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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crosoft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赫氏门徒 第十一集~第十六集 作者:冷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pr 30 20:18:19 2004), 站内信件


 
 


 第十一集
  第一章  


  纷纷扬扬的树叶带着暗红的火焰,在月色朦胧的树林中漫天飘舞着,让我周围的一切
都变得纷乱恍惚起来。
  此刻,我的心情也如同这眼前纷乱的景色般,乱作一团。
  难道奇佳丽已经猜到我就是那个龙羽了么?
  废话!我此刻头发的颜色肯定不是黑色!奇佳丽已经知道龙羽的头发是会变色的,而
此刻我的头发也同样变了颜色,相信只要不是白痴,任何人看到这相同的变化,都会立刻
想到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吧!
  唉,上次要是能一拳把她打成白痴,那该有多好啊!我懊恼得差点自刺一剑,让血喷
得到处都是,然后对奇佳丽说:“妳看,我的头发是被血染红的,是血啊!!”
  当然,如果她肯相信,同时我手里还有剑的话。
  ……
  “灵羽破魔斩?!”亚托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奇佳丽:“这小子怎么可能会这招?
!”他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眼布斯,却发现后者也同样正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

  奇佳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不甘。她又
抬起头来,看向那只正极力地摆脱无数树枝的束缚想攀上高空的飞龙,苍白的脸颊微微抖
动了一下,无力地垂下眼睑,举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我的心猛的颤了一下,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晶莹的亮点,一股迫人的寒气袭体而来,
而就在这一刻,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浓墨般的黑寂中。
  跟着,耳畔爆起了一连串密集的轻响,一个身影瞬间便挡在了我的身前。我刚想出手
之际,却惊愕地发现那个身影居然是巴克!
  “呼……”巴克轻呼出一口气来道:“他们走了。”
  的确,就在刚才的那片黑暗之中,奇佳丽等人的气息仿佛蒸发一般突然消失在这片树
林之中。
  抬头看了看从枝杈间再次洒落下来的月光,我好奇地问道:“他们怎么走的?”
  “那两个男的怎么走的我也不清楚,但是那个女的……”巴克咳嗽了一声,苦笑着转
过身来,却见他双手中捧着一个由无数指头般大小的冰珠所凝结而成的硕大冰球:“我不
清楚这些冰珠子算不算是她本人了。”
  我呆了呆,猛的想起上次奇佳丽在我面前也是这般突然崩碎成无数细小的冰球,不禁
跟着苦笑起来:“如果这是她本人的话,那可真是万幸了。”
  那鲁此刻才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那只静静地趴在地上的龙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
么办?这只龙被冰裂枪打中,如果不及时解冻的话,恐怕裂角金环龙的存在就要成为历史
了。”
  巴克沉吟道:“想要迅速解冻并且不伤害牠,我们恐怕都没这分功力。唉,千算万算
,却没算到我们的行踪居然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如果不在二十四个小时内解冻的话,呵呵
,我们以后就只能看到牠的标本了。”
  我心下大惊,连忙追问道:“难道解冻还有什么困难的么?不是只要把冰融化就行了
么?”
  那鲁摇头道:“缓慢融化的话,牠的内脏和毛细血管就会因为应力作用而破裂,到时
候还没等牠的身体恢复到冰点以上,牠就已经死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着急地问道。
  “这也是我想问你们的啊!”那鲁无奈地冲着我耸耸肩。
  “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看还是先把牠抬回去,然后再跟校长联络,看
能不能尽快送来解冻的装置或者派一名高手过来了。”
  巴克说着,和那鲁一起弯下腰去抬那只龙:“那鲁,你可千万小心点,别让自己的手
也给冻住了。”
  我拾起那把锈剑,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出了树林。月夜下的草原,幽远而又静谧,
远处的山丘深黑而又朦胧地起伏着,在稀疏的星光下安详地回忆着千万年来的沧桑。
  巴克和那鲁小心翼翼地抬着那只龙穿行在齐膝深的草丛中,仿佛正抬着一尊玻璃雕像
,一个不小心就会将牠打个粉碎。
  似乎在很久以前,我曾经跟师父也在这样的夜晚走过一片茫茫的草原。
  当时的我,好像还只有师父的腿那么高,幼小的心灵中充满了对黑暗的莫名恐惧,一
边紧张地环视着周围那一片陌生而又不可知的深黑,一边死拽着师父的手在草丛中跌跌撞
撞地艰难前行着。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总是非常害怕黑暗。每当半夜我突然醒来,看着四周一片
漆黑,听着屋外狂风嘶吼,就会忍不住吓得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用被角擦着脸上的泪
水和鼻涕,哆哆嗦嗦地蜷成一团躲在床角,直到师父和阿呆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来,点亮了
灯,我才会渐渐从抽搐中平静下来。
  阿呆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说:“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因为失眠而未老先衰的!”

  而师父也曾苦笑地拍着我的头道:“羽,其实黑暗并不可怕。你想想看,除了看不见
外,一切的一切都跟白天没什么两样啊!”
  尽管如此,我却依然惧怕黑暗。在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让我感到了一种极
度的陌生和恐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就连师父身上那让人感到安心的温暖,
也变得遥不可及,一去无踪……
  无奈之下,师父只得对我进行黑暗特训,在半夜将我带到了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

  临出发前,师父曾警告我说:“如果你过会儿再给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我就把你扔在
那里再也不管了!”
  可惜,那次特训以彻底失败而告终。当师父突然甩开我的手消失在我面前时,我在一
瞬间便感受到了黑暗中那种说不尽的刺骨冰寒,恐惧的感觉就好像无数根锋锐的钢针,密
密麻麻地刺遍了我的全身。
  我在漆黑的草原上无助地奔跑着,拚命地想逃离那片无穷无尽的黑暗,慌乱地四处寻
找着师父的身影,一边跑一边还要使劲地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到了后来,等我绝望地停下来时,手上已经被咬得一片血肉模糊。当时我的心里只有
一个念头——师父,师父……他再也不要我了……
  紧接着,我的哭声便如破堤的洪水般从嗓子里狂涌而出,吓得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风儿如受惊的野兽般四散逃窜,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片漆黑到一无所有的草原上肆无忌
惮地号啕大哭……此刻回想起来,当时还真是有够丢脸的啊!
  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师父这时才无奈地将我抱了起来,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沮丧地嘟囔
道:“妈的,那个呆子想的什么馊主意啊!别哭了、别哭了,师父在这里。别哭了,唉,
要不等会儿回去把那个呆子揍个半死给你出气,好不好?……”
  怅然地叹了口气,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前方的巴克和
那鲁手中抬着的那只龙,我心下不禁一阵黯然。
  阿呆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在弱肉强食、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公平
。而人类社会的出现,更是将弱肉强食这四个字的本意发挥到了极至。
  他们自认为是整个世界的占有者,可以肆无忌惮地索取、剥夺,完全不顾其他生物的
死活,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了一切的首位。他们可以仅仅为了一种美妙的口感、一款精美的
皮草来消灭一个无辜的物种,也可以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来制造出一个恐怖的物种、一件
恐怖的武器来消灭自己的同类。他们靠毁灭别人的家园来建造自己的城市、靠奴役别人的
身心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享受了一切该享受的和不该享受的权利,可他们却几乎没有
为这个世界付出过什么……怪不得耶稣至今都没能从十字架上走下来,因为人类所犯下的
这些滔天罪行,就算是神都无法原谅了……“
  就算是神都无法原谅了么??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紧了紧手里的剑,深吸一口气后,伸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剑身
发出一声清悦的龙吟,沿着平坦起伏的草原向四周扩散了开去。
  耳畔立刻响起巴克的声音:“发现他们了?”
  我细数着远处的足音道:“不只三个人,恐怕不是他们。”
  “还有多远?”
  “照你们此刻的速度,不用三分钟就能追上你们。”
  “那你快点过来,我们一起先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再说。”
  我皱眉想了一下,便毅然地否决道:“不行,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如果我们
突然消失,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恐怕会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
们赶快先藏起来,等我把他们引开后,你们再出来。”
  “你把他们引开?”巴克惊讶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一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
没法向埃娜和校长交待啊!”
  “呵呵,放心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人打架了,打不过还不会跑么?”
  “可是……”
  “别废话了,赶快给我躲起来!他们来了!”
  “那好吧,你可要一切小心了。千万不要再像刚才那样逞强了……”
  听着身后细碎的足音渐渐逼近,我已不能再回答他了,就地蹲下身来潜伏在一个土丘
后,紧盯着来人的方向。
  不一会儿,在树林的边缘出现了四个淡淡的身影,从他们修长挺拔的身形来看,应该
是清一色的男人,而其中一个就如一把出鞘的寒刃一般,浑身散发出如刀锋般的强烈气势
,让人看着他的时候仿佛心头上架了一把冰寒刺骨的利刃。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时候,我竟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起来,心中传来一阵莫明的悸动

  嘿嘿,打女人老子不是很在行,打男人可已经是专家中的专家了。从不知天高地厚的
阿加力到实力强劲的雪城日,从恬不知耻的司凯尔到丧尽天良的洛克,还有那帮子藏头裹
面干尽坏事的龙骑将。细细的数来,如今我的经验值应该已经丰富到让我面对着几个来历
不明的男性高手而面不改色了吧!
  那四人似是随意漫步,可速度却是奇快。只见他们边走边谈,时不时还互相打着手势
。初时我还听不太清他们说些什么,等到他们距我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时,才渐渐听清他
们的谈话内容。
  却听左首一人边走边道:“哼,我就说过,拉奇特这次特地来讨好师父,必定没安好
心。果不其然,眼看着马上就要送到的时候,却偏偏让牠给逃了。图非雅格,你怎么不跟
师父说清楚啊,师父平日里最疼的除了老六,就是你了,你要是跟他好好说说的话,我们
几个现在哪还用在这个破地方黑灯瞎火地四处转悠啊!”
  “嘿!我怎么没说啊!我女朋友下周生日啊!可师父他老人家铁了心想得到这条龙,
你让我怎么说?难道你要让我装成一条裂角金环龙来赔给师父么?!”
  “……你女朋友不是上周才过完生日么?我记得墨烈那天还赌输给我一栋房子呢!嘿
,墨烈,你不会也忘了吧!”
  “没忘,不过你作弊!”开口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如刀般锋锐的男子。
  “我哪有啊?!喂,元嘉,你那天也在场吧,你说我作弊没?明明是他说的,只要我
敢摸女人的屁股,就输我一栋房子的。”
  右首的男子笑了起来:“大哥,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逗二哥啊!二哥说的是活生
生的女人,你去摸雕像的屁股,根本就不算数啊!”
  “他又没说是活的,还是死的!再说了,其他的女人除了图非雅格的女朋友,都长得
跟类人猿似的,一个个让人看着心里发毛,谁还敢摸啊!”那个老大一边狡辩着,一边拍
拍墨烈的肩膀讪笑道:“嘿嘿,墨烈,我燮野明向来说一不二,没作弊就绝对没作弊,谁
叫你当时不说清楚呢?”
  说着,他抬起头来摸摸下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瞅着一旁的图非雅格道:“喂,
雅格,你小子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难道说她出生了两次不成?”
  图非雅格挠挠头道:“靠,别提了,那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一点情趣也没有。这个
是我三天前才认识的,嘿!那个水灵啊,皮肤跟缎子似的,滑得让你怎么摸都摸不够,两
条腿走起路来,简直能迷死全天下的男人。嘿嘿,什么时候带她来让你们看看,你们就知
道了。”
  “你个色狼,就这么糟蹋了人家的清白。真搞不懂那帮女人怎么想的,看我们家小墨
,多帅啊,结果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再看看你,一副充满色情的脸孔,怎么还会有那么多
女的喜欢呢?”
  元嘉笑道:“八成是都瞎了眼吧,我要是女的,怎么也是在大哥和二哥中选啊,再次
也不可能看上三哥的姿色。”
  “嘿嘿,还是元嘉有眼光,怪不得是我们中唯一能练火灵眼的人。雅格,快说,你小
子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把人家弄到手的啊!”
  “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啊!哪像你,一天到晚弄些歪门邪道,还好意思来说我?
  对了,那个奇佳丽倒是很不错啊,和大哥你还是门当户对,想不想让我给你介绍介绍
?“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和那个同性恋扯上什么关系,再说了,师父最讨厌的就是那只
老蝙蝠,就算那个奇佳丽不是同性恋,我也没那个胆子啊!”
  元嘉奇道:“她是同性恋?!天哪,拉奇特手下就不能有个正常点的人么?”
  燮野明摇头道:“她不是拉奇特的手下,只不过恰好他们两个人目标一致罢了。”

  元嘉又道:“啊,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拉奇特怎么不自己派人上来找啊,明明是
他弄丢的,干么非要我们来找?”
  图非雅格冷哼道:“哼,那只老狐狸,跟师父说什么议会刚通过新的驯龙法案,不准
龙骑军团再私自捕猎高级龙种,还说这个岛属于赫氏,而他和赫迪亚之间还有些过节,所
以不便暴露身分。”
  燮野明忍不住骂道:“妈的,自己拉的屎不擦干净,偏偏让我们来给他擦。
  那天要不是师父在场,我还真想揍他一顿呢!“元嘉道:“大哥,就连师父都只能和
他打个平手,又何况是你呢?我看你就算了吧!”
  “喂!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一个人和他打啊?太没有兄弟爱了吧!要揍他,当
然是大家一起上了。哼哼,只要小墨肯和我联手,还不把他给揍个屁滚尿流啊!是吧,小
墨?”燮野明说完,还故作亲昵地拍了拍墨烈的肩膀。
  谁知墨烈瞪了他一眼道:“做梦!”
  “喂!小墨,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金徽龙骑将么?好歹我们也同床过十几年
啊……”
  “大哥,你不要再恶心我们了,好不好?!”
  “靠,你个变态,还有资格来说我!以后出门别说你认识我们!”
  我心中暗暗讶异,这两个人联手难道真能打败金徽龙骑将拉奇特?!那我待会儿要是
和他们交手,还不死的难看啊!
  想到这里,我心里登时没了主意,想要乘机偷偷溜走,可一想到万一巴克等人被他们
发现,那就糟了。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暗运真气,放松四肢,做好了一旦被发现便立刻用最佳的状态和
最快的速度瞬间逃命的准备。
  此时,那四人已走到我前方二百米处,只见燮野明停下来扫视着周围道:
  “妈的,奇佳丽说的那个戴面具的小鬼到底在哪儿啊,他一个人抬着那头冰龙怎么也
不可能奔走如飞,一下子就跑没影儿了吧!”
  我听到这里,连忙从脸上摘下面具放进怀里,用泥土将前额抹了个乌七抹黑。
  “对啊,刚才我们把整个树林找遍了都没发现,估计是藏在这片草原上了。
  不过奇佳丽说他们一共三个人,我想三个人抬那只龙的话,应该走的比较快一些了。
“图非雅格举目四望道。
  我暗暗冷笑——就凭你们的眼睛,除非正好撞在巴克和那鲁身上,否则这辈子都不可
能找到他们。而要想发现我,凭我现在的功力,怎么也要走到百米以内才有可能吧!不过
,现在要是有个鼹鼠洞能让我藏一下,那就更好了……
  呸呸呸,我看除了雪城月那个笨丫头,就没人能想到鼹鼠洞还能藏人了吧!
  我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他们,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下的泥土。突然心中一阵悸动
,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体内真气一阵翻涌,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仰天倒下

  几道凌厉的寒风从我脸上划过,身后的泥土中传来“呲呲”几声轻响,似是什么尖锐
的细长之物飞速射入了土中。
  “二哥,射中了!”元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没射中……”墨烈淡淡地答道。
  “我明明看到他倒下了啊……咦?!那小子居然还在动!”
  我头皮一阵发麻,赶忙加速俯身向左侧蹿去。妈的,我藏得这么好都能被这帮人发现
,他们到底长的是不是人的眼睛啊!
  “元嘉,他现在在哪里?”墨烈问道。
  “右侧,离刚才的位置有三十八九米!现在的速度是每秒七米……”
  我暗骂了他的娘,刚想转身往回蹿,体内真气猛的一滞,身子随之顿了顿,却见似有
数道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又“呲呲”地没入了泥土里。
  我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汗水,心中惊疑不定。
  奇怪,我的身体明明被这个隆起的狭长土丘给完全掩盖住了,而且刚才的行动也没有
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呢?而且,这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白光怎么来得毫无征
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射进了土里?那个墨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却听元嘉道:“二哥,这小子身法好怪,好像提前知道你要射到哪里似的。”
  “哈哈哈,墨烈,想不到你的音速箭也有失手的时候啊!嗯,回去我要告诉师父,让
他老人家再好好地指导指导你。哎,上次师父心血来潮,把我拖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岛上去
修练,当时差点没哭死我啊……”燮野明幸灾乐祸道。
  “二哥不是失手了!二段音速箭怎么可能失手呢?是那个小子身法很诡异!”
  “哼,没射中,不就是失手么?元嘉,墨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老是袒护他,
我可会很伤心的哦。想当年我们好歹也同床了……”
  图非雅格立刻没好气地打断他道:“闭嘴吧,你个变态!”
  我刚想乘他们分心的时候逃走,谁知身形刚动,身旁便又有几道白光闪过,吓得我连
忙收住势子。
  却听元嘉叫道:“小子,快点滚出来吧!我们不想杀你,只是想找到那条龙!”
  燮野明也跟着起哄道:“对啊、对啊,不要一个人独吞嘛,好歹也要分我们条龙大腿
啊!嗯,不知道裂角金环龙的味道怎么样啊……”
  “大哥,你要敢吃了牠,师父说不定会揍死你哦!”
  “嘿!我们就说牠已经死了,怕浪费嘛!师父他那么慈祥善良,怎么可能忍心揍他心
爱的大徒弟呢?”
  图非雅格无奈道:“元嘉,别理这个白痴,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墨烈,那小子要是
再不出来,你就不要再留情,射死他算了。”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只得扔了剑,高举双手站起身来,大喊道:“别射我!
  我、我……我出来了!!我只是个迷路的学生!!“刚走上土丘,耳畔却传来了巴克
的声音:“羽,他们是火神剑雷迪的弟子,那小子刚才用的是流冰音速箭,所以听不到箭
的来势,你可要自己小心了。还有,发现你的那个小子用的应该是火灵眼,能看到物体所
发出来的红外线。如果不除掉那小子,恐怕我们都会被他发现啊!对了,还有那个燮野明
,我以前听人说起过他。你可千万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惹怒那个叫燮野明的。
那个小子要是发飙了,我看就算校长来了恐怕也拿他没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
的话,自己的命还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跟你们一起藏起来了!
  看着那四个人慢慢靠近我,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流冰音速箭?妈的,谁发明的这种
鬼箭法啊!分明就是不想让我活了嘛!
  四个人停在我身前二十米远,图非雅格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道:“刚才打伤奇佳丽
的就是你么?”
  我装傻道:“什么?奇佳丽?”
  “啊!就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变态女人。”燮野明拽着自己的头发跟我比划道。
  “没见过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迷路了!”我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子,希望他们能够真把我当成是迷路的小孩。
  燮野明扭头对图非雅格说:“嗯,应该不是他,奇佳丽说那小子戴着面具。
  你看他脸上没有面具,还满是泥巴,可能真是迷了路摔的。““大哥,这里只有这小
子一个人,而且形迹这么可疑,八成是那个小子的同伙啊!”元嘉指着我道。
  我瞪了眼那个该死的元嘉,立刻又装出一副更加可怜的神情看着燮野明,希望他能再
帮我说说好话。
  可惜图非雅格根本没把燮野明说的话当回事儿,从背后抽出两把明晃晃的刀来指着我
恶狠狠地问道:“小子,你的同伙都在哪儿?!那只龙在哪儿?快点告诉我,不然我一刀
砍死你!”
  “别别别……别杀我!这里就我一个人啊!”我故作害怕地向后退去。
  “小子,你当我和他一样是白痴么?!”图非雅格指着身旁一脸愕然的燮野明对我道
:“再不给我老实点,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真的……”还没等我说完,只见眼前刀光一闪,锐利的刀尖已经划破了我的校服
,冰冷的刀身紧贴在了我的腋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是不老实,我就卸了你这只胳膊!”不知何时已站在我
面前的图非雅格抬起下巴眯着眼睛对我道:“说,你的同伙和那只龙到底在哪儿?!”

