教授们费劲地用着扩音器大呼小叫地指挥着高年级的学生到别的操场去,还有不少教授正
在让一年级的学生们按照身高、体重,甚至名字的字母顺序来排列队形。
阿加力等人正站在操场边上悠闲地闲聊着,看到我们立刻纷纷招手让我们过去。
我刚想跟雪城月和阿冰一起过去,背后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我,却听到一个异常熟悉
而又娇滴滴的声音说:「嗨!你是冷羽吗?」
蝶叶兰?我惊讶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一个留着黑色长发、带着眼镜的女孩子正眨着一
双纯净无瑕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是啊,你是谁?」难道你是阿兰变的?
「羽,快过来啊!我们排一队!」阿冰在远处冲我招手。我冲他摆摆手,指了指身后
的女孩。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我要找你表哥龙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你要是见
到他了,告诉他我在上次的那个树林等他。如果他忘了我是谁,哼哼,你就叫他不用去了
。」
果然是这个丫头……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在搞什么鬼。
「好的,我看到他一定帮你转告。」
「喂!这件事情很重要哦,你可不要等看到他了再转告,不然会出大乱子的……真奇
怪,你干嘛非要带个面具呢?」
没想到她说着说着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来,还真让我有点吃惊。
「啊!我是奇亚族的……」
「少来骗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她瞪了我一眼。
「你见过我?」我装傻。
「啊……是啊,你有一个那样的表哥,想不注意到你都很难啊!对了,快去找你表哥
,不然出了事情,我可饶不了你哦!」说完,她冲着我狡黠的一笑,转身一溜烟儿地跑掉
了。
只听一位教授在一边指着她的背影大喊:「喂喂喂!那位同学给我回来!」接着指着
我叫道:「你!还不去追她!不然出了事情,你负责啊!」
我惊讶地指着自己问那个教授:「您是在对我说话吗?」
「废话,你认识她吧!快点去追!二十分钟内必须集合所有的人,不然会出大事情的
!」
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出大事情了呢……
我叹了口气,冲阿冰他们喊了声:「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个人!」
说完,我便朝着那个女孩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我来到上次和蝶叶兰见面的树林时,已经打扮成了龙羽。不过这身校服和刚才的一
模一样,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所怀疑。
总共才跑了五六分钟,而且还是慢跑,我就已经有了种浑身都要散架的痛苦感觉。如
果师父此刻在我身边,恐怕会笑话死我。
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了,还是那丫头根本就是在开玩笑?奇怪,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
树林中有人存在。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我一扭头,却是埃娜!
「龙羽!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要全校集合吗?」埃娜笑嘻嘻地朝我跑了过来,一头
银色长发流光异彩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晃得我不得不瞇起眼睛来看她。
「昨天晚上没出什么事情吧,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精神很不错呢!」我
打量着神采飞扬的她。
「呵呵,事情就要圆满结束了,我当然开心咯!你还没告诉我,你为啥会在这里呢?
」
「啊!……」没有成功转移开她的话题,真是失败啊,我不得不老实回答道:「有人
找我……」
「男的还是女的?呵呵,正巧也有人说要我来这里见她哦!」埃娜扭头看了看四周,
接着对我顽皮地眨眨眼睛:「一定是女生吧,放心,我一会儿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呵呵……」我苦笑起来。心里不禁暗自嘀咕,难道蝶叶兰同时找了我们两个人来?
突然感到身后刺来一缕劲风,却听埃娜轻叱一声,身形一晃,如一阵裹着淡雾的轻风
从眼前飘过,下一瞬间,却又已站回了原地,任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在空中散出一片雪亮的
银弧,只是低头愣愣地看着手中一只小巧晶莹的冰箭。
「羽,你认识这枝冰箭吗?」埃娜疑惑地看向我。
我艰难地移动着身体凑上前去,接着摇头道:「我干嘛要认识它?」
埃娜将冰箭递给我说:「你好好看看,我想这个人一定认识你,不然也不会将它特意
朝你射过来了。」
我刚接过冰箭,冰箭就在我手中融化开来,只见一个细长的纸卷儿从渐渐变细变短的
箭桿中露出。
我惊异地打开纸卷儿,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消息已被人恶意泄漏,市政府武装
库形势告急,快出动力量去镇压暴乱。小心解药,有人想趁乱下手!」
下面没有署名,不过我早已知道是谁写的了。那丫头看起来似乎没怎么好好学过写字
,这一手字居然比我写的还要糟糕。
嗯……难道她昨天晚上抛硬币就是想决定今天是否告诉我这个消息?
埃娜好奇地从我手中接过那纸条,才看了一眼就惊呼出来:「天哪!
怎么会变成这样?!」
蝶叶兰真是心思细腻,肯定知道我看了这纸条会没啥反应,只有埃娜才能明白其会有
多大的危害性。於是我傻傻地看着埃娜,希望她能给我解释清楚。
「羽,这消息来源可靠吗?」埃娜一脸郑重地问着我。
我点点头说:「应该很可靠,她没必要来骗我。」
「她?」埃娜茫然地看着箭射来的方向。
「到底怎么了?市政府武装库是干什么的?」我见埃娜只顾着找蝶叶兰,不得不主动
问了出来。
「啊?」埃娜收回视线,拧起眉来说:「唉,市政府为了防止骚乱而成立的武器装备
库,里面不仅有上个世界留下来的少量自动化武器,还有很多魔法武器,虽然说杀伤力对
龙骑将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对赫氏以及平民就有很大的威胁了。我们很多学生都没有足
够的实力来抵禦那些武器的伤害,如果暴徒们拿着那些武器冲进赫氏,恐怕会引起无法预
计的可怕后果。而且看起来这一定是恐怖分子有计划的行动,他们想趁乱来破坏解药。如
果研究院被破坏了,一切关於解药的数据都会丢失,那我们这几天来的心血就会毁於一旦
。」
「市政府?」那是什么东西?
「对啊,是市政府啊……」埃娜奇怪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扑哧一声笑
了出来:「哈哈,忘了你啥都不知道了呢!赫氏位於纽芬特市的西南方,市政府则位於纽
芬特市的中心。纽芬特市是居住环境全世界排名第一的城市,虽然面积不大,人口也不算
多,但是环境很好,主要就是因为赫氏的存在,让它的人文素质分数远远高於其他城市。
龙羽,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听到纽芬特这个名字吧……」
「不,好像听说过,不过没什么印象了。」记得武斗场老闆告诉过我赫氏在什么纽什
么的城市里,不过我问路的时候都直接问赫氏怎么走,从来没问过那个纽什么的在哪儿。
原来是叫纽芬特啊,真是长知识。
「市政府是干什么的?」
埃娜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被我的问题给吓住了,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就是城市的
管理中心。就好像我们赫氏的主楼一样。」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那么那些人为什么突然要去攻佔市政府武装库,以
及来赫氏捣乱呢?」
埃娜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问我道:「羽,如果你知道你只能活两三天了,你会去
干什么?」
这个问题我很熟,我立刻回答:「让校长把阿冰变成女的!!」还没说完,我的脸就
烧了起来……
却见埃娜吃惊地看着我,突然捂着嘴笑道:「你脸红的样子还真可爱啊,呵呵。如果
大家都和你想的一样,我也就不担心了。」
接着她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要知道,平时大家因为有法律和各种道德观念的存在
,而压抑了心底深处潜藏的各种欲望,可当他们知道,再过两天整个世界都要毁灭的时候
,他们就会突然觉得,反正横竖是死,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抓紧时间去干想干的事情,
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就会出现无法制止的大型暴乱。而一旦出现暴乱,受到侵犯最多的
就只有单身女性和孩子了。羽,你说什么地方这两种人最多?」
我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说:「那就只有赫氏了,女性几乎全是单身女孩……」
埃娜讚许地点点头说:「所以当暴徒们拿到武器后,肯定会来赫氏,或者有些人根本
等不急拿武器,就自制些粗糙的武器攻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埃娜来回踱着步子,低着头喃喃道:「看来只能请示苏特斯是否能调出几个龙骑将来
了。」
「啊?不能调开啊,都说了有人会来破坏解药的!」我急忙提醒埃娜。
「没关系!」埃娜摇摇头,坚定地说:「我去请示苏特斯,调人去处理武装库的事情
,你去找阿加力他们,阿加力不是我们赫氏的什么烈焰军团总头目吗?你先告诉他们病毒
的事情和解药的事情让他们安心,然后让阿加力带着他的那帮人去外面管制街道,看到有
蓄意破坏治安的暴徒就合力把他捆起来,如果人数太多,就想方法阻拦他们,只要让他们
不进入赫氏就行。要尽量避免大规模正面冲突的发生,因为那样就难免会出现人员伤亡了
。对了,还有,你最好能打听一下泄露出去的消息具体内容是什么,这样我也好有个心理
准备。」
我点点头,领命而去。
还没走出十步,就被埃娜叫住了:「羽!你身体怎么了??」
「啊,只是这几天太累,浑身酸痛罢了。」我冲她笑笑:「对了,你是不是有法子给
我减轻一下痛苦啊?」
埃娜耸耸肩:「没办法啊,我只会治伤,这个我可治不了。你一切都要小心啊!」
用冷羽的身份回到集合地点,我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阿加力他们,只
是略去了取得解药的具体经过。
阿冰听得打了个寒颤说:「天哪,病毒的事情居然是真的!电视上不是说这是谣言吗
?」
我暗道:怪不得赫氏至今还平安无事,原来赫氏内部频道的工作人员们已经自作主张
地把它定义为谣言了啊!
阿加力等人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古克只是点点头说:「既然解药找到了,就没必
要再恐慌了。只是外面那些暴乱的人……他们不知道解药的事情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瞭解,我刚刚才听说这件事情的。我想那些人可能以为根本没有解
药吧!」
阿加力捂着额头长叹一口气,接着看看另外四个人说:「女的留下,男的跟我走了,
阿迪,我们去找兄弟们去。阿羽,这件事情你没骗我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
第一次听他叫我阿羽,还真感到很奇怪呢!我严肃地摇着头说:「我绝对没有开玩笑
,消息来源应该很可靠,而且是埃娜亲自让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嗯,如果蝶叶兰骗
我的话,埃娜你可要帮我顶住啊!
阿加力了然地点点头笑道:「想不到组织还是很信任我们的嘛,哈哈哈……」
还没等他笑完,丽丝雅就揪住他的衣袖不满地说:「阿力!为什么我和阿月不能去啊
?」
阿加力甩甩袖子,甩开丽丝雅的手,不屑道:「女人去干嘛?嫌外面不够乱吗?那群
发疯的色狼们看到你,恐怕都等不到世界末日就急着来送死了。」
雪城月倒是很老实地低着头没说话,直到丽丝雅求救道:「阿月,你说句话嘛,阿力
明显欺负人哦!」她才如惊醒般抬起头来看着丽丝雅:「啊?怎么了?暴乱已经开始了?
」
我拉着阿冰走到一旁小声说:「老闆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照顾的,你可千万别跟
出去啊!埃娜刚才特地吩咐过,她说只有武功好的才能出去。我去找我表哥,你注射完解
药就回寝室等我,千万千万别跑出去了,知道吗?」
阿冰眨眨眼睛,突然笑着点点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跑。你表哥回来了?」
「嗯,埃娜说他回来了……你可千万别乱跑,否则要是出了事情,雪城日肯定会杀了
我哦!」我故意抬出雪城日来吓唬他。
「哦?他也来了吗?来的那群龙骑将中有他?那阿月昨天晚上是不是去看他?」
我连忙点头,心道怪不得雪城月昨天晚上穿得那么正式,原来是去看她哥哥了。唉,
我可真是有够笨的。
「呵呵,你也别跑出去了哦,我在寝室等你回来。」说完阿冰露出一个让我放心的微
笑。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阿加力等人已不知去向,拍拍阿冰的肩膀道:「保重啊!
我先走了,再见。」
刚跑出人群,就听见一个教授冲着我大喊:「回来!你给我回来!
这帮学生怎么全都给我跑了!!小心我给你们记过处分!」
却听到阿冰在那里焦急地辩解道:「教授!他们是被教务处叫去的,您别拦着他们了
……」
「去也该通知我一声吧!这可是大事件啊!出了事情,你兜着?」
「呵呵……」
等我完全换装成龙羽,赶到赫氏门口时,阿加力已经纠集好了他的烈焰帮成员,在那
里训话。我刚走近前去,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雪城月的喊声:「龙羽!!!」
天哪,没想到雪城月也来参加阿加力的阅兵式了。只看到身后不远处,雪城月一扫先
前的呆滞,拖着跌跌撞撞的丽丝雅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我故作惊讶地问她们:「不是说女生不能出去吗?」
「呵呵,阿力他们要出征,我们来为他们饯行的啊!龙羽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要出去吗?」雪城月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啊……我昨天晚上刚赶回来,今天就接到这个倒霉的任务了。」
说实话,这几天我一直在执行着一个倒霉透顶的任务。
「哦,你前几天是不是也回来过一趟呢?」雪城月歪着头期待地问着我。
「啊,是的啊!不过我回来接了个任务,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所以没来得及去找你们
。」我睁着眼睛很诚实地看着她。想到上次龙吟瑶请吃饭时雪城月的表情,我要不把谎撒
得圆一点,估计冷羽事后会性命不保。
「原来是这样啊……」雪城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却偷偷欣喜地冲着丽丝雅直笑,
好像在说——冷羽果然没有骗我哦!
一直在旁边的丽丝雅突然开口了:「对了,龙羽大哥,你见没见过里赫氏一个红头发
的学生?」
我立刻摇头道:「没,从没见过。」
「哦?」雪城月高兴地接过话题说:「那你也没和他动过手了?」
「……」
「笨哦,阿月,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动过手啊!」丽丝雅笑嘻嘻地敲着雪城月的脑瓜
。
雪城月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看了看我身后的阿加力,歪着头说:「唉,龙羽大哥,
我也想跟你出去一起执行任务呢!可惜……」
「你们不能出去啊!」我立刻拒绝:「埃娜都说了,暴乱分子的主要目标就是你们,
你们还主动出去找他们,那不简直就是送上门去的美餐吗?」
「为什么啊!」丽丝雅当即抗议地大叫了出来,接着跑过来拽住我的衣袖哭兮兮地说
:「我知道龙羽大哥人最好了哦,肯定会带我们两个出去的,而且还会保护人家的安全…
…」
「……」我瞪着同样装得可怜兮兮的雪城月,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种阵势我还
是第一次遇到,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却听到阿加力已经在那里慷慨激昂地总结陈词了:「同志们!!为了能拯救世界和我
们的解药不被那帮坏蛋们破坏掉,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为了你们今后漂亮的女朋友和美
满和谐的性生活!我们出发了!!」听到最后一句话,我差点晕倒在地上。
第五十四章
那帮好战份子们立刻发出震天响的狼嚎声,响应着阿加力老大的号召、接看阿加力高
举巨剑,引臂一挥,几千人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喊着口号走了出去。
“龙羽大哥,人家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嘛!真是的,我们都这么厉害,还怕什么啊!”
丽丝雅说看说着,眼圈都红了我歪看头看看她,夹然想到一个人.于是笑着问:“你是不
是担心龙迪出事情啊?”
丽丝雅的脸腾地就红下。立刻支吾着反驳道:“才……才没有呢。”
我叹了口气说:“放心吧,龙迪他们那么多人,不会出事情的。”
倒是我自己现在孱弱不堪,很可能难以自保啊!
“龙羽大哥!”丽丝雅不依地使劲晃起我的袖子来,差点把我晃倒在地。
雪城月拉开丽丝雅,劝地说:“放心了,他们三个就算再不挤。逃回来总是不成问题
的啊!”
丽丝雅这之才不说话了,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脚尖。
我欣慰地冲雪城月笑笑,摆了摆手,接着也跟在队伍后面走出了赫氏大门。
赫氏附近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的场面,相反倒是静的出奇。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
只鸟看不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紧张气氛,似乎是预示着大战即将到来。
阿加力让众人每十个人一个小队四散开来,互相之间保持五十米的距离,呈方形分布
在赫氏大门附近的街道上。我吩咐他让人巡查一些可能能进入赫氏的低墙,并告诉他如果
役有必要,千万不要出现流血事件。
“老大,兄弟们就渴望着流血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浑身是血的英雄
汉子吗?那帮家伙们十个有十一个是光棍,再不给他们点机会去找对象,我怕他们的终生
幸福就毁在我手里了啊!
阿加力一本正经地反驳着我。
我拿眼睛一瞪道:“不想在赫氏混了,万一残了一个都役法向校方交待,要是出了人
命,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接着我又让古克,龙迪多注意随时会出现的暴徒中有无高手,如果对方不强,就围殴
,迅速解决战斗;如果对方实力很强,就尽可能地把他们引开,待分散开末后再逐个击破
,千万不要逞强硬碰硬。
不过此刻的我倒是渐渐开始怀疑蝶叶兰情报的准确性了。这附近别说暴徒了,就连只
会狂吠的狗都没有啊难道说……暴徒们都聚集到市政府那里去了?
“阿力,市政府怎么走?”我看着不太熟悉的街道,有种找不到方向的感觉。没办法
,平常都是四点一线的作启方式,寝室——教室——食堂——饭店——寝室,就这么转来
转去,让我对赫氏的周边情况了解甚少。
妈的,为什么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要让我这个路痴去解决呢?里赫氏的那些白
痴们现在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
阿加力吩咐完手下后过未告诉我:“老大啊,你想一个人去市政府?嗯,一个人单独
行动倒是蛮方便的,不过我怀疑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奸像不能应付那种大规模的暴乱啊。当
然,如果真有暴乱的话……”
说着,他也怀疑地巡视着静悄悄的四周。
“哦?我的身体状况怎么了?”奇怪,难道所有人都看出我浑身酸痛了吗?
“我总是感觉你好像背着几百斤的东西似的,走路慢吞吞不说,还有种随时都会倒下
去的感觉。老大,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昨天晚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哪……你这是什么眼光啊?快告诉我,市中心怎么个走
法。”
“啊,我只是好奇罢了……你顺着这条路走到头,可以看到公共汽车站,坐上写明到
市中心的车就行了。”
“公共汽车?!那是……嗯,我知道了。”天哪,以前在街上看到超大型御风车上挤
满了人,还以为是一大家子出门兜风呢,原来是公共的啊!
“不过今天如呆真的暴乱了,恐怕就没有车了。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怀疑连公
共汽车的司机都罢工了。”阿加力搓着下巴猜测道。
“那就是说我要走过去了?”我绝望地看着他。
“呵呵,其实也很好走的。老大,你只要顺着主干道走,就是这种很宽的,并且中间
有红线、两边各有三条白线的公路走,走个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一个半小时?”如果真有暴乱的话,就算我赶到了,恐怕市政府武装库也被暴徒占
领了吧不过就算我及时赶到,面对那些人,恐怕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攻占武装库。
让我拔剑去杀那些可怜的人们,找还真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四五辆御风车的喷气声从大门内传了出来,我一回头,却看到五
辆黑色的御风车陆续开了出来。
一辆御风车停在了我的身边,后座的车窗摇下,却看到雪城日从里面探出了头来冲我
叫道:“小子,有空吗?我们已经接到通知,市中心发生了大规模的暴乱活动,我们要去
那里保护政府重要机构的安全,你要去就上来,”我哪有回绝的道理,立刻使劲点头。
阿加力惊喜地看着雪城日说:“阿日老大恢复健康了啊!阿月她知道了吗?”
雪城日冲着阿加力点点头,叫了句:“告诉阿月,我没事了。”接着就打开了门让我
上去。
坐进御风车里,才发现原本连司机只能装四五个人的狭小空间居然挤了八九个龙骑将
,有人趴在座位下面,有人躺在长椅上,让别人坐在自己身上。后排最多三个人坐的长椅
上硬是挤下了五个人,我坐下来的时候,我屁股下面的一个脑袋发出了抗议的咆哮声。除
了前排的司机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还有一个坐在别人身上的家伙居然浑身都密
密麻麻地插满了钢针,也不怕不小心将钢针坐进屁股下面的人的肚子里。
雪城日说那家伙叫艾力克,是风、火系的高手,用钢针进行超远距离狙击时精确度非
常高。
艾力克扭头咧着嘴冲我一笑道:“唉,阿日,别提我的什么精确度了,你又不是不知
道,上次我瞄一个用冰裂枪远距离暗杀联会高干的恐怖分子,谁知甩出去却甩到了追上去
想活捉他的人的屁股上,硬是让那个小子给跑了。”
接着就从我的屁股下面传来一声哀嚎:“那个倒霉的屁股就是我的!!当时差点被你
小子的钢针给烧成红烧屁股!”
一车人都哄地笑了出来,司机更是笑得前仰后翻,差点一头撞死在方向盘上。
雪城日边笑边告诉我说:“刚才我们接到市政府的紧急、通知,说那里发生了大规模
的暴乱活动,就连龙骑警都参加了进去,希望赫氏能够调派一部分人手去保护档案库、银
行以及金库的安全。埃哪说得到情报有人想攻占武器库,让我们再抽调两个人去照料一下
,到时候我和你去武装库,我们两个互相熟悉,配合起来应该比较轻松。
我点头道:“呵呵,我也正想去那里,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对了,你们调了这么多人
出来,万一有人攻进赫氏破坏解药,到时候人手要是不够怎么办?”
“呵呵,办法很简单。”雪城日微笑地看着窗外,若无其事地说“杀掉他们就行了。
”
我闻言浑身一震,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雪城日,久久说不出话来。
御风车开到离市中心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时,就没法再往前走了。
路上到处都停满了车,将整个马路堵得水泄不通。大型的公共汽车、中型的货车,还
有小型的类似于我们乘坐的车,横七竖八地挤塞在所有的交通干线上,就连路边的人行道
上都停满了无数辆车。离我们不远处,几辆撞在一起己经面目全非的车正徐徐冒着黑烟。
所有的车上都空无一人,而四周依然是静得吓人。
龙骑将们纷纷下车,司机则迅速开车离开了这里。我跟着雪城日他们在车群中行走,
突然听前面的龙骑将们传来一阵惊叹。
快步赶上前去,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妇女浑身赤裸着俯躺在地上,双手被钢丝反绑在身
后,那一身皮肤白得让人觉着有些刺眼。
此时的她正扭头侧着脸仿佛看着什么,一双无神的大眼中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辉,而
那张并未经历过什么风霜的脸上却写满了麻木和绝望,微张的嘴角正淌着黑色的血滴。
她身体下的地面满是鲜血,而两条白生生的腿则被钢丝分别捆在两辆御风车的保险杠
上,裸露的下身早己被人糟踏得血肉模糊。
我吃惊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几段模糊的对话和场景如流
星般划过我的脑海,却仿佛静夜中的惊雷般让我双耳轰鸣。
“……今天看到一个倒霉的家伙,被龙撕成了两半,肠子和大粪从肚子里流了出来,
嘴里却还在喊着救命,真是恶心啊……”
“别说了,说不定这就是你我明天的下场……”
“他妈的,你别这么晦气好不好。不过死了也好,总比在这里活受罪强……”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想自杀的人的下场!你们都他妈的是我买来的,谁敢不
经我允许擅自寻死,就是这个下场。”武斗场老板指着一个吊在空中被十来根钢条贯穿全
身却还没死的家伙,冲着我们大吼着。
“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想痛快地死,就去给我死在擂台上!别以为进了这里还能舒舒
服服地去死!我告诉你们,连门儿都没有!”
老板说完,猛的一挥皮鞭狠狠抽向空中那人,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让我们全都忍
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
“龙羽?你怎么了?”雪城日的声音唤回了我的神志,我惊醒般地抬起头未,冲着他
无力地笑了笑。
“这种事情在暴乱的时候是很常见的,人们一旦失去理智,最先遭殃的就肯定是妇女
和儿童。”雪城日叹了口气:“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人性的本质就是如此……”
一位龙骑将挥剑砍断了绑缚着那个年轻妇女的钢丝,脱下骑士袍裹住她赤裸的身体,
将她放在一辆车的座椅上。周围的龙骑将们纷纷举剑,朝车顶砍去,直到车顶塌下,完全
掩盖了她的身体为止。
“走吧,前面可能还有更多这样的,我们没时间一一处理了。看到活的才救,死的等
暴乱结束后再说吧!”一位龙骑将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于是大家又开始前进,气氛却突然
压抑了很多。那个叫艾力克的龙骑将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说:“小伙子,你是不是
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要记住,看到那些发疯的人,千万别留手,那帮家伙已经不把自己
当人看了。上次洛城暴乱,我在一家饭店的厨房里看到一对幸存的母子,那个母亲已经神
志错乱了,见人就砍,她身旁倒了奸几个被她砍死的暴徒。当时我听到灶台上一个正在煮
东西的大锅里传来小孩的哭声,过去一看,差点没惊呆了,原未那个母亲害,旧孩子被人
发现,就把他藏在煮沸了的蒸锅里以为这样就没人会去伤害孩子。要不是我抢救及时,那
孩子早没命了”
我呆呆地听着,脚下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艾力克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说:“
小伙子,别太激动。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你除了接受它以外,没有别的法子。我有个战
友,本来都已经下通知说要让他升紫徽了,大家都挺为他高兴的。结果第二天出任务回来
后他就疯了。据说当时他带队去保护医院,却正好看到十几个暴徒将一对母女轮奸后浇上
酒精活活烧死,那个女孩死的时候才只有三四岁。我想我要是看到那个情景,估计也会发
疯的。”
“艾力克,别讲了。”雪城日低低地插嘴道:“塔克发疯是因为那对母女是他的姐姐
和侄女……”雪城日说着,紧握双拳,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这一定是拉奇特手
下的那帮下三滥搞的鬼,他们早就看塔克不顺眼了……”
“原来你己经知道了啊……”艾力克扭头看了雪城日一眼,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一望无际的车梅,恍惚中仿佛听到心中有个声音在叹启着说
:“一切罪恶的悲剧,都来源于欲望的冲动……”
这句话好像曾经从阿呆的嘴里听到过,这是那个呆子少有的几次正经时说过的话。师
父说,阿呆其实并不笨,可惜他跟我和师父一比就显得弱智了很多。我当时很赞同师父的
这番话。
那个女人临死前一定非常的不甘心。役有谁愿意被人无缘无故绑起来肆意凌辱一番,
就好像当初我被阿呆毒倒后,他在我脸上画花的时候,我愤怒得想一剑刺穿他的脑袋一样
。
也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藏进煮沸的锅里吧……
逼着弱者拿起武器靠着疯狂的厮杀未保护自己的人,一定是已经到了无可救药地步的
家伙。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心中潜藏着的欲望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泄,却不去管他人
的死活和想法。
师父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知道,强迫别人去承受不愿意承受的事情,就
是在犯罪,就该被天打五雷劈。”
那个女人并不想死,更不想被人如此的槽踏。如果她有那个实力,她早就把那些人统
统杀掉了。
可惜,她役有那个实力,她除了发出愤怒的哀号和乞求的呻吟,别无他法……所以,
死的自然也就是她。世事就是这么奇怪,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却死掉了。
我在擂台上也是如此,如果我没有足以自保的能力,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不,死
一次也就够了吧,我可不想被龙吞了后再从某处拉出来被别的生物吞掉。想一想那种情景
,还真让人恶心。
雪城日说得对,那些人的确除了杀掉外,就没有别的办法来处理了,放了他们,不知
道还会有多少妇女和儿童遭殃。
妈的,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吗?那些人也只不过是听信了谣言
,才变得如此疯狂啊!到底是谁这么可恶,既把消息泄漏出来,又还故意让人以为完全没
有希望了呢?如果让我遇到他,绝对不会饶了他!
我无奈地抬头看看远处高楼林立的市中心,看了看前方默默无语的龙骑将们,加快脚
步紧跟了上去。
快到市中心的时候,路上的车渐渐少了,而且不少车辆都已经被人砸毁。路旁的商店
和门面统统被人砸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东西也被抢劫一空。时不时从路旁楼顶上飞下来几
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向我们,艾力克略施小计,便将那些藏匿在楼上的孩子们吓得四散逃
窜了。
突然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我下意识地猛然后退躲了开去,前方的龙骑将们有一个
役有躲开,被淋成了落汤鸡。接着,一个燃烧着的纸团从左边的楼顶上扔了下来,一位龙
骑将放出冰矢将它击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盆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七八盆液体从天而降。
“是稀释了的可燃性有机物!大家快四散分开!”那位浑身湿透的龙骑将冲着我们大
喊一声,接着便急急忙忙地想脱去衣服,但己经来不及了,几十个燃烧的纸团己从路两旁
的楼上如雨点般撒了下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整个路面都被烈焰所侵吞,那个浑身都被浇湿了的龙骑将在燃
起大火的一瞬间高高的跳了起来,却依然没有逃过被烧着的命运。身在空中的他顷刻间便
成了一个火人,在众人的惊呼声和周围那震耳欲聋的汽车爆炸声中,就那么直直地掉落进
熊熊火海之中。
站在火梅边缘的龙骑将们纷纷出手,想要尽快熄灭这场可怕的大火,救出自己的同伴
。
我对着身旁的雪城日大喊一声:“快上去把那帮人解决掉!下面交给我了!”
正出手灭火的雪城日扭头冲着我微微一愣,接着便拔地而起,朝着路旁的楼顶蹿去。
深吸一口气,一股股冰冷的真气在体内流转起来,我大喝一声,雪羽降尘愤然出手。
一时间数万道凛冽的寒气纵横交错,所过之处火势纷纷变小,熊熊大火间立刻出现了一条
宽敞的大道。
却见刚才那个龙骑将正盘膝坐在路中心,身体周围凝结起一道厚重的冰墙,将火势隔
在外面。众人见他无恙,纷纷松了口气,转而去扑灭周围的大火。
两旁的楼顶上突然传来几声尖叫声,十几个浑身冒火的人从楼上不顾死活地跳了下来
,惨叫着接二连三地摔死在路面上。
接着雪城日也跳了下来,冷冷地看了看那十几具渐渐烧焦的尸体,转身去扑灭近前的
大火。
大火被扑灭后,那个被浇透的龙骑将才从冰墙中挣扎出来,抱着一捆炸药连声说:“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自己带的东西给炸飞了。”
“你带炸药来干什么?”旁人不解地问。
“当然是去炸那帮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们!人数如果很多,使用这个的话,几下子就
能清除干净了。那种巨大的爆炸声能让人们清醒一下,呵呵,就算没炸到人,也能让他们
逃得一干二净了。”那位龙骑将小心翼翼地将炸药火捻重新插进炸药中,冲着众人呵呵一
笑。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心想怪不得刚才这家伙死都不肯跑出来,原来是怕炸药炸到自己
人头上啊!
一位龙骑将看着远处说:“我们要快点了,这些人恐怕是特地在这里拖延我们时间的
。如果去迟了,一旦局势无法挽回,那我们赶来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雪城日当即拿出一张市中心地图,指着图上画圈的几个地方说:
“我们现在在这里,大家分成三队,分别抄近路去自己的目标吧!龙羽,你和我去这里。
”
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说:“苏特斯大人刚才吩咐说,这次行动绝对不能透露我
们的身份!大家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自己是谁的部下和部队的番号,也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
岗位。如果战死,也无法带回遗体,请身旁的人帮忙销毁能够表明身份的一切证据,包括
我们引以为荣的龙骑徽章。”说着,雪城日主动摘掉了胸口的蓝色徽章,众人也纷纷效仿
。
“如果需要援助,请用通讯器互相联络,报告清楚实际情况。请大家现在打开并检查
一下通讯器。哦,龙羽,我这里还有一个,是埃娜让我交给你的。”雪城日从怀里掏出一
个通讯器交给我。
戴上了通讯器,刚刚打开,就听到了埃娜的声音:“……解药库存量还够不够?请继
续生产,不要停……”
“电晶石能源管已经超热了,辅出功率波动极大,再继续下去会有危险的!新的能源
管无法及时安装,必须冷却了才能安装啊……”
这恐怕是某位教授的声音。
“那就让龙骑将们帮帮忙,迅速冷却后快速安装!要知道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如果
到时候没有足够的库存量,我们无法向元老议会交待的!”
“糟了!有一位学生听说了病毒的事情后,吓晕了!血压不够,解药没法注射啊”
“叫醒他!先注射镇定剂!男的女的?如果是男的用水浇醒就行了,这种事情以后不
要再向我报告,……”
“妈的,难道就役有正常一点的注射师吗?全都毛手毛脚的!解药都浪费在衣服上了
!!”
“……”
我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雪城日对我说:“把通讯器的声音关小点,别让别人听到了。对,红色的旋钮是控制
声音大小的。你的频道是赫氏的频道,我们听不到,如果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就立刻通知
我。”“好的。”我点点头,调小了声音。
突然听到通讯器里埃娜大叫道:“龙羽,是你么?你在哪里?”
“啊……我在市中心。大家都还好,刚才发生了点事情,不过没什么大碍。哦,我就
要出发了……”
“千万小心啊,,早点回来,如呆难以控制局面,就尽一切可能毁掉所有武器!对了
,千万别逞强,不行就撤退……”
我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命令啊,根本就自相矛盾嘛,又要我尽一切可能,又要我别逞
强,看来埃娜已经忙昏头了。“我听负责点名的教授们说,除了部分男生外,雪城月和丽
丝雅也偷偷溜出去了!雪城日在你旁边吧,你先别告诉他,不过如果你看到雪城月她们,
千万要照顾好她们啊!”
我差点晕倒在地。偷偷抹了把冷汗看看身旁正急着赶路的雪城日,口里低声应道:“
好的好的……”
气死我了,刚才看雪城月安慰丽丝雅的模样,还以为她们会乖乖地听话呢,没想到我
前脚刚走,她们后脚就跟出未了。要是让我不小心看到她们,哼哼……
槽了,阿冰不会也跟她们一样偷偷溜出来了吧,阿冰的武功还及不上冷羽的一半功力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办?不过阿冰倒不太会是那种阳奉阴违的人,他答应了的事情
,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胡思乱想后稍稍安下心来,雪城日已经超出了我十多米的距离。我强撑着酸痛的身体
追了上去,渐渐听到前方传未一阵阵的骚乱声。
转过几栋高楼的阻碍,市中心已经在望,却见一个被无数摩天大楼环绕着的巨大圆形
广场上,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各自纷纷高呼着乱七八槽的口号,圆形广场的中央,一栋
高耸入云的大厦耸立在那里,好似一个巨人般俯瞰着周围的高楼。
地图上显示,武装库就在市政府大楼北面的停车场上,是一个半截在地面、半截在地
下的圆形建筑,现在正处在我们和市政府大楼的两点中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离武装库
已经很近了。
据雪城日介绍,武装库的外围平时驻扎着一批装备精良的龙骑警,而建筑四周都被高
墙牢牢围住,高墙上的铁丝网也通上了高压电。大门是厚达七十厘米的钢筋水泥门,并且
需要两个政府高职人员同时输入密码匙才能进入,是一个就连龙骑警都无法进入的绝密场
所。
雪城日抬头看了看市政府大楼,便告诉我要先装成暴徒混入人群,等接近武装库后再
见机行事。他还嘱咐我说,看到任何暴力行为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以大局为重,如呆仅
为了区区几条人命而牺牲掉整个赫氏,那将是极为不智的行为。
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装,将武器都藏在袖内后,我和雪城日一边高呼着:“打倒欺骗我
们的人渣。”快步向远处的人群走去。
人群外围四散着一些装备精良的龙骑警,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牵着驯龙四处
游荡,似乎是在监视着广场外围的动静。
雪城日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糟了,看这些龙骑警并没有加入混乱的人群,可见这
次暴乱是一次很有计划的行动,策划人恐怕就是政府内部的高级职员。我们要小心了,记
住,不到万不得己,千万别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干净利落,不能让人看出我们的意图来。
”
我点点头,兴奋地紧握住藏匿在袖中的佩剑。
走得更近了,才渐渐听清楚人群在喊些什么。出乎意料的是,市政府大楼的喇叭也没
有闲着。
“各位市民们、各位市民们,关于这次的病毒事件,我们也正在调查,请大家一切都
要三思而行。病毒虽然可怕,但是相信一定能找到特殊药物来进行治疗的……”
却见数百块砖头纷纷被砸向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市政府大楼,又有无数块无辜的玻
璃纷纷砖头砸碎,掉落下来。
人群沸腾起来,不少人齐声大喊着:“为什么我们总是最后的知情者!”
“难道非要我们都死光了才肯告诉我们实情吗?!”
“政府的职能是维护我们的利益!不是欺骗我们!”
“就算是注定要死,也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吧,,难道只有你们能提前找口棺材,我们
就只能曝尸街头吗?!”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掀起了不小的骚乱,让整个人群立刻动荡不安起来,似乎是某
个地方出现了大规模的械斗。
“看来他们已经到了。”雪城日回头道:“我们趁现在冲进去,看能不能冲到目的地
。”
在我向埃娜简短地汇报了听到的情况后,雪城日一马当先,高呼着从旁边的人群嘴里
学来的两句:“要死也要死个明白,死也不当处男!的口号,带着我就冲了过去。
就在我们快要冲入人群的时候,几位龙骑警拦在了我们身前。雪城日当役看见他们,
拉着我就绕过去。
却见一位满脸胡子的龙骑警伸臂一拦,淫衰地笑道:“哈哈,两位小哥长的好漂亮啊
,跟我们到那边去聊聊如何?”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雪城日则焦急地边打量着周围边没好气地说:“他妈的老子可不
是同性恋!没事就给我让开!”
却见旁边又过来一帮龙骑警,他们对人群中产生的骚乱视若无睹,只是纷纷露出欣喜
若狂的表情,朝这里走来。
“糟了!雪城日回头低声道:“听说龙骑警流行同性恋,经常集体狎玩监狱里的犯人
,曾经还因为有犯人不堪受辱而发生过监狱暴乱。过会儿要是无法脱身,就看我手势出手
……”
我连连点头,回身一看,周围己被十几名正不怀好意上下打量我们的龙骑警团团围住
。
驯龙们停在外围,阻挡了人群的视线,一位龙骑警藉机解着裤子笑嘻嘻地说:“此处
就很隐蔽,不用换地方了。还是处男?哥哥我更喜欢了……”
说话间,耳后一阵风响,我扭头移肩,一根胳膊般粗细的铁棍便擦着身子狠命砸到了
地上。我暗暗心惊,倒不是因为此刻突然被人袭击,而是要真被这帮人抓住了,后果恐怕
比死还要惨啊!雪城日在这方面似乎比较有经验,他该不会因为喜好此道而故意放弃反击
来任人鱼肉吧……
正想着呢,前边的雪城日也遭到了袭击,只看他果然躲都不躲,在我的心脏差点从胸
腔中挤塞出来的瞬间,突然伸手抓住砸来的警棍,反手一推,那根警棍的圆柄就那么直直
的倒插在了它主人的咽喉处。
“喉节下一指处,刺断脊椎!我前你后!”就在那鲜血激射出来的一刻,雪城日己高
喝一声,瞬间眼前剑芒大盛。我也毫不迟疑,头也不回地擎剑出手,急若闪电般分刺身后
众龙骑警的咽喉。
收剑入袖,随意闪过身旁砸来的几根警棍,我和雪城日推开周围几个朝我们倒来的龙
骑警。他们此刻全都喉头冒血,嘎嘎地闷叫着,双眼透射出极度的惊恐和不信,因脊椎全
被瞬间刺断而歪身软软倒下。
“别沾上血,会吓到人的。”雪城日将剑尖的血迹抹拣在倒下一人的衣服上:“现在
人群情绪激动,看到血恐怕就会袭击你。”
我赶忙也学他将血擦净。看着周围一堆倒在地上睁着大眼无力喘息的龙骑警和因为闻
到血腥而鼻孔里直喘粗气的十几头驯龙,不禁又让我回想起在武斗场里段非人的生活。
第五十五章
现在想起来,也多亏了当时的一段磨难,让我此刻杀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手软。不久
前还在想会不会因为害怕见血而再次呕吐,没想到这一个多月来的生活已经渐渐消磨掉了
我对血的那股恶心感。
想起第一次在赫氏杀龙的时候,我还曾因为血的那股腥味而呕吐不止。在经历过连场
恶斗后,大概是因再没有了围观观众的兴奋叫好声吧,我并不曾因为流血而有过什么不适
。
也许……我已经不再害怕流血了吧!
推开挡路的驯龙,雪城日己藏好了剑。他继续高呼着:“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
后还是个处男!”的口号,拉着我一路前行。
纷乱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突变,因为驯龙们阻碍了他们大部分视线。当我
走进人群的时候,双耳在一瞬间便被周围那无数的呼喊声所淹役。
“找还贷还了一辈子,连个小姐都役舍得去找过一次,就他妈的养你们这帮骗子……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在我身旁双眼圆睁,口沫横飞,身上满是灰尘的衣服上用红色的颜
料写着“还我公道”四个大字。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坐在办公室里高枕无忧,让我们就这么白白送死?”一个胡子长
到肚子的胖胖中年男子举着酒瓶满身酒臭的高喊着,那肥大结实的屁股毫不客气地抵在了
我持剑的右手上。
数百人,数千人的吼叫声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满眼都是愤怒狰狞的脸孔和那奋
力挥舞的手臂。魁梧的、瘦弱的、细长的、祖矮的身体互相纠缠挤压着,将我的四周堵得
密不透风,满天飞舞着的条幅让我头晕目眩。
人们将一切可以用来表达自己愤怒心情的东西全都用上了,烧着了的毛毯、役洗干净
还在滴油的锅子、小孩的尿布、御风车的轮胎、女人的胸罩以及脏兮兮的内裤……一切可
以拿在手上挥动的东西都被抛上了天空,人们穿着脏臭而又凌乱不堪的衣服疯狂地乞求着
生命中最后的一丝自由和放纵。
雪城日此刻才正式发挥出那惊人的方向感和排除万难的勇气,拉着我艰难地挤向此刻
突然变得无比遥远的目的地。在这早己摸不清东南西北的混乱之中,就连天空上用来指引
方向的星星都被太阳的光芒所遮盖的时候,雪城日用拳头和肘拐以及他那强劲的踢腿为我
们打开了一条条极为狭窄而又宝贵至极的道路。
前方不时有人无辜地惨哼着软倒下去,接着被雪城日狠命地扒到一边,瞬息之后又被
汹涌的人群吞没无踪。
一边呼吸困难地抵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巨大压力,我一边暗暗纳闷着——为什么不直
接从人群头顶上跳过去,反而要挤在这里来浪费时间和体力呢?
这个念头还没闪过,我就已经有了答案。只见一个自恃武功了得的家伙拿着燃烧桶刚
刚跳至我头上三米的高空,想藉着人头来表演一曲悲壮动人的炸碉堡之歌,可还没等他将
宣布必死之誓言喊出口去,便被驻留在市政府大楼的武装部队成员们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
魔法击得千疮百孔,随着一阵淅沥的血雨,他哀号一声抱着燃烧桶倒栽了回去,引起身后
无数人的尖声惨叫。
此时的雪城日已经全然忘记了要用口号来掩饰自己身份的计划,破口大骂着,拳打脚
踢地揍着前方挡路的人群。几个被打后还没倒下的人红着双眼在极端狭窄的空间中奋力扭
转回身想要扑向雪城日,却被雪城日接连几拳纷纷打中腹部,狂吐着鲜血晕死在人群中。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我们的不寻常,趁他们还役有对我们发动群攻,我急、
忙引臂高呼道:“疯狂是我们愤怒的发泄!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被蒙骗的侮辱!!”希冀
借此共同的心声来打消彼此的敌意。
突听左侧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原本就己颇为疯狂的人群立刻更加澎湃激荡起来,
人潮汹涌如巨浪翻腾下的冲击暗流,拉扯得我和雪城日差点被挤散开去。
雪城日早己杀得双眼通红,突然间仰天长笑数声,声渐苍迈,己然用上了冬剑家族的
大日心法。
我们此刻就仿佛滔天白浪中的一叶小舟,随着雪城日将引擎马力开到十足,立刻便乘
风破浪,只见不断有人被雪城日狂吼着扔飞到空中,然后被流弹飞矢打得体无完肤。
短短数秒钟内,我们便前进了十数米,同时我也展开破风式的柔劲将人群中朝我们涌
来的一股股巨力卸了开去。可左侧接连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却引得人群愈发混乱,人们疯狂
地践踏蹂躏着同胞的身体朝我们这边逃散过来。
我连续几下顶起真气想化开这股自人群中传来的浩然巨力,终因浑身酸痛而后力不继
,耳际轰然一声巨响,身体己随人群向右涌去。
雪城日回头一看不见了我,不禁仰天怒吼一声,头发渐渐变成银白双臂化作无数道白
影插入人梅之中,顷刻间便有十数人惨叫着被抛飞出去,接着又化作一阵阵血雨分洒向人
群。我只觉周围压力稍减,刚站稳身形,雪城日己奔至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就往回再次
杀入人海之中。
不知是刚才雪城日的怒吼激发了我潜藏在心中的凶性,还是人海的无情让我受到了巨
大的震撼,一股沛然的真气如怒火般直冲脑际,我忍不住自心中发出一声巨吼:“都给我
滚!”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我这从心底深处传来的一声吼叫给震惊了,就连我自己也
立刻冷静了下来。
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人们当场昏厥,如割麦子般齐刷刷地倒下了一片,让这个纷乱拥
挤的世界顿时清静空旷了不少,而远一些的人们则纷纷口吐白沫、昏头昏脑地站住脚跟互
相对视,脸上显出莫名的恐惧神色。
雪城日却似根本役听到任何声音一般,只是奇怪地瞅着周围人群的异样反应,接着便
毫不犹豫地拉着我踏在倒下去的人身上奋勇前进。
“奇怪,这帮人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还倒了一片……”雪城日不解地看着周围:“
刚才就奸像有一阵暖风从心里吹过一般,就连我浑身的杀气都被它给吹跑了。到底发生了
什么事情?”
我也同样的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刚才那声大吼仿佛并役有通过嗓子,而是通过心就那
么直接地传了出去。
记得上次被金鳞鳄嘴龙围攻的惊慌时刻,我也同样这么喊过一次,接着周围就静了好
几秒钟,似乎是被我吓住了一般。难道这就是落羽神恋曲的神妙之处吗?
“快走吧,趁这帮人还没回过神来,我们冲过去!”雪城日展开身法,化作一道淡淡
的清烟,眨眼便钻进了前方依旧昏头昏脑的人群之中。
我紧随其后,在发呆的人群中如滑溜溜的游鱼般,厚达七八十米的人墙转瞬间便被我
们穿透。
武装库已经近在眼前,那高高的围墙似乎正在朝我们招手。我困惑地看看身后的人们
依然群情激愤、吼声震天,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武装库四十米范围之内,让武装库周围空
出了一大片空地来。
雪城日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打量一番后,说了声:“快走,去正门。那帮家伙可能要
炸掉高墙!”
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啊,可能就是因为有人想炸掉围墙,让人们冲进去,所以才事先
驱开人群怕爆炸时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不过我也渐渐开始怀疑,这次的暴乱活动看起未远没有群众自发暴乱那么简单,一定
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不然谁有那个号召力来驱开混乱的人群,然后找人来炸掉围墙呢?普
通的平民百姓手里怎么可能会有炸药呢?一定是政府高层人员出动了龙骑警。
我连忙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雪城日,他却用一副“你是白痴口阿”的表情对着我说:“
你现在才想到啊,我刚才不就已经说过了吗?一开始看到龙骑警居然在人群外围进行巡逻
,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吧,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让他们炸掉围墙,只要围墙出现一个缺口,
恐怕就会让整个事态难以控制。”雪城日说着,将凌乱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过会儿
如果看到真是龙骑警在组织爆破工作,我们就先假装政府工作人员制止他们,然后全部干
掉出手一定要快,不然万一他们已经装好了炸药,只要趁我们不注意引爆炸药,那一切都
前功尽弃了。”
我点点头,正了正额上的系带,将衣服整理一番后,跟着雪城日大步流星地绕着武装
库向正门走去。
绕到正门,果然看见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龙骑警牵着驯龙在门口严阵以待,还有几名
龙骑警正蹲在墙根处拉着引线。
其中一个看起来级别较高的龙骑警冲着那几个蹲着的大声喝问道:“装好了吗??再
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看看线是不是有短路或者没接上的地方!”
我们刚走上前去,立刻有几名龙骑警抽出警棍,驯龙也龇牙咧嘴地冲着我们低声咆哮
起来。
雪城日故作镇定地摆摆手道:“我们是奉上头的指示,来看看炸药装好了没有。”
领头的那个龙骑警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用手扶着耳朵上的通讯器询问道:“喂
,格福尔大人,您派人来了吗?”
只见他皱起眉未听着通讯器里的回答,我和雪城日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随时准备动
手。
谁知他突然冲我们一笑道:“哈哈,你们来的很巧啊,我们这里刚刚安装完,正准备安
装引线进行爆破呢!”
我们互相对视一眼,暗暗诧异,雪城日立刻回笑道:“安装完了?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吧!”说完对着我使了个眼色,便独自一个人走那个龙骑警冲其他人喊道:“安装完了就
先走吧,我要陪这位大人看看情况。”那些龙骑警便纷纷收起警棍,牵着驯龙向远处走去
。
我刚想跟上去,雪城日回头喝住我:“你待在那里别动!”我纳闷地停住脚步,看着
那些龙骑警从我身旁走过。
等那个龙骑警带着雪城日绕到我视线不及的地方时,门前那两个正在安装引线的龙骑
警也纷纷开始收拾地上的工具,然后匆忙地离开正门。
我拦住他们问道:“引线安装好了吗?”
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后对我说:“没呢,最后的安装工作要等你们确定
后才能进行,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没安装好?”
“还有……”那个龙骑警抬头看了看远处,突然一警棍死命地朝我砸了过来:“你没
被干掉。”
我微微一愣,接着伸手一引,仿佛从他手中接过来一般轻松地夺下警棍,接着学雪城
日的样子反手一插,正中他的咽喉。
另一个人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打了个哨子,我一剑刺过去,他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剑刺进他的咽喉,刺断了他的脊椎,接着无力的转动了一下眼珠
,带着一股无法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两头驯龙咆哮着冲了上未,我引剑后退几步,晃手发出两道冷月无声,那两
头驯龙向前又扑了几步后,便看见鲜血汩汩地从喉管处流出,嘎嘎地嘶声叫了几下后,一
条血缝从喉咙处延伸开来脑袋也随之一歪,整个儿从脖子上掉落下来,只留下一个碗口般
粗大、不断喷着猩红浆液的平整切口。
两具无头的龙身又摇摇晃晃着朝我走了几步后才轰然倒地,浑身猛烈地抽搐着,尾巴
不甘心地在地上乱扫,扬起了大片的尘土。
身后二十多个龙骑警一见自己人被杀掉了,全都红了眼,纷纷蹬着驯龙冲了过来。这
是我第一次看见龙骑警和龙一起协同作战的样子,他们的左手抓住系在龙脖子上的扣环,
双脚蹬在龙背两侧的脚蹬里,高高地耸起身来,右手将警棍插在原本安在龙背上的接引枪
头上,于是二十几根长达一米半冒着电火花的带电枪尖伴随着驯龙唾沫飞溅的血盆大口从
三十多米的远处急速向我逼近。
只要他们不离开武装库的围墙炸毁时的崩塌范围,围墙就不会有倒塌的危险。心念及
此,我便一步步向正门退去。
似乎是惧怕我的远程攻击,龙骑警们疯了似的催打着身下的驯龙想尽快赶上来,而驯
龙们则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恶狠狠地盯着我,充血的双眼仿佛认定了我就是那个让它们挨
打的罪魁祸首。
心里暗暗算计着高墙砸下来的范围和爆炸所能产生的巨大破坏面积,我突然出手。将血
羽降尘的几万道零散剑气合成数十道,瞬间便夹着风雷之声飞向敌群。
收剑回鞘,我不忍心地闭着眼叹了口气,转回身来寻找着雪城日的身影,身后的驯龙
和龙骑警们却早己乱成一团。刚才那一击,他们的眼睛全被我剌瞎了,驯龙们痛苦地嗷叫
着将主人们从身上翻了下来,互相践踏啃咬着。四溅的血花中,龙骑警们在驯龙的疯狂攻
击下拼着命地保护自己,慌乱地挥舞着腰间佩戴的短剑和满身是血的同伴们厮杀在一处,
深怕被我走上前去一剑夺掉了他们的性命……
雪城日这时才从墙角处一边擦拭着剑一边走了回来,看到这纷乱血腥的场面不禁一愣
,接着笑道:“干得好啊,小子。”
我长吐一口气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引线已经被我割断了,现在就剩下正门还有些危险,刚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们
是把炸药埋进了门的钢筋水泥里面,并且封上了口,这里面的炸药是能直接被引爆的。唉
,我刚才搜了那个混蛋的身,并役有发现引爆的遥控器,我想可能是被楼里的某个人拿着
呢他要是趁我们取炸药的时候引爆它,不光门保不住,就连我们两个也难保能全身而退啊
!”
我回身抬头,从满天的尘雾中看向那栋在浩荡无边的纷乱嘶吼声中依然矗立的摩天大
厦,只觉得一股仿徨无助的无力感深深涌上了心头。
忽然间心念一动,只觉得大楼顶层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冷模地注视着我们。
“妈的,一定是被那个叫格福尔的人渣拿在手里了。”雪城日也抬起头看着大厦,愤
然地咒骂起来。
那二十多个龙骑警和他们的驯龙所造成的棍乱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两头还活着的驯
龙“呜呜呀呀”地低声惨叫着,扭摆着沾满了血污残破不堪的身躯在血红色的尸体堆中费
力地挣扎着想站起来。雪城日见我皱眉不语,拍拍我的肩膀,接着发出两剑结束了她们的
生命。
“相信你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吧,不然刚才不会想也不想就跟着我一起出手杀人
。”雪城日笑看着数十步外望不到边际的混乱人群,抖了抖手上的剑:“唉,我第一次杀
人的时候,事后呕吐了一整天,吃饭的时候看到盘里的肉就想起血红色的东西从那人身体
里翻出来时的样子。不过,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但是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非要杀
了他们才行,就连我杀了他们的那一瞬间,也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习惯的自卫,
还是迫不得己。直到有一次我带队去执行任务,我手下的一个龙骑士不忍心对一个女人下
手,想着把她打晕了就算,谁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整个事件的主谋装作昏迷不醒,直到我
们以为任务已经完成,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突然跳起来杀掉了身旁的一名龙骑士,跑到搜
出来的炸药堆去引燃炸药……”
我看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次任务回来后,只剩下我和两名幸免于难的家伙,其中一个还被炸掉了一只胳膊
。我带的中队去的时候有一百三十三人,死了一百三十一人,其中好几个人前一天和我喝
酒的时候还说想在执行完任务后回趟家,看看妻子孩子……”雪城日恨,限地咬牙切齿道
:“他妈的,就为了个该死的女人,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后来呢?”
雪城日收剑回鞘,脏上又回复了静默的神色,冷笑道:“后来我就明白了,对敌人仁
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嘛就是把敌人杀个一干二净,否则,就是自己被杀。杀与被杀,
只在一念之间,关键就看你想谁死了。”
说完,他转过头来凝视我道:“我学会这个道理,代价实在太大了,失去了一大帮曾
经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让你
犯下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错误。”
我低下眼睛,避开这喧嚣混浊的尘世,默默点了点头。难道除了以暴制暴,就真的没
有其他办法了吗?
记得阿呆曾经和师父争执说:“乱者必诛,才是维护社会稳定的唯一办法。自古以来
,能忠于职守,为了真理斗争到底且敢于捐躯者才有资格为后世称颂。如呆看到有人四处
烧杀抢掠,制造恐慌,却置之不理,那么人民还怎么安居乐业?
师父却不屑道:“威胁人民生命安全的,自然是该杀,可如果说这就是稳定社会的唯
一方法,那就大错持错了。如果天下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谁喜欢去打打杀杀?还不都
是被逼的?被谁逼的?就是被那些能够杀了他们的人逼的!我看要真想社会稳定,真正该
被杀的,应该是那些逼人造反的家伙们。而你口中的那些什么为了真理敢于捐躯的家伙们
,全是蠢蛋!要是让他们到今天来看看这大同世界,过去所坚持的那些什么君臣之礼国家
之论已经通通烟消云散,非被当时的自己给笑话死不可。”
唉,当时对于他们的争论,谁对谁错我并不清楚,但师父毕竟是师父,所以我自然是
站在他那边来尽情耻笑阿呆了。可如今看来,师父的言论过于理想化,也过于悲观了些…
…
正胡思乱想得律律有味呢,一阵巨大的音箱共鸣声让我惊醒了过来。
“各位亲爱的市民们,经过我们仔细调查后,终于发现了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这次
事件的主谋者其实就是在我市已经享誉一千多年之久的赫迪亚学院!据可靠人士透露,这
次的病毒事件完全是因为他们进行所谓的生化武器试验时产生的失误而导致的!他们为了
隐瞒事情的真相,不惜拿全市人民的生命为代价,不仅造出了什么恐怖组织散布病毒的弥
天大谎,还为了保证武器的有效性,特地隐瞒了拥有解药的事实!他们这群打着为追求真
理的幌子的可耻骗子们如今正躲在壁垒森严的学校里高枕无忧,看着我们在这里寻死觅活
却依然无动于衷!为了市民们的生命安全,为了让始作俑者们得到应有的下场,我们将违
例开放武器库,让你们拿起武器,去捍卫自己的生命!!”
我只觉耳边似乎在瞬间炸响了无数个晴天霹雳,震得我双耳轰鸣不止,脑中一片空白
。踉跪着退了一步,我稳住身形,只觉得整个胸腔几乎要被一肚子的怒火和委屈给挤炸了
开来。
就在这阵阵的眩晕中,我第一次明白过来,原来这世界上无耻到了极点的人,并不只
洛克一人啊……
通讯器那头的埃娜也听到了巨大的广播声,不禁大喊道:“羽!形势危急吗?如果守
不住就不要守了!能毁掉的尽量毁掉!”
雪城日则在一旁惊讶地大声问道:“什么?格福尔已经被龙骑警们关押起来了?你们
见到他没有?啊?人已经昏迷了?那到底是谁主持策划这次行动?”
听到他的话,我心念一动,立刻冲到他耳旁大声道:“在顶楼,那个家伙在顶楼,在
正对着武器库的这一边!”
“羽?你在说什么?”埃娜在通讯器里不解地问道。
雪城日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大厦顶层,想了想后说:“你们去顶层看
看吧,以顶层的广播室为中,心向周围搜查,看到可疑的人就在第一时间内制服,顺便搜
搜看有没有遥控器之类的东西。”
“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到底怎么了?!快回答我啊!”见我一直役有回答,
埃娜就好像一个独守空闺的小媳妇般,用带着不满的娇嗔催问着我。
“啊……我们现在正在寻找这次事件的策划者,希望能够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我
匆匆解释完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从地上拾起一把龙骑警使用过的短匕,抬
头默默观察着大厦的顶层。
雪城日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只手搭上我的背心,那同源的真气便如一道滚热的细
流般渗入了我浑身的经络之中。
我的五识在瞬间突然扩展了开去,只觉得耳畔那满世界无穷无尽的喧闹声忽然之间安
静了下去,就好像一个早己沸腾到炸了锅的大湖顷刻间又恢复成明镜止水,纤毫毕现地倒
映出整个世界的影子。
在这个世界的倒影中,哪怕是是一个蚂蚁的触角所引起的微小涟淌都能让我清晰可辨
。
远处的人群依然是乱成一团,可此刻的我竟然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其中任何一个人此刻
正在做的每一个极微小的动作,就连正飘飞在空中的一缕细小纸屑,通过我心底的这面明
镜,也能分毫不差地把握住它那看似毫无规律的动向。
我心中若有所悟,缓缓闭上双眼。只觉耳际一阵轰然作响,刹那间仿佛整个天地都纳
入了我这微波不起的心湖之中。
一个清晰的影像突然在脑海闪现,那是一张中年人的脸,有别于梦境的模糊,我竟连
他额上每一条细微的皱纹都能分辨清楚。
接着影像慢慢放大,让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倒影,聚焦点赫然便是极远处正拿着一把匕
首抬头闭目沉思的我!没有时间去仔细欣赏从他人眼中看到自己的奇景,我忙装出若无其
事的样子低下头来,却依然仔细观察着他的动向。
焦点突然晃动,等那眼中的倒影再次稳定下来时,我看到了一只手,那应该是他的手
,手里正拿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
我心念一动,趁他此刻役有注意我,右手猛然一扬,短匕便破空而去。
七寸长的短匕首瞬息间便越过了几百米的空间,划出一道幽蓝的斜弧,消失在茫茫天
空。脑中的影像突然一颠,接着便看到那一张脸带着茫然的麻木向后倒了下去,额心处,
正插着我刚刚射出的那把短匕……
“搞定了!”我睁开双眼,兴奋地大叫出来。身后雪城日“哈哈”一笑,收回了手。
少了他的真气支援,我那如明镜般通透明澈的心湖立刻波涛激荡起来,片刻间只觉得
四周的噪音如潮水般向我这静若空字的脑际涌来,并在我脑中澎湃激荡,一时间满脑子回
声隆隆,震的我头晕眼花,耳鸣不止。
“羽?羽,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情了?!”通讯器那头的埃娜再次莫名其妙地问了
出来。
“呵呵,那家伙被我们干掉了。这下武装库可就安全了。”我笑嘻嘻的向埃娜解释着
。
却听身后的雪城日大声道:“你们别守那里了!快到我这里来……什么?会引爆炸药
?别管那么多了,炸掉就炸掉!这里更危险!”
我回头看向雪城日,却见他正皱眉与其他龙骑将联系。
“出了什么事情?”我诧异道。
雪城日大声咒骂了一句,对我道:“他妈的,那些所谓的政府重要机构都被搬空,装
满了炸药,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这帮人想把你们赫氏里的高手们全引出来炸死,然后趁
虚攻入赫氏。哼,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妈的解药要是没有了,他们以为他们还真能活
下去吗?”
“那你的那些同伴们岂不是全都出不未了?”
雪城日摇摇头说:“事情还没那么槽,还好刚才有几个上顶楼去找人,没被困住,现
在他们正准备解救被困在里面的人。”
通讯器那头的埃娜又叫了起来:“羽?羽?又怎么了?”
“埃娜,不好了,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们赫氏!我焦急
地说着:“现在龙骑将们都被困住了,只有我和雪城日两个人把守武器库,我们该怎么办
?”
“啊?看来你那个朋友给的情报呆然不假,唉,事到如今,你们先想办法守住武器库
,我去找个人来帮忙。”
“找人?是苏特斯大人吗?他现在不能离开赫氏啊!”
“不是,是龙吟瑶,眼下也只有她能控制整个局面了,不过她实在是很难请的……”
我茫然地看着雪城日,喃喃道:“龙吟瑶?”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四周的人群开始渐渐向我们围拢过来。雪城日扫视四周一眼,
冷笑道:“唁,他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都是我带领手下们围攻别人的份,想不
到今天却被人关起门来把我当狗打了。”
“天哪,这么多人?”我只觉得手足一阵冰凉,如果这数万人朝我们一拥而上,恐怕
我们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巨大而又令人烦躁的广播此刻再次响了起来:“市民们!刚才潜伏在你们之中的赫
氏高手暗杀了我们的卡洛伊大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在害怕!他们在害怕着真相被
揭穿啊!因为他们的干扰,武器库暂时无法正常开启,但是我们的仇人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他们此刻就驻守在武器库那里!市民们!让我们用怒火烧净他们,撕碎他们吧!”
“卡洛伊?又是这个家伙?!”雪城日苦笑一声:“难道这家伙上次还役死掉吗?”
“哦?他是谁?你认识吗?”
“哼,恐怕就是刚才被你杀掉的那个家伙。他一直在四处煽动暴乱:总是和我们龙骑
将作对。我们围剿他好几次了,每次都被这家伙死里逃生,真是搞不懂,他可以说是除了
嘴皮子厉害外,其他的一无是处,可怎么每次都杀不死他呢……小心了!”
却见雪城日拔剑一挑,一个朝我们飞来的燃烧瓶便倒飞了回去。那燃烧瓶落入人群中
,引起了人群的一阵骚乱,顷刻问便有十数人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周围的人纷纷想四散
躲避,却因为人数太多、空间狭小,一时间人挤人、人踩人,场面一片棍乱,到处都充斥
着叫骂声、呻吟声以及某些人临死前的哀号声。
“羽,你退到后面去,这里让我来……”雪城日双目寒芒一闪,冲我命令道。
“为什么?”
“临走前埃娜跟我说过,你这几日连场恶斗,没有及时调息,功力已经消耗大半,我
刚才一试,呆然如此。这些杂碎们恐怕只是些开胃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过一会儿还
有更厉害的家伙要来。你先去后面调息一下,这帮家伙就交给我了。”
我默然点头,退到门前盘膝在地。闭目暗运内息,照着以前练功时的法子吐纳运气,
不一会儿,就觉得耳旁的喊杀声渐渐小了下去,直至耳内再听不到半点声息,整个脑中变
得空荡荡的宛如虚宇,眼前只留一点微弱的冥火在不住跳动。
散乱在身体四处的真气在我吐纳之下,开始慢慢汇聚起来,由涓涓细流逐渐汇成一股
股滚烫的热浪,在我体内流转不息。
又过了不久,只觉得一阵酥麻由脚心升起,沿经络缓缓上行,脑中的意识也一点点随
之消散……
正与人群激战的雪城日此刻杀得兴起,大吼一声,苍劲豪放,发色变得火红不定,己
然用上了大日心法中日行苍天的招数。只见他手中剑芒大盛,“哧哧”作响的剑气在方圆
数丈内纵横激荡,一团白光围绕在他身周数尺,靠近的人无不化作无数血红碎屑溅落四处
。
一时间,空气中血雾弥漫,星星点点的红雨散落人群。厮杀中,雪城日不时左打一拳
,右踢一脚,将身边倒下的尸体踢向人群,他此刻每一招皆是全力施为,威力自然是锐不
可当,那些尸身在他的击打下竟成了一个个巨型的暗器砸向人群,将人群砸的四下溃散,
被砸中者立刻骨断筋折,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身后的连带者也纷纷被撞得翻滚出去,几个
呼吸间便被拥挤上来的人群践踏致死。
雪城日心知此刻无论如何不能被这帮死徒分进合围,所以剑势笼罩的范围甚广,硬是
将身后一片十数米范围的空地给牢牢守住,好让龙羽静心调息,以备强敌。而他的大日心
法所职之意为“日照沧桑万灵俯首”,霸道之极,最利群战,只见他倏忽间化作一条银龙
,在人群前来回游走,转眼间便将两旁想趁机抢上前去的人流杀得血肉横飞。
而此时呼啸的剑芒中隐隐带有风雷之声,不时蓝光乍现,却是雪城日用大日心法模拟
出电系高段招数,只见被腥风血雨所笼罩的剑芒之中,即使是略微被他剑尖扫中的人也无
不浑身痉挛,倒跌出去,几个滚落便己被人群踩成肉泥。
短短十数分钟内,雪城日身前数丈见方内已经化作一个修罗场,残肢断躯满地皆是,
四散的血雨纷纷扬扬,笼罩着数十米的范围,将这原本拥挤棍乱的空间洗得一片血红。
突听人群中有人撕裂着声音惨呼道:“他他他……他不是人!是魔鬼,他一定是龙骑
将!龙骑将啊……”
第五十六章
听闻此声,在场的无数暴徒纷纷呆住,熙攘疯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无数人的眼睛
都盯在这正掀起一个又一个血色狂澜的身影之上。
“龙骑将?!”此刻每个人的心底都在大声地喝问着自己,而每个人心底所给出的答
案都是——他,一定是龙骑将!一瞬间所有关于龙骑将的恐怖印象都朝着脑际纷至沓来,
让这些原本自以为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一心报仇的人们尽皆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啊啊……”雪城日的身旁同时传出数声凄厉的惨号,几个来不及躲避的人被剑芒削
去了半边身子,拖着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模糊的四肢在地上痛得翻未滚去。
纷飞的肉屑溅八人群,一些人立刻被飞到脸上的血肉吓得嘶声狂喊。这在刚才的混乱
中原本是微不可闻的惨叫声,如今却如一记记重锤击在众人的心上,震得人人心惊胆战、
浑身发抖,胆小一点的竟忍不住屎尿横飞,当场昏厥。
“龙骑将!他是龙骑将啊!”经过了数秒钟的震惊后,人群才爆发出了恐怖的叫喊声
,一时间又是人潮汹涌,无数人都转头夺路而逃与后面因为并不知情而继续涌上来的人群
撞在一起,无数人你拥我挤,逃命的人与愤怒的人狭路相逢,互不相让,纷纷厮打啃咬,
扭做一团,整个人群就好像烧开了锅的水一般炸了起来,场面再次变得混乱不堪。
而被挡在最里面的众人此刻早已心胆尽裂,一看到那被白光所包围的身影靠近周身数
米,无不吓得惨叫连连,尽皆昏死过去。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雪城日身旁仅剩下一些在地上还没断气正四处翻滚的人体,而
周围数十米范围内己变得空空荡荡,人们依然在惊恐地四散逃窜,却无奈外围的人群更多
,硬是将他们阻在了这个看似宽阔却又分外狭小的空地之中。
雪城日见状停了下来,“哈哈哈”长笑数声,笑声中又有不少人被吓得昏死过去。他
负手而立,巡视全场,慢慢踱着步子靠近人群。此时他周身十米内仿佛存在着一个看不见
却无法逾越的圆形气场,突入人群,人群边缘便四散让开一个空缺的圆弧,只见这道圆弧
在人群边缘游来荡去,引得惨叫连连,无数人裤裆尽湿,腥臭的屎尿味儿竟盖过了那浓稠
的血腥。
血城日见自己刚才的辛辣手段已然震慑人群,心中暗自得意,听着通讯器中同伴们已
经纷纷脱困,正朝着便赶来,只觉一股豪迈之气涌向脑际,又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正笑到一半,他突觉眼前黑影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剑夹着一团绯红的冰雾当头劈来,
雪城日急忙侧引一步,刚想举剑相迎,只觉背心一阵剧颤,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流过他的
四肢百骸。两道黑影倏然交错,隐入人群,但见雪城日踉跄一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只觉四周仿佛有无数黑色的高墙纷纷向他倒塌下来,一股绝望的窒息感牢牢地攥住了他
的神志,一时间四肢无力、头晕眼花,不知不觉问己软软倒在了地上。
忽然听见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哼,区区一个蓝徽,也敢在这里猖
狂?”
恍惚间,雪城日心系龙羽安危,勉强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巨大的蓝色冰墙,正掩映着
烈日那刺目的光辉,挡在了大门之前……
就在龙羽和龙骑将离开后不久,阿加力领着众人在赫氏周围的街道上四处巡逻,古克
,龙迪也各自带了几百人去巡查赫氏周边潜在的入口。
当阿加力正和手下们胡扯乱谈着暴乱的种种可怕之处时,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阵骚
乱,只见一个在远处打探的学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双手在身后乱指,急切地大叫道:
“天哪!好几万人!好几万人冲过来了!”
“好几万人?!”阿加力只觉得两耳一阵乱响,差点没吓趴在地上。
自己这一众手下才一千来人,算上古克和龙迪的也才两千冒头,对方却一下子未了好
几万,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阿力!前面来了三千多人,阿月还在那里查探消息,我们应该怎么办?”
正手忙脚乱到想直呼救命的当儿,突然听前方传未一个熟悉至极娇滴滴的声音,却是
丽丝雅跑了过来,阿加力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个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赫氏里的丫头,一时间
以为自己已经被吓得神经错乱,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阿加力扭头询问手下:“你看到前面那个女人了吗?”
他那一帮手下们早己被数万人的消息吓得鸡飞狗跳,此刻早不知道嘴里在说些什么,
只听一片乱哄哄的叫声此起被伏。
“娘们!快滚!小心老子们强奸了你!”
“老大,敌人杀过来了!妈呀,一个女的就杀掉了我们几千人啊!”
“哇靠不得了啦!那个女的居然穿着我们丽丝雅大姐头的衣服,丽丝雅大姐头一定是
出师未捷身先死,恐怕早己被敌人凌辱得不成人形了吧,呜呜鸣鸣鸣……”
“老大老大!您一定要为丽丝雅大人报仇啊!丽丝雅大人死得好冤啊!”
“敌人来了,快逃命吧!”
“这个一定是敌人的奸细,伪装成我党高级领导人来谣言惑众的!大家先干掉她再跑
也不迟啊!”
阿加力原本还以为是幻觉,听到手下都说前面来了个女的,这才信以为真,大声喝止
手下们的胡言乱语,皱着眉头问道:“阿雅,弥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丽丝雅跑到跟前,先朝着刚才叫嚣着要强奸她这个“娘们”的几位来了几脚,踢得那
帮人跳着脚直呼饶命,这才噘着嘴不高兴地答道:“哼,要不是我们出来了,恐怕刚才你
们早都己经被那个笨蛋的消息给吓跑了吧!”说完斜着眼瞪了一眼刚才回来报信的那个学
生,直瞪得他面红耳赤,低下了头去。
“阿雅,你说只来了三千人,是真的吗?阿月是不是还在前面观察?”
“是啊是啊,他们现在离这里只有十来分钟的距离了,你快点将人分散开来,等待会
儿他们来了后再将他们团团围住。阿月还说,如果五分钟内她还没回来,就不用去找她了
……”
阿加力直听得肝胆俱裂,颤声道:“她她她……她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救人
!”此刻阿加力早把什么赫氏的安危扔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万一雪城月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光龙羽、校长、冬剑家族乃至雪城日,恐怕就连自己都绝不会饶了自己。
“我猜阿月是想去搬救兵吧!哎呀,放心啦,阿月她不会有事情的她一个人才不会那
么傻兮兮地冲上去送死呢!她说她要去找龙九,大概是想让龙九带人来解围吧!”
阿加力这才放下心来,但又被龙九的名字吓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直跺着脚叫道:
“快把她给我抓回来!她去找龙九,不等于是送死吗?!谁知道龙九是不是也是暴徒啊!
我早八百年前就他妈地看清楚那家伙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了!阿雅,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还不快和我一起去追!”
丽丝雅一把拽住了他道:“你看看你,都这个时候了,还瞎指挥你存心想害我们赫氏
是不是啊!阿月平时的确是冲动了点,不过她在大事儿上可比你冷静多了,这里好歹也是
龙九的地盘,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帮暴徒来这里任意胡为吧!”
阿加力这才冷静了下来,一拍额头道:“唉,我就是,怕她出什么事情,真是的,你
们两个跑出来不是存心给我添乱嘛!”说着一扭头吩咐一个手下道:“带十个人去龙九的
酬龙阁找她!就说我阿加力想和她合作对抗暴徒,事成之后定当重谢,还有,如果看到你
们大嫂,千万要保护周全了。”
那个手下一声“遵命”,领着十个人便沿途抄近道赶往酬龙阁。阿加力长吸一口气,
振臂大喝道:“弟兄们!前面来了三千敌军,显示我们男儿本色的时刻就要到了!你们可
要搞清楚了,平时那些小打小闹和今时今日比起来,完全都是些小儿科!怎么样?有役有
勇气?!”
“有!”众人一听,前面也就来了三干人,比起刚才的几万人那是少了太多,一个个
顿时勇气倍生、摩拳擦掌,有的人甚至想到自己受伤后倒在美女那温香软玉的怀抱中慷慨
就义的情形,都忍不住热泪盈眶、血液沸腾,恨不能肋生双翼,尽快扑上去和敌人拚力搏
斗“龙羽老大教导我们说,千万不可力斗,要智取!你们谁要是伤了残了,那可都是我的
责任啊!阿泰,你带着五百人埋伏在左边,我埋伏在右边,他们要是来了,我们就居高临
下地用石头砸他们,然后把他们引得四散开来,再以小队为单位各个击破,能打晕的就打
晕,没办法打晕的就几个人一块儿做了他!对了,叫两个人去找古克和龙迪,让他们准备
前后夹击,配合我们!”
在一众手下连声的大吼下,人群四散分流,各自埋伏起未。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此时的埃娜,正在赫氏里四处寻找着龙吟瑶的踪影。听着通讯器中的龙羽突然役了回
音,她心下焦虑如焚,却又不得不让自己拚命冷静下来。
“他没事的,他没事的……”埃娜努力稳住颤抖的声线,却差点被脚下一块石头绊了
一跤。
“埃娜小姐,我听泰丝教授说,龙助教今天本来有课,后来因为临时取消,她注射解
药后可能已经回宿舍去了。”一个人在通讯器中向她汇报。
“我派人去宿舍找过了,根本没有人!”埃娜揉着酸痛的脚踝,没头没脑地发着火儿
。
“啊,那您可以问问校长啊!他应该知道龙助教到哪里去了吧……”
“废话!校长要是在的话,我早问了!”埃娜气得差点役把通讯器摔到地上。
“那……这个……”那人见一向冷静镇定的埃娜居然发了脾气,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站起身来,埃娜下意识地伸手拂了拂裙子上的尘土,不禁幽幽叹了口气。一想起龙羽
连日来几场恶斗都是死里逃生,昨晚临走前已是一副心疲力竭的模样,自己却还在那里使
小性子想拚命挽留。
今天的事情虽说是突发状况,情势危急,可明明有龙骑将在,就不该再让他出去了。
那冰龙迪尔、奇佳丽,个个都是让人头痛万分的人物,恐怕校长在这,也是难以全身而退
,就算勉强胜了,也要半个多月才能缓过气来,而自己怎么如此糊涂,竟想也没想,就把
他给派出去了?!
心念及此,埃娜只觉龙羽这次更加是凶多吉少,只急得连连跺脚,恨不能立刻推了这
校长助理的职务,飞到龙羽身旁去,就算是只能看看他,那也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安心
得多啊!
“埃娜埃娜,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可……埃娜忍不住泫然
而泣,刚哽咽着说了两句,只觉得胸中一阵绞痛,天空中仿佛突然出现了无数个太阳,晃
得她头晕眼花,恍惚中向前走了两步,喉头一甜,竟“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阿冰注射完解药后,独自回到了寝室,却依然不见冷羽的踪影。
“羽还没找到他表哥吗?”阿冰皱着眉自言自语着,打开书包,准备开始复习。书翻
了还没有几页,他便心烦意乱地扔下书本,走到窗前想看看楼下有没有冷羽的身影。
一想起早晨冷羽在梦中大喊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流着鼻血满脸通红的可爱样子,阿冰
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来,心里既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却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这样,不
知不觉间低下头去,又想起了昨晚被睡着的冷羽压在身下的情景,只觉得心儿怦怦直跳,
脸颊一阵阵发烧。
他强自稳住呼吸,摇着头叹了口气,低声道:“马上就要考试了他怎么却比平时更加
忙碌了呢?”
记得他刚来赫氏的时候,一个人住在这间破陋的寝室里,一到晚上整栋楼都黑漆漆的
没有一点动静,有时候外面刮风下雨,原本孤寂的走廊里还会传来些奇怪的声响,吓得他
不敢出门,晚上睡觉都要点着灯才能入睡,却又是噩梦连连,醒来时一身冷汗,只有一盏
孤灯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想想他以前在家里时的境况,一抬眼到处都是忙乱的身影,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陪着
自己开玩笑解闷,就算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和那些佣人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大家一起
修剪草坪、收拾房间,有时候厨房里着了火、浴室里发大水,大家都一拥而上,七手八脚
地一顿乱忙,然后便互相看着别人一副落汤鸡般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
闲暇的时候坐下来听听音乐,品品茶,一口一口地吃着点心,和几位好朋友聊天说笑
,觉得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开心自在。
就连出去逛街也是前呼后拥,浩浩荡荡,一众人等在街上对着新鲜事物指指点点,买
东西的时候七嘴八舌,忙得老板团团转,那个时候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孤单寂寞。
可如今,白天上课的时候虽然看着满教室的人,却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一下了课,
大家便各走各的,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教室默默地收拾书包,然后一个人孤零零
地走向食堂,仿佛整个天地问,只剩下那一道时长时短的影子在静静地陪伴着自己。
虽然打工的时候,那些女侍者们都喜欢开些玩笑来逗他开心,老板也是个和蔼可亲的
人,总是给他些特殊的照顾,可一到了下班的时候,就又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
想家想父亲的时候,一个人独自躲在被窝里哭鼻子,都不知道把枕头哭湿了多少回,
第二天起来,又要强打着精神,独自一个人去教室上课。
直到那天傍晚,他下班后回到寝室,突然发现寝室的门没锁,里面似乎还有人在,当
时满脑子都想着可能是父亲终于被救出来,来这里接自己回家的。
谁知道一打开门,却看见一个穿着破烂、戴着一个银蓝色面具的男生正懒洋洋地躺在
自己的下铺,地上到处都散乱着刚从教务处领回来的书本和日常用品。
那天黄昏的夕阳似乎分外的绚丽,虽然那时他心里正充满了失望落寞,恨不能立刻去
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却依然被那少年脸上面具所反射出来的绮丽光彩给深深地吸引
住了。
一时间只觉得那耀目迷离的五光十色之中,竟好像有种能直达人心的温暖,让他这几
个月来满心里的委屈辛酸瞬间都被那光芒拂照得烟消云散……
仿佛是在一场令人窒息的狂风暴雨之后突然在天边看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一般,自那
以后,周遭的一切都似乎开始变得明媚可爱起来。那个早上经常赖床不起、还哼哼唧唧故
作呻吟的懒惰冷羽,那个平时老是傻呆呆被人捉弄后却还懵懂无知的笨笨冷羽,那个总以
为一切事情都会如想像中一样美好、对一切都抱着奇异幻想的可爱冷羽,就那样如一只羽
翼未丰的雏鸟,梦幻一般突兀地带着一身绚丽的色彩闯进了他那原本单调而又灰色的生活
之中。
细数着和冷羽一起度过的这些日子里,他开心过多少次,又担心过多少次,只觉得一
颗心儿似乎就完全系在了那个呆头呆脑却还让人忍不住想去抱在怀里细心呵护的傻瓜身上
。
有时候夜里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想到床下边正有一个需要自己照料的笨家伙在那里呼
呼大睡,那原本伤心凄凉的心境就又变得热乎乎起来,忍不住想偷偷探出头去,去看一眼
那个家伙是不是真的躺在那里,接着便会心满意足地小声打个呵欠,挂着一丝微笑安然入
梦……
更记得每天下班后,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和冷羽一起看着那落日余晖温柔地染红满天
的云彩时,心头总忍不住涌上一个奇怪的念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能让这温馨平淡却
又弥足珍贵的日子永远继续下去,就算再吃什么苦也都是值得的……
阿冰脑子里正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着,突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禁不
住惊喜地回过头去想问问冷羽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却看见一身套裙的龙吟瑶站在门口,
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间破陋的寝室。
“咦?怎么是你?”阿冰奇怪地问了出来,突然想起冷羽还没回来不禁着急,地说:
“啊?!是不是冷羽他出了什么事情?”
龙吟瑶看着他摇摇头,皱着眉头慢慢走进寝室说:“我也是来找那个白痴的,他还没
回来吗?”
阿冰摇头道:“嗯,他说去找他表哥,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
什么事情。”
龙吟瑶毫不客气地坐到床上,看着寝室里简陋的摆设,忍不住嘲笑道:“看那家伙整
天和阿月他们棍在一起,我还以为他家里也很有钱呢,没想到却住在这种破烂地方啊!”
阿冰听她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嗯,我和他都住在这里。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
“哦?你和他住在一起?不是他和他表哥住在一起吗?”龙吟瑶吃惊地看着阿冰。
“没有啊!他表哥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别的地方,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而
且他好像也不是我们这个年级的。”
“那是自然了,里赫氏怎么可能会收一年级的新生呢?”龙吟瑶伸手捋了捋垂在腰间
的紫色长发,斜着眼睛不屑地看着阿冰道:“我听教授们说,今天市中心发生了暴乱,你
听说了吗?”
“我也听说了,羽去找他表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哦?那他那个白痴表哥也去市中心了?”龙吟瑶嘟起嘴来不高兴地说:“怎么我想
找他的时候,就偏偏找不到他呢?哼,那帮该死的市民们,怎么早不暴乱,晚不暴乱,一
等到我想找人的时候就暴乱起来了?”
“呵呵,龙羽大哥他很忙哦,就连我都很少见到他呢!阿冰笑嘻嘻地收拾着床上散乱
的书本,抬头看看窗外:“不过都快中午了,羽他也该回来了吧!”
“对了,你是叫叶冰吧,呵呵,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女孩
子,是那个叶灵冰乔装打扮的呢!不过那个冰丫头她可不会住到这种鬼地方未。”龙吟瑶
说着,忍不住伸手在阿冰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哇,这么好的皮肤,就连女孩子都很少
见那个叫冷羽的白痴是不是也总这么占你便宜啊?”
阿冰红着脸抱著书躲了开去,不高兴地说:“才,才、才没有呢,羽他才不会像你那
样……”
“哈哈哈,果然是白痴啊,我要是他啊,早就把你给……”龙吟瑶正说着呢,突然住
了口,惊讶地叫道:“这……这不是叶灵冰送给我的那把梳子吗?!”
此刻赫氏外面的阿加力正抡圆了膀子,一剑将三个拚命想爬上楼来的家伙砍飞了出去
,回头大叫道:“他妈的我让你们砸他们,你们怎么连我也砸啊!”
“老大对不起啊,谁叫你长得这么魁梧壮硕,我们也是拼了命地不想砸到你,可你一
个人就把楼道口给堵死了,叫我们不砸都不行啊:”几个搬着重物的手下委屈得直喊冤枉
。
此时整条街上都已经乱作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三干多个想来赫氏惹乱的暴徒们被
阿加力等人夹在了这条街上,一时间只见石头,花盆、桌子、椅子,锅碗瓢盆开水滚油纷
纷如雨点般砸向街心,砸得那帮毫无准备的暴徒们四处逃窜,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街
头街尾都已经被赶来的古克和龙迪团团围住,古克、龙迪两个人更是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砍得那帮暴徒们个个抱头鼠窜,叫苦连天。
这三千人原本是市里几个黑社会手下的地痞流氓,想趁死前一鼓作气冲进赫氏去好好
享受一把未成年少女的滋味儿,谁曾想到却会被人半路埋伏?只气得他们硬憋着心底那股
欲望的冲动,拼着命地想冲出去好好地奸淫掳掠一番。
突然一个黑社会老大模样的家伙手举厚背直砍刀大喊道:“兄弟们他们不想让咱们去
痛快,他妈的咱们就和他们拼了!这帮瞎了眼的,也不瞧瞧我们是凭什么吃饭的!”
那群暴徒们一听到这句话,纷纷都瞪红了眼睛,直把这些在四周穿着校服拿着家伙阻
拦他们的学生们当成了平生的死敌,一个个吼叫着扑上前,恨不能把那帮学生通通揪下来
乱刀捅死。
暴徒们一被激起了凶性,学生们的情势立刻变得危急起来,那些暴徒们平日里都是些
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此刻放开手
去杀这些学生,更露出凶神恶煞的面目来,抄着家伙便不要命地朝学生们冲了过去。
而那帮学生们就算平时打架斗殴,也不曾真拿刀子捅过人,就算是真刀真枪的互相群
殴,也只是拿剑砍来砍去,就算砍伤了也只有浅浅的一道伤疤,从没闹出过什么人命,可
如今看到这帮暴徒们一副不要命的架势,见人就捅,早吓得面如土色,若不是仗着居高临
下,且有龙迪、古克等高手在前面挡着,只怕此时已经被砍倒一大片了。
丽丝雅则是成了众矢之的,暴徒们一看这群学生里居然还有个明媚动人娇俏可爱的女
生,顿时纷纷朝那里涌去,一边口出污言秽语地解放着心中的欲火,一边面露狰狞地想吓
瘫那个女生,甚至还有人脱下裤子晃着老二就那么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丽丝雅可是毫不客气,一把闪着蓝光的利剑舞得密不透风,一边砍一边展开电系身法
,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只见暴徒们中不断有人中剑,纷纷惨叫着从楼壁掉落下来,而剩
下的人则不停地在街两边拥来挤去,围着丽丝雅飘移不定的身影团团转。
阿加力一看这些暴徒们都拼了命地想冲上来厮杀,心中暗喜,一脚踹飞一个刚爬到一
半楼梯的家伙,仰天大喊道:“同志们,撤!”
这句暗号一喊出来,只见街旁楼顶上的学生们纷纷散去,一个接一个从楼后爬了下去
,古克龙迪也带着人佯装着冲了几下,便掉头就跑。刚才还喊杀声震天的大街上,顷刻间
就只剩下一群杀红了眼的暴徒们手拿着家伙到处狂骂。
“追!别让他们给跑了!妈的,抓着了一个个都给我砍死!”气晕了头的暴徒们纷纷
大喊着从楼间的缝隙处追了过去:“操他妈的,敢跟我们作对?看老子们怎么玩死你们!
”
阿加力手下的这帮学生们,平时打架斗殴或者出来寻乐子的时候,都早已经把这一带
的地形摸了个透,窜进了巷子里,立时一个个都藏得没了影子。
可一旦要是有几个暴徒落了单,立刻就会冲出十几个学生来,几下子就把他们给揍得
昏天黑地,晕死过去,任人横拖竖拽地藏进了胡同里。那帮暴徒们就如一群没头的苍蝇般
在这密如蜘蛛网般的小巷中冲来撞去,一听到哪里传来惨叫声就急急忙忙嗡嗡嗡地涌过去
,等赶到时却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就这么足足折腾了半个钟头,三千多人已经被捎磨得只剩下两千来人,气得那帮此刻
只想捅人撒气的暴徒们狂嘶乱吼着满地乱窜,非要揪出几个学生来乱刀分尸不可。
突然间听到不远处传未了一大片喊杀声,暴徒们心下大乐,一想着这下可找到撒气的
对象了,便纷纷调头就朝那片喊杀声冲去,刚刚冲到街心,却看见三四千号人正杀气腾腾
地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十几只正张着血盆大口不住咆哮着的速龙从一片混沌
中清醒过来后,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那么长久的岁月,我只觉得体内仿佛正燃起一片熊
熊火梅,烧得我五内俱焚,而体外却一阵清凉,丝丝的凉气正透过毛孔渗入体内,和那炽
热的真气互相调和。
此时我浑身好像都被禁锢在了一个紧密的石膜内,无法动弹,就连耳鼻口目也完全失
去了功能。又过了片刻,体内的大火己经慢慢熄灭,周身真气如一道道温暖柔和的玉浆来
回往复,周而复始,让我通体舒泰,只觉得就算无法呼吸,也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正享受着这难得的舒服感觉,却夹听耳畔焦雷大作,眼前漆黑的空宇中那一点幽冥之
火突然炸开,爆发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数火花从其中蹦出,化作点点繁星不停闪烁,那
炸裂的火球渐渐缩小,直至消失时,微小的火花早己布满了整个虚无的空间。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奇景,只发现火花虽然四处散布,密密麻麻,可又相当的有规律
,好似一个规整之极的星座图,只是这个星座图却比我曾经在任何一本书上所看到的星座
图都要规模庞大,并且星座之间还在互相缓慢移动。
曾听师父提起过,宇宙的诞生,是通过一次巨大的爆炸来完成的,由一个体积无限小
,质量无限大的点,在突然之间释放出无数的基本粒子,又经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才慢慢沉淀出宇宙的基本构架。
“小子,你知道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是什么吗?”
“知道啊,不就是你吗?”
“啊呸!什么好的不学,偏去学那个呆子拍马屁的功夫,小心我踹死你!”
“啊?难道是阿呆?可他怎么看都不像啊……”
“气死我了,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啊!”师父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点着
我那被称作朽木的脑壳,另一只手则差点顺手拔光了自己的头发。
“啊!师父,嘿嘿嘿,那……该不会就是我吧,啊啊,在您面前,我可怎么好意思承
认呢?”
“懒得跟你这个白痴闲扯淡了!告诉你吧,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灵,就是那包容万物
的宇宙!”“师父,您役事吧?看看,这是几?”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却一不小
心露出了藏在手心里的牛肉干。
等我被师父揪起来打得哭爹叫娘后,他才满脸怒容地将我放下道:“听好了,我现在
跟你说的这些你少跟别人去讲,没修练到那个境界的人是不会领悟到这种玄妙感觉的!要
不是因为你小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
“既然是废话,那就……那就……阿呆!!救命啊!!!”
师父说,字宙的构造就好像人脑的构造一样,每个星球都是一个微小的基本粒子,而
一个星系则是一个由无数基本粒子构成的神经单元,茫茫宇宙中,存在着无数的这种神经
单元,虽然看似互相之间相隔遥远,却通过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互相传递着信息。
这就和人脑一样,各个部分各司其职,有管理记忆的,有负责思考的,有负责维护各
部门之间秩序的,让偌大一个宇宙,形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
“我们人类观察宇宙,只能用肉眼以及借助一些观测仪器去探测,但因为人类和宇宙
相比,实在是太过于渺小,就算穷尽整个人类所能存在的所有时间,恐怕也只能探索到一
个极微小的范围。这就好像一个鸡蛋里的细菌,无论它想尽什么办法,都无法知道自己所
在的这个鸡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除非它能在自己生命消耗光之前,就能无数遍地在这个
蛋内部四处游走,甚至走出这个蛋,从第三者的角度去观察,才能知道这个鸡蛋到底是如
何的构造,以及尺寸的大小。”
“师父,你说宇宙那家伙不吃不喝,也不需要睡觉上厕所,那他(他)平时都在想些
什么啊?”
“呵呵,大概和人类一样,在思索自己存在的原因,以及观察周围的世界吧……”
“大概?师父你该不会是蒙我吧……”
“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嫌我刚才揍你揍得不够劲儿啊!”
“……咳咳,您接着说,接着说……”
“唉,可惜就算我再怎么修练,也只是这茫茫宇宙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粒子罢了,纵然
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整个宇宙了解透彻。能通过幻感领悟到宇宙思考的奥秘,就已经
花费了我毕生的心血,如果还想去弄明白袖在想些什么,哈哈哈,这些事情就留给其他无
聊的人去干吧!”
如果眼前的这个星座图,就是整个宇宙的构造的话,那么,他是否会像师父说的那样
,正在思考着某些奇怪的事情呢?
我正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着,突听眼前那虚渺无际的空宇中突然传来一声响,却似是
一个人在跟我说话:“小子,你终于领悟了寒星图,呵呵,进步的速度倒也还差强人意啊
!”
哇!他真的是活的唉,师父诚不欺我也,我忍不住在心中兴奋地叫道:“你就是那个
宇宙吗?哦!不不,宇兄?宇大姐?咳咳,这样好像辈份不对……啊!宇老人家,您是在
和我说话吗?!”
“你个死小子,谁是你兄弟姐妹,我是你师父!!”
“咦?我第一次见到您啊,怎么就成了您的徒弟了?”
“朽木,朽木啊!你这个小混蛋存心想气死老子吗?!早知道你这么愚不可及,我当
初真该把你拿去喂狼!”
我这才听出这声音的确跟师父的有七分神似,只是因为直接从脑子里听到,听起来就
难免和平常听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师父,真是你啊!快来帮忙啊,赫氏马上就要完蛋了!你徒弟我现在浑身都不能动
弹,恐怕再过不久,如果雪城日他支持不住的话我也要跟着玩完了。”
“你的那些破事儿我才懒得管,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别老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啊?那我死了,您就不心疼吗?我要是死了,以后谁来给您排忧解难,哄您开心啊
?”我努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想拚命唤醒师父那颗似乎还未抿灭的良心。
“他妈的几个月不见,你小子废话的功夫倒是突飞猛进啊!再给我说一句废话,我立
刻把你五岁还尿床的事情在赫氏里面广为宣传,让那个什么雪城月对你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
“……师父,你怎么啥都知道了?哈哈,看来您还是蛮关心我的嘛……”我不死心地
继续花言巧语着。
“说正经的了!现在你既然已经领悟了寒星图,那么修练这套步法就是一件非常轻松
的事情了。小子,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这十五分钟内我保你和那个小子安然无恙,
你能领悟多少就算多少,十五分钟后,不论是骡子是马,死活都要让你在外面那群白痴面
前溜一溜了……”
第八集
第一章
就在雪城日倒下去的时候,他的同伴们也纷纷遇到了麻烦。刚冲下楼来,数十个身着
黑衣的蒙面人便从半道上突然杀出,将他们围堵在市政府大厦一楼的大厅里。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嘿然冷笑道:“我还以为是里赫氏的那群酒囊饭袋呢,谁知却跑出
了一堆苏老头手下的白痴们,哈哈哈哈,赶快束手就擒吧,说几句笑话来给俺们听听,说
不定老子心情一舒畅,就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呢!”
龙骑将们毫不示弱,当中一人哈哈大笑道:“他妈的我道是谁,原来是拉奇特那个乌
龟王八蛋手下的龟崽子们,来得正好,今天就把你们当乌龟蛋红烧了下酒!”
两边的人全都是从杀场上硬闯过来的好手,自然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两句话刚一
说完,便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占领有利地形捉对杀成一团。
龙骑将与龙骑将交手,和刚才与那些龙骑警以及暴徒们交手时的情形就有如云泥之别
,何况几十个龙骑将在如此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全力厮斗,气劲互相撞击下,一时间就看见
电闪雷鸣,火球冰锥如流星雨般在空中纵横穿插,气盾冰墙更是比比皆是,金属交击声、
爆炸声、气劲撞击声不绝于耳,大厅里所有的摆设顷刻间便纷纷碎裂,吊灯、玻璃、花瓶
、古董等小物件无不被碾成了齑粉,就连那大厅周围的四根大理石柱也承受不住四周传来
的震荡之力,痛苦地发出“嘎嘎”
的呻吟声,不久便土崩瓦解,连带着头顶上那水泥钢筋的天花板也掉下一大片来。
那群黑衣人中有两三个竟是比周围的人都强出数倍,非要三四个龙骑将去合力围攻才
能勉强打成平手,而在两方人手相当的情况下,清一色都是蓝徽龙骑将的一方自然是很快
落了下风,不少人边打边退,苦苦支撑,渐渐的竟全被黑衣人围在中心,只能拚命防守,
想要突围却是一时无望。
只见几十个蓝徽龙骑将背靠背站在一起,各自使出看家的绝活儿,擅长防御的就连着
放出五六个冰墙来阻挡黑衣人的进攻,擅攻的则穿插在同伴之中,不时瞅着空子向外围的
人群放出魔法箭矢,忽见一个黑衣人长啸一声突入人群,左踢右刺,一名龙骑将慌忙中抢
上前去想正面拦截,却被他抽冷子一拳打在了小腹上,当即口喷鲜血倒退了出去,中拳处
哧哧做响,发出阵阵焦臭,旁边三四个人连忙抢过来合力围攻,才硬是将那黑衣人逼退,
可只看见那黑衣人完好无损地退到外围,而龙骑将这边其中一人胳膊却又挂了彩。如此的
攻击连绵不绝,外围的黑衣人们不停地抢入偷袭,内里的龙骑将们则一边要抵御来自四面
八方的魔法攻击,一边又要不停围堵空缺,逼退突入进来的敌人,直被打的叫苦不迭,不
一会儿的功夫,一小半人的身上都受了轻重不一的内外伤。
苏特斯等人在研究院里听着通讯器那头不断传来的打斗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
不能立刻率领一众手下去解救那些被围困的弟兄,无奈研究院如果被袭,后果实在是不堪
设想,只得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着拉奇特。只见四十多个龙骑将齐齐聚集在大厅中央,不
论军衔高低,通通放开了嗓子高声咒骂,不光拉奇特祖宗十八代被尽数骂了个遍,就连名
字里带个拉字的都被他们咒得死去活来。
龙骑将们个个中气十足,声音高亢,直震得研究院玻璃门窗嗡嗡直响,颇有随声附和
之意,声势极为壮观,引来楼上无数的教授学生们纷纷探头观望,连那些正忙着做实验的
人也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一时间只听见整个实验室里惊叹之声此起彼伏,人人都对那些个
姓拉的无辜者们抱以无限的同情。
与此同时,围在市政府大楼外的数万群众突然发现政府大楼内传来了震天响的打斗声
,那些准备响应政府号召,去武器库抢夺武器进而进攻赫氏的人们都不禁纷纷停了下来,
莫名其妙地朝大厦方向围拢过去。不少原本就在大厦附近的人更是壮着胆子靠近大厦,想
从破碎的窗户里一窥究尽,谁知刚一露头就被大厅里激荡的气劲纷纷震晕过去,不一会儿
工夫,就看到大厦周围足足倒了一圈人,剩下的人全都被吓得心惊胆战,拼着命地抵御着
来自身后人流的汹涌推力,说什么都不敢再上前观望了。
雪城日的大日心法最擅长模拟各种高段魔法技能,而且对于外来的各种魔法攻击也具
有极强的抵御能力,他倒在地上只昏迷了数秒钟便清醒过来,只是依然四肢无力,浑身瘫
软,突然听到通讯器中传来同伴们打斗的声响,心里明白刚才是遭到了两个紫徽级别以上
的龙骑将联手合击,不然自己绝不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击倒在地。
一听说这帮人是拉奇特的手下,他心内不禁一阵暴怒。要知道平日里拉奇特就与梅凯
尔互相不合,每次他们去执行任务,拉奇特都会唆使手下暗中破坏,让他们无数的兄弟平
白无故地流血牺牲,而如今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来阻挠他们执行任务,简直就已经到
了无法无天的地步。雪城日一想起往日里多少兄弟枉死在拉奇特蓄意的谋害之下,一股怒
气就直冲脑际,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直让他恨得睚眦欲裂,五内俱焚,只听脑际一阵轰然
做响,差点又晕了过去。
事已至此,雪城日明白今日恐怕难以生还,强压下胸中怒火,横下一条心来,决定拚
死也要干掉对方一个紫徽,让自己出一口胸中的恶气。他的天鹰翔星曲虽只是初窥门楣,
却是得到了梅凯尔大人的亲自指点,如果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就算和一个紫徽龙骑将单
拼,短时间内也不会落致下风,若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将天鹰翔星曲尽全力施展开来的
话,该逃跑的那就得是对方了。
那两个隐入人群的黑衣人一个叫齐亚特,一个叫夏烈,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
紫徽龙骑将,也隐藏在人群之中,分别是库格、法拉雅和萨洛斯,这些人和在大厅中的那
群黑衣人都是银徽龙骑将--门塔?斯丹的手下,是一支专门执行秘密任务的特殊龙骑将编
队,平时都是在秘密监视着梅凯尔直属部队的一举一动,今天到这里来,正是奉了拉奇特
总统领的命令,来解除赫氏对时局所产生的影响力。
齐亚特刚才全力一击命中雪城日后即闪入人群,只见那小子口吐鲜血地倒在地上不省
人事,心想在两个紫徽的联手之下,这个只有蓝徽级别的小子定然是死得透了,可还没等
他想再次发动人群推倒大门,就看到地上的雪城日浑身微微一颤,似乎是苏醒了过来。
而四周的人群早已被雪城日刚才雷霆般的手段下破了胆,刚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一
看见雪城日似乎还活着,立刻一窝蜂般不要命地狂嘶乱吼着倒爬了回来。
齐亚特此人平日里端的是心高气傲,除了顶头上司外,周围的人任谁都没被他放在眼
里,可如今一个蓝徽的黄毛小子在中了他全力一掌之后,居然还能活着喘气,直把他气得
暴跳如雷,却又还偏偏不好意思再去下手。
正躲一旁的夏烈和齐亚特相处日子颇久,明白这家伙的脾气,知道此刻只得自己出面
去解决掉尚未断气的雪城日,还要做的不着痕迹,免得损了那家伙的面子。
就在夏烈刚想从人群中暗劈出一道掌风来送雪城日归西,却猛然感到身体左侧传来一
股沛然巨力,硬是将他连带着周围的数十人都纷纷挤得东倒西歪,接着一声清啸突然自左
首五十米远处的人群中响起,绵绵泊泊,悠然不绝,直把方圆数百米鼎沸的人声尽数盖了
下去。众人只觉耳中一阵嗡嗡作响,头晕脑涨,不少人不知不觉间就大小便失禁,让周围
原本早已混浊到无以复加的空气变得更加臭气熏天。
清啸声倏然停止,接着众人便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中年人排众而出,梳着背头带
着墨镜,嘴里还悠闲地叼了根拇指般粗细的高档雪茄。只见他信步走到雪城日身旁,面露
不悦,左手拿住雪茄长长地吐了口白烟,咧着嘴“啧啧”有声地摇起头来,仿佛是在批评
着雪城日此时的睡姿极其不雅。
夏烈等紫徽龙骑将刚才听到那一声清啸,只觉得浑身气血一阵翻腾,无不被吓得心惊
肉跳,知道来人的武功之高,已经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拉奇特、梅凯
尔等寥寥数人才能与之抗衡,但却又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故还强撑着躲在人群中偷偷窥探
。可如今看到这人竟然是站在雪城日那一边,全都头皮发炸,屎尿横飞,只恨爹妈少给自
己生了两条腿,不然此刻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连逃跑都不会了呢?
雪城日听到那声清啸时,已经在暗地里运起天鹰翔星曲的心法,只想等到那帮紫徽们
上来给自己补一下子的时候来个全力反击,这时突然听见似乎有高手走近自己,心下一阵
大喜,暗骂道--你给老子去死吧!
谁知他刚想一口气尽数放出早已囤积在体内的数个“超念力重力球”去袭击来人,却
感到背心忽地一热,一股幽绵浩荡的清暖之气一瞬间便流过他的全身,将他苦攒了多时的
天鹰真气尽数化去。
而那些紫徽龙骑将们却看到那人只是随意将雪茄头上的烟灰往雪城日身上弹了弹,雪
城日那原本已是血色尽失的皮肤立刻就恢复了勃勃生机,不禁心下一阵骇然,满脑子里只
想着若是那人对着自己弹一弹小指头,自己是不是立刻就会魂飞魄散,死无全尸了。
雪城日没料到自己拚死一击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化去,一时间惊惧交加,不禁在心
底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师父,看来我只有来世才能再去找您了。”
心念及此,不禁感到胸中一阵酸楚,却也只能闭上了眼睛引颈待毙。
那人一看到雪城日如此模样,忍不住骂道:“小子,想死还早呢,这么急着赶去送死
,是不是早和那老家伙串通好了想合伙敲诈我一顿晚饭啊!”
正万念俱灰的雪城日乍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泛起一阵剧颤,脑中顷刻间变成一片空
白,不知不觉间已然热泪盈眶,不能自已。谁又能够想像得到,那个令他朝思暮盼,宁愿
舍弃一切只求能再听一次的声音,如今却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再次自他的耳边悠悠响起呢?
“别乱动了,既然是在装死,就要装得像一点嘛!他妈的,刚才我还以为你小子已经
完蛋了呢,害得我还想去数数钱包里够不够数儿。唉,如今这世道,可真是良心泯灭、道
德沦丧啊,就连我这个穷光蛋的瘪荷包都有人念念不忘。”那人说着,心痛地摸了摸口袋
里的钱包,吐了口烟圈继续道:“唉,我说你小子也真是奇怪,不就是捡回了一条命吗?
没事在那里瞎激动什么啊?我可告诉你,我在这儿最多只能待十五分钟,时间一到我可就
撒手不管了,你要还不趁这个机会缓过劲儿来,过会儿恐怕就真的没命了。他妈的,要是
早知道这里满地大粪,臭气熏天,我就带个防毒面具过来了。”
雪城日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有命没命?只想拼尽全力扭过头去看一看心中那朝思暮
想的人,哪怕是只看上一眼,就算立刻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也心甘情愿了,怎奈刚才周身
被那股清气一冲,浑身竟软绵绵的连最后一丝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般,只急得全身虚汗直
冒,眼泪和着鼻涕一块儿往下流,身子却依然是难动分毫。
“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拼着命地想反击,怎么现在却哭起鼻子来了?难道
现今那些个蓝徽小崽子们个个都是些你这样的窝囊废?罢了罢了,我们两个也算是有点缘
分,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那人说完,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伸出右手按住了雪城日的
背心,左手却还拿着雪茄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吞云吐雾,一副旁若无人的悠闲模样。
此时雪城日正在心里直喊着:“师父师父!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阿日!阿日啊!我就
是那个总是喜欢放声大哭惹您生气,又总是被您背着到天上去看云彩的那个阿日啊!……
”
可惜无论他在心底怎么拼了命地大声叫唤,那人却始终是置之不理。雪城日只觉得鼻
梁一阵酸痛,委屈得直想放声大哭,却又偏偏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突觉背心传来一股清暖之气,比刚才那道还强了不下数百倍,一瞬间所有那些个
焦虑烦躁的心情都纷纷化作烟消云散,自己就好似突然只剩下一缕无依无凭的幽魂,正飘
荡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之中,意识随之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点微亮的冥火在眼前不住地跳动
……
“师……父……”
“咦?真是奇怪了啊,你这把梳子怎么会跟我的那把一模一样呢?”龙吟瑶好奇地把
玩着手中的那把龙牙梳,斜眼打量着在一旁正努力埋头收拾书包的阿冰。
“哦……啊?你说什么?”阿冰惊讶地扭回头来看着龙吟瑶。
“嗯……算了,当我没问过吧。”龙吟瑶歪着头想了想,又将那梳子放回了原处,强
忍着笑意道:“唉,只是这两把梳子似乎是从同一条龙身上取下来的,可真是奇怪啊!”
“你说梳子?梳子怎么了?”阿冰用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直瞪着龙吟瑶。
“呵呵,我只是看着这把梳子眼熟罢了,对了,你这把梳子是多少钱买的?”
“啊……这把梳子是赝品,只花了十几个鲁克罢了,不过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啊哟!刚才的话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龙吟瑶苦笑着叹了口气,刚想把心底的那句话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吓一吓眼前这个旧日
的好朋友,寝室门却在这时又被人推了开来。
“埃娜?你不是在研究院那里主持大局吗?怎么有闲工夫跑到这里来了?”
龙吟瑶惊讶地看着门口埃娜那一头一直令自己妒忌不已、飘逸如风的银色长发,心里
一阵不舒服,忍不住便冷嘲热讽起来。
“埃娜?你怎么受伤了?!难道那伙儿暴徒冲进来了吗?”阿冰一眼便看到埃娜裙角
处的一片血渍,不禁惊叫了出来:“那龙羽大哥他……他怎么样了?羽……羽是不是也…
…”说着说着,阿冰已经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得六神无主,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哑着嗓子
再也说不下去了。
埃娜扶住门栏闭目喘了口气,这才缓缓摇头道:“暴徒还没有冲进来,只是龙羽他现
在生死不明……”
阿冰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欲昏厥,还好一旁的龙吟瑶及时过来
扶住了他,才没有坐倒在地。
在阿冰的心里,早已把冷羽当成了是除了父亲外最亲近的人,爱乌及屋之下,不禁也
对他的那个武功超强的表哥感觉分外亲切起来,如今听到自己最亲近的人之中居然有一个
生死不明,自然是如遭五雷轰顶,一想到冷羽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如何,胸口更忍不
住一阵阵的绞痛。
“埃娜!你明知道他听不得这些,怎么还要来吓他?真是的,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
短,我看你怎么向那个老白毛交待。”龙吟瑶一见好友被吓成了这个模样,立刻就对埃娜
横加指责起来。接着她又忍不住责怪阿冰道:“你啊你啊,怎么总是喜欢一惊一乍的?不
就是死了个白痴嘛,犯得着被吓成这样吗?他要真的死了,明天我去给你找十个他那样的
人来还给你怎么样?”
埃娜听到这话,心下一阵惨笑,心想就算你找遍整个世界,恐怕也找不出一个能和他
比肩的人物来了。校长的那位老朋友不但武功绝顶高强,就连眼光也是高得吓人,当年校
长曾想把里赫氏中一位千年罕见的天才学生推荐给他做徒弟,他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想到这里,她胸口又是一阵郁闷,不禁“哇”地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
龙吟瑶见她突然之间口吐鲜血,不禁好奇道:“你又没跟人动手,怎么老是一个劲儿
地吐血啊?就算你再担心那个白痴,也不至于担心到这个程度吧?”她说到这里,突然恍
然大悟道:“啊!埃娜……埃娜……你难道就是那个埃娜?”
此时龙吟瑶口中的埃娜,自然是校长身边的那条白圣龙了。她之所以能想到埃娜的真
实身份,不仅是因为她知道校长有能让人变身的能力,更知道那白圣龙之所以会如此稀少
,就是因为太过于痴情所至。校长曾经告诉过她,白圣龙的寿命相当长久,是人类的数百
倍之多,所以一对成年的白圣龙一生只下一颗卵,而那颗卵孵化出来后,就要满世界地去
寻找另一只和自己配对的白圣龙,一旦找到,便会终生厮守在一起,不离不弃,如果其中
一头突然不幸死去,另一头也会跟着立刻嗝血而亡。
而如今她知晓了埃娜的真实身份,一想到校长要是知道埃娜在这里为了个白痴竟担心
到一个劲儿地吐血,只怕要急得发疯,心下不禁也跟着焦急起来。又想起小时候自己和那
个老白毛赌气不吃饭的时候,总是那条会说人话的白圣龙陪在左右连声地哄她,还不时讲
几个笑话来逗她开心,有时候甚至不顾生命危险去引诱湖里的巨兽互斗,也只是为了能让
她笑出声来,不再生气罢了。想着想着,龙吟瑶一抬头看见埃娜此时的模样,眼圈竟忍不
住红了,颤声道:“你……你可千万别死啊,那个白痴他还活得好好的呢!你要就这么死
了,我可到哪里去再找一条……”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眼泪也随之哗哗地流了下
来。
埃娜好不容易才缓过了口气,见她已经认出了自己,强忍住心痛微微一笑道:“暂时
我还死不了,只是……只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啊!只要你能不死,什么事情我都答应啊!”想不到龙吟瑶心急之下,竟显出了少
有的爽快。
“用天龙吟去镇压那些暴徒们……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天龙吟?那老白毛要是知道我随便用天龙吟,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一向胆大包
天的龙吟瑶一听竟然是这件事情,不禁也被吓得连连摇头。
“你现在要是不用的话……恐怕就真的会被他扒皮了……”埃娜捂着胸口费力地喘了
口气:“赫氏已经危在旦夕,只有天龙吟能够解除这次危难了,校长他现在不在这里,你
要是……要是……”说着说着,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来。
阿冰此刻也已经清醒了过来,一听天龙吟能够解救龙羽大哥的危难,立时忘了自己此
刻的身份,连声求到:“龙姐姐,求求你快去救救龙羽大哥吧!他要是真死了,冷羽肯定
会伤心死的!”
龙吟瑶见此刻求她的一个是自己昔日亲密的好友,另一个则是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亲
人,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们了。不过埃娜你可要答应我一个
条件,不然我是死都不敢去冒这个险的。”
“放心,校长他要是敢……敢责怪你一句,我就……就死给他看……”
“谁让你去死了啊!”龙吟瑶皱着眉着急地喊着:“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就算那
个老白毛气得又想废了我的武功,我也无所谓了!”
埃娜努力压下胸口的闷痛,奇怪地看着龙吟瑶,一时间竟想不透她到底要提出什么样
的条件来。阿冰也在一旁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住了她。
“我只要……里赫氏里所有的学生,终生成为我的奴隶罢了,不管我想得到什么,他
们都要去为我拚命地抢到手里来。当然,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你们都担心着的那个白痴龙羽
咯……”
直到雪城日完全失去了意识后,那人才松开了手,微微一叹道:“唉,我心魔未去,
还没那个资格带徒弟,自然也就不是你的师父了,只是没想到二十多年没见,你居然长得
这么大了,和你爷爷当年倒也有几分神似啊!”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市政府大楼
,吸了口烟后,突然笑道:“想不到一帮小孩子打架,倒也热闹得很啊!”
几个藏在人群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紫徽龙骑将们这时突然看到那人从边上捡起
了雪城月的佩剑,一时间都以为他要来给那个蓝徽小子报仇,一个个不禁吓的面无人色,
只能拚命弯下腰去想隐藏起自己的身形。
却突然听到一阵清亮的龙吟声从那人手中传来,夏烈等人都吓得浑身一颤,却听那龙
吟声渐渐短促,竟好像是在打着什么音乐的节拍一般。
夏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人叼着雪茄蹲在雪城日身旁
,右手持剑,左手曲指一下下地弹向剑脊,引得佩剑不住发出各种高低缓急的鸣声来。夏
烈皱眉不解,刚想再将头抬高点好看个清楚,却看到那人突然冷冷地朝他扫来一眼,立刻
又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飞快地将身子蜷缩了起来。
那一阵阵清脆的节拍声对周围的众人是一点干扰也没有,却对正在大厦中进行的那场
极为激烈的战斗产生了莫大的影响。被围困在中心的蓝徽龙骑将们此刻倒是没听到任何动
静,可那些身着黑衣的龙骑将们却突然发现一旦自己刚想出手进攻,或者想闪身躲避的时
候,耳边就会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剑鸣声,那声音似乎从极远处传来,又似直接敲打在自
己的心底深处,总是会让他们呼吸一滞,仿佛心口处被人拿手轻轻指点了一下,那一刻的
动作便不由自主地缓了一缓。
这种平时肉眼无法察觉出来的略微迟滞,在此刻却成了能判定生死的关键所在,却见
一个黑衣人刚刚突入人群,身形便微微一缓,肩膀立刻被一记火剑撩中,让他直痛得龇牙
咧嘴,肩膀处传来一阵刺鼻的焦臭,刚想闪身回撤,身形微微一顿,左腿便又被同伴射来
的一记冰锥击中,直打得他滚到在地,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背后却又挨了一剑。
短短的几秒钟内,便又有数位黑衣人如此受伤,而外围的攻击也都突然缓慢了下来,
使得大厅内的战况立时改观。蓝徽龙骑将们虽然不明所以,可也知道定是敌人的心志受到
了外力的干扰,一个个都振奋起精神来,抓住敌人每一个动作必然要稍稍停顿一下的破绽
,几下子便冲开了重围,直杀得刚才还不住叫嚣着的敌人们霎时间鸡飞狗跳,抱头鼠窜。
那三个紫徽龙骑将一见势头不妙,心想梅凯尔那方怎么突然来了个如此强硬的靠山,
再打下去恐怕会吃大亏,只得恨恨地大喊一声:“撤!”此话一出,那些正被赶得四处逃
窜的黑衣人们当即便纷纷从门窗处蹿了出去,一个个飞快地隐入外面纷乱的人群之中,顷
刻之间就全没了踪影。
那人此时也停住了手,摇着头冷然笑道:“拉奇特那个狗东西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几十年前如此,想不到现在依然如此。哼,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那几个早已被吓到麻木了的紫徽龙骑将们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如傻子般一个劲
儿地点头,心下纷纷附和道:“对啊,拉奇特总统领那条狗怎么总是喜欢吃屎呢?”
蓝徽龙骑将们见敌人纷纷逃走,也不追杀,只是互相检查各自身上的伤势,能治疗的
立时治疗,暂时无法治疗的就包扎起来。经历刚才一役,他们已不敢再贸然激进,只想着
过一会儿也偷偷混入人群,去武装库那里和雪城日汇合。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听见外面吵闹的人群中有人高喊:“凶手就在大厦里面!
就是他们杀害了卡洛伊大人!!兄弟们,让我们为敢于直面黑暗势力而英勇牺牲的卡洛伊
大人报仇啊!”
大厅里的一帮人听到这话不禁从心里泛出一阵苦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
好。还没等他们从那句颠倒黑白的话语中回味过来,愤怒的人潮已如洪水般涌进了大厅。
龙骑将们立刻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应战,一个陌生的声音此刻却在他们耳边幽幽响起道
:“这帮人也只不过是些被人蒙骗了的可怜虫罢了,又何必要跟他们较真呢?能逃就逃吧
……”
龙骑将们不禁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那听起来仿佛
很随意的话语中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让他们情不自禁便纷纷收起武器,转身向楼上
逃去。拥挤在大厅中混乱的人们纷纷大喊着刚想要追上去,突听耳边猛地炸响了一个焦雷
,震得众人晕头转向,一时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些龙
骑将们早已全都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纷纷混迹于拥挤的人群之中。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十五分钟一眨眼便只剩下两三分钟了。那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不
远处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巨大冰墙,忍不住摇着头自言自语道:“那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
的?就算是他自己,当年恐怕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那套步法吧,何况是这么个乳
臭未干的小子?嘿,你这个老不死,我看你是存心想折磨死我这个可怜的……”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一阵从远处徐徐飘来的悠扬歌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他奇怪的扭过
头去侧耳倾听,突然之间痴痴地说了句:“天龙吟?”
在这人声鼎沸、群情激愤的广场之上,那歌声似一道沁人心脾的淙淙清泉,正从一座
高耸入云端的雪山上缓缓流下,婉转轻灵,晶莹剔透,清澈得竟似不带有人世间半点的杂
念。初时听起来,只觉得这声音缥缈无定,时断时续,却依然能透过那哄乱的嘈杂声直达
人的耳膜,触动人的心扉,渐渐的,那道清泉越流越近,也愈发地清晰起来。
一时之间,市中心广场上方圆数公里内的所有人群都忍不住摒住了呼吸,停下了脚步
,侧耳倾听着那如泣如诉却又似充满了希望的动人歌声,仿如在烈日炎炎的午后饮下了一
杯冰凉醇厚的美酒般舒爽惬意。
渐渐的,那道清泉越流越急,越流越响,水花激荡之下,晶亮圆润的水珠纷纷溅落在
光滑的岩石上,迸碎成无数细小的水雾。仿佛一股久违的春风将那雪山上的冰雪都尽数融
化了一般,众人听得心中一阵温暖,忍不住在脸上洋溢起了微微的笑意。
突然之间,一轮烈日升至当空,那清泉又再次变得绵软乖巧起来,好像一个顽皮的孩
子在石缝之间与那烈日玩起了躲迷藏,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捉摸,却还偏偏孩子气十足,
总忍不住不时露出头来,看看太阳有没有来捉他。众人此时只听得心中一阵热痒难躁,好
想能有一只手儿伸进胸腔内去使劲儿挠上一挠,却又偏偏没有,只能拚命地摇摆着身体哈
哈大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心里那股痒劲儿才会稍稍减退一分。一时间十数万人在广场上
尽情摇摆,竭力大笑,那笑声直震得远处群鸟飞起,叶落无数。
万人齐笑声中,只有那人独自静静地蹲在昏迷不醒的雪城日身旁,遥看着天际无边的
云海,满是沧桑的眼中不知为何已流下了两行清泪。此时的他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怕羞的孩
子,竟不顾弄坏了西服,举起衣袖便往脸上擦去,接着缓缓起身,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喃
喃道:“哎,我都听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听不厌呢?”
说完,悠悠叹了口气,一闪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第二章
看著眼前那数不清的星星,全都一闪一闪地朝我著眨眼睛,我突然有了种想杀人的冲
动!
妈的!十五分钟内,我连星星有多少个都数不清,那个老头子居然还要我从中去领悟
出一套什麽破烂步法,难道他想要我的命吗?!
「十五分钟内无法领悟的话,你也只能去死了。小子,别胡思乱想了!快给我仔细看
!」
「老混蛋!你存心想让我死啊?!你倒说说这玩意儿,你当年多少分钟内搞定的?」
「嗯┅┅咳咳┅┅七八分钟吧┅┅」
咦?我以前每次叫他「老混蛋」的时候,都会惹来一顿暴打,这次不但没打,语气还
蛮柔和的┅┅哼,肯定是做贼心虚!
「哈哈哈,别骗我了!你是不是花了七八年啊?」
「呸!小兔崽子,少棉嗦,快给我看!马上没时间了!」
我暗自嘀咕两句,又强自收摄心神去仔细观察那看著就让我头晕的无尽星空。
真要说起来,其实眼前这浩瀚的星空也并不是毫无规律,细看下来这无数的星星似乎
是由中心一点呈发射状向外分布,只是它们并不总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
一闪一闪的按照一个个交错纷杂的类圆形轨道在缓缓移动。
看著看著,困倦感就渐渐袭上心头,让我满脑子昏昏沉沉,只想睡觉。
「不行了!看不懂啊!老头子,你还是让我去死吧!」终於,我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叫
了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安静点!你给我好好想想,这他妈的有什麽难的!再敢给我叫嚣一
句,我就把你从一岁到十岁所有的糗事写成一本书去赫氏兜售了!」
「到时候我死都死了,还怕什麽啊!哼!」
我一边不服输地顶著嘴,一边却还在暗暗担心,不由得使劲儿回想著当年看过的所有
关於天文方面的资料。
不行,所有的资料里面似乎都没有这种星象图啊!是我看漏了,还是这根本就不是星
象图?
想著想著,我只觉得一阵阵的烦躁在胸口上下翻腾,搞得我五脏六腑都酸闷难当,真
想仰天长吼一声,直至力竭而死。
可我偏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拼著命去凝神仔细观看。
渐渐地,一阵「嗡嗡」的耳鸣慢慢响起,越来越大,直震得满星空的星星都彷佛颤抖
了起来,我却依然对它们没有半点儿头绪。
就在我被那耳鸣声弄得心烦意乱到快要发狂的时候,忽然觉得彷佛有一缕清冷的声音
正从极远处幽幽传来,穿过那无尽的虚空,带著诉说不尽的沧桑。
悠扬婉转,又似漫无边际,若隐若现著直达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的心境慢慢清澈明朗
起来。
这种说不上来的安定感既让我困惑不明,却又隐约觉得十分熟悉,仔细回想起来,就
好像晚上在床上正被一本写满了莫名其妙公式的「功能热力学」搞得头晕脑涨之际,上铺
的阿冰突然哼起了一首轻悦婉柔的老歌,一边哼还一边低声的浅笑著,让我那塞满公式的
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起来┅┅细听之下,这首歌中并没有半句歌词,只是一味地清哼浅吟著
,可那细腻飘忽的曲调中却彷佛蕴藏了无尽的话语,就似一个母亲在心爱的宝宝身旁低低
地哼著摇篮曲,歌声虽单调平凡,却轻缓动人。
就在那嘤嘤的嗓音中,充满了让人心灵沉静的温暖┅┅恍惚中我好像置身在北风呼啸
的雪原上,正被一只粗大的臂膀抱在宽大的怀中,一股股熏人欲醉的暖热,伴著一波波让
人安心的强劲心跳,从那火烫而又充满了安全感的胸膛无休无止地传递了过来。
刚才那股让我发狂的烦躁,不知在何时竟已消散无踪,耳鸣声也渐渐退去,只留下一
个无穷无尽的飘渺虚空,随著那动人的乐曲在我眼前不停地绽放出微小的火花┅┅「羽,
你说,宇宙最终将会呈现出一种什麽形态呢?」
我微笑著回答道∶「阿冰,你没看过书吗?宇宙的形态就好像一大锅滚沸著的水,被
扔到了一个无尽的虚空中,随著它的体积无限扩大,能量也会慢慢扩散,直到冷却下来,
变成一片黑色的死寂。」
「哦?可是我好像听说宇宙也是一种动态的简谐运动啊!扩张,扩张到无穷,然後又
开始收缩,直到下一次扩张为止啊┅┅」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这个什麽寒星图,不就是在说明宇宙是怎样将能量扩散出去的吗
?这些火花的微小运动,都是按照一个不变的规律消散著能量啊!
刚一想通这个道理,眼前的星图立刻就起了变化,那无数的火花又开始飞快地运动起
来,按照一个个奇异的轨道,渐渐互相远离。
空出来的中心则又出现了新的火花,彷佛一个硕大的万花筒般,随著空间的缓缓旋转
,幻化出无穷无尽的瑰丽图案┅┅雪城日悠悠醒转过来,微微一抬头,便被那刺目的阳光
晃得眯起了双眼。
缓缓起身,却发现四周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
师父呢?他心念及此,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转身四处寻找。
可刚才连师父穿著什麽样的衣服都没看见,此刻又怎麽从那茫茫的人海中分辨出来呢
?
「师父!师父!」雪城日冲进人群,慌张地喊叫著,不停地奔跑张望。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眼前晃过,无论年老的、年少的、黝黑的、白皙的,都带著一种
满足至麻木的茫然神情,安详地向前走著。
人群在缓缓地移动著,却没有一个人为他的喊叫而有所停滞,彷佛此刻他已和这整个
世界格格不入,虽然置身人海之中,却被完全地孤立在了外面。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彷佛身处在一个奇幻而又孤寂的梦境,虽然满眼看到
的全是人,可人们却当他不存在一般。
「师父!师父!我是阿日啊!阿日啊!师父!!你在哪里啊?!」
雪城日急得忍不住嘶声大喊起来,如一只没头的苍蝇在人群中四处乱撞,突然一个不
小心被脚下一具尸体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他慌乱地爬起身来继续向前跑著,又一下子连撞了四五个人,歪歪斜斜地踉跄了几步
,直至双手撑著了地才没让自己再次摔倒。
再次直起身来时,他刚要大喊出来,一道寒气忽然袭至背心,他倏地一个转身,身边
一人当即闷哼一声朝前扑倒,背心处一个血洞汩汩地向外喷著血浆。
却见那人竟似毫无知觉般地爬起身来,任由伤口淌著血,依旧麻木地朝前走去。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师父他去哪里了?这些人又出了什麽事情?怎麽都变成了这副
德行?!」
雪城日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可一想到师父的下落,又焦急地四处寻
觅起来。
「嘿,小子,想不到你还能爬起来啊!」齐亚特双目喷著怒火,狰狞地笑著,悄悄从
人群中朝雪城日身後渐渐逼近。
那五个紫徽龙骑将被刚才的歌声所扰,直至此刻才恢复清醒,却也被眼前的景象搞得
昏头昏脑,不知所措。
正自迷茫呢,突然听见雪城日在人群中大喊著什麽师父,便暗暗凑了上来。
夏烈趁他心神慌乱之际,发出一道剑气,谁知竟被他轻轻巧巧地躲了开去,刚想再次
进攻,却被齐亚特给拉住了。
「哼,这小子是我的,你们谁都别给我动。」
齐亚特在夏烈耳畔冷哼一声,抽出佩剑便朝前面的雪城日跟了上去。
「嘿!小心刚才那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啊!」
齐亚特猛的停下脚步,心惊胆战地探头张望了半天,发现没有丝毫的异动,这才安下
心来,回身狠狠瞪了夏烈一眼∶「瞧瞧你,被吓成这个德行,真他妈的给我们紫徽丢脸。
」
夏烈老脸一红,心里却不以为然道∶「你不也一样吗?哼。」
齐亚特刚才被那个神秘的中年人吓得魂不附体,此刻见强敌已去,不由得胆大起来,
只想找到雪城日,让他彻底完蛋。
此时看著雪城日渐行渐远,忍不住一声清叱,拔地而起,当空一剑朝数十米外的雪城
日刺去。
雪城日在匆忙的奔跑中,又感到一道凌厉的剑气从背後刺来,不禁一阵心烦意乱,随
意地向後一挥手,想赶走那个烦人的家伙。谁知手上虎口突地一热,一股掌风激射而出,
将那道剑气就那麽无声无息地化掉了。
齐亚特身在半空,见自己全力一招竟似泥牛入海,对方只是挥了挥手便若无其事地继
续向前跑去,气得肺都快炸了,当下催动真气,飞速朝雪城日追去。
而此时混迹在人群中的蓝徽龙骑将们也都清醒过来,他们藉著通讯器互相聚阶ub一起
,听著远处传来雪城日的呼喊声,不禁纷纷暗自纳闷,心想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刚才
场面还混乱不堪到无法收拾,可一转眼人群就四下散去,雪城日还在那里叫著什麽「师父
」,真是太奇怪了。
难不成是刚才那歌声在作怪,还是雪城日的师父真来了?
他们一边向苏特斯统领报告著现场的状况,一边朝著雪城日的叫声渐渐靠拢过去,可
惜雪城日似乎正在四处寻找著他的那个「师父」,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忽而在南、忽而
在北,绕著广场直打转,让他们也跟著转来转去,却始终找不到雪城日的踪迹。
然而这时在找雪城日的,不仅仅有蓝徽龙骑将们,还有刚才的那群黑衣人,他们都抱
定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只要找到雪城日,就一定能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麽就能再次控制住整个事态的发展。
随著人群慢慢散去,整个广场变得空旷起来,渐渐只剩下一群蓝徽龙骑将和一群黑衣
人在广场上四处追寻著雪城日的身影。
雪城日见人已快走光,可师父却依然毫无踪影,让他心里愈发地著急,伤心得只想放
声大哭。
无视通讯器中同伴们不断传来的焦急询问声,以及时不时从身後袭来的剑气,此刻的
雪城日就像个疯子般在空旷的广场上大喊著来回狂奔。
不过人少了,他的行踪立刻就清晰起来,三拨人迅速地汇合。
一边是想赶上来询问究竟的蓝徽龙骑将,一边是依旧没有死心的黑衣人,还有五个紫
徽龙骑将紧紧地跟在雪城日身後不断的放剑气袭击著他。
黑衣人一看前方有蓝徽龙骑将冲了过来,纷纷都抽出佩剑迎了上去,两拨人马再次打
成一团。
那五个紫徽中除了齐亚特外,馀下四人也都加入战团,只剩齐亚特一人依然紧紧咬住
雪城日穷追不舍。
蓝徽龙骑将们刚才已经吃过大亏,明白这帮人中有不少紫徽级别的高手,呼啦一声四
散开去,跟他们打起了游击战。
只见数十个蓝徽边打边逃,後面的黑衣人们也散了开来分头追击,想把他们围拢在一
起再次来个关门打狗。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彷佛有数千人在械斗一般,金属交击声、喊杀声不绝於耳,气劲互
相撞击,发出密集的「砰砰」闷响。
五颜六色的剑气、火球、电球、冰锥漫天飞舞,到处都飘忽著黑蓝交错的人影,却见
龙骑将们不光动手,还一个劲儿地斗著嘴,什麽「你娘是我家狗的第十二个小老婆」、「
你天生就他妈的没能力」、「老子怎麽会生下你这种畜生」之类的脏话层出不穷。
还有文采遒逸者,用押韵的词句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与人体各种器官名称串在一起大
声吟唱。
有人被骂得急了,甚至不顾形象、不顾对象地大吼出「看老子咬死你」、「老子让你
操!」等等的话来┅┅随著战斗激烈程度的不断升级,本已热闹非凡的广场上还不时传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直震得广场周围的建筑物瑟瑟发抖,尘土四扬,群鸟纷纷逃窜。
只有那四散分流於广场周围街道中的人群依然缓缓移动著。
苏特斯一行人等刚才听闻暴乱的人群已经散去,便全都松了口气,此刻却又听见通讯
器中传来震天的打斗声和不住的叫骂声,不禁再次气得放开喉咙大骂起来。
实验室里的众人刚以为可以喘口气儿安心做试验了,谁知才过了不到十几分钟,玻璃
门窗便又开始嗡嗡作响,那一片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再次从楼下涌了上来,直烦得众人也忍
不住大声咆哮起来,乒乒乓乓地使劲洗著玻璃器皿,走路时还拚命跺著地板,用各种各样
的噪音纷纷表示著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雪城日狂奔了五六分钟後,却发现广场上的人群已经散得一乾二净,师父却依然不见
踪影,只剩下自己的弟兄们正和一帮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打做一团,不由得停下脚步,哑声
长叹道∶「师父!难道┅┅难道┅┅」话音未了,已然泪流满面。
突听身後数道剑气夹杂著无数「嗤嗤」的微小气劲袭往背心,一股勃然的怒气和莫名
的委屈由心中狂升而起,全然不顾性命安危,回身便以指代剑直刺来者。
齐亚特在他身後见他不但不躲不闪,回身反击时还手无寸铁,心下暗怒道∶「好一个
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就成全你!」
谁知还没等他想完呢!一股凌厉之极的气劲已然射至面门,齐亚特大惊失色下,连忙
就地滚了出去,狼狈不堪地滚出了十几米後爬起来,却感到额头上一阵火辣,伸手摸去,
才知道眉心至发间已被那道指风擦出一条血痕来。
而雪城日则完好无损地站在前方,横眉冷眼地瞪著他,彷佛他就是下一顿晚餐的大菜
。
齐亚特心下暗暗吃惊,却又想不通这个小子此刻怎会变得如此厉害。
齐亚特哪会想到刚才那个中年人就是雪城日的师父呢?那个中年人的真气和雪城日的
真气同源,却比雪城日的真气强了不知多少倍,度入雪城日体内後,立刻转化为他自身的
真气。
不过这些真气毕竟不是雪城日自己修练所得,无法再生,等到用尽的时候,他便又会
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完全不明就理的齐亚特只道那个中年人已经附体在了雪城日身上,心想怪不得自己的
剑气不能伤他分毫。而且,只怕不但不能伤他,自己还会有性命之忧。
他想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当下不敢恋战,转身就逃。
岂知雪城日此刻已将找不到师父的原因全部怪咎到了他的头上,认定之所以找不到师
父,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总在身後放冷箭暗算,导致他行动迟缓所致。
心念及此,哪里还能饶他?一看他转身逃跑,立刻便追了上去,长吸一口气,暗运内
息,那满头的黑发突然之间竟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齐亚特刚刚蹿出数步,就感到身後追诳u灾v的雪城日在陡然之间浑身气势大盛,一转
眼便已来到自己身後,不禁吓得魂飞魄散,面色如土,赶紧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猛的向上蹿
去。
然而,他才刚刚跃起,却觉得整个世界在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缓慢起来┅┅看著空气中
飘浮著的微尘缓缓从眼前划过,用著极慢却又极为优雅的姿态轻轻落在了自己额前的头发
上,齐亚特这才惊恐地发现此刻的自己即使拼尽了全力也难动分毫!
彷佛在这一瞬间,那原本永不停歇的钟摆猛的被一只大手拖住了一般,让时间也随之
停滞了下来。
而耳畔传来的呼吸声竟如海啸一般,震耳欲聋,却还绵绵不绝,长得令人匪夷所思,
让这一口气似乎永远也吐不完一般。
过了许久许久,才听见胸口处传来一下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就连周围所有正在打斗中的人,动作也变得奇慢无比,慢得甚至能够从剑脊上的倒影
中分辨出远方建筑物上的每一个窗户来。
此刻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後有一只手掌正带著一股庞大无匹的压迫感,慢慢朝自己
背心印来,虽然也是缓慢无比,却比自己的动作要快了数十倍不止,想躲,却无从躲起;
想凝气反击,却心有馀而力不足。
这种突兀恐慌的感觉让他难受得几乎想要吐血,可此时的他除了眼睁睁地等死外,已
毫无办法。
从感觉到那手掌的存在直到它印在自己背心上为止,这短短的一瞬竟如过了数个小时
一般的漫长。
可就在那手接触到背心的一刹那,时间突然又恢复了正常,四周的景色立刻化作万道
斑驳的彩线向後飞逝。
齐亚特张口喷出一腔鲜血,「哇」的一声惨嚎,便身不由己的如箭一般向前飞了出去
。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听到一声如闷雷般的巨响,只见一名黑衣人似炮弹般飞速射向广
场中心的摩天大厦,在那巨响的隆隆回声之间,已然将大厦中央撞了一个对穿,血肉模糊
地从大厦另一面飞了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众人惊诧莫名,纷纷停下打斗,愕然地注视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原本热闹非凡的广
场立时平静了下来,只馀下大厦玻璃石块纷纷落下的哗啦哗啦声。
过了好半晌後,蓝徽龙骑将们这才齐齐暴出一片喝彩声来,还有人幸灾乐祸地大喊著
∶「把他们全揍进去!」
黑衣人们则相顾骇然,可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就算刚才被击出去的仅是
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平常老百姓,对方那群蓝徽之中也不应该有人能将他击得那麽远吧,
更何况还将大厦给硬生生地撞出个洞来。
当下便有数人朝大厦後面跑去,想看看那位被击飞的仁兄姓甚名谁,怎会落到如此惨
烈的地步。
雪城日眯起眼仰望著大厦上的那个黑洞,接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满腔的怒气
这才稍稍平复下来,头发上的金光倏然褪去,转眼间又变成了黑色。
刚才他含恨出掌之际,只觉得浑身的真气澎湃如潮,鼓震激荡,几欲破体而出,在击
中那个黑衣服的混蛋後,汹涌的真气彷佛突然找到了一个可以宣的突破口,竟如洪一般狂
喷而出,涓滴不剩,那满腔的怒火和委屈也随之消散,搞得如今他体内空空荡荡,一阵前
所未有的空虚感让他差点恶心得呕吐出来。
想提气压下胸口的虚闷,却发现竟然遍寻不著真气的踪影了。
无奈地长叹出一口气,他活动著浑身酸痛的肌肉,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缓缓朝武装
库门口走去。
此时的他早已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对方只要随便上来一人,一剑就能将他刺倒。
从焦燥暴怒中平静下来的雪城日,此时头脑已经恢复冷静,只想趁著现在馀威未平、
众人皆惊的时刻,平安地捡回自己的佩剑,然後守住还没苏醒过来的冷羽。
「原来师父他真的不是冷羽的师父啊!听他刚才的口气,似乎是受某人之托才不得不
来这里待上十五分钟的。可谁又有这麽大的面子,能请动师父他那样的高手来埙uㄘO┅┅
」
雪城日边走边想著,与一个正目瞪口呆望著他的黑衣人擦肩而过,彷佛那个人根本就
不存在一般。
「听冷羽说,他的师父从来没当过什麽龙骑将,那他的师父又是谁呢?难道真如他所
说的那样,我的师父,只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吗?」
一抬头,他看见武装库门口的那座冰山依旧挺立,想必置身其中的龙羽也还是完好无
损。
暗暗松了口气後,这才弯下身去拾起自己的佩剑,接著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起不
来了。
直至此刻,他才听见通讯器中传来同伴们急切的询问声,苦笑一下後用极低的声音慢
慢回答道∶「剩下的交给你们吧,我┅┅我是不行了┅┅」
当我正沉迷於眼前那变幻无穷的奇丽景色之中时,耳畔却突然传来了师父的声音∶「
十五分钟已经到了,不过现在你似乎还可以多看一会儿。记住了,这寒星图浩繁无尽,你
想死记所有的变化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世上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虽然变化万千,可都
有一定的规律潜藏其中。找到规律,就找到了变化的本质,到时候想怎麽变,就全看你的
了。」
「师父,别那麽自私好不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啊!难道你真想看著我在这里傻呆呆
地直到坏人来杀我吗?」
「哈哈,这其中的道理,一万个人能有一万种说法,我的道理是我自己的,就算说出
来你也听不懂。再说了,如果不是自己悟出来的,又怎能领悟到其中那种微妙难言的关键
呢?」
「死师父、臭师父,不想说就直接承认怕我比你聪明好了,找一堆藉口来干嘛啊!」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现在我够不著你,就不能揍你了?!闭上嘴巴,给我好好的想!
」
「一直闭著呢!想张都张不开啊┅┅」我嘟囔几句,看著那不断演变著的星象图,暗
暗纳闷怎麽就看不出什麽规律来呢!
哎,难道是我太笨了?
记得两万年前有一个叫牛顿的科学家发现了万有引力,还有一个叫爱因斯坦的科学家
发现了相对论,一万七千年前又有一个叫霍灵森的大魔导师发现了精神与能量之间相互转
化的神力导论。
从此之後,精神学与物理学便开始交相辉映,让人类创造出许多想都不敢想像的能力
来。
人类的科学文明是飞速发展了,可惜对宇宙的探索却一直止步不前,冥想家们穷尽一
生的时间,最多也只能探索出一两个星系的大致情况,而类似这样的星系在宇宙中却多如
恒河沙数,何时才能全部探索完呢?
哈,我看我是不用指望了。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我猛的记起曾经看到过的关於原子的结构图来。
原子核的周围分布著能量不一的电子,而电子则根据自己所携带的能量在一定的范围
内进行活动,分布成一个个动态的电子云图像。
当电子受到外界干扰,能量突然提升时,就会跳出自己的活动范围,到一个能量更高
、更不稳定的区间去活动。
如此说来,只要把这些恒星看成一个个微小的电子,在它们活动的中心加入一个虚拟
的质子团,而它们所有看似毫无规律的轨迹,不也都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进行活动的吗?
而随著能量的吸收和扩散,以及周围电子的互相干扰,它们的轨迹也会发生相应的变
化。
对啊!看了这麽半天,居然没有看到其中某颗星星撞上另外一颗,这就说明它们带有
相同性质的能量,是完全靠著外力的牵引来进行运动的┅┅可纵然明白了这一点,却对我
领悟那个什麽步法依然没有丝毫的帮助。
难道想让我随风而动,四处乱飘吗?恐怕累死了,也打不到敌人一下吧┅┅寒星图?
寒┅┅星图┅┅?
「啊!!我明白了!!」突然想通其中关键,我差点没高兴地大喊出来。
「哦?真明白了吗?」听著师父那不冷不热的语气,真是让我倍受打击啊!
「哼,这麽简单的道理,什麽一万人就会有一万种说法啊!明明就是不想说罢了。让
我想得好惨啊!唉┅┅」
「哈哈,你要是什麽都来靠我,以後还怎麽去领悟那些更加高深的武功呢?别以为光
领悟了规律就能学会步法,这套步法应天而成,包容万法,对於不同的魔法和武功有各自
不同的步形,你只不过刚刚领悟了一点皮毛,就在这里洋洋得意?不是我小看你,你要就
这麽出去,恐怕只能是去送死啊┅┅」
「嗯?你老说我会死啊死的,难道外面来了什麽厉害的高手吗?」
「呵呵,外面来了一大堆龙骑将,还有几个紫徽级别的垃圾,虽然我是看不上眼,不
过你恐怕就要吓得逃跑了。」
「┅┅师父,救命啊!!我现在可是连逃都逃不了啊┅┅」
「我现在远在千里之外,想去救你也来不及啊!赶快看吧,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们迟早会注意到你的┅┅」
「┅┅师父,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我要是死了,你就不伤心难过吗?我要真死了,以
後可就没人再陪你去偷看那帮光头的女人洗澡了啊┅┅」
「闭上你的嘴巴!小混蛋!」
「好吧┅┅哼┅┅死就死,怕什麽,反正以後难过的不是我┅┅」
「哈,我也没啥好难过的,只是你那位阿冰弟弟,恐怕就要去觅死觅活了吧┅┅」
我心下一惊,暗想阿冰该不会真傻到这个地步吧,不过依著他的性子,也很难说啊┅
┅哈哈,我这是在胡扯些什麽啊!我又不是什麽梁山伯,他也不是什麽祝英台,我死了,
他干嘛要死啊?
就算我死了,顶多就只当是死了个弟兄,难过一阵子也就罢了,谁会蠢得跟著去死呢
?
「哼,小子,就算那个叶冰不会死,那麽雪城月呢?埃娜呢?据我所知,白圣龙乃是
天底下最为痴情的龙种,一只死了,另一只也绝不会独活。你要是不管她们的死活,那就
随你好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老头子,算你狠!」我咬牙切齿地咒骂著那个一再命中我死穴的老家伙,万般
无奈地强打起精神继续看著星象图。
「呵呵,我想到了哦!所谓的寒星图,只不过是一种将对方传递过来的能量通过一定
轨迹的运动来消耗掉的步法罢了,能量高,就会扩大范围,加快速度,反之亦然。如果把
一个具有超高热量的物体放置在一个无穷尽的真空中,那麽随著其中粒子振动时不断将能
量辐射扩散出来的,最後它的温度也只能无限接近绝对零度,高不到哪里去了。这就是寒
星图的真正奥义,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人人都懂得的道理罢了。而我要做的,就是根据对
手能量的强弱,按照相应恒星移动的轨迹来快速消散对方的能量罢了。」
「你想得到还真够简单啊!就跟你的大脑结构一样。如果真这麽容易,怎麽没看到别
人用出来过?白痴啊白痴,我真服了你┅┅」
听到师父如此说,我又迷糊了起来。难道不是这样吗?