  我惊恐地低头看了看那把明晃晃的刀子,薄如蝉翼的刀身在幽暗的月光下竟能反射出
天上缓缓飘浮的云朵和远处起伏的天际,让原本晦暗不明的夜景在这把刀身上竟又生动明
亮了起来。哇,真是好美的一把刀啊……
  嗯,这把刀如果要给它起个名字的话,应该叫……月明刀……
  随着呼吸一顿,真气凝滞处,我的心跳也立时微弱到无法察觉,浑身一阵放松,我就
那么直挺挺地顺着刀身向后倒了下去。
  四人中有二人立时便发出了惊呼声,燮野明叫道:“雅格!你这个笨蛋!人家明明是
个迷路的学生,你这么吓他,不怕把他给吓死了啊!”
  “你这个白痴懂个屁啊!不吓他,他肯说实话么?!”
  不知是谁的手探到了我的鼻尖,又摸了摸我的颈动脉,接着便听到元嘉在我身前松了
口气道:“还好,还没死掉,只是晕过去了。”
  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能自己送上门来,可真是省了我不少事情啊!
  “元嘉小心!”
  就在墨烈的惊呼声中,我急速地抬手一指点在了正回头说话的元嘉后脑勺上,寒冽强
猛的冰劲瞬间侵入他毫无防备的后脑,霎时便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而就在我刚刚得手
之际,图非雅格的双刀映着如水的月光也砍到了我眼前。
  有人质在手,就不怕再遭受莫名的袭击了,又何况是两把在月光下明亮得好像生怕人
看不见的刀子呢?
  我只是轻轻将元嘉的头挡在了我的眼前,就立刻听到“堂”的一声脆响,却是图非雅
格慌忙用右手回劲拚命架住了自己左手的刀势。
  师父说过,练双手系的招数,最忌讳左右手力道不均,这样在攻击时就会有明显的强
弱之分,会在敌人面前露很大的破绽。图非雅格,你的破绽就是左手的灵活性远不如右手
啊!
  我得意地笑了出来,猛的将昏迷的元嘉向前抛了出去,同时顺手抽出元嘉腰间的佩剑
,一招雪羽降尘抖出漫天纷飞的雪花,掩盖了我此时飞退的身形。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三个人竟没有一个人追上来的,全都围在昏迷不醒的元嘉身旁,
直到我安全地退到百米之外都没人抬头来看我一眼,让我的引敌计划彻底落空。
  却见燮野明抱住元嘉探着他的鼻息,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道:“元嘉真是好命,居然
在出任务的时候睡着了……”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羡慕。
  “天哪,刚才简直吓死我了。唉,他没事就好。”图非雅格也松了口气,扭头瞪我一
眼道:“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他要是敢对元嘉下毒手,哼哼,看我不剐了他!”
  此时,没有了火灵眼的威胁,我一下子心情大好,忍不住反讽道:“哼,和拉奇特狼
狈为奸的人,居然还会在乎自己人的性命,真是奇怪呢!”
  燮野明抬头冲我苦笑道:“呵呵,我们也不愿意啊,不如这样吧,你把我们也都给敲
晕好了。不,把墨烈给留下,让他揹我们三个回去。”
  我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却听图非雅格道:“拜托,你这话要是被师父听到了,他老人
家还不气得心脏病发作啊!”说罢直起身来,用刀指着我道:“小子,看你身手不错,想
必也是大有来头。你到底是谁?该不会是赫迪亚新收的徒弟吧?!”
  燮野明摇头道:“非也非也,看他的功力,怎么也不可能是赫迪亚新收的徒弟。刚才
他那一招大雪纷飞,我曾见某人和师父动手的时候使过。咦?那个人是谁来着的?……哎
,不记得了……”
  “是罗特。”墨烈淡淡地回答道。
  “哦!对对对!是罗特!哈哈哈,看我这记性。”燮野明挠着后脑勺尴尬地笑道:“
我还曾经把他当成我的偶像呢!呵呵……”
  师兄和雷迪交过手?
  我心下一动,忍不住问道:“他们当时谁赢了啊?”
  燮野明抬头想了想道:“嗯……好像是平手吧,不过罗特当时未动手前已经负伤,照
理说应该算是师父输了。”说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道:“墨烈啊,怪不得师父自那之后
好长一段时间闷闷不乐,原来是因为输了啊!哎,他老人家难得输一次,应该高兴才对啊
!”
  墨烈脱下外套来盖在元嘉身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师父他没输,只是觉得我们的
天资远不及罗特罢了。”
  “……墨烈,你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很令人讨厌耶……”
  原来,师兄和雷迪打成了平手。
  我松了口气后,这才想起刚才编出来的谎话:“对了,你们几位也别白费功夫了,那
只龙已经死掉了。刚才那三个笨蛋抓龙的时候把龙冻得跟冰块似的,结果我抬牠的时候不
小心滑了下手,把牠给摔碎了。”
  图非雅格诧异道:“嗯?碎了?那我们怎么没看到那只龙的尸体啊?”
  “当然是被我埋掉了啊!哼,好端端一只裂角金环龙,就这么被你们这帮人给整死了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说罢,我还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
  燮野明立刻反驳道:“喂喂喂!明明是你给打碎的,干么要怪到我们头上来啊?!雅
格、墨烈,听到没,龙死掉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图非雅格一副懒得再去理会燮野明的样子,皱眉问我道:“你说你把牠埋掉了,埋在
哪里了?”
  “就埋在刚才那片树林里。”我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继续扯道。
  “哼,一派胡言。刚才我们找遍了整片树林,根本没发现有挖掘过的痕迹。
  你小子倒是告诉我,你是怎么挖的坑啊?怎么衣服上那么干净,一点尘土都没有?“

  我这才意识到这谎扯得有点过了,连忙补救道:“啊,当然了,我们怕被人发现,所
以掩埋得很好,还盖上了树叶。而且我这个人有洁……洁癖,咳咳,不喜欢弄得脏兮兮的
……”
  “哦?不喜欢弄得脏兮兮的,还把脸上抹得满是泥巴?小子,你撒谎跟我比,还完全
未够级数呢!”图非雅格轻蔑地笑道:“我不管你跟罗特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要你不把龙
给我交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却听燮野明在他背后对墨烈窃窃私语道:“怪不得呢,雅格那么多女朋友,原来都是
靠撒谎骗来的啊……”
  连续几次被人揭穿谎言,我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朝图非雅格吼道:
  “你算什么东西?我干么要把龙交给你们这帮人渣?!”
  话音未落,只见图非雅格已在月光下化作一痕淡淡的长影,携着刺目的十字光流,如
一道划破夜空的璀璨流星,瞬间跃过近百米的距离急速向我袭来……


  第二章  


  “流星十字斩!”
  那道闪亮的十字架瞬间劈至我的眼前,快得仿佛完全不受时空的束缚,图非雅格的身
影刚一消失,这十字架便已在眼前出现,并沿着一个无法捉摸的奇异轨迹颤动着朝我胸口
劈来。
  我已来不及细想该如何去应对,匆忙间只能抬手出剑,朝那正不住晃动的光十字正中
心狠狠刺去。
  “叮”的一声脆响,回荡在远处起伏的山丘之中。
  我竭力压下胸中不住翻腾的气血,止住踉跄的退势,深吸口气后,忍不住叫了声:“
好!”
  此时,图非雅格也踉跄着停了下来,待喘息声稍稍平复后,低下头注视着手中的双刀
,喃喃道:“好快的剑……”
  “雅格!没事吧?!”燮野明在远处大声问道:“你该不会也像墨烈这个白痴一样失
手了吧,哈哈哈……”
  图非雅格没有理会燮野明的嘲笑,嘴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形,双眼中厉芒一闪,冷冷
问我道:“小子,你看得见我十字斩的轨迹么?”
  我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他此刻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当下点点头:“废话,那么
亮,谁看不见啊!”
  “哼,一般人最多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光,哪里能分得清它是个什么形状。
  小子,你师父真是罗特?!“
  我摇头道:“对不起,你猜错了……”不过,他是我师兄,呵呵。
  图非雅格再次诧异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突然苦笑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你
师父肯定也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可惜我此刻师命在身,不然我们倒是能交个朋友。”

  还未等我答话,他却又接着说道:“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你能侥幸打败我,也打
不过我身后那两个人。我看你还是赶快告诉我那只龙在什么地方吧,不要拿自己的性命乱
开玩笑。如果到时候赫迪亚责怪你的话,你就跟他说,我们是雷迪的徒弟,相信他也不会
苛责于你。”
  我再次摇了摇头道:“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校长才来的,不过现在不是了。就
算我打不过你们,也不可能把那只龙交给你们。”
  “哦?那你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只龙。”
  图非雅格一呆,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蔑地摇头看着我道:“难道你也想得到那只
龙么?”
  我不禁愣了一下。说实话,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来没考虑过,如今想来,却也令人怦然
心动。不过,一想到那只龙的种种可怜可爱之处,我又赶紧摇了摇头,晃掉这个非常诱惑
我的想法。
  “啊……我想就算我愿意,牠也不会愿意的吧……再说了,如果把牠换成是你,你愿
意被人平白无故地抓去当奴隶使唤么?哎,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像我这样多为牠想想,放
了牠吧,毕竟牠并不是什么食人魔,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家伙啊……”
  图非雅格仿佛看傻子一般地看着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道:“哼,这也不
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再说那只龙如果不及时解冻,必死无疑,你就这么忍心让牠死掉么?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他。
  老实回答吧,那不是暴露了巴克和那鲁的动向了么?可是说到撒谎,刚才撒了好几次
都被他看穿,我也不想再浪费我那可怜的脑细胞了。
  图非雅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不把你打个半死,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接招
吧,小子!”
  说话间,图非雅格的身形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无奈地苦笑一声,浑身放松,任由
体内的寒星真气控制我周身的行动,在漫天的刀光中如一片落叶般飘来荡去,只觉得一道
道凌厉的强风刮过我的身体,却连我的衣角也没削下一片来。
  慢慢转了个身,随手挽了个剑花斜斜刺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漫天刀光忽地散
去,图非雅格呆呆地站在那里,左手的刀已经被我击飞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正远远落下的长刀,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笑容,接着叫道:“好小
子,再来!”说罢,又是一刀朝我劈来。
  令我惊讶的是,这次他居然没再使用刚才那种急速的身法,而是身形凝重,气沉如山
,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而他的刀虽然已没有刚才那般快得让人看不清去势,却变得更加飘忽不定,并散发出
阵阵蚀骨的炽热,不一会儿,刀身便开始微微发红,如一钩暗红的弯月,不停划出道道奇
异的轨迹,无声无息地向我袭来。
  身处刀影之中的我,竟觉得他每劈出一刀,都似有一道无形的火热细丝缠在了我的身
上,随着那无形细丝越缠越多,令我渐感窒息的同时,也让我的身体无法再靠着寒星真气
来随意躲避。
  眼看着他一刀急速向我面门砍来,我却无法挪动身体,无奈之下,只得撤去体内的寒
星真气,挺剑格向他的单刀。
  刀剑相击,随着“呲”的一声轻响,我只觉手中一轻,剑头已被他的长刀斩落。
  惊异之下,我抽身急退,图非雅格则收刀立在原地,轻笑道:“这刀法还算可以吧!

  我凝视着剑尖断处,却发现那里并不似被切断般断痕齐整,棱角锋锐,而似熔化了一
般显得圆钝平滑,忍不住赞道:“好刀法。奇怪,怎么我的剑都被熔断了,你的刀却是完
好无损呢?”
  “呵呵,这两把刀就是专为这种刀法而制,看似金属,却不是金属,是用一种极小的
蝶龙身上的鳞片锻造而成,能耐住极高的高温……”
  “……”记得蝶叶兰的剑好像也是拿什么龙的眼泪做出来的,怎么这帮人的兵器都是
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做的啊!唉,那种叫做蝶龙的小家伙们恐怕是很倒霉了……
  “……而这套刀法则是专门为了克制你这种诡异的身法而创造的。不是我警告你,如
果你再不用出真功夫来的话,下一次我就会真的砍死你了。”
  我摸着剑尖断痕笑道:“多谢提醒。”说罢,我深吸口气,体内原本缓缓流动的真气
立刻澎湃激荡起来。
  “哦?你头发也会变颜色啊!呵呵,看来刚才那个戴面具的小子就是你了,怪不得能
一掌震伤奇佳丽,还打伤了她心爱的龙,果然有两下子啊!”图非雅格抚刀轻笑道。
  看着他的手若无其事地摸在那暗红色的刀身上,我不禁再次苦笑起来:“看来今天晚
上我除了逃命,真的是别无选择了。不然若是让你这把刀砍到身上,什么护体真气都是白
扯啊!”
  刚一说完,我手中的剑已经挥出无数道冰寒的剑气,同时还夹杂着两道冷月无声向图
非雅格席卷而去。
  哼,就算你身法再快,也不可能躲得过我的雪羽降尘吧!
  却见图非雅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身子突然模糊了一下,接着又清晰起来,而那
无数道剑气竟似透过了他的身体一般,尽数击在了他身后的空处,似乎没有伤到他一分一
毫。
  就在我正为根本没打中他而感到万分惊诧之时,却见图非雅格弯腰咳嗽了起来,嘴角
渗出一缕血丝。呵呵,我就说嘛,没可能打不中啊!
  “咳咳……好、好快的剑啊……”说着,他直起身来,深吸了口气:“可惜,这种程
度的剑招还杀不了我。”
  我默默点了点头。飞羽流星倒是能打倒你,可惜还有两个人在你后面虎视眈眈,我要
是贸然露了全部家底,过会儿逃命的时候恐怕就很难躲过你们的攻击了。
  唉,师父那个老混蛋也真是够吝啬的,从来没教过我什么必杀招数,搞得我还要从校
长那里学来冷月无声当作防身之技。
  眼看着图非雅格又是一刀朝我劈来,我这次学乖了,剑中凝满冰劲后才迎上他的刀势
,却也不敢和他的刀锋正面相击,只是斜剑一引,破火式瞬间便将他的刀势卸向一旁。

  还未等他收刀再次劈出,我剑尖连抖,一口气划出了十余道冷月无声向近在咫尺的他
猛然袭去。
  图非雅格惊呼一声,声音还未发出,整个人已经跃到了半空,饶是他应变急速,小腿
处却依然中了一剑。
  还没等我再次出剑追击,他却在半空中突然大喝一声,随着身体的落势双手持刀猛的
朝我面门直劈了下来。
  这一刀来的好快,竟比刚才的流星十字斩还要快上几分,刀锋未至,刀上卷起的狂风
已经压得我双目酸痛,无法呼吸。
  我在急速扭身闪避的同时,挥剑再次一引一带,靠着剑上层叠如浪的柔劲吃力地卸开
了他这狂猛的一刀,谁知剑却被他刀上激荡的炽热真气给震了开去。
  踉跄向一旁退开的同时,我左手飞起一拳击向他那因用力过猛而无法扭身闪开的腰眼
,却在半空中无故一顿,几道白光从拳头前端一晃而过,原来是墨烈射出的流冰音速箭救
了他。
  “雅格,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三个一起收拾了他,尽快找到那条龙好回去向师父
覆命。”墨烈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我惊讶地扭过头去,却见墨烈和燮野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身旁十米远处,将我围
在了中心。
  图非雅格转过身来,低头察看了一下腿上的伤势,冲我笑道:“小子,你现在想跑都
没得跑了,不想死的话,就快点说出那只龙的下落来吧!”
  燮野明摇着头说:“雅格,你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硬往上冲个什么劲儿啊!
  不是我想打击你,这小子一直到刚才都没用真功夫跟你打,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
在这儿么?对吧,墨烈?“
  墨烈没有理他,只是扫了我两眼,突然问道:“你的武器呢?赫氏不会穷到连把剑都
买不起吧!”
  我一愣,接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啊,我忘了带……”
  “哦……”他点点头,伸手抽出自己的佩剑,扔给我道:“把那把剑扔了吧,用我这
把。”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剑,将手中的断剑弃在一旁,完全没搞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却听他淡淡地说道:“刚才我偷袭过你,现在算是扯平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么?

  “遗言?”我纳闷地看着他。
  燮野明笑道:“他是怕过会儿不小心收不住手杀了你,才让你先说出遗言来的。”

  我晃了晃手里的剑,哭笑不得地说:“省省吧,如果我真被你们给杀了,别忘了把我
给埋掉就行了。”
  墨烈冲我点点头,接着便向后退了开去。
  “羽,你疯了?!还不逃啊!他们三个联手,你肯定不是对手啊!!”我的耳畔再次
响起了巴克那充满焦急的声音:“那个拿刀的也就算了,可这两个都不是一般的高手!难
道你真的不想活了么?”
  废话,我当然想逃了,可不这样能引开他们么?要是三个人不一起来追我,你们什么
时候才能把龙给送回去啊?!
  “小子,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实在是不够明智。”图非雅格抚刀叹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刚才晕倒后就绝对不会再爬起来……”
  我的风格一向是趁人不备突然偷袭,他话音未落,我已经一剑猛刺了过去。
  想要从这三人的包围中逃出去,除了在图非雅格身上寻找缺口外,其他两人恐怕都没
那么容易让我逃脱了……
  可惜我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墨烈的音速箭便已如雨般朝我射来。也不见他的手有何动
作,那些无声无息的冰箭便已和我擦身而过。
  趁着我躲开冰箭的当儿,图非雅格挥刀便杀了过来,暗红的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
的弧线,直击我因躲箭而空门大露的胸口。
  一旦被人围攻,我体内的寒星真气就能比平时更加发挥奇效。虽然那些音速箭快得让
人无法相信,但是我的身体却能在寒星真气的指引下提前做出反应。
  随意地向后退了一步,我一个侧身朝地上倒了下去,正好从两阵箭雨的间隙中穿过,
而手中的剑却斜指向图非雅格猛冲上来的小腹,如果他不立刻收招后退的话,恐怕这一剑
就会让他开膛破肚。
  就在我的剑尖眼看要刺入图非雅格的小腹之时,他却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
  紧接着,一片暗红的刀光从左侧向我全身罩来,而此刻我体内的寒星真气竟然一动不
动,似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淹没在这暗红的刀光之中。
  却听“啪啪啪”一阵急促的脆响,接着一片冰雾在我眼前弥漫开来,图非雅格则闷哼
一声,踉跄着朝后退去,却是他的刀被墨烈朝我射来的音速箭给震了开去。
  在旁边的燮野明“咦”了一声,接着笑道:“看来我要是不出手的话,你们两个人恐
怕是拿他没办法了……”
  图非雅格咳嗽了几声,摇头道:“这小子身法古怪,人越多,他反而越厉害。
  你要是再搀和进来,我们三个人说不定今天就要被埋在这里了。“燮野明抽出剑道:
“雅格,呵呵,这可不一定哦!我这一招从来没在师父外的任何人面前使过,今天就让你
和墨烈两个白痴开开眼界。不过要是师父问起来,你们可别给我说出去啊……”
  “……难道你是说你给师父捶背的功夫么?”图非雅格瞪着他道。
  燮野明回瞪了他一眼,挥剑在空中轻轻划了个“S”形,紧接着那个“S”
  形的轨迹突然亮了起来,在夜空中如无数颗夜明珠串成的项链一般闪闪发光。
  图非雅格“咦”了一声,退了开去,似乎想看明白这一招到底有什么名堂,就连墨烈
也停止了攻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发亮的剑轨。
  我定睛看去,只见那“S”形的轨迹上竟布满了无数正不住急速转动着的细微的三棱
冰锥。而每一个冰锥中,都透射出一点淡淡的白光,似乎有一点微小的白色火苗正在其中
静静地燃烧着……
  “混乱乾坤,神运魔剑!”燮野明突然大喝一声,持剑沿着那道轨迹反向猛的一挥,
那道明亮的剑轨顷刻间便化作一片不住闪亮的白雾,急速向四周扩散开去。
  那白雾扩散得极快,并逐渐由浓转淡,瞬间便将我们身周方圆六十米的空间尽数笼罩
,接着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搞定了,哈哈哈!”燮野明收剑回鞘,冲着图非雅格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这招
酷吧,我当年可是学了三个月才学会的啊!”
  图非雅格捂着头,痛苦地呻吟起来:“天哪,师父怎么会让这么个白痴来当我们的老
大呢?难道他是嫌我们还不够自卑么?”
  燮野明生气道:“喂!师父当然是看我天资极高、一表人材、风流倜傥,才会收我做
徒弟的啊!哼,不懂就不要胡说,你看人家小墨就比你懂得欣赏!”
  神运魔剑??这名字好熟啊,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虽然看起来很炫,可是好像对我
没什么效果啊……
  我狐疑地皱起眉问道:“你这招真的是神运魔剑么?”
  “当然了,如假包换!”燮野明抬起下巴对着我道:“你还是赶快束手就擒吧,不要
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还想早点回船上去吃宵夜呢!”
  我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回手朝远处的墨烈甩出数道冷月无声,接着便向图非雅格猛
扑了过去。
  对啊,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要赶紧逃离这里,把这三个白痴引开。说不定现在回到
宿舍,我也能吃到宵夜呢……嗯,让巴克掏钱,记校长的帐。
  在半空中,我凝劲于臂,抖动长剑晃出无数道看似凌乱而缓慢的剑气去封堵图非雅格
的退路,然后猛的一沉真气,身体随之一顿,接着便猛的斜射向持刀而立的图非雅格。

  嘿嘿,这小子此时若是让开,必然会撞上我刚才所发的剑气;如果他不让开,我这一
剑也会将他击得飞退,无力反攻。
  而此刻身后的墨烈也被我的冷月无声弄得无暇分身,又怕再次误伤了图非雅格而不敢
随便攻击,到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溜之大吉了!哈哈……
  突然眼前一道强光闪过,晃得我霎时目不视物,竟然是图非雅格刚才那把已经被我打
飞的刀正好将月光反射到了我的眼睛上。
  我心头一乱,慌忙间拚命凝气下坠,硬生生将自己急速斜冲的势子给收住了。
  还未等我落到地上,一道狂猛的刀风便夹带着蚀骨的炽热迎面击来,我连忙挺剑急刺
,却因为刚才用力过猛,体内真气不继,剑刺到一半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堂”的一声巨响从剑上传来,我闷哼一声,被剑上传来的那股巨力震得跌跌撞撞地
向后退去。
  此刻,眼睛才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了过来,刚想站稳身形再次反攻,谁知正不住后退
的左脚突然绊上一块石头,我忍不住惊叫一声,身体随之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接连的意外让我心中更乱,猛一拧腰,正要转过身来不让自己摔倒在地,寒星真气却
在此时突然一滞,数道白光立时从我鼻尖划过,让我就这么侧着身子直挺挺的朝地上摔了
下去。
  当然,如果我就这么摔倒在地,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平时和别人打架的时候
就喜欢突然往地上一躺,来躲过某些小人的突然袭击。可是就在我的脸即将与大地亲密接
触的瞬间,我却惊恐的发现,一泡臭气熏天的龙粪正懒洋洋地躺在我的脸蛋的正下方!!

  猛一扭头,我奋力躲过了那泡龙粪的热吻,还没来得及庆幸欢呼呢,后脑勺却“砰”
的一声撞在了一块石头上,只听脑中“嗡”的一响,眼前立时金星乱冒,而那块石头也被
我的护身真气撞了个粉碎。
  妈的!是谁在这里随地大小便啊!!大便完了,还要找块石头来立碑留念么?!
  就在我正准备将这泡龙粪的主人的祖宗十八代给翻来覆去地骂个遍,图非雅格的刀已
经杀到了我的眼前!
  此时我急怒攻心,想也不想便一剑朝图非雅格的心口刺去,大有一往无前、与敌同亡
的英勇气势。
  图非雅格完全没想到我竟不顾他的刀势而用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招数,吓得脸都绿了,
匆忙间收刀扭身,躲开我的剑势远远逃了开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背后冷汗涔涔,刚想跃起身来,却被腰间一股力道又给拽倒在地,
我伸手一摸,竟是衣角被一根细长的冰箭给钉在了一块石头上。
  此时,体内寒星真气突然一阵急窜,带着我想向左侧滚倒躲开墨烈的冰箭,可我的衣
角被钉在石上,哪里还来得及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喝一声,体内真气如狂涛巨浪般朝胸口汹涌上来,接着只
见眼前红光一闪,随着几声细碎的轻响,一片冰雾在我身侧弥漫开来。
  呼……飞羽流星,你出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咦?这是什么功夫啊?”燮野明好奇地看着在我身旁不住飞舞着的飞羽流星:“好
像很好玩……”
  图非雅格皱眉道:“这东西好像是自动防御的。嘿!墨烈,你再射几箭试一试!”