「废话,当然不是这样,如果对方是个绝顶高手,你要是靠你说的那种方法去耗尽他
的能量,恐怕你得跑到火星上去吧!」
「┅┅可是火星在地球之外啊!我怎麽可能跑得上去啊┅┅」
「┅┅滚!给老子滚!!他妈的要不是离你太远了,我还真想大义灭亲呢!」
我叹了口气,这老头子还是不懂得什麽叫幽默啊!
就在刚才他否认我的观点的同时,我已经想到了真正的答案。
寒星图的确没有我说的那麽简单明了,而是通过步法带动真气流转,用真气的流转去
将敌人释放出来的攻击性能量吸收转化。
而我直到此刻才醒悟过来,那些所谓的星星,根本不是什麽星星,只是我体内的真气
在脑中实体化的反射图形罢了。怪不得星星们能够随心而动,原来我就是这个宇宙的主宰
啊!
果然是一法通,万法通,想通了这一层,那些火花的所有运行轨迹立刻被我看得清清
楚楚,其中的万般变化也尽在掌握。
我洋洋自得地问师父道∶「怎麽样?老头子,你徒弟我还不赖吧!」
「这麽半天才想出来,算什麽本事┅┅」
「谁叫你取的名字不好啊!非要叫什麽星星,纯粹是在误导我嘛!你直接说是真气图
,我不就马上领悟了?」
「别扯什麽星星不星星的了,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出去吧!嘿嘿,想进来容易,想出去
可就难了。你要是不赶紧出去,恐怕会大事不妙哦┅┅」
经他这麽一说,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根本动弹不得,这可怎麽是好?
妈的,谁那麽烦啊!把我关得这麽严实?
「哎呀呀,这下不好了!你那个叫什麽雪城日的兄弟刚才一下子把力气用光了,现在
连路都不会走了。嘿嘿,你要再不出去,他恐怕就会被人乱刀分尸了哦┅┅」
「了了了,你了够了没有啊!我不正在想办法吗?」
听著师父那幸灾乐祸的声音,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糟了,雪城日要是有个什麽三长两短,我可怎麽向阿冰和雪城月交待啊!
想到这里,我拼起真气向外顶去,却只感到浑身颤了几颤,依然无法动弹。
咦?我怎麽忘了我那个叫飞羽流星盾的小家伙了?
哈哈,只要它出马,管他外面是什麽东西,全都能给我打得粉碎啊!
我一边骂自己白痴,一边运气放出流星,只听周身传来一片「嘁哩卡嚓」的碎冰声,
突然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射到我的眼皮上。
微微睁开双眼,耸动一下身子,却听「哗啦啦」一阵巨响,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
大堆蓝色的碎冰块中间,浑身都布满了细小的冰屑。
满身满地的冰块都正冒著丝丝的寒气,飞速地升华,几秒钟後便消失不见,而周围的
空气也突然冷得让人直打寒颤,呵出一口气去,立刻凝结成无数白色的冰粉雾飘散在空中
。
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我举目四望,红色的流星在我身周飞速地环绕著,而不远处,
雪城日正静静地坐在地上,在温暖阳光的拂照下微笑地看著我。
令我奇怪的是,刚才那一大群疯狂的人此刻怎麽突然消失得一乾二净?
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尸体和垃圾散布在这空旷至极的广场上。
咦?大厦中央怎麽有个洞?谁那麽厉害啊!
天哪,该不会是那帮正看著这里发呆的黑衣人们干出来的吧?!
唉呀!会不会是不小心引爆了炸药,炸出来的?
我满脸疑惑地走向雪城日,奇怪地问道∶「刚才怎麽了?人呢?怎麽就剩下这些人了
?」
谁知雪城日却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微笑著说∶「我遇到他了┅┅羽,接下来,就全
看你的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见他只是微笑却不再言语,只得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咦,
那帮黑衣人就是赶来骚扰我们的龙骑将吗?」
看著雪城日苍白的脸上透满了惊讶,彷佛在吃惊我怎麽会知道这些事情,正想告诉他
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却突然听到通讯器中传来埃娜泫然欲泣的惊呼声∶「羽!你还活著?
!你真的还活著!!」
接著又听到了阿冰的声音∶「龙羽大哥!呵呵,听到你的声音好开心哦,暴乱的人群
是不是都走光了?你也快些回来啊!别让埃娜姐姐担心了!」
「哎,我就说了,那个家伙死不了啊!看你们一个吐血一个昏倒的,真是何苦啊┅┅
」
咦?这个声音很熟悉啊!是┅┅龙吟瑶的?
「羽!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你快回答我啊!」
「埃娜姐姐,刚才是龙羽大哥在说话哦,呵呵,他的声音和冷羽的几乎一模一样,我
不会听错的!」
听著她们七嘴八舌,我苦笑地回答道∶「我还活著啊!咳咳,只是感觉有点冷┅┅哈
啾!」
通讯器那头突然没了话语,只传来一阵奇怪的哭泣声,我刚想问问是不是谁出了什麽
事情,就听见埃娜带著浓重的鼻音哭喊道∶「快点回来啊!笨蛋!想让人担心死啊!」
「┅┅」我听著她那声哑哑的充满了关切的「笨蛋」,心不禁突然漏跳了一拍,只感
觉胸腔似乎突然注入了一股麻痒的暖流一般。
呆呆地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才好,鼻头却没来由地一阵发酸。
唉~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很让人想哭呢┅┅第三章
眨了眨差点流出眼泪的眼睛,我暗骂着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哭。都多大了!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哭呢?!
记得小时候每次挨了师父的揍而咧开嘴放声大哭时,师父总会视若无睹地走到一边坐
下来乘凉,然后掏出一块牛肉干吧哒吧哒地嚼着,边嚼还边咂吧嘴,仿佛正在吃着什么无
上的美味一般。
我哭得急了,他就闭目养神,或者拿起一根草来仔细端详,似乎那根草上有什么好玩
的东西一般目不转睛,依旧是对我置之不理。
直到我哭得嗓子哑了、眼睛都肿得看不清东西了,明白就算哭得再响也不会有人来同
情我时,他才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说:“没哭够的话,继续啊!我去睡觉了……”
经过他的这番教育,让我领悟了一个道理--想让一个人变得坚强些,就绝对不能去哄
他。
于是每当我抢了阿呆碗里的肉块、痛揍了咬我脚趾的小狼,或者打碎了母狼心爱的饭
碗后,总是会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来,津津有味地吃着抢来的肉块、看着地上的草根,或
者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哼着小调,让那个被我欺负了的可怜家伙自己去享受这种无人关心
的苦涩滋味。
在某次被我抢劫后,阿呆终于忍无可忍地抗议道:“老家伙!管管你的那个小畜生吧
!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没吃到肉了!”
师父却面无表情地将阿呆隐藏在自己碗里米饭下的肉块挑出来说:“喏,吃吧!”
※※※
环视着远处那群呆立的黑衣人,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强大自信,仿佛天底下再
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一般,低声对着通讯器中抽泣的埃娜说:“对不起,暂时我还无法
回去……等我办完手头的事情,立刻回去。”
说罢,抽出腰间的佩剑,我长吸了口气后,带着那颗可爱的红色流星,缓缓向前踱去
。
如果这帮人中有紫徽龙骑将的话,不知道洛克在不在里面。
不过听校长说,那家伙两三个月内恐怕是没办法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一想到这里,我
不禁有些微微的失望。
哼哼,那个狗东西要是还敢出现,看我怎么砍他!
不光砍了他,还要砍了他那只让人生厌的什么破冰步龙!然后在洛克那个混蛋的脑袋
上插满钢针,让他也尝尝滋味!
“嘿!龙羽!是你吗?怎么头发变成红色了?你刚才没看到啊!哈哈哈,阿日可真厉
害,三两下就揍飞了一条拉奇特的紫狗啊!”
扭过头去,才知道原来是艾力克在大老远冲着我打招呼。
那帮黑衣人听到这话,都纷纷皱起了眉头,恶狠狠地朝艾力克瞪去。
艾力克却若无其事道:“嘿嘿,我刚才还以为这帮家伙有多厉害呢!没想到竟然这么
不堪一击啊!”
远处一个高个子的黑衣人笑道:“哼哼,刚才不知道是哪帮秃了毛的狗在那里只逃不
打啊,哈哈哈……”
一众黑衣人立刻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听着却感到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呵呵嘿嘿的颇
像是饿了几天后看着主人的厨房干嚎的宠物一般。
一个蓝徽龙骑将嘲谑道:“哈哈,仗着自己毛色发紫,就以为自己不是狗了啊!狗仗
人势的本领,你们可真是学到家了。有本事等我们也叫几个紫徽来,到时候谁逃跑谁他妈
的是狗孙子!”
一个拖着剑懒洋洋蹲在地上的黑衣人冷笑道:“嘿嘿,没证据可别乱说话,小心半夜
做梦咬了自己的舌头。谁是龙骑将了?我们只不过是自由军手下的一些虾兵蟹将罢了。对
付你们这群垃圾,可还用不着那些高手们。”
我瞅着两帮人唇枪舌剑地斗着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剑道:“他妈的有完没完啊
!你们这帮黑不溜丢的家伙到底是来打架的,还是来吵架的?我看拉奇特那条老狗也算是
混到头了,养出你们这群垃圾来,可真够他受的。”
此话一出,满场皆静。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蓝徽们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带着“你
刚出来就想被群殴吗?”的表情,而那群黑衣人则都绷紧了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他妈的是哪来的狗?居然敢辱骂拉奇特大人?!”离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不阴不
阳地问了出来。
“咦?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怎么叫起来声音如此暧昧?”我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他
:“难道是发情了?”
蓝徽龙骑将们顿时哄然大笑,还有人甚至叫道:“嗨!那边有一只公的哦!”
那个黑衣人眯起双眼狠狠地盯着我,双手紧握成拳,腮帮子处的肌肉一鼓一鼓,牙齿
咬得卡卡作响,似乎是想将我立刻撕成碎片。
我刚要继续开口朝他挑衅,谁知他突然蹿起,夹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拳便朝我胸口打
来。
看来他是气疯了,要不怎么连剑都不拔就杀了过来?
我心底暗笑着,悄然间已引身后退,擎剑斜指他击来的拳头,只见剑尖不住乱颤,暗
中按着寒星图的轨迹已然将他那迫人的拳风化成小股绕在剑上。
那人见我双足不动竟能向后无声无息的滑开,而自己的拳劲也如打在空处一般全无回
应,惊异得瞳孔剧缩成缝,另一只手赶忙缩至肋后,准备蓄足劲后在靠近我时才打出第二
拳来。
小试牛刀竟然奏效,我不禁信心大增,趁他快要逼近而尚未发拳的微妙时刻,突然抢
前一步,递剑猛的朝他胸口刺去,同时还将缠绕在剑尖上的拳劲原数奉还。
那人不愧是经过阵仗的好手,遇变不慌,冷哼一声化拳为爪,刚想空手接剑,却见脸
上陡然变色,猛的一个倒翻翻了出去。
接着便如我所料般听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他胸口处的衣衫已经爆裂成无数细小的布片
。
此刻要是让他给逃了,我就不姓冷,改姓拉了。
足尖一点,耳边风声大作,一招破天式便朝着空中已经失去平衡的他猛力划了过去。
我身形刚动,身旁便传来几声沉闷的气劲撞击声,眼前一花,只觉虎口猛然间剧颤一
下,“当”的一声脆响从剑上传来,却是另一个黑衣人拚命挺剑抢上前来救助那位身处险
境的同伴。
我哈哈一笑,藉着剑上的反震之力一个倒翻翻了回来,却在空中发出一道冷月,无声
无息地袭向刚才被我打飞的那个家伙。
稳稳落地后,抬头看着刚才与我交手的两人全都踉跄着向后退去,我得意地再次笑了
起来。
拦截我的那人落地后急退了几步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吃力地以剑支地,手捂胸口狂吐
着鲜血,感情是抢上来的时候被我的飞羽流星狠狠地揍了几下,肋骨已经断了七八根。
而逃跑的那位更加狼狈,从屁股到左腿小腿处硬是被我的冷月无声撕开一条长长的血
口,从空中直接“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被赶上来的几个黑衣人七手八脚地抢了回去。
己方众人见我一出手便重伤了两个敌人,全都大声叫起好来,而敌方的众人却个个士
气低沉,几位黑衣人低头用着通讯器互相窃窃私语,似乎正在商量对策。
“好小子啊!哈哈!干得太漂亮了!”我一抬头,却见艾力克在远处冲着我挥手,我
回笑道:“哪里啊!只是这帮自由军的走狗们太轻视我罢了。”
从刚才的滑步一直到空中的冷月无声,我一共有三次机会放出飞羽流星直击对手的要
害,不过我清楚此刻和我交手的只是蓝徽级别的敌人,如果太轻易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
那么接下来和紫徽级别的敌人交手时就很难偷袭成功了。
师父曾教育我说,当底牌被完全翻开的一刹那,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就算对手或者我提前认输,这张底牌也是绝对不能轻易暴露出来的。
我想,大概这辈子我也不会忘记这句话了,因为曾经受到的教训,实在是太过于惨烈
了点,如果不是我运气好的话,现在我也没办法站在这个地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感觉我小时候的运气总是那么好呢?!奇怪啊……
※※※
那年,七岁的我和师父还有阿呆去围剿一只劣迹斑斑的玄嘴偷蛋龙。
原本师父并不想杀它,但是山下寺庙里好几个遭人遗弃而被收留在寺庙内的婴儿全被
那只偷蛋龙叼走了,让寺庙不得不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四周设置结界,就连一点点风吹
草动都会引来无数的飞石流矢。
师父知道后大为光火,恶狠狠地骂道:“老子的地盘居然也有人敢来胡作非为!活腻
了么?!”
当然,我和阿呆对其中的真正原因心知肚明。
这个老家伙每隔两天都会在傍晚找个借口下山一次,不为别的,就因为那群光脑袋的
女人们会在那个时候集体去洗澡。
而一旦周围设上了结界,那么师父每两天一次的希望之旅不就只能在梦中进行了吗?
为了维护师父的正当权益(据阿呆说,其实那群女人中还是有美女的,只是那个美女
很少和人一起出来罢了,而师父每次都去,也不过是想看看能否撞中头彩,欣赏到美女洗
澡罢了),我和阿呆也立刻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一起站在门外冲着空旷得连只乌鸦都没
有的荒山雪岭破口大骂。
骂完之后,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以回房睡觉了,没想到师父突然兴奋地来了句:
“为了匡扶正义,我们去狙杀那只丧尽天良的龙吧!”
当时的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只是发现阿呆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发灰……
经过一个白天的侦察,师父就摸出了那只龙的活动路线。
要知道,偷蛋龙喜欢独行,所以外出时总是非常小心谨慎,行走的路线也经常变更。
不过它不管如何变更路线,有一条路总是不变的。因为偷蛋龙的巢穴在山背,而它觅
食的场所通常都在山前,而从山背到山前,只有一条贴着悬崖的小路将其连通。
当师父指着那条怪石嶙峋的“小路”,告诉我们晚上要埋伏在那里时,我简直不知道
我应该用怎样的体位去“藏”在那里,除非用一根手指头倒立起来才有可能不会被密密麻
麻的锋利石锥刺伤我那娇嫩的屁股。
师父理解地指着“小路”尽头处从悬崖边上突出去的一个小小平台对我说:“小子,
你只要蹲在那里就行了,千万别动。晚上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让它冲过去,而是朝我的方
向跑,而那个呆子的任务就是从后面去吓唬它,让它以为你和呆子的实力都非常高,以至
于乱了方寸,自投罗网。哼哼,等它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给它来个一击必杀!哈哈哈
哈!”
师父笑的时候,阿呆则在一旁苦起一张脸惨笑着,我不明就里地问道:“你怕那只龙
吗?”
阿呆麻木地摇着头说:“我不怕它咬我,我只是怕它随地吐痰罢了……”
“啊?”
“你不用担心我,好歹我也是曾经救过无数美女的翩翩美少年啊!唉,为什么不是那
个老家伙一个人去杀,非要拖上我们两个呢?”
直到月亮升到了头顶上,那只鬼鬼祟祟的龙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埋藏在雪堆底下的师父发出了行动的暗号,阿呆便立刻从那只龙的屁股后面跳了出来
,挥舞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狂呼乱喊地杀了过去。
那只龙如鸟喙般的大嘴里正含着一颗头颅般大小的龙蛋,一见阿呆突然冲了出来,立
刻受惊似地向我这边飞蹿过来。
我紧记住师父的话,磐石一般蹲在平台上,瞪着那只命不久已的偷蛋龙。
果然,它来到我面前十几米处时,便发现了我的存在,当即停下急奔的势头,焦躁不
安地四处寻觅着出路。
而它身后的阿呆继续挥舞着长剑装模作样地追了上来,可不知为何追赶的速度却越来
越慢,到后来,他干脆用着蹒跚的脚步,如同拆卸地雷一般慢慢地在地上蹭着向前移动。
我和那只偷蛋龙互相僵持了十几秒钟后,见它迟迟不肯朝师父藏匿的方向跑去,不由
得急了起来,忍不住便站起身来大吼一声,想吓跑它。
谁知我这一站起来,就暴露了我那只有七岁的真实身高,那只龙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朝
着我飞奔而来,突然一仰脖,将口里的龙蛋朝前高高抛起,接着张开大嘴猛吸了口气,脖
子上无数的长鳞立刻根根直立,让它的头在一刹那间便仿佛猛然暴涨了七八倍般,吓得我
往后一退。只觉脚下一空,一个倒栽便掉下了悬崖。
就在我跌下悬崖的瞬间,看见一个巨大的火球夹杂着浓呛的焦臭从我上空飞过,而那
只龙正得意地嘎嘎怪叫着,飞速冲过了小路,张嘴优雅地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蛋……
以后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从昏迷中遍体鳞伤地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偷蛋龙那如鸟喙般的巨嘴,吓得
我不禁连声尖叫起来,声音颤抖得差点将房顶都给掀翻。
直到师父将恶作剧的阿呆揍晕过去后,我才明白那只龙此刻也只剩下这张让人无法下
咽的巨嘴了。
“跟你说了别动别动,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也不管刚刚清醒过来的我是否恢复了听觉,师父指着那张巨嘴就对我吼了起来:“还
好你是自己掉下去了,要是被那只龙的毒焰烧到,你还没等掉到悬崖底下就已经完蛋了!
你没脑子啊?要是它能被你吓跑,那我躲起来干什么?为了好玩吗?!那毒液要是发散喷
发的话,别说你一个人,我们三个都要玩完啊”
事后我才知道,偷蛋龙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将体内积存的毒液一下子全喷出
来伤害敌人,就算是绝顶的高手,只要被那毒液沾上一点儿,几秒钟后,浑身的血液就会
无法抑制地沸腾起来,接着便全身喷血而死。
除非反应够快,也够幸运,一瞬间便将那个沾上了毒液的部位砍下来,才能保全性命
,不然的话……
除了自杀,也就只有被毒杀一条路可走了。据说曾经有一群号称为了寻找人类新能源
而不惜牺牲生命的疯子想去采集偷蛋龙的毒液,去的时候一行三十六人,其中有十几名训
练有素的猎龙人,而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十六具死尸,外加一只喷光毒液后也跟着死去
的偷蛋龙……
一般说来,偷蛋龙是不会随便喷出毒液来袭击敌人的,因为它每喷完一次毒液后,都
必须立刻找个安全的地方潜伏起来,沉睡上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体内的毒液积存量。
而那只倒霉的偷蛋龙因为我无意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底细而得意忘形,也将自己的底
牌兴奋地揭了开来,可还没等它兴奋地逃出五十米远,便被从后赶上的师父一招击毙,叼
着那颗当作夜宵的龙蛋含冤而死了。
这次行动的结果,师父和阿呆是享受到了一顿鲜美无比的龙肉大餐,而我,却要在床
上一动不动地躺上三天,连口米饭都不能吃……
※※※
长长地叹了口气,从那顿没吃到嘴里的龙肉中回过神来的我,突然发现六名黑衣人正
快步从四面朝我逼近过来,而其余的黑衣人则呈圆形远远地分布在我的四周,似乎是想阻
拦那些蓝徽龙骑将们上来救我。
我心下明白过来,这六个人清一色都是紫徽级别的高手,他们想集中优势力量一口气
干掉我后,再去收拾那些孤立无援的蓝徽龙骑将们。
紧了紧手里的剑,我顺手关掉了通讯器。
呵呵,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六名高手同时作战,不知道死后会不会获得赫氏的勇猛纪念
章啊……
我在心里苦笑一下,脑海中不禁浮起了雪城月那清丽难言的容貌。
唉,如果此刻能够躺在她那温软馨香的怀抱里,再次感受着她那丰嫩娇软的双峰紧贴
在我背上的销魂感觉,真是连死了都愿意呢……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飞羽流星呜呜地欢叫着飞回了我的身旁,这场战斗终于正式
开始了。
身后一名黑衣人踉跄着退了出去,狠狠地骂着:“他妈的,这玩意儿是主动攻击的!
”
一股冰冷的邪意涌上我的心头,我眯起双眼冷笑起来,环目扫向身旁的六名黑衣人,
低声问了句:“你们有谁曾经在中毒的情况下和十五只巨齿龙混战过?”
六名黑衣人全都微微一愣,似乎都在想着十五只巨齿龙同时扑上来的时候是一个如何
恐怖的景象。
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隙,我轻轻一个旋身,满天的剑气夹带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向六人同
时扫去。
雪?我心下微微一愣,我的剑气中怎么会带着雪花呢?
左侧一名黑衣人身形晃动,哈哈大笑道:“就这点微末伎俩,也敢跟我们作……?!
”还没说完,他呼吸一滞,接着便呛了口冷气,大声咳嗽起来。
其余五人纷纷向后急退,可事前谁都没有想到我会这种铺天盖地般的群体攻击招数,
不免纷纷中招,虽说众人的护身真气非常强劲,可因为胸口渗入寒气而忍不住全都大声咳
嗽起来。
“哼,小子,你以为这种招数能伤得了我们吗?哈哈哈……”一名黑衣人将寒气驱出
体外后,故作镇定地大笑起来。
虽然这招的攻击力不强,可是我的目的并不是想现在就伤了他们。
凡事都是要有计划的,所以,我先要给他们编上号。
最强的,身上中的剑自然就少,恢复得最快,反之亦然。
一目扫去,我便心中了然,正前方的敌人最弱,而左后方的敌人最强。
暗暗在心中给他们按照从弱到强的顺序编上号后,我微微一笑,脑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
此时三号突然跳出了圈子,四号和二号则挥剑抢攻上来,五号和六号却冷冷的环立在
一旁,似乎是想等我露出破绽时才突然出手,而最弱的一号此刻还在那里大声地咳嗽着。
我突然朝着二号猛的上前一步,一剑刺破他编织出的绯色剑网,大有两败俱伤的架势
,那个二号吓得连忙向后一缩,两人的联攻便立即告破。
只听背后飞羽流星不负众望地击中四号急刺而来的剑脊,紧接着便有无数星星点点的
灼热气劲溅射到我的背脊上,我狠命地一咬牙,一招破火式便朝身后划去。
随着一记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我只觉手上一阵剧颤,一道滚烫的气劲顺着剑便朝
我体内涌来。
哈哈,就等你这个!
我的计划便是藉着寒星图的招式以强打弱。
顺着剑上攻来的力道,我挥出去的剑突然按照原路返了回来,足下略微向前一滑,又
是一剑朝二号刺去。
此时体内的真气按照寒星图中的玄妙轨迹一散一收,已然如一个弹簧般将冲入我体内
的火劲全数反弹了回去。
二号哪里知道此刻他将面对的其实是四号的真气,刚才被我吓退后,正自懊恼不已,
眼下见我一剑攻来,二话不说,挺剑便击。
就在双剑交击的一刹那,我体内的火劲刚刚窜出,自身的真气便又如针一般猛刺了出
去。
双剑一触即分,竟然毫无生息,只听见二号闷哼一声,身子便后仰着跌跌撞撞地退了
开去。
收剑回身,还没来得及看看二号还有没有能力反击,跳出圈外的三号突然大吼一声,
三颗环绕着蓝色电环的紫黑电球便如三颗炮弹一般向我轰来。
天哪!一次三颗?!我一阵头皮发麻,身后的飞羽流星正拚命阻挡着四号的剑势,来
不及做出反应,此刻我也只好试试看寒星真气能否也将这三颗紫电球尽数转化了。
如果失败的话,恐怕下一刻的我就会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吧……
随着破电式横扫而出,体内的真气却突然一阵狂涌,我惊讶地看着上次那个绿色的电
球再次从我的剑上飘忽忽地飞了出去,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圈儿,便已将三颗紫电球悄无
声息地全部吸纳。
绿……绿野仙踪?!
“绿野仙踪?!”旁边观战的一号也发出了和我同样惊讶的叫喊声。
急忙压下心头的惊喜,我故意长笑一声,一剑扫过那个绿色电球,也不管它是不是会
抗议我的过分粗暴,带着它便向身后的那个四号猛砸了过去。
“小心!!”那个六号猛的大喊了出来,他身旁的五号则扑了过来想要救出四号。
可惜此时四号正被我那飞羽流星逼得进退两难,那颗几乎是无孔不入的绿色光球总是
从他难以防范的角度突然朝他要害击去,打得他手忙脚乱,叫苦不迭。
突然见我狠命一剑砍去,剑上还带着一团强烈的绿色光雾,不禁吓得面无人色、狂嘶
一声,也不顾飞羽流星的猛烈攻击,双手擎剑划出一道火红的焰弧便拼着命对砍了过来。
就在两把剑眼看就要撞在一起的瞬间,我紧闭上双眼想迎接那马上就要到来的激烈震
荡,谁知只听“嗤嗤”两声轻响,手上的剑竟似扫过空气一般,速度丝毫不减地继续朝下
砍去。
我一个收力不及,差点栽倒在地,左手连忙一撑,挺身便横翻了出去。
挥剑护身,直到落地收剑,令我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趁机上来狙击我,诧异地回
过头去,却看到一蓬血雾正从被五号扶住的四号胸口喷洒了出来。
“叮当”一声脆响,一个剑头掉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禁朝那剑头看去,却见断口齐
整,显然是被我刚才那剑给削断的。
顺着剑头朝上看去,只见一道细细的血痕,从四号的左脖颈处一直延伸到了右下腹,
一股淡淡的血雾正不断地从那道血痕中喷出,而他本人也显得面色苍白,呼吸困难,颤抖
着举起一只手指向我,似乎想张嘴说什么,嗓子咕嘟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发出声来。
此时不光是我,就连余下的几名黑衣人也全都被刚才那一剑的威力给惊呆了。
原以为刚才那一剑将会让这个四号被轰飞出去,或者被那蕴含在绿光中的强大爆炸电
劲给炸得浑身焦黑,没想到却是连一点真气反震的声音都没有,就将他的护体真气如切豆
腐一般破了开去。
“法拉雅!!”那个五号大喊着四号的名字,此刻的他已经急得完全忘记了要隐藏自
己真实身份的重要性,生怕同伴就这么死去:“法拉雅!~”
“笨蛋,快点给他止血!”六号冷冷地喝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我们几个一起上
,做掉这个小子!”
看着五号抱着四号退出了战团,此时刚刚那个被我借力击中的二号才从地上慢慢站起
身来,拭了拭嘴角溢出的鲜血道:“他妈的,这家伙真不要脸,大家小心了,千万别跟他
硬碰硬,否则会被他借力反击的!”
我随手挽了个剑花护住门户,嘲笑道:“六个打一个,居然还说我不要脸。
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你们主子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啊!哈哈哈……“嘴里是
这么说着,我心下却暗暗狐疑,这帮人真的是紫徽级别的高手吗?怎么会这么弱呢?
我看就连雪城日都要比他们强了不止一个等级啊!还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比昨晚强了
好几倍?
(作者语:虽然学会了寒星图的冷羽,落羽神恋曲的第三段已经大成,功力也突然倍
增,但是紫徽龙骑将毕竟是紫徽龙骑将,先前的失利只不过是因为轻敌和本身有伤的缘故
。)
“哼,小子,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声张出去的,现在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不会将这件
事情说出去,包括你的同伴,嘿嘿……”
六号狞笑着看向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和蓝徽们混战成一团的手下:“就算你会什么绿
野仙踪,就算这帮人个个都不怕死,但想要和我作对,还早了八百年啊!”
此时那个好不容易才从我的雪羽降尘中缓过劲儿来的一号终于说话了:“咳咳,别废
话了,快点干掉他吧!干掉这帮人后,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感到一阵不快,这帮人好像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般,手腕一抖
,一招冷月无声便朝一号划了过去。
一号错步滑开,回手剑尖连抖,几道冰冷刺骨的剑气立时便朝我急速飞来,飞到眼前
的时候,剑气竟然凝聚成一个个尖锐无比的冰锥。
我刚想向一旁闪开,谁知那些冰锥突然又全都辟辟啪啪地炸裂开来,爆成一团团白色
的冰粉,让我的眼前立刻被一片茫茫的白雾笼罩,什么都看不清了。
一片混沌之中,却感到飞羽流星猛的向前击出,只听一名黑衣人哎哟一声倒退了出去
,一边退嘴里一边骂道:“他妈的这破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刚想跃出冰雾,忽觉身后一股炽热猛的袭来,只得回剑格挡。
而左侧一道狂猛剑气带着啪啪的强大电劲也骤然攻至,飞羽流星应机而动,飞速回来
拦截,硬是将左侧的剑势给阻在了我周身两尺之外。
随着持剑的手腕猛的一颤,一股几乎能将生铁瞬间蒸发的高热真气顺着我的剑便涌了
进来,我刚想依着先前的法子靠真气将它反弹后转攻向左侧敌人,谁知才转化掉这股真气
,突然又有一股真气从剑上猛然袭至,丝毫不给我喘息之机。
靠着寒星图化解掉第一波真气已经让我颇为吃力了,此刻又来了一道更为强猛的真气
,便如一记重锤狠狠击打在我那已经到了收缩极限的护体真气上,我只觉浑身一震,胸口
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股炽烈的灼热瞬间便席卷了我的全身。
忍不住“哇”地喷出一口血来,我头晕眼花地向后前冲了几步,藉着冰雾的掩盖,勉
强一个旋身,凝起一道真气举剑一挑,朝着那个令我受伤的家伙便想发出一道冰封剑。
他妈的,死到临头还不放手一博,除非我是个笨蛋啊!
可惜我的真气刚窜至手肘,那家伙又一剑击在了我举起的剑尖上,准得好像这片浓浓
的冰雾根本无法影响他的视线。
一道无情的高热真气宛如一根烧红的铁棍猛的插入水中,瞬间便击溃了我那仓促间凝
聚起来的真气,让我觉得似乎整条手臂都已经被烧焦一般灼痛到失去了知觉。
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我心中一阵惊惶无措,浑身却突然异常地兴奋起来,就像一个
人在连续通宵了无数个昼夜后,疲惫不堪得怎么也睡不着一般。
心脏快速地搏动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种天马行空的荒唐念头丝毫不顾忌我眼下
处境是如何的危险,如数千万只饥饿的蝗虫一起蜂拥而至。
又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从身侧传来,体内真气一阵骚动,情不自
禁地便一个转身让了过去。
蓦然,一阵巨大的耳鸣声便将四周那纷乱的打斗声全都掩盖了下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好像一个五识俱灭的废人,被一个疯子用无数根看不见的线牵
住了所有能够活动的关节,在他那毫无理智的操作下,如海上一叶孤舟般在令人窒息的狂
风巨浪中疯狂地摇荡颠簸。
突然一个陌生而又不带有一丝人类感情的话语自耳畔响起:“落羽寒星步可不是这么
用的啊……”
这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带着悠悠不绝的回音如潮般敲击在我那快要爆炸的鼓
膜上。
我悚然一惊,不自禁的问道:“那该怎么用?”
“万物都有其不可违背的运行规律,可人类却能够在无尽的被动中掌握到一丝主动。
想要不被灭绝,在顺其自然的同时,也应该去主动改变自身能掌握的东西……这套落羽寒
星步,是后发制人的攻击招数,你却想拿它来主动攻击,我看你是疯了……”
“顺其自然,主动改变?!”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脑中霎时一片明亮。
原来如此啊!
“置身事外,方可把握先机……以你此刻的功力,想要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
“置身事外?把握先机?!”
我喃喃自语着,将刚才在冥思时所领悟到的寒星图阵在脑中一一重放,才想了不到一
秒钟,便忍不住大骂了句:“我真他妈的是个白痴啊!”
一旦想通所有关键,这才明白刚才我所用过的一切招式,竟全都违背了寒星图真正的
意旨,什么借力打力、什么飞羽流星,这纯粹是在限制自己真气运行的愚行!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师父那个老家伙也没完全搞明白寒星图的真正用法,如此糊涂
的师父,竟然还敢来教我,分明是想害死我啊!
“他不是没搞明白,而是根本用不着明白。被动学习和主动学习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前者在潜移默化之下便能融会贯通,而后者受到了主观因素的制约,学起来就分外的困难
。这就好像你学习语言一样,母语在不知不觉间就用得非常流畅,而别的语言学起来却感
到非常困难了。被动学习的人是无法讲清楚其中的奥妙的,所以他无法教你如何灵活运用
,只能让你自己去领悟了。”
我暗暗点头,知道自己错怪了师父,此时才想起来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咦?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谁知我一问出这个问题,耳鸣声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那人的声音也再听不到。
仿佛突然从迷梦中惊醒一般,那片碍眼的冰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一片混乱的打斗声
再次如潮水般涌入耳内。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瞪视着午后烈日笼罩下的空旷广场,而那几
个黑衣人却全都在一旁气喘吁吁地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慌神色看着我。
“这小子他妈的是不是人啊!”一个黑衣人坐倒在地,见到鬼般睁大了双眼大口喘息
道:“怎么……怎么好像无论如何也砍不到似的?!”
那个六号此刻正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我默然不语,他旁边的二号道:“我看这小
子很邪啊!刚才的动作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可为什么怎么也打不着呢?!
这小子该不会是海神迪洛的传人吧……“六号这才开了口:”妈的,你发白日梦啊!
要真是那个老家伙的徒弟,想学会那招也该七八百岁了,有这么年轻的吗?!我看这大概
是一种奇特功夫的自然体形态。刚才这小子恐怕是被我打晕了,身体做出的自然反应罢了
。哼,等他清醒过来,我们就有机可乘了。“我收回了在身体周围盘旋警戒着的飞羽流星
,还没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这话,便忍不住扭头冲他一笑道:“不好意
思,我已经醒过来了。”
周围的黑衣人听到我的回答,全都吓了一跳,那个六号大喊一声:“醒了就死定了!
大家上啊!”
我刚想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死定了,数道冻气又迎面而至,原来是那个一号故伎重施。
已经彻底领悟寒星图的我,轻笑一声,体内真气自然流转,身形也随之而动,就像是
漫步在小道上一般,心不在焉地朝左前方踏出一步。
冻气凝结的冰锥再次爆裂开来时,我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号的跟前。
举剑向后方斜刺,正好三号放出数个吐着烈焰的火弹,被我剑风一引,竟出现了些微
的偏差,全数击在了抢上前来想刺杀我的六号剑上,只听“砰砰砰砰”
的一阵巨响,在一片爆开的火雾之中,六号的长剑已然脱手而出,我左手顺势一带一
勾,那把剑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个方向,朝着在后面还想暗算我的三号呼啸而去。
一号见势,一剑朝我胸口刺来,剑上紫光大盛,呼啸声中传来隐隐的雷鸣,威势惊人
。
我又是漫不经心地向右前跨出一步,仅以毫厘之差让那一剑从我左肋下擦过,迈步的
同时左手已撮指为锥,随意向下一拂,正正拂在他手肘麻穴上。
接着化锥为拳,顺势捣在了他的肩关节处,体内早已聚集成团的真气,瞬间便如无数
个炮弹般轰破了他的护体真气。
在不绝于耳的骨碎声中,那一号连哼都没哼出来,瞪着一双如见鬼魅般惊恐的眼睛,
被我轰得倒飞了出去。
交战还不到两秒钟,合围的局面便随着一号的惨败而被打破,我长笑一声,迈步继续
向前。
六号回应般地怒喝一声,矮身抬腿化成千般脚影,夹带着无数幽蓝的碎冰朝我迈步的
脚踝急速踢来,想阻住我这神奇莫测的步法。
我毫不理会,脚却在空中略微一顿,随即继续下落,不偏不倚地正好踏在了六号踢过
来的脚踝之上,若从旁人眼中看去,竟似他主动伸脚过来让我踩一般的自然。
“喀嚓”一声脆响过后,便听身下的六号一声惨嚎,抱着脚便龇牙咧嘴地滚到一边去
了。
倏忽间已走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我抬头四望,却发现周围混战中的蓝徽们处境不妙,
十之八九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守多攻少,有的甚至只逃不打,而且大多数人身上都带
着或轻或重的伤。
微微拧眉,还没想到该如何是好,突然感到头上剑气纵横,冰寒透骨,却是刚才一直
没动手的二号从我的后上方斜扑而来。
我只觉浑身真气猛然下沉,身不由己地向前扑倒,就听身后的三号嘶声喊道:“不要
!”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气劲爆炸之声,头上狂风肆虐,漫天的尘土中,只见二
号惨叫着如一个“大”字般横飞了出去,将两个正联手作战的黑衣人吓得不知所措,还没
想明白是接是躲呢,便被撞成了滚地葫芦。
几个蓝徽一看机不可失,挺剑就上,一阵流冰飞火,直将那三个人杀得鸡飞狗跳、豕
突狼奔。
原来刚才三号躲开六号脱手飞出的长剑后,仓促间又放出数个威力强猛的火球想来狙
击我,谁知我突然扑倒,火球还没来得及改变方向,就已经撞在了想刺我却扑过了头的二
号身上。
弄清原由之后,我不由得惊叹一声道:“哇!还真他妈的准啊!”
第四章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起身回头冲那些黑衣人一笑道∶「看来你们也没有我想像的那
麽高明嘛!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实力来打败我啊!」
说完,还故意苦恼地叹了口气,学著师父的样子负手仰天叹道∶「逞强的後果,是相
当可悲的啊!」
那个六号慢慢站起身来,双目喷出仇恨的火焰,颤声道∶「海神迪洛是你什麽人?!
」
「海神迪洛?不认识啊!」我吃惊地看著他∶「我哪有那个资格去认识什麽神仙啊!
」
这时五号似乎已经将四号的伤势稳定,走到六号身旁低声地耳语两句,六号微微一惊
,顿时半信半疑地朝我看来。
「又怎麽了?!打不过就说打不过,找什麽藉口啊!」
我瞥了他们两眼,晃晃手里的长剑笑道∶「唉,从小到大都是一直被人教训,如今第
一次动手打人,味道还不错,哈哈哈。」
那个五号被我嘲讽的口吻气得脸色发青,却强忍怒气道∶「小子,别太得意了,要不
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们才不会让你如此放肆。」
「哦?那你倒说说看,我师父是谁啊!咦?这个连我都不知道,难道你能知道?!」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以前还没发现,来到赫氏後才猛然发觉,相处了十几年,那个老
头的名字叫啥我都不知道呢!就这样还当别人的徒弟,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
「哼,放眼天下,除了拉奇特总统领的师父艾非拉斯外,恐怕也没有人能教出你这样
的徒弟了。小子,你刚才那一招分明就是拉奇特总统领的冰莲步法!」
那个五号口沫横飞地指著我大声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何必在这里同室操
戈呢?你不如加入我们吧,等事成之後,拉奇特总统领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个小师弟的。」
「┅┅」我闻言差点没匍匐在地,刚才来个什麽海神,也还算勉强能让我接受,如今
却把我说的和那个拉奇特成了一伙儿,这个五号的智商还真让我叹服啊!
「很抱歉,我们奉命不能漏身份,不过你放心,我们和拉奇特总统领是站在一条线上
的┅┅」五号似乎没发现我正虎视眈眈地盯著他,依旧喋喋不休。
「够了!你他妈地想把事情越弄越糟是不是?!」六号大吼一声打断了五号的废话∶
「这小子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伙,怎麽可能会是拉奇特大人的师弟?!」
五号呆呆地看著六号,茫然道∶「可冰莲步法┅┅」
「哼,你当这世上只有这一种步法吗?听说罗特也会类似的步法,那家伙消失了三十
年,说不定就是去当这个小子的师父了!」
「罗特┅┅」五号听到罗特的名字,脸色一片苍白∶「他、他、他不是最恨拉奇特大
人的吗?」
我听得头大如斗,不禁皱眉道∶「我师父可不会去当什麽无聊的龙骑将,你们是不是
搞错了啊!」
五号听到我的话,又愣了愣,突然拍拍六号的肩膀说∶「那就是海神迪洛了,这次肯
定没错。」
接著他讪笑著对我说∶「海神他老人家还好吗?他老人家隐居了这麽久,有没有创出
什麽新的武功来啊?┅┅」
「蠢货!」六号忍不住冲著五号破口大骂起来∶「他刚才都说不是了啊!」
我也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家伙倒也傻得可爱啊!哈哈,如果我师父真是什麽海神的
话,我会帮你转达问候的。」
那个五号脸上阵青阵红,嗫嚅道∶「那他是谁的徒弟啊┅┅」
「管他是谁的徒弟,统统杀了!」六号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他妈的只要敢阻拦我
们的,杀无赦!」
我一挑眉道∶「哦?你杀得了我吗?」
六号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盯著我道∶「小子,别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的看家本领还没
使出来呢!」
五号立刻附和著说∶「对啊!我们可还没使出全力呢!管你是罗特还是海神的徒弟,
哼,要想杀了你,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冷哼一声,环视著周围的战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我哈哈一笑道∶「有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六个人都没能把我怎样,现在只剩下三个
了,居然还敢叫嚣?」
六号不再答话,回头对三号说∶「把剑给我,别再乱放火弹了!我们一个一个对付他
!」
刚才因为误伤同伴而一直呆立的三号闻言忙点点头,捡起六号的剑便扔了过来。
还没等六号拿到剑,我突然抢前一步,剑尖连抖,化作一团银光便朝他左肋刺去,同
时双脚离地,在空中如银蛇吐信,飘忽不定,带著冰冷的寒气袭向他身旁的五号。
六号一个後仰,左脚飞起踹向我的面门,霎时一股炽热扑面而来。
我左手顺势朝他腿上一扶一推,趁他真力将吐未吐的一瞬间,手心真气猛然刺出,他
的脚踝处当即传来一阵爆响。
呵呵,刚才被他将我的真气反弹回来,如今我也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儿。
看著六号闷哼一声向後滚了出去,我左手接住三号抛过来的剑,顺便感激地冲他点点
头,接著双剑合并,朝被我那迷离无踪的踢腿攻了个措手不及的五号全力杀去。
五号刚才已经被我双脚的连环虚踢晃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此刻突然看到两把剑同时
杀至,不禁吓得抱头鼠窜,手中一把长剑舞得不成章法,剑气凌乱中被我一剑刺中肩头。
我手上用力一绞,剑上的真气如长江大河般朝他肩头狂涌而去,只听五号长嘶一声,
一缕鲜血从伤处激射而出,他惨白著脸咬牙向後用力挣脱我的剑,捂著肩头便跌退了开去
。
此时我已经渐渐掌握了寒星步的要领所在,体内真气呲呲不住流窜,在气机牵引之下
,我如同喝醉般循著一个奇异的节拍,迈著玄妙的步法躲开了六号从旁袭来的气劲,左手
随意向後轻划,却在半路突然拐向下方,速度也随之猛增。
只听身後的六号怪叫一声,却是他左臂上的袖子被我的剑划开了一个横口。
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时,左臂已经被我刚才那一剑给卸掉了。
见五号和六号都退了开去,三号这才掩剑杀至。
看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样子,我不禁暗暗好笑,足一点地,身子向後飞退。
三号果然立刻跟著上前,手中的银剑化作一道长虹追击而来。
才退了数米,我体内真气忽然一滞,脚下也猛的一个踉跄,似是被什麽东西绊了一跤
而让我失去了平衡,慌乱中双手向後挥舞,胸前门户大开。
三号见势大喜,长剑猛的脱手击出,同时从後跟上来,想在我躲避之时再补上几拳。
眼看剑尖便要刺入我的胸口,三号脸上不禁又显出诧异之色,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怎会
如此轻易得手。
就在这时,我体内真气猛然下沉,一个後躺便仰天倒下,同时双剑贴著身体急速朝他
奔来的双腿刺去。
三号大惊失色下收势不及,眼睁睁地看著长剑从我头上掠过,同时还狼狈万分地想抬
起双腿躲开我的剑击,却被躺在地上的我抬腿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他此时前冲
的速度猛增一倍,一声惨呼便从我身体上空飞了出去。
片刻之後又传来数声惨嘶,我起身一看,却是几名黑衣人正被蓝徽夹攻,躲闪不及,
被飞去的三号撞得滚成一团。
还有一个闪了开去的,屁股却被三号脱手飞出的长剑刺中,拖著一把明晃晃的剑在几
名蓝徽的追击下狼狈逃窜,一边逃还一边痛得哇哇直叫。
三号被我奇诡的身法弄得连续几次误伤同伴,此时气得火冒三丈,也不顾同伴屁股上
的伤口会不会大出血,猛的拔下剑便又朝我扑了过来。
同时五号从後赶上,六号也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把剑,三人联手前後向我夹攻。
我不再恋战,拖著剑便跑,蹿入周围混战的人群之中,时不时抽空便刺上一剑、踢出
一脚,每每都正好击在某位跃起攻击或想闪身躲避的黑衣人身上,将他们打得龇牙咧嘴、
横跌竖躺,立时让蓝徽们抢得先机,将他们杀得抱头鼠窜。
此时就看人群之中我在前面左突右蹿,三名黑衣人在我身後穷追不舍,不时放出剑气
魔法,却全都被我几个闪身躲了开去,或者挥剑牵引,让它们纷纷击在周围的黑衣人身上
。
一时间场面局势大乱,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蓝徽们则纷纷叫好,精神大振,有
的在同伴掩护下放出高段魔法袭击敌人,有的甚至一人同时迎战好几名黑衣人还能不落下
风。
我杀得兴起,突然回身朝那三个人迎头冲去,体内真气瞬间变得冰寒无比,手中双剑
爆成两团密不透风的光球,带著漫天的雪花便向三人席卷而去。
三人见我双剑威势惊人,连忙举剑相迎,三柄长剑异芒大盛,化作三团异彩纷呈的光
球。
五个光球甫一相接,三号和五号脸上勃然变色,却是两人的长剑不知怎地被我的剑气
一引全都击在了六号的剑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六号惨嘶一声向後飞了出去,持剑的右臂弯成了一个奇怪的
形状,看来是骨折了。
我长笑一声,趁五号分心之际,飞起一脚正中他受伤的肩头,痛得他额上冷汗直冒,
踉跄著退了开去。
此时我转身收剑,故意露出背後空门给三号,可惜吃过亏的三号再也不敢贸然攻击,
反而吓得引剑回防,却被身後的一名蓝徽一剑划在小腿上,顿时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向
後退去。
他刚想逃出人群,我反手甩出一道剑气,正中他闪避不及的左腿根部,立时一股鲜血
喷了出来,如果从侧面看去,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是在尿血呢!
我回身冲他哈哈一笑,作势想上前追杀,嘴里还霍霍有声,就像一只饥饿的食肉龙看
到了受伤的猎物一般,双目中透射出森寒的杀意,在他受伤的部位来回逡巡。
三号早已被我吓得肝胆俱裂,见此情形更是手足酸软,瑟瑟发抖,浑然没了紫徽龙骑
将的气势,哑著嗓子拚命喊了一声∶「撤!」便带头转身狂奔而去。
混战中处於劣势的黑衣人们一听到这声喊叫,也纷纷跳出战团,互相扶携地跟著三号
狼狈逃窜。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逃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群蓝徽龙骑将们看著他们远去
的身影不住笑骂。
眼看著那帮黑衣人快要逃出视野范围,躲进广场周围林立的建筑群中,一位蓝徽龙骑
将来到我的身旁问道∶「我们追不追啊?」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说∶「啊!算了吧,你们身上都有伤,还是先回赫氏养伤吧!
现在对我们来说,解药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胜负都无所谓了。」
那个蓝徽点点头,回身冲众人喊道∶「兄弟们,回去了!!」
众人一阵欢呼,不少人兴奋地将剑抛上天空,然後去热烈地拥吻周围的同伴。用这种
夸张到变态的方式来庆祝著任务的顺利结束,不禁让我暗暗担心那些剑掉下来会不会砸在
我的头上。
这时数名蓝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著我。
「哇!你们赫氏怎麽会有你这样的高手!刚才用的是什麽招数啊!
我看你好像都没怎麽费劲就把他们打得乱七八糟了┅┅」
「对啊对啊!刚才我看你明明都要被剑刺中了,可突然却变成那个家伙飞了出来,真
奇怪,哈哈哈┅┅」
「你师父是谁啊!怎麽一个人和六个紫徽交手都能赢,你看起来还没我弟弟大呢┅┅
」
「嘿嘿,拉奇特那个老东西要是知道自己手下六名紫徽居然败在你们赫氏的人手里,
不气得跳脚才怪呢┅┅」
「你的头发怎麽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啊!还会发光呢!好酷!唉,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头
发,也不用愁没人喜欢了┅┅」
我只笑不语,回头朝雪城日的方向看去,却见远处的他依旧坐在地上,笑著冲我挥了
挥手,张了张嘴巴,似乎说了句∶「干得好。」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这才听见胸口如鼓点般急速的心跳声,一股莫名的兴奋充满了
我的胸腔,让我就连走路都感到有一丝些微的头晕。
打开通讯器,那头立刻传来埃娜焦急的呼喊声,我稳住呼吸,轻轻地回了句∶「任务
完成了,我马上回来。」
通讯器中突然没了声音,我奇怪地敲敲它,不知道是不是电池用完了,隔了好半天後
,那头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哽咽声,让我心头突地一跳,只听埃娜嘶哑著嗓子低声啜泣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回赫氏的路上,我悄悄用通讯器问埃娜说雪城月回去了没有,得到的答案颇让我吃
惊--雪城月居然在暴乱中去找来了死对头龙九埙uㄐA现在已经完全制服了那帮暴徒,而那
五个人也安然无恙。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轻松地和那些龙骑将们聊起天来。
而本该老老实实躺著休息的雪城日却突然从几位龙骑将的屁股底下挣扎了起来,先让
大家关掉通讯器,接著强打起精神向大家解释了我身份的特殊性,并让他们替我头发的颜
色保守秘密。
那群龙骑将们此刻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哥儿们,纷纷拍著胸脯指天发誓,有的说就
算被人逼著穿上女人内衣在大街上狂奔也绝不会说。有的说如果漏出去就会被罚写一百万
遍龙骑将十戒律。
有的甚至大喊道∶「我如果说出去的话,就会被一个世界上最丑的女人强奸一百遍!
!」
「这麽毒的誓你也发的出来?!」旁人纷纷惊讶地看著他。
「哦?很毒吗?没关系,我还没女朋友呢┅┅」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雪城日,雪城日理解地拍拍我的肩头说∶「放心吧,他们说不会说
出去,就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苏特斯大人亲自来问,他们也会保守秘密的。」
回到赫氏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赫氏里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注射了解药,整个
校园里空荡荡的看不到几个人影。
而当我们走进研究院大门时,只见无数的人从研究院里涌了出来,纷纷鼓起掌欢迎著
我们的归来。
突然一个俏丽雪白的身影排开众人,也不顾周围有那麽多的龙骑将和教授,一头便扎
进了我的怀里,紧抱住我说什麽都不肯松手。
我尴尬地看著雪城日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有周围无数人脸上暧昧的笑意,轻拍著埃娜
那不住颤抖的娇躯。
赫氏里最清楚我实力的人,是埃娜,所以最担心我安危的,也只有她一个。
在其他人的心中,龙羽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不败的象徵,尤其是在他们不知道还有紫徽
龙骑将的威胁存在时。
龙骑将和教授们都很识趣地纷纷告退,只留下我和埃娜两个人在研究院的大厅中互相
依偎。
「我┅┅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肩头处传来一片冰凉的湿意,我心中微微一荡,
下意识地拥紧她那纤软的蜂腰,用下巴在她滑腻的香肩上轻轻地摩挲著。
「如果你死了,我┅┅我恐怕也┅┅」埃娜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将头埋进
我的胸口,小声地饮泣。
我突然想起师父对我说过,白圣龙一旦失去了情侣就会立刻死亡,心中一惊,连忙好
声劝道∶「傻瓜,我怎麽可能那麽容易死啊?冰龙迪尔和奇佳丽都拿我没办法,何况区区
几个发疯的暴徒呢?」
「谁叫你这个笨┅┅笨蛋,突然不说话了啊┅┅」埃娜抬起头来,用著红肿的双眼幽
怨地看著我。
「啊┅┅我那个时候太累了,就去休息了一下┅┅哈哈。」
「你也不告诉人家一声┅┅」
「哈哈哈┅┅」我乾笑几声,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海神迪洛是谁啊?」
「不知道。」埃娜噘著嘴瞪了我一眼,彷佛在嗔怪著我的不解风情。
我皱起眉来伸手在她的腰上挠了几下,埃娜立刻便忍不住「咯咯」
地娇笑起来,扭著身子想躲开我的手,却被我的另一只手抱在怀里无法逃开,只得娇
喘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啊┅┅」
我松开了手,却看到她那俏丽的脸蛋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迷离多情的双眸如雾夜的
星空般闪亮动人。
她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娇嫩脂润的樱唇微微噘起,带著一股说不尽的妩媚娇羞,我
忍不住心跳一滞,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这时才突然发觉埃娜正将那一对丰缟up脂的圆翘乳丘紧紧抵在我的胸口,绵软丰盈得
让我一阵心旌摇曳,舒服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忍不住用手在她裹著薄纱的窈窕腰肢上抚摸起来,只觉得触手处一片脂嫩玉滑,娇软
无限,不由得手上加劲,紧紧搂住她的柳腰,几乎想将她那充满了动人凸凹而又柔滑丰满
的娇躯挤压进自己的身子里去。
「羽┅┅」
我被埃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镇定心神应了声∶「啊?」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埃娜心满意足地低声娇喘著,脸泛红潮、
媚眼如丝,彷佛一只在主人怀里撒娇的猫儿般全身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
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颤抖,渐渐变得滚烫起来,圆挺酥嫩的双峰不住起伏,从我
脖颈处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感到脖子上一团火热袭来,一点潮湿的嫩滑轻轻抵在了
我的肩颈,还不住上下游走。
我只觉得彷佛一股酥麻的电流从那一点暖湿处猛的扩散开来,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才
明白过来是埃娜正张开樱唇,用那柔嫩滑软的香舌舔著我的脖子。
难道这就是胜利後的奖赏吗?
我头晕脑涨地胡思乱想著,明知道在这个公众场合,随时会被人看到这令人尴尬的一
幕,想推开她,却又分外的舍不得,只得咬紧牙关轻喊了声∶「埃娜┅┅」
「嗯?┅┅」埃娜从嗓子里哼出来的这一声,带著娇腻的浓浓鼻音,颤得我差点忘记
了脑子里刚想好的话。
「啊┅┅啊┅┅那个海神迪洛┅┅奶好像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埃娜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此时才猛的醒悟过来这里是研究院,而不是幽静无人的林荫
小道,连忙挣脱我的怀抱,红著脸低头整理著微微凌乱的衫裙,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害羞地
说道∶「上去再说吧!」
说完便转过身,彷佛不敢看我一般默默拉著我的手,低著头朝楼上走去。
「迪洛┅┅」直到此刻,坐在沙发上的埃娜似乎还未从刚才那段香艳销魂的温存中清
醒过来,嘴角还带著一丝回味无穷的甜蜜微笑。
端著茶杯歪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了起来∶「嗯┅┅他是一位著名的考古学
家,并且非常富有。据说他曾经为了发掘一个埋藏在大湖底下的博物馆,自掏经费在湖边
修筑了一个巨大的储水池,直到将湖水全部引入储水池中,这才发现了湖底埋藏著的建筑
物。在他年轻的时候,他的双胞胎哥哥拐跑了他的未婚妻,好像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没有结
识过别的女性,完全沉浸在考古的乐趣中。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告诉别人说,他真的很感激他的哥哥,如果不是他哥哥当时的
所作所为,也不能让他如此全心的投入,以至於发现了一个藏书上千万册的古代图书馆,
并且通晓了大爆炸前人类曾使用过的数十种较为流行的语言。」
见她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咦?就这麽点吗?」
埃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对啊!历史文献上关於他的介绍也就这麽多。
」
「历史文献?!可我怎麽听人说他的武功还非常的高明啊?」
埃娜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啊?武功?他不会武功啊┅┅」
「不会武功?!咦?不可能吧┅┅」我也瞪圆了眼睛看著她,难道那帮紫徽龙骑将在
骗我?
埃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头来喃喃道∶「迪洛?啊!难道不是海森迪洛吗?!
」
「┅┅」我无力地看著埃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了。
「哦呵呵┅┅」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啜了口茶,眼睛却偷偷地瞄著我。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那雪白的脸蛋上涌起了一阵淡淡的红晕,轻轻咳嗽两声後才
说∶「啊!我想起来了,海神迪洛,呵呵,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实体攻击无效的海神迪洛啊
┅┅」
「实体攻击无效?」我再次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嗯,的确是实体攻击无效。他是顶尖儿的大魔导师,最擅长空间扭曲和瞬间传送之
类的高段土系魔法,不过他死了之後,这些法术也都随之失传了。」
「死了?!」
「对啊!」埃娜好奇地看著我∶「你怎麽对他突然感兴趣起来了?」
「啊┅┅没什麽,只是偶尔听说罢了,哈哈┅┅他什麽时候死的?」
「呵呵,大约是四百多年前吧!他死前对外宣称自己将隐居起来,然後就去寻找自己
的墓地,大概是害怕在死後自己的遗体被仇人们凌辱吧!」
「哦┅┅怪不得呢!那奶怎麽知道他已经死了呢?」
埃娜突然狡黠地笑道∶「这可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哦,除了校长和我,就没有别人
知道了哦!」
「哦?难道他死前特地告诉校长了?」
埃娜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嘴角隐藏的笑意彷佛在告诉我∶这可是你想破了头都不可能
猜到的秘密哦!
「那你们是怎麽知道的啊?」我糊涂了起来。
「你想知道吗?」埃娜凑近了身子,轻声询问著我。
她那双充满了媚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似乎正在强烈要求我说出「想知道」
这三个字。
一阵不好的预感掠过我的脑海,我犹豫著想了想说∶「呃┅┅反正我已经知道他死了
,过程嘛!倒也无所谓了┅┅」
埃娜噘起嘴来失望地看著我,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就像一个小女孩对著一个盼望了很
久,却被别人抢先一步买走的玩具娃娃的售价牌般让人心疼。
「啊┅┅其实我也蛮想知道的,只是不清楚我能不能知道这个秘密┅┅」我眨了眨眼
睛,忍不住放软了口气。
「能啊!只要你想知道,埃娜什麽都会告诉你的哦┅┅」
我好奇地看著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对她这种说话的语气感到一丝莫名的悸动。
记忆中似乎从什麽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语气,嗯,好像是阿呆偷偷塞给我的那堆书上面
吧!
「你┅┅真的想知道吗?」埃娜的身子又凑近了些,用著更加妩媚而低哑的嗓音轻声
试探著我。
此时的埃娜,已经近得将那仅裹著层薄薄纱裙,玉嫩丰腴的大腿紧贴上了我的腿,侧
著身子斜靠在我的胳膊上,水灵灵的明眸中再次笼上了一层泛著动人光彩的水雾。
闻著她樱唇中淡淡的茶香,我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突乱跳
,下意识地躲开她的双眼,一低头,却看到她那低低的薄纱抹胸开口处敞露出来的一对如
羊脂球般丰圆玉润的雪腻乳峰,随著她胸口规律的上下起伏,两个圆涨的乳球也软嘟嘟地
上下波动著,看得我目眩神迷、呼吸急促、喉咙发乾。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空虚的抑闷,只得强自长吸一口气,轻轻地朝她点了点头。
我这是怎麽了?哦不不不,应该说埃娜怎麽突然变成这样了?!我思绪混乱地在心底
大声询问著自己,可脑子里却浑浑噩噩,一点也想不出应有的答案来。
埃娜突然浅笑出声,顿时一股芳香的暖热带著如雾的潮湿侵袭了过来,只听她梦呓般
地低吟著∶「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呆住了,茫然地看著她微微张开饱满红润的双唇,露出两排洁白玉碎的贝齿,轻吐
出如水果般鲜嫩滑腻的舌尖缓缓润泽著自己脂亮的樱唇,然後闭上了迷离的美目似乎是在
期待著我的下一步行动┅┅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办啊!!
天哪!!海神迪洛啊!你快来教教我怎麽瞬间传送吧!
我心慌意乱地想向後躲去,却被沙发的扶手挡住了去路,只得看著埃娜那慢慢逼近的
绝丽脸庞、从额上流淌下来的水亮长发、挺翘精致的琼鼻,以及那两排如刷子般微微颤动
的长长睫毛,不由得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任由那若有若无的湿热芳香缓缓地拂著我的脸
,带起一阵阵暖暖的酥麻┅┅就在那满鼻的暖香之中,也不知是我凑了上去还是埃娜主动
迎了过来,突然一股香软湿滑的火热贴上了我的唇,我脑中就如被人扔进了一个手榴弹般
「轰」的一声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只听埃娜嘤咛一声,一边让嫩滑的唇瓣在我唇上不住游移著,一边挪动著纤柔的腰肢
坐进了我的怀中,将两个丰腴圆翘的臀瓣压在了我的大腿之上,伸出一双藤条般纤滑的柔
臂,紧紧箍住了我後颈。
随著她忘情地扭动著窈窕柔腻的腰肢,那一对紧贴在我胸口的圆挺妙乳不住上下摩挲
,让我觉得得胸前好像有两只软绵绵的白兔在奔涌波动一般,小腹处升起的熊熊欲火带著
一道强大的电流瞬间吞噬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也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了她纤软的细腰┅
┅不知不觉间,一条柔滑软嫩的湿热香舌已经撬开了我的唇齿,伸进了我的嘴里,带著香
甜的津液在我的口腔内上下挑逗,恣意地与我的舌头翻滚纠缠在一起,带来一片无尽的滑
爽娇腻┅┅好半天後,我们才分了开来,埃娜喘息著睁开美目凝视著我的双眼,鲜嫩的舌
尖还在意犹未尽地舔著自己的唇瓣,我见她似乎又要凑上来,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
声,连忙推开她说∶「啊?海神迪洛他怎麽了?」
这时埃娜才发觉到有人来了,慌忙起身坐到了沙发那一头,再次端起茶杯,拿起一份
资料来遮住自己酡红的脸蛋,轻咳两声後彷佛才听到我的话般问了句∶「嗯?他┅┅隐居
了啊┅┅」
听著门外的脚步声渐渐地走远了,埃娜才放下资料,轻抚著起伏的胸口,害羞地朝我
吐了吐小舌头,小声说了句∶「好险┅┅」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问道∶「奶刚才说他死了,你们是怎麽知道的啊!」
「哦?啊┅┅对了对了!」埃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差点忘了哦,呵呵。当初校
长和我创立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的时候,选定的这个空间就是海神迪洛曾经发现的十七个
超大隐秘魔幻空间之一┅┅」
「咦?等等┅┅什麽空间?」我诧异地打断了她的话。
「魔幻空间啊┅┅」埃娜奇怪地看著我∶「难道你们的教科书上还没讲到这里吗?」
「┅┅我才一年级啊!没有这门课!」我没好气地看著她。
「哦┅┅这样啊!呵呵。对了!这是里赫氏的基础课程,你当然没学过了。其实我们
所处的地球上,存在著无数个和我们所居住的空间平行著的小空间,俗称空间孔洞。那些
空间有大有小,最大的可以装下整个海洋,而最小的只有米粒大小。」
「在这些空间中,有些是完全封闭的,所以里面没有空气也没有光亮,只是一片死寂
。而有的空间却和这个空间互相连接,所以也有生物和人类存在。古时候总有些人突然之
间掉进一个奇怪的地方,从人世间消失,也有的人在打雷的时候听到旷野上突然传来无尽
的喊杀战斗之声,那都是这些空间的入口存在的缘故。」
「而世界闻名的旅游胜地天堂岛,其实是一个被人改造後完全敞开的魔幻空间,归政
府所有,政府在那里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後,才开放给游人的。不过去那里的人全然不知那
个地方是一个魔幻空间,只以为是太平洋上的一个美丽岛屿罢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当海神迪洛发现了这些魔幻空间的存在後,为了防止它们遭到人类的破坏,也为了
预防有些恐怖的生物跑出来骚扰人类,就在空间的入口处加上了自己的封印,这样即使有
人发现了入口的存在,也会被封印阻拦在外面而无法进入。」
「咦?那校长是怎麽发现并且进去的呢?」
「呵呵,海神迪洛毕竟是人啊!他的封印虽然强大,但也并不是没办法解开的。其实
不光这一个空间,其他十六个魔幻空间入口处的封印也都被校长解开了,据说其中有一个
空间里面是一片无尽的汪洋,海中浮游著无数巨大而怪异的生物,还好入口处不是在海底
而是在空中,不然这个世界早就被海洋给淹没了。」
我听得遍体生寒,忍不住问道∶「那些入口都在哪里啊?别到时候我走著走著就掉进
去了啊!」
埃娜笑了出来,摇著头说∶「放心啦,空间的入口是可以用空间转移术进行转移的,
校长已经把那些入口都转移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处所,并且都加上了自己的封印。」
我这才松了口气,乾笑著说∶「啊!那可太好了,哈哈。对了,难道说海神迪洛把自
己的遗体藏在了那些神秘的空间里吗?」
埃娜赞许地冲我点头道∶「对,而且就藏在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里。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去看啊!」说完还歪著头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赶紧摇摇头。说实话,我对一具腐臭了的死尸绝对没有任何的兴趣,就算它生前是
一位倾倒众生的绝世美女,我也只能捂著鼻子匆匆而过。
埃娜彷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般笑了出来,喝了口茶後说∶「放心啦,他的遗体被强大的
封印保护著,就算再过数千万年也不会腐坏,以前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让他坐在椅子
上,对他说这说那的,总觉得他好像还活著一样。」
我看著低头甜笑著的埃娜,心中没来由的微微一痛。
记得很小的时候,师父曾骗我说我妈妈是屋後的那块大石头,於是每当师父和阿呆出
去後,我便会跑到那块大石头跟前,抱著它叫妈妈,趴在它上面对它说话,天真的以为它
会活过来抱住我。
可它总是一言不发,沉默地矗立在那里动也不动,直到我累得睡著了,也没有发出过
一丝动静。
那种令人失落的孤寂感,就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我忍不住心中阵阵发酸。
埃娜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呢?
第五章
直到在研究院吃完了晚饭后,我才找到藉口离开。埃娜依依不舍地将已变成冷羽的我
送到大门外,临走时还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
我刚要挣开她的手时,却听见从身旁经过的一位研究生对著他的同伴说:“听说刚才
有一群黑衣人袭击了他们,其中还有几名紫徽级别的高手呢!还好有一个红头发的少年突
然出来打败了那些高手,才让他们脱困,不然恐怕全都回不来了……”
“你听谁说的啊?”
“我导师告诉我的啊!他在会议室外面偷听了半天呢!”
“你们导师还真够八卦的,哈哈……咦?红头发的少年?是不是那个最近出现在赫氏
的红发高手啊?”
“我觉得也是啊!哈哈,没想到我们赫氏居然有这样的高手……”
我心惊肉跳地听著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发色,埃娜却突然凑到
我的耳旁轻声道:“没想到我们赫氏的高手居然是个一年级的傻瓜,嘻嘻……”
我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低地“嘘”了一声,埃娜便不再说话,只是笑著低头不住把
玩著我的手掌。
直到那两个人走进了研究院,我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激著龙骑将们肯为我保守秘
密。
“原来还有紫徽的高手啊……”埃娜抬起头来看著我说:“想不到拉奇特居然敢明目
张胆地跟元老议会作对。”
我皱著眉说:“他们并不承认自己是拉奇特的手下,而且我们也没抓到俘虏,没有任
何证据证明他们就是拉奇特的人啊!”
埃娜点点头,叹了口气说:“真搞不懂,拉奇特已经如此位高权重了,为什么还是不
满足呢?这个和平的世界有什么不好吗?难道非要弄到打打杀杀、生灵涂炭,他们才会心
满意足吗?”
我默然不语,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来:“不满足的欲望是一切祸乱的根源,而当两
种欲望互相抵触时,这种矛盾所爆发出来的终极形态,就是战争。”
“唉,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尽早结束,到时候让校长请我们吃饭……”
埃娜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冲我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我忆起校长和我抢夺饭盒的情景,不禁也笑了起来,朝她挥了挥
手,便转身离去。
※※※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
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是和阿冰一起走在从饭店下班回来的路上。
不知道今天店里情况如何,恐怕也是空空如也吧!
唉,希望老板和那些女服务员们依然健在,没有受到暴乱的任何影响,不然我以后到
哪里去打工啊!
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才推开门,刚想说一句“我回来了。”,却发现阿冰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莫名其妙地走进寝室,扭亮台灯,我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著窗外已经变成一片漆
黑的夜空,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哈,刚才埃娜告诉我阿加力他们此次制止暴乱的行动大获全胜,只有三个人因为下楼
的时候过于匆忙而不小心摔伤了腿,还有二十多人受了点轻伤,其他人都完好无损。
而雪城月因为及时搬来了救兵而在这次行动中立了首功,于是雪城月的爷爷决定再召
开一次盛大的庆祝活动,凡是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员统统被邀请了去,不知道阿冰是不是也
被雪城月软磨硬泡地给强拉过去了。
正在想要看书复习还是躺下就寝,“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突然从门口响起,
我悚然一惊,却发现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门框上,正笑嘻嘻地
看著我。
“欢迎我们的小英雄胜利归来,呵呵……”他突然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的
大雪茄来,用两根手指夹住在空中迅快的一挥,接著放在嘴里长长地吸了一口,不知怎的
那根雪茄竟然已经被点燃了,粗粗的烟头在昏暗的寝室里放出幽幽的红光,接著便有一缕
细腻的白烟从他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你是谁?”我惊讶地看著他,完全没搞明白他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嘿嘿……”他坏笑著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来,用手梳了梳自己那抹上了发油的大背
头,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客人一般就那么轻松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我是一个……和你有著非常亲密关系的人……”
“哦?!”我瞪圆了眼睛,看著他放肆地脱掉鞋,钻进了我的被窝:“我是个孤儿,
哪来的什么亲戚啊?还有,这是我的床!!”“别那么小气嘛!虽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从你刚被捡回来的时候,我可就已经知道你了哦!”
“捡回来?你怎么知道的?!”我更加惊讶了,警惕地看著他,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
向了腰间的佩剑。
“别紧张别紧张,哈哈哈,说起来也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个混蛋老头子从来不肯把我
的事情跟你说啊!”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惜一直没抽出空来,唉,为了生活奔波
真的很辛苦呢……”
“你到底是谁?!再不告诉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突然火大了起来,什么嘛!刻意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把对我的瞭解当成可以肆无
忌惮的藉口,大模大样地侵占我的床铺,还在我和阿冰共同的寝室里抽烟!简直就是罪不
可恕“不客气?呵呵,兄弟之间当然不用客气了……”
他再次吐出一口白烟来,潇洒地将烟灰掸在我的床下:“真搞不懂,那个老头子是不
是欠了赫氏很多钱啊!怎么每次都把自己的徒弟往这里送呢?!“
“咦?那个老头子的徒弟?!”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混蛋老头子原来是我家的
那个……混蛋老头子:“你说的那个老头子是我师父?”
“咳咳……”他被我这句话呛得突然咳嗽起来,摇著头,冲我无奈地说道:“我靠,
搞了半天,你连我在说啥都不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知道!突然闯进门来,谁知道你是强盗还是内务处监察主任啊!
“你说每次?难道他以前还送过别人进来吗?”
“啊……严格地说,并不是被他送进来的,而是被他逼进来的。”
他苦笑起来:“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这句话就好像凭空炸响了一个焦雷,震得我目光呆滞,脑子里顿时乱成一片,瞪大了
双眼盯著他,好半天才呐呐地问了句:“难道你你你……你就是我师兄?!”
中年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著雪茄道:“哎,难得你的反应如
此平静,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一点,这个秘密是你自己猜出来的,绝对不是我告诉你的哦
!“
“可可可……那个老头子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哼,他当然不会让你知道了,他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后尘,成为别人政治目的的牺牲
品。”他收起笑容,微蹙著眉,淡淡地说著:“唉……
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他的话啊……“
“难道你就是罗特?!”我终于从这个巨大的意外中缓了过来,不再继续口吃。
“呵呵,正是。你师兄我想当年好歹也是个拿著政府公款去吃喝玩乐的金徽龙骑将啊
!可现在却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想就让人神伤,不提了、不提了
。”
罗特苦笑著掐灭了雪茄,掸尽烟灰后,放入自己的衣袋里:“今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
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师弟,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啊……”我一想起冰克教授给我的那张写满了无数题
目的复习卷子,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哈!你就算考不及格,学校又能拿你怎样?杀了你吗?想当年我好几门课都没去考
试,不照样活到今天了吗?”