  墨烈一抬手,我身前的飞羽流星猛的在空中颤了一下,瞬间幻化出一个奇异的光环,
接着便又是几团晶莹细碎的冰粉在我眼前四散开来。
  唉,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逼得我使出了飞羽流星。刚才不知怎么搞的,运气竟一下子
变得那么差,要不是还有这招绝活,我怕是已经死在墨烈的箭下了。
  等等,这些该不会是那个燮野明的什么神运魔剑搞的鬼吧……
  一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登时响起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的一段话。
  “……羽,这天底下的武功魔法,可以说是无奇不有,有的是直接攻击的、有的是专
门防御的,也有的是属于辅助系。这种辅助系魔法虽然不能对敌人造成直接的伤害,但是
却能极大的削弱敌人的实力,并且只有精通高段魔法的人才能运用自如。”
  “哦?辅助系?怎么个辅助法啊?”
  “呵呵,比如让敌人产生幻觉,看到种种恐怖的景象、听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又或者让敌人突然感觉到温度和光线的急剧变化,令敌人失明,并且因为极度的寒冷而
无法攻击。这些都还属于比较一般的辅助系,类似于催眠的效果,如果你心志坚定,就不
会被其影响。而特殊的辅助系,能够夺去敌人的运气,让敌人失尽天时地利,内心陷入一
片混乱之中……”
  “夺去敌人的运气?天哪,这东西也能夺去么?”
  “呵呵,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风水?”
  “啊,风水啊,当然知道了,不就是风和水嘛……”
  “……笨蛋,风水是风水,不是什么风和水!风水是指周围的地理环境、屋内摆设等
等所带给人的运势。古人中就有精通风水的大师,能够利用改变风水来改变一个人的运势
。而那种夺去敌人运气的辅助系魔法,就和这个道理差不多。
  要知道,在战场上,除了实力外,运气也是制胜的一个重要因素。当你和敌人生死相
对之时,可能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让你丧命。而如果你失去了所有的运气,那你很可能会
因为一块小石头而摔倒在地,或者无缘无故被突然飞来的陨石击倒在地。我还听说有人曾
经在中了这招后,挥剑的时候竟然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小弟弟给削了下来……“
  “哇!天哪,他到底是怎么挥剑的?师父,风水真的能改变人的运势么?那师父你赶
快改改我们的风水吧,我已经三天没吃到肉了……”
  “想吃肉?别做梦了,那个呆子已经把我们整个冬天的肉都给吃光了,你要吃就去吃
他吧……”
  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真有师父所说的这种招式啊,怪不得刚才我那么倒霉,接二连三
地碰到意外。这个燮野明看起来好像傻乎乎的跟个白痴一样,没想到还真是个身怀绝技的
高手啊……
  算了,反正我也没想要和他们决出个生死来,还是赶快逃吧,不然再拖下去恐怕真会
被陨石砸到。不过被陨石砸到还不是最惨的,万一不小心切下了自己的小弟弟,那可就是
一辈子的痛苦了……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敢恋战,伸手拔出那根钉在石头上的冰箭,仗着飞羽流星护身,
完全忽略身后墨烈音速箭的干扰,挥剑便朝图非雅格杀去。
  此刻我全力出手,务求一击必中,自是和刚才有所保留时判若两人。手中的长剑反射
着清冷的月光,寒冽狂啸的剑气夹带着无数晶莹飘飞的雪花,眨眼间便已刺到图非雅格的
胸口。
  图非雅格大吼一声,凝刀胸前,因为用力过猛而使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似是想全力
挡下我这惨烈的一剑,不给我任何逃跑的机会。
  随着“堂”的一声巨响,我身形为之一顿,再看图非雅格,却已被我剑上凝聚的十几
道真气给轰得飞出了十几米,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却又闷哼一声,踉跄着朝后退去。
  哼,此刻不走,更待何时!我一声清啸,足间猛一点地,刚刚跃起,却突觉身后一道
强劲无比的剑气呼啸着朝背心猛然袭来。
  回手一剑想要拦截剑气,谁知竟一剑挥了个空。扭头一看,只见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
在我身后凌空滴溜溜转了个圈,仿佛活了似的突然化作无数道寒光,朝我劈头盖脸地砍了
过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飞羽流星便已经迎了上去,一时间“砰砰”的气劲爆响声不绝于
耳,突然一道寒光突破飞羽流星织出的光网,急射向我的胸口,我仓促间横剑格挡,就在
那点寒光击在剑上时,我浑身剧颤,胸口似被万斤铁锤狠狠砸中一般,情不自禁地闷哼了
一声,身体如一捆稻草般被砸得飞了出去。
  夜晚的凉风让我瞬间恢复了清醒,随着一口鲜血激射而出,胸口的闷痛感立时减轻了
不少。我在空中喘了口气,在身体还未落地之前,伸剑在地上一点,藉着剑身的弹力,猛
一提气,如箭一般射向远处幽暗的树林……
  “哇!终于搞定了!”雪城月欢呼着合上记录本,左手持笔瞄准了放在书桌上的龙牙
笔筒,右手曲指轻轻一弹,就看那枝晶莹的水晶笔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后,“啪”的一
声准确无误地掉入笔筒之中。
  “耶!中了!!”
  她顺手卷起一本书,像拿麦克风一样递向镜子中的自己,咳嗽两声后故作严肃地问:
“雪城月小姐,我是《世界射击集锦》杂志的记者,请问您在第一千二百四十五次连续命
中后,有什么感想么?”
  接着,雪城月又将“麦克风”对准了自己,故作矜持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道:“呵呵
,我很高兴,很高兴能够打破我自己保持的世界纪录。在这里,我要感谢一切曾经支持过
我的人,还有我爸爸、我去世的妈妈、我哥哥,以及那个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的爷爷……”

  “雪城月小姐,您就没有什么想对世界上所有爱好射击运动的朋友们说的么?”
  “啊……这个嘛……其实,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成功迟早会来到你的身旁……”

  “谢谢。对了,有位叫阿羽的朋友来信说,想了解一下您的家庭状况。请问您能跟我
们说说么?”
  “啊……我爸爸是杂货铺的老板,我妈妈已经去世了,我哥哥是屠宰场的屠夫,而我
爷爷则是守门的门卫。我们家虽然穷,可是大家每天都能在一起吃丰盛的晚餐。对了,我
哥哥最近还找了个女朋友哦!嗯,据说是某个拉面馆老板的女儿,呵呵,所以我家以后可
能会更热闹了……”
  “这位朋友还想问问关于您自身的情况,比如说,您现在有男朋友了么?”
  “啊……他问这个干什么啊,讨厌……人家……人家还没有啦……”
  “那请问您会拒绝男孩子的追求么?比如说这位叫阿羽的朋友。”
  “啊……这、这个嘛……人家还只是个学生啊……不过……如果……”雪城月满脸通
红地结巴道:“如果……他真的……”
  “砰砰”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只听龙吟瑶在门外喊道:“阿月?阿月?!妳在么?!

  雪城月沮丧地扔下手里的“麦克风”,噘着嘴哼哼道:“不在啦!真是的,好不容易
才到关键地方……”
  “喂!快开门了!!”龙吟瑶在门外威胁道:“我给妳三秒钟的时间,如果再不开门
,我就让这个门再也开不开!一……二……”
  门立刻就被打开了,雪城月瞪着门外的龙吟瑶道:“雪城月已经睡觉了,有什么事情
请明天再说……”
  龙吟瑶一把抓住雪城月的手就把她给拖了出来,看了看手表道:“才十一点啊,明天
又不用早起,妳这么早睡干什么啊!走,陪我喝酒去。”
  “喂!阿瑶,妳喝酒怎么总是要拉着我啊?我还是个学生……啊!对了,我还要去洗
澡……”
  “咦?妳不是一回来就洗过澡了么?干么还要洗啊?”
  “……”
  “别磨蹭了,大家都在等妳呢!”
  “嗯?大家?他们几个……都在么?”雪城月停止了挣扎,好奇地问。
  “废话!就差妳一个了!”
  “哦……阿瑶,妳先下去吧,我……我立刻下去。”雪城月说完,挣开龙吟瑶的手就
跑回了屋里。
  “喂!妳可快点啊!我们在三号厅的十二号包厢,要是五分钟之内不给我下来,小心
我让妳晚上做噩梦哦!”龙吟瑶探头看了看正在屋内对着镜子梳头的雪城月,捂着嘴嘻嘻
一笑,转身朝楼下走去。
  “巴克,你说冷羽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他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吧……”
  那鲁收了结界,一边和巴克将龙抬起来,一边担心地问道。
  “唉……不这样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过校长说,冷羽的实力至少在紫徽以上
,我想如果只是逃跑的话,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那个燮野明……”
  “那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我对其他三个人了解的不是很多,不过却曾经详
细调查过燮野明这个人。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好像很混,其实自视极高,从来不肯轻易出手
。我想只要他不发怒,冷羽就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吧!而且他自出道以来,只杀过几个穷
凶极恶的人渣罢了,并不是什么嗜血之人,就算他抓住了冷羽,可能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他
……”
  “唉,也只能希望如此了。都怪我太过于大意,竟没有发觉被人跟踪。如果不是这样
的话,冷羽他也……”
  “那鲁,那个奇佳丽是特尔迪卡的徒弟,虽然武功不高,可是魔法等级已是银徽级别
,你也就别再自责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龙送回去,通知校长尽快派人来
接应我们,然后立刻回来营救冷羽。唉,希望冷羽他能挺到我们赶回来啊……”巴克说着
,回头看着那三人远去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姐,这就是第十二号包厢,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么?”男侍者彬彬有礼地带着雪
城月来到包厢门外,一边殷勤地帮她开门,一边低头偷偷看着她短裙下那两条迷人的修长
玉腿。
  雪城月点点头道:“谢谢你。”又拿出一张五银鲁克的钞票递给他,问道:
  “你们这里可以通宵么?不会半夜的时候有教授来查吧?!”
  那个男侍者心花怒放地接过小费,忙不迭地点头道:“我们这里可以通宵啊,您放心
,如果有人来查,我们会立刻通知您的。”
  “哦?那可真是太谢谢了……”雪城月冲男侍者嫣然一笑,扭头走进了门去。
  男侍者呆呆地看着雪城月消失在门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弹了一下手里的钞票,喃
喃道:“哇!难道她就是……雪城月?!”


  第三章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一脚点在一根细软的树枝上,接着又高高跃起,向深黑的树
林深处投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击伤我的那一招,应该是师父曾经跟我提及过的御剑术…

  所谓的御剑术,就是指当剑脱手后,还能凭借剑上附着的真气来遥控剑进行攻击的招
术。其实御剑术的原理,就和飞羽流星的原理一样,能够在主人的意念控制下,远距离攻
击敌人。
  不同的是,飞羽流星的灵活性虽远胜御剑术,可是攻击的招数却很简单,除了靠自身
直接击中敌人外,基本上就没有别的什么招数了。
  而御剑术的攻击方式就非常多了,不但可以靠着剑本身的锋锐来伤害敌人,更能隔空
发出剑气,让敌人防不胜防。
  “哦?那照这么说的话,飞羽流星就比不上御剑术了?”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晚餐
,一边口齿不清地问着师父。
  “呵呵,孰高孰低,并不能单以招数而定。御剑术有一个最大的缺陷,你能猜到么?

  那个时候我正努力地和阿呆抢着盘里最后几块烤肉,哪里有工夫去思考什么御剑术的
缺陷。
  不过,我还是刻意装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一边故作困惑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边用筷
子精准无比地把阿呆刚刚夹起的烤肉给一一击落。
  “师父,我又没见过御剑术,而且也没用过飞羽流星,怎么可能猜得到啊…
  …“
  说话间,我又抢过一块肥大的烤肉,故作愁眉不展向师父请教的同时,心里却乐得差
点开了花。哈哈哈,阿呆,你始终不是我的对手啊!
  “唉,你想啊,御剑术顾名思义,肯定是要有剑才能御,而一般敌人手里最多也就只
有一把剑啊……”
  “哦?”师父的话立刻启发了我,我当即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阿呆的筷子,将盘里
最后两块烤肉轻松地夹到了自己碗里。
  “臭小子,你作弊!!”阿呆痛心疾首地控诉着我。
  “呵呵,孺子可教。羽,你这下该明白了吧!”
  ……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腿一软,我差点从树上掉了下去。
  好不容易扶助树干,我停下来喘了口气。听着背后不时传来的破空之声,看来那三人
依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还在不停地追赶着。
  唉,好端端地想起来什么烤肉,害得我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狂叫,似乎是在控诉我
虐待它的罪行。拜托,我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喂饱你,你不要现在就给我造反好不好??

  想不到燮野明的御剑术竟然如此厉害,不过当时如果不是我刚刚全力出手完,来不及
回气抵御的话,也不至于被他打到吐血的地步吧……
  唉,输了就是输了,还找个什么藉口?看来他们三人若真要联手,今晚我必死无疑。

  我抬头看了眼星光稀疏的夜空,不禁暗暗后悔刚才太过于逞强了。可惜现在事已至此
,再怎么后悔也都于事无补了。
  我怕死么?
  我真的怕死么?
  又狂奔了将近一刻钟之后,我发现我的脑袋里除了这两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阿冰,你怕死么?”
  ……
  已经记不得是多久以前了,我只记得当我问她的时候,阿冰正在专心地写著作业。

  那是一个初冬的夜晚,屋内昏黄的灯光将我和阿冰模糊的身影投射在破旧书桌旁布满
裂缝的地板和泛黄的墙壁上,除了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外,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
得没有了一点儿声音。
  窗外深黑寒冷的夜色,将屋内这盏孤灯衬托得更加温暖明亮,被身影笼罩在昏暗之中
的双层床静静地立在墙边,厚软的床铺幽幽地散发着昨晚我们残留下来的体温……
  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被眼前这片宁静昏黄的温暖扯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想起了小时候
也是在这同样温暖的灯光下,听师父给我讲述着一个又一个英雄的故事。
  那些故事中的英雄们,在经历过一连串可怕的磨难后,有的死掉了,也有的活了下来
,他们有的是为了挽救一个无辜的生命,也有的,是为了一个美丽的梦想。
  记得我曾经问过师父:“难道……他们都不怕死么?”
  结果师父反问我:“他们为什么要怕死?”
  于是我就迷茫了。是啊,人为什么要怕死?就算能活个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上万年
,不是一样会死么?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却如此地怕
死?
  看着眼前的阿冰,正低头专注地演算著作业上的试题,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已经走
神的我,我不禁笑了起来。
  “阿冰,你怕死么?”
  阿冰的笔尖颤了一下,接着便惊呼一声,连忙找来吸水纸将溅落在作业本上的墨汁吸
去,然后好奇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上面来了?是人都会怕死
的啊,我也不例外呢!”
  “那你为什么怕死?”
  阿冰合上作业本,歪着头想了想后,又摇着头说:“不清楚。是啊,我为什么会怕死
呢?嗯……大概是不忍心让我爸爸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吧!”
  “就为了这个?”
  “呵呵,羽,你这是怎么了?”阿冰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老是喜
欢胡思乱想的。”
  “啊……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人们都甘愿这样平淡的活着,却
惧怕死亡呢?像我们这样,整天打工上学,毕业后上班,等老了再领退休金,直到死去,
这样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是说是这么说,但是若真的让我选择死亡还是这种平淡的
生活,我倒是会选择后者……”
  阿冰睁大了双眼看着我,好半天后才若有所思地伸手点着腮说:“是啊,被你这么一
说,我才发现如果真要这么过一辈子的话,也许会很没意思呢……可是……”
  阿冰又瞄了我一眼,接着便低下头去,不知为何雪白的脸上突然涌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可是我却比较喜欢这种平淡的生活啊!平常的时候,可以和羽你一起上课;打工的时
候,还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老板又是那么和蔼可亲,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他
亲戚似的……无聊的时候,可以对着天空发呆,可以和你们聊天、开玩笑;下雨的时候,
可以打着伞在街头自在地散步,感受那种淅沥的悠闲;累了的时候,可以倒上一杯水,坐
在屋子里看着窗外缤纷的世界,慢慢品味。难道羽……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么?”
  “呃?啊……喜欢啊……”天哪,阿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情调了呢?
  “那不就得了!”阿冰笑嘻嘻地再次打开了作业本:“既然喜欢这种生活,那我们当
然怕死了。因为如果死了,就再也享受不到这种平淡的生活所带给我们的乐趣了啊……”

  从漆黑的树林中钻了出来,我聆听着身后的树林中不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心中刚
刚的那种恐慌已经不知在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溜下一个小山坡,我又朝着另一片树林飞快地冲去,不经意间却意外地发现……我在
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片宁静的温馨,就好像……就好像小时候,趴
在师父那宽厚的背上,和他一起看着初夏清晨的朝阳;就好像每次打工完后,和阿冰走过
黄昏的街头,一起抬头看着暮秋天边的落日……
  正是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感觉,让我的心不知不觉间平静了下来,也让我情不自
禁便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是啊,我不想死,世界如此美妙,我为什么要死?
  我舍不得这种温馨的感觉,我也舍不得这种看似平平淡淡,却每天都能带给我无限惊
奇的生活。
  我喜欢每天早上起来,一边啃着雪白滚烫的馒头,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一边和阿
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匆忙地赶往教室;喜欢打工的时候,一边辛勤地穿梭在厨房和餐厅
之间,一边还不时和擦肩而过的阿冰互相调侃说笑;喜欢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一边看着远
处晴空下雄伟壮丽的教学楼,一边拍着刚吃饱的肚子和阿冰一起走向我们那破旧不堪的宿
舍楼;喜欢每天晚上熄灯后,舒服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边舒展四肢享受着那份慵懒的
自在,一边和躺在上铺的阿冰共同向往着美好的明天……
  呵呵,看来我真的,真的很怕死呢!
  刚刚钻入树林之中,我只觉脚下一滑,连忙停了下来。蹲下身来伸手在地上一摸,却
发觉触手处一片泥泞,似乎不久前这里才下过一场瓢泼大雨。
  我想起巴克和那鲁两人跟我说过的那片会尖叫的树林,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来打量着这
片树林。只见每一棵树的树干都光滑无比,让人无法攀援,而茂盛的树冠则几乎全在十数
米以上,稠密的枝杈横斜交错,密密麻麻地结满了无数如拳头般大小的果实,却不见一片
树叶。
  我不敢再像刚才那般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树林之中,功运双目,
避开每一根露出地表的粗大树根。却听身后三人已经冲出了刚才那片树林,正停在山坡上
互相猜测着我逃跑的方向。
  这片树林并不大,虽然绵延整个山丘,可总共也就只有一百来米长,而树林后则是一
片茂密的灌木丛。
  我步出树林后,便静静地伏身在灌木丛中,等待着他们三个人贸然冲进这片会尖叫的
奇怪树林。只要他们稍一触碰树干或者树根,可能就会引起整片树林的连锁反应,到时候
他们一定惊慌无比。
  我紧了紧手中的剑,深吸了口气,心中暗暗下了决定——过会儿不管是谁,只要是第
一个冲出树林的,我都会在瞬间全力进行狙击。只要能除掉一个,那么我逃脱的希望也就
更大了。
  从刚一进门,雪城月便被豪华的包厢内那异常热烈的气氛给吓了一跳。
  阿加力等人正环坐在高档的黑皮沙发上举杯互饮,笑声不断,就连丽池源也夹在其中
,左右攀谈,聊得不亦乐乎,而龙吟瑶则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正独斟独饮,看着众人笑而
不语。
  可环视一周之后,雪城月那颗原本因为些许期待和兴奋而不住跳动的心却渐渐沉了下
来,趁着众人举杯敬酒的混乱当儿,她偷偷溜到了龙吟瑶的身旁。
  “阿瑶,妳不是说人都在么?”
  龙吟瑶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酒,双颊酡红、醉眼迷离,瞅了身旁的雪城月一眼后,伸手
指着众人对她笑道:“呵呵,是都在啊……”
  “可是……”雪城月拧着眉顿了顿,苦思该怎么自然地问出口,才能不被人看穿心事

  丽丝雅却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蹭到了她身旁,口齿不清地举杯敬道:“嘻嘻,阿月,
妳怎么现在才来哦!来来来,罚一杯……”
  “阿雅,妳喝了多少啊?”雪城月担心地扶住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去的丽丝雅,却见
她那光洁圆润的脸蛋此刻红扑扑的好像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可爱得让雪城月忍不住想凑
上去狠狠咬一口。
  “嗯……一杯、两杯……大概……也就五六杯吧……”丽丝雅掰着指头费力地数着。

  “五六杯就能醉成这样?!”雪城月不信地瞅了瞅丽丝雅座位前的茶几,差点晕倒在
地——茶几旁边已经放了三瓶被喝光了的空酒瓶。
  “今天高兴嘛……呵呵!”丽丝雅将酒杯举到雪城月的唇边:“快喝啊,大家也都喝
了不少哦!”
  雪城月立刻醒悟了过来,推开酒杯,皱起眉头,冲着龙吟瑶责备道:“阿瑶,不会又
是妳干的好事吧?”
  “呵呵,我看大家都不是很高兴嘛,就让他们高兴一下啊!阿月,快坐下来嘛,真是
的,妳老这么站着看着我,让我喝酒都喝得不痛快呢!”龙吟瑶伸手将雪城月拉坐在自己
沙发的扶手上,搂住雪城月纤细窈窕的腰肢咯咯笑道:“来来来,我们两个喝一杯!”

  “阿瑶!是我先敬的哦!”丽丝雅不甘心地再次把酒杯递到了雪城月的眼前。
  “哦,那阿月妳先喝了这杯,然后再喝我的……”龙吟瑶说着,小手却在雪城月滑软
的腰肢上不住抚摸,边摸还边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嘻嘻,我现在要是个男生,那该
多好啊!”
  雪城月哭笑不得地接过酒杯,佯装着喝了一口,接着便将剩余的酒偷偷倒在了身后的
地毯上。
  丽丝雅丝毫没有看穿雪城月的小动作,心满意足地“咯咯”笑了起来,又摇摇晃晃地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阿瑶,怎么好像,好像少了个人啊……”看到丽丝雅安然无恙地坐到了沙发上,雪
城月这才得空按住了龙吟瑶那只不老实的手继续问她,却因为心虚而不由自主地结巴了起
来。
  “嗯?妳先喝了我的,我再告诉妳。”龙吟瑶将手里的杯子又递给了雪城月。
  雪城月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只得无奈地故伎重施,放下酒杯后,挣开龙吟瑶的手,
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看着她说:“阿瑶,妳……妳刚才没去叫冷羽么?”
  “叫了啊,可是他不在,我也没办法啊!”龙吟瑶说完,又倒了杯酒,冲着大家喊道
:“来来来,我们再干一杯!这次最后喝完的要罚做伏地挺身三十下!!”
  “好啊!!”众人一齐举杯叫道。
  雪城月呆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几,对身旁热闹的场面置若罔闻。唉,那个该死的冷
羽,这么晚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啊?
  一位女服务员推开包厢的门,端着一大盘点心和四瓶红酒放到了雪城月的身前,冲她
笑着说:“小姐,请慢用。”
  雪城月头也不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嗯,谢谢。”
  那位女服务员帮雪城月将所有的酒瓶都打开后,又将屋内的空酒瓶收拾在一起端了出
去。
  龙吟瑶见雪城月似是有什么心事,便凑过头来悄声问道:“怎么了?难得大家凑在一
起这么开心地喝酒,妳怎么愁眉不展的啊?”
  “没……没有啊……”雪城月慌忙摇头否认,垂至腰间的黑亮长发也跟着不住晃动起
来:“只是怕喝多了,明天起不来……”
  “呵呵,今后一周都是自由活动时间,只要妳能按时交报告,根本不用早起啊!到底
有什么心事,快说!”说着,龙吟瑶又做势伸手朝她腰间搂去。
  雪城月慌忙躲开她的手:“啊……我、我、我……我只是担心我哥罢了……”
  “哦?妳哥?”龙吟瑶微微一愣:“妳哥哥怎么了?”
  雪城月转了转眼珠,正不知该如何将这个谎撒下去,却见丽池源端着酒杯踉跄地走了
过来。
  “阿月,妳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我都没看到呢……”丽池源笑嘻嘻地举杯道:“我还
没和妳喝过,来,干一杯吧……”
  阿月?!雪城月拿眼睛瞪着丽池源,浑然不明白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叫自己
的。唉,这话要是出自另外一个人的口中,恐怕自己想都不想就接过酒杯喝下去了,可是
……可是……一想起龙吟瑶曾说过丽池源在飞机上趁她体力透支后做出种种不适当的举动
,雪城月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涌上一丝厌恶。
  她并不是那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子,如果来人是阿加力等人,自己要是不想喝酒,
倒是会不假辞色地断然拒绝,可来的偏偏却是这个丽池源。
  他毕竟跟冷羽是同寝,若是不喝吧,恐怕事后会令冷羽难堪,可是喝了吧,自己又是
十分的不愿意。
  进退两难中的雪城月,只得在心中暗暗期望此刻地板上能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或者突然刮起一阵龙卷风,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龙吟瑶看出了雪城月的心思,嘻嘻一笑,冲着丽池源轻轻吹了声口哨,却见丽
池源突然愣了一下,接着奇怪地看了看四周道:“咦?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洗手间呢?
”说着,又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看着丽池源走出了包厢,雪城月这才松了口气道:“谢谢了,阿瑶。”
  龙吟瑶摆摆手,无所谓地说:“呵呵,我也不太喜欢这小子,可他也的确曾帮了我的
大忙。对了,阿月,妳哥不是好好的么,妳担心什么啊?”
  “啊……我听我爷爷说,他前一段时间因为闹情绪,被关了禁闭,现在不知道出来没
有。”
  “哦?就因为这个?呵呵,我这次出去巡演的时候,倒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妳知道妳
哥为什么被关禁闭么?”
  雪城月好奇地瞅了眼身旁的龙吟瑶,一边为能顺利岔开话题而暗暗松了口气,一边又
困惑不解地摇着头说:“不知道啊,我只听说他突然想退役。唉,当初不惜和我爷爷翻脸
去参加龙骑军,怎么突然又不想干了呢?真是奇怪啊……”
  “嗯,这次出去巡演的时候,我碰巧遇到了梅凯尔手下的苏特斯大人,他是妳哥哥的
顶头上司。演出完后,他邀请我和他全家共进晚餐,我就顺便询问了一下妳哥哥的事情。

  “哦?他怎么说的?”
  龙吟瑶却没有立刻回答她,扭头看了看还在不停敬酒的众人,拍了拍手道:
  “大家都累了,先歇一歇吧!”
  话音刚落,就看阿加力等人纷纷摇摇晃晃地坐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雪城月见状,不禁蹙眉道:“阿瑶,妳怎么又这样啊!”
  “呵呵,只是让他们睡一觉嘛,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也是为妳好啊,妳总不希
望他们也听到妳哥哥被关禁闭吧!”
  “……”
  “妳要真不高兴的话,那我可就把他们都叫醒了哦,再把丽池源也给妳叫回来……”

  “阿瑶!妳真是的……”
  “好了好了,不逗妳了。苏特斯大人告诉我,妳哥哥之所以突然想退役,是因为他在
上次的暴乱中遇到了一个人……”
  “嗯?遇到了谁?”
  “呵呵,妳先喝杯酒,我才告诉妳哦。”龙吟瑶笑嘻嘻地拿起雪城月的杯子,给她斟
了满满一杯酒:“我可警告妳,妳要是再把酒给我倒在地毯上,妳看我还说不说给妳听。

  雪城月见计谋败露,只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其实那个人啊,妳也知道的,和妳爷爷还私交不错。而且他还是妳哥哥
寻找了很久的人,我想妳应该不至于猜不出来他是谁吧……”
  “嗯?跟我爷爷私交不错?我哥哥还找了他很久?是谁啊?我不知道啊……”
  雪城月困惑地摇了摇头。
  “咦?妳难道不知道妳哥哥是为了什么才加入龙骑军的么?”
  “不知道啊,他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龙吟瑶点头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妳猜不到。在那次暴乱中,苏特斯的手下被一
群蒙面高手给包围了,就是那个人出手相助才让他们脱围而出。而根据那些龙骑将们的报
告,梅凯尔推测,那个神秘的高手应该就是已经消失了三十年的金徽龙骑将——罗特。”

  雪城月惊呼道:“罗特?!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还不是因为妳那个笨蛋哥哥!罗特就是妳哥哥的师父啊!而妳哥哥就是为了找他,
才去参加龙骑军的啊!”
  雪城月呆呆地看着龙吟瑶,惊讶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龙吟瑶拍了拍她雪白的脸蛋笑着说:“呵呵,当时我也跟妳一样,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可细细一想,妳哥哥放弃冬剑家族继承人的身分,毅然加入龙骑军团,可现在又突然要
退役,这其中的转变妳不觉得很不可思议么?按理说,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半途而废的人啊
……所以,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了。”
  雪城月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喃喃道:“罗特……罗特是我哥哥的师父?!

  “嗯,不过妳那个笨蛋哥哥恐怕直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他师父到底是谁呢!因为梅凯尔
怕他会立刻不顾一切地去寻找罗特,所以一直也没告诉他。唉,苏特斯大人还说,梅凯尔
一心想好好栽培妳哥哥,让他将来能够接任金徽龙骑将的职务,好顶替罗特走后留下来的
空缺,所以才不让妳哥哥退役,将他关了禁闭。”
  雪城月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咦?苏特斯大人怎么会跟妳说这么多?他就不怕妳去
告诉我哥哥,说罗特就是他师父么?”
  龙吟瑶“嘿嘿”地黠笑道:“他当然没想说这么多了,可是我却想知道啊…
  …对了,说起罗特啊,我倒是想起了我那个短命的师姐曾经还和他有过密切的关系呢
!“
  “嗯?妳师姐?绯月琳?她也认识罗特?”
  “何止认识,罗特当年还曾经追求过她呢!”龙吟瑶得意地瞟了眼吃惊不已的雪城月
,又偷偷斟满了一杯酒:“嘿嘿,这可是那个老白毛亲口告诉我的,妳想听么?”
  “想……”雪城月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妳就把这杯酒干了,不然别想我告诉妳哦!”
  “……”
  看着雪城月不情不愿地喝下那杯酒后,龙吟瑶这才笑着说:“乖,姐姐这就讲给妳听
。嗯……让我好好想想,该从哪里开始讲好呢?”
  “阿瑶!妳怎么这样啊!”雪城月噘着嘴不依地嗔道。
  “哎呀呀,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太好。唉,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听他讲的,现在怎么也
要等我好好想想才能讲吧!”
  雪城月气呼呼地瞪着她,认命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妳要怎样才肯讲?”

  “啊……我的肩好酸啊……”龙吟瑶故作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唉,要是能有
个人来帮我揉一揉……”
  雪城月恨恨地站起身来,给她揉按着肩膀:“我的大小姐,这下舒服了吧!”
  “不错、不错,阿月妳按摩的手法很熟练嘛!嗯,再下面一点。对,就是那里哦!用
力……哇!好舒服啊……”
  雪城月气得狠狠捏了一把,直痛得龙吟瑶哎哟一声叫了出来:“阿月,妳想掐死我啊
?”
  “哼,谁叫妳磨磨蹭蹭不肯跟人家说的啊!妳要再不说……”雪城月手下又一用劲。

  “哎哟……好好好,我说、我说……”龙吟瑶痛得连忙举手讨饶:“我说行了吧,好
月儿,求求妳放了我吧……”
  “这还差不多。”雪城月拍拍手,噘着嘴坐回了座位。
  “天哪……”龙吟瑶揉着肩膀呻吟着:“唉,暴力女,妳想听什么啊?”
  雪城月气得作势又要扑上去,吓得龙吟瑶捂着肩膀差点尖叫了出来:“啊!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嗯,妳也知道的了,我师姐她很早以前就已经去世了,所
以我从来都没见过她,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唉,其实我师姐的死,
也跟罗特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呢……“见雪城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龙吟瑶清了清嗓子,用手托着香腮,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呵呵,说起罗特啊,还
真是让我师父头疼的呢!他不仅是个武学上的天才,也是个恶作剧的高手,总是能想出些
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来折磨全校师生的神经。他曾经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裸奔、化装成
乞丐在食堂门口向路过的师生们要钱,还把学校的校旗给拆了拿回宿舍当晾衣架……唉,
要不是因为他天赋极高,无论什么武功魔法都是一学即会,并在入学头一年就被内定为里
赫氏的预备成员,恐怕早就被群情激愤的教授们给联名上书,开除出校了。当年我师父为
了安抚那些被罗特整得暴跳如雷的老教授们,不得不私下里自掏腰包请他们去海外度假、
看演唱会,还靠着人情关系给他们的子女在政府机关里找一个可以养老的职位,真可谓是
劳心劳力,苦不堪言啊……”
  “而我师姐,当时可是赫氏里的风云人物,每年都有数不清的合约让她在世界各地来
回演出,也有数不清的名门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赫氏中不少学生都曾经为了争抢目
睹她的迷人风采而互相打得头破血流。曾经还有一位富家子弟为了讨她欢心,竟动用了上
万人、耗资数十万来为她举办了一次盛大的生日晚宴,结果我师姐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那
张邀请函给扔进了垃圾桶……”
  “哦?那妳师姐和罗特又是怎么认识的呢?”雪城月端着一杯酒,慢慢地自斟自饮着
,好奇地看着龙呤瑶。
  “呵呵,罗特和我师姐相识的过程,说起来还真是相当的离奇呢!唉,要想让我那个
眼高于顶的师姐看上某个人,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是这个一文不名,天天靠着在
食堂门口要钱过活的穷小子呢?……当时罗特已经保送为研究生,并且成了里赫氏的正式
成员,可却依然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恶劣德行,而且恶作剧的手段也更加高明,常常
搞得全校上下鸡犬不宁,就连政府机关的某些高级官员们也经常为了他而带着一大帮龙骑
警莅临赫氏,扬言要捉拿调戏了他们女儿或者抢劫了他们儿子的真凶……”
  “不会吧!罗特真的有那么坏么?”雪城月不信地睁大了眼睛。
  “呵呵,罗特倒没有那么坏,只是有个毛病,就是看不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在他面前
作威作福,拿钱压人罢了。有一次一位政府官员的儿子在饭店当众调戏一位女服务员,还
扬言说谁要是敢上前阻止他,他就让那个人进监狱。结果让罗特把他扒光了捆在街灯上,
还拿走了他所有的衣物和钱财……”
  “呵呵,这帮人可真是活该啊!”
  “唉,他是爽快了一把,过了次英雄救美的瘾,可我师父却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
那次风波。”龙吟瑶无奈地摇着头,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我要是他的话,恐怕当
时也会那么做呢!”
  “喂!阿瑶,妳说来说去说了半天,怎么还没绕到正题上啊……”
  龙吟瑶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吐了吐舌头:“哈哈,妳看我这记性。没办法啊,
罗特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好玩了,让我一说起来就说个没完了呢!嗯……
  那一年我师姐刚好从外面巡回演出完,回到赫氏参加一年一度的校庆。就在校庆那天
晚上,罗特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又出了毛病,先是出去和朋友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后便举着
一块牌子坐在赫氏大礼堂的门口,牌子上写着:今天礼堂装修,校庆活动改到某日举行,
若想知道具体日期,请每人缴纳五鲁克的信息谘询费…
  …“
  “哈哈哈……”雪城月听到这里,笑得将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天哪,他就不怕被全校师生群扁致死么?”
  “呵呵,当时全校师生都已熟知他的禀性,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有哪个蠢蛋信
以为真上去问他的,全都自行进入了礼堂,就连我师父看到这个牌子后,也只是笑骂了一
声,就没再去理他。等演出开始后不久,人全都进去了,我那个向来不守时的笨蛋师姐才
姗姗来迟,看到牌子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脑筋短路,居然把它给当真了……”

  龙吟瑶说着,脸上渐渐浮起了一层略带着感伤的笑意,美目中透射出无限憧憬的迷离
光影,略微叹了口气,再次沉浸入那段动人的回忆之中。
  “那天晚上,天上正飘飞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在街灯的映照下,我师姐发现罗特
穿着一身单薄的校服醉倒在空荡荡的赫氏大礼堂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块牌子。她虽然听到
了大礼堂中传出来的悠扬乐曲,却还是忍不住上前叫醒了罗特,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
  “当时,两个人都素不相识,而我师姐常年在外,也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关于赫氏这个
活宝的种种无耻行径,还以为是某个好心的同学为了怕人不知道校庆改期的消息,特意在
天寒地冻的雪夜中苦守在此……”
  雪城月见龙吟瑶突然停了下来,只是晃动着酒杯默然不语,不禁追问:“哦,后来呢
?”
  “呵呵,后来的事情,我师姐从来没跟我师父说起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
么事情。只是自那之后,每当我师姐外出巡演完要回校的那一天,罗特都会静静地站在校
门口,等着她的车经过,然后两个人便会一起偷偷地跑到外面某个不知名的酒店喝酒聊天
。当时两个人虽然状似关系密切,但是却还并未亲密到恋人的那种程度,只是互相以兄妹
相称,见面的时候除了偶尔拉拉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了……”


  第四章  


  正当我默默地运功吐纳到第十二息的时候,我身前的树林中果然传来了一片刺耳的尖
叫声。
  此时,一团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头顶那钩淡淡的弯月,让这片如鬼哭狼嚎般的悚人尖叫
将漆黑的树林衬托得更加凄厉可怖。
  那尖叫声如潮水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树林,似乎有数万冤魂厉鬼,正在这伸手不见
五指的暗夜之中声嘶力竭地为自己哀鸣哭叫。那一声声诡异尖锐的叫声就如同一根根钢针
般深深地直刺入我的耳膜,让早有准备的我也忍不住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随着那似是无边无际、永不止歇的尖叫声渐渐高涨,轰然的暴雨便也接踵而至,如万
马奔腾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的雨点声伴和着那无数恐怖尖利的嘶叫,将整个世界都卷入了一
片令人无法呼吸的浓黑之中……
  就在这时,我心中突然一动,只听那一片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
阵细碎而又略显惊慌的脚步,正飞速朝我逼近,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图非雅格那张充满了惊
恐的脸。
  紧接着,一道身影突然冲出树林,朝我隐身的灌木丛急奔而至。我便在此时猛然出手
……
  冰封剑!!
  螺旋冻气刚刚脱剑而出,飞奔中的图非雅格身形便猛然一滞,哼也没哼一声就滚倒在
地。
  我本来准备得手之后便立即逃走,可看他此时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心中却又不由
得暗暗担心起来,忍不住摸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身体,只见一根通体晶莹的冰锥
正正地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顺着冰锥中空的螺旋孔径缓缓流出,渐渐凝结成一片红色
的冰晶。
  看来我的冰封剑还练没到家,竟然偏离他的心脏足足三寸之多。不过也幸亏如此,否
则恐怕我日后就要良心难安了……
  随手输入一道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后,我不敢再有所停留,趁着那两个人此刻还没有
冲出树林,急急消失在了浓密的灌木丛中。
  雪城月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轻轻呷了口红酒,静静地听着斜靠在沙发上的龙吟瑶讲述
那个好似才发生在昨天的故事。
  “……直到罗特研究生毕业,脱离了里赫氏后,他们两人一直维持着的这种暧昧不明
的关系才告一段落。当时罗特不顾我师父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加入了龙骑军团,常常跟着
龙骑将们外出执行任务,而我师姐也总是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两个人便因此而断了联络
……”
  “……这个时候,在我师姐众多的追求者中,出现了一位颇具实力的竞争者,说出来
妳恐怕不信,他就是那个创出‘实体攻击无效’的海神迪洛。”
  “啊,海神迪洛?!”雪城月吃惊地叫了出来,却又被自己刚刚一不小心咽下去的点
心给噎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呵呵,也不用这么惊讶吧!妳要是被噎死了,我可就成了赫氏的千古罪人了哦……
”龙吟瑶咯咯地笑着帮雪城月捶打着后背。
  “哇……”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的雪城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喝了口酒后,嗔怪地瞪
了龙吟瑶一眼:“趁人家正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个,妳分明就是存心的嘛!”
  “呵呵,谁叫妳这么贪吃的。”
  “哼!……哦,妳还没说完呢,快接着说啊,海神迪洛和妳师姐后来怎么样了?”

  “呵呵,海神迪洛是豪门贵族之后,不仅相貌非凡、身分高贵,武功也是极高,在认
识我师姐以前从来没把天下的女人们放在眼里过。可有一次他被一个朋友邀请去参加了我
师姐的演唱会后,就被我师姐给深深迷住了,并且想尽了一切招数来疯狂地追求我师姐。
当时很多在追求我师姐的人看到迪洛也成了自己的竞争者后,纷纷颓然弃权,就连我师父
也相当地看好他,并且不断给他和我师姐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啊!后来呢?后来呢?妳师姐该不会真的爱上了他吧……”雪城月紧张地看着龙吟
瑶,连放在嘴边剥好了皮的瓜子都忘了吃。
  “唉,我师姐要是真看上了他,倒也算是一对神仙眷侣了。可惜,我那个糊涂师姐不
知道为何,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拒绝他的邀约。而迪洛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物,尽
管受到了无数次的挫折,依然对我师姐狂追不舍,有几次甚至深更半夜跑到我师姐下榻的
酒店来找我师姐聊天,把我师姐弄得头痛不已,事后还把负责她行程安排的助理给狠狠骂
了好几顿……”
  “就这么你追我逃地过了三年,迪洛的热情不但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日益高涨,甚至
多次在我师姐的演唱会上公然登台求婚,害得我师姐每次都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逃离
现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唉,面对一个如此痴情的人,就算是石人恐怕也要动心了,
可我那个师姐啊……”龙吟瑶说到这里,轻轻摇着头叹了口气,一扭头却看到雪城月竟是
一副松了口气后笑嘻嘻的模样,禁不住气道:“喂!怎么妳那么开心啊?”
  “呵呵,我想妳师姐一定很喜欢罗特啊,而罗特也肯定很喜欢她了,她要是真被那个
迪洛给追去了,那我可会替罗特伤心死呢!”
  “妳啊……”龙吟瑶白了她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妳一定是看爱情小
说看多了,成天就知道做梦……”
  雪城月吐了吐舌头,接着问道:“嗯?一下子都三年了哦,那罗特又怎样了呢?”

  “罗特?嗯……那个时候,罗特虽然才刚刚当上卡迪马龙总统领手下的银徽龙骑将,
却早已经成了各大媒体争相关注的风云人物,并且经常代表卡迪马龙参加各种大型社交活
动。毕竟能在三年之内就从一个默默无名的龙骑兵爬到如此显赫的地位,这在整个龙骑军
团的历史上都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而罗特当时受到的器重,也是众人有目共睹,所有人
都毫不怀疑他将是卡迪马龙总统领的接班人,就连卡迪马龙本人也曾多次在公众场合表明
,希望罗特将来能够接手他的位置。
  唉,我师父曾跟我说,罗特是个千年罕遇的奇才,在无比黑暗、勾心斗角的政坛中浸
泡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能出淤泥而不染,能教出这样一个学生来,他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
  “哦?那罗特和妳师姐呢?他们是不是又见面了?”
  “……”龙吟瑶玩味地笑看着雪城月:“阿月啊,妳怎么总是这么关心我师姐和罗特
的事情啊,而且还问得这么详细?妳是不是又想出去讲给某个傻子听,趁机讨他的欢心啊
?我可告诉妳哦,今天我跟妳说的这些话,妳可别跟除了我们两个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啊!
到时候,我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半句关于我师姐和罗特的风言风语,小心妳的小屁股!”

  雪城月被说中心事,登时便红透了脸,支支吾吾地看着一旁正睡得昏天黑地的众人小
声说:“那万一……万一是被他自己给偷听去了呢……”
  “那我也揍妳!”龙吟瑶瞪了她一眼:“他怎么可能偷听得到?他现在人又不在……