“……好几门课都没考,你怎么进里赫氏的啊?”
我想起上次在埃娜那里看到的关于他的不良纪录,满腹狐疑地看著他。
听说想进入里赫氏,不仅要获得校长的首肯,而且还要所有的成绩全部优秀啊……
“哼,你以为我想进去吗?还不是被赫迪亚那头老狐狸骗进去的!
什么进入了里赫氏就拥有免学费以及世界各地高档酒店的免费住宿特权,这些钱加起
来还没我玩一次游戏挣的钱多呢!哼……““啊?玩游戏也能挣钱?”生怕听错了,我赶
忙又问:“你玩的什么游戏啊?对了,那个老头子是怎么把你逼进来的?还有啊!你要是
有钱的话,能不能救济一下你这个可怜的小师弟?……”
“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走走走,去了再说,我这个人没有酒是什么问题都懒得回答的
!”
不由分说地,我便被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兄生拉硬拽著出了寝室。
※※※
在酒吧那昏暗得让人心醉的灯光下,看著爬满了绿色藤蔓的石柱和墙壁、听著乐队弹
唱著一首首怀旧的情歌,浪漫的音乐萦绕在充满了无限暧昧的幽暗空间中。
而我的那位师兄罗特正丝毫不顾及几位正在远处品酒谈天的女士,吞云吐雾地坐在我
对面,端著一杯鸡尾酒带著玩味的神情仔细瞅著我。
在刚出校门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暴乱后的街上应该空无一人,却没想到和平时一样,
人们似乎完全忘记了白天发生过的事情,除了一些在暴乱中失去亲人的人们在悲痛地护送
尸体外,其他人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我纳闷地问罗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笑笑后告诉我,这就是天龙吟最霸道的
地方,不仅能控制人心,还能操纵人的记忆,可以任意删改脑中的记忆,让人完全受其控
制。
“原来天龙吟有这么大的威力啊……怪不得那个龙吟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呢…
…”
“哈,这个叫什么瑶的丫头火候还差得远呢!她的天龙吟对一般人好用,对蓝徽级别
以上的人却只能产生短时催眠的效果,对银徽以上的则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了。我曾经见
过一个会使用天龙吟的女子,仅仅对著我手下的两名银徽吹了声口哨,那两个笨蛋就再也
想不起来自己已经结过婚,拚命地去追求那个女人,逼得我不得不亲自出马,才让那两个
笨蛋清醒了过来。”
“……”
怪不得校长说天龙吟的继承者总是心高气傲,需要找个人加以管束才行。
要是这种事情干多了,迟早会被人群起而攻啊……
“这里……很贵吗?”我见他不时用手去摸那鼓鼓的衣兜,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钱没
带够,于是便好奇地问了出来。
“哈哈,这种地方还叫贵?看来你是没见过真正贵的地方了。不过你的这个面具倒是
挺值钱的,多少钱买的?”
“三……三百银鲁克。”提到面具,我的声音就难免有些不自然。
“哈,把它卖给你的那个人肯定瞎了眼,这面具在黑市至少值七万银鲁克,如果我没
猜错的话,它应该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罗特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种异样的兴奋:“嘿!小子,我看这应该是一套古代战甲中
的面具。你好福气啊!三百银鲁克居然能搞到这种东西,如果能凑齐整套战甲的话,哈哈
,那我们可就发大财了!”
“……”
“嗯,摘下来给我看看,说不定这面具上面有其他装备所在地的线索呢……”罗特伸
手就想来摘我的面具。
我赶忙飞快地起身躲开,低声叫了句:“这里不行啊!人太多了!!”
“啊?!怎么了?”他奇怪地看著我:“难道你真是奇亚族的后裔吗?那个老头子怎
么没提过啊!”
“不是不是……我额头上有……有……”我说了一半,瞅了瞅四周正好奇地看向我们
的侍者们,硬生生地把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罗特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那个老家伙这次可够狠的,居然
把你卖到那里去了。”
我皱著眉问道:“他卖的?不是他,是别人,阿呆你认识吗?!”
“阿呆?哼,你说的是那个成天不干正事儿,只知道白吃饭的傻子吗?嘿,他居然和
那个老头子撺掇到一起去了?”罗特苦笑著摇摇头:“看来你比我还惨了点,当年我也只
是被卖到矿山去当矿奴而已,虽然说随时都有被塌陷下来的岩层活埋的可能,但是至少不
会每天都去杀人或者被杀。闲暇的时候还能跟别的奴隶聊聊天,或者一起对著监工洗澡的
浴池撒尿,哈哈哈……”
周围数道不满的目光扫视了过来,罗特却依然满不在乎地继续大笑著,喝了口酒,冲
著我举杯道:“这杯血腥玛丽虽说是后劲儿非常大的酒,不过对你我都算不了什么。来,
乾了它,再尝尝别的酒。”
我端起酒杯,呵呵傻笑著喝光了那杯血红色的酒,感觉著醇香甘爽的酒液似冰线一般
滑进自己的肚腹,接著胃里便慢慢暖热了起来。
“这么好喝的酒,为什么要起这样一个名字啊?”我好奇地问道。
“嗯?血腥玛丽吗?”点完酒的罗特回过头来看著我:“呵呵,这个名字怎么了?”
“呵呵……感觉好像不太适合这么柔和的酒啊……”
“柔和?!”罗特睁大了眼睛看著我,突然笑了出来:“哈哈,你要是知道这杯鸡尾
酒的名字来历,就不会这样想了。”
“哦?这个名字的来历?快说快说。”
罗特先是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接著坏笑著凑近身子低声说:“这种鸡尾酒是记载在
古书上的,它的来历也略有提及。据说当年在一家酒吧里,一位非常漂亮的小伙子朝调酒
师点了这杯酒,当时那个调酒师就很担心地问他:”你一个人来的吗?像你这样的人喝这
种酒会很危险的。‘那个小伙子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自己只是喝杯酒而已,怎么会危险呢
?于是不顾调酒师的劝阻,硬是要了这种鸡尾酒。当他喝完酒后,不久便醉倒在吧台上,
人事不知。这时旁边的两个大汉看见他喝醉,就走上前来把他给驾走了。等第二天晚上,
这个小伙子又来到了酒吧,还是要喝这种酒,调酒师就问他:“你昨天晚上没事吧?‘小
伙子困惑地摇摇头说:”昨天晚上?没事啊!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发现后面很痛,上厕所的
时候还不住地流血呢……’““嗯?后来呢?”看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我忍不住
追问道。
“哈哈,后来就没有了啊!”
“啊?就这样?后面很痛?哪个后面啊?”我好奇地问著。
罗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半晌后才摇头叹著气道:“天哪,你连同性恋这种事
情都没有听说过吗?当然是……是……”他再次扭头看了看周围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屁
股:“就是这里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那个倒霉的家伙还真可怜呢!”
罗特也得意地笑了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笑话能让我笑出来而沾沾自喜。
这时侍者送上来了刚调好的酒,罗特端起一杯递给我,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后说
:“你想没想过毕业后要干什么?”
我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才说:“嗯……大概是和别人一起开饭店吧……”
“就这样?”罗特略带不满的咂咂嘴,顺便赞了句:“这酒不错,嘿嘿,你也喝啊!
我可是很少请人喝酒的,以前带著手下的时候有禁酒令,只能自己偷偷喝。等引退后自己
挣钱自己花,才知道挣钱多么不容易,更少请人喝酒了。尤其是那里的酒都非常的名贵,
唉,根本请不起啊!”
“哦?有多贵啊?”
“我在那里只喝一种酒,是用北极的一种苔藓酿制出来的冰酒,就这么一小杯,大概
三千多银鲁克吧!”
“光当”一声,我连人带椅栽倒在了地上,引得周围的侍者们纷纷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
“啊!是很贵吧,哈哈哈,不过那酒的味道非常特别,喝完后总是忍不住还想再喝,
就好像吸毒上瘾一样。”
“你都是在哪里喝酒啊?天哪,三千多银鲁克一杯!抢劫吗?!”
我忍不住惊叹起来。
“天堂岛啊!呵呵,那里可真是人间天堂啊!我在那里赚钱,赚完了钱就去喝酒,天
天都过著无比幸福的生活,唉,跟以前那种时常累得要死要活的生活可真是没法比啊!”
“天堂岛?!”好像就在不久前,埃娜刚刚跟我提过这个地名。
“对啊!天堂岛,那个人间仙境,去那里的人,各个都是百万富翁、政界名流,他们
每天的消费都是以十万百万来计算的!我在那里,只不过算是个穷鬼罢了。“
“师兄,你都在那里干些什么啊?一天能挣多少钱?居然去喝那么名贵的酒?!”
“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打游戏啊!每天挣的钱都不太一样,最少的时候只有七八万
,多的时候一天能挣好几百万呢!唉,全看运气如何,不过不管怎样都能挣到钱就是了。
哎,对了,你毕业以后来我这里吧,嘿嘿,我们师兄弟一起出马,估计一天能赚个上千万
都不成问题呢!哈哈哈!”
“……”我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了桌子上,好半天后才问道:“什么游戏啊?不仅给
你钱玩,还给这么多啊?!”
罗特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通讯器带到了耳朵上
,喃喃道:“等了一天,终于有信儿了……”
哦,原来他刚才不住地摸兜,是为了这个啊!我瞭然地喝了口酒。
“喂?……对,我在和朋友喝酒呢……嗯?真的卖出去了?哈哈哈,赚了多少?……
七十四万二?哇!谁那么大头啊?!你问问他还想不想要……嗯……等我拿笔记一下。”
罗特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枝自来水笔,用嘴拔下笔帽,在桌子上的点酒单上写了起
来。
“嗯……想要淡青色的,还要有红色月牙纹路的?!哦?他想干什么啊!想雇人去闯
血色回廊吗?这种宝石很难找到啊!而且那周围的怪物……三倍的价钱?!哈,没问题!
你告诉他,如果价钱能再提高一倍,我一个星期内就能搞定……对,一个星期就能搞到一
颗……唉,你连我都不信吗?……靠,别人是别人,我可是靠这行吃饭的啊……别给我废
话了啊!我说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我他妈的曾经三天就搞到过一颗,给当成是垃圾扔掉
了……嗯……嗯……
好了,就这样啊……“
摘下通讯器,罗特大笑著举起杯来朝我说道:“来!为了你师兄我今天的好运气,乾
一杯吧!哈哈哈!”
“哦?什么东西啊?七十多万?!”
“哈哈,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先乾了再说,来来来,乾了它、乾了它!哎,你老是这
么慢腾腾地,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啊!今天我们无醉不归!!”
我无可奈何地举杯一饮而进,感觉到那股酒液似在腹内熊熊燃烧一般,一股火热从小
腹处缓缓升起,浑身都暖了起来。
一阵微眩慢慢袭上脑际,恍惚间,那乐队弹唱的歌曲似从极远处悠悠飘来一般。
眼前的这个罗特,和传说中的那个罗特似乎有著很大的差距,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感
觉,给人的只是一种哥儿们般的亲切和随处可见的小市民身上的那种俗气。
这个人是我的师兄?一股莫名的激动突然藉著酒劲在我体内流窜起来,让我忍不住地
呵呵直笑。
管他曾经是金徽龙骑将还是什么矿井的奴隶呢!只要是我的师兄就好,原来在这世上
多了个亲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妙啊……
“嗨!兄弟们!我要的鸡尾酒呢?”
一位侍者慌张地跑过来小声道:“先生,请您小声点儿,我们还有别的客人啊!您还
想要什么酒?”
“嗯……就按著你们酒单上的顺序,每样都来两杯吧,要快啊!”
“好好好,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吧台给您调酒……”
罗特满意地吐了口烟,回头瞅著我一笑道:“你听说过海神迪洛吗?”
我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刚好今天才听说过。”
“呵呵,那就好,这下可省了我不少口水。我刚才说的天堂岛,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
处于海洋中的小岛,其实是一个人造的魔幻空间。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了似的,
谁告诉你的啊?赫迪亚吗?“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唉,这可是政府的机密啊!你知道了就不要去到处乱说。呵呵,天堂岛的发现者,
就是我和迪洛两个人……”
“啊?是你和他一起发现的吗?”
“哈哈,对啊!当时我们还是敌人呢!因为一个女人而相约决斗,没想到在决斗的时
候,突然发现了这个空间的存在。唉,当我们站在那个梦幻般的小岛上互相对望的时候,
才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这样美丽而奇幻的空间呢?
仅仅为了一个女人而去浪费自己欣赏这个世界的权利,这简直太不值得了。”
“……难道那个小岛上有比美女更加令人兴奋的东西吗?”
罗特喝了口酒,抬眼暧昧地冲著我笑道:“嘿嘿,是有著无数比那个美女更加美丽动
人的女人啊……”
“咳咳……”我差点被刚喝进嘴里的酒给呛到。
“当时迪洛就和我商量,是要将这个空间的存在公开呢,还是我们两个人独吞了。可
惜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而且刚刚升任银徽龙骑将,凭著那种愚
蠢的正义感和责任心,立刻就决定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元老议会。我们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到后来甚至再次动起手来……“说到这里,罗特停下来喝了口酒,接著摇头叹息道:“
哎,现在想起来,他的死恐怕还和我有著很直接的关系呢!当年要不是我盛怒之下出手太
重,将他五脏六腑尽数震碎,也不至于让他那么早就死了啊……”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插嘴道:“他不是实体攻击无效吗?
怎么还会让你打中?“
“呵呵,实体攻击无效并不是代表真的就完全打不中啊!我在里赫氏待了那么多年,
对空间扭曲术也非常的瞭解,况且我们的落羽神恋曲中还有专门克制土系高段魔法的招数
,不然怎么可能贸然地去应约决斗?没有十成的把握,你师兄我才不会去冒险送死呢!”
我“哦”了一声,心想海神迪洛原来是师兄你打死的,真是令人佩服啊……
“啊?!他不是说隐居了吗?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呢?”我突然想起埃娜跟我说过的话
,不禁问了出来。
“他临死前曾给我写过一封长信,将他这一生所有值得回忆的事情都写在里面,还有
几笔数额巨大的存款帐号,说让我替他保管。呵呵,想不到我这个导致他英年早逝的元凶
,居然值得他如此信赖。”
“数额巨大的存款帐号?咳咳,师兄你是不是全花光了啊?不然现在怎么还要自己去
挣钱呢?”
“又不是我的钱,我怎么能用啊?而且那个家伙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再活过来,
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前生的事情,才交给我保管的。
哈,不管他活不活的过来,反正这笔钱我不能用就是了。““师兄啊!你也太老实了
吧,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复活呢?就算你把钱花掉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的啊!”
罗特对我的这番话大摇其头,苦笑道:“本来我也以为死了的人不会再复活的,可是
自从发现了那个天堂岛后,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再说了,一个如此信赖你的
人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你,你忍心去辜负他的信任吗?我想无论换了谁,也会和我一
样的吧!”
我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后才说:“啊……如果只有几百银鲁克,我大概还能信守诺
言吧,咳咳,要是超出这个数目,恐怕……哈哈……“
罗特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继续摇头道:“说的容易,做起来可难了。
我刚引退的那段时间,非常的贫困潦倒,曾有好几次忍不住想把钱取出来去花天酒地
,反正那笔钱数目惊人,就算用到我死了也用不完。可每当我去拿那些存摺的时候,心里
就总会想起迪洛,想起他曾经和我在天堂岛以命相搏、在酒吧里像我们现在这样开怀畅饮
,想著想著,手就不知不觉缩了回来,觉得如果真花了这笔钱,我罗特也就不用再在这个
世上混了。““哼,你是你,我是我啊!我可是曾经为了活命,连朋友都杀掉过的人呢!
”我忍不住强起嘴来。
“哈,恐怕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你真是那种人,师父怎么可能会传授给
你功夫?再说了,落羽神恋曲的精义所在就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没有这种精神的人,也
没可能练到你现在的这个境界吧!”
“什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啊!我可没那种精神……”我不信地扁了扁嘴。
“好了、好了,哈哈,小兔崽子,我们不说这个了。反正你师兄我对人可从来没看走
眼过。像拉奇特那个狗杂种,平时装的道貌岸然,可我第一眼看到他心里就很不爽了,后
来果不其然,哼……可我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和我当年一样的那股子傻劲儿,就感到我
们好像是打生下来就在一起的兄弟一般,让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哈哈哈……““……”
是啊!也没有人敢像你那样大摇大摆走进陌生人的寝室放荡不羁的了。我白了他一眼。
“言归正传吧,嗯……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罗特说著,扭过头去对著吧台大叫道:“嘿!我要的酒呢?!怎么半天了,还没送过
来啊?”
刚才那位侍者又慌张地跑过来歉然地说:“伏特加没有了,老板正叫人去酒库里拿呢
!大概两三分钟后就能送过来了吧!”
“啊……那好吧,尽量快点啊!到时候要是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人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催他……”侍者说完,又慌忙地跑了回去。
“哎!”罗特冲我摇摇头:“这里的服务水平太差劲了吧,连调酒必备的伏特加都没
有。哈,这要是在天堂岛,那个吧台的调酒师立刻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我蹙起眉来看著他,心想要是阿冰在这里,恐怕罗特就要为刚才那句抱怨而挨上好一
顿数落了。
“唉,说起来,天堂岛还真是名不虚传。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恐怕都不想走了。”
“哦?对了,你刚才说死了的人还能复活?那是怎么回事儿啊?如果真这样的话,这
世界还不……”
“呵呵,你就不用瞎操心了。等我一件一件地给你说清楚,你自然就明白了。我和迪
洛发现天堂岛的存在后,曾经作过一番细致的调查,发现这个空间原来是一个人造的魔幻
空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位相当厉害的家伙创出来的练功场,而且这个家
伙还跟我们有著非常密切的关系……”
我刚想插话,罗特便伸手拦住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听我说完吧!当时令我
们惊奇的,不仅仅因为这个魔幻空间的岛屿和四周的大海看起来是结合的那么天衣无缝,
还有就是这个空间中居然还有十数个分支空间入口。”
“在那些空间和我们这个世界一样,有著人类和各种各样的生物存在,但是那里的人
和生物无论是在智商还是体能上都高出我们这个世界数倍,而在那些世界中著名的勇士,
更是强横到不可一世的地步。”
“当时我和迪洛都被这个发现吓了一跳,迪洛甚至想立刻用空间封印术强制关闭掉所
有的空间入口,来保护这个世界。可我们又立刻发现了另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原来那些
空间中的世界并不是一直存在,而是在几千年前被突然制造出来的。”
“在天堂岛的中心地下,有一个魔控台,那里居然可以对这十几个空间中的某些魔幻
世界进行任意地设定和操纵。后来我们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那些个空间,只不过是创立
这个空间的人所制造出来的十几个游戏世界罢了……”
听著这些好像是童话世界中才会出现的故事,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要不是因为罗特的语气相当的平静,我恐怕已经控制不住惊叫出来了吧……
“之所以会发现这个秘密,说起来还真有一大段的故事要讲呢!呵呵,在我们闯进其
中一个游戏世界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转生台。”
“当看著许多生物和人类从那个小小的平台上不断地出现,我们当时还以为这是一个
什么空间传送之类的工具呢!这时突然有一只巨大的猛兽朝我们袭击过来,毫无疑问地,
我立刻干掉了它。可过了不长时间后,它就又从转生台上出现,再次朝我们扑了过来。当
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两只怪兽竟然是同一只,只以为是它的配偶或者兄弟之类的来帮它报仇
,可是类似的事情居然源源不绝,到后来我不禁纳闷起来,怎么它们不会同时一拥而上,
而非要一只一只地上来送死呢?!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所有被我杀死的怪物,居然都是
同一只!因为它们毛色的花纹以及牙齿的形状都完全吻合,而且死后的尸体在一段时间后
也会自动消失。”
“哎,当时的我可是被吓坏了,心想它要是一直这么转生下去,那我不迟早得累死啊
?所以我也不敢再继续停留,拉著迪洛就往外跑。谁知那只猛兽追著我们一直跑到了空间
的入口处,突然无缘无故地嚎叫一声,就那么死掉了。““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的
空间中,除了我们外,无论任何生物,只要靠近入口,就会立刻死亡,然后从某处的转生
台复活过来,就连植物也是一样。不过虽然它们不会死亡,却也无法繁殖后代,尽管它们
和这个世界一样有公母之分,而且还会有交配行为,但是就是不会生育出后代来。呵呵,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也只能猜测,这是一个贪玩的神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了……“第六章
听到这里,我不禁悠然神往,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那个没有生老病死的世界中,那该
多好啊……
不过我也在暗暗怀疑,师兄他是不是因为长期精神压抑,所以出现了比较严重的妄想
症啊?
“当我将这个发现写成一份报告上交给元老议会后,可想而知,引起的反响是多么的
剧烈。那些元老们开始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甚至还派了十几名精神病的权威医生来给
我做精神混乱度鉴定。直到他们也去到那里,亲眼看到了那个梦幻般的世界后,才纷纷惊
叹起来。”
“接著,这个岛就被命名为天堂岛,归政府所有,而我则被任命为对其进行开发和整
修工作的主要负责人。迪洛因为在此事上和我的分歧过大,便愤然离去,想去寻找属于他
自己的魔幻空间。唉,可惜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天堂岛,他直到死都没有找到那
个只属于他的梦中天堂……”
“那后来呢?为什么不把整个人类都移居到那里去啊?”我奇怪地问道。
“哈哈,把整个人类移居到那里去?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死亡,恐怕就会像你刚才想
问我的话那样,到处都是一片混乱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政府才一直将天堂岛长期
封锁起来不对外界公布,直到开发改造得比较完善了,才陆续的开放其中一些地方供游人
们参观玩乐。不过那些游人也必须是得到了政府颁发的特殊通行证才能去那里观光的。嘿
嘿,一张天堂岛的通行证,在黑市上的价格,你知道是多少吗?”
我摇了摇头。
罗特伸出三根手指头冲我晃了晃说:“三万银鲁克!”
虽然三万银鲁克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天文数字了--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两
个半银鲁克,按照这个进度,如果让我不吃不喝不用,一直赚到三万银鲁克的话,我要花
上一千年的时间……
不过刚刚才听到他赚了七十万,所以再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于吃惊。
我只能小声地在心里骂上一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还真他妈的有钱啊……”
“其实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因为去那里的都是些政界要员,
或者某些和政府往来密切的超大型集团的首脑人物,他们在去之前都要签署一份合约。”
“按照合约上的规定,他们不得将这件事情泄漏给第二个人知道,一旦泄漏出去,就
会立刻被处以重刑,而得知秘密的人也会被同样处以重刑。后来渐渐的,政府为了增加收
入,便开始发售这种通行证,只要是没有任何不良纪录,并且做出过特殊贡献的人,就有
资格购买这种通行证,去那里观光旅游。”
“不过,所有去天堂岛的人,都会被限定停留的期限,无论你多有钱,都必须在这个
期限内离开天堂岛,否则政府将不再为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我道:“咦?这是为什么啊?还有啊!不是都死不了吗?那还有什么人身安全问题啊
?”
罗特轻轻地笑了出来,得意地掸了掸烟灰,这才说道:“这个问题还是我第一个发现
,并且亲自解决的。哎,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天才啊!在我成为那里的主要负
责人后,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我发现在有些游戏世界中,进去的人可以通过魔控台的设
定,来设定自己的身份,比如你想当一个为所欲为的国王,那么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政府
就能让你成为那个世界的国王,同时政府还能根据你的要求,将那个世界的重力、生物的
体能和智力统统降低,让你成为那个世界的勇士。““而有的游戏世界则不能进行这种设
定。于是我们就开放了那些能够进行设定的游戏世界,并且靠此来赚钱。可以说一直以来
,政府都是通过这些游戏来牟取暴利的,因为很多人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梦想,都能够在
那里得以实现,所以尽管每个游戏世界的门票价格都高得惊人,而且根据你所要求的身份
等级不同,价格还会成倍增长。”
“尽管如此,想进去的人依然趋之若骛。这时,另一个新的问题突然出现了,通过几
次突发事件,我们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的人在进入游戏世界后,并不能像那里的生物那样,
死后能够自动地在转生台复活,在我进行了几次比较不太人道的试验后才发现,我们如果
想在那里复活,是需要一定交换条件的,而这个交换条件并不受到魔控台的控制,是系统
中早已设定好的。所以如果你超出这个期限还停留在天堂岛的话,呵呵,一旦死掉,政府
将不会按原价让你复活,你只能等你的朋友或者亲戚在黑市出高价进行交换才能复活了。
”
我道:“哦?是什么样的交换条件呢?”
“嗯……呵呵,刚才我卖掉的那颗宝石,其实就是能够让人复活的交换条件之一。当
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交换条件,不过每种交换条件所得到的效果都不太一样。”
“比如说吧,在游戏世界中,有一种黑色的宝石,我们都管它叫黑曜石,这是一种还
算是比较常见的石头,很容易得到,而且是结晶体形态,所以每个石头的形状大小都差不
多。”
“你只要能够集齐十七颗这样的石头,拿到转生台上去,就能够获得一次复活的机会
,但是人数只限一人。还有一种红色透明的宝石,我们叫它绯色猫眼,这种石头集齐五颗
后,就可以在一次交换中复活五个以下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比较低级的宝石,它们无法保证让你身上的东西也随著你的复活而
全部回来,所以总能看到一些人光著屁股从转生台急匆匆地跑下来,去附近的市场购买衣
服和装备。而高级的宝石,不光仅用一颗就能够使人复活,还能重复使用很多次,并且能
够让你身上佩带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回来,当然,如果东西被人捡走了,或者从你身上掉
了下来,那你也只能认命了。““我刚卖出去的那一颗,就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宝石。不过
令人郁闷的是,这些宝石并不存在于那些开放的游戏世界中,只有在无法更改设定的世界
中才能找到,而且当其达到交换的极限后,就会自动消失,然后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世界中
。”
“因为那些无法进行设定的空间对于大多数武功素质低下的游人来说太过于危险,所
以政府只能专门雇请一批高手们去那些世界寻找各种宝石,经过收集后再出售给那些游客
们。”
“一开始的时候,到访的游客较少,并且都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因此这些宝
石的需求量并不是很大。而像我这样级别的人,一般一天就能收集到一百多颗黑曜石、三
十多颗猫眼,有时候还能找到一两颗比较高级的宝石,而其他比较厉害的高手一天也能找
到三四十颗黑曜石。”
“在这种情形之下,当时那些宝石的标价一般也就是几个银鲁克,最贵的也才三百多
银鲁克。但是随著通行证贩卖的逐渐合法化,越来越多的人去到那里,龙蛇混杂之下,游
戏的内容就由刚开始的那种比较和平的形态慢慢演变得血腥暴力起来。反正死了的人还能
复活,所以杀了人也不用顾及什么后果,于是经常会举行大规模的械斗,成百上千人分成
两派互相搏杀,输掉的一方就要在天堂岛上请赢了的那一方吃喝玩乐。对于这种趋势的逐
渐盛行,政府也渐渐改变了原有的观念,特别开放了其中一个无法进行设定,但是主动袭
击人类的怪兽比较稀少的战国游戏世界。”
“从那之后,宝石的需求量就突然猛增,有时候一天竟然要复活好几千人!而能够去
寻找宝石的人武功都要在蓝徽级别以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还没来得及找到宝石前就被
那些恐怖的怪兽干掉,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人的武功能够达到蓝徽级别以上呢?在供
不应求之下,宝石的价格自然飞涨。”
“如今,就连一颗最低等级的黑曜石都能在黑市上卖出四百个银鲁克的高价来。哈哈
,正因为宝石价格日渐高昂,而且高级宝石的价格更是贵得惊人,所以你师兄我现在才能
活得如此轻松惬意啊!
唉,有时候我还真感激那个设定出如此完美的游戏世界的人,如果他没把复活条件设
定得如此苛刻的话,我还怎么活啊?“听到这里我不禁糊涂起来,忍不住问道:“咦?你
不是说那些生物无法从入口出来吗?怎么那些宝石就可以被带出来吗?”
罗特笑著点头道:“哈哈,也不是全都能带出来的,只有无法进行设定的游戏世界里
的东西才能带出来,其他世界里的东西就算你带出来了,几分钟后就会自动消失。”
“正因为那个战国世界里的东西不能再生,为了保证其中的资源不被那帮疯狂的游客
掠夺一空,所以被带出来的物品,都有专门的部门进行收购,并且按照其稀有程度进行标
价,收购的价钱也非常可观,其中有一些东西的回收价格甚至高达数千万。”
“比如那个战国游戏中,有个叫勇士卡萨克的一些随身物品就非常值钱,每件都能卖
到上千万的高价。而那个世界中最强大的集团头目霍森脑袋上的龙牙王冠更是人人觊觎的
绝世珍品。所以有的人经常会购买高级宝石雇人去寻找一些那个世界中极难得到的宝物,
通过这个来赚钱。”
“咦?那你怎么不去靠那个赚钱呢?”我奇怪地问道:“这样不是来钱更快吗?”
“呵呵,你知道那个勇士卡萨克强横得有多夸张吗?如果他跑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话,
恐怕一个人就能干掉拉奇特手下整整一个紫徽龙骑军团!而那个霍森手下更是高手如云,
十几个紫徽龙骑将还没等靠近他周身三百米内,就已经被那帮人给分尸了,就算是我去了
也是白去,最多跟他打个招呼罢了。”
“政府之所以敢标出这个高的价格来,自然是有恃无恐了。对了,上个月还有人出天
价拿到了十颗能复活好几百人的极品翡翠,一口气雇佣了三千多名勇士,想去砍下霍森的
脑袋。结果那帮人还没等看到霍森呢,就已经全部牺牲了。”
我听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游戏世界,竟然被世人折腾成了这
副德行。
“这些都还算是比较普通的了,最吸引人的,是政府在三年前刚开放的一个超小型游
戏世界,名字叫做‘雾都的血色回廊’。”
“当年我和迪洛曾经进去过一次,这个游戏世界里面除了入口处有一个转生台外,就
只剩下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血红色的门。在这个走廊上面,有两只巨嘴金
银豹纹龙,而在走廊的地毯上则放满了各色的奇异宝石。”
“呵呵,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那两只龙的厉害,想闯进去看看那个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谁知道我们才刚踏进走廊,那两只龙便用连我都看不清楚的速度冲了过来,几乎是在一
瞬间,我就被它们撞得从入口飞了出去。”
“迪洛就比较惨了点,他本想藉著实体攻击无效的空间扭曲术躲开两条龙的进攻,结
果那两条龙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两三下子就把他咬得浑身鲜血淋漓,要不是他就站在走廊
入口处,逃命也非常方便,恐怕连命都会丢在里面。”
“金银豹纹龙?!”我惊讶地叫了出来。
“嘘,小声点儿。”罗特用手示意我注意一下旁边还有人,接著便扭过头去再次大喊
道:“服务员?!waiter?!我要的酒呢?
都他妈的多长时间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位穿著礼服打著领带的漂亮女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对罗特
歉声说道:“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本店招待不周,的确是很失礼,为了向您赔罪,我们
特地准备了一份水果盘来让您品尝一下。”说完回身拍了拍手,却见三名男侍者捧著一个
巨大的金盘,上面盛满了上百种奇异的水果,慢慢端了上来。
“这个……得多少钱啊……”罗特看著这么大一盘水果,不禁皱起眉来。
“呵呵,这是本店为您特制的,是专门赠送给您和您的这位朋友,不收钱。因为这盘
水果制作起来非常费时,所以几个调酒师一直忙到现在才做完,请您见谅。”
“赠送?你们为了个赠品耽搁了半天,可我要的酒却现在还没弄好?!”罗特听到这
里,气得瞪起眼睛来,恐怕如果来的不是位如此动人的女性的话,他已经把桌子都给掀了
。
“呵呵,您要的酒全在这里面,您尝一尝就知道了。”那位女士依旧微笑地说著。
“哦?”罗特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块水果来,咬了一口,却突然看到一股澄亮的酒液从
咬开的果肉中流了出来。
“这些水果都不是吃的,只不过是盛酒用的器皿罢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
随时都会提供免费的服务。”
“免费的?”罗特奇怪地看向我,我却比他更加迷惑不解。
“对,包括您今天在这里的所有消费,全都免费。好了,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请慢
用。”说完,那个女子就带著三名男侍者下去了。
罗特看著他们走回了吧台,这才冲我笑道:“呵呵,看来今天的好运气还真不止一件
呢!来,你也尝尝吧,我还是第一次用水果当杯子来喝酒的,新鲜啊!哈哈哈……”
我拿起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翠绿色长圆形水果,这才发现水果的端部是先被快刀切开后
再拼好的,揭开了顶端的果肉,立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浅浅地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果香,一股甘甜的冰液顺著喉管滑了下去。
“哇,真好喝!呵呵,做的还真是精致。”我一边惊叹著,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罗特狐疑地尝了尝,皱眉道:“这么高档的酒,居然不要钱?这家酒吧的老板疯了吗
?真是奇怪啊!”
“哈哈,也许我们是他们店里第十万个到访的客人,所以才有大礼赠送。对了,刚才
你说那两只金银豹纹龙,现在还在那个什么走廊里吗?”
“嗯,当然还在了,就算是死了也能复活啊!呵呵,政府为了刺激游客,宣布只要有
人能解开那个门后面的秘密,就能得到一亿银鲁克,而且如果是一位在逃的通缉犯的话,
还可以当即免去对他的通缉,不论犯了什么罪,都将会立刻获得自由。”
“政府的这一招可以说是效果显著啊!哈哈哈,马上便有无数人蜂拥而至,抢破了头
去闯那个血色回廊。听说一年前拉奇特还亲自带领了三名银徽前去,结果还是被那两只龙
给干掉了,哈哈哈!”
我道:“啊?那两只龙有那么厉害吗?!天哪……可我听说十三年前曾经有过一次猎
捕金银豹纹龙的行动啊!那两只死掉的龙好像也没这么厉害啊!”
“唉,还不是游戏给设定成那样的吗?那两只龙好像对任何魔法都能免疫,不仅刀枪
不入,而且身形和速度恐怕就连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都无法赶得上。尤其是那两张恐怖的
大嘴,全张开来几乎有这张桌子的两倍那么大,并排站在一起同时张开嘴的话,几乎能把
走廊给堵死,你说该怎么赢它们?”
“……”
“这三年里死在那个走廊上的人数,恐怕都要用十万来计算了,有时候一天就能死掉
两千多人。政府为了鼓励人们去闯那个走廊,还不断地提升价格,现在已由最初的一亿,
上升到二十亿了,而且还许诺说无论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宝物,都归那个人所有,政府不会
强制出价回收。而如果他想卖给政府的话,政府将按照每件十亿的价格来进行收购。”
“……!!”
“唉,为了赚钱,政府是什么招数都想出来了,而且还特地为此在世界银行开了一张
二十亿的支票,就放在那个游戏世界的入口处,只要有人进了门还能走出来,立刻兑现支
票。”
“哦?那有人成功过吗?”我喝著酒,好奇地问道。
“我们没发现,以前嘛,也许有,不过现在当然没有了。呵呵,连迪洛都曾惨败收手
,其他人就更加没有指望了。”
“唉,我曾经想过让我们家的那个老头子来和我联手闯关,说不定能有三分的胜算,
谁知那个老头子死活不肯,还说什么就为了区区二十亿去杀那两条龙,这种好事儿我想都
别想。嘿,我看他恐怕也是心里没底,才故意这么说的。”
“哈哈,师父他是害怕在你面前丢面子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也许是吧,不过以师父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太在乎这些吧!唉,政府还明令禁止带
驯龙进去闯关,所以我现在的希望就只有你了。
怎么样?为了二十亿,跟我去拼一次吧!“
“我?”我愕然地看著他,接著便连忙摆手道:“我可不行、我可不行,我连你十分
之一的功力都没有,去了也只会拖累你啊!”
“呵呵,笨蛋,谁说让你现在就去了,当然是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后,再跟我一块儿
去了,哈哈哈。”
“足够的实力?”我纳闷地瞅著他,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实力才算是足够呢?
“嗯,等你能够达到师父的期望后,我想,你应该就能和我去看看那个门后隐藏著的
秘密了。”罗特说著,半眯的双目中透射出无尽的期待,微笑地看著我。
从雪茄上流出来的轻烟如缕缕袅娜的透明丝绦般缭绕在他和我之间,远处轻曼的音乐
似溪般从耳畔缓缓淌过,就在这似弥漫著无尽迷雾的幽暗梦境之中,我听到我的心突然兴
奋地跳动起来。
如果我能闯过那条谁都闯不过去的走廊,那么……咳咳,嗯,我会先去找那个拉奇特
,把那个狗杂种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哦,他妈可能早就被他给气死了吧!然后扒光了
他,扔到大街上给人们看看。
人们便会摇著头欣慰道:“原来金徽龙骑将脱光了衣服,比我们还难看啊……”
唉,我这是瞎扯什么啊!师兄不过是在激励我罢了。想要达到他那种境界,恐怕这辈
子我都没什么指望了吧……
“其实,我对那二十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真正吸引我的,是那走廊尽头所隐藏
的秘密。”罗特微微的皱起眉来,抽了口烟,似乎心中有著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困扰著他。
“从我第一眼看到那个门的时候,就觉得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著我,而且还
有一种熟悉之极的亲切感。唉,我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就觉得似乎那里
面的东西和我们有著极为密切的关系。”
“和我们?!哦……是你和迪洛吗?”
“不,是我和你,还有那个老头子。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哎,也
许是我太过于神经质了吧,不过我总觉得那个东西带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每天早晨练功完
后,身上带著的那股暖意,让我浑身懒洋洋的,脑子里却又无比的兴奋,而且眼前突然晃
过很多人影,每一个人影都在演练著一个招式。其中有很多招式似乎都是我曾经无数遍演
练过的,可还有很多招式却又非常的陌生,连见都没有见过……““该不会是什么迷魂术
吧……”我迷惑地猜测道。
“不是不是,你师兄我好像还没弱智到连是不是迷魂术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步吧?”
罗特瞅著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不过后来我就再也没进去过,因为那两只龙实在是
太过于彪悍了。出来后我还问过迪洛,可他却说他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我才会暗暗
好奇起来。”
“哦?难道就因为这个,你才会认为创造出这个神秘世界的人,跟我们有著很密切的
关系吗?”
“对。我想那个门里面要嘛是那个人留下来的某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要嘛就是那个人
的遗体。反正不管是什么,肯定都和我们有关。
唉,可惜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不然早冲进去看个究竟了。““呵呵,说不定什么都
没有呢!到时候让你空欢喜一场。”看著他悠然神往的样子,我忍不住调侃道。
“哈,就算啥都没有,至少还有政府那二十亿的奖金啊!我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呵
呵。”
我黯然一笑,摇头道:“我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而且我想我也可能无法
达到你们的要求吧!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罗特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失落,可他马上又笑了起来:“呵呵,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啊!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事情,不过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身为师兄,我也感到很欣
慰啊!”
我歉然地说:“对不起,师兄。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会拒绝他,不由得停了下来。
二十亿啊!呵呵,如果真的拿到了,恐怕这辈子都不用再去干别的事情了吧,光数钱
就能累死我了,哈哈哈……
刚拿起酒来想喝一口,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阿冰的影像来。
对啊!如果阿冰在的话,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记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一段话来:“……哈,我觉得我们两个一
起当服务员最好了,呵呵,虽然有些平平淡淡的,但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好多有趣的人、听
到好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用担心有一天会因为什么政治分歧而分开啊
!你说对不对……“是啊!其实平淡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我想到这里,心里
荡出一阵暖意,不自觉地便微微笑了起来。
“啊!不说这些了,今天来其实没想跟你说这些的,没想到一喝酒,就什么都给说出
来了,哈哈哈。”罗特见我不再说话,便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举起酒道:“来,这么多
酒呢,我看我们再说下去,恐怕这里关门了都喝不完啊!”
我和他乾了一杯后,突然想到了雪城日,便问道:“对了,我听雪城日说他的师父是
一位金徽龙骑将,武功路数也和我一样,是不是师兄你啊!”
罗特微微一愣,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苦笑道:“唉,我只不过教了他一些基本的
入门功夫罢了,还算不上是他的师父吧……而且他的资质也不太适合学习这种武功。当年
那个老头子为了这件事情,还把我臭骂了一顿呢!哈哈。不过当时碍于雪城拓烈的面子,
实在是无法拒绝。只是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会为了我而跑去加入龙骑军团,唉……““咦
?师父为什么要骂你啊?”
“呵呵,落羽神恋曲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对于没有资质的人,让他们学反而会害了
他们。而且雪城家族的人向来自视极高,骨子里的那股傲劲本身就不适合修练这门功夫。
再说了,我自己心魔未去,根本就不适合当别人的师父啊!”
“心魔?那是什么东西?”我奇怪地问道。
“简单地说,就是一种执念吧!唉,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的。等以后你
长大一点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罗特说著,故作轻松地洒然一笑。
“……”我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闷头喝著酒。
“喂喂喂,别这样好不好。你难道不小吗?我的年龄可比你大了几十倍啊!”
“……”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不小可以了吧!真是的,小兔崽子,什么好的不学,偏
偏去学那些丫头们不搭理人的本事。”
说到这里,罗特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你这小子啊!怎么什么事情都想刨根问底
呢?让师兄有点个人的隐私,不行吗?”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点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去追问的,只是不太喜欢你说我
年纪小罢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罗特笑著摇头道:“总喜欢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好像
这样就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一样。”
“……哼,我才不是呢……”
“哈哈,我又没说你,这么急著否认干什么啊?难道是做贼心虚吗?”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驳道:“难道师兄你当年不希望女生喜欢你吗?说得好
像自己多清高似的……”
“啊……哈哈哈……”罗特乾笑几声,突然皱眉道:“嗯,这酒好像是七十年醇酿的
葡萄酒啊!怪不得味道这么好……”
“咦?难道不是伏特加和果汁混出来的吗?”
“咳咳……哦,原来是加了上好的伏特加啊!怪不得味道这么香醇呢!哈哈哈……”
“……”
※※※
在乐队演奏完最后一曲,纷纷下台向观众致谢时,我和罗特也喝光了桌面上所有的酒
。
因为体内的真气总是自动地将酒精从毛孔中逼出体外,所以尽管喝了这么多酒,我也
只有一些微微的头晕脸热。
“哈!今天喝得很爽啊!没想到一喝就喝到这么晚了呢……我送你回去吧!”罗特站
起身来,掏出钱包冲著吧台喊道:“吧台!结帐!!“
却看到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士再次走了过来,笑著说道:“先生,这都是我们免费赠送
的,不用结帐了。”
谁知罗特却瞪圆了双眼道:“我可从没见过拿如此高档的酒当赠品的酒吧!我说结账
就结账!哼,你们怕我没钱给吗?”
我哑然失笑,哪有人害怕客人没钱给而特意赠酒的啊!
那个女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摇著头说:“反正免费就是免费,您给了,我们也不会
收的。”
“哦?”罗特困惑地瞅瞅我,问她道:“你们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规矩啊!怎么会无缘
无故地优惠?如果一直免费下去的话,我可是会天天都来的。”
“呵呵,只要是您来,不管来多少次,一律免费。”那女子虽然还在笑著,可脸上的
表情却不似在开玩笑。
“……”罗特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著她冷讽道:“哼,我可不是什么大富豪,更不
是什么政客,你们干嘛这样啊?”
“您别误会了,我们可没有什么特意巴结您的意思。”那个女子见罗特动了真怒,连
忙解释道:“其实说起来,这只是我们对您的一番心意罢了。”
“对我的?为什么?”
那个女子扭头瞅了瞅周围几位还未离去的客人,压低了声音说:“罗特大人,这是我
们为了答谢您往日的大恩大德,才特意给您免费的。
说起来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也就只有这么些低档酒,害怕不合您的口味,所
以才费劲心思弄了这么个果盘来,刚才还担心您不喜欢呢……“罗特闻言呆了呆,张了张
口,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好半天后才傻笑道:“这个……那个……哈哈哈…
…”
迎著近冬的寒风,在昏黄的街灯下看著慢慢接近的赫氏大门,我扭头看了看身旁一言
不发的罗特一眼,依依不舍道:“师兄,你还会来看我吗?”
罗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冲我一笑道:“哈哈,你小子怎么总是跟娘儿们似的啊!想
当年我不也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吗?那个老头子曾跟我说过不要来骚扰你,生怕我把你给
带坏了,今天来看你,恐怕日后还少不了要挨他一顿数落呢!”
“呵呵,师父可能只是害怕我跟你一样去当什么龙骑将。再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
他怎么还骂你啊?”
“唉,那个老头子只是不希望你像我年轻时候那样,太过于放纵罢了。再说我这个人
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骂也是正常的。对了,今天的事情就只有我知你知,千万别告
诉第三个人,尤其是雪城日,知道吗?”
我点点头。
“还有啊!以后千万别太逞强了,打不过就跑,以你现在的实力,如果不是群战,单
打独斗的话最多能和紫徽平分秋色,还好那帮人先前受了伤,还对你过于轻敌,不然今天
惨败的就是你们了。唉,要不是老头子严令禁止我插手你们的事情,今天我还真想直接干
掉那帮混球呢!”
“咦?师兄你也去了吗?”
“嗯,我一直在旁边看著,你小子也真不赖啊!哈哈,帮你师兄我出了口恶气。”
“哦?那么后来是你在暗中指导我该怎么用寒星步的吗?”
“什么?”罗特微微一愣:“没有啊!我当时啥都没说过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啊?难道有鬼吗?”我挠了挠后脑勺,皱起眉来。
“哈哈,说不定是哪个世外高人见你资质不错,所以才特意指点你的。嗯,说不定是
那个老头子自己干的好事儿。”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师父,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他。”
罗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唉,只要他不是想害你,管他是谁呢!
别去想了。好了,我还要立刻赶回天堂岛,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再送了。“说著,
他停了停,突然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小子,千万保重啊!我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
师弟。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再需要这个面具了……”
还没等我来得及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他便挥了挥手,如一道轻烟般从我眼前消失了
。
我瞪视著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好半天后,才明白过来师兄已经
离去。
怅然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心里随著那口长气的吐出,也变得空荡荡的,毫无著落,
彷彿失去了一样非常喜爱的东西般,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猛然间毫无徵兆地涌了上来。
突然的不请自来,又突然的从我眼前消失……师兄的行事风格还真是让人吃不消呢!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赫氏的学生,不是因为阿冰、雪城月、埃娜……
以及那些所有关心著我的人,我会不会也跟师兄一道,到那个天堂岛去呢?
我苦笑著摇摇头,突然很想把脚下的那个影子从地里挖出来,勒住它的脖子大声质问
:“他妈的师兄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啊?!!”
唉……今晚的赫氏,也太冷清了点吧…….
《赫氏门徒》第九集作者:冷钻
第九集
第一章
“阿冰,如果你突然知道自己又多了个亲人,而且这个亲人还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你会怎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问着比我还晚回来的阿冰。
“哦?是个什么样的亲戚啊?是男的还是女的?”阿冰一边整理着被褥,一边好奇地
问道。
“啊,我只是说如果罢了,你就不要管他的性别是啥了……”
“嗯……当然会很兴奋啊,但是如果他的辈分和我相仿的话,我会把他当作我的榜样
的。”
“就这样?不会去让他请你喝酒?或者死缠着他不让他走?”
“羽,你都多大了啊,这种事情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干得出来。呵呵,该不会是来
了个什么漂亮能干的妹妹吧,羽的妹妹,一定很漂亮哦。”
“要是就好了呢……”我撇了撇嘴。
难道我真的让人感觉很小么?实在是令我很不甘心啊……
“咦?那到底是什么人啊?”阿冰从床上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着我。
“啊……我困了……”我尴尬地想混过这个话题:“后天早上就要考试了,明天还要
复习呢,我先睡了哦。”
“不许不许!!分明吊人家胃口嘛,再说你的亲人我也很想见见哦。”
“啊……呵呵……如果有机会的话……咳咳……会在梦中让你看到他的……”我打着
哈哈,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真是的……”阿冰嘟囔着,关灯就寝了。
※※※
“什么?!铁血自由军的首脑人物已经被抓住了?!”
这是我早上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重大新闻。
“对啊,因为我们赫氏及时将解药破译出来,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生产出了足够的解
药,所以他们为了自保,就将自己的头儿给供出来了……”
看着那个眉飞色舞的男生,以及周围一群惊讶的女生,我咬着没吃完的馒头捅了捅身
旁的阿冰:“为啥我们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这种消息的?”
“因为我们没有电视啊……”
“哦……”
※※※
第一节课下课,突然又有一个男生蹿起来兴奋地大喊道:“元老议会关于此次事件的
最终报告终于出来了!!刚才梅凯尔和拉奇特两人联合发表声明说此次事件已经得到了圆
满的解决,并且根据铁血自由军头目的口供,揪出了幕后的黑手,居然是圣龙联盟!哈哈
……”
看着再次围拢过去的一大票充满仰慕之情的女生,我一边抄着阿冰的笔记一边问他: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他总不可能把电视搬到这里来看了吧……”
“呵呵,因为他们有收音机啊……”
“哦……”(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听到了无数关于此次事件的最终报告。
“圣龙联盟这次可倒霉了,居然敢和全天下的人作对,还来冤枉我们赫氏,哼哼,看
他们怎么死。”从别的教室赶过来的雪城月,正提著书包蹭在阿冰身旁做幸灾乐祸状。
“其实圣龙联盟里也不全都是坏人啊,只不过被一些极端分子控制住了而已。唉,希
望他们通过这次的教训,能够警醒过来。”阿冰收拾著书包,叹了口气。
“对啊对啊,那个被他们关起来的叶灵剑会长不就是个不错的人么,我想如果这次事
件能够圆满结束的话,他应该也被放出来了吧。”我插嘴道。
阿冰愣了愣,突然惊喜地抱住我的胳膊叫了出来:“对啊羽,你还真聪明呢!!呵
呵……”
完全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产生如此剧烈反响的我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兴
奋的阿冰不经意间将手里的水笔笔尖扎进了我的胳膊。
不过看到阿冰如此少有的开心,我也只能把那种想大声惨叫出来的冲动咽回了肚子里
,浑身痉挛地陪着他一起傻笑……
※※※
以前也曾看过一些关于世界末日情节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们总是在最后凯旋而归时
,被所有前来庆贺胜利的人们簇拥在中心,当作圣人一般的仰慕。
无数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满眼的人山人海让你头晕目眩。鲜花、彩带……一切能够表
达出人们喜悦之情的事物,都仿佛不要钱一般地满天乱飞,外加上辟里啪啦的鞭炮声,轰
隆隆的礼炮声,还有一大群如花般的少女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在载歌载舞着……
这个时候主角之一就会开始如下的讲话。
“很高兴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并且给大家带来了胜利的消息。不过此刻我的心情也是
非常沉重的。因为我很希望……很希望能够让自己代替那些死去的战友们,毕竟真正的胜
利,是他们带给我们的啊……”
接下来便是一片悲恸的痛哭声,不论是主角还是数不清的群众都会哭成一团,互相紧
紧拥抱,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变态还是杀人犯,所有的人心里都在缅怀着烈士们的英
勇事迹。
这时某位主角心爱的少女就会躲在远远的角落里,欣慰地流着眼泪,然后终于泣不成
声,情难自已,飞奔上去给自己心爱的人献上香艳的一吻……
※※※
我看看身旁正和阿冰聊天的雪城月,以及周围来来往往仿佛当我不存在一般的人群,
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块,一边百无聊赖地跟着他们走向食堂。
大概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吧,永远也不能像小说中写的那么浪漫而又完美。
没听某位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文学家说过么:人们总是喜欢将理想付诸于文字,却将
失落留给了现实……
前方传来的一片兴奋的欢呼声打断了我的自怜自叹,却看到阿加力一行人等满载着众
人的崇慕得意洋洋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唉……现实原来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残酷啊……
※※※
吃饭的时候,校方的领导在广播中对昨天参加了那次保卫赫氏之战的学生们进行了表
扬。
雪城月等五人的名字全都被激动到夸张的语气给喊了出来,校方的那位领导在表彰完
后,还热情洋溢地念了一首自己即兴创作的诗:
“……
当我们在黑暗中呼喊着上帝的时候原来上帝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旁年轻的热血中沸腾
着对光明的憧憬对黑暗的仇恨不管即将面对如何的危险他们没有害怕没有后退而是挺起了
胸膛高呼着正义的口号………………““天哪,这种垃圾诗也敢这么大声地念出来?”阿
加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校方也过于夸大其词了吧,如果不是阿月带着龙九过来,可能我们也不能这么幸运
了。”古克皱着眉说道。
“对啊,其实这次功劳最大的应该是龙羽大哥和那些龙骑将们,听说他们在市政府那
里打败了一群实力相当高的暴徒们呢!”丽丝雅托着下巴痛苦地看着盘子里的午餐,似乎
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还听说是一个红头发的高手帮他们击退了那帮人,不然他们恐怕要全军覆没呢!
”阿冰眨眨眼睛,插嘴道。
龙迪没有说话,雪城月也沉默不语,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去动盘子里的午餐。仿
佛大家的胃口全都因为那个领导的这首即兴“打油”诗而被败坏到了极点。
为了挽救这个尴尬的局面,我一边嚼着满嘴的菜,一边模糊不清道:“啊,听我表哥
说,这次功劳最大的应该是龙吟瑶才对,如果不是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收场。学校其
实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哈哈哈,根本不知道龙吟瑶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啊。”
“对了,羽,你表哥到哪里去了啊?怎么事情结束了也没看到人影呢?”阿冰问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回了研究院后转个身就又没影儿了。大概是和那些龙骑将们
出去哪里庆祝了吧……”
“唉,昨天晚上想叫你和他一起去阿月家庆祝呢,谁知道你那么晚才回来,他和龙骑
将们也全都走了,搞得大家后来都没什么兴致了。”阿冰忍不住埋怨起来。
“你们又没有事先通知,我怎么可能知道啊。如果我知道能去大吃一顿,才不会那么
晚才回去呢……”我说是这么说,心底却在暗自庆幸昨天没跟他们一起去狂欢,不然怎么
会遇见我的师兄呢?
“诶,你们猜猜看,那个红头发的高手到底是不是我们赫氏的人啊,怎么以前从来没
听校长说过有这么一个高手呢?”古克终于放弃了那份对他来说难以下咽的午餐,用餐巾
擦了擦嘴,问了起来。
他得到的答案,是我们一致的摇头。
“唉,我实在想不通,这样厉害的一个高手,怎么也不可能如此默默无闻啊。里赫氏
的实力还真是深不可测呢……”古克摇着头叹了口气。
“大概校长以前也不知道我们赫氏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吧。先是打败了会用深蓝袭击的
银徽级别高手,接着又打败了好几名实力和紫徽龙骑将一样的暴徒,真是令人难以想像。
可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的名字呢。”阿加力也沉思起
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龙迪开口了:“我想,可能是校方故意隐瞒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吧。其实一直以来,无论是我们还是外界,都对里赫氏的实力模糊不清,这就是校方刻意
隐瞒后的结果。我听我爷爷说,其实当年在里赫氏的罗特,直到他脱离里赫氏去应征龙骑
将时,都还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具有了银徽的实力。说不定……这次又会出现另一个罗特来
。”
丽丝雅立刻拍起手来叫道:“好啊好啊,呵呵,如果再出现一位像罗特总统领那么出
色的龙骑将的话,我们赫氏在世界上的声望又会进一步提高呢!”
想不到如今已经一头钻进了钱眼里无法自拔的师兄,居然还能如此深得人心,我忍不
住暗暗偷笑起来。
阿冰见雪城月一直没说话,便拍拍她的肩膀问道:“阿月,你在想什么呢?”
“啊……我……”雪城月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我只是在想食堂的菜怎么越做越
差了,难道校方的经费不够雇厨师了么?”说完还故意皱起一张小脸瞪着盘里的菜肴。
一直以来我都没搞明白,为什么我和阿冰都觉得分外好吃的菜肴,到了他们嘴里就都
成了难以下咽的东西了呢?
唉,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自然和世俗的想法大相迳庭。
记得阿冰曾跟我说过,当世人都忙着计算自己手头的钱够不够买一栋房子的时候,有
钱人却坐在属于自己的豪华别墅里谩骂着建筑师的低能;当世人正努力凑钱想来一次像样
的度假旅行时,他们正乘着自己的游艇在海上啃着龙虾感叹人生苦短;而当世人终于奢侈
一次在豪华的餐厅里洋洋自得时,他们又把自己扔到某个不知名的荒岛上穿着树叶悲春伤
秋去了……
这就好像师兄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天堂岛上的那群人,在没有战乱的年代里,过够了没
有性命之忧的安逸生活,于是便掏钱去那里前仆后继地寻找着死亡的感觉。
不仅如此,而且居然还有一为了钱而不顾一切的政府,拚命地号召大家一起去找死。
也许……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代沟了吧……
※※※
因为马上临近考试,所以老板特地准许我们请了一天带薪假,临走时老板笑呵呵地对
我说:“冷羽啊,阿冰我是不担心了,就是不太放心你啊。这次考试一定要给我认真考,
要是不过的话,嘿嘿,我可是会扣你工资的!”
“老板,你越这么说,他越紧张啊!”阿冰不满地看着老板。
“嘿嘿,就是让他紧张了才好玩嘛!这小子一天到晚脑子里像是少根筋,迷迷糊糊的
,恐怕连考试要考哪一科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哪有啊,冷羽他每天都很认真地在复习哦。”阿冰急忙为我辩解。
“复习?他还会复习?我看他这次的工资是扣定了哦!”
我无力地看着老板呻吟道:“饶了我吧,我还盼望着您能给我涨工资呢……”
※※※
有了压力之后,我学习起来就更加卖劲了。
原本要花上四五个小时才能做完的复习题,在我奋力地拚搏下,结果只花了一个半小
时便全部搞定。
头晕眼花地站起身来,我感觉着现在好像比昨天那场打斗还要让人精疲力竭。
阿冰高兴地看着我做完的卷子说:“哇!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高的效率呢!虽然说最后
几道题的答案都已经有些不知所云了,但按照这个正确率来看,你得高分的希望相当大呢
!”
“哼哼,为了不被那个可恶的老板克扣工资,我当然要显示一下自己的真正实力了。
”我故作不屑地瞅着窗外。
“呵呵,希望你明天也能显示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要知道考试的时候,可是不允许翻
书的哦。”阿冰笑着指了指桌上那一堆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参考资料。
“这个……咳咳……我当然知道……”
※※※
令无数学生头痛了很久的考试,终于还是如期来临了。
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都按照学号的顺序依次进入自己的考场,临到我进考场的时候,
走廊上除了几位陌生的监考老师,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学生了。
“你就是那个晚来了两个月的冷羽么?”监考老师走过来问候着我,不过我从他那双
蔑视的眼睛中分明感到了他的不怀好意。
“是啊,咳咳,因为我知道赫氏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
“哦?是么?不管怎样吧,我只希望你能够遵守考场纪律,如果你想作弊的话,可别
怪我没提醒你,我们赫氏对所有作弊的学生从来不会客气,一旦抓住了,最轻的处分都是
记过处分,就算校长来说情都没用。你可要好自为知啊。”
我赶忙谦恭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好的,放心好了。就算我作弊的话,也一定不会让
您看到的……”
“……”监考老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的话激怒了他一般:“嘿!小子,你要
是有胆子就给我试试吧。”说完便冷冷地从我身旁走过。
奇怪,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我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是说只有被抓住了才会
给什么处分的么?
※※※
考试卷子发下来后,我才发现昨天整晚的担心是多么的可笑。
整整三张卷子上,几乎连一道需要我去思考解题思路的题目都没有,兴奋得我差点没
把笔给甩到了监考老师的脸上。
仅仅半个钟头后,我便起身交卷了。
监考老师看了看全场依然在答卷的同学们,嘲笑着我说:“怎么,没胆子作弊就只好
放弃了?我可还等着抓你呢。”
我愕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走出教室后,却听他轻轻地冷哼一声道:“哼,
这种垃圾学生,早该给踢出赫氏了……”
※※※
在寂静的校园中独自散步,我犹自在纳闷着为什么自己会成了垃圾学生。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埃娜兴奋的喊叫声:“羽!!”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看着她提起裙角欢快地跑到我的面前,我奇怪地问
道。
“校长他回来了啊,我就被解放了,哈哈哈!”埃娜亲匿地挽住我,笑靥如花地说着
。
“校长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呵呵,他还说等有空了就请我们去吃饭呢!!”说着,埃娜高兴地晃起
了我的胳膊。
“对了,埃娜,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学生啊?”
“嗯……如果要我来说的话,你肯定是我们赫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啊。才一年级
就已经成为了里赫氏的预备成员,这在整个赫氏历史上也仅仅发生过一次而已啊。”
“那怎么刚才那个监考老师说我是什么垃圾学生啊?”我不禁困惑起来。
“谁说的?!”埃娜瞪大了眼睛问道:“监考老师?难道你刚才交了白卷么?”
“那倒没有,我全写完了才交上去的。难道不让提前交卷么?”
“哦,不会啊……可能是他误会了吧。别担心,考试成绩下来后,你是不是垃圾学生
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我看着安慰我的埃娜,也慢慢地释然了。是啊,等成绩下来了,自然就知道我是不是
垃圾了吧。
“对了,刚才校长说,过几天后将会重新召开元老会议哦。到时候我们都去当服务员
好不好啊。”埃娜轻晃着我的手臂,期待地看着我。
“哦?圣龙联盟的问题彻底解决了么?”我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快就要重新召开了
啊。”
“呵呵,这次元老会议的重要议题就是怎么处理圣龙联盟,以及制定相应的制度,防
止以后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啊。”
“哼,再怎么制定制度,也无法限制拉奇特那个家伙的阴谋啊。对了,怎么元老议会
好像一点都不知道拉奇特曾经干过的好事啊,难道雪城日他们没有去指认拉奇特的罪证么
?”
“唉,给圣龙联盟十个胆子,也不敢供认出拉奇特这个后台来啊。再说梅凯尔手下的
龙骑将们也没有具体的证据来证明,光凭一张嘴,元老议会才不会相信呢!”
“啊?!那么多证人,连我都亲眼看见过,元老议会为什么不信?”
“呵呵……羽,想要指控金徽龙骑将,没有充分的证据是不行的。可以说除了你们外
,再没有其他人能够证明那帮人就是拉奇特的手下,这点证据是远远不够的。要扳倒拉奇
特,可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啊。”
我咬牙切齿道:“他妈的,那个狗杂种一天不死,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要是我有那个能力的话,非宰了他不可!”
“别傻了,羽,就连罗特当年也没办法动他分毫,更何况是现在的你呢。再说我也不
希望你去白白送死啊……”
“哼~,”我冷笑一声,“听你的意思,难道就没办法对付他了么?!”
埃娜见状,赶忙从后面轻轻地搂住了我,在我耳旁小声哄道:“别生气别生气,跟那
种人生气不值得的哦……呵呵,你看看你,一激动头发的颜色就变了。”
我赶忙瞅了瞅额上的头发,却发现还是黑色。
“哈哈,被骗了吧。别生气了,这个世界上类似的事情多着呢,不过我相信就算没人
能治得了他们,老天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等着老天来惩罚他们?哈,恐怕只能等到世界末日才有可能了。
“对了,你刚才还没答应我呢。怎么样啊,和可爱的埃娜一起去当服务员吧,呵呵…
…”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可爱的埃娜?你的脸皮还真厚哦。”
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噘起嘴羞红着脸说:“那又怎么了,到底答不答应啊。”
“怪了,你做助理做得好好的,干嘛要和我一起去当什么服务员呢?不会是又有什么
行动吧……”
“才没有呢,人家只是想……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
“讨厌啊~,真是的……”埃娜娇嗔着伸出手狠狠掐在我的胳膊上:“非要人家说出
来才行啊。”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啊?”我无辜地哭诉着。
正说着呢,下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埃娜这才惊叫出来道:“啊!我还要去研究院一
趟,校长还在等着我呢。先走了哦……”
说完突然俏皮地在我带着面具的脸上亲了一下,接着便转身向研究院的方向跑去。
我捂着被她亲到的脸颊,无奈地笑看着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只听阿冰的声音从远远的人群中传了过来:“羽!考得怎么样啊?……”
第二章
“阿冰,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么?”我将客人们用过的餐具端进后厅,问
着身旁的阿冰。
“上帝?”阿冰将菜单交给服务台,诧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来了?”
“这种东西?!你这么说,不怕他惩罚你么?”
“呵呵,这种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说说又有什么的,听说上帝慈爱众生,难
道他还会跟我一般见识么?”阿冰吐了吐舌头。
“这倒也是啊……”我若有所悟。
“其实,如果按照世界末日的说法,应该是上帝已经将人类给抛弃了呢!两万年前的
那次大爆炸,在事前就有很多人做出晦涩难懂的预言,其大多数的预言中都有提及神灵的
存在,并说这是神对世人的惩罚。结果预言果真应验了,所以就有人认为,上帝已经抛弃
了愚蠢的人类,选择了别的生灵呢!”
“啊?那么,那种生物是什么东西啊?会不会将我们人类取而代之?”
“呵呵,如果有那种生物存在的话,人类也早就把它给消灭掉了吧!
就好像古语说的‘一山不容二虎’,两种高等生物怎么能够共同生活在一个世界上呢
?金银豹纹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么?“金银豹纹龙?听到这个名字,我又想起了罗特
师兄给我讲的天堂岛的“故事”。
“对了对了,阿冰啊,你说如果人们能够死后复活,永远都死不了,那这个世界会变
成什么样子呢?”
“你今天很奇怪呢!”阿冰扭头笑着瞅了我一眼:“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啊?”
“呃……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我瞅着天花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呵呵,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傻啊,哈哈哈……”阿冰看着我,笑得直打跌。
“嘿!我说你们两个!上班的时候可不许打情骂俏啊!”老板走了过来,义正词严地
教训着我们。
阿冰吐了吐舌头,转过身去收拾碗碟,不过从他不住抖动的双肩,我知道他一定还在
暗暗地笑着我。
“我说冷羽啊,你考试考得如何了?听阿冰说你提前一个半小时交了卷子,是不是因
为没有一道题会做?”老板拍拍我的肩膀,坏笑地安慰着我。
“哪有啊!我是做完了,才交上去的!”我急忙辩解。
“做完了?!”老板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接着摸摸下巴自顾自地点头道:“对
啊,照你一贯的智商来看,你的确拥有能将一切事情简单化的天赋,如此单细胞的思考方
式,还真让人叹服呢……”
我瞪着老板,看了一眼身旁笑得差点趴在桌子上的阿冰,气得说不出话来。
※※※
考试成绩下来的当天,学校正为了即将召开的元老会议而重新招收服务员。
听小道消息说,因为我们赫氏在这次危难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元老议会特地拨
了一笔数额巨大的款项给赫氏。
于是有不少人纷纷猜测这笔款项的去向,其中有一种论断最让我兴奋--这次服务员的
薪水将会比以往高出数倍,而且还会有相当好的福利待遇,等元老会议顺利闭幕后,校方
还会组织一次大型的旅游活动,每一个被录取的服务员都将被邀请参加……
与这个消息相比,考试成绩到底如何这个问题自然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当即兴冲冲地
拉着阿冰就赶往应征地点。
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应征服务员的操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天哪,这么多人,恐怕我们是没希望了。”望着连蟑螂都挤不进去的人潮,我悲叹
道。
“嗯?不会啊,听说因为这次应征的人数太多,校方决定择优录取。”
阿冰笑嘻嘻地安慰着我。
“择优录取?那我不是更没戏了?”我绝望地看着他。
“哈哈,你怎么这么没有自信啊!还不知道录取的条件呢,先去看看再说吧!”阿冰
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一脸大无畏的神情拉着我便朝人群中挤去……
半个小时候后,被困在人群中动弹不得的阿冰对着同样动弹不得的我苦笑道:“早知
道人这么多,不进来就好了……”
我安慰道:“哈哈,我们进不去,别人也进不去啊,怕什么。”
“可是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下午怎么去上班啊……”
这个问题倒是相当严重啊,老板虽然很好说话,但是旷工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情。
更何况,如果一直这么动弹不得,万一想上厕所的话,那可就分外的难受了……
刚想到这里,一股腥骚的尿味便积极的响应着我的担心,从不远处的前方扑鼻而来。
因为手足都被困住,我只好屏住呼吸,默默地忍受着。
还好还好,只是有人尿急而已……
还没等我自我安慰完呢,一股大便的恶臭又如约袭至。
仿佛在一锅原本相安无事的化学原料中加入了一小滴高效催化剂一般,这股恶臭竟然
在人群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不少原本正在拚命和排泄系统做着艰苦卓绝的长期斗争
的同志们一见有人已经举了白旗,纷纷放弃努力,顿时整个操场都被无数种屎尿的臭气笼
罩其中。
叫骂声、呻吟声、呼救声,此起彼伏,甚至连校方的广播台都被惊动了。
“请后勤处立刻准备一百个防毒面具运到第七操场来,请后勤处立刻准备一百个防毒
面具运到第七操场……咳咳……谁啊!这么臭的屁都敢放出来啊?!”一位女教授终于忍
受不住毒气的攻击,拿着话筒开始呼救起来。
面对无数种扑鼻而来令人作呕的恶臭,我已经忍无可忍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化
武器么?
妈呀,如果不赶快逃出去的话,我和阿冰恐怕还没等将午饭呕吐出来,就已经被毒死
了吧!
心念及此,我体内的真气立刻循着寒星图运转起来,还没等我来得及担心地抬眼看看
额上的头发是不是变了颜色,身旁便已响起了一连串的“哎哟”、“妈呀”之声,霎时只
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扭头一看,四周的人全都跌跌撞撞地被挤退了开去,让我的周身空出了一个一米见方
的小小空地来。
我精神一振,拉住阿冰便朝人群外围挤去,在体内真气的奇妙作用下,只要是被我接
触到的人,全都莫名其妙地“哎哟”大叫着退了开去,让我和阿冰转眼之间便从这个充满
毒气炸弹的人群中脱困而出。
“呼……呼……”终于摆脱了致命毒气威胁的阿冰弯下腰去大口地喘着气,惊讶地看
着我,却因为缺氧而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咳咳,怎么样,我这招可是跟我表哥学的哦!”
“呼……呼……你……你……你……”阿冰“你”了半天,终于放弃地再次开始大口
喘气起来。
我刚想再将谎扯得圆一点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埃娜的叫声:“羽?!你果然在这里
啊”
却见埃娜兴冲冲地一溜小跑来到我的跟前,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说:“你们不用去应征
了,我已经把你们的名字都提前登记上去了。”
我瞪大眼睛瞅着她,忍不住吼了一句:“你怎么不早说啊刚才我们差点被毒死在里
面了!”
“啊?!……”埃娜见我突然发火,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搓
着小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一直在找你们啊……”
“羽!你怎么……怎么这么对埃娜姐姐说话啊!”阿冰一边喘着气,一边生气地训斥
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一点,不过那股恐怖的臭气实在是太可怕了
,大概就算是耶稣基督再世、圣女贞德转生,闻到这种混合了无数令人作呕的味道的毒气
后,恐怕也会忍不住竖起他们圣洁的中指吧……
“啊……对了对了,刚才我看到了你们的考试成绩哦!恭喜你啊,羽,只差三分就是
满分了呢!”埃娜见我没有说话,立刻讨好地说着。
“咦?不是说每次考试的总分都只有五分的么?那羽他岂不是没及格了?”终于喘过
气来的阿冰惊讶地问道。
我闻此噩耗,只觉眼前一黑,“光当”一声倒在地上。
埃娜惊呼一声,抢上前来扶住了我,见我只是过于激动并无大碍后,这才扭头对阿冰
说:“呵呵,那只是为了不泄漏成绩的具体排名,才会将总分折合成五分制来公布的,因
为十几分的差距并不能说明学生能力的高低。考卷上的满分是一百分,而学生的具体成绩
只有老师才能知道。”
躺在埃娜怀里的我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再次冲着埃娜叫了一句:“你想吓死我啊?
要是没及格的话,我的工资会少一半的……”还没叫完呢,阿冰已经气得一脚踹了过来。
“对对对对不起啊,”埃娜手忙脚乱地给我拍着衣服上的灰:“是我没说清楚……”
“你想赖在人家怀里多久啊!”阿冰再次踹了我一脚,气呼呼地说道:“见人家好欺
负就这样,真是的!”
※※※
就这么经过了一番不必要的担心和曲折之后,我和阿冰顺利地再次当上了吞龙会场的
服务员。
不过令我吃惊的是,这次的服务员领班,居然是埃娜!
“嗯,就说到这里吧,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埃娜拿着记录本,询问地看着已经
穿上制服的我们。
“有啊!请问埃娜小姐的芳龄是多少?有没有男朋友?!”一位男生举手高声问道。
“请问这个周末埃娜小姐有应酬么?我家要举行一次晚宴,不知道埃娜小姐能否赏脸
……”
“埃娜小姐,您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年龄稍微小一点的,您喜欢么?”