  雪城月心头一跳,连忙岔开了话题:“啊……啊……嗯,我不说、我不说,妳还没跟
我说呢,罗特和妳师姐后来到底又是怎么样才见面的呢?”
  龙吟瑶又看了她一眼,似是确定了她不敢说出去后,这才慢慢地接着讲了下去:“罗
特开始在各大媒体露面后,我师姐也正因为迪洛的事情而烦恼不已,看到这个多年未见的
旧相识如今竟已是声名显赫的银徽龙骑将,立刻就找到罗特想请他帮忙摆脱迪洛的纠缠…
…”
  “啊!那罗特答应了没有啊?”雪城月着急地刚问完,就看见龙吟瑶抬头瞪了她一眼
,似是在责怪她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她连忙吐了吐舌头,乖乖地不再说话。
  “罗特二话没说,当即应允。并且在第二天就当着记者的面说:”绯月琳小姐是我一
直以来的梦中情人,我们在赫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我不管她的追求者到底有多少,也
不管来头有多大,只要是想追求她的人,都必须过我这一关!
  ‘呵呵,他的这一番话,立刻被向来喜欢捕风捉影的媒体给炒得沸沸扬扬,并且被我
师姐的众多追求者当成了挑战书。而我师姐也配合他在某些场合暧昧地表示,如果追求者
是罗特的话,可能会接受他的追求……这两个人就这么在媒体前面一唱一和,结果就成了
当时人们津津乐道的公众话题,还有不少好事者甚至把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剪辑成结婚照,
并且连他们孩子的相貌都给预测了出来……
  “
  “苦追三年未果的迪洛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即也发表公开声明,要和罗特决一死
战,活下来的那个,就有资格继续追求我师姐。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连我师父和卡迪
马龙都曾亲自出面调解,却均以失败而告终。唉,两个人都是不世出的天纵奇才,而且一
个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型联盟会长继承人,一个是如日中天的下届金徽龙骑将接班人,
不管谁死了,对整个社会都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嗯?那后来呢?他们到底决斗了没有啊?”
  “呵呵,那件事情在表面上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而且各大媒体也因为受到了来自上层
的种种压力而停止了对此事的报导,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两人终于握手言和,放弃决斗了。
可我师父却告诉我,当时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握手言和,而是相约在一个无人的荒岛上决斗
。决斗的事情,只有包括我师父在内的寥寥数人知道,因为当时罗特已经写好了遗书,让
我师父转交给卡迪马龙。可是最后到底谁输谁赢,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两个人都完
好无损地活着回来了。不过自那之后,迪洛便放弃了对我师姐的狂热追求,开始致力于寻
找异空间的研究活动……”
  “哦?照这么看来,还是罗特赢了啊,不然迪洛怎么可能放弃对妳师姐的追求啊!”
雪城月的这番话,也不知是在安慰龙吟瑶,还是在安慰着她自己。
  龙吟瑶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后,又慢慢说道:“唉,可是自那之后,罗特也突然再次
对我师姐不闻不问起来,就连好几次在公众场合不期而遇,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后便匆匆离
去,仿佛已经对我师姐死心了一般。”
  “啊!怎么会是这样呢?”雪城月拧起了眉头:“难道他们两个都对妳师姐死心了么
?哼!那个迪洛也就罢了,可罗特怎么也……”
  “呵呵,罗特之所以决斗,也只不过是在帮我师姐的忙罢了,所以事后这样做,于情
于理都并不算过分。再怎么说,他也曾经为了我师姐而去和别人决斗过,帮完了忙,也没
有要求什么酬劳或回报啊……”
  “可是……可是他们不是……”雪城月说到一半,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他们不是什么?妳是说,他们原本应该是一对情侣?”龙吟瑶笑着冲雪城月摇了摇
头:“我师姐从来没对罗特承诺过什么,而罗特也同样没有这样要求过我师姐,也许在他
们心中,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和当初在赫氏的时候一样,止于兄妹了吧……”
  “难道这样就结束了么?”雪城月失望地看着龙吟瑶:“不会吧,妳不是说妳师姐的
死还跟罗特那个混蛋有密切的关系么?难道就是因为这种兄妹关系?”
  一听说罗特根本没有喜欢过绯月琳,雪城月就立刻对罗特的印象大打折扣了。
  “呵呵,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就结束了啊?妳倒是挺会擅作主张给我结束掉啊!
  如果他们的关系真像他们想的那样,只不过是兄妹关系的话,我师姐她……
  唉,她也不会那么早就死掉了啊……“
  “哦,难道后面还有故事?呵呵,阿瑶妳也真是的,就喜欢唬人。”
  “……我什么时候唬妳了?”
  “啊,接着说,接着说啊,呵呵……”
  “唉,我那个师姐,说她是个白痴还真不为过。明明喜欢人家,却还要用诸多藉口来
掩饰自己的真心。其实她当初去求罗特帮忙的时候,就是想让罗特藉着这个机会来追求她
,可是又不肯说明白,结果罗特以为真的只是让他帮忙而已。
  到了最后,罗特帮完了忙,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却又以为罗特根本没喜欢过她。
  那段时间她的情绪十分低落,甚至都想过退出艺坛,再也不唱歌了,还好我师父劝了
她足足一个月,才劝得她打消了念头。要知道,我师姐当时的演出收入可是赫氏的重要经
济来源之一,如果她真的退出了,我师父恐怕会因为经费问题而苦恼致死吧……“
  “啊!这么说,妳师姐倒是对罗特死心塌地咯?哼哼,那么罗特那个家伙可真就是…
…”雪城月边说着,边皱起小脸,恶狠狠的用手比划着要将罗特千刀万剐。
  “我什么时候跟妳说罗特不喜欢我师姐了?看妳激动的那个样子……”龙吟瑶再次白
了雪城月一眼:“罗特也喜欢我师姐啊,可惜他俗务缠身,而且也猜不透我师姐到底是怎
么想的,所以一直不敢表露心迹。而就在那个时候,卡迪马龙总统领遇刺身亡,罗特正忙
着缉拿真凶,帮自己爱戴的上司报仇雪恨,哪里还有心情来管我师姐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啊
!”
  “咦?我怎么听说卡迪马龙是病死的啊!遇刺身亡?谁有那个本事去刺杀金徽龙骑将
呢?”
  “刺杀卡迪马龙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拜特。拜特在多年前就已经
当上了银徽龙骑将,原本以为父亲的位置非自己莫属,谁知半路突然杀出了个罗特来,打
乱了他全盘计划。尤其是当他从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父亲居然当众表明想让罗特接班后,心
中更加不忿。开始时,他还只是想行刺罗特,可惜罗特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处处提防,
让他无从下手,最后不得已,只好去刺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天哪!”
  “哼,凭着当时拜特的武功,就算是趁着卡迪马龙毫无防备之际猝然偷袭,也根本不
可能得手,可惜他背后还有个相当硬的靠山在帮他。刺杀得手之后,卡迪马龙伤重不治,
而拜特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便对外界宣称卡迪马龙因暴病而死。听闻上司突然逝世,罗
特当即从海外赶了回来,他当然不信什么暴病而死的鬼话,并且立刻开始怀疑上司的死和
拜特有着直接的关系……”
  “经过历时两年多的辛苦调查后,罗特终于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来指证拜特就是刺杀卡
迪马龙的凶手,可是当他将罪证提供给元老议会时,元老议会中的大多数人早已被拜特和
他的靠山给收买了,他们藉口说此事属于家族丑闻,如果照常审理,就会在社会上引起非
常恶劣的影响等等,无论罗特再怎么要求,就是不想审理这个案子。罗特无奈之下,只得
向拜特发出了决斗挑战书,并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来为上司报了仇……”
  雪城月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哦……后来的事情我也听我爷爷跟我讲过,呵呵,
可没想到整个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啊,我当时还以为罗特是为了争金徽龙骑将的位置才去
和拜特决斗的呢!咦,妳说了半天罗特,那妳师姐呢?她又怎么样了?”
  “我师姐?”龙吟瑶无奈地苦笑起来:“我师姐经过了一段情绪低潮后,不知怎的突
然想开了,决定主动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可惜她又不肯放下身段主动去追求罗特,于是就
想尽各种办法,来引起罗特的注意……”
  “哦?呵呵,她是怎么引起罗特的注意的啊?”
  “唉,当时罗特已经杀掉了拜特,并且当上了金徽龙骑将,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而我
那个白痴师姐,她为了达到目的,多次将演出地点安排在治安最差、恐怖组织活动猖獗的
几个城市,并且指名让罗特派军队来保护她。她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惜当时罗特身在海
外,无暇分身,所以每次来的都只是罗特手下的银徽龙骑将而已。到了后来,她居然不顾
一切地用天龙吟去勾引了罗特手下的两名银徽龙骑将。呵呵,那两名银徽龙骑将原本都已
结婚,可是被天龙吟迷了心窍后,竟都不顾自己妻儿,为了我师姐打得不可开交,甚至扬
言要干掉对方永除后患。
  最后罗特看场面已闹至无法收拾,只得从海外赶回来亲自出手结束了这场闹剧,让那
两个笨蛋从天龙吟的控制中清醒了过来……““啊!这么一来,罗特还可能喜欢妳师姐么
?”
  “对啊,至此之后,罗特就对我师姐更加避而远之,甚至有时候一听说自己要出席的
场合我师姐也将出席,就立刻改变计划,不再出席。而当时我师父也为了此事多次责怪我
师姐滥用天龙吟的功夫。结果我师姐一个没想开,就割腕自杀了……”
  雪城月听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唉,妳师姐也实在是
太傻了,还好……还好她当时没死成,不然……”
  龙吟瑶点了点头说:“是啊,我那个傻师姐要真就那么死了,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罗
特其实也很爱她的……”
  “哦?”雪城月眨了眨眼睛,兴奋地问道:“难道罗特在那次之后就向她表白了么?

  “当然没那么简单了,呵呵……不过当时罗特却是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还把她给臭
骂了一顿。我师父说,他还从来没见过罗特居然能发那么大的火儿,当时罗特骂人的声音
,差点把整个医院的楼顶都给掀翻了呢!不过被罗特骂完后,我师姐不但没有因为生气而
再次寻死,反而整个人突然变得开朗了起来……呵呵,想不到罗特骂人的功夫,居然如此
高明啊!”
  雪城月想起那次被龙羽搧了一巴掌的经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当然了,看着心爱
的人这么关心自己的生死,妳师姐当然会开心了啊……”
  “嗯,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了上次古克跟我说过的关于阿加力和龙羽的事情……”

  雪城月心头一阵狂跳,赶紧打断了龙吟瑶的回想:“啊啊啊……后面呢,后面呢?后
来又怎么样了啊?”
  “后来?后来妳为了阿加力自刺一剑,结果被龙羽给搧了一巴掌啊!”
  “哎呀呀!阿瑶!人家不是问这个了!!”雪城月又羞又气,忍不住伸手捶了龙吟瑶
几下:“我是问罗特和妳师姐啊!”
  龙吟瑶笑着躲开她的粉拳道:“呵呵,妳又没有说明白,我怎么知道妳问的是什么啊
?哎哟!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接着说罗特和我师姐……”
  雪城月这才住了手,却还忍不住噘着嘴威胁着龙呤瑶:“哼,妳要是再给我跑题,看
我怎么收拾妳!”
  龙吟瑶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刚想接着说下去,谁知“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气得
雪城月再次扑过去揪住她乱捶了一顿,二人就这么嘻嘻哈哈闹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平静了下
来。
  “唉……我刚才跟妳提过,拜特之所以能杀得了卡迪马龙,主要还是因为他背后有一
个相当强硬的靠山,那个靠山到底是谁我不清楚,我师父也一直没有告诉过我。当罗特杀
掉拜特后,那人因为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付诸流水而对罗特恨之入骨,经常派手下来刺杀
罗特,并四下制造种种不利于罗特的谣言。那个人甚至还用假名致信给罗特,约他出来决
斗,想以此来消解心头的怨恨。罗特通过多方面的调查后,才弄清此人的真实身分,并且
也意识到如果在这个时候去接近我师姐的话,恐怕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危险。而我师姐故意
去勾引罗特的手下,多次平白无故地给他制造麻烦,这其中的心意,罗特自然是一猜就透
,却也因此而更加苦恼,这就是为什么罗特总是刻意躲开我师姐的原因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够辛苦的呢……”
  “呵呵,想当金徽龙骑将,自然是要付出比平常人多数倍的代价。至于他们两个人到
底辛不辛苦,这妳就要去问问他们两个当事人才能知道了……”
  “要是照妳刚才的说法,如果那个人一天不死,妳师姐和罗特就无法在一起咯。哼哼
,我要是罗特,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妳师姐娶到手再说了……”
  “妳以为罗特不想么?可是那个人的势力太过于庞大,而其本人在当世也是数一数二
的高手,恐怕我师姐和罗特刚刚结婚,第二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当时那个人为了泄愤,
竟制造了多起恐怖事件,并宣称这一系列的恐怖活动都是对罗特的报复,罗特在被逼无奈
之下,只得答应了和那个人的决斗。以当时罗特的实力,若真和那个人决斗,恐怕是必死
无疑,可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如果不去决斗,那么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百姓丧生在恐
怖主义那惨无人道的暴行之下。而当我师姐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不顾一切地赶去帮助罗
特,想用自己的天龙吟和罗特联手打败那个人……”
  “啊,是不是就是那个被世人称之为谜一样的百列岛大决斗?呵呵,妳师姐也参加了
么?我怎么没听我爷爷提起过啊……”
  龙吟瑶点头道:“当时我师姐化装成一名龙骑兵偷偷地混入了罗特的军队,直到二人
交手之际才挺身而出。那次大决斗后总共也只有罗特一个人活了下来,妳爷爷又怎么可能
知道我师姐也去了呢?”
  “啊!只有罗特一个人活了下来?!难道妳师姐就是在那个时候……可是…
  …可是妳师姐不是在演唱会上……“
  “是啊,当时从百列岛上回来的,只有罗特和我师姐两个人,但是我师姐那时已经耗
尽了真元,还身受重伤,回天乏术了。如果不是罗特靠着真气来维持她的生命,她恐怕根
本无法从百列岛回来了……唉,当时罗特答应我师姐,不管将来如何,他都将在演唱会上
宣布两个人结为夫妇,可是还没等罗特来得及宣布呢,我师姐她就已经……”
  关于绯月琳的故事,雪城月已经听她爷爷说过无数遍了,可却从来没想到过绯月琳竟
是因此而死……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震惊莫名,呆呆地看着龙吟瑶,一句话都问不出
来了。
  而此时的她却并不知道,当时的罗特,也正如她现在一般,在那个梦幻般的夜晚,在
数万人的齐声惊呼中,呆呆地看着台上一身雪白的绯月琳……那个曾经和他在烛光下把酒
言欢、互诉衷肠的可爱学妹,那个他在无数夜晚魂牵梦绕的梦中情人,那个在他危难之中
挺身而出挡在了他身前的美丽女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倒了下去……
  “事后,全世界数千万歌迷为了我师姐的死,举行了各种各样的悼念活动,并且赞誉
我师姐是一个为了事业,奉献了爱情和生命的伟大艺人。而罗特为了不破坏我师姐在世人
心中的形象,也就没有将他们决定结婚的事情透漏给任何人,除了我的师父。后来每当人
们问起罗特为什么不结婚的时候,罗特总说,他的新娘已经死在了他们的婚礼上,而这个
新娘到底是谁,却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猜到…
  …“
  当身后如潮般的尖叫和雨声渐渐地停下来时,我刚刚跑出茂密的灌木丛。只觉眼前豁
然一亮,一面平静而宽阔的巨大湖泊出现在了面前。
  在清冷如水的月色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送来阵阵凉爽的晚风,吹得我通体舒
泰、心旷神怡,就连心中刚刚涨满的无比杀意也渐渐平复下来。
  咦,这是哪里啊?我回头看了眼极远处那片会鬼哭狼嚎的恐怖树林,又四下打量了半
天,也没搞清楚此刻自己的正确方位。
  完了,该不会是老天爷觉得我刚才撒的谎实在太烂,所以特地让我真的迷路了吧?!

  突然,一声怒吼从极远处的身后传来,回荡在夜色迷蒙的远山近水之间。我心头突地
一跳,回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听声音,似乎是发自那个并不太喜欢说话的墨烈口中。
  我心中一惊,顿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该……该不会是图非雅格因为肺被刺穿,窒息
而死了?!
  不!不会吧,我刚才明明检查过他的伤势,虽然伤得颇深,但应该还不至于严重到影
响了他的呼吸啊!
  难道说那片树林的尖叫声惊醒了什么庞然大物的美梦,一气之下便一脚将图非雅格给
踩死了?!可是教授明明说这个岛上并没有什么大型的动物啊!
  一时间,我心中纷乱如麻,虽然明知道图非雅格绝对不可能因我而死,可是又忍不住
生出种种揣测。想到后来,我甚至开始怀疑图非雅格的心脏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好
就长在冰锥刺入的那个地方……
  天哪,图非雅格要真的死了,那两个人还可能放过我么?恐怕就算是我逃到天涯海角
,他们也会一路追杀过来吧?
  唉,他们两个倒还算是其次,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师父,那个久闻大名却从未谋面的火
神剑雷迪!!
  想到这里,我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圆瞪双眼、怒气冲天的秃顶老头,拿着一把通体赤红
的薄刃长剑,一边大喊着“还我徒儿命来!”,一边不要命地朝我狠狠砍来……
  猛的打了个喷嚏,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突然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歌声,可想仔细去听时,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诧异地扭头想确定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寻觅了半晌,才发现那声音竟似是从
我脑海中响起,就像有一个小人正在我的脑子里细声细气地吟唱着一首古老的歌曲,在那
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歌声中,正透露出一种无限的悲哀……
  和说不出来的恐怖!!
  难道是图非雅格的鬼魂附在了我的身上?!!
  呵呵,不太可能吧,在这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年代,只要是稍微上过一点学、懂得
一点科学知识的人,都不会相信鬼这种东西的存在,更何况是我这个曾经在师父逼迫下博
览群书,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徒、堂堂的赫氏一年级学生呢?!
  可是、可是,我毛骨悚然地听着那歌声自我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清晰到能够分辨出
歌中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停顿,就连演唱者换气时那有如哽咽般的诡异呼吸声,也都听
得清清楚楚,仿佛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演唱者就站在我的身旁,正将嘴贴在我的耳朵上
轻声吟唱着一般。
  鬼啊!!!!!
  我惊恐地使劲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脑壳,想把那声音从我脑海中给驱逐出去,可是就算
敲到我眼冒金星、头昏脑胀,那声音却依然故我,毫无凝滞地继续在我脑袋里回响着……

  渐渐的,那声音竟愈发地响亮,让我的脑壳都跟着共鸣起来,直震得我牙根酥麻、眼
眶发酸,耳朵里嗡鸣不止,仿佛正有数千人扯开了嗓子在我那个狭小得可以的脑袋里齐声
高唱一般!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就像原子弹爆炸后急速扩散开来的球形能量波,猛然
涨出了我的脑壳,一瞬间便充满了整个天地。
  此时,我身周仿佛有数百万人,正漫山遍野地高声应和,那洪亮的歌声高亢悠远、气
壮山河,震得整个天地都开始瑟瑟发抖,就连刚刚还只是微波荡漾的平静湖面,此刻也竟
然波涛汹涌,宛若沸腾一般。
  突然,墨蓝的夜空中绽放出万道霞光,将整个天际渲染成一片诡异可怖的血红,在那
巨大嘹亮的歌声衬托下,竟仿佛世界末日就要降临一般,这股阴森凝重的气氛压迫得人喘
不上气来……
  我茫然地瞪视着头顶那殷红如血的夜空,完全没搞明白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
说就因为我失手杀了图非雅格,连老天爷都震怒莫名起来,想要将我连同这整个世界都一
起毁灭掉么?!
  天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怎么知道那个花花公子……呃,那个善良可爱的人
儿居然是您的亲戚啊?!您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千万要放过那些无辜的良民啊!!
  完了……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世界末日竟是因我而起,恐怕就算是上了天堂也会冲
到地狱来将我追杀得体无完肤、片甲不留吧!!
  到时候,阿冰、雪城月她们都上了天堂,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不见天日的地狱中与那些
因我而死的无数冤魂野鬼们朝夕相对,任唾骂和酷刑永无止境地折磨着我脆弱孤独的身心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我不小心杀掉了一个化名为图非雅格的……
  耶稣?!


  第五章  


  “铃……铃……”
  “喂,你好,我是埃娜……”
  “喂,埃娜,请问校长在么……啊,我是巴克……呵呵,这么晚打扰你们,真是不好
意思……嗯,我们有很紧急的事情要汇报给校长……”
  ……
  “喂,巴克,出了什么事情?龙抓到了么?”
  “校长,龙现在在我们手里……”
  “哦,牠没受什么伤吧……”
  “牠还好,只是被冰裂枪冻住了,我们需要解冻的装置,必须在二十个小时内送过来
……”
  “哦,好的,我这就派人给你们送去。冷羽呢?冷羽在么?”
  “他现在不在,刚才我们捕龙的时候被人追踪,冷羽他为了掩护我们,把敌人给引开
了……”
  “对方是些什么人?冷羽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一共来了四个人,都是雷迪的徒弟……”
  “雷迪?他怎么也搀和进来了?那四个人都有谁?燮野明来了么?”
  “燮野明来了,其他三个人中有一个已经被冷羽制服,剩下两个一个手拿双刀,一个
用的是音速箭……”
  “天哪!!你们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引开敌人呢?!他这分明就是在送死啊!
  ……喂喂,埃娜!我还没说完呢……“
  “巴克!巴克!你可别吓我啊!冷羽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和他联系上了没有?!

  “没有……埃娜小姐,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他、他、他……他应该还活着吧?!巴克!你难道没跟他说那个人是燮野明么?!

  “我跟他说了……”
  “那你难道没告诉他燮野明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么?!他……
  他怎么那么傻……啊!校长!!……“
  “巴克,我已经派了达拉特他们四人组去玛雅岛,应该快到了。你去告诉他们,他们
现在的任务已经改变了,不再是那条龙,而是保护那四个人的安全!!”
  “保护那四个人的安全?保护谁的安全?”巴克糊涂了。
  “当然是燮野明!同时也要保证冷羽给我安全的活着!这件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绝对是拉奇特搞的鬼!哼,就凭他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把裂角金环龙拱手让人!”

  “咦?校长,您怎么知道拉奇特要把龙让给雷迪啊?”
  “看都看出来了,还用想么?冷羽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不然的话……”
  校长说到这里,突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似乎是有很多人正在唱着一
首古老的圣曲,又好像突然下起了一场罕见的冰雹。
  “喂?巴克,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声音好像是……”
  “……百……百漠追魂曲!!!”
  “嗯?什么?巴克?喂?巴克?!!巴克?!!……”
  “百漠追魂曲?”雪城月好奇地看着西边绯红的夜空,似有无数颗流星正从那里密密
麻麻地划破天际,将大地都砸得颤抖了起来:“听着很耳熟,是什么歌啊?”
  龙吟瑶紧锁眉头:“这不是歌,只是一招消失了几百年的禁式罢了,我曾经在里赫氏
的图书馆里看到过。真搞不懂,这座岛上都是我们赫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会这一招呢
?恐怕是外面的人吧……可是外面的人跑到这个岛上来干什么呢?”
  她和雪城月对望一眼,突然同时叫道:“是为了那只龙?!!”
  还没等我想明白死后该怎么向上帝和师父大人解释清楚,数千万枚淡青色晶莹剔透的
冰锥便已如雨般从我头顶铺天盖地着倾泻了下来,遮住了整个血红的夜空。
  在那满天的冰锥还没落地前,成群的野兽们纷纷从树林中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就连
湖中的鱼儿也已经明白了世界末日即将降临,拼着命地跃出湖面,一时间沸腾着的湖面上
竟突然跃出了数万条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鱼儿,牠们张大了嘴巴拚命地扭动着布满鳞片的
扁平身体,暗红的腮在空中一张一翕,似乎想在这最后一刻,尽力品嚐一下自己从未呼吸
过的空气。
  下一刻,整个天地便被那如雷般漫山遍野的撞击碎裂声给填满了,再也听不到一丝湖
水的激荡、动物的惨叫,以及高大的树木纷纷断折坠地的声音……
  周围的世界,被那密密麻麻如珠帘般不住下落的冰锥遮盖得密不透风,无数碎裂的冰
块迸得满地乱飞,不一会儿,堆积起来的冰块便将我的双腿掩埋了起来。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头顶那两颗飞羽流星织出的一片红色光幕,细腻的冰粉正不
断地从光幕的缝隙中纷纷扬扬地飘飞下来。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过来,这并不是什么世界末日,更不是什么上帝的惩罚,而是传
说中的禁式——百漠追魂曲。
  这一招的攻击范围,最大也只能达到一平方公里,还必须是大魔导师级别的人才能办
得到,比如校长。
  而此刻的这一招,虽然看起来气势宏大、规模空前,其实范围也只不过方圆三百多米
罢了,恐怕就连我身旁这个湖泊面积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尽管如此,其破坏力也是够惊人的了,光从这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势,我就
能想见日后校长面对着这一片狼籍咬牙切齿欲哭无泪的悲愤样子了。
  不知不觉间,堆积的冰块已经没到了腰间,我吹开朝我脸上迸来的几块碎冰,迅捷地
伸出手去抓住一块还未落地的冰锥,拿到眼前细细端详。
  我果然没有猜错。一般来说,百漠追魂曲的完成式,冰锥狭长且两端都是锋锐的尖角
,即使落在地上也不会碎裂开来,而是将一端牢牢地插入土中,另一端笔直地竖立着,形
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冰锥荆棘原,让敌人无法从地面逃走。
  可这个冰锥却只有一端尖细锋利,另一端圆钝粗大。很明显的,施术者功力还不够就
贸然地将它使了出来。
  我无奈地苦笑了起来,从刚才那一声怒吼以及墨烈本人给我的印象,这一招八成就是
他放出来的了。
  可惜,他放完这招后,就会真气逆行,浑身的经脉都将被这一招所带来的巨大反噬力
给震伤,就算不死,也没办法再动了……
  看来图非雅格的“死”,对他的触动很大呢,不然他也不会冒死用出这一招吧……半
分钟后,冰锥的落势渐渐稀疏了下来,声音也越来越小。不一会儿,血红的夜空再次出现
在我的头顶,并正被黑色的夜空逐渐吞噬。
  刚才那气势雄壮的歌声早已停歇,等到冰锥不再落下时,四周只剩下一片深黑的死寂
,只有湖中还偶尔传来鱼儿划破水面的声响。
  飞羽流星在我头顶继续盘旋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危险后,这才将我身周堆积的厚
厚冰块纷纷扫了开去,片刻的功夫,我的两条腿便又恢复了自由。
  一场看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毁灭掉的灾难,竟是如此草草收场,不知墨烈此刻脸上的表
情会是怎样。我猜,如果他不是体力不支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气得要骂娘了吧……
  正当我拍打着沾了满身的冰屑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前的不远处响起,抬起头来
,燮野明带着一脸讶异的微笑,慢慢朝我走来。
  “是墨烈的功夫太差,还是你的功夫太强?想不到他拼尽全力使出的一招,居然没有
伤到你半根毫毛……小子,你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我没有杀他。”我冷冷地看着他。
  “哦,你是说元嘉,还是说墨烈?”他双眼中厉芒一闪,语气却依然不紧不慢,没带
上半分的感情。
  我的心猛的缩了一下,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看着他:“是图非雅格,我只是伤了他,
但是还没有要他的……”
  “哈哈哈哈!你是说,你只是想伤了他,却不想要他的命?”燮野明笑了起来,突然
神情一肃,恶狠狠地瞪向我:“既然不想要他的命,你还下手那么狠?!”
  “我……我……”我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逼视的眼神。
  没错,当时出手之际我的确没想太多,事后才后悔出手太重。唉,事到如今,看来怎
么解释也都是徒劳的了。
  “哼,小子,本来这件事情也不该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太咄咄逼人了。可是、可是
,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燮野明慢慢地从腰间抽出那把银剑指向了我:“如此情形,
如果换作是你,你该怎么办?”
  我不禁一时语塞,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该怎么办?!如果有人杀了我的好兄弟,我该怎么办?!
  “到这个岛上来、和你动手,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不是我们的本意。元嘉想去看一
年一度的博格烈斯歌剧会、图非雅格要去参加女友的生日、墨烈则想去孤儿院看看那些他
曾经救过的孩子们……可惜现在他们恐怕都去不成了,尤其是雅格……哼,这些本来都和
你无关,可是现在……小子,我不想再废话了,那只龙到底如何我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只
想要……你的命!!”
  他手中的银剑突然脱手飞出,瞬间已经来到我的眼前,微微一顿之间,已化作一片粼
粼的剑光。
  霎时,又有无数道凛冽的剑气朝我面门呼啸而来。
  一连串的气劲爆响不绝于耳,在两颗飞羽流星的全力施为下,硬是将那把银剑以及它
释放出来的全部剑气都拒在我身前三尺之外。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燮野明,就在他那把长剑即将真气不继、借力弹回之时,突
然想出手把它磕飞出去。
  只是,我的剑还未触碰到它,那把剑竟似再度复活了一般,突然剑身弯成一个奇异的
弧度,和我的剑稍一接触,便立即“嗡”的一声弹了回来,化作了第二波的攻击。
  我虎口一阵剧颤,长剑差点脱手飞出,还好飞羽流星反应迅速,再次织出一片光网挡
住了无数凌厉的剑势,不然此刻的我又要像刚才那样,吐血跌退了。
  “二段流御剑术?!”我还没来得及压下胸口烦恶的真气,便已吃惊地叫了出来。