“埃娜小姐,请问您的三围、星座、爱好……哦,您喜欢狗么?我家有三只纯种的雪
特狗,如果您喜欢的话……”
…………
埃娜将问题一一地记录下来后,才总结性地回答道:“对不起,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请各位同学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阿冰好奇地低声问我道:“埃娜姐姐是不是也喜欢你表哥
啊?”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摇头说:“不知道,呵呵,他大概还没那么好的福气吧…
…”
“龙羽大哥上次去市政府制止暴乱的时候,埃娜姐姐都担心得吐血了呢!我看八成是
的……”
“……”
“唉,其实我挺希望你表哥和阿月成为一对呢,可是埃娜姐姐人也很好哦……如果阿
月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
“可惜阿月她这次没来,不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肯定很好玩……呀!羽,你的脸色
怎么这么苍白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咳咳,只是突然有点头晕罢了……”
※※※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看着如血般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际,我抬脚踢飞一块路边的石头
,心中纷乱如麻。
如果不是阿冰的提醒,恐怕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原来我已在不知不觉间,逐渐
习惯了埃娜的存在……她那芬芳馥郁的体香、滑软丰腴的胴体、善解人意的明眸、温柔似
水的性格,早已深植于我的心灵深处、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挥之不去,抹之不掉。
可她是一条龙啊!
我在心中恼火地咆哮起来。
可为什么……为什么明知如此……我还是会忍不住……唉……
苦恼地叹了口气,我再次踢飞了一块石头。
看着那个石块呼啸着在空中划了个悠长的弧线,消失在极远处的树林中,接着便传来
一阵“哗啦啦”的树木倒塌声。
糟了,刚才一不小心用劲过猛,该不会是把什么树给撞断了吧?我额冒冷汗地想着。
“羽,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么?”一旁的阿冰关心地问了出来。
“呃……没什么……大概是考完试后突然闲下来,感到很无聊吧……”
“呵呵,元老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我忍住了踢飞下一块石头的冲动,苦笑着说:“希望如此……”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们都是在吞龙会场中度过的。
白天通过闭路电视上完课之后,我和阿冰总会溜到会场中去听听那么一大帮子老头都
在讨论些什么。
看到有些老头秃着脑袋张着只剩下几颗烂牙的嘴巴在台上唾沫横飞的样子,我们都忍
不住对视偷笑。而在看到有些老头趴在自己的代表席上呼呼大睡,口涎直流的傻相,更是
让我们乐不可支。
就连一向不喜欢嘲笑别人短处的阿冰有时候也会猛拉我的手,朝着某个方位指指点点
,告诉我他的最新发现,然后便痛苦地弯着腰和我一起飞快地逃回休息室,让那憋了许久
的大笑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
在梅凯尔总统领的号召下,这次的元老会议俨然已经成了圣龙联盟的批判大会,所有
的人几乎众口一词地指责着圣龙联盟曾经犯下的种种过错和罪行,就连几百年前的烂芝麻
陈谷子的旧事也被他们给翻了出来。
在这种穷追猛打的批判声浪中,圣龙联盟的代表们如同罪人一般低着头站在自己的位
子上,任人唾骂,仿佛连抬起头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连曾经和他们同一阵线的拉奇特也派出代表来炮轰他们,还恬不知耻地将十几年前
那次金银豹纹龙之乱的罪名都一股脑儿的扣在了他们头上。
梅凯尔总统领甚至在大会第一天的时候就曾拍着桌子吼道:“你们要是还不赶快释放
叶灵剑会长,我就把你们统统关进监狱里去!!我可告诉你们,那里边几乎全都是同性恋
!!”
虽然每天耳朵里都充斥着对圣龙联盟的指责和声讨,不过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我们欣赏
众位代表们丑态的兴致。
尤其令我高兴的是,这次执勤的蓝徽龙骑将多半是上次和我共同执行过任务的兄弟,
每当我拉着阿冰溜达在会场的过道上时,他们总会从远处微笑着冲我点头致意,有时候甚
至不顾周围人们的惊讶,一大群地围拢上来跟我谈天说笑。
我们的主要话题自然都围绕在拉奇特身上,为了避免产生不好的影响,每当要提及拉
奇特的名字时,我们都会很默契地用“小可爱”这个充满了暧昧的词汇来代替,然后我身
旁的阿冰就会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来回瞅着我们,浑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比如:“小可爱昨天又上电视了,不过瞅着似乎比以前憔悴了点儿……”、“小可爱
好像这几天都没换过衣服,不知道尿布换了没有……”、“瞧小可爱那趾高气扬的样儿,
跟刚吃完他妈的奶似的……”。
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暧昧的称呼来高抬拉奇特那只种狗,不过当听
说“小可爱”是一款内裤的品牌后,便立刻释然了……
当我问起雪城日为什么没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阿日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而
突然想退役,被头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正被关着做深刻反省。
我听后不禁苦笑地叹道:“你们这行还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每到进餐的时候,餐厅依旧是一群好色老头们表演泡妞绝技的舞台,身为服务长的埃
娜在吧台后面那狭窄的空间中坐立不安,因为几乎每隔半分钟就会被那群老头骚扰一次。
可每当她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我时,我都会装作没看见般地扭过头来,和身边的阿
冰东扯西谈。
我的冷漠终于激怒了向来如绵羊般温顺的埃娜,在一次我端着空盘子去吧台点菜的时
候,突然听到她在一旁嘟着嘴小声骂道:“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一边骂还一边指
使吧台服务员不要理会我的任何要求……
值得一提的是,在元老会议期间的第一个周末里,校长曾偷偷地派司机来接我和埃娜
出去吃过饭。
不过,虽然吃饭的餐厅档次很高,但是由于校长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带钱包,我们只好
每人要了份最便宜的拼盘,在侍者们不屑的目光中飞快地吃完后,纷纷仓皇掩面而逃。
第二个周末来临时,还没等校长的司机赶到会场,我便以龙羽的身份被捷足先登的雪
城拓烈给拉跑了。
在好久没见到我的雪城月的盛情款待下,我畅游在空旷的顶楼游泳池中,一边享受着
龙舌兰的醇美爽烈,一边听着兴高采烈的雪城月在我耳旁叽叽喳喳。
如果不是雪城拓烈一直在一旁喜笑颜开地当着电灯泡,我怀疑雪城月会立刻换上性感
的泳衣,扎进水里来和我一起畅游了。
古人诚不欺我,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在经过了如此多的磨难和郁闷之后,如今的我,终于享受到了胜利后那种无比的轻松
和欢愉……
第三章
“混乱,就是指事物因为杂乱无章而呈现出来的一种形态,其范围可以大到一个社会
,也可以小到一个房间。当然了,其实我本人并不介意生活在一片混乱之中,因为混乱是
导致不可预知的未来的首要因素,说不定……那个不可预知的未来就是因为这过度的混乱
,而导致你将会收拾房间……”
阿源坐在混乱不堪的房间里,第一百零一次地提醒着我。对于每一次都能掰出不同理
论的他,我不得不由衷地叹服。
“饶了我吧……”现在的我,实在是一点收拾房间的心情都没有。
“其实你现在之所以会陷入混乱之中,完全是因为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所以
古人总说红颜祸水,唉,说的还真对呢!”阿源摇头叹着气,见我毫无动静后,只得坐在
自己那如同垃圾堆一般肮脏的床上继续看着小说。
房间那敞亮的窗户外,是一座绿油油的小山,白天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听到那里燕雀鸣
啼,热闹得好像在吵架一般。
没事的时候,我总会看着它静静地发呆,默默地数著有多少只鸟儿飞出树丛,又飞回
树丛。
在这个很少能看到山的城市里,窗外能有一座苍翠欲滴的小山,是一件很令人赏心悦
目的事情,至少它比起阿源的床来说,要整洁干净得多了。
所以在我看着它的时候,心情就会格外的平静,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过去的那些美好
回忆,比如看着阿冰光着两条洁白的玉腿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和埃娜在无人的会客室里互
相拥吻,还有……不过每当我想到关键的地方时,阿源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就会再度响起。
“叶灵冰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是一个不真实的传说,你何必要为了一个过去的传说
而耿耿于怀呢?对了,我想叶灵冰恐怕也不会喜欢你的房间是如此的乱七八糟吧?”阿源
扭过头来第一百零二次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
※※※
这个书呆子复姓丽池,单名一个源字,是我搬寝后的新室友,据校长介绍说,他当年
考进赫氏的分数是全校最高的,而且经过测定,他的智商比一般人要高出百分之七十之多
。
“高出百分之七十?”
“嗯,具体一点来说,也许你背完这本校规需要三天的时间,可他只要看两遍就全记
住了。”埃娜在一旁小声地补充。
校长还说,丽池家族在世界上也有一定的声誉,而且经常参加一些慈善活动,阿源是
丽池家的次子,本来想送他去纯商业学院学习经商好将来辅佐他的姐姐丽池香,可阿源却
在那时突然离家出走,整整一个月不见人影,只留书一封说自己除了赫氏,什么学校都不
上。丽池家无奈之下,才让他考了赫氏。
“哦,原来其中的过程还这么复杂啊……”埃娜边听边点着头。
当时我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个书呆子进入赫氏的过程哪里复杂了。
不就是离家出走一个月吗?想当年我进来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从老远老远的武斗
场一路问路问过来的呢!
“阿源家里直到现在还不太支持他进入赫氏,一直想找借口让他离开。当然了,家长
么,尤其是拥有一大笔挥霍不尽的财产和数不清的产业的那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继
承自己的事业。其实我也曾经劝过他本人,希望他不要和家里人闹得太僵。可惜这孩子…
…唉,也许是我们赫氏在世界上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吧……”校长说着,故作惆怅地叹了
口气。
是啊!赫氏在世界上的声望的确很高,可以说早已高到了享誉全球的地步,无怪乎那
么多“优秀”有如阿源一般的少年才俊们挤破了头想考进来。
最后校长语重心长地总结道:“所以,你是多么的幸运啊!冷羽,恐怕整个赫氏里,
也就你一个人是没有通过考试就直接进来的吧……”
“那我能不能更幸运一点,连学费都免了呢?”我期待地看着校长。
校长置若罔闻,扭头看向窗外喃喃道:“啊!今天的夕阳可真美呢……”
那天黄昏在校长眼里美丽得比晚餐还要迷人的夕阳,在我看来却是那么的混乱不堪,
就好像膀胱出血的老头尿床后的床单一般污渍斑驳。
当然了,不光那片绯红的云霞在我眼里好像尿布,就连校长那身雪白的衣服,在这血
红的尿布映染下,也让我有了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这一切混乱的根源,就如同阿源说的那般,是因为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
说得再具体一点的话,是当我知道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女人后,我的生活才突然陷入这
一片混乱之中的。
唉,阿冰,如果我要是早知道原来你爸爸就是叶灵剑,当初我就不去辛辛苦苦地找什
么解药了。
管他是谁统治世界呢!管他圣龙联盟是不是研究蓝翼剑背龙呢!当然了,如果真是这
样,那我也更不用去管他阿源到底是高智商的天才还是一个连尿尿都能掉进茅坑里的弱智
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了我当时还没来得及吞下嘴里的早餐,阿冰就
已经被一个穿着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大衣的削瘦男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接着拉上车便
一溜烟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所用的时间还不到十秒钟……其实十秒钟的时间,对我来说
并不算短,因为我曾经在十秒内杀死过一只想要吃掉我的剑脊龙、吃光过校长饭盒里的午
餐、在师父愤怒的追杀下爬上一座高达三百多米的雪峰……
可是我当时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子就好像突然当机了一般,眼睁睁地看着那宝贵
的十秒钟从我手中欢呼着溜走了……
如果不是阿冰动情地叫了句“爸爸!”、如果不是那辆豪华御风车上还坐着一位穿着
骑士袍带着银徽标志的龙骑将、如果不是校长亲自给他们带路……
我当时真想拔出剑,一边吞咽着和满了愤怒和惊讶的早餐,一边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把
阿冰夺回来,就算要我砍翻全世界的人,砸烂一辆可能一辈子也赔不起的车,我也在所不
惜了……
直到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我还叼着都快掉到地上的馒头呆望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
那天清晨的风,似乎不带一丝水气,干冷得就连有真气护体、可以光着身子在冰库里
睡觉的我此刻回想起来都还会禁不住打一个寒颤,嗓子里满是干涩的苦味。
当时满脑子的疑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惊给吞噬了,我除了呆立,还是呆立,就好像
一只被站着冻死的鸡一样。
人们不是说早春的风能够融化冬天的冰雪吗?可为什么那天的风却冷得连我的脑浆都
似乎被冻住了呢……
※※※
“人世间总会有很多无奈的,美好的日子不可能永远陪伴着你。历史上的每一个朝代
都经历过兴盛和衰亡……哦,对了,还有连兴盛都没经历过就直接衰亡的呢!朝代如此,
更何况是人呢?挺起胸膛迎接这个事实吧!迟早你会淡忘这一切的。”阿源在我魂不守舍
的那些日子里,曾这样安慰过我:“当然,我知道我实在是没什么立场来对你说这些话,
因为我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过如果你还是没有胃口的话……呃……能不能把你盘子里的
那块火腿给我?”
其实我也曾经问过自己,不就是走了一个同住了两三个月的室友吗?有必要把自己搞
得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般的凄惨吗?
虽然说这个室友是一位非常勤劳、非常善良、还非常……美丽的女生……和某个叫做
阿源的不明生物比起来,实在是好了太多……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难道离开了她,我就会死吗?!
“你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让我实在没胃口吃饭了。拜托,我一天就吃这么一顿饭,
你能不能让我开开心心地吃完呢?”阿源一边大嚼着我的火腿,一边痛苦地继续安慰我。
※※※
“她的真名叫做叶灵冰,是圣龙联盟现任会长叶灵剑的独生女儿。因为当时她的身份
比较特殊,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羽,其实我知道我不该瞒你,可是也许叶
灵冰本人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个事实吧!”
校长告诉我这个事实之前,特地殷勤地给我冲了一杯据说是他最喜欢的茶,他说这种
茶叫做望月痴,是用一种只能在满月才会开花的植物的幼芽烘焙成的。每当他心中难以平
静的时候,都会喝这种茶来镇定心神。
那杯茶的味道很酸,酸得就像我曾经在武斗场吃过的馒头一样,让我的舌头都酸得痉
挛了起来。于是我只能呆呆地看着校长,半天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你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相当的震惊,毕竟曾经同寝的男生居然是一个世界
上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美女,这种事情说给谁听,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吧……”
是啊!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的……
“唉,我这么做对你来说可能残忍了一点,不过我想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也不会太大
吧!至少在你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是一个男生,就算你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再怎么迅速,也
不可能快到两三个月内你就喜欢上一个同性吧……”
妈的!你怎么知道对我打击不大?就那么短短的两三个月里,我连龙变成的女生都快
喜欢上了,更何况是一个真正的人呢?!
“其实你还是有机会见到她的,因为她不久之后还会重新回到我们赫氏。不过她到底
是以阿冰的身份回来,还是用叶灵冰的身份回来,这我就不能肯定了……”
阿冰还会回来吗?回来以后,还是和我住在一起吗?
一团希望的火花突然从我心中绽放出来,我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校长。
“当然,无论她是用什么身份回来,都不可能再和你同寝了,毕竟我们赫氏再怎么开
放,也还没开放到让男女同住在一个房间的地步。不过如果你愿意和埃娜住在一起的话,
我倒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一旁一直没说过话的埃娜惊喜交加地朝我看来,在看到我脸上依旧是一片茫然之后,
又黯然地低下头去。
“呵呵,这一个学期来,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呢!寒假你就留在这里打工吧!宿舍
在寒假里不会关闭,而且很多学生也不愿意离开学校。相信这个寒假结束的时候,你应该
能够彻底地恢复过来吧!”
也许吧……我当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
眼看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回家的学生们也都陆续回到了学校,可我的心,却依旧在
混乱的海洋中四处徘徊,一点都没有想回来的意思。
学期末的几门考试成绩也都纷纷下来了,阿源和我却都没有兴趣去看。他是因为太过
于自信,所以懒得看,而我是根本就已经忘记了曾经还去考过试。
“天哪!羽!一天不见,你的房间怎么又变得这么乱了?”每天都会按时来向我报到
的埃娜,又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我扫视了整个房间一遍后,发现它只是比昨天稍稍的乱了一点。
阿源刚才站在床上从书架拿书的时候,不小心推倒了书架,于是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书
便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堆在了我们寝室的正中央。
虽然看上去的确是乱了点,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些躺在地上的书要比放在书架上的
时候安全多了,它们不用再担心阿源会因为够不到而用沾满了油腻的筷子来夹它们,而我
也不用再担心那个早已摇摇欲坠的书架,在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突然如色鬼般地呻吟着扑
倒在我身上……
“你考试的成绩都下来了哦,呵呵,除了世界史是四分以外,其他的都是五分呢!啊
!阿源,你也在啊!”埃娜惊奇地看着窝在一堆垃圾中的阿源。
“嗨!美丽的埃娜小姐,很高兴您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再帮
我们收拾一下房间呢?”阿源在看着这个免费劳工自动出现的时候,难得地露出了微笑。
我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埃娜坐过来,不要去理会那个懒到家的呆子。
埃娜立刻听话地坐到我的身边,笑嘻嘻地对我说:“羽,你还记得龙吟瑶在元老会议
闭幕式上唱的那首歌吗?我找到歌词了哦!”
“哦?那种鸟语也有歌词吗?”我相当的惊讶。
“呵呵,那首歌的名字叫做雪花之舞,它的歌词是用古时候爱斯基摩人的语言写的,
我看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在爱斯基摩人的语言中,可以有这么多的词汇来形容雪啊!”
“听都听不懂的歌,管它有多少个形容词呢!”我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爱斯基摩语?”阿源却突然来了兴致,从那个垃圾堆中奋力地挣扎出来道:“我曾
经看过一些关于他们的介绍,他们是生活在以前的北极边缘吧!”
“对啊!想不到阿源你连这个都知道呢!真了不起。”
听到美女的赞扬,阿源立刻有了动力,从床上爬下来在那一堆书中翻了半天后,拿着
一本书叫道:“哈,找到了。嗯,就是这本,关于古代爱斯基摩人的小说!”
埃娜看了看那本书的封皮后,惊喜地说:“哈!这本书我昨天才看过呢!想不到阿源
你也有啊!”
“哦?你看过了?你知道吗,其实这本书的作者不是古代人呢!”
“真的吗?!我还以为他就是爱斯基摩人呢!”
“哈哈,我开始也这么以为,可后来看到他的另一本书,说的是关于他怎么发现爱斯
基摩人的存在,才知道他原来不是……”
听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兴奋地讨论著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爱斯基摩人,我无聊地打
了个哈欠,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羽,明天开学典礼上,龙吟瑶还会唱歌呢!你去不去?”埃娜突然转过头来问着发
呆的我。
“咦?”我愣了一下:“那个家伙还没走吗?”
“她巡回演出结束,就被校长叫回来了啊!”
“哦……不去,没兴趣……”
“别这样嘛!龙吟瑶的歌声很好听啊!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呢?”埃娜皱着眉头,失
望地看着我。
阿源插嘴道:“龙吟瑶的歌声真的很不错呢!呵呵,上次听她唱歌的时候,我觉得自
己好像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中散步一样,那种感觉真是棒极了!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六点五十开始,她可能要在演出的中间出场吧!”埃娜噘着嘴道。
“嗯,六点五十吗?”阿源抬头想了想:“看来今天要早点睡觉了……”
“咦?又不是早上六点五十,你早睡也没用啊!”
我看着好奇的埃娜,好心地解释道:“他一天要睡二十个小时,只有你来的这段时间
他才是清醒的。”
看着阿源兴奋地哼着小曲钻进了脏得像抹布一样的被窝,埃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
声对我说:“那种床居然也有人能睡着吗?”
“这算什么,他连上厕所的时候都能睡着呢!”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天哪……”面对如此邋遢的阿源,埃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
有时候扪心自问,其实我应该为阿冰的离去感到高兴才对。毕竟那个人是阿冰的爸爸
啊!
他们父女两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在一起,身为阿冰的同“床”好友,我怎么也不该在这
里如此的怨天尤人、自伤自怜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早上醒来时,都会抬头看看阿冰是不是正在收拾房间;晚
上回来的时候,也会满怀着希望的推开门,期待着能够看到阿冰那灿烂的笑脸。
打工的时候,老板经常有意无意地从我身后走过,嘴里还喃喃自语道:“阿冰呢?阿
冰到哪里去了……”
有一次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着街旁玩耍的孩子们,忍不住笑问道:“阿冰,你说我
们要是能像他们那样整天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
静静地等了半天后,也没有等到一句回答,我这才想起来,阿冰……她已经走了……
※※※
寂寞是一种很令人讨厌的感觉,因为它完全不按照你的意愿来行事。
当你想寻找它的时候,它会躲得远远的,让你怎么也找不到它;可当你想逃避它的时
候,它却如影随形,死死地粘着你不放,让你甩都甩不掉它。
阿源说,寂寞指的并不是具体的孤独,而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概念。
也许当你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旅行的时候,你并不会感到寂寞;可当你混迹于
闹市之中,看着车水马龙、万头攒动的时候,却又会分外地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寂寞。
※※※
“羽,明天的开学典礼会来很多政界名流哦!”
“我讨厌政客……”
“雪城月他们也会去呢!”
“那你到时候别忘了帮我问候一声。”
“……”
埃娜终于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我身旁陪我看着绿色的山丘。
“唉,寒假就要过去了,感觉还真是快呢……”埃娜叹了口气。
“……”
“开学了,又会有很多事情接踵而来,会让人忙得都透不过气来,呜呜呜……”
我诧异地扭过头去,却发现埃娜并没有哭,只是傻笑地看着我。
“说句话嘛!成天除了打工就是在这里发呆,这样的人生很没意思呢!”
“你想让我说什么?”
“比如说答应跟我去看开学典礼啊!”
“有什么好处吗?”
“……”埃娜没有回答我,只是狠狠地掐了我的胳膊一下,噘着嘴背过了身去。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想不到埃娜生气的时候,居然是这么的可爱。
“笑什么啊!”她扭回头来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
晚上我打工回来的时候,阿源的姐姐丽池香也来了。
丽池香只比阿源大了两岁,姐弟俩长得非常像,如果他们两个走到大街上,所有的人
都会毫不怀疑地认为他们是一对孪生姐弟。
大概是因为丽池香长得很漂亮的缘故,所以阿源也长得非常俊秀,睡着的时候看起来
就像个孩子般的纯洁,让人对他那无以伦比的懒散邋遢无法发火。
而当我从阿源的嘴里知道丽池香已经订婚的时候,心中竟忍不住为这个漂亮的姐姐惋
惜了一下。
“阿羽,你们这里发生地震了吗?”丽池香一边收拾着倒塌的书柜,一边惊讶地问着
我。
我摇头否认,顺便朝着床上如一头死猪般沉睡着的阿源努努嘴,意思是说他就是罪魁
祸首。
“你们啊!让我说什么好呢?一个整天魂不守舍的,一个懒得都能被自己饿死,唉…
…”丽池香无奈地苦笑着:“我要不是因为那边太忙了,还真想过来这边照顾你们呢!”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呢?”我倒了杯水,好奇地问道。
“阿源一个寒假都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生活费够不够。今天正好
来这里谈生意,就过来看看了。谁知道过来就看到这个家伙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丽池香麻利地收拾好书柜,将阿源堆在身旁的一大堆脏衣服放进了盆子里,笑着对我
说:“你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的?给姐姐吧!”
我摇了摇头。破魔真气不光能让我的身体常年保持整洁,就连我的衣服上也总是纤尘
不染,所以我很少洗澡,也很少洗衣服。
阿冰以前总是怀疑我是不是在凌晨偷偷地溜出去洗澡洗衣服,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
话:“你啊!洗衣服的时间还真特别呢!以后把你的脏衣服给我吧!我来帮你洗,省得你
每天早上都起来那么晚。”
“你们家里没有佣人吗?怎么衣服都要自己洗呢?”我一边喝着水,一边问着她。
丽池香耸耸肩,故意皱起脸来说:“唉,摊上这么个懒惰的弟弟,哪还有什么佣人敢
来我家里啊!对了,桌子上有零食,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去洗衣服去了……”
我和阿冰平时并没什么闲钱去买零食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喜欢吃零食。
目送着丽池香抱着一大盆子的衣服出了寝室,我对着依旧死睡不醒的阿源笑叹道:“
摊上你这么个弟弟,你姐姐还真倒霉呢!”
※※※
听阿源自己说,他要是回家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家里人禁足,再也别想走进赫氏一步
,所以他已经做好打算,决定在毕业以前,死都不会离开赫氏。
他的父亲为此曾经大发雷霆,来信骂他是不孝子,还扬言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那封
信阿源让我拆开后,只看了头两行,就揉成一团扔到了窗外。
阿源还说,他这辈子最崇拜的人,是四十年前的大诗人卡德烈?昂,因为在他的诗里
,你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作者是一个多么洒脱而又放荡不羁的人,他能带给你一种全新的生
活观、世界观,让你对以前所抱持的种种观念都一一否决。
“人为什么非要上学?为什么非要去考试?为什么非要按照别人规定下来的路线一步
步地走呢?身体是自己的,脑子也是自己的,为什么非要装进别人的东西来约束自己呢?
难道除了上学考试,取得学历后再去应聘工作,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阿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茫然和不解:“六十年前,政府为了大力发展能源
业,开始特意营造出一种能源学非常热门的趋势,让各大联盟集团手下的企业纷纷高薪聘
请能源学的专业人才。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无数的人都开始读能源学,为了能进入某所
大学的能源系而花钱买通校长、系主任。可几年后,当各大联盟能源人才纷纷饱和,政府
不再需要这方面的人后,能源学就立刻开始贬值,那些曾经以为出了校门就能马上获得高
薪的学生们全都傻了眼,因为整个社会上都再没有一家企业愿意出甚至只有其他专业一半
高的薪水来聘请他们了。大批的学生因为失业而待在家里,成天混迹于街头酒肆,除了谩
骂政府,就是喝酒闹事,最后沦落为吸毒者、强奸犯、变态杀人狂的,比比皆是,搞得整
个社会人心惶惶,治安极其紊乱……”
“……唉,所以说,沿着别人划好的路走下去的,永远只能被别人控制于股掌之间,
无法脱身。正因为有了这种约定俗成的成长路线,所有的人都不再花心思去思考人到底该
怎么活、为什么活,只是老老实实地去读书、工作、结婚,等老了以后再去领政府的养老
退休金。在这种风气蔓延之下,人们开始变得越来越懒,越来越无力从这个无形的枷锁中
脱困出来,他们也因此而失去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完全被政府操纵在手里。”
“昂就曾经说过,一个人如果想真正地掌握自己的命运,他首先要战胜的敌人,就是
自己身上这种沉积了千百年的惰性。为什么海鸥能够在大海上自由地遨游,而羊却只能在
地上傻呆呆地羡慕呢?那就是因为羊发现地上的草已经足够它们活了,它们也就没有必要
再去拚命地长出一对翅膀来。可当旱灾来临的时候,海鸥依然在大海上遨游,羊却只能眼
睁睁地饿死在地上。”
阿源说完这番话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好半天后才低低地哀叹了一句:
“我不想成为羊……”
我也不想成为羊,但是为了生活,我不得不进入赫氏,为自己的明天抓住一线光明的
希望,按照阿源的理论,我是不是从一只自由的海鸥变成了一头蠢羊呢?
罗特师兄他也不想成为羊,而且他也办到了,毅然决然地辞去了金徽龙骑将的职务,
去当了一名游戏中的寻宝猎人。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笑。无论干什么,他似乎总是在笑,大概是
在为自己终于由羊变成了自由的海鸥而骄傲着吧!
唉,还真羡慕他呢……
※※※
“阿羽,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呢?我买的点心不好吃吗?”
我回过头去,看着洗完衣服回来的丽池香,耸肩笑道:“实在抱歉哦,我没有吃零食
的习惯。”
丽池香惊诧地看了我一眼,走到熟睡的阿源身边,用还沾着水的冰冷手指去偷偷碰他
的脖子。
阿源“嗯”了两声,扭动了几下身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姐,别闹了,给你最
大的蛋糕,还不行么……”
丽池香捂着嘴偷笑了出来,那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笑容竟和雪城月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看着熟睡的阿源,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羡慕。
好亲密的一对姐弟啊!呵呵……
丽池香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身旁,笑嘻嘻地说:“亏他还能记得是我,哼哼,要是敢
说是别人,看我不揍扁他!”
“我可没你那个好习惯,呵呵。”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爸爸妈妈现在对他可以说是头痛无比,不过做姐姐的无论怎样都要支持自己的
弟弟呢!”丽池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后,突然拍着我的肩膀说:“阿羽,听阿源说你曾经和
叶灵冰同住在一个寝室,真的吗?”
我立刻就尴尬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啊……她走了以后,我才知道她是叶灵冰的
……”
丽池香若有所悟地点着头,看着窗外的小山道:“我前几天还见过她一面……”
“你见过她?!”我惊喜地看向她。
“嗯,看起来她最近好像不是很开心,总是跟在她爸爸后面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
事似的。不过我和她吃饭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在近期内还会回到赫氏来继续完成学业…
…”
“后来呢?她说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我着急地问道。
丽池香摇摇头,突然笑了出来,扭过头来看着我说:“你啊!这么担心她,怎么就不
知道去看看她呢?”
“……我也想啊!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借口!肯定是借口!”她伸指点着我的鼻子笑骂着:“你知道么,当她谈起赫氏的
时候,脸上的神采有多么的动人?看得连我都差点要爱上她了呢!”
“啊?!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啊?……”
“嗯……都是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你们男生就不要过问了,呵呵。”丽池香狡猾地
笑了笑。
“唉……”我失望地扭头看向窗外。
“要是我弟弟也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朋友,那就太好了……”丽池香说着,再次伸
出手来贼笑地向阿源的床边摸去……
第四章
本来已经决定死都不去看开学典礼的我,在第二天晚上打工回来后,突然又改变了初
衷。
说句老实话吧!之所以不想去看开学典礼,主要就是因为不想看到和阿冰有关系的那
一帮人。唉,本来就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我,再去听他们谈论有关阿冰的事情,恐怕
我这颗好不容易才稍稍安定下来的心又要飞走了。
而且……我也不太想看到龙吟瑶,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病毒事件之后,她
突然和阿冰走得很近,每次见到她,她总会将阿冰拉到她的身旁,一边悄声地和阿冰聊天
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什么似的。
如果现在再看到她,她恐怕会更加得意地嘲笑我:“哈哈,你连阿冰就是叶灵冰都不
知道,可见你们的关系比我和她的要差得远了!!”
唉,这正是我心中最痛苦的地方,如果真的被她如此嘲笑,我恐怕会立刻捡起一块石
头一头撞死在上面……不过阿源的一句话让我回心转意了。
“如果因为一只母鸡长得过于丑陋,就拒绝吃它下的蛋,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你管
那只鸡是长了三条腿,还是有两个屁眼呢!只要它下的蛋好吃,不就得了?据我所知,当
年发现能源晶石能够循环使用的人还是个其丑无比的花痴呢!他曾经追求过无数从他门前
走过的女人,不管是三四岁的女孩还是八十多岁的老太婆,无一次成功。照你这种说法,
那我们都不该用这种东西了吗?!”
阿源的这番话好似醍醐灌顶,让我幡然悔悟,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管那只鸡有
几个屁眼啊!只要能下蛋就是好鸡嘛!”
“嗯,还真是孺子可教啊!来来来,让哥哥我亲一下……”
“……滚!!”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要……不要这么粗暴,好不好啊……”
陪着哼着小调的阿源走出寝室,看着路上无数的学生都兴冲冲地朝着学校大礼堂走去
,我这才发现龙吟瑶居然有如斯魅力。
狠狠捶了自己的脑壳一下,我暗骂道:“你也太愚蠢了点吧……”
记得前几天在饭店打工的时候,一位肥硕得有如北极熊的女人在结帐时突然拉住了我
的手,一边塞给我小费一边低声地说道:“只要你能让我生个孩子,我就给你五十万银鲁
克……”
当时我看着她浑身上下不住抖动的肥肉、一对蒲扇般的熊掌,以及脸上那双早已深陷
进肉中却还不甘心地透射出无限暧昧的眯缝眼,恶心得都心跳无力了,小费也没拿就扭头
捂着胸口勉强逃入后厅,晕倒在老板的怀中。
要不是我有足够的涵养和坚韧不拔的意志,估计我那尚憋在胸腔内的尖叫声,早已经
把所有在场的客人都给震得狼奔豕突了吧……
此刻想来,当时我也是够蠢的了,那小费本就是我的,为什么就因为这么一句令人发
狂的话而放弃了呢?
唉,下次一定要记取教训,如果再有人跟我说起类似的话,我一定要先把小费紧紧地
攥在手里,尔后就算我口吐白沫的晕倒在地还是神智不清地飞奔而逃,也不会亏本了。
好久没看过赫氏的夜景了,似乎从阿冰走后,我就再没有兴致去欣赏任何令人心旷神
怡的东西。
就连上次埃娜在我面前收拾那凌乱得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寝室时,无意间让坐在地上
的我窥到了她雪白薄透的长裙内两条如酥藕般丰腴滑嫩的玉腿,当时我也只是平静地端起
杯子来喝了口水,然后扭头继续冲着窗外发呆。
走在幽暗的校园小路上,不时低头让过路旁树木横杈过来的枝干,周围同行的人们兴
奋地低语着,不少情侣手牵着手匆忙而过,让那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如银河一般
繁星点点的教学楼灯光之中。
身子突然下意识地斜了一下,一只手便带着劲风从我的身旁滑落,只听见一个熟悉至
极的男子嗓音微带着惊讶从身后传来:“嘿!小子,跟我来一趟吧!”
我浑身一震,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洛克!!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又回来了?!
奇怪,他来找我干什么?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上次惨痛的教训,还想杀掉我吗?
我从震惊中迅速地恢复了过来,拍拍身旁好奇地扭过头来的阿源的肩膀道:“你先自
己去吧!对了,别忘了给我占个前排的位子。”
阿源识趣地点点头,冲我小声说了句“保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脚步,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问着身后的洛克:
“怎么,上次没玩够,还想再来一遍吗?”
“小子,别太狂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别自己找死啊!”洛克也冷冷地回道:“
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我看看不远处树林后的操场,站着不动:“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要是敢杀了我,在
这里的目击证人可是很多呢!有什么事情就快点问,我可没工夫陪你。”
“嘿,你难道非要我把你打成重伤然后再拖过去么,那我就成全你吧……”我寻思了
一下,此刻冷羽的身份还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操场走去。
也好,我早就想干掉你了,你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也算是识趣得很啊!
站在空旷的操场上,洛克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能发现我们后,这才问道:“小
子,你那个什么表哥的住在哪里?”
“对不起,无可奉告。”我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庆幸自己居然还记得把它带了出来。
“……”洛克沉默了一会儿,意外地没有发火:“小子,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他,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
“唉,那我就没办法帮你了,可惜这大好的机会啊……”洛克突然摇头叹了口气:“
我今天本来不想揍你,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回答完问题,我还能亲自送你去看那个开学典礼
。可是你小子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眨了眨眼睛,连忙道:“等等,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啊!”
“那你表哥在哪里,你总该知道吧!”洛克见威胁奏效,得意地笑了出来。
“他?他……他好像还没回来吧……”
“不要骗我,我知道他在赫氏,我已经监视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他出过校门。小子,
不说实话的话,我还是会收拾你的。”
我装出一副痛苦挣扎的表情,仿佛正为是否出卖我的那位表哥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对他不利。只要你告诉我,这一千银鲁克就是你的
了。”洛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钞票,冲我扬了扬。
“你找他就为了这件事情吗?”我怀疑地问道。
“当然,拉奇特大人对那个红头发的小子非常感兴趣,想让他加入我们,但是又不想
让这件事情太过于公开化。毕竟让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加入龙骑军团,对于媒体来说可是
个不小的新闻啊!”
“真的?!”
“哼,你以为我有兴趣骗你吗?小子,快点告诉我!我的时间可不多啊!”
我犹豫了一下道:“那你先把钱给我,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洛克轻笑了出来,摇着头道:“好一个谨慎的小伙子啊!好吧好吧……”接着便毫无
戒备地朝我走近。
就在他刚刚踏进我前方三步之内,一道刚猛的剑气瞬间划破了他的胸襟,洛克惊叫一
声,眨眼间已经蹿至十米开外。
我叹了口气,想不到身为冷羽的我,在如此大好的机会下竟连他的护体真气都无法击
破。
摘下面具,习惯性地从口袋里取出缎带系在额头,我冲着对面还没反应过来的洛克笑
道:“对不起,不光你那一千银鲁克,就连你的命,我也要了……”
惊魂未定的洛克看着我的头发由黑至白,再由白至红,颤抖着手指,惊叫道:“原来
你是……”
还未等他说完,飞羽流星已经当胸袭至,洛克仓促拔剑迎击,“当”
的一声,便踉跄着朝后退去。
“小子,别太狂了!就凭你,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不住后退的洛克一边躲闪着飞
羽流星的袭击,一边怒吼道:“哼,老子可比那些脓包们强太多了!”
“是吗?”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剑一声龙吟,漫天的大雪便夹杂着无数
剑气铺天盖地地朝他席卷过去。
这些日来,虽然我整天发呆无所事事,不过功夫却没有耽搁,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练,
现在的我,无论是功力还是速度,都已经远超当初,让我有了足够的自信来杀掉洛克。
一道青紫色的电光盾突然从洛克挺出的剑尖迸射出来,无数冰冷的剑气撞击其上,连
续不断的爆响炸得那电光盾上银光四射,激荡出一阵波浪般涌动的电花。
忽听洛克闷哼一声,光盾立时散去,原来是我的飞羽流星趁乱击中了他的肩头。
我心下暗喜,一道冷月无声朝他空门大露的胸口划去,同时身形晃动,欺身引剑斜劈
他的左肋。
此刻我的身法已凌驾在洛克之上,还没等他从冷月无声的袭击中稳住脚步,我的剑已
经斜砍至他的左肋。
只见一淙幽幽的蓝光在空中猛然闪过,稍纵即逝,洛克又是一声惨呼,捂着肋部拚命
地向后倒纵了出去。
刚要追击,却突然听到头顶上隐隐传来“劈啪”之声,头皮发麻,我心知不妙,挥剑
一招破电式便向头顶划去,却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焦雷在我头顶上方炸裂开来,眼
前一片刺亮,目不视物间一道强大至能将任何生物瞬间烧焦的闪电已经击在了我的剑上。
体内寒星真气倏忽流转,那道劈啪作响的电流被我剑上的真气一引一压,顿时凝作一
团,我挺臂挥剑抡了一圈,体内真气猛然一放,聚集在我剑上的电流便如一团盛满水银的
光球脱剑而出,朝着前方正欲重整旗鼓的洛克飞去。
此刻凝神闭目的洛克对那飞速逼近的光电球恍如未觉,在我惊讶的瞪视之下,嘴里大
喝一声,反手持剑猛的朝地上刺去,仿佛早已计算好一般,那疾驰而至的银球正正击在他
下刺的剑脊之上。
就在他的剑尖刺入土里的一瞬间,一道亮蓝的电环瞬间沿着地面向四周扩散开来,我
只觉得足底微微一麻,再看洛克,却已失去了踪影。
我诧异地停住脚步,收剑回身四处巡望洛克的踪影,飞羽流星也似感受到危机的存在
,立刻飞了回来在我周身不住呜呜地转着。
“哈哈哈,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不到你们三个竟是同
一个人,我只要杀了你,就可以向拉奇特大人交差了,哈哈哈……”
洛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让我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方位,虽然心中有些惶惶,
不过听他没有逃跑的意思,我也稍微放下了心,冷笑道:“就凭你?!”
“哼,狂妄的小子,我这套步法可是得自总统领大人的真传,就是为了对付你而学的
。认命吧,小子!”
数道带着强猛电劲的剑气突然从四面八方同时袭至,我微微一惊,还没来得及想出对
策,体内真气已经做出反应,带着错愕不已的我斜斜地向右踏出一步,忽觉左肩一阵酸麻
难当,一道剑气擦肩而过,我整条左臂立刻被麻得抬不起来了。
好在我的真气立时做出反击,让洛克也吃了点苦头,不然刚才我的胳膊就已经被他卸
掉了。
“嘿!算你运气,不过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洛克的话稍显中气不足,看来他
身上的伤势已被我刚才反震的真气引发得更加严重了。
我索性放弃了防守,直挺挺地站在地上,任由体内真气牵引,长笑道:“哈哈哈哈,
你以为你仓促学来的这种步法就能制得住我么,除非是拉奇特那头疯狗亲自来用,否则,
哼哼……”
洛克阴森地笑道:“大人他日理万机,怎会跟你这等无知小民一般见识,有我收拾你
也就够了。”
我凝神细听之下,只觉得他声音传来的方位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似是一下子同时出
现了七八个洛克一般,心下暗暗吃惊,只得不住地引他说话,好搞清楚这个什么步法的规
律。
洛克也的确是条笨狗,从上次杀我的时候就喜欢喋喋不休,这次自以为稳操胜券,更
是不住口地肆意嘲弄,还忽远忽近地故意诱我出手,想趁我露出破绽的时候再后发制人。
我却毫无戒备,只是静立凝神细听,根本不管他的恫吓是真是假,同时嘴里还一个劲
儿地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到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不知怎的,我们就聊到了上次圣龙联盟的失败,洛克笑道:“小子,你以为拉奇特大
人真的那么看重圣龙联盟吗?哈,早在一开始,他就预言了这次行动必将失败,只不过是
想用圣龙联盟来探探路罢了。不过大人他对你们赫氏居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病
毒的解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因为就算是病毒的原创者也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找到病
毒的解药配方。”
“哼,那只是你们自己太笨了……”
“……这次事件让大人对你们赫氏的实力有了新的评价,不过我觉得似乎没有那个必
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梅凯尔的人误打误撞突然发现了解药的存在,不然就凭
你们赫氏……”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给你个机会再猜一次。”
“哼,小子,你不住地引我说话,就是想知道我这套步法的底细吧!
别白费心机了,这套步法乃是艾非拉斯他老人家在三十年前创出来的一套电系步法,
由心而动,浑然天成,纵使你想破了头,也不可能窥出一二来的!哈哈哈……“我不屑的
道:“哈哈,废什么话!我就站在这里让你砍,你都砍不到我!”
“是吗?”突然一道剑光从眼前三尺处突然冒出,毫无征兆之下却还快得匪夷所思,
我大惊失色,连忙挥剑格挡,却觉得左脚小腿一麻,已被剑梢扫中。
我踉跄着退了两步,舞剑护住周身,心中惊疑不定,想不到连飞羽流星都完全不知道
他刚才是从哪里出剑!
“知道厉害了吧!小子,接下来这一剑,我要刺穿你的心脏,哈哈哈!”
我瞬间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丝毫不为他这句话所动,静心寻思--他这神出鬼没的
身法当真是生平仅见,如此高速的运动,只怕已经超越人类体能的极限了,而他居然还能
清楚的辨别出我的方位,看来这家伙一定是精通电系的高手,不然除了电魔之眼,还有什
么招数能够在这种高速下去洞察对方的动态呢?!再这么下去,我明他暗,恐怕迟早会丧
命于他的剑下……
嗯?刚才听来听去,他都只在这十米见方的圈子内转来转去,难道说这个步法是有范
围局限的吗?
心念及此,我立刻向后飞退,只听洛克大吼一声“想逃吗?没门!”,紧接着数道剑
气从我背后响起。
我来不及思考,当下便向前滚了出去,飞羽流星虽在空中拦截住了几道剑气,可我的
背上还是中了一剑。
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来,忍住后心传来的剧痛,我咽下一口胸口翻涌上来的咸腥液体,
暗暗后悔刚才过于托大,竟妄想一个人来杀掉洛克。如果能够让阿源去通知埃娜,此刻我
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境地了。
唉,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个田地,是死是活都不管了!
跟他拼了!
我长啸一声,漫天的剑影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去,同时身形拔地而起,想从空中掠出
这十米的圈子去。
耳后一阵生风,却是洛克追了上来,我一低头躲过剑气,顺手一剑反刺过去,只听一
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从后传来。
洛克的行动忽然一滞,立刻在空中暴露出身形,我见机不可失,真气突然逆转,由前
掠猛然改成倒纵,反手挺剑朝他怀里撞了过去。
洛克哈哈一笑,一掌朝我背心印来,我猛然弓身,全身的真气瞬间凝聚在后心,只听
“砰”的一声巨响,背心处传来一阵剧震,洛克惨呼一声,便被我的护体真气撞得飞了出
去。
本以为即使不受伤也要被震飞出去的我对这样的结果着实吃了一惊,不知是洛克当初
被校长打得功力倒退,还是我和洛克之间的差距在此刻已经彻底倒转了过来。
然而,谁知甫一落地,刚要趁机追击的我,却又失去了洛克的踪影。
“嘿嘿,小子,想逃离我这个电阵吗?别做梦了,哈哈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四
周飘来,看来洛克为了阻止我的逃跑,已经伤了内脏。
我刚想故技重施,再来几次让他受更重的伤,谁知洛克这次学精了,每当我想跃起逃
窜的时候,立刻在我头顶引出一道闪电,打的我应接不暇,只能不停地挥剑引电,嘴里还
兀自咬牙切齿地不住大骂着。
“嘿嘿,小子,你就贫吧!我看你能贫嘴到什么时候……”洛克狞笑着,又神不知鬼
不觉地刺来几剑,若不是我周身真气应变极快,让我闪躲及时,恐怕还不到几息的功夫,
我就已经全身是洞了。
纵然如此,我身上的剑伤也不断增加,看来洛克是想耗得我伤重不支后才痛下杀手。
心下渐渐焦急,此刻的我已经开始了微微的喘息,长此以往下去,只怕再过个五六分
钟,我就要弃剑投降,任凭宰割了。
妈的!这是什么破烂步法!怎么搞得我如此狼狈!
我心下大骂着,却突然发觉脚底板处总是传来一阵阵麻飕飕的感觉。因为刚才太过于
专心洛克方位的变化,以至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可此刻不经意间发现,我才恍
然大悟,原来洛克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形同鬼魅的身法,全靠着脚下这股电劲的牵引啊!
虽然没搞懂为何这股看似平常的电劲居然有如此玄妙的作用,不过我也懒得去想了,
长吸一口真气,勉强矮身躲开洛克从斜侧刺来的几道剑气,小腹处一股沛然电劲猛然蹿起
,我反手一剑插入土中,体内的电劲在瞬间顺剑泄入地下,脚下的麻劲也随之忽地猛增几
倍。
只听四周突然传来洛克的连声惨呼,接着便听到操场四周的几棵大树在一阵闷响中轰
然倒下,尘土飞扬中一个身形顿时暴露了出来,却是洛克正拄着剑跪在地上不住呕血。
我惊异地看着洛克的惨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持剑笑骂道:“再给我跑啊!哈哈
哈,再跑就让你被树撞死!”
此时的洛克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嘴角犹自挂着一道血痕,胸襟
全被喷出的鲜血染得一塌糊涂。
他强吸一口气压下伤势,缓缓站起身来,恨声道:“小子,这可是你逼我的……”
“哼,快完蛋了,居然还嘴硬……”我还没说完呢,突觉背后一阵寒风刺骨,透体而
来,悚然一惊,还来不及回身看个究竟,我已被体内的真气拉得栽倒在地。
只觉一股飓风从我头顶刮过,刮得我魂飞魄散,完全没想明白洛克怎么会在突然之间
功力剧增。
“嗷……”一声低沉雄浑的猛兽长嘶从我身后响起,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洛克为了
杀掉我,竟不惜违反元老议会的禁令,擅自动用了驯龙来作战!!
妈的,欺负我没有驯龙吗?!不过……我也的确没有就是了……
我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正好躲过那只龙的尾巴竖砸下来,一声巨响下无数的土块石
屑迸裂四射,就连细微的沙粒都溅得我脸上隐隐作痛。
突然眼前一花,却见洛克闪身而至,正如当初我袭向司凯尔之时那般,一手肘朝我胸
口拐来。
此时他的动作在我眼中慢得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我左手一引一推,寒星真气立
刻化掉他那连绵好几重的真气袭击,同时右手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借力向后飞退而去
。
却见一只巨大的冰步龙带着满身晶莹的冰屑,张着血盆大口如泰山压顶般飞扑至我刚
才停留的位置。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操场都随之抖了几抖,地面竟被砸得凹陷下去。一时之间被
它震起的尘土遮天蔽月、星光惨淡,而好命的洛克则因为被我一拳轰出才逃过被自己的驯
龙生生压死的险境。
那头通体晶莹长满冰棱的巨大冰步龙落地后仅是稍作停留,长尾猛一扫地,将周围崩
裂堆积的土块纷纷扫起朝我击来,接着又扭头迅捷地跃起追击,同时嘴里还喷出一股炙人
的冻气,在空中凝成一条粗长的冰蛇急速向我延伸过来。
我扭身与之擦肩而过,刚想反击,谁知那龙头突然一摆,连带着这二十几米长的冰蛇
竟有如铁柱一般向我横扫过来。与此同时,洛克也在左侧从我头顶劈出一道闪电,让措不
及防的我慌忙挥剑中被那有如象腿一般的冰蛇扫中腰际,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扫得贴
地飞了出去。
在空中连续几次提气变换身形,好不容易才化去那股强猛的冲力,我心中一股怒火腾
地烧了起来,忍不住骂道:“好你个畜生!上次没杀了你,这次又来找死吗?!”
说罢,我便跳起身来,躲过那龙从空中砸来的长尾,长剑连挑下挑开无数从它嘴里急
速喷来的冰锥,看准它落地的方位,浑身真气猛的一沉,一肘狠狠朝它双眼中间隆起的鼻
梁砸了下去。
那龙因为身体过于庞大,在空中无法转身,眼睁睁地看着我一肘击在它的鼻梁上,顿
时它的整个身体就在一阵巨大的地裂冰崩声中被我从半空中硬生生地砸到了地上,接着便
有几声“卡卡”的裂响从它鼻梁处传来。
不敢稍作停留,我的身体一接触到地面就立刻挺身翻了开去,揉了揉略显酸痛的肘部
,却见那龙如御风车般大小的龙头深陷土中,长长的冰尾不住地狠命拍击着身后的地面,
一边“呜呜”地惨叫着,一边涕泪长流,如乒乓球大小的晶莹泪珠从它眯起的眼眶中不断
滚落,摇摇晃晃地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因为四肢不听使唤又摇晃着倒了下去。
刚想出剑刺瞎这头畜生的双眼,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斜,左臂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竟是趁机偷袭的洛克一剑刺穿了我的左臂。
我忍痛回肘后击,正中还在狞笑着的洛克的鼻梁,他吃痛不住,闷哼了一声,撒剑掩
面踉跄后退几步,接着便消失不见。
这家伙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啊!居然还给我玩这招!
我这次连放电都懒得用了,咬牙拔出左臂上的长剑,让飞羽流星去收拾身后那头鼻梁
骨已经断裂的蠢龙,右手运劲震碎洛克的长剑,接着便扬手将碎裂的铁屑甩了出去。
这一震一甩,我已经用上了冰封剑的内力招式,剑体在我真气的剧震之下立刻碎裂成
了一个个中心有螺旋真空的细微铁刺,纷纷朝着飘忽不定的洛克急速追去。
果不其然,还没到半秒钟,洛克便胸口插满铁刺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惊怒交加地颤声
骂道:“小畜生!居然敢暗算你爷爷!!”
我微微一笑,运气止住左臂伤口处的血脉运行,右手持剑指着他道:
“你现在就算跪在地上当我的孙子我都不要了,还敢给我骂人?!”
洛克显然是已经疯掉了,丝毫没有考虑眼下的处境,兀自破口大骂道:“老子操死你
!干你娘的!他妈的看老子怎么……”
我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无数的铁刺踹进了他的胸腔内,而倒飞出去的他痛得愣
是把后半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张嘴喷出一道血剑。
还没等他落地,我已经来到他身后,一拳凝起无数螺旋气弹便轰向他的背心。
洛克惨嘶一声,狂喷着鲜血从倒纵立时又变成了前飞,飞出数十米后才滚落在地,我
轰入他体内的螺旋气弹此刻才发挥威力,每当他想拚命停下来的时候,便浑身一震,手足
剧颤,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接着又向前滚去,就这么一直从操场这头滚到了那一头都还没
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看着洛克呕着血滚出了我的视野范围,直至消失在操场边的树丛之中,才回头去看
那只正被飞羽流星一顿饱揍的冰步龙。
那龙显然已经被揍得晕了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死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飞
羽流星毫不客气的横击直撞下,突然“哗啦啦”
一阵碎裂声响起,只见那龙浑身晶莹的冰块如滚石般纷纷散落下来,现出一具只有绵
羊般大小的龙身。
原来这就是冰步龙的真面目啊!浑身鳞片细碎、水亮光滑,尾巴粗短,脑袋上还长着
两个圆犄,圆滚滚的模样颇为可爱,一点也不似刚才那般庞大狰狞。
我好奇地走过去踹了踹它那鼓鼓囊囊的雪白肚子,那龙低吟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睛无
力地晃起尾巴,讨饶地看着我。
“嘿,等着校长来收拾你吧!我先去收拾你那个该死的混蛋主人去了。”我又一脚将
它踹得再次昏厥过去,转身朝洛克消失的方向追去。
跑出了操场外的树林,却依然没有看到洛克的踪影,我心道不好,这家伙该不会是不
顾自己驯龙的死活,独自逃命了吧!万一抓住某个过路的学生当人质,那场面可就不好收
拾了……
我足下发力,一边看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一边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朝
着洛克逃窜的方向追了上去。
左臂处的伤势在我真气的治疗之下已经渐渐愈合,只是偶尔还会传来隐隐阵痛。追了
半分钟后,一条宽敞的大道突然出现在眼前,在路灯的照映下,看着地上点点的血迹顺着
大道延伸下去,我心头猛然一震……
这不是通往礼堂的方向吗?那里现在应该在举行开学典礼吧!天哪,要是让洛克那头
亡命之犬闯了进去,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
我暗骂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刚才居然还有闲工夫去看看那头龙长的是什么模样!他妈
的,现在糟了吧!要是闹出什么人命来,到时候怎么向校长交待!!
不过我转念一想,校长应该会亲自主持开学典礼吧!再说埃娜也在那里,就算有人受
了重伤,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埃娜都能让他们立刻复原的。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在洛克进入礼堂之前就能结果他的性命,这样我也就不用在好
几万人面前以这种狼狈的形象去抛头露面了。
想到这里,急速奔跑的我猛的长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激荡如潮,就在背后一对血翅伸
展开来的同时,身前风压突然剧升,一股巨大的波动让我浑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可几乎
是一瞬间后,那股波动便奇迹般地消失了。
狂猛的风力如刀般从我身旁刮过,近处所有的景色都连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斑斓长线
,可此时我的耳中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静得仿佛处于一个广阔的冰湖之上,胸口涌起
一股失重般的虚闷,空洞得几乎能让人发疯。
就在我运功抵抗着这迫体的狂风之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景象--洛克浑身是
血地站在路心,狞笑着用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色的圆符,一道刺眼的蓝光闪过,只见一
枝布满电环的淡蓝色晶莹长枪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雷神之怒?!!足以和核弹爆炸的威力相媲美的电系终极禁式?!!
记得在书上曾看到过关于它的照片和介绍,这靠强大电劲所凝聚起来的圣枪在受到震
动后所引发出来的威力足以炸平一座全是花岗岩的小山!!
我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心脏都差点停跳了,这种只有在书上才出现过的禁招怎么会出现
在洛克的手中?!
难道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此招已被彻底封禁”是骗我玩的吗?
背后的血翅突然毫无征兆地扇动了一下,我只觉得那迎面而来的狂风猛然间改变了方
向,如狂潮激浪般从我身侧刮来,接着脚下不由自主的一个急停,身旁的狂风又立刻改向
,从我背后猛烈袭至,将我的头发狠狠地甩在我的脸颊上。
早已寂静多时的耳中此刻好像炸响了无数个焦雷,直震得我头晕眼花、耳鸣不止,使
劲儿地晃了晃头,好容易才从这晕眩之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来,却发现眼前十米处一个血人正蹲在那里捂着耳朵狂吼不止,还有一股不
住波动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去,让所有的景物都如水波中的倒影一般不住地扭曲变形。
扭头看了看,却发现背后一百多米处正是赫氏的大礼堂,一阵阵如潮的掌声和震天的
喝彩声正不断从里面传来。
等眼前的景色都稳定下来后,我才看清,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居然就是洛克!而此刻他
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把宛如实质、匝绕着蓝色电光呲呲作响的透明长枪!
真……真的是雷神之怒啊!!妈呀!!
咦?奇怪,他蹲在那里干什么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一剑杀了他才是正事。
二话不说,我提气纵身一剑朝他背后刺去,谁知背对着我的洛克右手突然一动,那柄
晶莹电枪便如灵蛇般直指向我的心口,隐隐的电劲隔空震得我全身酥麻。
我连忙凝住身形,持剑于胸,使劲儿板住脸冷冷地问了句:“你逃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
洛克似乎被刚才我造成的那股风压震得失了聪,对我的问话竟置之不理,我纳闷了一
下,刚想用冷月无声继续偷袭他,谁知他却猛然转过身来,大声地狞笑道:“哈哈哈,小
子,你是想自己死,还是想让大家陪你一起死?!”说完,喉头一阵涌动,接着便“哇”
地又呕出一口血来。
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洛克狞笑着的脸又阴沉下来:“妈的,还从来没人敢把我整的这
么惨,小子,你就等死吧!”说完举枪便要投掷过来。
我看得心脏差点从口里飞了出来,根本来不及考虑便慌忙摆手阻止他道:“等一下、
等一下,有话好商量啊!你不就想让我死么,用这么狠的招数,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到时
候,你们总统领也无法向元老议会交待啊!”
妈的!真甩过来的话,别说我了,就连我身后这座大礼堂也立刻没了……
洛克哈哈笑道:“他妈的都这个时候了,我还管什么总统领?老子就是天!哼哼,这
一招老子已经练了二十多年,想不到竟是用在了你小子的身上……”
“那我自杀呢?!我自杀总可以了吧!!”看他又要将枪投将过来,我情不自禁地鼓
足了勇气大声吼道。
洛克一愣,高举着电枪的手不自觉地便停了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赶紧指手画脚口沫横飞地说服道:“我刚想出了个好方法!!就是我自杀!!我自
杀,总可以了吧?你看这个提议如何?既不用连累你们总统领,连你也能捡回一条命。怎
么样,这个办法不错吧!”
我想我此刻大概是昏头了,居然在敌人面前极力地解释着自己自杀的好处。
奇怪了,师父一直以来都是在教导我打不过就逃的真理,可怎么此刻我却连一点点逃
走的念头都没有呢?!
“哼,小子,你可别耍什么花样,这一招的威力想必你也非常清楚,要是敢弄什么小
动作,到时候大不了让这些人一起陪葬罢了!”
“当然当然,我可是很乖很诚实的,你看我上个学期的考试成绩就知道了,我绝对没
有作弊啊!!对了对了,你不信还可以去问问校长,我可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我已经不知道我嘴里在胡扯着些什么了,只听到心中一个声音急切地大喊--你个混蛋流
了那么多血怎么还不死啊!非要等我自杀了才死吗?
“小子!别废话了!!想自杀就快点!老子可没时间跟你耗!再磨磨蹭蹭的,老子一
枪炸死你!!”
我闻言悚然一惊,停下了满嘴的胡言乱语,呆呆地看着他问了一句:
“真的……要我自杀吗?”
“废话!这可是你这小兔崽子自己说的!!”洛克耐不住性子跳着脚骂道。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完全想像不到该怎么用它来杀了我自己。
刺穿自己的心脏?
太痛苦了点吧……
抹脖子自刎?
好像也很痛啊……
“别给我磨蹭了!!快点!老子等不及了!!”
我慌忙抬头摆手道:“别急别急,小心脑溢血啊!我我我……我这就死……这就死…
…”
第五章
自杀?为什么我非要自杀不可呢?难道……我疯了?!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听着嘴里慌乱的呼吸声,我突然发现,从那剑上所反射出来的
灯光,竟是如此的晃眼……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询问过师父自杀是什么意思……
“自杀?你从哪听来的这个词啊?”师父好奇地看着我。
“书上看的啊!书上说很多诗人都喜欢自杀,自杀是什么啊,师父?”
“嗯……具体地说,就是自己主动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自己杀自己?!他们难道都傻了吗?”
“没有没有,他们不傻,只是被逼的罢了。一般这种人,十个有九个精神不正常,总
以为整个世界都跟他们格格不入,所以只好去自杀寻求解脱了。你问这个干么?难道也想
自杀吗?”
“我才没疯呢!干么要自杀?”
“嗯,你还算比较正常了,那个呆子就……唉,他在遇到我以前还好几次地想自杀呢
!有时候真搞不懂,什么事情那么难解决啊!大不了堂堂正正地被人杀掉嘛!自己干掉自
己,也太窝囊了吧!”师父当时说完后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蹲下身凝视着我说:“答应我
,阿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轻易地去想要自杀。”
“放心吧!师父,您这么老了都还好意思活着,我怎么可能去死啊……”
“……”
是啊!我没事干么要自杀呢?堂堂正正的被杀,总比自杀要强上千百倍吧……再说了
,雷神之怒的威力就算再强,可能也没办法杀掉我吧……
可是……如果不自杀的话,可能就会有很多人跟着我一起死了啊……当然,也许还有
洛克那个混蛋呢!
我痛苦得差点大声呻吟起来,心中为到底要不要自杀而感到分外的左右为难。
“小子……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我数三声,你要再不自杀,我可就不管了啊……
”洛克冰冷的声音似从天际幽幽传来,让我纷乱的心灵为之一颤。
“一……”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师父!快来教教我啊!!
“二……”
他妈的,刚才要是不追上来,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落得现在这种境地,真是自
己找死啊!
“三……”
“等等!!”我立刻举剑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深吸一口气,摒弃心内所有的杂念,凄
然道:“我死!!”
洛克笑了,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很为难,毕竟自杀是一件无法挽回的事
情,不过……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呢!哈哈哈,你要是不自杀,就得和你身后的那一大帮人
一起死……”
这个“死”字刚从洛克嘴里吐出来,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红色流星突然击中了
他的手腕。
随着一阵骨碎声,洛克的手猛的一抖,电枪便“呲呲”作响地朝着地面跌落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瞬间突然变慢了一般,我和洛克都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柄电枪缓慢地
朝着地上落去,洛克慌张地伸出左手捞了几下,却都被枪上的电劲震了回来。
他的脸就在这刹那因为过度的惊恐而扭曲得变了形,极力地惨叫一声后,抱着头便如
流星般朝后发力飞奔而去,却因为过于惶急而摔倒在地,打了两个滚后又迅捷地蹿起,一
眨眼便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更让人惊诧的是,此刻的我居然如着了魔一般,朝着那柄慢慢落地的电枪扑了上去,
极力地伸出了手,想要在那柄长枪落地之前,拚命地够到它……
妈的!飞羽流星,你怎么这么听话!我只不过想了一种假设而已,你就真的立刻给我
付诸行动了啊!!要是它真的爆炸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听话的飞羽流星再次响应了我的内心号召,灵动得仿佛摆脱了时间的限制一般,瞬间
飞到长枪的下面,轻轻一撞--我觉得此刻我的心恐惧得都要爆炸了--那柄长枪便如长了眼
睛一般,轻巧地朝我手里跳了过来。
枪还没落入我的手里,一股巨大的电劲便震麻了我的全身。仿佛被这股电劲猛然激发
出了原本的凶性,我浑身的真气都狂吼着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朝我伸出的右手猛冲过去,立
刻,一个绿色的光球便将我的整个右手都包覆了起来……
仿佛一声巨雷在耳畔炸响,又似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在我紧张得浑身的血液都要
破顶而出的时候,那柄虚幻得仿佛根本不存在的电枪便无声无息地落进了我的手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趴在地上看着高举的右手中那长长的电枪,一股淡淡的绿光已
经将它完全地裹了起来,虽然说枪上面依然电光激窜,“呲呲”声不绝于耳,可我却再没
有那种令人浑身发麻到僵硬的感觉了。
长吐出一口气来,浑然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我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生怕
让那枪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天哪……刚才可真是千钧一发啊……接下来该……该怎么办
?
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透明长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它。
一想到这个随时都可能将方圆几百米的建筑物变成废墟的炸弹就在我眼前,而我的身
后还有数万个白痴在那里欢呼叫好,我便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真
气枯竭的原因,两条原本修长灵动的双腿竟抖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此时我满脑子里都在拚命呐喊着同样的一句话--千万别爆炸!洛克,你给我滚回来!
!
“羽?怎么是你?你在那里干什么啊?!”
埃娜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我就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惊喜地叫道:“快!好埃娜
,快点给我把那个该死的校长找过来!”
“死小子,说什么?!”想不到校长也来了。
我连忙扭过头去看着身后数十米外正朝这里走来的校长和埃娜,焦急地叫道:“雷、
雷、雷……雷神之怒!!校长,你快过来帮忙啊!!!就就就……就要爆炸了!!”
“雷神之怒?!”校长闻言一惊,身形一晃便和埃娜一起来到我的身旁,看着我手里
不住颤抖的长枪纳闷道:“就你这个拿法,要真是雷神之怒的话,也早该爆炸了啊……”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紧张得声音都走了调。
“看形状的确很像,可是……”校长歪起头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你应该不会才对啊!”
埃娜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废……废话!我当然不会了……是……是洛克!!”
“洛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校长惊讶地看着我。
“我……”我长吸了口气,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带,焦急地一口气骂了出来:“他妈
的,你能不能晚点问?!都要死人了,你还在旁边看着?!我支撑不了多久了!就要爆炸
了啊!!”
校长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一边喃喃道:“真是没有幽默感……”
一边让身旁的埃娜立刻后退。
埃娜摇摇头,那双坚定的眼中分明写着这样一句话:“我要和你们一起看这个东西是
怎么爆炸的!!”
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朝我问了句:“你现在能站稳吗?”
“好像……好像不行……腿抖得很厉害……”我现在不光腿抖,连舌头都抖了起来。
“埃娜,你扶住他,我来开门。”说着,校长扭动了手指上的戒指,一个发着光的空
间入口立刻波动着出现在空气之中。
“把它扔进去!快!”
“扔……扔进去?”这不是赫氏生态平衡研究所的入口吗?
“对,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无尽的大海,你快点扔吧!”校长大声地命令道。
“你……你确定?”我看着里面苍翠的青山在烈日的映照下连绵起伏,各色的飞龙在
空中自由的翱翔,不禁疑惑地问了出来。
校长探头看了一眼,赶忙关掉了入口,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搞错了,咳咳……
”接着又扭动了一下戒指,这次一个漆黑无比的入口波动着出现在我的眼前。
听着里面传来的大海狂啸之声,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咸腥味,我不再犹豫,举枪
便朝里面扔了进去……
“你还犹豫什么啊!这次肯定没错了!!”校长大声地咆哮起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根本还停留在原处,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糟……糟了,我的手……我的手动不了!!”面对如此窘境,我忍不住哀号起来。
“你个废物!真是的,埃娜,你来帮他。”
埃娜尝试着把我的手举高后拉,却怎么也拉不动,连着试了好几次后,才苦着脸冲校
长道:“真的动不了啊……”
“没说让你这么帮他啊!快让他的手恢复知觉啊!!”校长气得拔着胡子跳起脚来大
骂着。
“哦,这样啊……”埃娜赶忙将手掌按到了我的背后,顿时一股清灵之气流入了我那
几乎已经空虚的躯壳之内。
随着一股真气猛的涌上手臂,我大喝一声,运臂猛力一掷,手里的那柄长枪便带着那
团淡淡的绿光,“呲呲”地颤抖着飞进了漆黑的入口中。
只见一个淡淡的绿点夹杂着些微的蓝光在漆黑的空间中划出一条悬弧的长线,越来越
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过了好半晌后,极远处一点白光一纵即逝,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闷响从那入口
内极深的地方传了过来,紧接着一股潮热的海风从入口内呼啸而出,刮得我们三人衣襟翻
动。
“好了,搞定了……”校长这才长呼出一口气来,扭动戒指关闭了入口。
我只觉得浑身一软,眼前一黑,“噗通”一声便栽进了埃娜的怀里……
“洛克!洛克!!”刚想放松一下,突然想起罪魁祸首刚刚逃跑了,我奋力睁开双眼
,凝起全身仅余的一丝力气指着洛克逃走的方向大喊道:“校长,快去抓那个家伙啊!!
不然……咦?我怎么在这里?”
不知怎的,我竟躺在一间光线明亮的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而校长和埃娜都面色凝重地
坐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端着茶杯默默地看着我。
“我睡了多久?”我仅仅纳闷了半秒钟,又着急地大叫起来:“校长!快去抓洛克啊
!!”
“他,已经死了……”校长淡淡地说了一句。
“咦?已经死了?!”我惊喜地看着他:“校长,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干么要骗你?!一个紫徽龙骑将突然死在我们赫氏,这难道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情吗?!”校长突然火大的咆哮起来。
我愣了愣,好半天后才呐呐地答道:“可是……可是他想杀我啊……”
“唉,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不过那个洛克他不死在校外,偏偏就死在离校门口差
几米的地方,真他妈的气人啊……这家伙也是蠢透了,就凭他当时那种破烂的身体也敢妄
用雷神之怒!”
“……”
“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而且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不然明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肯定是
我们赫氏的大名!!”
我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个家伙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校长抬眼瞥了瞥我,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理我,我看了看埃娜,却见埃娜捂嘴笑道:“
他体内真气错乱,已经浑身喷血而亡了。尸体被送到医院,经鉴定的确是洛克的,现在大
概已经火化掉了吧!”
“火化?毁尸灭迹吗?!可这正是说明拉奇特干预此事的一个极好证明啊!”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雷神之怒所产生的强大电磁场会让人体基因突变,极可能突
变成某种可怕的病原体,如果不及时销毁,到时候就会再来一次恐怖的流行病毒。”埃娜
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说现在我们还动不了拉奇特,而他手下的人死在我们赫氏,又没有
人来证明他的死因,这对我们赫氏是相当不利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惊慌地叫道:“天哪!你们该不会也想把我火化了吧!”
“你去死吧!!”校长将一茶杯扔了过来。
慌忙接住盛满了滚烫茶水的茶杯,我看着埃娜笑倒在沙发上,纳闷地问道:“不是说
磁场会产生什么突变吗?”
“哈哈,是我没说明白……在造出雷神之怒的时候,术者的体内会产生一股极为强大
的电磁场,如果没有相应的真气保护,就会使得基因突变。洛克当时已经真气枯竭,却还
妄动元精去提炼真气,不啻于引火自焚,我看他当时恐怕已经没想让自己再活下去了……
哼,真是死得好啊!“埃娜说着,气愤地噘起嘴来抿了口茶。
还没等我极力地点头附和几句,校长突然说话了:“羽,那头冰步龙的事情,你不要
跟任何人提及,不然元老议会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赫氏的。现在全世界都在抵制军用驯龙的
发展,如果这件事情再被捅出去,到时候我们赫氏的好几个基金项目恐怕都无法进一步申
请了。”
我茫然地看着校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这……难道说这件事情就全当它没发
生过吗?可如果刚才不是……不是……”
“我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处理及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但是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你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了。反正洛克死掉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了……羽,
我知道你最近心里很乱,也知道你非常痛恨拉奇特,不过如果我不是完全相信你和埃娜,
我恐怕也难以相信拉奇特会参与这件事。毕竟这次行动一旦成功,没有病毒解药的拉奇特
也要对别人俯首听命,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咦?如果没有病毒解药,拉奇特怎么可能还敢和他们合作啊?!”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校长,怀疑着他的智商:“再说,拉奇特有了解药,也不可能告诉
你啊!”
“唉,羽,你知道为什么圣龙联盟那么快就释放叶灵剑会长吗?”
校长突然反问我一句。
“知道啊!因为他们阴谋败露,而且梅凯尔还扬言要把他们都关到监狱里去呢!”
“哈哈哈,圣龙联盟要真这么乖,那叶灵剑早就被放出来了!!事实是他们根本就没
有拿到病毒的解药配方!提供给他们病毒的人,并没给他们解药的配方。那群黑衣人为什
么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赫氏?就是因为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解药啊!”
“……”我和埃娜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校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特尔迪卡那个老狐狸还真是有够奸诈的,让圣龙联盟帮他出面摆平一切,然后由他
出来摘取胜利果实。还好奇佳丽被你刺中一剑,不然现在恐怕已经让他得逞了呢!哼,圣
龙联盟也真是瞎了眼,居然敢与虎谋皮,也不想想那个特尔迪卡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那
么痛快地答应与他们合作呢?!”校长皱眉摇头道:“我怀疑是拉奇特在中间牵的线搭的
桥,不然就算给圣龙联盟十个胆子,他们恐怕也不敢去找特尔迪卡谋划这种事情吧!”
“可是如果没拿到解药,圣龙联盟怎么可能……?!”埃娜不解地问了出来。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我猜,可能是特尔迪卡先给了一种可以暂时缓解病毒症状的特
效药配方,让圣龙联盟相信了这就是真正的解药,才来和他合作的。可当他们发现自己被
骗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了。”
埃娜歪着头继续问道:“那元老议会也都知道是特尔迪卡在幕后支持圣龙联盟的吗?
!”
“不,因为奇佳丽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连梅凯尔都被蒙在了鼓里。我不想让
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校长扭头看看我:
“毕竟我还不想去惹那个神出鬼没的老蝙蝠。”
“特尔迪卡……”我念着这个名字,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上次在那个洞穴中见到他的情
景……
“羽,我非常感谢上苍把你赐给了我们赫氏,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活在
特尔迪卡那个老东西的阴影之下了。但是我也很担心你会遭到特尔迪卡的报复,虽然说他
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报复你,但是你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啊……”校长担心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颇不以为然。特尔迪卡还指望着我给他演示那个什么渡劫曲呢!