  燮野明收回了长剑,冷冷地看着我:“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可惜,我这招若是想伤
你,似乎是有点难度啊……”
  说着,他慢慢抬起了左手,一团耀眼的火焰,正在他的左手上激烈地燃烧着。
  “多谢你刚才站着不动让我打,不然我也没时间来完成这一招了。小子,等着受死吧
,火凤散羽!!”
  那团火焰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仿佛一团鬼火一般,无声无息地升到了我们的头顶。

  火凤散羽?我心中一震,似乎是听校长和埃娜说起过这一招……嗯……这招的确是雷
迪的招数,好像是克制身法的一种相当厉害的招数……
  还没等我回想起这招到底是个什么名堂,那团鬼火便突然炸裂开来。
  眼前恍然出现了一只浴火重生的耀眼火凤,正在我的头顶猛烈地挥舞着自己的翅膀,
它浑身绽放出来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都明亮刺眼了起来。
  紧接着,火凤又瞬间消失,等我的眼睛再次看清四周的景象时,无数不住晃动的微小
火苗已经满布在我身周方圆二十多米的空间。
  这一招倒是和奇佳丽的大雪无痕很像啊,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正想着,一点火苗
慢慢落到了地上,就听“砰”的火光一闪,地上堆积的厚厚碎冰已经被炸得四下纷飞,形
成了一个直径半尺的圆形小坑,而爆炸所造成的激荡气流,让空中原本缓慢飘飞的火苗全
都急窜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冰屑激飞中,一大片火羽立时急速朝我涌
了过来……
  领教过大雪无痕厉害后的我,此刻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只能拚命催动身前的飞羽流星
,让它们阻挡住这无数体型甚小威力却大的微型炸弹。
  一道银光迎面而来,竟是燮野明乘我的飞羽流星疲于应付火羽之际,想再次用二段流
御剑术来偷袭我!
  妈的!此时要是能再多一枚飞羽流星,我也就不用如此狼狈了!我咬紧牙关,挺剑直
刺向我飞来的银剑,而身周的火羽恰巧在此时被凌空拦截的飞羽流星激起了一连串无法抑
止的剧烈爆炸。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我身周连成了一片,不停闪烁吞吐的火光刺得我睁眼如盲,同时
右手猛的一颤,一股炽烈中还夹杂着丝丝麻意的沛然气劲顺着剑身狂涌而来,和我蓄在体
内的真气撞作一团,直震得我右臂酸软无力,好不容易又续上一口真气才勉强挡住。
  可惜二段流御剑术之所以叫做二段流,就是它能够在脱手之后,连续做出两次攻击。

  还没等我体内的真气重整旗鼓,第二击已经狠狠击在了我的剑上。我被震得退了一步
,背上立刻被几点火羽沾上,激起一串的爆炸,直炸得我背后一片火灼炙痛、衣屑纷飞,
差点没痛得哭了出来。
  不过被这么一炸,我的脑子倒是冷静了下来——燮野明怎么看都不似奇佳丽那般的魔
法高手,应该无法控制这些火羽的动向。既然这些火羽完全被气流所操纵,那我只要能够
操纵气流,不就等于操纵它们了么?!
  心念及此,趁着燮野明下一次的御剑术还未来得及施展,我激荡真气,在飞羽流星的
掩护下拚命打出了雪羽降尘。
  数千道剑气被我合而为一,立时激起一股狂猛的旋风,打着转儿朝对面的燮野明飞去
,而周围正不住飘飞着的火羽,也立刻纷纷汇集到这股旋风中,顷刻间汇聚成一条火鳞长
龙,张牙舞爪地直扑向正欲打出第三剑的燮野明。
  燮野明见状,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以为这些火羽能伤得了我么?”
  说话间,那聚成一团的火羽竟随着狂风从他身旁飘飞而过,在他身后互相撞击着爆炸
开来。在震天的爆响声中,周围的景色被映得一片通红,地上的碎冰被气浪卷得飞溅开来
,却连一点火星都没有溅落到他的身上。
  虽然没有伤到他,不过火羽的威胁倒是除去了。
  我暗松口气,紧了紧手里的剑:“燮野明,图非雅格到底死了没有?!我记得刚才我
离开的时候,他还活着啊!”
  “咦?想不到你居然也知道关心他?”燮野明讥讽地看着我:“哼,他胸口受伤,已
经没了还手之力,还被你在他心口上补了一剑,我倒是想问问你,他还能不能活?!”

  我只听得脑中轰隆一声巨响,顿时眼前一黑,瞬间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坐倒在了
地上,腿上一阵刺痛,却是手中的长剑划破了裤管。
  他心口上又被刺了一剑?我分明没刺啊!可是、可是……燮野明怎么可能骗我?!

  “我和墨烈原以为你只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和我们动手,其实也只是装样子追追罢
了。雅格怕违了师命,才不得不紧追不放,可他也没想要你的命啊!想不到你们赫氏的人
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亏得我刚才一直处处手下留情,不然哪里还能让你逃了!”
  我惊慌地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刺的!真的不是我刺的啊!!当时图非雅格已经
昏迷,我怎么可能还去杀他……”
  可惜就算我摇昏了脑袋,燮野明也不信我:“当时除了你之外,就只剩下我和墨烈两
人了,不是你,难道是我们么?!”
  对啊,不是我,也不是燮野明和墨烈,难道是……
  我突然醒悟过来:“燮野明!元嘉和墨烈可能也遭人毒手了!!!”
  “你以为我真是白痴么?!你这种人的话,我是一句都不会信的!”
  你不是白痴是什么?!我此刻却也只能无奈地仰天长叹:“你要是等到杀了我再回去
,恐怕一切都迟了……”
  只怕一个星期后,全世界各大报纸头版都会被一个震惊世界的新闻所占满—
  —火神剑雷迪为爱徒报仇,不顾公约血洗赫氏!
  而这个消息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以及眼前这个武功高得吓人、智商却明显和身高不
成比例的白痴了。
  不过,说他是白痴,我又何尝不是?
  校长早已说明拉奇特求龙心切,如此费尽周折得来的龙,怎么可能还会把牠让给别人

  那只龙逃到了岛上已有些时日,可燮野明等人却说是在马上就要交接的时候才被牠逃
走,可见这不是拉奇特的奸计,还能是什么?!他分明是想先让龙的存在引起赫氏的注意
后,才告知雷迪龙已逃走,这样才好引起我们之间的纷争。
  只要双方一交手,这个仇就算结下了,再加上他在后面煽风点火、借刀杀人,赫氏和
雷迪不翻脸成仇才叫怪事呢!!
  怪不得奇佳丽说走就走,原来根本没打算真的抢龙,只不过是来试探燮野明他们的对
手够不够强硬到让他们动真格的啊……
  妈的,拉奇特,你这个杂种还真是费尽了心思来算计我们赫氏!先是雪城月的婚事,
接下来又是圣龙联盟的病毒,再来就是挑拨赫氏和雷迪之间的关系,看来你要是不把我们
赫氏掀翻在你脚底下,你就不会罢休了啊!
  “嘿!小子,别以为坐在地上,我就不会动手。哼!想让我罢手,除非你自刎谢罪!

  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直冲上来,我深吸口气,冷冷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冰屑,
冲着他冷笑:“就凭你?哼,不要以为是雷迪的大弟子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跋扈、不可一
世!***到底谁杀谁还不知道呢!!”
  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图非雅格既然死了,这件事情就已经再无转圜的
余地,此刻我也只能先保住小命,然后看如何才能揭发拉奇特的阴谋。
  燮野明,对不起,既然你无法放过我,我也只能……
  燮野明显然是被我刚才那句话给气昏了头,歪着嘴拿剑指着我抖了半天,都没说出一
句话来。
  哼,既然要放手一搏,我还哪管什么趁人之危啊!二话不说,冷月无声便已无声无息
地向他胸口划去。
  二段流御剑术又能怎样?火凤散羽又能怎样?不要以为就你们有必杀的招数,我也有

  面对无坚不摧的冷月无声当胸袭来,燮野明竟是闪也不闪,随着“呲呲”两声轻响,
他的身体竟似水纹般波动起来,却是冷月无声撞在了他身前的护体气盾之上,消失无踪了

  眼前银光一闪,燮野明的那把长剑再次脱手飞出。我冷哼一声,仗着飞羽流星护体,
毫不理会御剑术的攻击,倒拖着长剑,猛的朝他冲了过去。
  这就是我冷羽的必杀招数,破天式!
  带着一连串的气劲爆响,就在飞羽流星和燮野明的长剑打得不可开交之时,我瞬间冲
至燮野明的身前,左手朝后猛的击出一道掌风,藉着掌风反击之力突然加速,在离燮野明
三尺的距离时,破天式这才全力出手!
  回想以往,每次用破天式之时,我都只是仓促出招,仅仅用出其中一个变化,就已经
能够挽回局势,却从没像今天这般将破天式从头到尾地给使了出来。
  剑未出手,狂猛霸道的剑气就已经瞬间击散了燮野明的护身气盾……
  详细地说来,破天式虽然看起来只有一招,可其中却包含了好几招玄妙的变化。
  首先是出击,破天式之所以取名破天,自是因为其威力极大,又是冲天而起,给人的
感觉好像要持剑破天而去。
  可这招却必须贴身攻击才能奏效,否则你就算威力大得真的破天而去了,砍不到敌人
也是白扯,反而白白浪费了体力。所以出击就是整个破天式中最重要的一环。
  想要砍中敌人,首先必须要有极快的速度,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凑近敌人的身体
。而刚才用掌风加速就是为了打乱敌人的节奏,来给自己制造这种机会。
  这一掌一定要来得突兀且时机恰到好处,才能让敌人措手不及,未等做好防御准备,
就已经让你冲到了眼前。
  待靠近敌人之后,接着就是诱敌了。
  所谓的诱敌,并不是吸引敌人来攻击你的破绽,恰恰相反的是,要用你的招数吓得敌
人闪身躲避,这样才好趁敌人逃走之际瞬间出剑。而那道狂猛无伦的剑气,就是我的诱敌
之计。
  师父曾经说过,破天式中最难练的部分,就是诱敌。
  为什么难练?因为这一招诱敌的威力绝不在破天式真正的杀招之下。
  而诱敌成功之后,又要迅速全力出剑致敌死命,其中的回气用力、出手方位,都将是
对真气控制能力的一大挑战。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师父练剑,我贸然使出尚未练熟的破天式,结果真气暴走、经脉
震伤,在滚烫的药水中泡了足足三天,差点没给煮成一锅香浓可口的骨头汤。
  如果敌人不闪不避,准备硬接你这一招,那么诱敌又将立刻转化成必杀招式,在剑气
刚刚出手之际,便要紧跟着将剑重新回力挑劈出去,趁敌人被气劲震得无力还击之时,瞬
间伤敌。
  而这一招,难度就比纯粹的诱敌又要大上了很多,但是对敌人的伤害也是成倍增加。

  诱敌之后,无论是敌人闪身逃避,还是被我的诱敌击得踉跄而退,破天式真正的杀招
都将立刻展现。
  破天式的杀招共有十三式,师父称其为“破龙十三式”。说实话,这十三式到底叫什
么名字,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打死我我都不信它能叫这么个破烂名字。
  这十三式中,六式是应对敌人在空中回身格挡的招式,另外六式则是临敌自救、反败
为胜的招式,最后一式才是面对毫无反抗能力,被我的诱敌吓得只顾逃命的敌人的必杀招
式!
  呃,废话了这么半天,我还没出剑呢!
  此时,燮野明浑身的衣衫被我的剑气刮得猎猎作响,在身上勒出一道极深的凹痕,而
他整个人也忽地随风而起,似一根羽毛般在空中飘忽不定,让我下一招原本十拿九稳的必
杀式不知该攻向何方。
  这种有力难使的怪异感觉,竟似一块重石压在心头一般,让我难受得几欲吐血。
  不过破天式之所以能成为绝招,就在于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诱敌成功,都能必
中!
  除非敌人高出我太多,还未等我使出诱敌,就已经将我击翻在地。
  我双目牢牢盯住腾在半空的燮野明,剑在身后轻轻晃出一个个圆弧,计算着他下一刻
的位置,体内真气也跟着伺机而动。
  这就好像古时候人们用瞄准器锁定敌人的一瞬间,才按动发射钮发射跟踪导弹一般,
随着我手中的剑微微一顿,真气跟着猛的一提,身子便立时如箭般急射而起,双手持剑抡
出一道银亮的狭长月牙,朝着面现惊色的燮野明破空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前一秒我才刚刚起步出击要使出破天式,可眨眼之间,我已和燮野
明在空中错身而过,紧接着一声如击钝物的闷响远远传了出去,回荡在夜空下的山丘低谷
之间。
  在空中转了个圈,带着两颗不住盘旋的飞羽流星,我轻飘飘地落地,刚想凝剑于胸趁
燮野明此刻立足未稳再施突袭,手中的剑却突然发出几声“卡卡”的轻响,几道裂缝顺着
剑脊蜿蜒直下,顷刻间一把珵亮的长剑便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我低头呆呆地看着手中残缺的剑柄,完全想不明白如此一把韧性极佳的剑在我真气御
使下究竟是怎么被他震碎的……
  难道说,是刚才和他的护体真气相互碰撞中我灌注在剑上的真气太过于强猛,以至于
剑体承受不住而自行断裂了?!呃,我的真气有那么强么?!
  虽然我失去了克敌的利器,但是此刻的燮野明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自他踉跄着落地之
后,便站在那里喘息不止,时不时还咳出一口血来,胸前的衣襟被长剑划破,露出了一道
从右腹延伸至肩头的狭长淤痕。
  “妈的,怎么可能?!”燮野明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怎么可能如此快速地回气出
招?!”
  我随手抛开剑柄,四下搜寻着趁手的武器,理都懒得理他。
  哎,刚才的百漠追魂曲搞得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冰块,我又不像冰龙迪尔那样能够凝冰
成剑,要是没有了武器,这下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我赤手空拳地去揍他吧?!
  这倒也是个办法,可惜自从离开师父以后,我就几乎没再用拳脚揍过人,如今怕是已
经生疏得忘了该怎么出手了。
  燮野明见我不再理他,走到一旁捡起掉落的银剑,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可惜啊,你手里的剑若是换成了我这把,就不会碎了……”
  我白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处于劣势的时候,我习惯于保持沉默,这样既能给人一
种故作高深的神秘感,也能让自己不因为说话时的语气而泄漏了心中的惊慌。
  “哈哈,小子,你就认命吧!如此快速地回气出剑,而且每剑都是用上了全力,就凭
刚才那把剑的剑质,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不带剑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却不动声色,只是牢牢地看定了他:“哼,没有剑,我照样能干掉你!

  “哈哈,你的身形步法、运气方式,无一不是用在剑上的招数,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嘴
硬的小子想用什么来打倒我!”
  我故意冷笑两声,抬起头来突然愣了愣:“图非雅格?你居然没死?!”
  趁着那个白痴回头的功夫,我拔脚就逃。
  “哇呀呀!小兔崽子!你居然敢骗老子!!”回过神来的燮野明被我气得暴跳如雷,
跟在我身后就追了上来。
  哈哈哈,师父他老人家常说什么来着,打不过就逃嘛!何必非要断送掉自己的性命?

  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啊,燮野明,你就不要再死追不放了好不好
,等十年后再来找我报仇吧!
  嗯,如果他真肯十年后再来的话,这十年内我一定要苦练轻功,将逃命的功夫练到天
下第一,到时候就算他带着他师父一起来追杀我,我也能轻松地将他们远远甩在脑后,不
管身后是天崩地裂还是尸横遍野,也跟我丝毫无关了……
  不知是不是燮野明被我刚才那招伤了元气,狂奔了片刻之后,猛一回头,却发现早已
不见了他的踪影。
  耳畔海啸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夜空中也充满了一种咸咸的味道,看来再穿过眼前这片
树林,应该就是大海了。
  仰望着夜空的薄云淡月,倾听着海边潮声阵阵,透过树林的海风轻轻吹动着衣角,让
我心中一片宁静。呵呵,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个圈儿回来,没想到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欣赏
风景……
  唉,也许从此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到赫氏了……
  那个倒霉师父曾经教育过我,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男人最怕的,就是不敢承担自
己的责任……
  妈的,拉奇特你个人渣,要不是现在我打不过你,早扛了把剑冲到你窝里把你给剐了

  穿过那片小树林,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深蓝之海,月光下细腻的沙滩,
不再似白天那般的耀眼,在海浪的抚慰下静静地沉睡着。
  令我感觉奇怪的是,此刻的我,面对拉奇特的阴谋、面对燮野明的追杀,就算不是愁
眉不展,也应该满心忧虑,绕着这个海滩团团打转思筹对策才是,怎么竟然坐了下来,仿
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地看着眼前无边的美景呆呆出神呢?
  不知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似乎自从离开龙牙山后,就再没如此悠闲地去
欣赏过什么动人景致了。唉,这几个月来,虽然过得充实,但也让人感觉很辛苦呢!
  嗯,如果此刻身旁坐着阿冰或是雪城月的话,那该多好啊!
  若是阿冰的话,她大概会讲一些她妈妈曾给她讲过的故事给我听,比如什么一个苹果
将牛顿砸成了天才、梵谷为了画画割掉了影响视力的耳朵、达芬奇画鸡蛋画出了蒙娜丽莎
的微笑、海明威写书写不下去只好去找老头抓鱼……
  讲得兴致来了,也许还会拉着我在海边散步,看着四周的景色指东指西地惊叫个没完
,或者突然傻傻地冒出一句:“羽,要是整个地球上到处都是海滩的话,那该多好啊!”