恐怕……不会这么早就要我的命吧!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为了不惊动新宿舍一楼看门的老太婆,我直接摸到
了自己在三楼的寝室窗台上。
说起来,搬到新宿舍后,环境比以前是强了千百倍,楼里虽然并没有住满学生,不过
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栋楼空荡荡的就我和阿冰两个人了。
洁白的墙壁、明亮的吊灯、崭新的桌椅床铺和新式的盥洗间和卫生间,一应俱全。不
少高级的单人寝室还配备了网路和电视。
当然,我和阿源因为是一年级的新生,所以还住在条件比较差的双人寝室里,不过比
起以前那种上个厕所都要跑过几十米黑咕隆咚的走廊的情形,是好得多了。
现在唯一令我头痛的,就是楼下那个看门的老太婆。
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碰头,那个在我申请入学时百般刁难过我的老太婆,正好就
是如今看守这个寝室楼的门卫。
她老人家每天坐在门卫间里如座山雕一般巡视着进进出出的学生,只要看到没穿校服
的,就会立马扑扇着自己那身颤抖的肥肉拦到你的面前,对你进行彻底的身份调查。
比如你爸是干什么的、你妈是干什么的、你是干什么的、你来这里想干什么……等等
等等。
有一次我打工途中因为忘带了点东西,穿着制服便飞奔回来想快点赶回去,谁知眼前
突然一花,那个老太婆如幽灵般双手叉腰拦在了我的面前,还好我刹车及时,不然就撞进
了那一堆肉山之中。
“你想干什么?!”
“嗯?我回来拿东西啊!难道您忘了我刚才出去过么……”
她摇着手打断我的话,眯缝着小眼睛冷冷地问:“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
“那你妈呢?”
我汗颜:“也不知道……”
“像你这么来历不明的,我还第一次见呢!那你是干什么的?”老太婆叉着腰,提高
了嗓门儿。
“我是这里的学生啊!!我就住三楼!!”我急得大叫:“你忘了吗?我这个面具你
总该……”
“别来这一套儿!你这种人啊,我可见得多了。哼,我告诉你,这里没你想找的人!
!更没你进去的份儿!你以为这里是女生宿舍?!我呸!小色狼,再不滚蛋小心我敲死你
!!”老太婆说完就捋起袖子摆出一副想拚命的样子来,看那架势怎么都想像不出她老人
家是上个三楼都要喘上半天气的人。
毫无选择余地的我,只得落荒而逃……
抠着砖缝悄无声息地爬上三楼,我轻轻地拉开窗户,却发现一向从下午就开始睡觉的
阿源出奇地并没有睡着。
我刚刚蹿下窗台,阿源便躺在床上招呼道:“嘿!原来你还活着啊!”
我故作惊讶地问:“咦?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是啊!龙吟瑶的歌声还在我耳边萦绕,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啊!倒是你,一晚上
不见人影,让我一个人占着两个位子一直坐到演出结束,你知道有多少美眉都用那种异样
的眼光瞅着我吗?真难受啊……”
“辛苦你了……”
“就这么一句?太让人伤心了吧!对了,刚才找你的那个家伙是谁啊?我怎么以前从
来没看过?”
“他?哈哈……嗯……你干么想知道啊?”
“好奇嘛!我实在想不透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居然让你甘心放弃了欣赏龙吟瑶歌声
的好机会。”
“咳咳……他是……”我转了转眼睛,胡诌道:“是我打工时遇到的一个好心人,他
说想资助我上学,刚才是和我讨论具体资助的办法去了……”
“骗人吧!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人?”
“哈哈……我也不知道啊……”说实话,撒这种谎,连我自己都有种想要大吐特吐的
感觉。
“哦?真的?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找你收保护费来了呢!”阿源没劲地
咂咂嘴:“哼,什么好心人,恐怕是背后另有所图吧!”
“管他有什么企图呢!反正我已经拒绝了,哈!”
“嗯,还是拒绝了比较好。对了,阿羽,明天就正式开学了,你早上起得来吗?”
“放心,就算我起不来,也肯定要把你叫起来的。”我脱下外套,舒服地躺在床上:
“对了,连课程表都没下来,明天怎么上课?”
“听说第一周我们要到外地去进行实地考察,因为这学期的自然生物课需要交一份考
察报告,每个人都要观察一种生物的生活习性呢!听高年级的说,这次考察报告的成绩不
仅关系到这门课的结课成绩,而且还关系到我们能不能进入里赫氏……”
“进入里赫氏?那不是毕业前才能决定的吗?”我惊讶地问了出来。
“唉,你没听说吗?赫氏有一个从不对外开放的生态平衡研究所,只有里赫氏的人才
能进去。如果你的生态调查报告非常出色的话,说不定就会被生态平衡研究所的人看上,
让你去进行研究呢!!前几年就有几名学生因为这个,被提前内定成为里赫氏的学生了。
”
“哦……”我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那你可要努力了啊……”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啊?难道你不想进里赫氏吗?”
“……想啊!不过……”不过好像已经由不得我作主了吧!我悲伤地想着。
“那就跟我一起努力吧!哈哈,要是能提前进入里赫氏,那可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情
啊!”
“是吗?”我疑惑地问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里赫氏的人有多吃香,不光教授在考试的时候会暗地里特殊照顾
你,就连平时那些理都不理你的美女们也会突然蜂拥而至,争着抢着讨你欢心呢!你知道
苏克吗?比我们大了三届,本来是个蠹书虫,长相也平凡得从来没女人注意过,可当他刚
成为里赫氏内定成员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千多封求爱信呢!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各系的
美女啊!!”
“不会吧……”
“你当我骗你啊?!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是没那个工夫去问了,只得相信地说:“哈,那你可更要努力了啊!阿源,你姐姐
昨天还跟我说希望你找个好女朋友呢!”
“咦?她昨天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怎么可能知道。”
“我说呢!谁那么好心把我的衣服全洗了,还给我留了一千银鲁克,原来是我姐啊…
…”阿源惋惜道:“唉,可惜我睡着了,不然……
肯定还能再敲诈出一千银鲁克来,哼哼。“
“……”
第六章
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叫醒还在说梦话的阿源。
他昨天晚上好像因为龙吟瑶的歌声而失了眠,直到半夜我偶尔醒来的时候还在辗转反
侧,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吵得我直想将鞋子甩到他的脸上
去。
不过此刻他倒是安静得很,舒服地搂着自己的被子,一脸暧昧地笑着,仿佛怀里搂的
是一个动人的美女。
想让梦中的阿源清醒过来,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经过几个月来的共同生活
,我发现就算在他耳边吼叫、捏住他的鼻子,或者用毒气熏他(用阿源那散发着恶臭的袜
子捂住他的鼻子),都无法使他清醒过来。
不过今天已经不再是寒假,为了节省时间,我只得拿出我的绝招了。
端着一茶缸凉水,我轻轻地走到阿源的床边,冲抱着被子正在微笑的他喊了句:
“要迟到了!还不起来啊!!”
阿源依旧在微笑。
我叹了口气,接着便用手指蘸了蘸凉水,弹到他的脸上。
阿源仍旧在微笑,还用脸轻蹭着被子,含糊不清地念叨了两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的朝阳,默念了句:“上帝啊!原谅我吧!我真的不
想这么干……”于是便用手捏开了阿源仍在微笑的嘴巴,将整整一茶缸凉水灌进了他的嘴
里,然后退到三尺开外,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阿源。
从阿源喉咙里先是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咽水声,过了几秒钟后,就变成了一种轻微
的咳嗽,又过了两秒钟,阿源突然脸色苍白地从床上猛的坐起,扶住床沿,面朝地上剧烈
地咳嗽起来。
我体贴地走上前去拍着他的后背,欣慰地笑道:“你终于醒过来了啊……”
“发大水了!!发大水了!!”阿源将嘴里最后一口水吐完后,惊慌地抓住我的手喊
了起来:“快点把我的书都放到高处去!别让它们被水给泡着了!”
终于弄醒了沉迷梦乡的阿源,匆匆吃过早饭,我们便急急忙忙地赶到二楼同系的同学
丹雅的寝室,上网查看系里关于新学期课程计划的通知。
听丹雅说,学校是刚刚才在网上发布关于课程计划的通知。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们今天连在哪里上课都不知道。”阿源亲热地拍了拍丹雅的肩
膀,接着扭头问我:“奇怪啊!为什么我们寝室没有网路呢?”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唉,没想到赫氏还会有我们这么落后的寝室存在,难道说是因为怕我再次侵入学校
的资料库吗?!”阿源悲痛地攥紧了拳头:“虽然说我是有过不良的纪录,但是……我已
经悔过自新了啊!”
我和丹雅齐齐地看着他,然后同时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
根据通知上写的,一年级的学生在开学第一天早上八点前应该全体到第十九操场集合
,为了怕我们迷路,学校还很热心地附了一份地图的链结给我们。
通知上还说,迟到的人将自费搭机,校方一概不负责任。虽然没搞懂为什么迟到的人
要自费搭机,而且是搭什么机,但是我已经大致明白学校那么晚才发出通知的原因了。
“迟到的就要自费啊!!”我大喊着,拉着阿源便朝楼下冲去。因为电脑萤幕显示现
在已经是七点五十七了,如果不在三分钟内赶到的话……
自费!!天哪,对于我这个在特级贫困线上苦苦挣扎的穷学生来说,自费无疑是比洛
克逼我自杀还要恐怖的一件事情!!
“等等我啊!!”可怜的丹雅一边收拾著书包一边在寝室里大叫。
我充耳不闻,拽着阿源便如一阵风般刮出了寝室楼。
“地图上怎么标的?地图上说第十九操场是在哪个方位?!”我一边狂奔着一边着急
地问着身后的阿源。
阿源被我那风驰电掣的速度拖得几乎已经双脚离地,他一边用手遮住自己那被风吹得
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一边埋怨道:“我还没看清楚,就被你拖出来了。”
“难道你也不知道第十九操场是在哪里吗?!”我着急地摸着自己的口袋。
天哪,如果没赶到的话,就凭我口袋里这五十三鲁克的生活费,能不能乘上那个什么
机啊?!
“我好像听人说过,似乎是在吞龙会场附近……嗯,应该是在那里,因为赫氏好像没
有别的地方能够停降大型客运飞机了。”阿源思忖道。
“吞龙会场?”我精神一振,哈哈,那里我可熟悉了,不过……如果按照这个速度,
恐怕三分钟内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三公里外的吞龙会场吧!
为了钱,豁出去了!!我大吼一声,脚下突然发力,只听身后的阿源突然传出一声歇
斯底里的怪叫,我和他都已经飞在了半空中。
横跨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我在空地上轻轻一点,又拉着阿源悠悠地腾空而起,在
周围一片惊呼声中,越过数排整齐高耸的教学楼。
“天哪!!羽,你的弹跳力可以赶上龙骑将了!”回过神来的阿源看着脚下一排排的
教学楼顶,惊叹道。
“别打岔!!我正在赶路呢!”我吼了一句,在空中匆匆辨认了一下方向,猛的提气
拧身,硬是将我们落地的势子扭得斜飞起来,堪堪落在教学楼后的人工湖小桥上,接着又
是一蹿,朝着遥远的湖对岸猛力跃去。
“神了……真神了!!”阿源兴奋地大叫着:“哈哈,从来没有过这种兴奋的感觉啊
!太爽了!简直就像自己在飞一样啊!!”
我不再回话,因为前面是一座绵延一公里多的巨大封闭式室内体育馆,如一头蓝色的
巨龙横贯在我们面前,而楼顶上是一整块挡雨用的巨大玻璃板。
凭此时我的实力,恐怕还没那个能力可以一口气越过一公里的距离,而且如果落在那
层面积巨大的玻璃板上,万一它承受不住两个人落下来的重量……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啊!
深吸一口气,我在距离体育馆五十多米的地方落了下来,朝前猛冲了几步,大喊一声
:“抓紧了!!”接着便全力跳了起来。
一眨眼,巨大的玻璃板便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我的身下,阿源再次兴奋地叫道:
“快看快看!那帮女生在换衣服呢!!”
眼看着一口真气将尽,我们却只跨过了将近一半的距离,我只得又强提起另一口真气
,让自己的身子猛的再爬高数尺,期望着我们两人的抛物轨道能够顺利地跨过这看起来不
堪重荷的巨大玻璃板。
“羽!下去一点啊!!又有一群美眉在换衣服呢!!这么高,我看不清楚啦!”阿源
在后面着急地叫道,不知道是因为风的原因,还是他过于激动,让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像
是发情的雏鸡在打鸣。
我丝毫不理会阿源的急切要求,就算他此刻突然要生孩子我都不可能停下来,更何况
是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
此时,我的第二口真气又要枯竭了,眼看着离玻璃板的高度越来越近,还有三四米就
要落在玻璃板上,阿源又叫了起来:“天哪!!
叶灵冰在裸泳!!“
我浑身一颤,只觉得刚刚竭尽全力提起来的最后一口真气就那么打横岔在了我胸口的
膻中穴上,张口想大骂一句,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直挺挺地带着阿源朝玻璃板上坠了
下去。
救命啊!!!
只听“匡”的一声闷响从脚下传来,我心惊胆战地看着身下的玻璃板因为撞击而产生
的巨大波动如水纹般向四周扩散开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如同这块巨大的玻璃板正不停
地颤动,随时都有爆裂开来的可能。
静静地等了半天,却只听到一阵“嗡嗡”声四下回荡,不绝于耳,又过了好半天后才
停止了动静。
哇~好险啊!!
我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长气,捂住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口,回头狠狠地瞪了眼正
撅着屁股趴在玻璃板上全神贯注欣赏身下美景的阿源,谁知骂人的话一到了嘴边,却变成
:“阿冰在哪里?!”
“骗你的啦!不然你怎么肯停下来啊!!”阿源头都不抬,继续撅着屁股聚精会神地
看着下面广场里用墙板隔离出来的更衣室,边看还边擦拭着因为过于兴奋而从嘴角流下的
口水。
我气得刚要破口大骂,阿源突然惊慌地站起身来催我道:“快跑、快跑啊!她们发现
了!!”
“活该!谁让你想偷窥她们啊!!”
“天哪!她们去找教授去了!!快快快、快跑啊!!”阿源冲着我着急地叫道。
我一低头,立刻看见一群抱着衣服急急冲出更衣室的裸体女生们正指着我们大喊大叫
地朝馆内办公室跑去,从嘴型上看来,似乎是在说:“教授!!有两个色狼在上面偷窥我
们!!”
冤枉啊!我只是路过!!谁知道我带着的这个家伙是个色狼呢?!
我愤怒地瞪了阿源一眼,却发现后者居然还在恬不知耻地流着口水欣赏着她们远去的
背影。
那一群窈窕的雪白身影在如此高的高度看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具有诱惑力,真搞
不懂阿源干么还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羽!快点啊!教授要是真来了,我们两个恐怕就都要玩完了!!”
直到那群女生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帐篷下,阿源才扭回头来惊慌地擦干嘴角的口水,着
急地再次催着我。
教授来了又怎样?反正我没看啊……不过仔细想想,恐怕教授也不会相信我这个正当
少年的热血男儿会放着如此无边的春色不去欣赏,而急着赶路吧……
叹了口气,我再次拉起阿源轻轻一纵,瞬间划过两百多米的距离,擦着体育馆的顶部
边缘斜落在了后面的空地上。
此时吞龙会场已经遥遥在望了,而那个第十九操场也出现在一片树林后面。
眼看接近目的地,我可不敢一下子蹿到教授和同学们面前,只得一溜小跑拖着阿源穿
过了树林,来到第十九操场。
奇怪,在这个四周种满树木的空旷广场上,怎么除了十几架在书上曾经看到过的白色
巨大客运飞机,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和阿源茫然地扫视四周,好不容易才在一架客运飞机下面找到一位工作人员。
“喂!”我朝他跑了过去,大喊着:“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那位工作人员奇怪地朝我们看了过来,接着喊道:“七点四十!!
你们是一年级的学生吗?“
我闻言一惊,才七点四十?!扭头看看同样吃惊的阿源,才对着那边喊道:“是!!
请问是在这里集合吗?!”
“是的,你们来早了。先等一会儿吧!我们还在进行最后的检查呢!
你们的老师一会儿就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阿源问道:“我们……来早了?!”
阿源也惊讶地摸着后脑勺,两只眼睛傻呆呆地转了转,却高兴地叫道:“既然还有时
间,那我们再悄悄地溜回去继续偷看吧?!”
看着阿源一边激动地搓着双手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臀部,我突然有种想一拳砸晕他的冲
动……
等丹雅赶来后,我们才搞清楚,原来是丹雅的电脑上显示的时间快了将近二十分钟。
“我靠,你有没有搞错啊!也不说清楚!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是怎么赶过来的!!”
阿源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态度教训着丹雅:“连路上有美女脱衣服都没来得及看啊!!”
“什么?有美女脱衣服?!在哪里、在哪里?快带我去啊!!”丹雅一听,眼都直了
,揪住阿源的衣领便着急地叫了起来。
阿源拍掉丹雅的手,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等你去?算了吧!人家现在早
就已经换好了……”
此时,已经有很多学生和教授陆续赶来,原本空旷的广场上立刻变得人声鼎沸。
教授们拿着喇叭在空地上大声叫喊着让同学们排好队,而不少刚刚赶到的学生一边喘
气一边睁着还没睡醒的肿眼泡四处找寻着自己的同伴,整个广场上人来人往,沸沸扬扬,
如开了锅的粥一般混乱不堪,呼唤声、问好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人影穿梭间,我看到了雪城月等人的踪影。
他们五人仍旧是那般的鹤立鸡群,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群一阵阵惊叹和如潮水
般的问好声,雪城月面带微笑地朝四周的人们点头回礼,还不时四处巡望,似乎是在找着
什么人,而后面那四个人则一个个如霜打的菜叶般,无精打采地垂头揉着惺忪的睡眼,步
履蹒跚地跟在雪城月那倩丽的身影后面。
下意识地,我将自己藏在了丹雅和阿源身后,直到他们从身前的人群中走过,才又小
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此时,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排好了队,只见一条条长龙蜿蜒在一架架巨大的飞机身下
。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飞机吗?!两万年前就已经成型的技术,再通过和现代的能源技术
相结合,所研发出来的能够带人飞上天空的机器?
“唉,羽,你没见过飞机吗?”阿源见我一个劲儿地盯着飞机看,便好奇地问了出来
。
我实话实说道:“呵呵,只在书上看过,还从来没见过真家伙呢……”
“呵呵,真的没见过啊……这些飞机都是很落伍的飞机了,它们都还是推动空气所产
生的升力来进行飞行,我还真担心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哦?赫氏买不起新飞机吗?”我诧异地问道:“不是说很久以前就已经摆脱了靠空
气推动的陈旧技术吗?”
“哈哈,没办法,那种反重力的晶石发动机因为晶石能源频率不稳的问题,导致其自
身的体积非常庞大,虽然说飞行的时候是很平稳而且安全,但是却没办法一次携带很多的
乘客和货物。想把我们这么多人装起来运走,如果用那种飞机的话,恐怕要四十多架呢!
赫氏还不是为了省钱吗?”
“哦……唉,赫氏怎么好像处处都在省钱似的,这么缺钱花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赫氏自从建立起生态平衡研究所后,经费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据前辈们说,十几年前还有学生是乘坐热气球出去进行生态调查的呢!现在已经好多了。
”
“天哪……”赫氏过去居然穷到这个地步,无怪乎那个校长如今总是这么小家子气了
呢!连请顿饭都能故意忘带钱包。
唉,上次可真是有够丢脸的,要不是我的脸皮够厚,恐怕都无法坚持到吃完那顿饭就
逃跑了……
等绝大多数人都到齐之后,我们就在教授们的安排下陆续登机了。
因为登机顺序是按照学号来的,所以我自动自觉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等待着前面
的人都上机后,再去登上那个从来没接触过的大家伙。
出乎意料的是,阿源也跟着我走到了队伍的最后,我惊讶地问道:
“咦?你的学号也很靠后吗?”
阿源咧嘴冲我一笑道:“我说我怎么不是最后一个,原来你来得比我还晚啊!哈哈哈
,我们两个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就连学号都在一起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唉,怪不得让我和你一起住呢!原来是因
为这个啊!”
轮到我们登机的时候,已经有几架飞机陆续飞走了,那一架架庞然大物在一阵阵巨大
的轰鸣声中垂直飞上天空,接着渐渐消失在蔚蓝的天际,让我不仅悠然神往。
虽然曾经不少次体验过超高速奔跑的自在感觉,但是那和像这样真正的飞起来,似乎
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唉,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脱离地球的重力,像海鸥一样自由自在地遨游在蓝天碧海之中
呢?
听师父说,破天式如果练至十成功力,应该是可以真正的破天而去了,但到底能不能
像这样一飞数千里呢?
“唉,我们的学号太靠后了,不然说不定能和校花坐在一起呢……”
阿源突然在我前面悲哀地感慨道。
“哦?校花?在哪里啊?!”我奇怪地问道。
“你连校花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在哪里混的啊?!”阿源惊讶地看着我:“就是全校
闻名的雪城月啊!!可惜你没机会看到她,她已经登上前面的飞机飞走了……我记得是第
五架,对,就是第五架。”
我苦笑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不过好像听说雪城月已经有心上人了,听说好像……咦?好像是你表哥呢!”
阿源惊异地指向我:“那你还不认识雪城月吗?”
“我没说我不认识啊!我只不过不知道校花是谁罢了。”
“这样啊……哎,有机会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嘿嘿,我妈以前常跟我说,只要能娶
到叶灵冰、梅丽雅、雪城月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几百世才能修下来的福分呢!”
“那按照你妈的理论,你不怕娶了她们会折寿吗?”
“哈哈,要是能娶到的话,就算让我第二天就死,我也认了,还管它什么折不折寿的
啊!”阿源呆呆地看着飞机消失的方向,无限向往地傻笑着。
“你还真想得开呢……”
突然,前面一位白胡子的老教授对着我们喊道:“剩下的同学请注意,马上就轮到你
们登机了,我是你们这次调查活动的总负责人,我也将和你们一同前往玛雅岛,请同学们
在登机前先检查一下,将身上不必要的重物交给我们帮你保管。登机后请大家按照要求系
上安全带,并且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来约束自己的行为!我不希望因为打架或者其他的一
些意外事故而把你们给送回来。这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在三千公里外的一座小岛上,那里有
我们赫氏的分部,食宿等等全部免费,而且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大家不用担心因为钱或者
衣服没带够而回去取。最后,我想问一下大家,还有谁现在不想上飞机的?!我们可以派
船把你送到目的地,不过时间上可能会比较久。”
我们看着教授,没有一个人表态。
“那好,大家上飞机吧!我来念学号,请大家按照我念的顺序登上飞机!!”
令我兴奋的时刻终于来临了,我忐忑不安地看着教授,生怕他念到我前面的时候突然
就不念了,直到我的学号被最后一个叫到时,我才松了口气。
“你干嘛这么紧张啊?”阿源不解地看着我。
“第一次啊……”
“唉,又不是失身,你看看你……”阿源摇摇头,跟在众人的身后朝仅剩的最后一架
飞机走去。
沿着银色的移动扶梯登上飞机,我激动地跟在阿源身后看着那弧形的舱门离我越来越
近,不禁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幻想着接下来将看到的事物--那里面到底是豪华得像雪城月
家的会客厅,还是和我曾经住过的寝室一般陈旧简陋?
可就在刚走进机舱的一刹那,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到底如何,眼前却一黑
,被一双突如其来的小手给捂住了。
“啊!!!!!!!!”正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我被吓得惊叫出来,转头看到身后突然
出现的龙吟瑶,捂着胸口喘息道:“你、你你你、你怎么也来了?!”
却见龙吟瑶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套裙,依旧是那头紫红色的飘逸长发,修长窈窕的
迷人身段被那一身华丽的套装修饰得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龙吟瑶伸手抚了抚自己肩上的长发,挑眉笑着对我说:“看你吓的啊!难得出去旅游
一趟,我自然不能放过了。想不到我们居然在同一架飞机上。小子,我可是这架飞机的机
长,别以为和我熟就可以胡作非为哦!”
我瞪了她一眼,却突然发现整个机舱的人都在用着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发现我注
意到他们后,又立刻低下头去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白痴该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唉,这年头,就算是乡巴佬的水准也大幅度提高了啊!真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家伙存
在……”
“哈哈哈,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哈哈哈……”
“他和龙吟瑶认识?哼,自以为了不起,想让我们都羡慕他?
呸!“……
龙吟瑶见我只顾着聆听周围人群的私语,却不回话,不悦地皱起眉头来说:“嘿!同
学,到你的座位上去,马上要起飞了!”
我这才猛然惊醒,匆匆应了声是,在大家耻笑的目光中,冲着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朝
我招手的阿源低头走了过去。真是丢人啊……
“你刚才怎么了啊?搞得我也很没面子呢!”阿源瞅了我一眼,将书包放到座位下面
,接着又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第一次上飞机就有这么难得的经历,别哭丧着脸了好不
好?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龙吟瑶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请大家坐好了,我是这架飞机的临时机长……”站在第一排的龙吟瑶话还没说完,
立刻就被大家的热情欢呼声给冲没了。
“万岁!!!”不少人兴奋地将手中解闷的书本纷纷抛到舱顶,欢呼着抱在一起。
“阿瑶阿瑶我爱你!!阿瑶阿瑶我爱你!!”一位女生红着脸大声喊着。我和阿源一
起诧异地瞪着她,奇怪着她怎么也爱上了龙吟瑶这个同性。
阿源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小声感慨道:“艺术是不分性别的,这话还真对呢……”
“龙吟瑶小姐!给我们来一首歌吧!!”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人群立刻也跟着
一齐起哄。
整个机舱立刻变得热闹非凡,所有的人都挥舞着手里的书本、领带、腰带,几百张嘴
巴乱作一团地大声要求着他们的偶像当场给他们来一首动人心弦的歌曲。
我刚把书包放入座位底下,抬起头来,又瞠目结舌地发现一位激动到浑身颤抖的男生
站起来大喊了一句“OH!MYGOD!!”接着便捂着胸口晕倒在地……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阿源皱眉看着前方的热烈气氛:“让我都听不到龙大小姐的
训话了呢!羽,我们到前面去坐吧!那边还有两个空座呢!”
“你想去跟那帮人一起发疯?”我苦笑地摇着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那个心情
跟你一起发疯。”
“都给我闭嘴!!”原本一直无奈地注视着大家起哄的龙吟瑶不知为何,突然气愤地
大喊了一声,满舱的人立刻都安静了下去。
“我可先说明白了!我这次跟你们一起来,是为了来渡假的!我可没那个义务给你们
唱歌!!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起唱歌这个词,我就让他好看!!”龙吟瑶双手叉腰声色
俱厉地瞪着大家,一头紫红色的长发如火一般从她颈后飘飞舞动起来,就连距离她三十多
米远的我都感到一股强烈的怒气扑面而来,让我额上的发丝突然被吹动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位众人心中的美丽偶像突然大发雷霆,大家都面面相觑,正襟危坐,心里
虽然不停地在犯着嘀咕,却是谁也不敢再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年轻资历浅,就可以由得你们任意胡为,我要想惩罚你们,
哼哼,连根手指头都不用动!!”龙吟瑶怒气冲冲地扫视着大家:“如果有人不相信的话
,尽管出来试试!”
阿源悄悄地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我,小声道:“嘿!你可以去试一试……”
“你想我死吗?!”我低声咆哮道。
“到时候,我可以出去救你啊!然后趁机邀请她跟我共进晚餐……”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却见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突然拉开滑门从前舱跑了出来,苦笑
地对着龙吟瑶说:“龙小姐,大家难得见到你,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如果一路上都听
不到您的歌声,这也太没劲了……”
龙吟瑶脸上勃然作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轻的哼出一声:“怎么,我刚
说完,你就出来跟我唱反调?”
“不是不是,只是我们也很仰慕您的……”他说着说着,突然面色一变,连下面的话
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去,大声呻吟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他额头上一
颗颗豆大的汗珠不住滚落,面色苍白地惨叫道:“哇……痛……痛死我了……”
龙吟瑶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起头来冲着我们说:“看到没有?
你们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下场就和他一样!“那位工作人员此时已经痛得滚到了地
上大喊大叫起来,龙吟瑶见大家脸上都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惧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那
个工作人员说:“好了,难为你了,起来吧!”
令人惊奇的是,原本还在地上打滚的工作人员,突然就停止了喊叫,接着松开双手莫
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咦?怎么突然又不痛了?”
此时阿源凑过头来悄声问我:“咦?难道刚才真是龙吟瑶干的吗?
不是演戏?“
我点点头,也小声地回答道:“听说她有特异功能,看来恐怕不像是假的。”
“特异功能?让人肚子痛的特异功能?”阿源瞪着我,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只听说过隔空取物、瞬间传送等等,怎么还有这种啊?”
“别问我,我也不懂……嘘,她看过来了!”
龙吟瑶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立刻朝我们看了过来,只见阿源浑身一僵,直勾勾地
盯着龙吟瑶,直到她把目光收回去后,才猛然吐出一口气来,喘息道:“妈呀!刚才差点
憋死我了!好厉害、好厉害……”
就在这时,机舱内的广播响了起来:“请大家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启航
了。还在舱内行走的人员请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如果有同学会晕机,座位底下有塑胶
袋和晕机药……”
过了一会儿,飞机突然一颤,接着机舱外的景色就缓缓向下移动起来。龙吟瑶却依旧
站在第一排前面,静静地看着大家,似乎飞机的起飞根本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平衡。
随着窗外那广阔的操场开始急速地下沉、变小,我感到一种突然的重力压在了自己的
身上,虽然说不是很重,胸口却压抑着一股郁闷,想喘一口气儿,却也觉得分外困难。
就这么看着自己朝空中急速地攀升,而耳边却连一点引擎的声音也听不到,我心中不
禁泛起一阵惊奇,没想到这机舱的隔音效果还真是棒呢!
看着天空的云朵飞速朝我们头顶压来,就在我期待着能够看看那洁白无瑕的云雾中是
什么景色时,一股向后的压力突然猛的将我紧紧压在了座位的靠背上,令我呼吸蓦地一滞
,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窗外,才知道原来是飞机开始向前飞行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那股压力才慢慢地消退了。不少人都同时呼出了口长气,接着便互相嘲
笑着对方此时脸上泛起的阵阵红潮。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又响了起来:“大家现在可以活动了,不过请不要太过于随意,
我们将在两个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如果途中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请大家不要惊慌,一切
都请听从机长的安排。”
半天都没说话的阿源这时才放松下来,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嘿嘿,怎么样?第一次的感觉,不错吧!”
第七章
看着无边无际的云海在身下如白浪般向后滚动,头顶上是一片比以往更加清澈湛蓝的
天空,日光就好像一片闪亮的白纱一般笼罩了我的整个视野,除了些微的晃眼,更多的是
温暖。
听阿源说,随着高度的上升,大气层的气压会逐渐下降,而且气温也会随着降低。如
果飞到一定的高度后,气温就会降到零下。
阿源边说还边目测着此刻我们的高度,然后笑着跟我说:“羽,如果咱们现在对着窗
外尿尿的话,可能能尿出两条长长的冰柱来呢!”
自从飞机开始稳速飞行后,龙吟瑶就坐到了只有我和阿源两个人的最后一排,虽然和
我们是在同一排,不过我们是坐在机舱的最左边,而她则坐在了最右边。
阿源同我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偷偷朝她瞄上几眼,可龙吟瑶却一直静静地侧着头看着
窗外一言不发,任由无数好奇的眼光偷偷地打量着她。
“羽,你说她的头发是染的,还是天生的?”
“不知道。”
“哇,这么好看的头发,如果真是长出来的,那可就太奇怪了哦!”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看过蓝色的头发呢!”
“蓝色的虽然少见,不过却不是什么稀罕的发色啊!这种紫红色的头发,我怀疑全世
界除了她一个人以外,就再也没有人有了呢!!”
“她妈妈或者爸爸可能也是这种颜色的头发吧!我猜最少应该有两个!”
大概是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龙吟瑶别过脸来朝我们狠狠地瞪了一眼,接着
又扭回头去再次默然地看着窗外。
阿源朝我吐了吐舌头道:“生气了……唉,这么漂亮的女生,还有如此出色的技艺,
如果不是脾气太过于……咳咳……肯定有无数人追吧……”
“是吗?”我怀疑她就算脾气能像阿冰那样好,恐怕也没人敢追吧!
谁知道她哪天突然发飙,用特异功能整得你大小便失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肯定了!现在那些有钱的男人啊!各个都想找个与众不同而又出类拔萃的女人当自
己的情妇或者宠物,借此来炫耀自己的地位和实力。像她这么出色的,肯定是很多富翁们
所觊觎的对象了。可惜啊!
我将来只想当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或者是个考古学家,恐怕这辈子都注定和她无缘呢
……你瞧她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两个小流氓一样,太令我伤心了……“阿源
说着,将一张哭丧着的脸委屈地埋向我的肩头。
“你将来想当什么?图书管理员?!考古学家?!”
“嗯?难道不可以吗?”阿源眨着一双突然变得异常纯情的大眼睛,装得可怜兮兮地
看着我。
“……拜托,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行不行?”我看着他此刻的表情,不禁感到一阵
头痛恶心:“你想当什么都行,只不过这两个行业似乎薪水都不高啊……”
“哼,你以为本人是那种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尊的人吗?再说了,考古学家可是一项充
满了奇遇的职业呢!说不定我就会突然掉进某个古老的异度空间,凭着我的聪明才智,创
造出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国度来。到那个时候,嘿嘿,别说钱了,就是美女都任我挑咯……
”
“那图书管理员呢?”
“哼哼,我最向往的,就是生活在书的海洋之中。能免费看书,还能有时间有条件看
到那么多的书,除了图书管理员外,还能有谁呢?”阿源得意地仰起头来:“书是人类最
忠实的伙伴,虽然它可能是错的、可能比较落后,但是它绝对不会欺骗你、背叛你。如果
能够让我看一辈子的书,就算每天粗茶淡饭、衣不蔽体,我也心甘情愿了。”
“看书,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那当然了,你没听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吗?”
“呃……我只听说过看书太多的人,一般都是书呆子……”
“当个书呆子有什么不好?整天活在书里,精神世界可比一般人要丰富精彩得多了,
再说还有一些古魔法、宝藏可能夹在某本……”
阿源还没说完,整个机舱突然猛烈地颤动了一下,让所有谈兴正浓的同学们都纷纷停
了下来。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广播突然响了起来:“请大家立刻各就各位,系好自己的
安全带。我们现在正被一只不知名的怪物追击,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将会迫降……”
“怪物?!!”所有的人都惊呼了起来,就连龙吟瑶也惊讶地站起身来,朝前舱跑了
过去。
阿源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惊慌地说着:“天哪!该不会是遇到大型食肉翼龙了吧?不
过……不过在这种高度,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啊!!”
我也惊诧莫名,使劲地朝着窗外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任何怪物的影子。
“啊!羽,我知道了!!”同我一起搜索着窗外天空的阿源突然浑身一颤,双眼露出
恐惧的神色:“是噬云母!我记得书上说,只有这种东西能够活在这么高的高空中!!”
“噬云母?”那是什么玩艺儿啊!云母不是一种结晶体矿物质吗?
“对,它们就好像海里的水母一样飘浮在大气层中,体形巨大、浑身透明,飘浮在高
空中将从宇宙里掉落下来的尘埃和水分吸收分解!它们什么都吃,就连陨石都能被它们给
分解掉!完了完了,我看我们这次算是完蛋了……”
阿源这番话立刻在机舱内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尖叫着挤到机舱的中
央,互相拥挤搂作一团,不少人浑身颤抖地在胸口画着各种不知道是何意义的手势,更有
十数个女生,尖叫完后便一头晕倒在身旁同学的怀里。
“真有你说的那种怪物吗?”我怀疑地看着窗外:“阿源,你该不会是看科幻小说看
多了吧……”
“不是科幻小说!是卡德烈.昂的探险日记!!”
我只觉得头一阵发晕,转身摸着阿源的额头道:“没发烧吧!这种东西你也相信?赶
明儿我也写一本出来,到时候你是不是也会信以为真啊!”
“卡德烈.昂绝对不会骗人的!他说他亲眼看到过一只噬云母掠到低空,就好像一团
看不清的丝线般吞噬掉一头巨大的翼龙!”
“……你能不能再举出别的例子来证明它的存在?对你的那个卡德烈.昂,我实在是
难以信任。”
“什么!你居然不信任卡德烈.昂?!”阿源气得浑身发抖,浑然忘记了外面还有一
只巨大的怪兽正威胁着他那幼小的生命,龇牙咧嘴地便捊起袖子来狠狠教训我一顿。
就在此时,机身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颤动,顷刻间便剧烈的倾斜起来,不少挤在一起
的学生们纷纷惨叫着滚倒了一地。
阿源和我因为还系着安全带,所以除了身体倾斜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前舱的门突然打开,龙吟瑶神色镇定地从里面斜着身子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副混乱的
景象,不禁气得大叫道:“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有怪物!救命啊!!”学生们惊慌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机身不断的摇摆倾斜
而无法站立起来。
“有什么怪物?!只不过是飞机出了点小小的故障罢了!那帮工作人员真是的,整天
就知道大惊小怪,到底干没干过这一行啊!”龙吟瑶一边呵斥着,一边稳定人心:“大概
再过几分钟后就会恢复正常了,请大家不要惊慌,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把安全带系好
了。”
不知道是不是龙吟瑶用上了天龙吟的功夫,我的耳内立刻感受到一阵内力激荡所发出
的震动,只见大家都纷纷平静了下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互相搀扶着回到了
自己的座位,系好了安全带。
就连阿源也拍着胸口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正诧异着怎么突然变成了飞机本身出了毛病,却见龙吟瑶冲我招了招手道:“冷羽
同学,你过来一下。”
我低头看了看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疑惑地对她说:“你让我这样怎么过去?”
“解开它啊!快点过来!”
我松开了安全带,困惑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笑的阿源,在不断剧烈摇晃着的机舱内快
步朝龙吟瑶走了过去。
走到龙吟瑶的身旁,她突然轻轻一笑,拉着惊愕不已的我就向前舱走去。
直到我们进入了前舱,滑门在身后阵颤着关闭后,她才扭头对我说:
“你的内功根基不错嘛!居然能够不受丝毫的影响。”
我微微一惊,才知道她刚才果然用上了天龙吟,立刻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问:“什么
影响??”
“呵呵,没什么影响,只不过要委屈你一下了……”龙吟瑶刚说完,素手一挥,猛的
朝我的颈部斩落。
我大惊失色,全然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偷袭我。斜身避开她劈下来的手,我在震
荡的机舱内踉跄着向后退去。
“你疯了?!”我大喊了出来。
“哼,我没疯,只是想让你待会儿不要太过难受罢了。”龙吟瑶皱眉不耐烦地看着我
:“如果不是因为阿冰的关系,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呢!别挣扎了,老老实实地让我一掌
劈晕你吧!”
“为……为什么啊?!”我死死捂住我的脖子,惊慌地问着她。
“我不妨告诉你吧!现在我们的确在被一只怪兽追击,为了待会儿我处理那只怪兽的
时候你们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们都神志不清,老老实实地待在自
己的座位上。谁知你这个家伙却不受影响,我也只能让你昏迷了。”
“真的有怪兽吗?!可你刚才不是说……”
“你怎么跟那帮工作人员一样傻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
要是还没出事大家就乱成一团了,恐怕不用那个怪物来袭击我们,我们就已经自己坠
毁了吧!““可知道真相后……”我话还没说完,龙吟瑶又是突然扬起一掌劈向我的脖子
。
我伸手截住了她的劈掌,火大地叫道:“我可不是那种遇到事情就乱成一团的白痴!
拜托你先让我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好不好?!”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劈晕你之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干!你别在这里给我碍手碍脚
的!!”龙吟瑶也怒气冲冲地朝我吼了回来。
“你劈不晕我的。我想……也许待会儿我还能帮你呢!”我抓着她的手,冷静地看着
她。
“就凭你?哈哈哈……”龙吟瑶突然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荒谬、最可笑的
事情:“你又不是你表哥,你凭什么来帮我?哼哼,到时候要是我全力施为,别说是你了
,就算你表哥在这里,恐怕也会发疯的!!”
机身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我们两人都被颠得撞到了舱顶,龙吟瑶再不说话,趁我
失去平衡的瞬间,猛的曲膝顶向我的小腹,并趁机将被我钳制住的手给抽了回去。
我压抑住体内想反击的真气,皱着眉伸手挡住她的膝盖,顺手将她震开,接着便按动
驾驶舱门的开关,闪身窜进了驾驶舱。
两名驾驶人员正满头大汗地坐在驾驶舱内,七手八脚地控制着飞机的航向,其中一人
听见有人进来,立刻大叫道:“通讯器短路了!
情况怎么样?外面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反手想锁上驾驶舱门,将龙吟瑶关
在外面,等问清楚情况再出去,谁知舱门竟不听使唤,让神色暴怒的龙吟瑶也跟着冲了进
来。
“嘿!”那个人回过头来刚想汇报情况,一见是我,不禁惊讶地叫了出来:“……咦
?这里不是你进来的地方!龙吟瑶小姐,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龙吟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道:“基本上搞定了,你们立刻开启自动驾
驶,让我来收拾那个怪物。”
两名工作人员如闻大赦一般,赶紧将控制台锁定,换成自动驾驶,还没等他们解开自
己的安全带,便突然昏昏沉沉地仰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着了。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这种紧张气氛下如此迅速地睡着的。
“你要么自己解决,要么……就先找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吧!”她冷冷地扭头看了我
一眼,接着便飘出了驾驶室。
我苦笑着跟在她的身后,想看看她到底用什么方法去解决那只怪物。
却见龙吟瑶又急匆匆地回转身来跑进驾驶舱,看了看控制台上的一个液晶萤幕,狠狠
骂道:“妈的,怎么跑到正上方去了?!”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抬起头来看看舱顶。
“正上方?你想怎么对付它?”
龙吟瑶冷哼一声,并不搭理我,皱眉凝神盯着舱顶,似乎想透过舱顶去寻找那个怪物
的确切方位。
“我们为什么不下降来避开它呢?!”我好奇地问道。
“哼,我们现在已经被它给抓住了,想逃也逃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吓退它,让它放
开我们。”
“咦?!”我凑到驾驶舱前面的玻璃板上使劲儿地往上瞧,却什么都没看到:“可我
没看到它啊!”
“它是透明的,除了我能看到它外,就只有雷达才能显示出它的方位来了。”龙吟瑶
不耐烦地解释完,就又朝驾驶舱外跑去。
此时飞机已经由左右倾斜变成了前后倾斜,却依然保持着相同的高度继续超前飞行,
我跟在龙吟瑶的身后,好像爬坡一样爬进了前舱,一抬头,便看见龙吟瑶两条肤如凝脂的
修长玉腿在我头顶上前后挪动,如果我再把头低下去一点点的话,我大概就可以看到她那
紧窄套裙里的无限风光了……
不过如此乘人之危,实在不是我的风格,何况此刻我也实在没心情去看,便老老实实
地跟在她身后爬进客舱,却见整舱的人不知何时全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透明的巨大怪物?难道真的是阿源说的那种叫做噬云母的怪物?
我边想着,边跟着龙吟瑶爬到了舱门处,却看到她竟伸手去够舱门的开关,不禁吓得
叫道:“你想让我们都被吸出去吗?!”
“害怕的话,就给我滚到前舱去!!”龙吟瑶回头怒斥道:“不这样的话,你叫我怎
么对付它?!”
我呆了呆,接着无奈地点头道:“那好吧!大不了你出去后,我再把舱门关上……”
龙吟瑶气得一脚朝我脸上踹来,恨声骂道:“你想让我被关在外面,让那只怪物吃掉
么?!你这么没风度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那我出去,你关门可以了吧!”我没好气地看着她:“等干掉它之后,我再敲门让
你放我进来……”
龙吟瑶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挫败地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接着便毅然伸手扭开了
舱门的开关。
一股巨大的狂风呼啸声顷刻间便震聋了我的耳朵,舱内的空气立刻如狂澜一般急速向
舱外涌去,巨大的吸力让我差点忍不住向舱门外冲了出去,我赶忙真气一沉,死死地贴在
了地板上,任凭着额上的乱发在狂风中狠命地抽打着我的脸颊,说什么都不敢爬起来了。
却看见头顶无数的书本杂物纷纷“劈里啪啦”地不住飞舞着被吸了出去。
龙吟瑶拂开眼前被吸得飘飞起来的长发,伸出左手,立刻便有一条长绳飞过来绕在了
她的左手上,绳子的另一端已经自动系在了座位的底座上。
她用手护住自己的头,蜷起身子如弓一般突然猛力一蹬,如一条蓝色的美人鱼,随着
向舱门飞扑过来的无数杂物一起飞了出去,瞬间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我紧张地盯着那根猛然崩直的绳子,生怕它会因为承受不住龙吟瑶的拉力而崩断。只
见那根绳子突然猛的颤动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猛的颤动了一下,赶忙朝前爬了过去,眯
着双眼从舱门处勉力探出头去。
整个亮蓝的天际让我的眼睛被晃得模糊不清起来,直到适应了这种亮度后,我才发现
龙吟瑶此刻正被吊在离舱门很远的斜上方,身体被强风刮得朝后笔直地飘飞起来,她脸色
苍白地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拉扯着什么,一边奋力地挣扎着,一边焦急地冲着我大喊了几句
,可是因为风声太大,让我根本听不清她在喊什么。
不过此刻就算是傻瓜也知道该干什么了吧!我赶紧双手抓住绳子,奋力将她狠命拖了
回来。
妈呀!龙吟瑶此刻怎么会如此的沉重?我简直就好像在海岸上拖着一条拚命想游回大
海的蓝鲸!
我用双脚抵住了舱门两旁的舱壁,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咬着牙,一尺一尺地将她往
回拉。
突然绳上猛的传来一股往回拉的巨力,挣得我差点脱手,我大吼一声,力贯双臂,硬
是堪堪抵住了这股巨力的拉扯。
龇着牙咧着嘴,我一边拚命地蹬腿,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和这股巨力苦苦抗争起来。
僵持了大约十秒钟左右,我的心头突然起了一阵无名火,暗暗恨声骂了句“豁出去了
!”,接着体内一股强大的真气便顺着绳子刺了过去。
那股巨力就在真气刚刚刺出的瞬间,突然消失了,我惊叫一声,差点因为用力过猛而
撞倒在地板上。
不过那股巨力消失后,连绳上原本的拉力也突然减轻了不少,让我很轻松地便将龙吟
瑶给拉了回来,就在她离舱门还不到一尺的距离时,我猛一伸手,拉住她并将她拽进了怀
里,接着飞快地用脚蹬在了舱门的开关上。
“砰”的一声关闭了舱门,而那股巨大的吸力也随之消失,让我们立刻失去平衡,仰
天躺在了地板上。
我紧张地晃着压在我身上的龙吟瑶,嘴里大喊着:“喂!你没事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却见怀中的龙吟瑶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一片惨白,一动不动地
躺在我怀里,显然是昏了过去。
天哪,还好她的左手还一直死死的抓着绳子,不然我刚才可就算是白费劲了……我着
急地按住她的背心输入一道真气,惶急地喊道:
“快醒过来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见她依旧毫无反应,我将真气猛然加强数倍,如溃堤的洪水般狂涌入她的体内。
龙吟瑶浑身一颤,这才悠悠醒转,微微睁开眼睛,神情恍惚地看着如此近距离的我,
无力地问了句:“我……我还活着?”
“废话!你当然活着了!不过,大家可能马上就玩完了!!”我再一次加劲输入真气
,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干嘛非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飞出去干掉它?在门口
,不就可以使用天龙吟了吗?!”
龙吟瑶费力地睁开双眼,蚊蚋般地低声道:“它的触手被……被飞机尾翼的动力桨给
绞死了,如果不切断的话……我用天龙吟也没有用……”
我恍然大悟,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体内的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
地涌入她的体内。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红润,双眼也慢慢恢复了神采,我才放开了她。
清醒过来的龙吟瑶惊奇地看了看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刚想站起身来,却突然哎呀一
声又歪倒在我的身上。
我扶着她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她的小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勒出一圈碗口粗的淤黑来
,那里原本雪白光洁的肌肤已经被一种奇怪的液体腐蚀得变了色,发出阵阵的焦臭。
而她胸前的衣服上也出现了一匝粗粗的黑痕,仿佛被灼烧过般冒起缕缕黑烟。
“我的腿……我的腿……”龙吟瑶神情痛苦着坐在地上,双手箍住自己的小腿,惶急
地看着我:“这下可怎么办?!我要是站不起来,怎么去对付外面那个家伙?!”
我深吸了一口舱内已经稀薄的空气,强压下自己满腹的焦虑不安,把她扶到身旁的座
位上就要给她系上安全带。
“你想干什么?!”龙吟瑶惊慌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不然谁去对付它?!”
“我!!”我大吼了一声,强行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从一个座椅上猛力拆下一根黑色
的铁管,双手一捏一抻,硬是将它给拉成了一条扁长的铁条。唉,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就把剑带出来了,没办法,将就着用吧……
“你疯了!你根本看不见它!!你出去就等于找死啊!!”
“那谁出去?!”我恶狠狠地朝她吼了回去:“送死总比等死好吧!!”
龙吟瑶张口结舌地看着我,愣愣地没说出话来。就在这时,机身再次猛烈地跳动了一
下,我迅捷地伸脚勾住了座位的底座,才没有被甩起来。
龙吟瑶仿佛被这一颠给颠出了灵感,突然叫道:“背我出去!我能让你看到它!!你
把我系在你背上,我们一起去对付它!!
我惊诧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于是立刻伸手扯下了她身上的安全带
,用扯下的安全带将她绑缚在我的背上。
龙吟瑶的双手箍住了我的脖子,将曲线动人的娇软上身贴在背上对我说:“出去后就
闭上眼睛,我想我应该能让你看到它的!”
我点了点头,将刚才那根绳子死命地缠在我的腰上,打了一个死结,接着便向舱门走
去。
“小心它的触手,千万别让它们碰到你。”龙吟瑶在我耳边叮嘱道:
“刚才我一出去就被它给缠住了,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惨……”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便伸手打开舱门,刚才那股巨大的吸力再次狂啸着席卷而来,
舱外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我头晕脑胀,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便已被猛的吸出了舱外
。
感到身子在空中被狂风刮得如在秋风中凋零的落叶一般,身不由己地急速翻了好几个
跟头,腰上猛的一紧,一股巨力沿着绳子从后狠命地拽住了我,勒得我差点晕死过去,回
头一看,却是龙吟瑶害怕我们飞得太远,用意念将绳子的中段迅速地缠在了舱门附近的座
位上。
我赶紧闭上双眼,眼前霎时出现了一幅令我心惊胆战的画面。
整个原本淡蓝清澈的明亮天空,突然变成一片茫茫无际的漆黑,而身旁这架巨大的飞
机则又突然变得雪亮刺眼起来,发出一阵阵强烈的白光,整个景象就好像曾经在书上看到
过的黑白照片的底片一般。
而在飞机的正上方十几米远处,一团比飞机还大了两三倍的巨大闪亮絮状物正伸出无
数碗口粗细的颀长触手,紧紧地缠绕在巨大的机身上,将飞机的尾部拉得向上倾斜起来。
看样子,它似乎正在奋力地将向前高速飞行的飞机拉向它的体内,而飞机的外壳则在
它那一道道触手的巨大缠绕拉拽之力下纷纷凹陷了下去。
此时身旁的几条粗大触手似乎感到了我的存在,在那一片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中,
纷纷松开飞机朝我缠了过来。
我挥舞着铁条运劲震开向我卷来的触手,只觉得臂膀被反震得阵阵酸麻,铁条差点脱
手飞出。
眼看一条触手便要缠在我的腿上,我大喝一声,猛力朝它抖出一道冷月无声,就看那
条触手突然从中整齐地断开,一股冒着银雾的闪亮液体从断口处朝我激射而来,却被身后
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挡住了。
那条失去依附的触手急速地朝后上方飘飞起来,与另一条缠绕过来的触手绞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龙吟瑶的手上也被刚才那股液体给烧出了一大片水泡。
我又拼着命接连抖出数道强猛的剑气,震开朝我卷伸过来的几条触手,胸口真气猛的
一胀,一团银白色的光球便从我的胸口飘飞出来。
飞羽流星,现在只能靠你了!!
藉着飞羽流星的掩护,我在空中运转真气向飞机的外壁靠了过去,伸手运劲吸住飞机
的外壁,咬牙拚命地向飞机尾翼缓缓爬去。
飞羽流星在我身旁舞成了一道银色的光壁,让想靠拢过来的触手纷纷反弹了回去,我
刚想伸嘴将铁条咬住,好用双手在外壁上爬行,谁知铁条已经被那怪物的触手腐蚀得严重
变形,就好像被无数只老鼠啃过一样,原本扁直的边缘被腐蚀得出现了无数个奇形怪状的
缺口,愣是让我无法下嘴。
就在我正犹豫到底咬不咬它的时候,背后的龙吟瑶又仿佛心意相通地伸出手来,解围
地帮我抓住了那根铁条。
慢慢地接近尾翼,我渐渐看到了飞机尾翼两侧的两个涡轮动力桨,它们果然被那怪物
的触手紧紧绞死,并且已被腐蚀得严重扭曲变形,恐怕就算没有了触手的堵塞,也无法再
正常运转起来。
此时的我,距离尾翼还有将近十三四米的距离,在如此稀薄的空气下,冷月无声这么
远恐怕难以发挥效用。
可绳子已经伸长到了极限,让我无法再向前挪动哪怕是一厘米的距离。除非我不想活
了,挣断绳子,然后学飞蛾扑火那样直直地朝尾翼撞去,用自己的身体去撞断尾翼……
我好像还没伟大到那个地步吧……何况现在我身后还背着个龙吟瑶。
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带着她跟我一起去死,过会儿还要靠她的天龙吟来撵跑这个贪
婪的大家伙呢!
不管了,先试试冷月无声好不好用吧!我伸手从龙吟瑶手中接过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
铁条,再从背后猛烈地刮过来的狂风中,穿过飞羽流星急速飞舞出的银色光壁,奋力抖出
一道冷月无声。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我屏息静看着那两条将动力桨绞死的触手,过了好一会儿,
却发现它们根本没啥动静。
果然……失败了……
我沮丧地回头看了看肩头那张在一片漆黑中被银线勾勒出来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感到龙吟瑶突然将嘴贴在我的耳旁断断续续地喊道:“那……光……能飞……去吗?!
”
飞羽流星??!对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按照它的射程,应该可以击中那两条触手
,不过……没了它的保护,我们恐怕用不了几秒钟就会被那些正不停骚扰我们的触手给缠
住勒死吧……
哎,这么稀薄的空气,就连冰封剑都无法运用,看来此时除了让飞羽流星去打断那两
条触手外,还真是别无他法了。
这个混蛋怪物,难道真的是饿到如此地步,连飞机都想吞了?妈的,有种给我滚到地
上去,老子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五马分尸!!
不过……我看了看它这副软绵绵的样子,似乎分不了尸……那就让你尝尝什么叫作五
雷轰顶吧!!
骂归骂,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也只能干瞪着那两条可恶的触手,心内犹豫
着到底放不放出飞羽流星来。
“你……犹……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龙吟瑶,指了指身旁那几根正无时无刻不觊觎着我们的巨大触手,做出
了个无奈的表情。
龙吟瑶皱了皱眉,突然伸手朝着正急速飞舞的飞羽流星奋力一划,我便目瞪口呆地发
现,我那颗飞羽流星居然被她瞬间给划成了两半!!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转机,我不再犹豫,立刻让分成两半的飞羽流星留下一颗来保护
我,使另一颗急速朝着尾翼上的触手射去。
不过少了一半的飞羽流星的威力也随之大大降低,银色的光壁立刻在那几条触手的不
断挤压下,渐渐收缩到了我的眼前数寸处。
我心惊肉跳地看着那几条不住扭曲伸直的狰狞触手越来越靠近我的身体,生怕它们会
随时突破光壁的保护,将我和龙吟瑶一起当作早餐给吃下去……
等等,既然飞羽流星被分成两半后还能被我控制,那我现在还能不能再放出一颗飞羽
流星来呢?一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奋力提起一股真气,再次朝胸口顶来。
果然,又一颗飞羽流星活蹦乱跳着从我胸口飞了出来,迅速地加入到了光壁之中,顷
刻间便将那几乎已经贴近我鼻子的光壁给猛的扩张开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得意地看了看龙吟瑶,感谢着她带给我的灵感。
唉,用惯了一颗飞羽流星,还以为一颗就已经是我的上限了呢!既然能放出第二颗,
那么……
我刚想再接再厉,再放出一颗来缓解险情,谁知体内真气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骚动,
连周身的那道光壁都险些溃散开来。
我吓得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老老实实地控制着这三颗流星,一边保护着我和龙
吟瑶,一边猛力地击打着那两条被绞住的触手。
令我惊慌的是,在那半颗飞羽流星一阵猛敲狠砸之下,那两条触手居然完好无损,仅
仅是时而被撞得猛然拉长,随即便又飞速弹了回来。
看来就算用飞羽流星也没办法解决掉那两条触手了,我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看了看龙
吟瑶,完全没了主意。
龙吟瑶呆呆地看着那两条触手,突然劈手夺下了我手里的铁条,接着就想去解开捆缚
着她的安全带。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夺回铁条,用真气阻止了她的行动。
此时本应在我的真气冲击下浑身都没了力气的龙吟瑶,却突然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
我痛得差点大叫出来,忍不住骂道:“你疯了么?!”
我的声音刚出口,便被狂风撕扯得只剩下几个模糊的音节,龙吟瑶仿佛根本没听见一
般,继续狠命地咬着我的耳垂。
妈的!你就这么想去送死吗?!
我忍住耳垂处传来的一阵阵剧痛,心里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她难道就真的想不顾性
命,将我们从这个怪物的口中救出来吗?
想不到平日里那个总是一副高傲表情的龙吟瑶,此刻却是如此的……
如此的……
唔,管她如此的什么呢!反正现在不能让她去白白送死就是了。
我一咬牙,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冲动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不能让你去死,那就
让我去当那个英雄吧!
我伸手奋力扯开了腰间那正紧得像要勒死我的绳子,反手将它缠在了龙吟瑶的身上,
用单手吃力地在她腰间打了个死结,接着体内真气猛然一顶,撞开她那正狠狠咬住我那无
辜耳垂的牙齿,浑身用力一挣,瞬间便将捆系在我们两人身上的安全带给挣断了。
猛的睁开双眼,我看着突然由极黑变成极亮的天空,发现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又恢复了
原样,只有那巨吼着的轰鸣声依然在我耳畔肆虐。
紧盯着前方的尾翼,我猛的松开了抓住绳子的左手,立刻又奋力抠住了飞机的外壁。
脱离了绳子的保护,我差点就在这一瞬间被狂风给卷入茫茫的天际,一边拚命稳住自
己被刮得向前笔直飘起来的身子,一边让左手吃力地抠住外壁上的凹痕。
此刻的我,正好迎面对上龙吟瑶那张被长发遮盖住的惊讶无比的脸。
我勉强冲她微微一笑,让那颗完整的流星继续保护着她的安全。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
方位,心里不禁暗叹--唉,如果真有下辈子,打死我我也不坐飞机了……
接着,我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龙吟瑶,而后便义无反顾地松开了此刻唯一能维系我生
命的……左手……
~下期预告~
终于成功到达玛雅岛的冷羽被龙吟瑶强制送到了医院进行看护,并且和龙吟瑶因曾共
患难而产生了一种生死之交的奇妙感情。
担心冷羽安危的叶灵冰在此时打来电话,让冷羽震惊莫名。
一个新的学期,一个美丽的开始,一段奇妙的旅程。而此刻冷羽所面临的任务,是去
寻找并保护一只叫做裂角金环龙的顶级龙种。到底那只龙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冷羽又能否
顺利找到它呢?
第十集
第一章
爬爬书库
在狂暴的飓风压迫下,我眯着双眼不由自主地朝后翻滚了过去,仅仅还不到半秒钟的时间
里,我的身体各处便已无数次地猛撞在机舱的外壁上,直撞得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浑
身上下都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
妈的,要不是我有真气护体,恐怕不用等到去砍断那两条触手,就已经完蛋了吧!
慌乱中,我伸手再次抠住机舱外壁,却因猛然的停顿而让我的食指瞬间便脱了臼。咬牙忍
住那钻心的痛楚,我再次眯着双眼吃力地辨认着自己此刻的方位。
看着三米外的尾翼,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松手了,不然我恐怕还没来得及挥出冷月无声
,就已经被这股狂风给刮到那只怪物的肚子里去了。
成败与否,就看现在我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挥出两记冷月了。
我拚命地将身体蜷缩起来,用脚去勾住身体下方的一个凹坑,突然小腿处一紧,我慌忙奋
起全身的真气猛然一震,硬是将那条想将我拉上去的触手给震了开去。
刚想要喘息几下,被憋在肺里的空气立刻被抽了出来,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紧,拚命地想
要吸气,却发现再怎么吸,也无法让被抽得瘪下去的胸腔鼓胀起来了。
认命地咬紧牙关,我将另一只脚也极力勾在了那个凹坑处,忍住缺氧的痛苦,回手便朝着
记忆中的方向划去一剑。
妈的!就算削中了也根本看不到啊!我暗骂自己真是蠢到了极点,刚才应该先跟龙吟瑶商
量好如何及时沟通后再来当英雄的啊!
回头看向龙吟瑶,却发现她正竖起一根食指,拚命地朝我比划着,似乎是在告诉我,只剩
下一根了。
我立刻信心大增,回手又是一剑。再看龙吟瑶,她却摇着头,继续伸着手指跟我比划着。
妈的,没砍中?我刚要挥手再划,却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手中的铁条只剩下剑柄那么长
,其余的已经在第一下的那一挥中给震断了,此时正被一条看不见的触手给牢牢卷住,在
距离我不远处的上空得意地摇来晃去。
妈的!还给我!
我想伸手去构,却怎么也构不着。突然,一颗流星飞去,硬是将那根铁条从那触手的裹缠
中给击了出来,可还没等我伸手去抓,铁条就突然断成了无数截,瞬间便被狂风刮得四下
纷飞了。
天哪!难道你非要我死在这里吗?!
我无力地看着唯一的希望在眼前破灭,差点手一松,也随着那些铁片飞逝而去。
已绝望的我在心中无奈地长叹一声,刚想认命地跟龙吟瑶说声拜拜,突然想起阿源不久前
跟我开过的一个玩笑……
“羽,如果咱们现在对着窗外尿尿的话,可能能尿出两条长长的冰柱来呢!”
对了!凝水成冰啊!
不过,在这么低的气压下、如此狂暴的飓风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尿才刚尿出来,就变成
无数破碎的冰晶四处飘飞了啊!
不管了!是死是活都要试上一把!我奋力地解开自己的裤带,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全
无尿意……
回头看了看龙吟瑶,奢望着她能读懂我眼里的意思,在这近万米的高空给我变出一把剑来
。当然了,如果实在变不出来,尿出一泡尿来也是可以的嘛……
可惜龙吟瑶依旧伸着一根手指朝我着急的比划着,完全没有看懂我眼里的意思。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张开嘴巴,狠狠朝自己的手臂上咬了过去。
在真气的催逼下,一股血剑猛的从我的手腕喷射了出来,还未等它被风吹散,便已经在我
的真气和冷空气的双重作用下凝结成了一根血红色的冰柱。我急忙惊喜地伸手抓住它,再
次朝后挥出一剑……
在耳畔那无尽的轰鸣声中,我仿佛听到了一记清脆的断裂声,回头再看龙吟瑶,却见她笑
着伸出了大拇指冲我比划着。
哇……终于成功了……我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又松开了手去。
就在这时,耳内鼓膜猛的感受到一股剧烈的内力震颤,震得我牙根阵阵酸麻,瞬间便清醒
了过来。我心中一喜,龙吟瑶终于用出天龙吟了。
可惜我此刻已经看不见那个怪物到底有何反应,只能继续拚命用手扒住外壁,等待着龙吟
瑶的好消息。
随着时间的飞逝,耳内的震颤也越来越强,我突然浑身一颤,脑子里竟清晰地听到了一阵
凄厉绝伦的歌声。
那歌声尖锐高亢,就如一把能穿透人心的锯齿剑,在人的心壁上呲呲做响地来回磨动着,
让人感觉整个心房仿佛都随着那歌声的旋律而在不住地剧烈抽搐颤栗着……
如果刚才龙吟瑶没有让所有的人都昏睡过去,恐怕现在机舱里的人们都已经被折磨得心脏
爆裂而死了吧……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一只受伤的猛兽,在笼子里来回奔走咆哮,又仿佛看到一个抱着死婴
的女鬼,正穿着白色的麻袍披头散发地冲着我狰狞的笑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笑声,
似乎正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我的耳边……
飞机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倾斜得更加厉害,我一边咬牙抵抗着脑海中幻象的侵袭,一
边暗暗叫苦。
难道说,这怪物根本就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吗?那龙吟瑶的天龙吟岂不是在对牛弹琴?!倒
是我这个可怜的家伙,在一没氧气二没绳子保护的双重绝境下,还要享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
就在此时,体内那被消耗得所剩无几的真气在这阵煞人的歌声刺激下,突然做出了强猛的
反击,我只觉得一股火热的真气急速地朝胸口涌了上来,忍不住仰起脖子猛的张嘴,让那
股几乎想冲破胸腔的狂暴真气从我的嘴里急速喷射出去。
耳畔突然传来一记震彻天宇的吼叫,将四周无数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就连脑海中凄惨悲
烈的歌声、眼前纷繁杂乱的幻象,也被这一声断喝给吓得无影无踪……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我眯着眼再次朝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的龙吟瑶看去,却见她正看着
天空呆呆地出神,似乎那个怪物又做出了什么令人神共愤的举动来。
完了……完了……那个怪物该不会是把我刚才那声无意识的吼叫当成了对它的挑衅,气愤
得想将飞机连同我们一起扔到外太空去吧……
就在我一边和逐渐模糊的意识做着极力的抗争,一边摇晃着脑袋昏沉地望着空空如也的上
空时,龙吟瑶突然又清醒了过来,张目四处巡望了一番后,惊喜地朝我做出了个“OK”
的手势。
我这才松了口气,奋起最后的一丝神志,朝着十米外冲我张开双臂的她,狠命攀爬了过去
……
※※※
在我那时昏时醒的意识里,龙吟瑶似乎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后,才抱着我一起爬回
了机舱。
舱门关闭时,我仿佛听到极远处缓缓传来“砰”的一声轻响,在耳畔悠悠回荡,连绵不绝
。
过了不久之后,我那憋闷的胸腔便又重新鼓胀起来,我舒服地吐了口气,躺在温暖的地板
上无力地伸展着酸痛的躯壳。
被我自己咬伤的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那股令人舒爽的感觉沿着我的血脉缓缓
扩散至我的全身。慢慢地,我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一些体力,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冷羽!冷羽!……”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仿佛从迷梦中那极黑的深处传来一般,带着无尽的幽幽回声,从我耳
畔缓缓飘过……
“快点醒来啊!冷羽……我们就要坠毁了……”
此刻的我累得实在不想动了,只得动了动眼皮,扯动着嘴角,无力地缓缓答道:“驾驶员
睡着了……当……当然……会坠毁了……”
“驾驶员都醒过来了!但是机体已经严重损坏,推进器和备用动力装置全都失灵!如果在
十三分钟内,我们还无法启动备用动力装置的话,就会坠毁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了!”
机身一阵剧烈的颠簸,连我的身体也被震得从地板上弹了起来,后脑狠狠地撞在了一个尖
锐的硬物上,痛得我龇牙咧嘴,眼前金星直冒,一下子便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大海?!”我捂着疼痛的后脑,睁开眼睛瞪着身旁的龙吟瑶惊叫道:“难道我们已经飞
到海面上了吗?这么快?!”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龙吟瑶脸色惨白地看着我。
“啊……唔……”
“天哪……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呢!”龙吟瑶痛苦地捂住额头,愁眉不展道:“看
来我们只能游到附近的小岛上去等待救援了。虽然救生衣是够了,但是冬天的水温比较冷
,我看他们恐怕会被冻僵啊……”
“恐怕不光是水温呢!万一再碰到什么恐怖的怪物,该怎么办啊!”
我一想起上次在生态平衡研究所的湖里曾经看到过的巨龙,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怪物嘛!有我在,倒是不用怕。你就更不用怕了,反正凭你现在这个状况,恐怕刚掉进
水里就被淹死了。”龙吟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难道这帮学生中,就没有一个是懂机
械电气的吗?”
我摇了摇头,耸肩道:“这里面我只认识一个,就是刚才和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其他
的人,我都不认识了。你要不把他们叫醒过来问一下?”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叫醒他们,不然恐怕还没等我问完,就已经有几个人被吓死了。”
“……”我担心地起身看了看窗外,发现原本在高空飞行的飞机现在已经下降到快要贴近
云层了,不禁着急地问道:“驾驶员们难道也没有办法?他们不是受过专业训练吗?”
“那帮废物要是有办法,哼哼,还来求我干么?!”龙吟瑶气呼呼地骂道。
我伸手刚想去扶住座椅,手指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想起来
我左手的食指已经脱臼了。
咬牙将食指的骨节归位,我直痛得眼泛泪花,一抬眼看见龙吟瑶居然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不禁气恼地骂道:“有什么好笑的啊!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笑?……”
刚说到这里,我就看到了她捂着嘴的手背上那一大片通红的水泡,不由得扁了扁嘴,将后
面的话咽进了肚内。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个铁人呢!没想到你也有怕痛的时候啊!唉,不说这个了,如果实
在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尽快降落在岛屿附近。这样就算水温比较低,也能游到安全的地方
去了。”
我闷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阿源那惊人的记忆力,连忙抬头道:“你快点把阿源叫醒,他
说不定有办法呢!”
“阿源?是哪个?”龙吟瑶看着满舱的人发愣。
“就是一直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啊!”
龙吟瑶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一瘸一拐地扶着座椅走到阿源身旁,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却见阿源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浑身一震,立刻就抬起了头,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身旁
的龙吟瑶。
“咦?难道已经到了?”阿源奇怪地问道:“好像才飞了一小会儿啊……”说罢,还舒服
地伸了个懒腰。
“还没有。你懂不懂修理飞机?”龙吟瑶非常直接地问了出来。为了节省时间,我知趣地
没有插话。
“修理飞机?!”阿源惊讶地叫了出来:“难道飞机还没修好吗?”
“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快点告诉我!”龙吟瑶不耐烦地大声吼道。
“啊……略知一二而已……不过……驾驶员们难道不会吗?”阿源小心翼翼地看着遍体鳞
伤的龙吟瑶,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那你懂不懂如何让失灵的备用动力装置恢复运转?”龙吟瑶充满希望地问道。
“备用动力装置?哦,这个我倒是看到过。嗯,我可以试一试。不过……难道驾驶员……
”
龙吟瑶不容他说完就直接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拉着他跌跌撞撞地朝驾驶舱走去。
我一边默念着“上帝保佑”,一边蹒跚地跟在他们身后。唉,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希望
奇迹出现了……
※※※
“……所谓的备用动力系统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全天候自动导航系统,第二部分是
动力装置备用能源系统,第三部分就是隐藏在机身上的动力枢纽部分。前两个部分倒还好
说,如果天气晴朗、方向感强,而且飞机本身的能源系统没有出现故障的话,倒是不用太
考虑它们的作用。但是如果第三个部分也失灵的话……请问有没有多余的降落伞??”阿
源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驾驶员们的储藏箱。
“自动导航系统倒是没有失灵,因为这部分的能源是独立出来的。不过……”驾驶员看了
看龙吟瑶的脸色,咽了口口水后才继续说道:“不过其他部分的能源系统因为大面积的短
路和断路,已经无法再使用了……”
“哦?这么说,我们要从第二个部分开始进行维修?”阿源皱起了眉头:“这样来算的话
,还有十分钟就会降落到无法缓冲抬头的高度,那么我们只剩下很紧张的时间了。”
“你到底能不能修复?”龙吟瑶担心地看着阿源。
“我不能给你十分的把握,因为我还没检查过,况且现在也来不及检查了。”阿源为难地
挠了挠头:“我只能按照先后顺序进行恢复工作,如果在恢复到第三部分时出现麻烦,到
时候……”
阿源转头看了看我:“到时候只能选择高空弃机。因为这种飞机并不能在如此的高速下迫
降到水面上,其巨大的机身会因为中间结构过于疏松而导致局部断裂,严重的话可能会引
发爆炸,到时候……就算我们想跳机都来不及了。”
龙吟瑶皱起眉来咬了咬嘴唇,接着便坚定地一挥手道:“你在这里进行修复工作,我去处
理外面的事情。冷羽,你留在这里帮他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能走。”阿源突然叫住了正欲转身出去的龙吟瑶:“我需要你的
特异功能来帮我检查和修复线路,不然如果需要一个个地拆开来,我看还没拆到一半,我
们就已经栽进海里了。”
“我??”龙吟瑶吃惊地看着阿源。
“对,就是你。你应该能够看到那些隐藏在机壁里面的线路吧!”阿源指着左侧的机壁:
“你先看看里面有几根线,从上到下把它们的颜色告诉我。”
龙吟瑶凝神看了过去,缓缓念道:“白、白、红、白、红、蓝、红……”
阿源突然又摆手打断了她,点头道:“嗯,我已经清楚了,这架飞机使用的应该是七百年
前的老技术,但是是在四二年(二零一四二年,也就是距今二十一年前)建造的,当时流
行的动力驱动技术是冷热交换式对流发动机,五九年的时候政府曾经对那一批飞机进行过
整改翻新,加入了一种新的导热剂,让原有的导热剂在长期的热冷对换中所产生的可燃性
成分大大减少。嗯,基本上,爆炸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但是……”
“但是什么?”龙吟瑶着急地问道。
“但是如果想让这套失灵的备用能源系统工作的话,需要能够克服外部的制冷剂此时大约
三四百摄氏度的高温才行。我想,恐怕我们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来……”
龙吟瑶拧眉道:“交给我就行了,我可以隔空操作物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你跟我来。”阿源惊喜地将我们领到前舱左侧的员工
休息室,挪开几位趴在地板上昏睡过去的工作人员,指着脚下说:“备用能源系统就在我
们脚下,因为主控能源系统的大规模断路,我们不能再采用外力激活方式,只能用手动方
式直接激活冷热对换泵上面的微量平衡传感仪。你先看看,能不能看到一个类似沙漏的晶
体管。”
龙吟瑶点了点头。
“激活它的方式是先用一千二百伏特的高压电流进行充电,充电时间不能超过一秒,随后
再让它旋转三十秒钟就行了。接着它就会自己进行放电充电,让备用能源系统运转起来。
充电开关就在左侧外壁上,旋转的时候记得先顺时针旋转三圈半,然后立刻倒过来旋转,
旋转的速度为每秒一圈半就够了。”
龙吟瑶低头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没看见那个充电开关。你确定是在左壁外侧?”
“不在?!那是一个接触式的弹簧装置,中间是压力半导体,只有上压的时候才能被接通
。”
“哦,我看到了。”龙吟瑶兴奋的点了点头,接着我们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劈啪”声。
“快点旋转它!不然它会因为过热而产生爆炸!”阿源着急的叫道:“你怎么也不听我说
开始就擅自干起来了啊!”
龙吟瑶并没有答话,反而是神色凝重地紧盯着地板,过了半分钟后,突然一阵平稳的微小
颤动从脚底板传来,阿源这才松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启动动力枢纽。按照理论来说,应该是在能源系统启动十五秒后立刻启动
,不过因为此时动力枢纽已经被制冷剂加热到了高温,不会因为突然的高热而导致传动轴
发生应力变形,所以我们还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来启动它。”阿源边说着,又带领我们穿过
客舱,来到了尾舱。
“这架飞机上总共安装了九个推进器,在正常情况下,只能同时启动其中的两个。但是备
用动力系统是为了应付危险情况而预备的,所以它能够同时启动全部的推进器,包括垂直
推进器和水平推进器。据说尾翼的两个已经彻底损坏,而底部的两个垂直推进器也无法正
常工作,那我们只能试一试这隐藏在外壁内的五个推进器还能不能用了。”
“咦?难道它们的线路没有受到损坏吗?”龙吟瑶怀疑地问道。
“应该不会,因为它们除了启动线路属于主控制台回路,其他回路系统都是独立出来的。
你现在数一数,我们的正前方九米处以及左右两侧各六米处,还有正下方的底部,是不是
一共有五部推进器?”
“嗯,的确是五部。”
“其中有几部还能进行正常工作?”
“……我不知道……”
“哦,只要外壳没有出现内凹或者压缩,基本上都是能够正常运转的。”
龙吟瑶凝神看了一会儿,皱眉道:“左右两侧的都已经严重变形了,就剩下正前方和正下
方的三部还能使用。”
“哦……还有三部吗?”阿源抬起头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不管了,先启动再说!”
“那应该如何才能启动?”
“你先启动正前方的这部,让我们能够及时获得必须的推动力。你先看看它的输入线路有
几条线?”
“啊……看不太清楚,好像是四条……哦,是六条!”
“嗯,几根白线、几根红线、几根蓝线?”
“三白一红二蓝。”
“好,红线是主控制台的启动输入线,它所连接的就是启动器。启动器的两个端部应该是
两根双向导针,你看到它们没有?”
“看到了。”
“好,你现在让它们按照从白线接头到蓝线接头的顺序进行旋转,每秒钟七十二转。”
“!”龙吟瑶吃惊地看着阿源:“我怎么可能让它转得那么快?!”
阿源耸耸肩为难地说:“如果你不让它转那么快的话,根本就无法启动啊!”
龙吟瑶皱眉咬住自己的下唇,深吸口气,突然死死地盯住了正前方。
我和阿源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龙吟瑶的答覆。谁知过了十几秒后,龙吟瑶的脸色
忽然阵红阵白,额上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我暗叫不好,连忙伸出手去抵住了她的背心
,将体内几乎已经察觉不到的些微真气尽数输了进去。
飞机突然猛烈地颤抖了起来,让我们三人一时间站立不稳。我慌忙中伸脚抵住后壁,一把
扶住摇摇欲坠的龙吟瑶,阿源却一个趔趄便将头狠狠撞在了舱壁上。
过了几秒钟后,飞机终于又平稳了下来,龙吟瑶这才松了口气,无力地靠进了我的怀里,
喘着气对阿源说:“好了……启动起来了,封闭的外壁也被推进器给冲破了……”
“呜……我的头啊……”阿源蹲在墙角捂着头龇牙咧嘴地看着我们:“剩下的……剩下的
就是通讯器的问题了吧!那两个推进器都是同样的方法,不过可以等你稍微休息一会儿后
再开启。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飞机现在至少应该能够保持这个高度进行飞行了吧!”
“这么说……我们不需要再弃机逃生了吗?”
“嗯……理论上是不用了。只是希望通讯器能够顺利修复,而且……接下来不要再出现什
么问题就好。”
直到此刻,随着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我这才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浑身那难
以抑制的酸痛如潮水般涌上了脑际,困难地呼吸了几下后,便头晕目眩地撑着龙吟瑶,坐
倒在了地板上。
天哪……终于有救了……
※※※
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我们已经飞到了玛雅岛的上空。所有的同学都纷纷醒了过来,正在
一位同样刚刚醒过来的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穿上了救生衣,安静地等待着即将来临的降落
。
我扭头四处寻找了一下,才发现龙吟瑶正坐在过道对面的舷窗边上闭目养神,而阿源则坐
在她的身旁,悄悄用手搂着她的腰,得意地冲着刚睡醒的我笑个不停。
“同学们,我们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因为飞机中途出现了故障,所以我们比原定的时
间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在降落之前我想向大家说明几点,因为起落架暂时无法使用,所
以我们将垂直降落在玛雅岛中心的湖泊上,到时候飞机可能会出现一些不规则的颤动,希
望大家不要过于惊慌。”
学生们立刻发出一片嗤之以鼻的笑声。
“因为在这里的湖泊上没有什么大型船只,只有几艘可供游览的小船,所以只能委屈你们
男生了。女生可以坐救援船只回到岸上,男生们请自己跟在船后面慢慢地游到岸上。客机
外壁已经出现裂缝,而且没有在水面上停留的外部设备,所以很可能会在十到三十分钟内
自行沉没,所以大家不能停留,一旦降落,请立刻离机。”工作人员说完后,抹了抹头上
的汗水,接着向大家讲解着如何正确使用救生衣。
“哈哈!听到没,盖雅你去坐船吧!”这时前排的一个男生突然冲着另一个长相比较秀气
的男生大笑了起来,周围的男生们也纷纷附和地起着哄。
只见那个男生气愤地回嘴道:“我让你五十米,你要能比我先到岸,今晚我请你!”
“那你可赢定了,再怎么说,我们也要女士优先嘛!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那个男生气得脸都红了,啪的一声扯掉救生衣,冲着嘲笑他的男生大声道
:“有种我们都不用救生衣,就这么游回去!看谁快!”
阿源边看着他们斗嘴边摇着头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搞得好像几
天没睡觉似的啊!嘿嘿,刚才龙吟瑶启动完机器后居然就那么倒在我怀里睡着了,让我爽
了大半天。没想到英雄救美的感觉,竟然这么爽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的命可是她救的,别搞反了哦!”
“哼哼,要是没有我,飞机可就坠毁了呢!”阿源噘起嘴来跟我强道。
要是没有她,我们都已经被怪物当早餐了……
我摇着头看向窗外,这才发现一座一望无际的绿色岛屿已经缓缓滑进了我们脚下。蔚蓝的
湖泊如宝石一般星罗棋布,连绵起伏的山丘将整座岛屿装扮得好像鲜翠欲滴的奶油蛋糕。
还有那清朗的草原,平整得犹如一块块纤尘不染的绿桌布,静静地铺在山丘和湖泊之中,
随着风儿的吹动而层次地变幻出千万种奇妙的绿色来。
天哪,如果不是周围这些乱哄哄的叫喊声依然肆虐着我的耳朵,我还以为到了梦境中的天
堂呢!
身体微微地飘浮起来,并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歪去,却是飞机已经开始盘旋下降。
远处的草原上,停着十几架银色的客机,此刻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个银色的小飞虫正安静
地休憩在一片平整的绿叶上。
“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飞机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损毁呢?我看如果不是有
我和龙吟瑶在的话,恐怕大家都已经丧命在大海里了!”
我转了转眼睛,回头对阿源说:“听龙吟瑶说,我们遇到了千年罕遇的高空风暴,是一种
在对流层间的空气横向急速交错对流时所造成的间隙风暴。”
“高空风暴?!”阿源惊讶地叫道:“在气压那么低的地方也能产生具有如此高能级的超
强风暴?!这架飞机可是按照最强级龙卷风的破坏力进行设计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咳咳,所以说,书上不可能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的,有些事情还是
需要你自己去见识啊!”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教训着阿源。
“咦?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阿源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兴奋地说
着:“看来我还有很多书需要读啊……”
我叹了口气,懒得再去理会那个书呆子了。
※※※
又过了几分钟后,飞机开始慢慢减速,停在了一座巨大湖泊的上空。
看着湖面的水不停地从我们脚下呈圆形向四周波动开去,阿源摸了摸身上的救生衣,突然
向工作人员喊道:“请问能不能让他也上船?!”
在大家一片愕然的凝视中,工作人员朝我们走了过来。阿源指着惊讶不已的我,对工作人
员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像无法游泳,我怕他会因为水温过低而突然昏厥……”
“你怎么了?”工作人员连忙跑到我的身旁,伸手捂住我的额头:“晕机吗?天哪,你的
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废话!你要是也放个几百毫升血,恐怕脸色比我还难看呢!
“胸口憋闷?浑身无力?”工作人员不停给我做着检查:“现在呼吸费力吗?”
“还好……”我瞪了身旁的阿源一眼,勉强笑着回答道。
“等一下你就跟女生一起上船,我们会立刻把你送到医务所的。别担心,这里配备有很先
进的医疗设备,就算是突发性疾病的话,也能够保证你完好无损的。”工作人员安慰着我
,并对阿源说:“你过会儿负责将他扶到船上去。”
看着工作人员转身离开,阿源冲我得意地一笑:“怎么样,感谢我吧!”
我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不会游泳,想藉着护送我而坐免费船吧?”
“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以前可是州里的游泳冠军呢!我只是怕你出什么事情,到时
候谁带我去草原上像上次那样飞起来呢?”
“真的?!”
“当然了……”阿源不高兴地瞟了我一眼:“早知道你这样想我,就让你自己去水里慢慢
地游好了。”
※※※
在众人的一片担心中,飞机终于成功地降落了。舱门刚刚打开,就看见几艘打着赫氏救生
旗帜的小船飞速地向这里划来。
女生们依次跳上小船,男生们则都很绅士地坐在机舱里故意大声地互相调侃着。
我竖起耳朵来,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细小动静。虽然说已经很安全了,可是如果在这个时
候发生爆炸的话,那可真是……功亏一篑啊!
“冷羽!冷羽!”龙吟瑶的呼叫声突然从舱门处传来。
我好奇地看了过去,却发现她正瘸着腿朝我走来。
“你跟我一起下去。你现在这种身体,下水等于是找死啊!”
我活动了一下酸痛难忍的身体,不得不点头承认道:“呵呵……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惨吗
?”
龙吟瑶拉起我的身子,和阿源一起扶着我向舱门走去,突然听到身后不知是谁笑着说了句
:“盖雅,已经有人抢先去当女生了哦,看来你是没机会了啊!哈哈哈……”
正扶着我的龙吟瑶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僵,停了下来,回头便冷冷地问道:“刚才是
谁说的?给我自己站出来。”此时她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严霜,那看似平静的表情、平
淡的语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不敢稍动。
龙吟瑶见没人站出来,不禁气恼地高声骂道:“一群不中用的酒囊饭袋,除了尖叫和嘲笑
别人,还会做什么事情?!现在就连站出来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自称是男人呢!哼,我
不妨告诉你们,这湖里可是有一种吃人的弧嘴鱼,过会儿谁要是跟不上船的话,一切后果
就自负吧!”龙吟瑶甩下这句话,无视众人那逐渐苍白的脸色,头也不回地扶着我从舱门
口跳到了船上。
“喂,这湖里真的有那东西吗?”阿源脸色难看地站在舱门里问着龙吟瑶:“可别吓我啊
……”
“曾经是有过,现在还有没有……就很难说了。”龙吟瑶似乎还在生气,冷冷地对阿源说
完,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了。
我担心地从舷板探出头去朝水里看了看,回头对阿源说:“你过会儿一定要跟好我,可千
万别掉队啊!”
阿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忧心忡忡地让到一旁,默默地看着后面的女生陆续登上了小船。
随着船队缓缓向几百米外的岸边划去,男生们也纷纷跳出了机舱,扑腾进水里,跟在我们
后面奋力地划水。
回头看着正慢慢下沉的飞机,我担心地问着身旁的龙吟瑶:“那个大家伙很值钱吧!就这
么不要了吗?”
“没办法,如果捞起来送回去修的话,路费和修理费加起来恐怕比再买一架还要贵呢!”
龙吟瑶无所谓地耸耸肩。
“唉,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就遇到这种事情。”我不胜唏嘘地感叹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你应该庆幸才对啊!”龙吟瑶笑着看了我一眼。
难得看到龙吟瑶如此轻松惬意的动人微笑,一时间看得我竟忘了想说些什么。
“其实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遇到空难了,不过上一次没这次这么糟糕,只是有人在飞机上喝
水的时候忘了给饮水机加水,结果导致电路被烧坏。记得那次有一个飞机上的工作人员为
了稳住人心,故意在摇晃的客舱里面表演吞针杂技,还说这种摇摆的程度根本比不上他以
前在海上航行时经常遇到的呢!后来他一下飞机就被送往医院,听说是因为钢针把他的食
道给刺穿了……”
“……”
“呵呵,自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那些飞机上的工作人员的鬼扯了。不过仔细想想,今
天我也是跟他们一样。唉,有时候人心的稳定,真的比什么都还重要啊……”
坐在一旁的女生好奇地凑过头来问道:“难道龙姐姐你今天也骗了我们吗?”
龙吟瑶一愣,接着埋怨地瞪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冷冷地答道:“反正你们都已经没事儿了
,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个女生吐了吐舌头,缩回头去,又和身旁的女生小声地聊起天来。
第二章
爬爬书库
当船快要靠近岸边的时候,一个女生突然指着岸对面的山顶喊道:“快看啊!好壮观啊!
”
一群人纷纷回过头去,就连水里的那帮男生也凑热闹地跟着大喊了起来。
我抬眼望去,只见翠绿的山峰上,数不清的五颜六色的蝴蝶正迎着风漫天飞舞着。那绚烂
而又壮丽的色彩,几乎覆盖了整个山头,就好像一个羞羞答答的少女,正披着一件随风飘
动的彩绸头巾……
突然,一道绮丽的金光在山头的一角闪现了一下,瞬间便消失无踪了。我眨了眨眼睛,问
着旁边的龙吟瑶:“怎么……还有金色的蝴蝶吗?”
龙吟瑶醉眼迷蒙地凝视着那群翩翩起舞的彩蝶,似乎根本没听到我的问话。好半天后,她
才扭过头来诧异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刚才好像看到一只金色的蝴蝶,不过一下子就不见了。”
“金色的蝴蝶?”一直紧跟在船边划水的阿源抬头问道:“好像不可能吧!哪有那种颜色
的蝴蝶啊!”
我狐疑地扭回头去,继续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蝶群,心里暗自奇怪——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
※※※
刚一上岸,几辆豪华的大客车便响着喇叭朝我们开了过来,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一位老
教授站在车门口朝我们挥舞着手臂大喊着:“你们没事吧!急死我们了!”
这时一辆救护车也跟着开了过来,停在了人群之前。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爬下车匆匆向
我们跑来,边跑边问:“龙吟瑶小姐?龙吟瑶小姐在吗?!”
龙吟瑶挥手示意了一下,那几名医务人员立刻跑到眼前,拿出体温计和血压表就想给龙吟
瑶检查身体。
“你们搞错了,不是我,是他!”龙吟瑶指着我,向那些医护人员解释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医务人员给按倒在了地上,
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检测仪器将我的身体从上到下无一疏漏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嗯,体温正常,不过心跳很缓慢,血压也比正常人要低得多。右手手腕有伤痕,不过已
经基本愈合,内脏并没有破损情况,也没有局部内出血。咦?!病人的脑波非常微弱,已
经昏厥过去了!快!快打两针强心剂!”
我对着他咆哮道:“你才昏过去了呢!”
那个医务人员惊讶地低下头来看着我,突然“啊”的叫了一声,这才很不好意思地将探测
贴从某位医务人员的鞋子上摘了下来。
“龙吟瑶小姐,您伤处的皮肤已经坏死,部分肌肉损伤,手上也有大面积的烧伤,需要立
刻住院治疗。”
龙吟瑶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复原的。”
“可是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啊!如果您不住院,到时候校长怪罪下来……”
龙吟瑶瞪起眼睛,毫无淑女形象地吼道:“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个屁啊!别烦我了,
快点把这个重病号抬回医院去!我还要赶到宿舍去洗澡换衣服呢!”
“可是……”
“滚!”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冲我幸灾乐祸的龙吟瑶,被那一大帮子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用担
架抬上了救护车,在一路的颠簸之中,如救火般被送到了位于赫氏分部基地的医务所里…
…
不知道是不是龙吟瑶通知了校长,下午我躺在病床上刚刚从梦中醒来,就接到了校长的来
电。
当时我看着护士手中托盘上的那个微型通讯器,一开始还纳闷地以为是要我把它当药吃下
去呢!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校长愤怒的咆哮声,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将它戴在了耳朵上。
“冷羽!是你吗?!人呢?!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吗?!”
“啊……校长,我在、我在……”我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赶紧回答道。
“哦?”校长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冷羽,是你吗?”
“是我,校长。”
“那好,你让边上的人离开一下。对她们说,直到电话打完为止,都不要进来打扰你。”
我立刻照办。护士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便相继走了出去,并且帮我关上了门。
“羽,我听阿瑶说了,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啊!虽然发生了这么多倒霉的事情,不过她似
乎还未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也可以欣慰一下了。”
“嗯?我的身份?”我这才醒悟过来,天哪,当时在飞机上的时候为了保命,毫无顾忌地
使出了飞羽流星,此刻想起来,才感到一阵的后怕。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龙吟瑶当时怎么会没发现呢?我随即便又释然,当时她可能跟我一样
,眼里只有一片黑白色的世界,根本无法区分出颜色的变化来。
“羽,当我们听说有一架飞机突然失去联络后,你知道学校这边有多紧张吗?尤其是听到
是最后一架飞机,我当时就想到你和阿瑶都在上面,差点就带着埃娜赶过去了!”
“嗯……还好啦,我们只是被怪物袭击而已……”
“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我听阿瑶说你被送进医院了,就立刻打电话过来问。”
死校长,平时我穷得要死要活的时候都没见你来问候一声,这个时候倒是很殷勤嘛……
“我还好,没什么问题,是龙吟瑶太小题大做了点。”
“呵呵,我很少看见那个孩子这么关心过人呢……啊!不说这个了,埃娜在我身边……”
校长话还没说完,就被埃娜抢了过去。
“羽!你还好吗?!”埃娜急切的叫喊声立刻从通讯器那头传了过来。
“哈哈哈,我还好啊!”
“天哪!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坐飞机了!下次你坐飞机前,一定要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去…
…”
“你放心好了,我死都不会再坐飞机了。”我郑重地指天发誓道。
“那就好……那就好……”此刻的埃娜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羽,你伤得重不重?要不
要我过去看你啊?!”
我刚想回答,就听见校长在一旁说道:“对啊!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去护送了嘛……”
“呵呵,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情,其实根本不用住院,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对了,你们走的时候寝室的门没锁,我已经帮你们锁好了。
”
“哦?没锁?!啊……无所谓啊,我的钱藏得很牢靠呢!”
嗯,就藏在阿源的袜子里,扔在书柜底下,虽说的确是臭了点,不过可安全得很。我想一
般不会有什么生物会不要命地想要去靠近它吧……
“对了,听龙吟瑶说,是丽池源帮忙修好了飞机呢!”
“对啊!那家伙真是帮了大忙,不然我们现在已经……”
“别说了、别说了!”埃娜慌忙地打断了我:“你没事就好了,好好休息啊!我过一下打
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注意一下你的饮食……”
“呵呵……”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埃娜可真好啊!
这时校长将通讯器又抢了回来,只听那头埃娜不住地抗议道:“我还没说完呢!还给我!
快还给我!”
校长似乎是在躲着埃娜伸过去抢夺通讯器的双手,着急地叫道:“羽,这次你去那里,帮
我留意一件事情!”
“留意什么?”
“我听那里的很多人说,最近似乎有人在岛上看到了一只很奇怪的龙,行踪飘忽不定,虽
然没有侵入过基地,也没有侵犯过任何人,但我还是有点担心……”
“哦,是一头什么样的龙?”
“嗯,根据报告上描述的,我怀疑是一头非常珍贵的裂角金环龙。
如果你也看到它,并且确定是它的话,就请立刻通知我,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派人过去的
。”
“来干么?抓它吗?”我奇怪地问道:“让它在这里自由自在的不是更好吗?”
“不行,这种龙一旦被别人发现,恐怕就会立刻落入拉奇特那伙人的手里。我刚刚才查过
古籍,它应该是属于最高等级的龙种,而拉奇特自从他那只独角战龙死后就再也没找到过
其他的高等级龙来替代。我们一定要抢先一步将它送到生态平衡研究所,这无论对它还是
对我们,都可以说是一件好事情啊……”
“咦?拉奇特也有自己的龙吗?怎么死的?老死的?”
“啊……哦,听传闻是被人打死的,但是被谁打死的就不清楚了。而且那种龙似乎已经绝
种了,因为拉奇特怕别人也用同样的龙来对付他,就把那只龙的同类全部消灭掉了……”
“……”
“所以你现在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我可不想让这只龙步上那只独角战龙的后尘啊!”
“我知道了……”拉奇特,你个狗杂种!
“好了,羽,你好好休息吧……”校长刚说完,就听见埃娜在一旁气急败坏地大叫道:“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
嘟、嘟嘟……
我又侧着耳朵听了很久,才发现通话已经被切断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爬下床去,想开
门把通讯器还给护士。
谁知刚一开门,就看到几个护士正拦着一位一身红色丝织长裙的少女。从她那头紫红色的
长发,我立刻辨认出她是龙吟瑶。
“啊!你怎么出来了?!校长说让你好好休息的啊!”一位女护士惊讶地跑到我跟前,想
把我推进门里。
“啊……这个东西还给你……”
“你通知值班室让我们来拿就行了,干么还跑出来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
“……”我怀疑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奇怪,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宝贵了?
却看到前方的龙吟瑶排开众人,笑嘻嘻地晃着一头紫亮的长发朝我走了过来。
“嗨!我还以为你已经昏迷了呢!没想到气色这么好啊!”
我白了她一眼,转身便进了门。
龙吟瑶走到病房门前,突然回头对一直阻拦她的护士大声呵斥道:“我是代表校长来慰问
他的!说了好几遍,你们都还没明白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校长,说你们不让我见
他啊!”
护士们都被吓了一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龙吟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我的病房。
进屋后,龙吟瑶反锁上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裙,便坐到我邻位的病床上问道:“怎么
了,还生我气啊?!哼,我是怕你有什么后遗症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生气倒没有,只是你也太夸张了吧……搞得我现在一点自由都没有。”我瞪了她一眼,
突然发现她手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原本长满水泡的地方也回复成一片晶莹雪白的肌肤,不
禁好奇地问:“咦?你的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啊?!”
“我本身就有疗伤的本事,只要不是彻底残废了,就能够很快恢复得完好无损。你很嫉妒
我吧,可怜的人。”
“谁嫉妒你啊……”我撇了撇嘴:“对了,阿源他们已经住进宿舍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的保姆。我可是来度假的,哼哼,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事
情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龙吟瑶冲我翻了翻白眼,用手轻轻地扇着风道:“唉,这里
比想像中的还热呢!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搞得我一身汗。”
我看着她一副悠闲的样子,不禁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真的是来看我的吧……
”
“对啊!冷大少爷,我就是特地来看您的!唉,还真没想到呢!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一个脓
包,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对了,你那几招都是你表哥教你的吗?”
“嗯。”我冲她点点头。
“哦?那你表哥一定比你更厉害了?!”龙吟瑶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啊……也许吧……”我扭头看向窗外,直觉地想避开这个话题。
“也许?你还真是不会谦虚呢!”龙吟瑶瞪了我一眼:“不过说真的,要是没有你,那怪
物我可对付不了。当时我看它一点反应都没有,差点就绝望了……”
我惊讶地回头问道:“咦?什么时候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是我用天龙吟对付它的时候啊!它根本没动静,可后来你叫了那一声,它就被吓跑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天龙吟的?是不是你表哥那个白痴告诉你的?!”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怪物不是被龙吟瑶赶跑的啊……
“喂!你哑巴了啊!”龙吟瑶不满地叫了出来:“哼,我特地来看你,你就不会笑一笑吗
?”
“……”
“算了、算了,怎么都是我欠你的比较多呢!当时我看你突然挣脱安全带,还以为你终于
想通了,想把我给扔过去,没想到却是你自己过去了……唉,你个白痴,当时我还以为你
永远都回不来了呢!”
“……我可没你那么冲动。”
“是啊!冷静的冷羽大人,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我斜眼瞅着她,没有答话。
“喏,这是我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特地送给你的。”龙吟瑶将脖子上的一个精巧的银
色坠饰摘了下来,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干什么啊?我从来不戴这种东西……”
伟大的师父大人曾教导过我,如果有人突然向你示好,必有某种企图。何况凭着龙吟瑶的
性子,怎么可能轻易送人东西?一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吧!
“嘿!你要是不收下,我可会告诉护士们说你需要住院一个月啊!哼,这可是我第一次送
东西给男生,你给我大方点,拿着吧!”不容分说地,龙吟瑶便将那个坠饰塞到了我的手
里。
“……可是我真的没习惯戴这东西啊……”
“没说非让你戴着,你放起来也行啊!不过你可要给我保管好了,这个银饰可是我妈妈留
给我的唯一东西……”
“你妈给你的,你也敢随便给人?!”我瞪着她道。
“她又没说过不许给别人啊!”龙吟瑶扁着嘴道:“再说了,给你又怎么了?难道她还能
给抢回去?”
“你就不怕你妈生气吗?”
“哼,她生气?我连她什么样子都没见过,还管她生不生气?当初把我当垃圾一样扔在大
街上的时候,她怎么就没考虑一下我会不会生气啊!”
我塞然无语,呆呆地拿着那个银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她此时的语气,竟似真
的将我当作了她的知己一般……
“冷羽,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看,才把它送给你的。哼哼,如果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就还
给我吧!以后看到我的话,也别想我再给你什么好脸色看了!”龙吟瑶见我还在犹豫,便
恶狠狠地皱起一张小脸来威胁我。
我皱起眉来,记起自己一直担忧的经济问题,刚想问一句能不能给我折现,龙吟瑶突然劈
手夺过银饰,气呼呼地站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呆望着她冲到门口,伸手将门把手拧得“卡啦卡啦”直响,却半天都没把门打开,似乎是
气昏了头。
我心下不忍,只得开口说道:“我……我没说我不想要啊……”
谁知龙吟瑶一听到这话,竟立刻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我问:“这么说,你是答应交我
这个朋友了?”
“……”她居然还敢欺骗我!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无力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呵呵,记得一定要保管好哦!我还要去看看阿月他们,明天再见吧!”她将那个银饰又
递到我的手里,欢快地冲我摆了摆手,便开门离去了。
※※※
把玩着手里的这个坠饰,我好奇地仔细端详着它。一块长方形的银牌上,精雕细琢着一只
栩栩如生的飞鹰,还带着龙吟瑶那微热的体温。
背面还有几行细细的小字,费力地辨认一番后,我才知道那上面居然写着:“纵横血域,
叱吒风云。赠吾儿飙翎。”
赠吾儿?!难道说龙吟瑶的妈妈曾以为龙吟瑶会是个男孩,但是看到是个女孩后,就抛弃
了她?!
“……”
我皱着眉头寻思了半天,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然说我曾听到过古时候曾有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可是那时候是因为女性的社会地位
低下所造成的后果。
可如今的社会,虽然说从政的大部分都是男性,但是从商的却是女性占据了大多数,很多
大型企业的老板、会长,都是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而且现在的家庭观念日益淡薄,谁还管你嫁人之后到底跟谁的姓啊……
唉,不想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恐怕根本就不是我能想明白的吧!我顺手将坠饰戴在了脖
子上,把玩几下后便无聊地看向窗外。
师父要是在那就好了。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就能给我掰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
来呢!师父啊师父,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是的,要不是我命大,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
少次了呢!
下午的阳光,将窗外那一片淡绿照耀得有些晃眼,让这片原本生机勃勃的世界竟变得死气
沉沉起来。
我漫无目的地游移着自己的目光,沿着那缓缓起伏的山丘找寻着能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东西
。
突然,一道小小的淡蓝色身影晃入了我的眼帘,虽然很远,看不真切,但是却让我的心猛
的漏跳了几拍,差点忘了呼吸。
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后,我才发现那并不是阿冰,而是某个正在爬山的短发女生……
唉……好无聊啊!我躺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头,闭上眼睛胡思乱想起来。
※※※
蓦地惊醒,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又不知不觉睡着了,却听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我睡眼朦胧地喊道:“谁啊……”
“冷羽?我可以进来吗??”
雪城月?!我赶紧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揉着眼睛道:“啊!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雪城月先从门口探头探脑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见没有别人后
,这才走了进来。
“呵呵,好久不见哦,冷羽。”雪城月冲我打了个招呼:“唉,我今天早上到处找你都没
找到,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要上飞机呢!直到刚才,我才听阿瑶说你被送到医院来了……
唉,阿瑶真是的,临分手了才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饶有兴味地看着正一边梳理着水亮长发一边故作愁眉苦脸的雪城月,笑嘻嘻地问:“你
找我干什么?我可不知道阿冰到哪里去了哦!”
“啊!我不是来打听她的,只是来看你啊!呵呵,算起来自从寒假过后,我就没再看过你
了呢!听说你搬到新寝室去了,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没有阿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
”说完,雪城月还促狭地朝我直眨眼睛。
“哼,有什么不习惯的啊!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呢!阿冰不在,我也照样能活,难道你以为
我离开她,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撇了撇嘴,故作大方地说着。
“难说哦,我可是刚听某人说,你们寝室乱得一塌糊涂呢!”
“谁说的啊?!”
“就是你那个笨笨的同寝啊!他刚才突然窜到我们中间向阿瑶搭讪,把阿瑶的歌声都快给
捧成仙乐了,哈哈哈……”
笨蛋,人家的目标是你啊……我在心里可怜了一下阿源,不过马上又觉得这家伙的确是活
该。
“那个家伙刚才还说什么飞机能不掉下来,全都是他和阿瑶的功劳。呵呵,他真有这么厉
害吗?”
“嗯,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已经掉到海里喂鱼了。”
“咦?!难道是真的?怪不得阿瑶没有反驳他哦!”雪城月惊讶道:“我还以为他是在吹
牛呢!”
“呵呵,他的智商比我们高出了百分之七十,是个天才。多亏了他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介绍
,不然我们还真的只能等死了呢!”
雪城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突然笑道:“冷羽啊!你好像从来都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告诉
别人哦!听阿瑶的口气,似乎你的功劳比阿源还大呢!”
我心下一惊,干笑了几声后,挠着头答道:“啊……我只不过帮了点小忙而已,结果就把
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了。唉,真是没用啊……”
“呵呵,不要说自己没用了,其实能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就很了不起呢!怪不得阿冰这
么喜欢你,唉……”雪城月说着说着,突然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阿冰喜欢我?!我怀疑地瞅着雪城月,期待着她继续往下说,谁知道她却呆呆地
盯着自己的手,噘起红润的小嘴,一言不发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雪城月?”我试着轻声地提醒她,旁边还有一个人。
“嗯?”雪城月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你这个寒假一直在打
工吗?”
我点了点头。
“天哪!我见你的寝室空了,还以为你回家了呢!”雪城月懊恼地捶了一下床板:“早知
道我就去饭店找你了。我和阿力他们寒假一起去天堂岛玩了呢!”
“……”我张大了嘴巴,瞪着雪城月:“你……你们怎么去的?”
“呵呵,花钱去的啊!”雪城月看着呆呆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是贵了点,不过
很值得呢!”
“贵了点儿?!”天哪!三万银鲁克的黑市票价,只是贵了点儿?!
“嗯?呵呵,本来政府是邀请我们的父母去天堂岛度假的,可他们太忙了没时间,所以我
们就捡了个便宜。不过我们去是要交保证金的,因为我们还未能经济独立。”雪城月歪着
头,冲我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当时还多了两张票呢!可惜阿冰走了,又找不到你,我
们只好自己去咯!”
原来如此啊!
“那里好玩吗?”我好奇地问道。
“呵呵,女生只能待在天堂岛的南部,只有男性才能到北部去玩。不过天堂岛南部的景色
也很漂亮呢!当然了,还有只有女性才能进入的宠物世界。呵呵,好好玩啊!里面到处都
是些超级可爱的小动物呢!好多我都从来没见过!”雪城月兴奋地给我打着手势比划道:
“你见没见过那种浑身光溜溜,像个小鸡蛋似的透明动物?哈哈,还长着一对小翅膀,粘
着人飞来飞去地不肯走,真的好玩极了!还有一种满地打洞的小家伙,总是喜欢钻到女生
的裙子下面乘凉,可好色了!于是我们就等它从地里钻出来的时候突然揪住它的小脑袋,
然后使劲敲它的肥屁股,打得它咩咩直叫,还故作委屈得掉眼泪呢!哈哈哈……”
听她讲得那么有趣,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惜我们只待了半个月就不得不离开,听说在那里如果超期不走的话,无法保证个人的
人身安全呢!真是奇怪,根本一点危险都没有嘛!”
我笑着问道:“那阿加力他们去北部玩了些什么呢?”
雪城月扁了扁嘴道:“哼!那几个家伙一到那儿就没了影儿,连晚上都不回来,直到快走
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跑回来,还一个劲儿地大呼过瘾,可谁都不肯告诉我到底玩了些什么
,真是的!”
呵呵,他们要是告诉你去玩杀人游戏或者国王美女游戏,你还能饶得了他们?!
“对了,还有啊!呵呵,我们在那个宠物世界里面看到一个好大好大的湖泊,水却只到人
的腰部,里面有好多小动物在游水嬉戏,一点都不怕人呢!于是我们就潜到它们旁边突然
站起来吓唬它们,把它们吓得都呛了水,扒着我们的衣服不住地咳嗽。呵呵,当时真是笑
死我了……”
“哈哈哈……”
“……还有啊、还有啊!在一个小山洞里,我们还发现了一种会寻找宝石的小家伙,看到
我们来了,全都吓得叼着宝石到处乱爬呢!好像生怕我们会抢了它的宝石似的……”
※※※
直到雪城月走后,屋子里才又安静了下来,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兀自向往着天堂岛那无尽
的迷人之处。
突然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轻轻地对我说道:“冷羽,你的电话。”
我纳闷地爬起身来,接过了通讯器,刚戴在耳朵上,就听到一个声音甜甜的女孩在那头怯
怯地问道:“喂,羽?是……是你吗?”
羽?我奇怪地问道:“啊?你是……”
“我……我是阿冰啊……我从新闻上听说你们的飞机无故失踪,就打电话给学校,才知道
你已经住院了……你……你没事吧……”
一时间,我被电话那头的声音给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对面空白的墙壁,脑子里只剩下一片
同样的空白……
第三章
爬爬书库
呆愣了半天后,我才听见通讯器那头阿冰不断的呼唤声。
“……羽?!羽?!你还在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啊!我还在。”
“你现在很忙吗?要不要我过一会儿再打过来?”
“不用不用,呵呵,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那头突然沉默了下去,我不禁好奇地喊了两声,又把通讯器摘下来晃了晃,怀疑这东西是
不是坏掉了。
却听见里面又传来阿冰的声音,我赶紧戴上它,只听她声音哽咽地轻声说道:“……羽…
…刚才我真的好怕……”
“嗯,你怕什么啊?”
却听阿冰吸了吸鼻子道:“唉……既然你没事儿,那就好了。那……
我挂了啊……”
“啊?!”这就完了?我还没说上一句呢!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阿冰在那头傻傻地问。
“啊……你……最近还好吗?”
阿冰迟疑了一下,才轻声答道:“嗯,挺好的……”
我皱起眉来,直觉地感到阿冰是在骗我,可又不敢追问,怕她再次跟我说再见,只得继续
问道:“你爸爸……也还好吧……”
“也挺好的……”
我叹了口气,感觉似乎在突然之间,和阿冰之间的距离变得异常遥远了起来,沉默了好一
会儿后,才呐呐地说:“那……就没什么事情了。”
正当我以为她要跟我说再见的时候,阿冰却又在那端支支吾吾起来,只听她“你”了好几
下后,突然又沉默下去,隔了好半天后才又问了句:“阿月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对了,听她说,他们寒假去天堂岛玩了一圈呢!可惜你正好走了,不然你也可
以去。”
一聊到这个话题,阿冰的语气便明显轻松了起来,轻笑道:“呵呵,我以前去过的。”
“哇!真羡慕你们啊……”
“呵呵……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我妈妈带我去的。”
“……”倒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话题,谁知却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
“记得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我妈妈就手把手地教我,呛了好几口水,我才学会的呢!”
“……”
“羽,你会游泳吗?”
“不会,从来没游过。”龙牙山上终年积雪,哪有地方给我游泳啊!
“哦?那你也不会跳水了?”
“从来没跳过……”不过跳崖倒是跳了很多次。
“呵呵,那等我回去后教你游泳还有跳水,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惊喜地叫道:“好啊!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我也不知道,爸爸他……啊!爸爸他说现在还不是很安全,要等到安全了才能让
我回去。”
唉,阿冰还是那个样子,骗人的时候即使不在眼前,也能让人轻易识破。我却不想说穿,
只是失望地问了句:“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啊!其实是他自己太多心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危险的。啊!不说了,他回来
了!”
“嗯,谁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完,通讯器那头就只剩下了嗡嗡的声音。
“喂?”
“阿冰?……”
通讯器中依旧传来单调的嗡嗡声。
我又呆呆地等了半天后,才失望地摘下通讯器。怅然地吐出一口气来,看着窗外夜空中闪
烁的无数星辰,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刚才和阿冰说的话,总觉得该说的没说,没用的却
聊了一大堆,让我心里憋得难受。
唉,阿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想得有时候恨不得让校长把阿源给变成你的模样。
不过那个家伙要是真变成了你的模样,我恐怕又会气愤得一剑砍死他呢……
不知不觉间,我又想起了阿冰曾经为我受过的诸多委屈,想起了她背着我偷偷打工,想起
她为了我而受伤,甚至在龙羽的面前为了冷羽而担心得差点落泪……
想到后来,我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郁闷涌上心头,猛然从床上蹦起蹿至窗边,刚想大声狂吼
出来,将自己骂个狗血淋头,终因怕搅人清梦而强自忍住……
唉,这里的夜晚……还真他妈的静啊……
※※※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下午,医生又给我检查了一遍身体后才允许我出院。
来到临时宿舍,却看到一栋气势恢宏的宫殿屹立在我的眼前,我不禁纳闷地看了看手里的
地图,完全无法将那上面标著「宿舍”字样的小红点和眼前这栋豪华的建筑物联系起来。
晕,不会是搞反了方向,走到私人领地来了吧!
刚想掉头回医院从头找起,却突然听见阿源的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哈哈哈,该你亮牌
了!”
我循着声音望去,却只看见灰白色的石壁上一排排形状奇特的圆窗。
这时又听见雪城月娇嗔的声音:“你是不是偷看了啊!不然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牌肯定没你
大?”
“哼哼,小子,你是不是戴了隐形眼镜?这牌上不会做了什么手脚吧?!”这次居然是阿
加力的声音。
“呜呜呜,我都输了那么多了,你们才发现他作弊,太过分了!!”
哦?丽丝雅也在?
“我没作弊啊!不信你们看看啊!我眼睛里哪有什么隐形眼镜?!”只听阿源大声申辩道
。
阿加力说:“哦?果然没有。说!那你是怎么作弊的?!”
“冤枉啊!难道运气好就是作弊吗?”
“哼哼,哪有人能够连赢这么多把啊!运气再好,也没这样的吧……”
我这才听出来他们的声音是从我左侧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传来的,便冲着那里仰起头来叫道
:“阿源!阿源!!”
立刻就看到阿源的头从一个窗户中探了出来,惊喜地看着我道:“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啊!
快点上来!我们在打牌呢!”
听到这话,我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方向。刚穿过大门后的一个小厅,就看到一位穿着全套
制服的侍者微笑着朝我走来,拿出一张彩色的宣传单递给我说:“这是我们七号餐厅新推
出的菜式,有各种海鲜、甜点和饮料,如果您想点餐的话,请拨打上面的电话……”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这里真的是赫氏的宿舍吗?”
他继续微笑道:“是的,您是新来的吧!请问您住在几号房间?我这就叫人给您带路。”
“啊……请你帮我查一下冷羽应该住在几号房间吧!”
过了一会儿,一位容貌秀丽、体态动人的女侍者拿着一张登记表微笑地将我带到了三楼三
零七号房间,递给我一把钥匙说:“先生,这就是您的房间。楼下大厅中的自助餐都是免
费的,从早上六点到晚上七点提供服务,不过只有软性饮料。三号到九号餐厅都是贵宾餐
厅,昼夜服务,但不是免费的。对了,请您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她递给我的登记表,签了字,目视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后,这才推门进
去。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单人卧室,但是却有单独的盥洗室和卫生间,屋内棕色的基调、淡雅
的摆设和独具匠心的格局,让这个幽静狭小的空间充满了一种温馨而又活泼的奇妙气氛,
仿佛曾经有一位可爱的公主在这里住过一般。
将书包挂到门后,打开衣柜,一排洁净的衣服整齐地挂在里面。推开盥洗室的门,地板上
洁白的瓷砖一尘不染,洗手台边摆放着各种洗涤用品和毛巾浴巾,雕花铜色浴池古朴雅,
一打开莲蓬头的开关,无数道温暖的水流便“呲呲”地喷射了出来。
哇!想不到赫氏还有条件如此优越的宿舍啊!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痛恨起和
阿源同住的那个邋遢到了极点的寝室来。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漫山遍野的翠绿掩映着午后明媚的阳光瞬间跃入我的眼帘,却看见
不远处的几个山头上,正有学生在那里野餐玩耍,嬉闹的笑声隐约传来,给这幅绝丽的风
景又增添了几分勃勃生气。
迎面吹来的微风中带着海的潮湿和腥碱,仿佛在告诉着我,海就在山的那头。蔚蓝的天空
上白云朵朵,姿态万千,在微风的吹拂下,就似吃饱了饭般懒洋洋地在空中漫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飞机上的时候体力耗费太多,这两天我总是感到非常的困倦。如今待
在这没有了消毒水味的房间里,和煦的暖风熏得人心迷醉,让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又舒
服地打了个哈欠后,便仰倒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软床上。
※※※
赫氏的午后,似乎总是这么宁静安详。我和阿冰走在操场旁边的林荫道上,匆匆赶往饭店
打工。
“羽,你的腿姿势不正确哦!”阿冰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
“嗯?可我一向都是这么走路的啊!”
“我们现在不是在走路,是在游泳啊!”
我奇怪地扭头看向他,却发现自己正只着一条短裤,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海洋中。
午后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高空处孤单的海鸥鸣叫声、海浪轻涌时发出的哗哗声,让
周围的一切显得更加空旷寂寥。极远处,一艘客轮正冒出猛烈的浓烟,渐渐沉没。
“我们遇难了吗?”我惊讶地问着身旁的阿冰,却突然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叶灵
冰,宛若一条晶莹雪白的美人鱼,轻轻从我身旁游过。
“喂!你要去哪里啊?”看着她朝着客轮的方向渐渐远去,我不禁纳闷起来。难道我们不
是要朝相反的方向拚命逃命吗?
“笨蛋!快过来啊!我们要去救人!!”阿冰在远处冲我招了招手,又急速地向前游去。
“救人?”我不禁糊涂了起来。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感觉着周围冰凉的海水浸润着我的皮肤,我刚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岂知立刻就如一
条箭鱼般向前射了出去,顷刻间便赶在了阿冰的前面。
“呵呵,羽,你游得好快哦!”阿冰笑嘻嘻地称赞着我。
我回头看去,却见那动人的脸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挺俏的鼻梁上沁出一串细腻的汗珠,
巧笑倩兮间,竟是星目迷离,眼波流转,直看得我如痴如醉。突然额上一阵剧痛,却是撞
上了沉没中的客轮。
我和阿冰刚想攀上客轮的甲板看看有没有幸存者,突听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断金裂帛般的奇
异叫声,一道阴影从头顶一晃而过,抬眼看去,却是一条浑身金纹斑驳的龙从船上跃了下
来,在海面上如履平地般迅捷地向远处奔去。一眨眼,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金点晃动在海
天一线之间。
我不禁看傻了眼,问着身旁的阿冰道:“刚才那真的是条龙吗?!”
还没等阿冰回答,就听见一群人在甲板上大声喊道:“他妈的!让它给跑掉了!!”
接着,便有无数人从甲板上蹿跳了下来,一个个都举着明晃晃的兵刃踏波追去,当中一人
恶狠狠地回头冲我们骂道:“小畜生,等我们回来再收拾你们!”
阿冰见那人目露凶光、形容狰狞,不禁惊恐地钻到我的怀里,搂住我的脖子吓得说不出话
来。
我只觉鼻间一香,一个温软丰满的窈窕胴体便贴在了我的身上,伸手触及的皆是凝脂一般
滑腻弹性的肌肤,心中一荡,浑然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就在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之时,突然足下一紧,我还来不及出声惊呼,便被一股巨力猛的拽
入了水中。
惊慌中,我被海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拚命地挣扎着想游回海面,却只见一片幽暗的海水
中,头顶那轮飘曳不定的明日离我越来越远,而客轮和阿冰都已经踪影全无。
再低下头去,又惊恐地发现自己正被一根看不见的触手缠住双脚,朝着身下那无尽的深黑
急速沉去……
“啊!~~~~~~”
※※※
喘息着惊醒过来,却发现眼前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黑影,无力地眨了眨眼睛,才发现是阿加
力正恶声恶气地冲着窗外不住叫骂着。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哦,嘿嘿。”
一张绝丽的脸蛋突然笑嘻嘻地伸到我的眼前,长长的黑发湿漉漉成缕垂下,额上的刘海还
在兀自往下滴水。我仔细一瞅,才看清楚是雪城月。
“你这个房间的布局还真豪华呢!别的屋子都装修得很整洁大方,怎么偏偏就你屋里这么
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啊!”雪城月一边拧着头发一边转过身去好奇地打量着一台自动饮水机
:“呵呵,怎么只有一个温水档,凉水和开水的都没有呢?!”
我无暇理会雪城月的问话,只觉得此刻浑身酸软无力,竟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却发现阿源那个可恶的混蛋居然将一堆湿淋淋的衣服堆在了我的腿上
。
我抬脚便将那堆搅了我好梦的衣服踢下床去,伸着懒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
阿源惊呼一声,连忙俯身收拾着掉到地上的衣服。却听丽丝雅在一旁气呼呼地指着阿加力
对我说:“都是他!哼,真是的,没事儿玩什么火嘛!就算牌真的有问题,你烧了它也看
不出来啊!”
阿加力回身叫道:“关我什么事啊!都是你!看这小子赢得太多了,就让我检查牌有没有
问题!我哪知道房间里还有喷水淋头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我气恼地大叫了起来。
“是他!是他干的!!”丽丝雅指着阿加力冲我喊道。
“是他!都是这小子作弊闹的!!”阿加力又指着阿源冲我喊道。
“我没作弊!我根本就不会作弊!!”阿源抱着那堆湿衣服冲着我哭诉道。
雪城月见他们三人吵成一团,无奈地吐舌冲我做了个鬼脸道:“他们三个在你还没醒来前
,就已经吵了好半天了呢!唉,真是烦呢……”
说罢,低头用手拧干衣角,接着又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后,突然指着窗外叫道:“快
看啊有飞碟!!”
那三人立刻住了口,齐齐奔到窗口,探头朝外张望,边望边叫:“在哪儿?在哪儿?”
正当我也准备起身去看飞碟的时候,却突然被雪城月拦腰搂住,一时间只觉得软玉温香抱
了个满怀,一股潮暖的香气扑鼻而来,熏人欲醉。还没等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已被一张湿软滑腻的小嘴将我刚要问出口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我的飞碟……唔唔唔……
“阿月,你刚才在哪个方位看到的啊?”好半天后,阿加力挠着湿淋淋的头发看着天空问
道。
雪城月这才松开了我,任凭目瞪口呆到已经无法思考的我躺落床上,满脸红潮地喘了口气
后,舔着湿嫩的唇瓣,贼贼地冲着我一笑道:“啊!可能飞到云丛里去了吧!你们再找找
看。”
我呆望着床前的雪城月,听着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眼花耳热间,滚烫慌闷的胸腔中一颗
心儿竟控制不住地“霍霍”狂跳起来。
恍惚中,突然觉得此刻站在我面前的雪城月,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间,都似充满了说
不尽的妩媚,那如星的美目中波光流转,透射出无尽的浓情蜜意,宛若两道脉动着的水流
和我的视线牢牢胶着在了一起。
在湿薄衣裙的紧裹下,凹凸有致的动人身段仿佛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如水波中迷蒙的
倒影般在我眼前荡漾了开来……
天哪!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该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阿月,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我们怎么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啊!”
丽丝雅揉着酸痛的眼睛问着雪城月。
“是啊!难道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吗??”阿源依旧呆望着天空喃喃道。
“哼!不用看了!一定是阿月在骗我们!”终于醒悟过来的阿加力指着正端着水杯坐在椅
子上兀自贼笑的雪城月,愤怒地提醒着大家。
“我真的看到了,没骗你们啊!刚才我还明明看到有三头小猪也在抬着头使劲儿找飞碟呢
!!”
恍然大悟的丽丝雅气呼呼地扑到雪城月身上去挠她的膈肢窝,两个女孩子立刻笑闹着扭做
一团。
一旁早已吵到喉干的阿加力拿着杯子对着空空如也的自动饮水机悲伤地哀叹道:“唉,世
道变了,就连一向诚实的小猪也学会骗人了……”
只有傻呆呆的阿源,依旧趴在窗口探头四处巡望,边看还边问:“咦?
这里还有猪吗?我怎么没看到啊?”
※※※
徜徉在黄昏的海滩上,倾听着耳畔大海澎湃的呼吸,任由温暖的海风翻动着我们的衣襟,
远处尽是一片红霞满天、波光潋滟的醉人美景。
阿源紧跟在雪城月的身后,看着来处起伏不平的绿色山丘笑道:“想不到看起来很远的一
段路,竟一会儿就走到了。这座岛可真美啊!
一路上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呢!”
此时阿加力正提着鞋子,在浅滩处弯着腰闷头捉螃蟹,丽丝雅悄悄地从他背后走上前去猛
力一推,只听“噗通”一声,阿加力便一头栽进了水里。
我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绝,忽觉脚踝一紧,一对小手在我身后猛力一推,我也跟
著「噗通”一声,狼狈地扑进水中。
湿淋淋地爬起身来,却看到身后的雪城月正哼着小曲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紧随其后的阿
源则无辜地冲我摇了摇头。
刚想脱下衣服来将它拧干,忽听丽丝雅惊喜地叫道:“小海龟!哈哈,好可爱的小海龟啊
”
我们不禁全都好奇地凑了上去,只见丽丝雅手中正捧着一只刚从细沙里爬出来的小海龟,
它挣扎地挥舞着笨拙的四肢,似乎想拚命地游到海里去。
阿加力惊喜地叫道:“哈哈!有海龟蛋吃了!”连忙俯下身去扒开细沙,却看几十只小海
龟争先恐后地从里面爬了出来,欢呼雀跃地朝大海爬去。
有几只笨头笨脑地撞在了我们的脚上,接着又不甘心地扑腾着爬上我们的脚背,奋力地划
着四肢朝同伴们追赶了上去。
阿加力沮丧地抓起一只正拚命想爬上他脚的小海龟,将它抛进海里道:“我的晚餐啊……
”
“你这个馋鬼,看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居然还只想着吃?!”丽丝雅瞪着阿加力道。
“阿雅,难道你忘了?上次你不是也吃得津津有味吗?”
“啊?那就是海龟蛋啊?!”丽丝雅吃惊地看着他道。
“那你以为是我下的蛋吗?”阿加力气急败坏地骂道。
阿源也提起一只小海龟,感叹道:“它们还真幸运呢!居然整整一窝都能安然无恙地爬进
海里去。如果这附近有海鸥的话,它们可就倒霉了。”
却见雪城月接过丽丝雅手中的小海龟,拍着它的壳,笑眯眯地说道:“来,我帮你找妈妈
哦!”说着便将它捧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看!这就是你妈妈!别怕别怕,它正在洗
它的龟壳呢!”
“……”我一边拧着浸透了海水的校服,一边无力地瞪着正笑嘻嘻瞧着我的雪城月,已经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
风景绝丽的玛雅岛,就连夜晚也是星光璀璨,秀色逼人。
在自告奋勇的阿加力带领下,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后,却发现又走到了原来的地方。
待丽丝雅和雪城月联手痛扁了这个超级路痴之后,我才突然想起身上带着的地图,不过在
见识过两位女暴徒的残暴手段之后,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把那一团已经被海水泡烂的地图
掏出来刺激她们了。
终于顺利地摸回了宿舍,可当我们饥肠辘辘地走进自助餐厅时,却只看到几名侍者在收拾
着吃剩的餐具。
“天哪!七点多了!”丽丝雅捏着小拳头气呼呼地瞪着阿加力道:“都是你!害人家多走
了那么多路,搞得自助餐厅都关门了!”
“冤枉啊!我也是被害人啊!”阿加力捂着被掐得满是淤紫的胳膊哭诉道。
我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十鲁克,叹了又叹--惨了,今晚恐怕是
要饿肚子了……
阿源在一旁看出了我的难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呵呵,我请你去吃海鲜吧!不过
我可提醒你啊!如果想吃龙虾的话,那就得你请我了。”
我刚想感激地跟着他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却被身后的雪城月给拉住了,只见她从口袋里掏
出一张金卡递给身旁的侍者说:“请帮我订八人份的海鲜寿司,要鲔鱼肉的,再来四瓶玛
格烈清红酒,送到三二三号房,谢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侍者拿着金卡走向柜台,与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阿源异口同声道:
“鲔鱼寿司?玛格烈清红酒?!”
说实话,我是因为从来没听过这些名字才叫的,至于我身旁这个白痴在那里瞎叫什么,那
我就不清楚了。
却见雪城月回头瞪了我一眼道:“没带钱就直说嘛!真是的,阿冰一走,就连蹭饭的本事
都不会了?你们两个单独吃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吃才开心啊!”
我羞愧地低下头去,还未答话,就听阿源欣喜若狂地点着头道:“对对对,大家一起吃才
开心嘛!”说罢,又在我耳旁窃笑道:“哇!
你表哥的面子可真大!呵呵,光这一顿饭,我就能赚回半个学期的学费来啊……”
※※※
到了三二三号房间后,我才明白过来雪城月为什么要叫八人份的寿司了。
“天哪!阿月,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饿都饿死我了!”还没进门呢,就已经听到了龙
吟瑶嗔怪的声音。
“都是阿力啦!真是的,明明不知道路,还带着我们瞎走。”雪城月回头瞪了眼垂头丧气
的阿加力,又好奇地问道:“你们三个今天跑到哪里去了啊?一大早留了张纸条就不见人
影了,真是的,有什么好事情,连我们都不能告诉吗?”
“别提了……阿月,你点了晚餐没有啊?”
走进屋内,却看见古克如虚脱一般地和龙迪两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冲着我们打招呼。
龙吟瑶则依旧穿着昨晚那套红色长裙,神情疲惫地靠在窗台上冲我笑着招了招手,待看到
阿源后,又立刻沉下脸来扭头看向窗外。
雪城月站在床前对着古克和龙迪叉腰道:“哼!如果不给我从实招来,别想吃到晚餐!”
古克呻吟着伸了个懒腰后,苦着脸道:“女侠,等我们吃完饭再招好不好啊?我已经快没
力气说话了。”
丽丝雅跑到龙迪身旁推了推他,见他正睡得香,便在他耳畔突然大喊道:“吃饭了!!”
龙迪猛的坐了起来,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圈后,又“彭”的一声躺了下去。
“呵呵,他们两个今天累坏了,你们还是饶了他们吧!”龙吟瑶看着窗外的夜色笑道:“
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好了。”
我对他们几个人去了哪里并没什么兴趣,梳了梳被海水浸泡后枯涩粘结的乱发,便走出房
间想回自己的房间去洗个澡。
还没等我走到走廊拐角,便听后面雪城月生气地喊道:“冷羽!你要去哪里啊?!”
“啊?”我回头见她倚在门口噘着小嘴看着我,似乎是在责怪我的不辞而别,便解释道:
“我想先回去洗个澡。”
雪城月立刻笑了起来,冲我挥着手道:“哦,那你快点回来哦!”
看着她那忽嗔忽喜的娇俏模样,回想起下午那个突如其来的香吻,我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种
奇怪的预感,但又旋即否定——不可能啊!
连龙吟瑶都没看出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
※※※
反锁了房门,我费力地脱下半干的衣服,光着脚走进盥洗室。待拧开莲蓬头时,我才惊讶
地发现从里面喷出来的不是水,而是一种乳白色的不明液体!
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做出了急剧的反应,一瞬间丹田处仿佛突然爆炸
一般,真气立刻膨胀激荡着充满全身。
只见那股乳白色的液体似喷在我身周一道透明的罩子上,撞碎成无数晶莹的珍珠向四周溅
落开去,顿时一股浓郁的奶香便充满了整间盥洗室。
牛奶?!
我伸手接住几滴液珠,用舌头舔了舔,只觉得舌尖微甜,果然是纯度极高的新鲜牛奶。
没搞错吧!用牛奶洗澡?!
我连忙关掉龙头,又打开洗手台上洗手用的水龙头,却看到一股淡红色的透明液体从里面
流了出来,还带着一股清爽怡人的淡淡芳香。
天哪,这里真的是宿舍吗?!
我惊恐地冲出盥洗室,冒着被人偷窥的危险,拿起电话就打到了服务台,却听见里面传来
一声甜甜的问候:“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白天的时候还能提供自来水,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牛奶
和别的了?!”
“哦,您是三零七号房的冷羽先生吧!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啊……你们这里晚上不提供热水吗?”
“水不是热的吗?实在很抱歉,我想应该是热水供应部忘了给您的牛奶加热了,我这就打
电话告诉他们……”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这里晚上没有自来水吗?”
“呵呵,您的房间是特级贵宾房,按照规定,从晚上六点到早上九点都将给您提供特别服
务。”
我困惑地问道:“特级贵宾房?那不是接待贵宾的吗?为什么要给我住?”
“这是龙吟瑶小姐特别要求的,如果有问题的话,您可以去问她。
请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啊……没了……对了,能不能给我换成普通的水?”
谁知服务员却调皮地答道:“对不起哦,冷羽先生,我们只能按照要求提高标准,不然龙
小姐会把送给我们的票收回的。好了,祝您晚安。”
“喂!等一下……”还没等我说完呢,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龙吟瑶特别要求的?!我摇头苦笑一下,算了,将就着洗吧!
洗完澡后,我闻着身上那一股牛奶的香气,只听到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愈发饿得难
受。
打开衣柜想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却发现除了几套高档的西服之外,剩下的都是些质料
上乘的睡衣和浴衣。
我盯着那套被海水浸渍后已经开始发硬泛白的校服,颓然地叹了口气后,终于还是将它们
穿在了身上。
※※※
回到三二三号房,聚餐已经开始了。只见铺着餐布的床上满放着八盘寿司,七个人正围坐
在床边边吃边聊,见我进来,纷纷举杯大喊道:“迟到的罚一杯!”
阿源站起身来想让我坐在他的身旁,却被雪城月抢先一步,拉着我坐到了床头靠墙的角落
里。
她拿起我面前的空酒杯,斟满酒后,笑嘻嘻地递到我眼前说:“嘿嘿,众命难违啊!你就
先干为敬吧!”
我见那酒液清澈澄亮,试着用鼻子闻了闻,只觉得酒香四溢,似乎并不难喝。环视一周,
却惊恐地发现大家竟全都好奇地看着我,彷彿不信我能够一口就把这杯酒给喝下去。
我心下暗道不好,只得硬着头皮,一仰脖子将它吞了下去,立时觉得那酒液好似一道辛辣
异常的烈焰顺着喉管直冲到肚里。顷刻间,小腹内就像着火般灼烧起来,一团炙烫的气流
急速上升,待顶到喉咙处,我忍不住打了个嗝,便见一股白雾从嘴里喷了出来。
“好啊”大伙们纷纷鼓起掌来。
随着酒意上涌,我眼前立刻模糊起来,昏昏沉沉的--天哪,这真是红酒吗?怎么比白酒
还烈啊……
坐在身旁的雪城月突然吸了吸鼻子,奇怪道:“咦?冷羽啊!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奶香啊?
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喝牛奶垫肚子去了吧!”
我昏头昏脑地摇头道:“没有啊!只是洗了个牛奶浴而已……”
大家齐声惊呼道:“牛奶浴?!”接下来便是一片唏嘘之声。
我瞪了一眼坐在对面正掩嘴偷笑的龙吟瑶,红着脸点头称是。
却见雪城月将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也想去洗,好不好?”
她那娇嗔的声音未绝,嘴里那湿暖芬芳的气息已拂上我的耳根,让我登时酥了半个身子,
微微点了点头,心脏便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狂奔起来。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哦!”雪城月高兴地勾住我的小指说。
对面的龙吟瑶突然故意咳嗽了两声,显然是听到了雪城月刚才对我说的话。只见她略带不
满地瞅了我一眼,放下酒杯道:“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了哦!”
众人立刻都静了下去。我伸筷从面前的盘子里夹起一块寿司,还未等放进嘴里,却听龙吟
瑶道:“我昨天听这里的负责人说,这座岛上最近出现了一只金色的龙……”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忍不住问道:“你们三个人今天就是去找那条龙了吗?”
龙吟瑶点头道:“正是,可惜我们三个几乎找遍了整座岛,也没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原来没找到啊!我这才“哦”了一声,暗自庆幸着,张口想去吃寿司,谁知却一口咬了个
空,扭头一看,筷子上的那块寿司不知何时已被雪城月偷夹了过去,此刻正低头吃得津津
有味,边吃还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仿佛在专心听着龙吟瑶的讲话。
“那是一条什么龙?”阿加力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只是听说那条龙行动非常迅捷,而且行踪不定,每次刚一发现,转眼便又不知
所踪了。据看过的人说,那条龙只有普通人一般高,前爪细小尖利、后肢异常粗壮,应该
是食肉龙。”
“啊,那它会不会袭击我们啊?”丽丝雅嚼着满嘴的寿司,担心道。
“我想应该不会。听负责人说,这条龙曾经潜入冷库偷走过储藏的肉类,而在不知道密码
的情况下想完好无损地打开冷库,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条龙的智商肯定颇高,应该不
会傻到主动来招惹人类的。”
我立刻怀疑地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是这条龙偷走的呢?难道他们亲眼看到了?”说不定
……说不定就是我身旁这个刚刚才夹走了我寿司的小偷干的!!
“对啊!当时正好有人去冷库装货,却看到冷库的门敞开着,那只龙正在里面偷肉。可还
没等他来得及报警,那只龙却抢先一步咬坏了报警装置,接着就逃之夭夭了。”
“太……太神奇了吧……”阿加力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这有什么神奇的,你还没见过会说话的龙呢!我再次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寿司来,警惕地
瞅了身旁的雪城月一眼,却见她正专心听着龙吟瑶说话,这才放心地将寿司放进嘴里。
嚼了一口,只觉得米粒柔软酸甜,鱼肉更是爽滑甘美,入口即化,吃完之后满嘴醇香,回
味无穷,竟让人想一直不停地吃到撑死为止。
“据那个人报告说,那只龙体形修长,背脊布满金纹,腹部生满银白细鳞,虽然鳄嘴狭长
且布满尖牙,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凶恶。而被它偷走的,也都是些已经过期应该处理掉的冻
肉,那些刚刚库存进去的鲜鱼鲜肉一点也没动过。”
“咦,难道它是食腐肉的?”雪城月奇怪地问了出来,随即又否定道:“不对啊!没有道
理吧……”
一直没有作声的阿源突然笑道:“我看它是知道那些肉就算偷走了也没有人会去追究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龙也算是小偷中的君子了。”
说罢,他瞅了我和雪城月一眼,笑容竟似有了些僵硬。
第四章
爬爬书库
“呵呵,君子倒也说不上吧!不过这只龙倒是很称我的心意。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叫了
他们两个人陪我去找那只龙,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活捉它呢!”龙吟瑶说到这里,
瞅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古克和龙迪一眼,又苦笑道:“可惜我们从早上找到晚上,除了发现
它啃咬树木留下的齿痕和一些断断续续的足迹外,就什么都没发现了,更加不知道它的巢
穴在哪里。唉,还真是一只神出鬼没的龙呢!”
“啃咬树木?!”阿源奇道:“莫非它生病了?不不,应该是受了极重的伤吧……”
见我们大家都不解地看着他,阿源便解释道:“我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东西,当动物生病的
时候,一般都会去寻找一些植物给自己治病。
不过这只龙的情况就有些特别了。按理来说,如果生病,应该是去寻找些草本目的植物来
才对,怎么会去啃咬树木?乔木类的枝干,除了树皮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当作药材的
了。对了,它咬得很厉害吗?”
龙吟瑶皱着眉点头道:“它把一棵直径约二十公分的树给生生咬断了,但是并没有动过树
皮。而且,断处齿痕粗糙,似乎咬了很长时间才咬断的。”
阿源点点头,道:“那一定是受伤了,而且还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龙吟瑶紧张地问。
“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阿源叹了口气,拿起酒来抿了一小口,却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
。
龙吟瑶拧起眉来陷入了沉默,从她的表情看,似是很为那只龙的生命担忧。
“奇怪啊!难道啃咬树木就一定是受伤了吗?说不定是树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它,它又上不
去,才咬断的啊!”丽丝雅反驳道。
阿源摇头道:“看它的行动力,想爬上一棵如此粗大的树木,应该不成问题的。你想想,
这岛上物产丰富,它怎么也不会饿到去冷库里偷吃的吧!而且,它摆明了不想招惹人类,
处处避开我们,可以想见,它的伤恐怕是人为的。”
“可是如果受伤了,怎么又可能跑得那么快呢?分明就是一只懒得要死的小偷嘛!”丽丝
雅依旧不服地说。
阿源再次摇头道:“可能它伤在要害,虽不影响它的行动,却也让它无法捕食。羽,你想
想,如果它能够行走如飞,却无法捕食,应该是伤在哪里?”
我正大嚼着寿司填饱肚子,突然被他问到,不禁微微一愣,见大家将目光都投向了我,只
得不舍地放下筷子,想了想道:“如果伤在四肢或者腰部,就不可能会有那么高的机动性
。我想,应该是在胸腹以上。但是如果伤在胸腹部,既然能够行动无碍,至少也能进行简
单的捕食吧……所以应该是伤在肩颈部,以至于让它无法灵活地转头去啃咬奔逃的兽类。
”
龙吟瑶听完,仿佛松了口气般点头道:“嗯,应该如此。既然只是伤在肩颈,又怎会致命
呢?呵呵,它一定能恢复过来的!”
我接口道:“恐怕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乐观吧!它既然痛得咬断了树木,说明伤势严重
,而且还在日益恶化,如果……”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中午做的那个梦,呆了一呆,竟
忘了下面要说些什么。
龙吟瑶却焦急地追问道:“如果什么?如果不救它,它就死定了吗?”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它啊?如果它的伤真是人为造成的,恐怕应该
是高手所为,那就相当危险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它死了就死了嘛,说不定死了还好呢!
省得被人抓住了还要活受罪。”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洛克来,那家伙把他的龙简直当成了纯粹的工具,危难之际,竟只
顾自己逃命,对龙的死活毫不挂怀。哼哼,要是那只龙落到这种人手里,还真不如死了算
了。
龙吟瑶愣了愣,接着颓然地叹了口气道:“唉,你说的是有道理……
不过我还是很想有一只这样的龙。那么机灵,拿来当宠物养着,肯定很好玩。”
“当……当宠物?!”我惊讶得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美味寿司给喷了出去:“那只龙那么
大,还是食肉的,你小心它哪天肚子饿了,把你当点心吃下去哦!”
“才不会呢!它那么聪明,肯定也会知恩图报的。如果是我救了它,说不定都不用等我要
求,它就主动粘着我不放了呢!”龙吟瑶说到这里,忍不住幻想起来:“到时候,我还要
教它能听懂人话、能帮我端茶倒水送报纸。等上街的时候带着它,肯定很酷呢!”
正在喝酒的龙迪听到这里,不禁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古克理解地拍着他的后背道:“那只
龙如果知道将来要去给你端茶倒水,恐怕立刻会去自杀。早知道是这样,打死我们都不跟
你去了。”
龙吟瑶瞪着眼睛嗔道:“凭什么给我端茶倒水就要去死啊!我天天大鱼大肉地伺候它,它
给我倒倒水,难道就是委屈它了吗?”
我无奈地苦笑道:“等你抓住它了,再说这些吧!我倒是很好奇,它究竟是怎么跑到这里
来的。总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龙吟瑶被我这么一说,不禁也好奇起来,歪着头,伸指点腮道:“对啊!这里四面环海,
它总不可能游过来吧!说不定这里有个秘密的海底隧道入口,它就是从那里面过来的也说
不定哦!”
“阿瑶,我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你的想像力居然这么丰富呢!”阿加力啧啧叹道:“这里要
真有个海底隧道,那只龙恐怕爬到一半就给饿死了吧!就算饿不死,那里面黑咕笼咚的,
它怎么就知道不是死路,一个劲儿地往里爬啊?难道说它的梦中情人托梦给它,告诉它只
要一个劲儿地闷头爬,就肯定能到这里?”
“哼哼,它哪有你那么傻?说不定是追某只野兽追过来的呢!”龙吟瑶夹起一块寿司放到
嘴里,横了阿加力一眼。
只听阿源摇头道:“海底隧道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倒有可能是从附近的海面上游过来的。
说不定它是被人给抓住了,在带回去的途中跳海逃了出来,因为离这里近,所以就游到这
里来了。”
阿源的这番推理和我的梦境不谋而合,我忍不住点头道:“对啊!
我也是这么猜的!它为什么这么害怕人类?肯定是曾经被人抓住过,还吃了不少的苦头,
所以才变得如此小心谨慎,不敢来招惹我们呢!”
一旁的雪城月笑嘻嘻地端起酒杯斟满了递给我道:“呵呵,恭喜你猜对了,来,干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将酒杯递到我的唇边,这才惊慌地摆手道:“不不不,这酒太
辣了,我可不敢一口喝光!”
却听龙吟瑶笑道:“傻瓜,这酒是只有在吃寿司的时候才能喝的,单独喝的话,任谁都会
受不了的!刚才我都不相信你能一口喝完呢!”
阿加力也附和道:“对啊!刚才我还以为你会立刻吐出来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气恼地瞪了雪城月一眼,却见她故作无辜地看着我,那双可怜兮兮
的大眼睛仿佛在说:“我真的不知道哦,不信你再来一杯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哦…
…”
哼,鬼才信你呢!不过这酒这么辣,就算是吃寿司的时候喝,恐怕也会让人受不了吧……
我试夹起一块寿司咬了一口,接着又抿了一口红酒,同时暗运真气准备随时以防不测。
可令我惊讶的是,刚才还辣得要人命的红酒,此刻竟似温和了许多,不仅不辣,还带着微
微的酸甜,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醇香,和着美味无比的寿司下肚,就感到一团暖热顺着食道
缓缓下滑,待到了肚子里,那股暖热竟随之扩散至全身,让人遍体生津,仿佛一瞬间浑身
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一般,真是通体舒泰,妙不可言。
“怎么样?嘿嘿,好喝吧!”雪城月笑眯眯地问我,仿佛刚才提醒我该这么喝的人是她一
样。
“嗯,真好喝呢!啧啧,想不到混在一起居然是这个味道。”我忍不住赞了一句,却故意
不去理睬雪城月,又接着问龙吟瑶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的抓住了它,会有什么后
果吗?”
龙吟瑶一愣道:“会有什么后果啊?既然是我抓住的,自然就应该属于我啊!难道还要让
给别人?”
我摇摇头,指着床上的寿司道:“如果在我们都很饿的时候发现了一盘寿司,但是只够一
个人填饱肚子,你说应该让谁来吃?”
“呵呵,谁都可以啊!大家平分嘛!”丽丝雅笑嘻嘻地插口道。
“那,如果只有一个寿司呢?”我努力地让这个比喻更加接近我想表达出来的意思。
“那也可以平均分成八份嘛!”