  呵呵,记得有一次在课堂上,教授给我们描述古代南北极的绮丽风光时,阿冰就是如
此向往地悄声对我嘀咕说:“羽,要是地球上到处都是南极的话,那该多好啊!极昼的时
候,晚上不用点灯,早上起来还能看到企鹅哦!”
  我当时就傻了,等好不容易从那个不知道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世界中一身冷汗地回过神
来时,教授已讲到了赤道的热带雨林,这时阿冰又对我嘀咕说:“咦?
  赤道也很好玩呢!要是地球上到处都是赤道的话……“事后我才明白过来,阿冰当时
说的只是南极和赤道的地理环境而已……
  嗯?如果是雪城月的话,她又会怎样呢?
  说不定,她会给我讲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一边扮鬼脸吓唬我,一边趁我一个没留神,
将我给推到海里去吧!
  呃,雪城月那个鬼丫头,虽然平时是满让人头痛的,而且折磨人的功夫也是一流,不
过仔细想想,倒还十分的可爱呢……


  第六章  


  和雪城月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想些古灵精怪的花招让你哭笑不得。
  记得有一次,古克从家里带来一块据说是克劳第弗——这个人是谁,我现在都没搞明
白——亲手制作的白巧克力滑丝蛋糕,造型是一只唯妙唯肖、毛茸茸肥嘟嘟的西伯利亚雪
兔。
  午餐的时候,古克将它现宝般地拿了出来,立刻让所有人都垂涎欲滴。可是蛋糕只有
一个,而且只有拳头那般大小,若是每人都吃的话,大概还吃不到半口。
  于是乎,我们聪明绝顶的雪城月大小姐便建议大家抽签决定谁来吃这块蛋糕,并且立
刻掏出纸笔来写了七个签,谁要是抽到写有“恭喜中奖”字样的签,那这块蛋糕就归谁。

  为了维护抽签的公平性,雪城月故作谦逊地表示她将最后一个抽。当时我们全都被她
这种无私的行为感动得热泪盈眶,摩拳擦掌之际还不忘纷纷向她表示—
  —如果自己抽中,定会将最最最可爱的……兔子尾巴留给她……
  当时除雪城月外,剩下的人都按照年龄大小的顺序来进行抽签。因为我最大,所以我
是倒数第二个抽。
  其实还没开始抽的时候,我就已经绝望了,恐怕还没等轮到我,这蛋糕就落入别人的
腹中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五个人竟谁都没有抽到“恭喜中奖”的签。
  看着阿冰等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不由得振作起精神,准备好好利用我那超人的
洞察力,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变为百分之百!
  可突然我又犹豫了起来,因为我发现雪城月正用着近若渴求的期待目光牢牢看着我,
仿佛在说“你你你……千万不要抽中啊!”事后我才明白,她当时其实是想对我说“快点
抽啊,抽完了,我好吃蛋糕啊!”
  在一时冲动之下,我便忍不住大发慈悲地谦让了句:“啊……还是妳先抽吧……”

  “嗯?”我清楚地记得当时雪城月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冒出这么一句来,
接着又咳嗽了两声,故作大方地摆摆手:“不了、不了,为了公平,还是你先抽吧……”

  “一般来说都应该是女士优先,我看还是妳先抽吧……”
  “啊……我怎么好意思呢?万一抽到了,你们不会怀疑我作弊么?”说着,她还故作
害羞地低下头去,仿佛真的很在意我们会说她作弊似的。
  “呵呵,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吃它……虽然说从来没吃过……”
  “哦?那你就更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了!快抽、快抽啊!”她抓起我的手,就想帮我抽

  看到她竟是如此的主动,我不禁怀疑了起来:“咦?这些签里该不会根本就没有‘恭
喜中奖’的签吧……”
  那五个人经我提醒,这才纷纷恍然大悟,全都抬起头来质疑地看着雪城月。
  “哈哈……怎……怎么可能啊……我是那么不诚实的人么?”
  “……”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点着头。
  “啊!你们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呢?!那……那好吧,我先抽就我先抽嘛!”
  雪城月一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她紧皱起眉头,端详着手中的两根签,空着的左手慢慢伸出……正当我们以为她就要
去抽签的时候,她却突然冲着前方,略带着惊讶地打了声招呼:“阿瑶?
  妳怎么来了?“
  等我们发现上当回过头来时,蛋糕和雪城月都已经消失在了食堂的大门外,只剩下一
众傻子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不知为何,今晚的思绪就好像我此刻体内的真气一般散乱不堪,无法凝聚。
  记忆的闸门似是被洪水冲破,各色各样回忆的画面带着缤纷的色彩,走马看花般从我
脑中一一闪过。恍惚中,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欢声笑语,又似有人不住念着我的名字,虽
细若无声、遥不可及,可每念一次,心房就如被电殛般忍不住微微一缩。
  等我想凝神细听时,这些声音又忽地消失无踪了……
  阿呆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平时闲着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和我胡吹乱滂,天上飞的、地
上走的、海里游的,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而就在那日复一日的唾沫飞溅中,也让我渐渐
懂得了一切男人应该懂得的东西。
  阿呆曾经说过,人类是造物主所有艺术品中最精美细致的一个,但也是最失败龌龊的
一个。
  阿呆告诉我,在传说中,上帝先创造了男人,然后靠着男人的肋骨,又创造了女人。

  可他为什么不先创造女人,然后再创造男人呢?
  阿呆推测说,大概是上帝觉得男人太过于刚毅、太过于暴力,也太过于理性,是一种
靠着本能的驱使来活下去的动物,这和他所创造的其他生物的生存方式都是雷同的,比较
容易创造,所以才先造出了他。
  而女人呢?也许,上帝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要制造出个女人来,可当他发现男人的破坏
力远远超出他的想像后,才不得不依照着男人的形体,做出了一个娇嫩、柔弱、感性的女
人,来束缚男人。
  可上帝却万万没有料到,就这么一个偶然的错误,居然给整个世界都带来了毁灭性的
灾难!
  难怪冰克教授曾在某次课堂上如是说:“凡事都不可以太过于追求完美,因为一旦达
到完美,那就是走向毁灭的开端……”
  当夏娃引诱亚当吃下智慧果之后,人类就变成了一个极端完美的毁灭者……
  当狮子还只会用牙齿和爪子来撕开猎物皮肉的时候,人类已经打磨出了精美的石刀、
锻造出了锋利的铜剑。
  当青蛙还只会靠着长长的舌头来捕食飞虫的时候,人类已经削砍出了坚韧的标枪和强
劲的弓箭。
  当老鹰还只会将鸵鸟蛋抓起来扔到地上摔碎再来品嚐的时候,人类已经发明出了庞大
复杂的轰炸机,嗡嗡嗡地四处投掷着威力强大的炸弹。
  而当野鼠们还只会靠着集体自杀来维持物种平衡的时候,人类已经发明出了举世震惊
的核弹,只需抬起一根手指,按动一个按钮,就能顷刻间消灭掉数百万的生灵……
  那么,上帝赋予人类一颗与众不同的脑子,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阿呆说,凡事并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关键在你怎么看。也许对于上帝来说,人类的确
是一件失败到了极点的垃圾,可如果按照另外一个创世传说的观点看,人类实是造物主最
成功的作品。
  “另外一个创世传说?那是什么啊?”
  呵呵,另外一个创世传说,就是宇宙造人说。
  这个传说的起源,来自某人曾经提出的一个疑问——思维的产生,到底是来自于物质
,还是来自于灵魂?如果不依靠生育,单纯用机器将有机物组装成一个人,他真的能够和
人类一样,开始思考么?
  经过一系列的造人试验后,人类不得不承认,思维的产生,绝对不仅仅来自于物质。

  于是,一大堆关于灵魂产生的学说便应运而生,这其中最被人们广泛认可的一个,就
是宇宙造人说。
  一万多年前,曾有人提出过,宇宙并不是单纯的由质子和电子以及更小的微粒所组成
的空间物质群,而是一个超乎想像的庞大生灵。
  虽然当时那个人被人们当成疯子关进了医院,但是这种奇妙大胆的构想,却激发了无
数幻想家的灵感。
  于是,紧接着又有人提出,宇宙中除了物质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种无法探测到的东
西,那种东西就是一切灵魂的发源地。
  无数的灵魂从那里降临世间,进入每一个生命体中,通过生命体的各种物理和化学反
应来感知和认识世界,等生命体到达使用寿命后,灵魂便会离开生命体,带着它所经历过
的一切,回到发源地。
  当然,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我们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只不过是宇宙认识自身、了
解自身的工具,而人类,则是宇宙所创造出来的最为成功的工具了。
  人类的出现,立刻就将探索宇宙的视线拉扯到了遥远的虚空,并描绘出肉眼所无法察
觉的细微到了极致的分子内部,这和那些一生只待在一片丛林、一洼池塘、一丝岩缝的其
他生命简直无法比拟。
  而人类的出现,同时也将观察的目光移到了心灵的深处,让宇宙了解到空前丰富的感
情世界。
  无论悲痛还是快乐、恐惧还是无畏、仇恨还是爱慕,这所有动人的体验,都将被灵魂
忠实地记录下来,并带向人类永远无法企及的灵魂之源。
  于是阿呆便开始感慨——人生苦短,应当即时行乐。既然你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体
验种种感受,何不自动自发地去体验那些能够带给你快乐的经历呢?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而这道由宇宙设置
在人类与自由之间的牢笼,就是每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求生欲。
  奇怪,好端端的想到什么求生欲,还真是不吉利呢!
  “羽,我们去登山好不好?”
  阿冰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期待地看着我,身后那雪白的山丘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
我睁不开眼睛。
  手被一只柔滑的小手拉住,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向前走去,好奇地看着四周无尽的雪
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里……这里是哪里啊?”
  “呵呵,羽你忘了么?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龙牙山?
  手上忽然一紧,脚下一滑,我差点摔了个跟头。
  “羽,你发什么呆啊!”阿冰回头笑着瞥了我一眼:“是不是又看到什么美女了?快
点走啊!”
  “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哪里还有人。”
  “那里不是就有一个吗?呵呵,还跟我装傻哦!”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意外地看到了一身雪蓝的蝶叶兰,正牵着一只小雪狼在雪地中
悠闲地散步。
  “咦?这个丫头怎么也来了?”
  阿冰没有回答我,倒是蝶叶兰冲着我挥了挥手:“喂!请问龙牙山怎么走?”
  “……”这个丫头该不会是想上龙牙山去刺杀我吧,还真是贼心不死呢!
  我刚想给她胡乱指个方向,阿冰却笑着喊了回去:“我们也要去龙牙山呢!
  一起走吧!“
  “喂喂喂,阿冰,妳怎么能让她跟我们一起走呢?”我不禁低声埋怨着她。
  难道阿冰忘了上次就是她来刺杀我的么?!哦,当时她易容了啊……
  “大家都是同路人啊!而且,那只小狼好可爱哦,呵呵……”阿冰看着在雪地中朝我
们跌跌撞撞爬过来的小雪狼,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也要去龙牙山?”蝶叶兰走到我们身旁,贼笑着打量了我一眼:“呵呵,小俩
口回家省亲么?”
  要妳管!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拉了阿冰就想甩掉她,谁知阿冰只顾着逗那只小狼,完
全不理会我的暗示。
  哎,我家里也有狼啊,而且比这只还肥还可爱,阿冰妳好歹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好不好?
  “这只小狼迷路了,我想送牠回家,牠说牠住在龙牙山上……”蝶叶兰看出了我眼中
的敌意,便笑着解释道。
  “别开玩笑了,狼会说话么?”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哼哼,撒谎也该找个比较可
能的理由吧?
  “小狼,你家住在哪里?”阿冰抱起小狼笑嘻嘻地问。
  “龙……龙牙山……”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小狼,差点没晕倒在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忍不住一把将牠
从阿冰怀里抢了出来,恶狠狠地吓唬着牠:“快说!你小子到底是哪个小色狼装的?不说
,小心我掐死你!”
  “冷……冷羽……”
  我气得七窍生烟,刚想用拳头封住牠的狼嘴,一旁的阿冰却捂着肚子笑趴在了地上。

  一晃眼,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龙牙山下。
  我抬头看了看耸入云天的雪峰,回头无奈地对蝶叶兰说:“小姐,这就是龙牙山了,
您可以回去了吧?”
  蝶叶兰冲我白了一眼:“哼,我才不会把冷羽交给你呢!”
  “……”斜瞅着身旁捂着嘴不住偷笑的阿冰,我决定不再理她们,一马当先朝着峰顶
爬去。
  “啊!!!!!”正当我手脚并用爬得兴起之时,突然一声女子的惊呼从头顶传来,
而且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地接近着我。
  奇怪,这声音好熟啊,是……雪城月?!还没等我抬起头来确认清楚,就已经被一个
软软的身体给狠狠砸中了脑袋,眼前一黑,当即和她一起骨碌碌滚了下去……
  蓦地惊醒,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坐着睡着了。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了手臂上,我
好奇地摸了摸,只觉得手臂上一片黏腻,藉着月光仔细一看,手臂上不知何时竟已满是鲜
血。
  奇怪啊,这血是从哪里来的?我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头顶,除了一片清朗的星空,就什
么都没有了。难道,是传说中的UFO干的?
  一丝咸腥渗入唇中,我这才惊觉,自己正在流着鼻血。捏住了鼻子,我慌忙地撕下衣
角。
  天哪,怎么流了这么多却丝毫没有察觉呢?难道是天气太热?
  用布条塞住鼻子后,我摸了摸额头,一片冰凉,并没有发热的迹象,刚想站起身来去
海里洗一下脸,一股烦恶猛的从胸口涌了上来,随着“哇”的一声,鲜血便喷洒在了向来
洁净的校裤上……
  “妳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我瞪着压在我身上的雪城月大小姐:“还给我玩跳崖?
妳又发疯了么?!”
  一个孩子的声音从雪城月怀里冒了出来:“姐姐,谢谢妳救了我……”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和那一副颇为熟悉的面孔,我纳闷得竟忘了骂人。
  “呵呵,乖哦,下次别再玩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了,不然你师父肯定骂死你哦!”
  雪城月温柔的声音传来。
  她今天难得如此淑女,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柔柔的,仿佛怀里的小孩就是她的亲生骨
肉一般……
  喂!你们母子情深依依不舍倒也罢了,只是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再说?
  “小兔崽子!你给我死到哪里去了?!”一阵暴喝突然从山上传来,紧接着,一道人
影飙到了我的身旁。
  师父?!我惊讶得差点没哭出来。师父啊!我被阿呆卖到了武斗场,你快帮我揍扁他
!!
  “坏人来了!坏人来了!姐姐,我怕!!”那个小孩撒娇般地蜷缩在雪城月的怀中,
故作惊恐的面容下掩饰着十分享受的快意,而此刻的雪城月,她居然还坐在我的身上!

  “小兔崽子,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要是再赖在她怀里不出来,看我不剐了你!”

  小兔崽子?这不是师父经常用来称呼我的口头禅么?怎么跑到这个小子身上去了?难
道……师父离开我,就是为了再找一个徒弟么?!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都已经过了更年
期,怎么还能如此花心呢?有了我一个不够,还要再找一个回来气死您么?!
  “爷爷,冷羽他刚从悬崖上摔下来,您怎么就这样骂他啊!”
  冷羽?!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只有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天啊,果然和小时候的我
一模一样啊!
  今天这是见鬼了么?怎么突然跑出另一个我来了?
  眼前的景色忽地模糊了起来,等到再次清晰时,我已经站在了高高的龙牙山顶上……

  “小兔崽子!这一招不是这么用的!!你给老子认真点好不好,你让她们说说,有哪
个笨蛋会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自己砍中了自己的腿?!”
  “哼!我才不要听敌人的废话呢!老头子,对付你,我还不用认真!”
  “你活腻了么?!小心老子今天红烧了你!”
  “我才不会吃你呢,太老了,硌牙……”
  一老一小站在我的眼前脸红脖子粗地互相对骂着,雪城月和蝶叶兰正笑嘻嘻地站在他
们身后欣赏着好戏的上演。
  刚才那只自称是我的小狼崽子在雪堆中扑腾着朝我爬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裤脚
,然后静静地趴在了我的脚下。
  “吃饭了!大家快进屋吧!”阿冰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还带出了一股让人垂涎欲
滴的烤肉香味。
  “啊!吃老头子肉了!”那个孩子立刻扔下手里的剑,转身溜进了屋里:
  “阿冰!最喜欢妳了!!呵呵,还有妳做的菜哦!”
  我的脸腾的一下子烧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如此口无遮拦,我憋了许久都没
说出口的话,竟让他就这么轻松地喊了出去……窝囊啊,我还真是***
  窝囊啊!
  看着师父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长剑慢慢走进屋内,我忍不住想上前去帮他一
把,挪了挪步子,却发现脚突然不听使唤了。
  眼睁睁地看着雪城月和蝶叶兰二女也跟着进了屋去,我却连句话都叫不出来。
  胸口涌上一阵莫名的恐慌,一股说不出的孤寂突然牢牢攥住了我的心房。可就在下一
秒,我却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仿佛此刻就连感情,都已经失去了…
  …
  呆望着屋内的热闹气氛,我这才发现自己已是一个多余的人。除了脚下的这只看起来
有点弱智的小狼,恐怕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吧!
  低头看了眼小狼,意外地发现牠竟在冲我笑着,一副憨憨的表情煞是可爱。
  狼也会笑么?龙会笑,我倒是见过,埃娜笑起来的样子就很美。可这只狼…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小狼笑着笑着,又冲我张了张嘴,似乎对我说了句什么,可是声音太小,没能听清。
我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了牠的嘴巴想仔细听听,一阵得意的狞笑却毫无征兆地响起在我
的耳边……
  “哈哈哈哈!你,已经,死,了!……”
  再次惊醒过来时,额上的冷汗正如雨般落下,我急促地喘息着,胸口的心跳快得仿佛
要破胸而出。
  “啪啪啪……”几下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让我再次听到了燮野明那略显中气不足
的声音:“咳咳……想不到中了我的火魇真气后,居然还能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小子,
快点告诉我那只龙到底在哪儿,不然过一会儿你可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
  燮野明似是被我伤得不轻,慢慢走到我身旁,便支撑不住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后,没事儿般地微微冲我一笑:“小子,真是好剑法,若不是你
的剑断了,估计我会死在你前面。”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体似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吓
出了一身冷汗的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嗓子干裂,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竟是吓人
的沙哑。
  “我……快死了?”体内的真气早已微不可察,就连呼吸都已经变得吃力,难道我真
的要死了?
  “哼,我还能骗你么?你刚才中了起码有五六下火魇爆羽,要是一般人,早就当场死
掉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没事儿似地砍我一剑……咳……呕……”他说到一半,又咳嗽着
呕出血来:“妈的,你要是不砍我一剑,可能还能逃得更远一些才发作……算了,反正我
也活不了多久了,咱们就别再提这么扫兴的话题了,好不好?”
  我冲他苦笑一下,无力地点了点头。
  是啊,看他此刻的情形,似是心脉已被震断,想活下去恐怕也是很难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想不到赫氏居然能有你这样的高手,呵呵,还真是让我大开了眼
界啊!”
  “冷……冷羽……”
  “冷羽?这个名字,我可从没听过啊!这么年轻就已经如此厉害,呵呵,看来我……
的确是老了,唉……对了,你有女朋友没有?”
  我费力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没有?你这样的人物,想找个女朋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对了,我听奇佳丽说
你戴着面具的,你干么要戴面具?”
  “……”
  “唉,反正大家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保密的呢?快说啊!”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慢慢擦掉额头的污泥,捋起了额前的头发。
  “……”燮野明看着我的额头愣了愣:“想不到你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是谁那么狠
心啊,将你卖到那里去的?还是你被判了死刑,让人给买去的?”
  “被卖……卖去的……”刚说完,一股血腥冲上喉头,从我嘴里喷了出去。
  “哎呀呀,看样子你比我还惨呢!”燮野明慢慢地凑过身来,伸手搭上了我的肩头,
一道柔和的真气立时顺着他的手传了过来:“我也不行了,大家平分吧……”
  随着那道真气的输入,让我又渐渐恢复了些力气。缓缓吐出口气来,我挣开他的手:
“别浪费了,我现在……咳咳……可以说话了……”
  燮野明笑着缩回手去:“我只是怕死前太孤单罢了。你刚才用的那两个红色小球是什
么功夫啊,看起来蛮好玩的,能教教我么?”
  “别做梦了……你还有命学么?”
  “哎,古人说什么来着?活到死,学到死嘛!快说、快说,怎么弄出来的?”
  我费力地笑着说:“你还真能扯。好吧,我教你,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
教会你……”
  “没关系,我师父常说我是学武的天才,教个头就能全琢磨出来,你快说吧,嘿嘿,
说不定我不用学就会了呢!”
  “那招叫做飞羽流星,是用真气凝聚成的。它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我还不太清楚,不
过它能够自动攻击和防御,也能被我控制。”
  “咦,它为什么能够自动攻击和防御?”
  “不知道……”我苦笑。
  “啊?”燮野明一脸失望地看着我:“最关键的问题居然回答不知道?哎…
  …“
  “大概跟我自身的真气有关吧,毕竟这一招是我无意间学会的,所以也从来没主动去
想过。”
  “哦。”燮野明了解地点了点头,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作为交换,我把御剑术教给
你吧,等我们都上了天堂,谁先学会对方的招数就是谁赢。嗯……赌十个耳刮子怎么样?
要不输的人就必须无条件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
  “呵呵,我怕我是上不了天堂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会?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那好吧,你说……”
  “你可听好了啊,我绝对不会说第二遍的,这可是我们流派的最高机密哦…
  …御剑术的关键,就在于藏气。如何能够将气藏入剑中,并且还能受你的控制,这就
跟你刚才那个什么飞羽流星差不多吧!藏气要适量,必须要能够保证真气不会因为太强而
失去控制,还要保证的就是不能超过你的剑的载气量。就像你刚才那样,连续两次全力出
剑,结果剑因为承受不住你真气的震荡,所以才碎了。
  “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而我的二段流御剑术,讲究的不光是藏气,还要分气。将藏在剑上的气分作两部分
,这样才能让它连续进行两次攻击。三段流的嘛……我还不会,不过道理一样,就是难度
比二段流还要大上很多就是了。”
  “那你是怎么让剑能够自如地攻击呢?还能控制得那么灵巧,真是不可思议呢!”