我挫败地低下头去,看来喝了酒后的丽丝雅,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啊……
就在我正绞尽脑汁想让他们明白到底有多少人将会不顾一切地想得到这条龙时,阿源突然
出来解围道:“是啊!寿司可以平分,但是那只龙又怎能将它分开呢?如果这只龙出现在
大庭广众之下,觊觎它的人肯定少不了!”
龙吟瑶不解地说:“可如果是我先抓住的呢?我管他多少人想要,反正是我的,谁都别想
夺走!”
却听古刻苦笑道:“到时候,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法律明文规定,如无合法手续,将不
得饲养食肉驯龙,难道你想把它关在某个隐蔽的地下室里关一辈子吗?”
龙吟瑶一时语塞,呆了半天后,才失望地点头道:“也对啊……”
我安慰她道:“别太伤心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得
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想如果这条龙真是从海船上逃下来的,抓它的人恐怕至少也应该是在
银徽级别以上,那这件事情也肯定属于军事机密。你们想想看,谁能有实力在这茫茫大海
上去寻找到这么一条龙呢?”
“当然只有金徽龙骑将了!”已是满脸酡红的丽丝雅再次叫道。
我笑着点头道:“对啊!而且我听说拉奇特此刻刚巧没有驯龙,这条龙八成就是他特地叫
人抓回去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
却听丽丝雅小声地问着身旁的古克道:“拉奇特怎么那么笨哦!如果他用飞机,这条龙根
本逃不出来呢!”
古克失笑道:“你以为他没想到吗?想活捉这条龙可不比杀了它容易,恐怕要耗费大量的
人力物力,如果是在一个地势险要的岛屿上,你让那么多架飞机停哪儿啊?而且既然这件
事情属于军事机密,那他更不敢随便动用数量惊人的飞机了,不然肯定会引起各界媒体的
注意的。”
“哦……”
古克又叹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条龙如果真是从拉奇特手底下逃出来的,也真够厉害的
呢!”
龙吟瑶道:“是啊!不过恐怕也是因为拉奇特的手下不敢伤了它的性命,才让它有机可乘
的吧!唉,不管怎么说,我都够佩服这条龙的了,要真能得到它,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
“那如果是要你的命呢?”我看着龙吟瑶冷笑道:“你以为拉奇特是什么善男信女吗?金
银豹纹龙就已经是最好的例子了,这个世界上,我看除了善事外,还真没什么他不敢做的
呢!”
“咦?拉奇特真有你说的那么坏吗?”丽丝雅好奇地问道。
我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呃……我也只是听人说的罢了……”
似乎是从我的推测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龙吟瑶此后就再没说过什么话,一直闷闷地吃着
东西。
众人又杂七杂八地谈了一会儿之后,待到酒足饭饱,便收拾干净床铺,各自告辞了。
我刚要跟着大家一起走出门去,却听龙吟瑶叫道:“冷羽,你先别走!”
我诧异地回过头来,却见跟在身后的雪城月对我吐了吐舌头,低声道:“等会儿我去找你
哦!”便从我身旁溜了出去。
等众人都离去后,龙吟瑶才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冷羽,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那个老
白毛跟你说了什么关于这条龙的事情?”
我愕然一惊,连忙摆手道:“没有啊……”
“你不用骗我了!”龙吟瑶猛的转过身来,瞪着我道:“如果不是他告诉你的,你怎么可
能知道拉奇特要抓这条龙呢?”
“啊……这种事情想也能想得到吧……”我边说着,心下一阵惊恐,怎么龙吟瑶好像早就
知道这条龙跟拉奇特有关似的?
“丽池源没有想到,阿月他们也没有想到,怎么偏偏就你一个人想到了呢?”龙吟瑶逼视
着我:“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你在飞机上非礼我的事情告诉大家!”
“非……非非非……非礼?!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了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哼,当时我虽然的确很疲倦,但是神智还算清醒,总觉得有个人似乎老是故意抱着我不
肯松手。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抱着你不肯松手过了?”我简直是欲哭无泪。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那个丽池源了?反正不管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对大家说你在
飞机上趁我昏迷的时候非礼我!”龙吟瑶故意抬起下巴扫了我一眼,脸上却不自禁地飞起
一抹羞红。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阿源你个臭小子,真是害惨了我啊!
“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你想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你?阿月会怎么看你?阿冰又会怎么看
你呢?”
“哼,阿冰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呢!”
龙吟瑶双手叉腰笑眯眯地说:“那好啊!我这就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她曾经那么关心过
的人,居然是个趁人之危的色狼……”
我差点口吐鲜血地晕倒在地,瞪着她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哦?你死都不肯说吗?那就怪不得我了哦!”龙吟瑶说着就走到床头,拿起电话便拨了
一连串号码,接着看着我微笑地冲着电话道:“喂,阿冰吗?我是阿瑶啊……”
我吓得连忙冲上前去想夺下她手里的电话,龙吟瑶却飞快地将电话藏在身后,笑着对我说
:“还不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大喊了哦!”
“我真的没听说过啊!”我着急地辩解道。
龙吟瑶深吸一口气,作势便欲大喊,我情急之下,伸手想去捂住她的嘴,谁知龙吟瑶竟似
浑身娇软无力一般,顺势便躺倒在了床上,让我一个收力不及,就那么眼睁睁地扑倒在了
她那只裹着一件长薄丝裙的窈窕娇躯上。
来不及挣扎起来,我一把抢过电话,慌忙中竟找不到挂机的按钮,只得对着里面大喊道:
“别听她胡说!!”
却听里面一个甜甜的声音好奇地问道:“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咦?龙吟瑶怎么打到服务台了?
却听身下的龙吟瑶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挂了电话道:“喂,现在你算不算是在非礼
我啊?人赃俱获,你逃不掉了哦!”
我这才明白她原来是在耍我,忍不住气得站起身来,扭头便想走。
龙吟瑶却在身后笑道:“喂!开个玩笑嘛!干么生这么大气啊?好好好,算我错了好不好
?”
我回头瞪着她道:“你这也叫做开玩笑吗?”
“谁叫你死都不肯告诉我啊!”龙吟瑶故作委屈道:“我打又打不过你,当然只能用这个
法子了。”
“哼!”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就是了。你不想告诉我就不说吧!当我没问过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气立刻消了一半,却还有些不信地问道:“真的?”
龙吟瑶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还说那个老白毛没告诉过你?哼哼
,枉我把你当作朋友,你却这样对我。”说罢,还故作可怜地噘起嘴来看着我。
“啊……”见她突然识破真相,我不禁傻了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在哪个地方露出
了破绽。
“算了、算了,你回去吧!我要洗澡了。唉,跑了一整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龙吟瑶娇憨地伸了个懒腰,尽露出腰部无限美好的曲线,又瞪着我娇嗔道:“喂!还傻站
着干什么啊?难道想偷看吗?”
我脸上一热,忙收回正紧盯着她那迷人纤腰不放的视线,匆匆说了声晚安后,便逃命似地
出了门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没过上十分钟,便听见有人在门外“砰砰”
地敲门。雪城月真的来了?
原以为雪城月只不过在开我的玩笑,却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而且还来的这么快。一想起下
午那个令我摸不着头脑的香吻,我的心就忍不住开始狂跳起来。
记得很久以前阿呆曾经给我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说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女生故
意用借笔记的名义跑来他的寝室自动献身……
※※※
“嘿!那次可真他妈爽啊!我们系的校花居然会在晚上九点多来到一个几乎没说过一次话
的男生的寝室!我当时还以为她真是来借笔记的呢!结果她拿到笔记本后又开始问东问西
,还总是找借口来岔开话题,似乎非常不想离开……”
“哦?一次话都没谈过,你还敢让她进门?!”我当时怀疑地问道。
记得师父曾经教导过我,千万不要让陌生女人随便进入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地,为了说明这
个道理,他还特地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述了一个又一个恐怖无比的故事。
比如某条被外星人改造后的白蛇幻化成美女来偷男人的心,偷完了心还给他生个孩子,然
后自己跑到某个塔底下去逍遥自在,让那个傻子一个人可怜兮兮地抚养小孩,不但要自己
给孩子喂奶、每天清洗成千上万块的尿布,将来还要负担小孩的全部学费和伙食费……
“小子,你从来都没见过女人,又怎么能知道美女的可爱呢?如果一个美女可怜兮兮地站
在门外让你开门,你忍心不开吗?”
“哼哼,师父说美女是毒蛇,被她们缠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死呢!”
“那个老头子胡说八道的,你也信啊!他还跟我说他曾经被无数美女倒追,还有女人曾经
为了他而去跳楼自杀的呢!你信吗?唉,像这种没人要的可怜虫,如果不在口头上来安慰
一下自己,你叫他还怎么活啊?”
“哦,原来师父他这么可怜啊……”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师父总说美女如蛇蝎,原来是
吃不到葡萄就骂葡萄酸啊!可是……葡萄真的很酸啊……
“唉,不提那个倒霉的糟老头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哦……说到她不想走……”
“呵呵,对,我当时眼看寝室就要关门,可她还不想离去,心里就不禁直犯嘀咕……”
“什么叫直犯嘀咕?”我奇怪地问。
“啊……就是心里很怀疑迷惑的意思……小白痴,别老打断我!”
阿呆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立刻住了嘴。
“当时我还很好心地提醒她,就要关门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谁知她却突然搂住了
我,还问我喜不喜欢她……”阿呆说到这里,双眼憧憬地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是在缅怀
着那已经一去不复返的遥远过去。
“那你当时怎么回答?!”我紧张地问道。难道他接下来会跟师父一样告诉我那个女的是
个变态杀人狂,专门喜欢用处男的精血来滋补养颜?
“当时?当时我就傻了,不过……嘿嘿,当时被她搂着的感觉真是超爽啊!后来就更爽了
,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睡觉,互相探索着对方的身体,一直兴奋到早上……”
“……你们两个还真够无聊的……”
“呵呵,你现在什么都不懂,当然这么想了,等你长大点了,你就会跟我一样喜欢了呢!
这可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欢乐啊!”
※※※
的确,阿呆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今天的我不知为何,一想到雪城月那纤细的腰肢、丰满
的酥胸,以及被长裙裹覆着的修长玉腿,就会忍不住浑身热血沸腾,心猿意马。
虽然心里面总有点觉得好像这并不是该属于我的幸福,但是却依然会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
冲动……奇怪啊!为何以前就没有这种感觉呢?难道是因为寿司和酒精的关系吗?
急促的敲门声唤回了我那正沉浸在幻想中的神志,我连忙叫了声:“来了、来了!”便从
床上爬起来,兴奋地穿上拖鞋跑去开门。
大概是由于太过于兴奋的关系,原本应该被打开的门不知为何竟突然之间无法打开了。在
连续试了好几次,差点连门框都给我拽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不知怎地竟扭错了方向
,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唉,这大概就是古人常说的好事多磨吧……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我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站着的竟是……
“阿源?!!”
怎么会是你?!难道你也想洗牛奶浴?!对不起,对男生,我可是要收费的……
“你怎么开个门都要开这么半天啊?”阿源好奇地探头扫视着屋内:“难道你屋里还藏了
个女人?!”
“……”当然了,如果来的不是你的话……我掩住心中强烈的失望,故作淡然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羽,我想问问你,你表哥和雪城月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阿源推开我挤进门来,坐
在我床上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啊!”
“难道你没问过吗?”阿源怀疑地看着我:“从雪城月对你的表现来看,我怀疑他们两个
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哼哼,说不定已经……已经……”阿源说到这里,突然痛苦地攥
住了拳头,仿佛如果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心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而爆炸开来一般。
“已经什么了?”我好奇地追问道。
“羽,你老实对我说,你表哥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提起雪城月?”
阿源紧张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那他偶尔提起雪城月的时候,都是一种什么语气呢?”
我支起下巴,困难地回忆道:“他提起雪城月的时候……他提起雪城月的时候,好像总是
很头痛吧……”
“很头痛?”阿源呆呆地看着我,突然惊喜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谢谢
你!”阿源说完,便兴奋地冲出屋外,一边跑一边还不住攥拳道:“我还没失败!哈哈哈
,阿月,你果然很矜持哦……”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阿源远去的背影,非常非常的纳闷--难道他也迷上雪城月了吗?
阿源走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雪城月依然没来。我这才死心地叹了口气,关了灯准备上
床睡觉。唉,看来还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呢!
是啊,就算雪城月再怎么想洗牛奶浴,也不会贸然地跑到某个男生房里来洗吧……
可等我躺到了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雪城月那动人的体态、湿
暖滑腻的小嘴,以及她在我耳边低语时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只觉得一股炽烈的欲焰从小
腹处咆哮着窜上脑门,让我浑身热血沸腾,似有千万只小虫在我心里爬来爬去一般,恨不
能把怀里的被子去换成雪城月来紧紧搂住……
“砰砰……砰砰砰……”
我突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又睡着了,而门外正有人在敲门。依依不
舍地放开怀里的被子,我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谁啊?”我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门把手的方位,拧开了门,却见拿着
手电筒的一位老教授探头朝我房里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对我说:“明天早上八点,
全体在宿舍大门外集合,到时候别忘了。”
“哦,我知道了……”
我再次打了个哈欠,刚想关上门,他却伸手拦住我,低声道:“校长让我告诉你,他将派
两名里赫氏的学生来协助你捉龙,到时候如果人手还不够的话,请立刻向他报告。”
我闻言一愣,立刻清醒了过来,皱眉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来?难道校长已经确定它的身
份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校长让我告诉你的就这些。好了,你接着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罢,他冲我和善地笑了笑,反手拉上了门。
校长居然派了两名里赫氏的学生来协助我?!我呆呆地看着门想着。
不是说要等我确定那条龙的身份后再叫人过来吗?难道说情势有变,已经有人上岛来抓那
只龙了?
算了,这么困难的问题,明天再去想吧……我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就想爬回床上去。
突然,“砰砰”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我无奈地回身开门道:“还有什么事情吗?”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呆住了……
只见雪城月正笑靥如花地站在门外,一头水亮的黑发在壁灯的掩映下似那窗外星光璀璨的
银河般从她肩上流淌了下来,衬着一身水蓝色的校裙,就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蓝百合般亭
亭玉立在我的眼前……
天哪!你不是开玩笑的吗?怎么真来了啊?!
此时,我那早已狂跳到酸痛的心脏又开始忍不住怦怦怦了起来,却见她作贼似地扭头向四
周看了看后,才轻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我赶紧点了点头,放开门让她溜了进来。
刚一关上门,雪城月就皱着小脸哭诉起来:“你知道吗?阿雅那个家伙回去就吵着要去找
阿力他们打扑克,还非要拖着我一起去。唉,搞得我现在才能过来。”
我竭力压下心中莫名的兴奋,安慰她道:“还好你现在才过来,刚刚有个教授来查寝呢!
”
“呵呵,我知道啊!要不是我刚才躲得快,就被他抓住了呢!!”
雪城月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道:“还好我不是从楼梯那边过来的,不然肯定被他撞个正着
哦!对了,刚才他跟你嘀咕了些什么啊?”
“呵呵,他通知我明天早上八点在大门外集合。”
“哦,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可能就你不知道吧!”雪城月坐在了床边,拍着床道:“哇
!你的床好软哦!这个房间可比我们住的地方要高级多了!哼哼,学校很偏心耶!”
我看着从她裙下露出来的两条雪亮滑嫩、曲线迷人的小腿,不禁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尴尬
地笑道:“这不是学校的安排,只不过是龙吟瑶为了照顾我这个病号才特地安排的罢了。
”
“哦?阿瑶的安排?呵呵,阿瑶可难得这么好心哦!”雪城月笑着嗔了我一眼,“你这个
家伙还真有女生缘呢!哼哼,要是你敢……”
说到这里,她的脸不知怎地突然红起来,随即岔开话题道:“啊!
现在还可以洗澡吗?嘻嘻,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喂!要是我敢干什么啊?”我好奇地追问道。
雪城月仿佛根本没听到我的问话一般,拖着一对拖鞋便“劈里啪啦”
地跑进盥洗室道:“我洗澡了哦!对了,你可不准偷看哦!”说完便冲我做了个鬼脸,“
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苦笑着躺到了床上,一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幻想雪城月此刻脱衣服时的情景,一边
还忍不住竖起耳朵来仔细倾听着从盥洗室里传来的一阵阵细微声响。
隔了一会儿后,便听到“哗哗”的水流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
记得某次就寝后,阿源曾经问过我,如果一个你所喜欢的女生在你面前洗澡的话,她到底
是希望你偷看呢,还是不希望?当时我持否定态度,因为在我看来,女生似乎都很讨厌好
色的男人……可阿源却说,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如果不偷看的话,她还会生气!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男不坏,女不爱,如果你老实得连放在眼前的美景都白
白错过,你想她可能会喜欢上你吗?女生并不讨厌好色的男人,她只是讨厌她不喜欢的人
对她好色罢了。而且如果她主动和你同处一室,并且还大胆地去洗澡的话,这就证明她早
已把你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就算她对你说,不准你偷看她,那也只是女孩子经常为了矜
持而说的一些反话。比如她说她讨厌你,可实际的意思却是她很喜欢你;如果她说她恨死
你了,哈哈哈,恭喜你,这证明她已经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了。嘿嘿,女孩子嘛!自然不希
望自己表现的太过于主动,却希望男生主动一些。这就好像每当我亲戚偷偷塞给我零花钱
时一样,我心里欢喜得紧,嘴上却还要很客气地说:‘不要!不要!’一样。所以啦!如
果你不偷看的话,她可能会以为你对她的身体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想想看,她会不会生气
呢?”
※※※
如果按照阿源的理论,那此刻的我就应该去偷看雪城月洗澡啦?
一想到这里,我仿佛已经看到雪城月正任由乳白的牛奶淋湿她那凝脂般细嫩光滑的肌肤,
凹凸有致的动人身段在牛奶的浸润下更加香艳怡人。顿时只觉一股热血向小腹涌去,浑身
的肌肉都忍不住兴奋得颤栗起来,心脏怦怦地跳着,口里一阵发干,刚起身朝盥洗室走了
两步,却突然听到窗外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窸窣声……
有人?!我纳闷地寻思着。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躲在树林里干什么啊?
走到窗口,只见一个淡淡的黑影正穿过楼下的一片树林,朝远处的一个小湖泊飞奔而去,
速度快得简直匪夷所思,在眨眼间竟已奔出了一百来米。
我心中一动,连忙回身扭灭了床头灯,就着微微的星光,这才看清那道黑影居然是一只浑
身布满金纹的龙!
第五章
爬爬书库
天哪!那该不会就是校长告诉我的那只龙吧!!
我回头瞅了一眼灯光幽明、水声淅沥的盥洗室,一瞬间竟产生了些微的犹豫。
妈的!你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跑出来打扰我呢!
可一想起校长的话,我只得咬了咬牙,一撑窗台,便无声无息地窜了出去……
※※※
夜晚的玛雅岛,沉浸在一片冰冷的潮湿之中。我右手拿着碍事的拖鞋,光着脚在充满石砾
的泥土上飞速地朝那只龙消失的方向追去。
从刚才龙吟瑶的介绍中,似乎这只龙的耳朵出了些毛病,不然怎么可能任由人走进冷库才
会发觉呢?
我想大概是它的伤势比较靠近后脑,以至于影响了它的听觉系统。所以我并不刻意放轻脚
步,而是全力朝它追去,任凭周围的树枝被我那急速的身形所带起的风刮得哗啦哗啦直响
。
翻过一座小山头,眼前出现了一面平整如镜的小湖。湖中倒映出点点星光,随着徐徐吹来
的晚风而轻轻漾起一阵阵涟漪,让那些星星们也跟着微微摇荡起来。
我悄悄潜伏到湖边的一棵树后,仔细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可除了草丛中那虫儿细小清
晰的鸣叫声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奇怪,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我纳闷地功运双目,周围的一切霎时便亮了起来,草木砂石
无不纤毫毕现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巡视一圈之后,见无异动,又绕到树的另一端,肩头却突然撞上一个冰冷滑腻的事物。
猛一回头,我骇得心脏几乎停跳,只见刚才那只龙竟和我一起躲在这棵树下,正在我身后
同样惊讶地回头瞪视着我。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我和那条龙齐齐发出一声低哑的惊叫声,接着便分头朝相反的方向逃
了出去。
还没逃出几步呢!我又猛的清醒过来。咦?我干么要逃?我不就是来捉它的吗?
定了定神,我连忙返身朝着那只龙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可就在刚才那混乱的几秒钟内,
它已经逃出了数百米,此刻正沿着湖边逃到了湖对面的一座小山之上。
我深吸口气,猛的纵起身来,在凉爽的晚风中横越过百来米宽的小湖,迳直朝着它逃窜的
正前方扑了过去。
谁知就在我刚刚跃起的时候,那只龙竟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般,猛然回身跃入湖中,踏着
湖面朝我起跳的岸边窜了回来,此刻的速度比先前还快了好几倍,眨眼间便已从我身下的
湖面上与我交错而过,待我落在湖对岸的小山上时,它早已一溜烟地爬过来时的那座小山
,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哪……我万分惊讶地看着它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头苦笑起来。
这只龙竟然真如我梦中所见一般,能够在水面上奔跑!呆呆地低头看着那被它划破的湖面
又渐渐恢复平静,我突然也很想试一试自己能否跟它一样踏波而行。
吐出胸中沉淀的浊气,我又缓缓深吸,提起真气便朝湖心奔了过去。
可就在我的左脚马上要踏入水中时,突然想起雪城月还在我的房内洗澡,不由自主地便一
个急刹车停在了岸边。
呆看着湖中星光闪烁的夜空,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如果万一掉进了水里,待会儿浑身湿
淋淋地跑回去,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吧……
※※※
回到房间时,雪城月还没有洗完澡。我坐在窗台上拍了拍脚底板,却发现脚掌并没有沾上
一点儿尘土。
躺到床上时,我听着盥洗室时断时续的水声,心中却依然在惊叹着那只龙竟拥有如此迅捷
的身法。
从我刚才的惊鸿一瞥间,只将那只龙的形貌看了个大概。
它和我差不多一般高,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细碎的鳞片,修长的背脊上金纹斑驳,就和龙吟
瑶先前描述的一样,虽然有着一张长满尖牙的鳄形长嘴,可那双瞪视着我的眼睛并不像其
他食肉动物那般凶恶狰狞,反倒还似充满了一种无限的哀伤。
不过它也实在是太聪明了点,先是故意示弱于我,让我以为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追上它时,
却又突然调头用更快的速度,趁我在空中无法回身的时候,一举将我远远甩在了身后。
呵呵,无论是这种声东击西的机智,还是那毫无凝滞的流畅身法,恐怕都是那些曾经被我
杀掉的低等食肉龙所无法望其项背的了。
怪不得校长如此看重这条龙,还特地派来两名里赫氏的成员来协助我。如果仅凭我一己之
力,恐怕是很难抓住它了。
咦?我干么要抓它?一想起刚才我和它同时藏身在树下的情景,不禁暗暗好笑起来。
看来它的听觉真的出了严重的毛病,不然怎么可能对我的靠近毫无察觉?而且就算它听不
到我的脚步声,也总该能闻到我身上的气味吧……该不会……该不会是它的鼻子也被人给
打伤了?!
不知为何,我竟突然为这条龙深深地担心起来。总觉得它如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从此
便会寝食难安一般。
我甩了甩头,使劲儿地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它只不过是一只龙嘛!死了就死了,跟我有
何关系?又不是我打伤它的啊!我干么如此良心不安?
可一想到龙吟瑶曾经提到过那只龙的种种行径,总觉得它分外的可爱,还非常让人可怜。
想想也是,无缘无故被人抓住,还受了重伤,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面临的却是一个异常陌
生的环境。一边要忍饥挨饿,在提心吊胆中四处躲藏,一边还要忍受患处的伤痛,仿佛整
个天地虽大,却已没了自己容身之所。
不经意间突然想起,它此时的遭遇竟和当初的我有几分相似。
当初我被阿呆下毒后卖到武斗场,终日不也是在担惊受怕中艰难地过活吗?
一边恐惧着下一场决斗将会面对如何恐怖的怪物,暗暗祈祷着自己不要成了它的腹中美餐
,一边却还巴望着自己快点死去,好了却那永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当时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无力感,就算此刻想起来,心中还忍不住一阵阵发寒。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刚才妄想抓住它的念头而感到深深的惭愧起来。
唉,它恐怕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吧!好不容易壮起胆偷跑到这里来觅食,却还被我给
吓跑了。
设身处地的为它想想,要是换作我几天没吃东西,在饿得头晕眼花之际,终于忍不住偷偷
摸摸地跑出来找东西吃,却在快要找到时突然被人给吓得四处逃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
边听着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一边又恐惧得浑身瑟瑟发抖,不停地扭头看着四周被风吹动
的树丛,只觉得草木皆兵,不知何时便会遭遇不测……
那时,我心里该会是怎样的彷徨与无助呢?
突然只觉鼻梁一阵发酸,眼角不知不觉间竟已湿了。我懊恼地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忍
不住在心里大骂道:“你这个毫无同情心的混蛋!它要是因为你而出了什么事情,我第一
个便饶不了你!”
怅然地叹出一口气来,我呆看着依旧透出淡淡光晕的盥洗室,心神早已飞到了那只龙的身
旁……
不知它现在是否找到了食物,又或者正躲在某棵树后,死咬着树干来抵御伤处传来的阵阵
剧痛呢?
“啪嗒”一声,盥洗室的门开了。我这才发觉水声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抬眼看去,却见
雪城月一边解开盘在头上的长发,一边穿着拖鞋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咦?你在发什么呆啊?”雪城月拿着一把梳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带着一身浓郁的奶香
朝我走来。
她的脸上还留着几滴晶莹的水珠,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淡淡的红晕,那
套水蓝色的薄滑校裙将她的身段衬得更加窈窕丰腴,就仿佛一朵出水的芙蓉般明丽不可方
物。
我呆呆地看着她坐在了我的身旁,伸手揉搓着自己那对雪白玲珑的嫩滑小脚,裙子不知不
觉间顺着曲起的大腿滑落了下来,竟任那两条丰嫩如脂的修长玉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我的
面前。
只觉呼吸一滞,我脑中立时一片空白,只见那两条晶莹的玉腿反射着幽暗的灯光,丰盈得
几乎吹弹可破,娇嫩得仿佛伸手一掐便能掐出几滴水来。而那好似柔若无骨的滑腻曲线,
更是让人惊叹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忍不住便想伸手上去,感受一下那说不尽的娇软滑腻
……
隐约中似听到雪城月好奇地问了一句,可神不守舍的我一时间却没有把握到她说了些什么
,困难地移开视线,却见她正窃笑着扭头看着我。
我立刻感到脸上烧了起来,尴尬地问道:“什么?”
“呵呵,我说你看什么看得那么专心啊!居然连自己流鼻血了都不知道呢!”
我大惊失色,连忙去摸鼻子,却发现根本没有流血,再看雪城月时,她已咯咯笑了起来,
伸手拉下裙子掩住诱人的春色,娇嗔着笑骂:“你的眼睛还真不老实!”
我被她骂得低下了头去,心里却暗暗好奇起来。
记得上次去雪城月家里,她穿着那套泳装的时候,也露出了两条精致修长的美腿来,虽然
一样动人,却没有此刻这般充满了令人冲动的诱惑力啊……
虽然此刻她的双腿已被丝裙裹住,可看着被那条薄薄地贴在她腿上的裙子所勾勒出来的动
人曲线,却更让人有了种无法抑制的欲望,直想掀起裙子来再看一看那两条脂滑玉嫩的迷
人双腿。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发觉下体产生了一阵火热的异动,心中一惊,连忙装冷而将被子盖在
了身上。
奇怪,她都已经洗完澡了,怎么还不走呢?
回想她今天对我所作过的一切,我心下更感惊异。难道……她真的已经看穿了我的真实身
份?
无怪乎她每次注视着我的时候,眉目间仿佛都充满了无限柔情。
可是自从阿冰走后,我就几乎再没用龙羽的身份出现过,虽然每天上课都和她坐在一起,
但是也不至于会马虎到露出破绽来啊……
难道是雪城日告诉她的?
我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怎么看雪城日都不似那种喜欢多嘴的人。那……
会是龙吟瑶吗?她不会是把我在飞机上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雪城月这个知交好友吧……
一想到这里,我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天哪,龙吟瑶和雪城月之间几乎无话不谈,又怎么会
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呢?
而且,凭着雪城月的聪明,一听到平日里那个看似笨手笨脚的冷羽居然在突然之间有了如
此高强的武艺,怎能不立刻想到我和龙羽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来?
每次龙羽出现的时候,冷羽都必然不在身边,而且两人的身高和讲话语气都一模一样,除
了头发的发色外,简直就好像是一个人……
接着,我又想到雪城日的头发也会变颜色,只觉得眼前一黑,几欲昏厥。
完了、完了,看来我刻意隐藏了将近半年之久的秘密,竟因为一只看不见的怪物而功亏一
篑。万一雪城月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以后我还会有安宁的日子么……
司凯尔、奇佳丽、冰龙迪尔、东坦斯特?卡城……那些曾经和龙羽较量过的人,恐怕都会
一一找上门来,说不定更会有人像阿呆那样偷偷给我下毒,然后把我给卖回到武斗场去!
!
我越想越是心惊,不禁扭头偷看了雪城月几眼,妄想从她的眼神中确认她还没有认出我来
。
却见她一边用手顺着黑亮的长发,一边揉按着后颈道:“洗完澡后还真累呢!哼哼,在家
里的时候,每次洗完澡都有人给我按摩的……”说着,还埋怨似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想
让我给她按摩一下酸痛的肩胛,好让她待会儿能安然入梦。
此刻我哪还有那种心思,装作没听见般地咳嗽了两声,心内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来试探她。
唉,如果你早就知道了答案,何不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呢?害得我总这么提心吊胆地猜来猜
去,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喂!呆子,你睡着了啊?”雪城月噘起嘴来瞪着我道:“怎么总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啊
!”
“咳咳……你好像没在跟我说话吧……”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在跟鬼说话吗?”雪城月白了我一眼,又扁着
嘴嗔道:“真是的,人家这么累,你居然还当作没看见,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若是在刚才,还懵懂无知的我恐怕会欣喜无限地立刻起身为她按摩,可如今我一想到此中
关节,不禁犹豫了起来。
这该不会是因为雪城月也没有完全猜透,而在不断地试探着我吧……
如果她真是在试探我的话,那我要是给她按摩的话,那不更会因为这种亲匿的举动而暴露
出我的身份吗?!
可我转念一想,雪城月如此聪明伶俐,怎会猜不到我就是龙羽?
也许,她此刻心中正在揣测,如果我就是龙羽的话,一定会因害怕暴露身份而有所顾忌,
不敢给她按摩。可如果我并不是龙羽的话,就应该对她和龙羽之间的事情一无所之,因为
毕竟每次龙羽和雪城月在一起的时候,冷羽以及一切相关的人都不在现场啊……
想到这里,我立刻装出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问她道:“你真想让我给你按摩么?我的手
可是很重的哦,万一按痛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呵呵,你要是敢按痛我,我就去告诉阿冰说你欺负我!”雪城月立刻娇笑着嗔了我一眼
,俯身趴在我的身侧,双手抱住枕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肩膀总是很疼,连带着整
个背脊都隐隐作痛。大概是在家里被人按摩按出习惯来了吧!”
唉,有钱人就是腐败啊……我揉了揉鼻子,起身跪在她的身旁,看着在那衣裙裹覆下曲线
玲珑的纤细腰肢以及丰满圆挺的娇翘臀部,又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
连忙强自收摄心神,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
只觉触手处一片滑软娇腻,就算隔着一层薄衫,竟也能感受到她那似凝脂般娇嫩的肌肤,
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弹力。我心中微微一荡,忙拨开她肩上顺滑的长发,屈指按着她的肩颈
部缓缓揉按起来。
以前我也经常给师父和阿呆按摩。师父常说,习武之人如果只会打斗而不会按摩推拿,简
直就等于只会撒尿而不会拉屎一般的荒唐。
如果练武练到一定境界,对力道的拿捏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他也必然精于按摩
之道,对其中的轻重缓急、捶按揉捏各种手法的掌握都会有相当的造诣。
所以,一个人按摩水平的高低,往往就能代表着一个人武功的高低。
只见我的十根指头时似十根小捶般“咚咚”地敲击在雪城月肩颈处的各个穴道,时似两把
轻巧灵动的刷子,由上至下疏通着她背部的经络。
雪城月浑身骨肉匀称,肌肤滑软,所以敲打的时候绝不似师父那枯柴般的身子让我硌手,
也不似阿呆那常年缺乏运动的肥胖身子般敲起来就像打在死棉花团上毫无弹性。
揉按在她身上的时候,只觉指下一阵玉滑脂软,还弹性十足,让人几乎不忍释手,想就这
么一直揉捏下去。
不一会儿,俯身趴在床上的雪城月便发出了一阵阵满足的娇哼声,接着又背过手来指着自
己的腰部道:“这里也很酸哦!”
我愣了一愣,伸手挠了挠头,又在她腰部缓缓揉按起来。
握住她那纤细婀娜的窈窕腰肢,感觉着她身上的阵阵火热,不知怎的,我那腹中原本早已
平息下去的欲念突然又缓缓高升起来,一边用拇指轻轻揉按着她腰脊两侧的肾俞穴,一边
还有意无意地将正屈膝跪着的腿紧紧贴着她丰软的臀侧,一边咬牙抵御着心内越烧越炽的
欲火,一边却还心猿意马地幻想着将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软胴体压在身下时那种销魂蚀骨的
动人感觉。
却听雪城月突然似莺燕娇啼一般呻吟起来,一边从嗓子里发出阵阵软腻的娇吟,一边还不
住轻轻扭动着腰肢,似乎有些经受不住我手指的力道。
我连忙放轻力道,问了句:“很痛吗?”
雪城月娇哼着摇了摇头,却突然伸手将校服下摆给拉到了胸际,让那如羊脂般雪白光滑的
婀娜蜂腰完全裸露在了我的眼前。
我盯着那大一片雪白的玉肌,只听脑中“嗡”的一声巨响,浑身的热血仿佛都冲上了头部
,头晕目眩间突然觉得鼻子一热,几点鲜血便滴在了我的腿上。
连忙慌张地捂着鼻子起身跑到盥洗室,边用凉水冲洗着自己的鼻子和后颈,边找毛巾擦拭
去裤子上的血迹。
雪城月伸手支起身来扭头好奇地看向我,见我正忙着洗鼻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
,你真的流鼻血了啊!”
我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感觉不再流血后,才不好意思地冲她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我不折磨你了。”雪城月娇笑着坐起身来,放下撸起的校服,摇着头对我
说:“就你这点道行,要是栽在阿瑶手里,还不死的难看啊!”
我捏住鼻子道:“你腰还痛吗?不痛的话,我就不给你按了,不然再按下去,恐怕……”
“恐怕你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吧!呵呵。”
笨蛋,我怕我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咳咳……
却见雪城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嗯,现在浑身都很舒服呢!我要
睡觉了哦,呵呵,你也快点去睡吧!”
接着她反手扭灭了台灯,道了声晚安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我看着她就那么霸占了我的床,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打开了台
灯,又好气又好笑地对她道:“喂!起来啊!这是我的房间!!”
雪城月睁开朦胧的睡眼,用手挡住灯光,故作惊讶地抵赖道:“嗯?……这里是你的房间
吗?你没搞错吧……”可一见我神情坚决地看着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爬起身来。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身噘嘴瞪着我道:“唉,我还以为你这个笨蛋已经忘了呢!
真是的,那……拜拜了……”
我摇头苦笑地看着她走出房间,接着扭灭台灯,长舒出一口气来,躺在了床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还在隐隐作痛。回想起昨晚和雪城月独处的种种情形,我不禁对她的
种种古灵精怪之处暗呼头痛,却还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可等到我真的笑出声来时,却又变
成了阵阵无奈的苦笑。
洗漱完毕后,我换上了校服,下楼到餐厅吃早饭。待我来到宿舍大门外时,才发现早已有
很多学生集合在了那里,自动地排成了方队。
此时,恰听队伍中传来阿源的声音:“羽!这里啊!”
我抬眼看去,却见阿源正和雪城月他们站在同一列上朝我挥着手。我刚要走进人群,却突
然被一个身材高瘦、面容刚毅的男生给拦住了。
“请问你就是冷羽吗?”他微笑着冲我伸出手说道:“我叫巴克,是校长让我来的。相信
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我先是一愣,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笑道:“呵呵,你好。怎么就你
一个人,不是说有两个人吗?”
却听身后又有一个男生笑道:“我叫那鲁,是和巴克一起来的。”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身看去,不知何时身后竟已站了另一个同样高瘦的男生,清秀狭
长的脸上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
巴克笑着对我说:“我和那鲁昨天下午一接到校长的通知,立刻就赶了过来。刚才我已经
和这里的教授谈过了,也掌握了一些大概的情况。”说着,他扭头看了看四周道:“这里
说话不方便,你先去排队吧!等一会儿自由活动后我们再来找你。”说完,冲我挥了挥手
,便和那鲁朝人群的另一边走去。
我穿过人群来到阿源他们这一列,却见雪城月故意捏着鼻子笑嘻嘻地冲我打招呼道:“早
啊!”
我脸上一热,立刻装作没看见般走到了阿源身后。
阿源回头好奇地问我道:“咦?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啊……他们是和我表哥同一届的学长,当时这门课没过,所以现在要来补考。”我睁着
眼睛胡诌道。
“嗯?天哪,这门课都能不过?他们也太混了吧!”阿源惊叹道:“我听说这门课只要是
人就能过啊!难道他们不是人吗?”
“这个……咳咳……你还是去问他们好了。”
等人都到齐后,整个宿舍楼前已是人满为患,数千人挤在狭小的空地上,谈话声、嬉闹声
不绝于耳,嗡嗡嗡地几乎要将整个宿舍楼都给掀翻了。
只见一位老教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拿着扩音喇叭冲我们道:“请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要
开始宣布这次考察课的具体内容了!”登时,整个人群便安静了下来。
“我们这次考察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对整个大自然中的生态循环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并且去亲身体验一下自然界中的种种奇妙之处。我们已经给了大家一天的时间去了解这
座岛的地理环境,那么从今天开始,大家就可以开始选取自己想要考察的对象来进行观察
了。”
一听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叫苦。从前天下午一直到昨天下午,我都待在医院里睡大觉,哪
里去熟悉过什么环境?
万一过会儿还没等我找到想观察的对象时就已经迷路了,那该怎么办啊?
“相信同学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关于玛雅岛的大致情况。这座岛上并没有什么会主动
袭击人类的野兽,所以大家都是相当安全的。不过我还是想让大家注意一下,不要去随便
采摘从没见过的野果野花,也不要故意去惊扰正在觅食的动物。你们在这里,只是以旁观
者的身份来进行考察的,千万不要因为喜爱某只动物而刻意去喂给它食物或者帮它逃脱其
他野兽的袭击。大自然有大自然自己的规律,所以请大家一定要遵守纪律,别去打破这种
已经持续了千万年的生态平衡。”
“还有一点要特别说明的是,你们可以结伴考察同一种生物,但是绝对不准你们互相抄袭
。一旦发现的话,你们考察课的成绩将视为无效处理。”
接下来,教授便向我们讲解了该如何观察各种生物以及应该纪录观察到的哪些东西,并且
还举了几种常见生物的考察方法。
最后教授总结道:“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要时刻记住你们在这里的身份只是客人!所以,
你们之中如果有人敢私自捕杀某种生物的话,我们将对他做出严厉的处分!好了,解散!
”
教授的话音刚落,数千人便一哄而散。我刚要转身去寻找巴克和那鲁两人,却看到无数男
生都朝我们涌了过来,一个个都声嘶力竭地喊着:“雪城月!和我一组吧!!”
“月月!让我带你去观察犀角龙!!”一名冲在最前面的男生挥手高呼道。
“他妈的,犀角龙有个屁观察价值!阿月,你还是和我一起去观察阿特曼雪兔吧!很可爱
哦!!”紧随其后的一个男生急得跳起来大叫道。
“靠!你当这里是西伯利亚吗?阿特曼雪兔?滚一边去吧你!敢和老子抢女人,下辈子吧
!”那两个人当即扭打成一团,却又立刻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给淹没了。
“阿月!我有我表哥他们那一届的考察报告!只要你和我一组,我就给你抄!”
“我们去海边游泳吧!!”
“我带你去吃卡贝罗龙虾!!”
“雪城月,等等我啊!啊!你这个小子给我滚后面去……”
“你才给我后面去呢!”
我惊奇地看着那片疯狂的人潮汹涌而来,不禁暗叹雪城月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突然胳膊
一紧,却见身后的雪城月拽着我骂道:“呆子,还不快逃啊!你想被他们踩死吗?!”
我这才意识到身处于人潮正前方的极度危险性,连忙转身拔脚就逃,却看前方阿加力等一
行人早已溜之大吉,就连阿源也正在拚命狂奔,一边逃命还一边回头叫道:“快点啊!雪
城月!!千万别被他们给追上了!!”
我和雪城月刚刚逃出一片树林,突听左侧又传来一片欢呼声:“雪城月!和我一组吧!!
”
只见竟有数百人早已埋伏在此,就等着雪城月自投罗网。
雪城月大惊失色下,拉着我便一个右拐,朝着近前的一座小山落荒而逃。
跑到后来,从路两旁竟追出越来越多的人群,都纷纷喊着:“雪城月!别跑啊!”
“那个戴面具的混蛋!给我小心点!要是让我抓住你,我非揍死你不可!!”
“阿月!你怎么跟陌生人在一起啊!我可是你的小学同学啊!”
※※※
此时,也不知是雪城月拽着我还是我拉着雪城月,我们俩一溜烟儿地便翻过了小山,如受
惊的野兔般夺路狂奔,一连又翻过了好几个山头后,身后那如潮的叫喊声才渐渐平息下去
。
雪城月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弯着腰骂道:“简直就是一群变态!谁是你们的啊?还小学
同学?我呸!”接着一抬脚便将一块小石踢进前方的湖中,又转身气呼呼瞪着我道:“你
啊、你!怎么反应那么慢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溜掉了呢!”
我委屈地看着她道:“我怎么知道要跑啊!他们又不是要来抓我的。”
“那你看到我们跑了,也该跟着一起跑啊!”
“我干么要跟你们一起跑啊?”我好奇的道。我还要去找人呢!跟你们一起,他们还敢出
来找我吗?
雪城月闻言一愣,突然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扁着嘴自怨自艾道:“是啊是啊!你干么要
跟我们一起跑啊!我又跟你没什么关系……唉,我还真是自作多情呢……”说完还抬眼可
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冷公子,很对不起哦,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咳嗽两声道:“哎呀!阿源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
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哼,要找你自己去找吧!我又跟你没什么关系。”雪城月瞪了我一眼,转过身去噘着嘴
不理我。
我呆了呆,伸手挠了挠头道:“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都没想出该怎么安慰她
,却见她偷偷地拿眼睛瞅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可是”出下面的话来。
我肚子里暗暗好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走啦走啦!别让他们等急了哦!”
雪城月故作生气地想挣开我的手,却被我紧紧握住,只得噘着嘴满脸不高兴地跟在我的身
后。
走了还不到一公里,我就已经转迷糊了。满眼都是青绿的草原和起伏的山丘,各种各样的
鸟儿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飞来飞去,如果不是头顶上的太阳,我恐怕此刻都已经辨不清东南
西北了。
身后的雪城月突然蹲下身来道:“哈哈,好可爱的小家伙哦!”
却看见一只肥嘟嘟的鼹鼠从一个洞中探出头来,一点也不怕人地四处乱看。
接着更钻出了洞,张大嘴巴伸了个懒腰,又用舌头舔湿了爪子,仔细地揉蹭着自己的眼睛
。
雪城月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道:“哈哈哈,它居然还知道早上起来要洗脸哦!”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蹲下身去看个究竟,耳畔突然听见巴克的声音:“冷羽,我们
现在在你身后的树林里。”
我好奇地回头看向身后的树林,果然看到巴克和那鲁站在树林中向我招手。
我伸手指了指雪城月,冲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听巴克笑道:“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这样吧,你带她去那边的山头,我们帮你甩掉她。”
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待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踪影。
好厉害,不愧是里赫氏,居然连我都没有听到他们离开时的脚步声。
“冷羽,你猜阿力他们应该在哪里呢?”雪城月一边逗弄着那只小鼹鼠,一边回头问着我
。
“啊……会不会是去昨天我们去的那个海滩了啊?”
“嗯,有可能哦!”雪城月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对那只鼹鼠说了声拜拜,又朝我
笑道:“呵呵,你看它多乖啊!想不到这里的动物一点都不怕人,可能是见多了吧!”
“嗯,我想大概是因为它们知道没人会去伤害它们吧!”我看着那只鼹鼠爬回了洞里,便
指着远处的一个山头道:“我们到那里去吧!那里地势比较高,说不定能看到阿加力他们
在哪里呢!”
“呵呵,那我们快走吧!”雪城月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诡计,转身便朝那个山头走去。
第六章
爬爬书库
一路上走来,雪城月似乎早已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不快,一会儿跑到我的前面催我快点走,
一会儿又突然蹲下身来指着正在晒太阳的小动物笑个不停。
玛雅岛上物种丰富,可令人奇怪的是居然全都是一些小型的动物,最大的也不过只到人的
小腿高。
就在我们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突然从路边窜出一只浑身青绿的小龙来,那只龙身材矮胖,
可尾巴却好像网球拍一般扁圆硕大,脑袋上还长了两根圆圆的犄角。
却看它走路的时候慢吞吞的颇为吃力,朝山坡上爬个几米便要停下来喘上一喘,立刻就引
起了雪城月的兴趣。
“哇!这里居然会有扁尾龙?”雪城月惊喜地追上前去,跟在它身后冲我笑道:“呵呵,
你知道吗?这种龙几乎已经快灭绝了呢!”
我皱着眉瞅着它那笨拙的样子点头道:“爬得那么慢,怪不得会灭绝呢!”
“呵呵,它爬得慢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们外出觅食的时候总喜欢将自
己的孩子放在尾巴上拖来拖去,结果一个被抓就全家都被抓住了。唉,这么可爱的龙,要
真是灭绝了,那该多可惜啊!”雪城月叹了口气,突然贼笑着用手按住了那只扁尾龙的尾
巴。
只见那只龙依旧傻乎乎地向前爬,可爬了半天都没有爬动一步,这才发现居然有人按住了
自己的尾巴。
“天哪,就这种反应速度,恐怕天塌下来了,它还在睡觉吧!”我苦笑着摇起头来。
“呵呵,这种龙天性善良,如果它们在野外发现了其他动物们的遗孤,也会把它们当作自
己的孩子来抚养呢!”雪城月说着,将那只龙爱怜地抱在了怀里道:“呵呵,姐姐带你上
山哦!乖~”
只见雪城月抱着那只小龙一边低声逗着它一边朝山上走去,我扭头看了看四周,却丝毫没
有发现巴克和那鲁的身影。
奇怪,他们是还没赶到吗?
就在这时,我浑身不自觉地一歪,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肩旁滑落,突听身后有人“咦
”了一声,连忙回过头去,却看到巴克诧异地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
“咦?那鲁呢?”我好奇地问。
“呵呵,他就在我身旁啊!”巴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身边笑道。
“嗯?”我瞪大了眼睛好奇道:“他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啊?”
“你走过来就看到了。”却见巴克向身旁斜跨了一步,身体竟在突然间消失了!
我惊异莫名,朝他消失的地方走了几步,猛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只听巴克笑道:“这
就是那鲁的能力,他能够让你在任何地方藏匿都不被人发现。”
“哦!他是怎么办到的?”我好奇地问着眼前看不见的巴克。
“呵呵,我们也解释不太清楚,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特殊能力。好了,你快点进来吧!
可千万别让那个女生看到了。”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我,我身不由己地向前迈了一步,感觉突然之间似乎进入了一团看不见
也摸不着的球体之中,接着整个世界都立刻黯淡了下去。
却看巴克和那鲁就蹲在我的身旁,那鲁笑着冲我打了个招呼,指着我脚下的一块石头道:
“坐吧!”
我坐在了石头上,这才发现身处一个半圆形的透明封闭空间,空间内的一切都还是彩色的
,而空间外的世界却变成了黑白两种颜色。
就在我啧啧称奇时,却突然听到山头上传来了雪城月的喊声:“冷羽?你跑到哪里去了?
”
我刚要答话,身旁的巴克却阻止我道:“她现在根本看不到我们,你如果说话,岂不是暴
露了我们的位置吗?”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半圆形的封闭空间,是他们刻意制造出来让我甩掉雪城月的啊
!
却看到雪城月从山上慢慢地走了下来,左顾右盼地寻找着我,一边找还一边喊道:“冷羽
!冷羽!你在哪儿啊?!”
不一会儿,雪城月便走到了我们身旁,扭头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后,又噘着嘴道:“真是的
,这个家伙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
我暗暗好笑,却还不敢笑出声来。
直到雪城月走远了,才听身旁的巴克小声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不然你的
突然消失会引起她的怀疑。”
那鲁在一旁点头道:“我们长话短说吧!这次校长之所以这么急着让我们来抓那只龙,是
因为已经有人悄悄潜入到这个岛上来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
是,他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那只龙。”
又听巴克问道:“冷羽,你最近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人吗?比如没有穿校服,也不像是教授
或者服务人员的?”
我摇了摇头。
“那你看到过那只龙吗?”
我点头道:“嗯,昨天晚上我还见到它了。”当下就把昨晚追踪它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巴克听完后不禁皱起了眉头道:“糟了,这只龙如果真照你说的那样已经受了伤,恐怕很
难逃过那些人的追捕。对了,你看清楚它的长相了没有?”
我又将它的长相大致描述了一下,只见那鲁点头道:“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裂角金环龙,而
且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幼龙。”
我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它还未成年?”
那鲁笑道:“成年的裂角金环龙头上长有两簇如同炸裂开来的短角,分布在头顶两侧,很
容易辨认出来,而你距离它那么近都没有看到,就说明它还没有长出来。按照这个推断,
它应该只有三到四岁。”
“啊?三四岁就这么大了?那它要是成年了,该有多大啊?”
巴克摇着头答道:“它的身体已经发育完全,只是尚未成年罢了。现在只有在靠近南极的
几个高纬度小岛上才能看到这种龙的踪影,而且数量极其稀少。据有关人士统计,那种地
方气候寒冷、环境恶劣,一个像这里这么大的小岛上的物产还不够一只裂角金环龙活呢!
而且经过数千年来人类的捕捉,恐怕这种龙的数量已经超不过十只了。”
那鲁在一旁苦笑道:“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只裂角金环龙了呢!”
我不禁奇道:“咦?难道那些被驯养的裂角金环龙都没有后代吗?”
“像这种高智商的龙种,绝对不像那些低级的龙那样,只要是一公一母在发情的时候遇到
一起就必然会交配。它们没有固定的发情期,而且和人类一样是有感情的,并且比人类还
要洁身自好。就算你把一公一母两只裂角金环龙关在一起,很可能过个几年后它们依然还
是两只。”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想起了埃娜,情不自禁地点头叹道:“唉,这些龙要是灭绝了,那
可真是人类的一大损失啊!”
巴克凝思片刻后,突然道:“这样吧!冷羽,你先去做你的事情,我和那鲁去看看能不能
找到点什么线索,我们今天晚上七点钟在宿舍外的树林里汇合,到时候再决定下一步该怎
么走。”
那鲁道:“你赶紧出去吧!不然你的那位同伴恐怕要担心死了。好端端一个人突然不见了
,说不定她会以为你掉到哪个空间去了呢!”
正说着呢,就听见远处又传来雪城月的哭喊声:“冷羽!你别吓我啊!你到底跑到哪里去
了啊?”
我心下一惊,还没想好过会儿该怎么回答她,就被巴克给推了出来,只听他在我身后笑道
:“呵呵,你可千万要想好借口啊!别把我们也给供出去了。”
看着周围的景色又明亮生动了起来,我一回头,只见刚才待过的地方除了一片绿油油的青
草外就什么都没有。
苦笑一声后,我急急忙忙朝远处正四处焦急寻找我的雪城月赶去。
走到刚才的那片树林前面,却看见雪城月正对着鼹鼠洞哭喊道:“冷羽?你在里面吗?”
我差点倒在地上,忍不住笑骂道:“你才在那里面呢!!”
雪城月一愣,抬头见我朝她走去,立刻起身冲着我喊道:“你这个家伙,刚才跑到哪里去
了啊?!真是的,说都不说一声就溜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啊!”
我还想笑着调侃几句,却见她双眼红肿,分明是刚刚急得哭了出来,心下一阵不忍,只得
收起笑容很抱歉地说道:“刚才我内急,所以就去……去……”唉,当着个这么漂亮的女
生,还真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来。
“那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再说了,我刚才喊了半天,你也该回一声啊!”雪城月幽怨地
瞪着我。此刻她的神情突然像极了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小寡妇,正对着死去老公的坟墓哭诉
相思之情。
我嗫嚅道:“啊……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在……那个嘛!”说罢还不好意思地挠
挠头。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知道了,又怎么样啊?难道我还会过去偷看你吗?!”雪城月
怒冲冲地刚说完,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嗔我一眼道:“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掉到某个洞
里或者不小心撞在树上晕过去了呢!下次你要是去那个,提前跟我说一声嘛!我又不会笑
话你。”
我赶忙连声称是,接着问道:“怎么你刚才没看到阿加力他们吗?”
“哼,我看到他们了啊!可一回头却发现你又不见了。真是的,下次要是再敢这样,看我
不敲破你的头!!”
没有了巴克和那鲁的干扰,我和雪城月便一起去寻找阿加力他们。
当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躲在一丛小树后观察着一群小食草龙。
而阿源在看到雪城月后,竟兴奋得忘了自己正在隐蔽,一下子从树丛后窜了出来,吓得那
些食草龙们以为遇到了猛兽袭击,吓得惊慌逃窜。有一只甚至还吓得大小便失禁,瘫倒在
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
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到了黄昏,等我们回到宿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匆匆吃过晚饭,我
见快到七点,便一个人悄悄溜出了宿舍,跑到树林里等候巴克和那鲁。
等了将近一刻钟后,巴克和那鲁才匆匆赶到。却见他们二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朝我跑
来,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掉到水里去了吗?”
巴克摇头苦笑道:“我们刚才匆忙赶回来的时候,经过了一片树林,那鲁不小心撞在一棵
树上,结果整片树林都下起了瓢泼大雨,把我们给浇了个透。”
“咦?树还会下雨?!呵呵。”
“妈的,那种树不光会下雨,还会尖叫呢!我的耳朵都差点给震聋了。”那鲁一边骂着,
一边还伸指掏着自己的耳朵:“不提这个了,我们赶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发现
了裂角金环龙经常出没的地方。”
“哦?你们怎么发现的啊?!”
只见巴克笑道:“这还要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跟雪城月编的那个借口,我们还想不到要
去寻找它的粪便。整座岛上的食肉动物相当稀少,而且体形都不大,所以它们的粪便也自
然很小。我们今天下午在北部的海边发现了十几堆比较大的粪便,而且还是食肉龙的粪便
,你说不是它的,还会是谁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只龙可真乖啊!居然还知道不能随地大小便啊!”
那鲁点头道:“的确,我们在那周围也找了一圈,却再没有发现它的粪便。今天晚上我们
准备去那里守夜,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就能抓住它呢!!”
巴克一拍我的肩膀道:“怎么样,小子,你一个晚上不睡觉没问题吧?”
“放心好了,我肯定没有问题。”我信心十足地答道。
“那就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在他们两人的带路下,我们一边摸黑赶路,一边讨论著过会儿个人的分工——那鲁负责隐
蔽,而巴克和我则负责围捕。
不过当我们谈到究竟该如何捕捉它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分外头痛。
“那家伙行动太快,只要一受到惊吓立刻就会逃之夭夭。如果我们今天晚上不成功的话,
恐怕再想找到它就非常困难了。”
“那我们怎么不用一块放了麻醉药的肉将它迷晕呢?这样它不就跑不了了吗?”我问道。
“这种龙相当机警,绝不会去吃那些无故出现的食物。何况它现在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更
加不会轻易上当了。说不定它看到那块肉时,立刻就会猜到周围有人,到时候可就糟了。
”
“那该怎么办啊?追又追不上,总不能等它睡着了再去抓它吧!”
“呵呵,等它睡着了?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万一它不睡觉的话,我们岂不是要眼睁睁地看
着它溜之大吉?”巴刻苦笑道。
那鲁想了片刻后说:“看来只有等它靠近后突然将它击晕再抓了,不过一旦力道过大,就
很有可能会造成它的终身残疾。可力道轻了,又反而会打草惊蛇,这可真是难办啊!”
我也陷入沉思之中,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对啊!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知道校长为什
么要抓这只龙吗?”
巴克和那鲁都被我给问住了,好半天后,巴克才猜测道:“应该是送到生态平衡研究所去
吧!毕竟在那里它就再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抓它了。”
那鲁却怀疑地说:“你忘了吗?上次菲吉亚他们奉命抓住的那只龙还被校长给卖掉了呢!
我可不信校长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座会移动的金山而不动心。”
“那只龙只不过是一只云翼龙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卖了就卖了。这只可是最高等的龙
种啊!别的人就算拿钱都买不到,校长又怎么可能把它给卖出去呢?”巴克反驳道。
“嗯,这倒也是啊!不过最近几年我们赫氏因为生态平衡研究所的问题,一直经费紧张,
万一校长被逼昏了头,将它给卖掉了,那该怎么办啊?”
巴克不禁一时语塞,叹了口气,皱眉道:“不管了,等抓住它之后再说吧!到时候就算它
被卖掉了,那也只是校方的事情,跟我们毫不相关了。”
我听的心直往下沉。原来他们也无法确定校长是否会卖掉这只龙啊!
如果校长真要卖掉这只龙,那我们岂不是刚把它救出了火坑,又转身把它给推进了粪坑吗
?
※※※
等到了巴克和那鲁所说的那片树林,藉着微亮的星光,果然看到几棵粗大的乔木中央有十
几堆臭气熏天的粪便。
我们捂着鼻子隐藏在树后,躲在那鲁制造出来的那个封闭空间中静静地窥探着周围。
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除了有几只夜晚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出现过,竟什么也没有等到。
我心里有些泄气,可看到巴克和那鲁两人依旧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周围,一点想撤退的意思
都没有,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继续监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轮明月悄悄爬到了我们的头顶,幽淡的月光穿过茂密的树枝洒在深
黑的树林中。
不一会儿,从树林的深处突然传来了窸窣的声响,似乎又有几只小动物朝这里爬了过来。
我们屏住呼吸,收缩浑身的毛孔防止气息外漏,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声音的来源,却见三只
刚出生的小狐狸正藉着月光的指引,在草丛中脚步蹒跚地朝这里慢慢爬了过来。小狐狸们
还未褪掉乳毛,浑身毛茸茸的煞是可爱,两只尖尖的耳朵时不时转动着方向,大大的黑眼
睛一眨一眨,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它们来到我们藏身的树下,围着那十几堆粪便嗅了嗅,接着便似找到了目的地一般欢呼雀
跃了起来,其中一只比较瘦小的趴在草丛中直喘粗气,另外两只则互相扑打撕咬,还时不
时叼住那只在旁边休息的小狐狸的尾巴将它拖来拖去,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都浮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十几堆粪便该不会是小狐狸
的父母留下来的吧!可是不像啊!要不……
难道是它们父母被那只龙吃掉后所拉出来的粪便?!
唉,要真是那样,这几只小狐狸可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心中忽然一动,立刻便听到极远处再次传来了窸窣的树枝晃动声。只听那声音来得好快
,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身前十几米处。
突觉身旁的巴克握了握我的手,伸手指着前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凝神看去,立刻便发现
昨晚看到的那只龙正站在一棵树下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那几只小狐狸也发现了它的到来,却非但不惊慌逃窜,反而全都扑腾着迎了上去,在它身
旁蹭来蹭去,还有一只竟不知死活地去咬它的尾巴!!
我闭目暗叹一声,心里为那几只小狐狸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而感到深深的惋惜。
唉,怪不得人们常说狐狸通灵呢!连这么小的狐狸都知道要为父母报仇雪恨,即使明知是
送死,也毫不畏惧。
你看,它们蹦跳得多欢畅啊!简直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在冲它们招手一般……
接下来的情景却又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就连巴克和那鲁两人也露出了
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见那只龙带着三只小狐狸走到树下,张嘴吐出一块还带着冰碴儿的硬梆梆冻肉来,那三
只小狐狸立刻扑了上去,张开小嘴便费力地“卡嚓卡嚓”啃了起来。
我忍不住扭头看了巴克一眼,却见他也正呆呆地回过头来看着我,似乎在问着同样困扰我
的那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只龙见小狐狸们吃得费力,便俯下身来将那块冻肉又衔在嘴里,吃力地将它咬成碎块后
再次吐了出来。
接着它又直起身来,像一个尽职的父亲般不时转动着身子,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待它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的时候,藉着淡淡的月光,我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一道
狰狞可怖的狭长刀口从它的左肩一直延伸至后脑!
那道刀口深可见骨,让两旁的肉都倒翻了起来,肉色微微泛白,显然这伤已经有些时日了
。
看着那几只吃得正欢的小狐狸,以及那道令人不忍目睹的狰狞刀口,我忍不住扭头看向巴
克和那鲁,却发现他们也皱着眉头没了主意。
又过了好一会儿,三只小狐狸才终于吃完了冻肉,却依然不肯离去,围在那只龙的身旁亲
匿地蹭来蹭去,嘴里还不住地“呜呜”直叫,仿佛早已将它当成了自己的亲身父母。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将它吓得惊慌逃窜的情形,心下不禁又深深恼怒起自己来。
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它后来有没有找到食物来喂这三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啊……
三只小狐狸直到玩得累了,才蹒跚着步子依依不舍地离去。
那只龙一直注视着它们消失在漆黑的草丛中,才又转身凝视了周围一圈,突然“噗通”一
声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惊,以为它死了,刚想出去察看,却见它又挣扎着爬起身来,费力地晃了晃脑袋
,低下头去仔细地舔食着地上残留的碎肉。
我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对同样担心着它的巴克和那鲁宽慰地笑了一笑。
可还没等我扭回头来,只听“嗖”的一声异响,那只龙竟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击在了背部一
般,朝着我们踉跄地冲了两步,便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冰裂枪!!”巴克低呼一声,刚想冲出去,却被一旁的那鲁给牢牢地按住了。
“你不要命了吗?!”
“可是它……”
还没等巴克和那鲁两个争执完呢,我早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就在我的手快碰到那只龙时
,在他们两人的齐声惊呼中,又听到“嗖”的一声,我的手在空中猛的一顿,只见一道白
光瞬间从我手底划过,“啪”的一声击在我身后的树干上,随即“卡卡卡”一阵裂响,回
头看去,那棵粗大的乔木上竟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冰裂枪?!我惊恐地看着那被冰瞬间冻住的树干,不禁吓得呆在了原地。
突听远处传来一阵冷笑,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哼哼,小子!要不是看在你们给我
带路的份上,刚才那一枪我就已经要了你的命!”
接着便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三个人影慢慢出现在黑暗的树林中。
我浑身一颤,却见左边那位扎着马尾辫儿、穿着一身淡蓝色骑士装的,赫然便是我的老相
识——奇佳丽!
她身旁的两个男人都在四十开外,全是清一色的紧身骑士装,中间那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把
粗大的长枪,枪口还冒着阵阵白雾,正是刚才用来狙击龙的冰裂枪!
奇佳丽见只有我一个人,不禁好奇地“咦”了一声道:“还有两个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
中间那个持枪男子冷哼道:“哼!管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只要这只龙不要再跑掉就行了。
”
右边的那个男子嘿嘿笑道:“想不到这次居然能如此轻易地得手。当初我们抓它的时候,
差点没把腿给跑断呢!”
奇佳丽娇笑道:“你们那也叫抓?几十个人追一条龙,居然都能让它给跑丢了。这件事情
要是传了出去,我看你们以后面子还往哪里搁啊?”
“唉,谁叫大人下令非要抓活的回去啊!而且那时候它还没受伤呢!只要有人靠近它周身
百米的范围,它都会立刻察觉,就算有冰裂枪也根本拿它没办法呀!”
我刚想趁着他们聊天的时候逃入树林深处,却见中间那个男子猛的举枪指着我道:“小子
,老实点,不然老子一枪让你去见你外婆!”
我立刻停下动作,故作惊慌道:“我不动了,你可千万别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又对着远处喊道:“喂!你们先回去吧!我可能要等到天亮了才能走!”
突然,眼前一花,我的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头晕耳鸣间,只听奇佳丽在我身旁冷笑道:“小子,别给我玩花样。”接着又扭头对那两
人道:“那两个小子一会儿肯定还会回来,我们快点把这只龙搬回船上去吧!”
“那这小子怎么办?”那个持枪男子指着我问奇佳丽道:“杀了吗?”
奇佳丽点头道:“这次行动属于绝对机密,我们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还没等她说完,我一掌便猛的击在了她的脖子上,扶住她的身体挡在我身前。
只听那两个男人同时叫骂了出来:“嘿!小子,找死啊你!!”
我伸手卡住了处于昏迷中的奇佳丽的脖子,冲着他们冷笑道:“快点给我滚,不然我立刻
掐断她的脖子!”
话音刚落,我只觉一点冰寒朝胸口刺来,连忙一掌将奇佳丽打飞出去,同时借力向后跃起
,脚尖一点树干,猛的改变方向投入了深黑的树林之中。
只听身后传来“嗖嗖”两声轻响,接着便又有两棵树发出了一串“卡卡”的爆响声。
躲在黑暗的树林中,我屏息暗运真气,发现身体并无异样,又伸手摸了摸胸口,却感到一
阵冰寒刺骨,原来校服的胸襟上竟已结上了一层寒冰。
却听那名持枪男子关切地问奇佳丽:“怎么样?没事吧?!”
“哇……”这一声大概是奇佳丽吐了口鲜血。只听她喘了口气道:“好狠的小子,还好我
反应快,不然真被他给打死了。”
另一个男子恨声道:“你放心,任那小子再怎么厉害,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他活着走出这片
树林的。”
我在心中冷笑道——就凭你?我可还没用出真功夫来呢!
不过一想到那个男子手中的冰裂枪,我又感到一阵头痛。
伸手去腰间摸剑,岂知竟摸了个空。我这才浑身冷汗地想起,我好像根本就没把剑带上飞
机!!
惊慌中,我随手在地上乱摸,想找一块趁手的石头当作临时的武器,却突然碰到一件冰冷
的铁器,拿起来藉着月光一看,差点没惊喜得掉下泪来。
哈哈!老天爷啊!你真是太可爱了!!知道我没有剑用,就立刻给我送来了一把啊!
却见这把剑一侧的剑锋已经卷曲了起来,似乎是曾经砍在了什么钝物之上,剑身锈迹斑驳
,还沾满了枯褐色的血迹。
我回想起刚才在那只龙身上看到的伤疤,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把剑是从那只龙
的身上掉下来的啊!
此刻手中有了武器,我的胆子便又壮了几分,定了定神后,就想起身去教训那几个混蛋。
突听头顶又是“嗖”的一声,我只觉浑身汗毛倒竖,赶忙压低了身子。
只听那名持枪男子道:“咦?明明是跑到那儿去了啊!亚托,你过去看看。”
那名叫做亚托的男子应了一声,便朝我这里走来。我握紧了手中的剑,屏住呼吸,准备等
他靠近过来的时候猛的给他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我心中没来由地剧颤了一下,猛一抬头,只见一块巨大的冰锥正从我头顶朝我
狠狠砸落下来。
大惊失色下,我连忙向前滚了出去,还没站起身来,一道狂猛的剑气便朝我的面门横扫而
至。
已然来不及思考,我挺剑便刺,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埋伏在我身前的亚托踉跄着连退
了几步,惊呼道:“这小子好强的腕力!!”
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揉身便扑了上去,谁知在半空中浑身真气突然一滞,身体微顿
间一道白光已从我眼前划过。
暗呼了声好险,我立刻向后飞退,再次隐藏在黑暗的树丛中。
只听那名持枪男子狠狠骂道:“妈的!又让那小子给跑了!”
“亚托,别管他了,先帮我们把龙抬上船!”奇佳丽在那头喊道。
亚托应了一声,又朝着树丛中乱砍了几剑后,才转身走了回去,边走边道:“哼,算那小
子命大。”
奇佳丽又道:“布斯,这龙该不会是死了吧?怎么连呼吸都停了呢?”
我闻言心中一惊,不禁咬紧了牙关恨道:“你们这帮狗杂种,我一个都饶不了你们!”
“现在它要是还能呼吸,那才叫出事了呢!巴克,它的肺已经被冻住了,你抬的时候可要
小心点,千万别把它的内脏给弄破了。不然到时候可不好向大人交差啊!”
我这才又暗暗松了口气。
“嘿!嘿!叫你小心点儿,你怎么不听啊!”布斯突然叫了出来。
“妈的,这龙身上这么滑溜,还冷得冻手,你叫我怎么抬?”亚托回骂道。
奇佳丽笑道:“你把它背在身上不就行了?一个人背、一个人扶啊!”
我刚想趁机摸上前去,耳畔突然传来巴克的声音:“别动!他们根本没走,就等你出来!
”
我赶忙停了下来,又伏在了树丛后。只听他们忙活了半天,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在
心里暗暗好笑——我倒要看你们想磨蹭到什么时候去?
却听巴克又道:“小心!那个叫布斯的过去找你了!”
我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渐渐朝我靠近。
等他刚摸到我身前十米远处,我猛的从藏身处跃了出来,一道冷月无声便朝他胸口划去。
布斯惊呼一声,举枪便射,还未扣动扳机,那把枪已从中折断,顿时一股浓烈的冰雾从他
身前弥漫开来。
浓雾中,只听他大声咳嗽着拚命向后逃去,我顺着他逃去的方向又抖出一记冷月无声,刚
想追击,头顶前方却又有几根硕大的冰锥刺落下来。若不是我收脚及时,恐怕就正好被它
们给钉死在地上了。
既然冰裂枪已经没了,我也就再无畏惧,纵身便朝他们窜了过去。
只听奇佳丽惊呼道:“那小子知道我们在骗他!!”
亚托骂道:“他妈的,就差一点儿了!结果弄得连枪都没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哈哈大笑两声,跃至他们眼前,挺剑指着他们道:“赶快束手就擒吧!不然我一剑一个
,让你们统统都去见你们的外婆!!”
奇佳丽脸色苍白地看着我道:“小子,你可别太猖狂了……”
我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张嘴便想骂回去,突听巴克在我耳边焦急地大喊道:“傻瓜,快逃
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声巨吼猛的从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感到一阵蚀骨的炽热急速朝我背
心袭来……
我只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朝一旁逃了过去。身后“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热浪席卷
而来,四周的景色立刻亮了起来。
还未得空回头看看到底来了何方神圣,身后竟又是一声巨吼,这次却是头顶生风,一抬头
只见无数只雪亮尖锐的冰锥映着身后冲天的火光从斜上方朝我狠狠插落!!
妈呀!这到底是一只什么怪物!居然同时会冰火系两种截然相反的魔法!!
我藉着寒星真气险险避过那无数冰锥的袭击,一边没命地向前逃窜,一边忍不住破口大骂
道:“打不过就叫帮手,真他妈的无耻啊!”
奇佳丽在我身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子,谁叫你那么傻呆呆地自投罗网呢!”接着
又“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眨眼之间,我便已在寒星真气的庇护下狼狈不堪地左跳右蹿着躲过了身后那只怪物的三四
次猛烈袭击,这才有空反手挥出一剑,却犹如击在一个钢柱之上,手腕震得隐隐作痛,心
中更是惊惶万分,略一低头,只见一条火红的尾巴从我头上狠狠扫过,带起的劲风竟刮得
我头皮生痛。
顺着体内气机的牵引就地滚了出去,听着无数冰锥“劈里啪啦”地砸落在我的身后,似是
丝毫不给我喘息之机。
我心中一道怒气猛冲了上来,转身便想使出破天式跟它同归于尽,突觉手腕一颤,手中的
剑已被它一尾巴给扫飞了出去。
妈的,没有剑,我也不管了!!
我大吼一声,体内真气凝聚,双脚猛一蹬地,一招破天式便以指代剑朝后上方猛划了过去
。
突觉眼前异象横生,流光异彩缤纷四射,恍惚间手中似又多出了一把雪白色的羽翼长剑,
挥出一道璀璨的白光直朝那怪物的胸膛愤然斩去!!
一声震天的嘶吼在我眼前炸响开来,紧接着一股强劲无匹的气浪猛然间将我轰得倒飞了出
去,“砰”的一声撞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我头晕眼花地站起身来,只见一只长了一对火色云翼通体赤红的巨龙正挥舞着双翅朝我猛
扑过来。
炽羽云翼龙?!天哪,救命啊!
惊慌中,我浑然忘了手中的剑已被打落,挥臂急刺间,忽觉体内真气流窜,顺着指尖便激
射而出。眼前白光一闪,又是一声长嘶从那只龙的嘴里吼了出来。
“灵羽破魔斩?!!”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给吓了一跳,而那只龙也猛的收住前扑的势子,突然腾空而起
,拚命挥动着双翅,冲破树枝,朝空中攀升而去。
却听奇佳丽嘶声问道:“小子,你和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
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当初又何必相见;既然情牵来生,能在茫茫人海中,再度
重遇,又为何偏偏让自己有份无缘,苍天再叁戏弄,情何以堪啊!
人说,相思最苦,苦在两地分离,天人遥遥永相隔,分离不苦,天人永隔又如
何,纵是黄泉碧落,终有相会之日。
真正的苦,是苦在朝夕相对,却遥望而不可及,这才是相思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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