  “呵呵,熟能生巧嘛,这种东西,唉,我还真说不明白,练着练着,就能够控制它了
,但到底是怎么控制的,我也不清楚了。不过你既然能够领悟飞羽流星,估计这个对你也
应该不会太难吧!”
  “哈……也许吧……”
  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呵呵,想不到二位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聊
天啊!”
  奇佳丽?!
  我吃惊地回过头去,果然是奇佳丽!
  只见她笑嘻嘻地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晃着把我曾见过的淡紫细剑,慢慢朝我们走了过
来:“真是好运气啊,没想到竟然让我在这里碰见了你们。燮野明,你怎么还不赶快杀了
他?是等着我来杀么?那可真谢谢你了。”
  “这里没妳的事儿,妳先回去吧!”燮野明不耐烦地冲她摆摆手:“我们两个还有很
重要的事情没谈完呢,妳不要打扰我们的雅兴好不好?”
  奇佳丽像看到怪物似地看着他:“你疯了么?和他有什么好谈的?我还以为你是在引
诱他说出龙的下落来呢!”
  “啊!我是在问啊,妳别烦了,快点走吧……”
  奇佳丽听到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又笑了起来:“燮野明,你该不会是也活不了多
久了吧,怎么说话这么有气无力的?”
  “哼,就算我活不了,收拾妳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想试试么?”燮野明冷冷地看
着她。
  “呵呵,人家只是关心你嘛,这么凶巴巴的,真是不知好歹呢!好吧,小女子这就告
退,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哦!”奇佳丽讪笑着说完,便急忙退入了树林之中。
  燮野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后,忍不住小声地咒骂了句,拍着我的肩,摇头苦
笑:“唉,也不知道为啥,我看到这个娘们儿就烦,***好端端一个女人,居然喜欢搞什么
同性恋。”
  我则担心地回望:“她真走了么?不会过会儿又跑过来要杀我吧?”
  此刻我可真是连一点儿反抗余力都没有了,就好像横在菜板上的鱼腩,无论奇佳丽是
想把我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是做成生鱼片,都只能用眼睛来哀求她下手快一点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不解地瞅着他:“难道你不恨我么?我可是杀了图飞雅格的凶手啊!”
  “呵呵,眼下你我都要死了,再大的仇怨,都该放下了吧!再说,我马上就能看到图
非雅格了,还可以和他联手欺负你,想想就很开心呢,哈哈哈……”
  “……”这家伙真的是白痴么?
  “冷羽,我师父经常跟我说什么来着?呵呵,他说人生苦短,就该享乐即时,不要总
被些让自己心烦苦闷的事情给牵绊住。哎,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
,想不开的苦闷,在如此之大的宇宙中,人类又是多么的渺小?
  若是将自己的这点烦心事儿和整个浩瀚无际的宇宙比起来,还算个屁啊!哈哈哈……
还有啊,就算你武功无敌、本领通天,可几千年、几万年后,谁还会来在乎你到底是个什
么人呢?不管有没有你,地球都会照转,太阳还是会在早上升起来的啊……“
  这番话说得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呵呵,我也听一个……呃……一个朋友这么
说过。既然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只是……只是……”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我的心又莫名地颤动起来,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可就是想不起
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什么?”
  “只是,你真的能放开一切地去死么?”我转过头去,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燮野明被我这个问题问得一呆,接着又笑了出来:“瞧你现在这副表情,真是一点出
息都没有,好像死了娘似的。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嘛!别这么想
不开好不好,我可是要陪着你一块儿去死的啊!”
  “你真的想死?一点儿牵挂都没有么?”我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看看你,怎么老问个没完啊,我当然……当然……当然……”原本理直气壮的燮
野明,说到这里时却又心虚地躲开了我的视线,变得结巴了起来。
  想了半天后,他竟似个孩子般沮丧地垂下头去:“……当然不想死了……”
  看着他此刻如此老实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燮野明一看我笑他,不禁反驳着叫了起来:“哎哎哎,笑什么啊!你还别笑,是你没
见过她嘛!你要见过她,估计就会跟我一样不想死了。”
  “她?谁啊?”
  燮野明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扭捏着看了看左右支吾道:“啊……她……她就是她啊…
…”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说说她怎么个好法,让你不想死了?”我憋着笑问。
  “她啊……呵呵……她……唉,怎么说呢?嗯,她就像个……不懂事儿的小妹妹一样
,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撒娇耍赖……而且她总是有着层出不穷的各种花招诡计,可每次被我
撞见她的恶作剧,她都会故意傻笑地看着我,就像个还只是三四岁的孩子,一点也不知道
自己错了一般……呵呵,我这个人就是心软,最见不得她那种表情,结果每次都忍不住和
她一起去恶作剧,有一次还差点被师父给吊起来打一顿……”
  燮野明说着说着,突然长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遥远的星空,双目中不知何时竟已充满
了无尽的怜爱:“虽说她总是干些让人头痛的事儿,好像怎么也长不大似的,可我却知道
,她比谁都要懂事儿,而且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身世都要可怜……她那个狠心的父
亲,简直就把她当成了交易的工具,不仅给她下毒,还用她***性命来威胁她,让她不得不
屈服。别看她每次见到我,都笑得很开心,一副不知道难过伤心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只
是不希望我为她担心罢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忍不住打断他:“你说的那个她,难道是……难道是……”
  难道是蝶叶兰?!
  “嗯?难道是什么?”
  “啊……没什么,呵呵……”想起他刚才那副害羞的样子,我便把这个疑问给咽回了
肚子里。
  燮野明纳闷地看了我一眼,又接着慢慢回忆道:“有一次她来找我,说她要去杀一个
人,一个有恩于她的人,让她非常地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唉,她好像一点都不怀疑我
会出卖她似的,连这种事情都敢来跟我说。”燮野明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是我
的荣幸呢,还是悲哀啊……”
  “哦?怎么会是悲哀呢?”我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啊,如果一个女孩子什么都肯对你说的时候,那表明她已经把你当成了她
的哥哥……”
  “咦?难道这不好么?”
  燮野明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我:“难道你不懂把你当哥哥代表着什么吗?那就是代表,
你还没准备开始追求她,就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啊……”
  “……”我看了他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懂……”
  只要能在一起,被当成哥哥又能有什么的?真奇怪啊!
  “天哪!”燮野明挫败地垂下头去,刚想给我仔细解释一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却
突然猛的痉挛了一下,“哇”地狂喷了口血出来……
  我伸手扶住差点躺倒在地的他,却突听一阵细碎的脚步从身后响起。
  奇佳丽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传来:“呵呵,看你的样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都自身难保了,还敢来吓唬我,燮野明,可真有你的啊!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后,
我定会把你的脑袋当成寿桃送给你师父的,哈哈哈哈!”
  她慢慢走到了我们面前,用长剑挑起了我的下巴:“小子,这下你可老实了吧!哼,
等我送完了他,下一个就拿你去喂我的龙!”
  “原……原来是妳杀了图非雅格?”虚弱得靠在我臂弯里的燮野明猛的醒悟过来:“
妳根本就没打算把龙交给我们?!”
  “哦?图非雅格那个笨蛋死了?哈哈哈,那可太好了,这次雷迪那个老头想不发火也
不可能了啊!”
  奇佳丽放肆地大笑着,朝燮野明抛了个媚眼后,便伸剑向他的心口,慢慢刺去……





 

    第十二集第一章 

    看着那泛着微微紫光的剑尖慢慢逼近燮野明的心口,不知为何我心口上也觉得一阵越
来越强烈的飕飕凉意。
  心惊胆战之下,我忍不住惊呼一声:“住手!妳疯了吗?连他都敢杀?!妳就不怕他
师父找妳报仇吗?”
  “哈哈!他师父就算要报仇,也是去找赫迪亚那个老不死啊!怎么会知道是我杀掉的
?到时候雷迪和赫迪亚两败俱伤,或是同归于尽,我师父和拉奇特可就省心多了啊!”

  虽然早知是此结果,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还是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燮野明听到这话,苦笑一声:“早知你们……你们没安好心,却还傻乎乎地跑了来…
…妈的,我们这不是犯贱吗?”
  奇佳丽冷笑:“哼,不是犯贱,是什么?”
  “我们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你们了,这么处心积虑地来对付我们?哼,妳今天要是不说
个明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妳。”燮野明恨恨地咬牙道。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奇佳丽眼泛寒光,冷冷地笑了起来:“雷迪和我师父之
间的恩怨自不必再提,上一代的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干系。你可还记得七年前在拜图拉家
里对我说过的话?”
  燮野明一脸的茫然:“七年前?拜图拉?……”
  我忍不住插话道:“拜图拉是谁啊?”
  燮野明也困惑地看了我一眼,冲着奇佳丽摇头道:“柏拉图我倒是听说过,拜图拉…
…抱歉,他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妳是不是记错了啊?”
  “哼,你不记得了,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拜图拉为了讨好拉奇特,给他那个不
知死活的女儿庆祝生日……”
  “啊!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不长眼睛的马屁精啊!哈哈哈……”燮野明还没笑完,
喉头一颤,一口血便喷在了奇佳丽的长剑上。
  奇佳丽皱着眉将剑在燮野明衣服上擦了擦,眯起眼睛问道:“那你也该想起来,对我
说了些什么吧……”
  “……”燮野明愣了半天后,却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奇佳丽气得一口唾沫啐到他脸上,骂道:“***,你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问我是不是看
上拉奇特那个没人要的女儿,还说我这只癞蛤蟆别妄想能吃到天鹅肉?!我看不看上她,
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出来多嘴吗?!”
  “……”我晕,居然因为这么句话,她就足足记恨了七年──女人,真的好可怕啊!

  燮野明倒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伸手拭去脸上的唾液,在地上蹭了
蹭,又笑着问:“那拉奇特又为什么想来陷害我们呢?我记得我们和拉奇特之间好像没有
什么过节啊……”
  “这就要怪你那个自命清高的师父了。拉奇特三番两次诚邀雷迪,雷迪居然都置之不
理,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干嘛?”
  燮野明长叹:“哎师父说得对,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
怨。只是可惜了那只金豹纹龙啊……”
  我心中大讶,刚想出声询问,却感到燮野明扶在我肩头的右手突然紧了一紧,一怔之
下,立刻便明白了过来,当即着恼地喝道:“燮野明!你!”
  燮野明浑身一颤,似是才发觉说漏了嘴,连忙讪笑:“奇佳丽,我该问的都问完了,
妳要杀就快杀吧!”
  奇佳丽晃了晃手中长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冲燮野明冷笑道:“少给我玩什么花样
,想死?这就成全了你!”说罢长剑疾送,“呲”的一声轻响,便刺入了燮野明的胸口。

  我只觉心中一阵狂跳,差点没惊呼失声,眼睛死盯着奇佳丽的长剑,连呼吸都全然忘
记了。
  随着奇佳丽抽回长剑,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顷刻间便染红了燮野明胸前的衣襟。
  刚才还是死敌,可转眼之间,我竟感觉他已成了我的生死之交。原本该除之而后快的
人,现在却分外不忍看他死在我的面前。
  “咳……咳……”燮野明困难地咳嗽了一声,忍痛笑道:“妳是不是不知道人心长在
何处,怎么刺得这么偏啊?”
  “哼,一下子就杀了你,岂不是很没有意思?”奇佳丽又用剑在燮野明裤腿上拭去血
迹,轻笑道:“接下来,是哪里呢?是你的腿?还是你的命根子?”
  燮野明又咳嗽两声,苦笑着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只是希望妳能给个痛快。
哎,想不到我居然会栽在妳这个丑八怪同性恋的手中,真是死不瞑目……”
  我心中暗叫高明。燮野明看起来跟个呆瓜一般,没想到在生死关头却还如此冷静,故
意挑起奇佳丽的怒火,看似寻死,实是故布疑阵,来拖延时间。
  我要是奇佳丽,凭她那狡诈多疑的性格,必定不会轻易相信什么金豹纹龙之说,只有
如此,才会让她信以为真。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不由得十分担心。奇佳丽看起来性情乖戾,万一想出什么更变态
的法子来折磨我们,那我们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果然听奇佳丽道:“哼,跟我耍嘴皮子没用,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听话?我现在就
剁下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燮野明扭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小兄弟,是我连累了你。哎
,若不是我一时糊涂,我们两个人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不过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废话了,
我先走一步,去地下等你……”
  他口中说话,右手手指却在我肩上飞速写了两个字──偷袭!
  我暗自苦笑,妈的,此刻我体内真气混乱不堪,几欲造反自噬,哪里还有什么偷袭的
余力?
  心下正不知所措,一道若有若无、微弱到了极点的真气却随着燮野明的右手缓缓度进
了我的体内。
  ……就这么点吗?天哪,这么点真气,此时恐怕让我抬个手都嫌不够,想要打倒奇佳
丽,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我努力深吸口气,尽力想利用这一点微弱的真气来稳住体内骚乱不堪的破魔真气,谁
知二者刚一相遇,便立刻融于一团不分彼此了,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疯狂,在我体内横冲
直撞、上突下窜起来。
  一时间,我体内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五脏六腑都被这股狂乱的真气撞得隐隐作痛,胸
口猛然一胀,又是一大股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随着鲜血的喷出,我脑中一阵眩晕,却突然醒悟了过来。
  原来燮野明给我的这道真气,不是让我疗伤的,而是要我去攻击奇佳丽。此刻奇佳丽
对燮野明充满戒心,处处戒备,所以只有我才有可能偷袭得手。
  而我刚才一连串的幻觉与梦境,竟全都是这火魇真气搞的鬼,它就好像是催化剂一般
,只要沾上一点点,立刻就会让原本温顺听话的真气变得混浊混乱起来,不仅让人产生种
种奇怪的幻觉梦境,还会利用自身的真气来攻击自己,让你在连场美梦中不知不觉间便已
身受重伤,等醒悟过来时,恐怕已经伤重不治而死了。
  怪不得巴克一开始便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切忌和燮野明动手。如此霸道凶狠的真气,
再配合远端攻击的二段流御剑术和无孔不入的火凤散羽,当他的对手,真是想不死都很难
呢!
  不过此刻就算明白了燮野明真气的厉害,又有何用?
  燮野明送入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和我的真气混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来,还怎么去偷袭奇
佳丽呢?
  蓦地,燮野明用手指迅速点了我的肩头两下,接着便收回手去。
  看他的意思,是要立刻行动了,可我根本还没准备好啊!我连忙向他使了好几个眼色
,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赶紧放弃行动,另图它法!
  也不知道燮野明是否看懂了我的意思,却见他突然轻喝一声,撮指成刀,猛然向自己
心口插了过去。
  奇佳丽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时的他居然还有自杀的力气,匆忙间叫了声:“想都别想
!”抬脚便想踢开燮野明的手。
  谁知燮野明反手为爪,一把扣住了奇佳丽的脚踝,就在这略微的停顿间,我应该猛然
出手,将刚才燮野明输入我体内的真气灌入奇佳丽毫无防备的腰眼处,虽然不可能活命,
但至少能够免死于奇佳丽这个变态之手。
  可惜我只能冲着他苦笑一下,然后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一边吐着血,一边眼睁睁地坐
失良机……
  什么叫做功亏一篑、什么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些平常统统当笑话听的大道理,
在这一瞬间便全都让我深切地体会到了其中那让人扼腕的无奈和沮丧。
  发明这些词汇的古人,不知道当初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坐在这冰冷的沙滩上,一边吐
着血,一边看着眼前的变态敌人不住苦笑呢?
  奇佳丽冷哼一声,挣脱燮野明的手,一脚踹中了他的心窝,将他踢得贴地远远滑了出
去。
  “哼,想暗算我?可没那么容易!”奇佳丽走上前去,将已毫无反抗能力的燮野明拽
了起来,抽出他腰间的佩剑远远地甩了出去,反手扇了他两巴掌,狞笑道:“怎么样?现
在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是快点说两句好话,说得我高兴了,或许赏你个痛快。”

  燮野明微微一笑道:“妳想让我说些什么?是夸妳英明神武,还是赞妳貌若天仙啊?

  “哼哼,你先说:‘我燮野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拉奇特的那个婊子女儿。’

  “哈哈,说就说啊!我燮野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拉奇特那个婊子养的。”

  “啪、啪”两声脆响过后,燮野明那早已红肿的双颊立时又高肿了起来。
  “是那个婊子女儿!”奇佳丽拽住燮野明的衣领,恶狠狠地喊道。
  “是是是,我燮野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拉奇特那个婊子女儿奇佳丽。”
  奇佳丽大怒,刚想挺剑刺死他,突然又冷静了下来,拍拍他的脸笑道:“呵呵,想让
我一剑杀了你?没门。识相点,就快把金豹纹龙的事告诉我,不然我现在就挖了你的双眼
,削平你的五官,切了你的命根子下酒!”
  我只听得一阵毛骨悚然,看来这个女的已经变态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今天我们两个
落到她手上,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金豹纹龙?什么金豹纹龙?我怎么不知道?”
  “还给我装傻?看来你真是不知道死活啊!”奇佳丽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两指
便朝燮野明双眼挖去。
  “慢着!”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妳要真挖了他的眼睛,就永远不可能知道金豹纹龙
的秘密了。”
  奇佳丽扭头冲我笑道:“这么说,你肯告诉我了?”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胸口不住翻涌的真气,颤声道:“只要妳……妳给他个
痛快,我立刻告诉妳。”
  “哟,还挺够义气的。你就不怕过会儿被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吗?”
  “不用妳动手,我也立刻就要死了。”我冷笑道:“等我一死,这个秘密妳可就再也
听不到了。”
  “哼!那你就赶快说吧!如果真值得我动心的话,倒也不妨放你们一马,让你们痛快
点死掉。”
  “妳先杀了他,我才能说。”
  “你先说,我再看情况杀不杀他。”奇佳丽看似丝毫不为所动,我却知道她已经上了
当:“不然我现在就挖了他的眼睛,再连带你的一起挖出来。”说罢,她便又要伸手去挖
燮野明的眼睛。
  我长叹一声,只得妥协:“好吧好吧!我讲我讲!”
  燮野明,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我争取来的这段时间,尽量恢复功力,我们两个人今天能
不能善终,就全看你的努力了……
  “喂!反正横竖是死,干嘛要便宜这个婊子?!”燮野明到了此刻还不忘了配合我,
真是令我感激莫名。
  “你再给我废话一句,我就剁了你的舌头,把它塞进你的屁眼儿!”奇佳丽又赏了他
一巴掌,在他眼前恶狠狠地比划着。
  我冲燮野明苦笑道:“反正要死了,又何必在乎这些呢?眼下最关键的,倒是我们怎
么死的。”
  “呵呵,还是你比较实际啊!那就快点说吧!不然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伙伴就要变成瞎
子了。”
  我生怕露出破绽,不敢犹豫,张口便胡诌开了:“其实……所谓的金银豹纹龙,就是
裂角金环龙的变种。这就是我们赫氏为什么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这只幼龙的原因。好了
,现在妳知道这个秘密了吧!快杀了他!”
  奇佳丽皱起眉来狐疑道:“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胡诌的吧?!”
  真厉害,这都给妳猜到了!
  我故作不屑地扭开头去,冷哼一声:“妳不信我也没办法,快点杀了他就是了。”

  “哦,这就想让我动手?你还没说清楚呢!你们赫氏想得到这只龙,想必是有法子让
牠变成金豹纹龙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必须是还未成年的幼龙才有可能突变成功,对
不对?”
  我瞪大了眼睛像个傻子般地看着她,完全估不到她居然信以为真,竟连这一点都帮我
想到了。
  “哼,金银豹纹龙已经消失了三十年,你们赫氏怎么可能还会发现这个秘密?小子,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尸体扒光了晾在你们赫氏的大门上!”
  妈的!我要是此刻能动,肯定跟妳拚个同归于尽!
  “哼,他们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可以明白地告诉妳,只要得到
一条活着的幼年裂角金环龙,他们就能让牠变成第二条金豹纹龙!”
  奇佳丽转了转眼珠,突然问道:“那么那些豹纹龙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也是裂角金
环龙的变种不成?哼,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来蒙我?!”
  我也正好想到这个重大的破绽,谁知还没等想好如何圆谎,奇佳丽那变态就已经说了
出来。
  我只得再次不屑地冷笑道:“哼,妳若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们被捏在妳手上
,妳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奇佳丽将信将疑,转了转眼珠道:“呵呵,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先让你尝尝生
不如死的滋味吧!”
  我心中一凉,却也只能苦笑。扭头看了燮野明一眼,见他也正怔怔地看着我,一点准
备聚气临死反扑的意思都没有。
  完了,看来我们两个人今天注定是要惨死在这个女变态手上了!
  眼看着奇佳丽狞笑着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朝我眼眶挖来,我叹了口气,只能闭目静
待,心里则把奇佳丽的祖宗们全都给问候了个遍。
  突听燮野明咳嗽了两声道:“好吧好吧!算妳厉害,我都跟妳说了吧……奇佳丽,想
必妳也曾听说过金翅蝙蝠龙的事情吧!”
  奇佳丽将手指轻轻触在我的眼皮上,我刚想张口配合燮野明来句“住口”,便感到抵
在双眼上的手指微微加劲,只得赶紧闭上了嘴巴。就听奇佳丽在我头上轻轻笑了两声,似
乎是在为我的临阵退缩而感到好笑。
  刚才是我胡编来让燮野明找机会反击,如今却倒了过来。哎,不知道他要如何信口开
河,我也只能抓紧时间努力运功,尽尽人事了。
  “金翅蝙蝠龙我当然听说过,可这跟如何将裂角金环龙变成巨嘴金银豹纹龙有什么关
系?”
  “哼,妳难道没发觉,蓝翅蝙蝠龙和金翅蝙蝠龙,牠们除了翼膜颜色外,根本就是一
模一样的吗?”
  奇佳丽虽然没有答话,但是我从她手指上传来的颤动,也感觉此话非假,不禁暗暗喝
彩──好个燮野明,这都能编出来!
  不过,他接下来又该怎么说?难道说就因为蓝翅蝙蝠龙和金翅蝙蝠龙长的一样,所以
同理得证,裂角金环龙和巨嘴金银豹纹龙也长的一样吗?!天哪,他如果真这么掰的话,
奇佳丽恐怕会立马挖出我的双眼去做成果冻喂龙吧!
  “我师父早在三十年前豹纹龙出现的时候,就发现自然界中存在着一种共生关系,就
像蓝翅蝙蝠龙和蓝翼剑背龙一样,不仅共生,还会用自己种群的数量来控制对方的数量,
以达到自然界的生态平衡。而这种共生关系并不是永远存在,而是在共生双方相遇后,才
产生的共生关系。我师父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就是在一万三千多年前的生物学记载上
,并没有蓝翼剑背龙和蓝翅蝙蝠龙的存在,而到了一万年前,才出现了关于这两种生物的
记载。通过这点,我师父推论,这两种生物基本上是同时出现的,没有什么先后的关系,
并且是由两种类似的龙种相遇共生后才互相突变出来的。而豹纹龙和金翅蝙蝠龙的记载,
也和蓝翼剑背龙与蓝翅蝙蝠龙的出现有着惊人的相似,在突然之间,便同时让人们发现了
这两种共生生物的存在,这就说明,豹纹龙和金翅蝙蝠龙,也是由两种类似的龙种,共生
后突变出来的。而这种共生突变现象,则是生物进化史上一种极为罕见、但也极为先进的
进化手段,牠所花的时间相当短暂,在十几年、几年、甚至几个月内,便能完成突变,来
确定双方的共生关系。”
  我微微向后仰头,让双眼离开奇佳丽那两根冰冷手指的威胁,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却发现眼球受压太久,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只看得清一道瘦长的人影挡在我的身前。
  此时,我体内的真气依旧是一片混乱,耳畔似乎都能听见真气在经络中乱窜的声音。

  如此情形,以前也曾经历过一次,就是那次被洛克重伤后,我心中愤怒异常,突然间
真气失控,谁知竟逼出了体内残余的毒素……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真气的混乱程度比这次还要严重,所以才让我坚持到现在还
没有爆体而亡,不过此刻的情况却比上次要糟了一万倍。
  上次我还可以安然无恙地躺在寝室的床上,虽然难受,可也没人打扰,让我安安静静
一个人度过难关。如今却前有奇佳丽要挖我双眼,后有燮野明在编著不知所云的故事让我
分心,而且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被人活生生切成肉丁,到时候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自怨自艾中,我却突然有了个想法。武斗场老板所下之毒可以令人真气涣散、让人手
足酸软,而燮野明的真气则是令人真气混乱。两者虽然功用不同,但都是针对真气下手,
既然前者能被我驱出体外,那么后者呢?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精神一振!
  对啊,说不定我也能把它逼出体外呢!可寻常的逼毒之法恐怕是对它无效,看来我只
能再次引发体内真气爆炸,才有可能彻底逼出完全融入我真气的火魇真气。
  虽然说并无什么成功的把握,却也不妨一试。于是我便开始努力地搜肠刮肚,回想一
切让我生气恼火的事情。
  想洛克?不行,那家伙死无全尸,而我也已出了口恶气,就算想到他当时对我的诸般
戏弄侮辱,也气不起来。
  想司凯尔?呃,算了,他已经成了个太监,我同情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生他的气

  想阿呆?哎,连师兄罗特都曾被卖进过矿场,看来阿呆的做法八成是师父授意,我又
怎能恨他?
  突然发现,我竟是个心胸宽广、不记前嫌的翩翩君子,这……可真让我郁闷啊……

  不过请大家放心,就算我再怎么君子,有一个人我却是不可能不去恨的,而他就是─
─拉奇特!
  那个杂种先是强迫雪城月嫁给司凯尔,还派了他那个无耻的手下洛克来侮辱我,在决
斗中作弊。
  接着又策划散播病毒想要谋权篡位,根本视人命如草芥!而就在计划快要破产之际,
却还派人来袭击、中伤赫氏!
  如今他又想出了这个挑拨离间之计,不但害得赫氏和雷迪之间势成水火,更让我和燮
野明两个人此时眼睁睁地在这里看着一个变态女人玩弄我们!
  ***,拉奇特,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杂种,你妈当初生你的时候就应该难产!上帝在你刚
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打一个雷劈死你!
  想到这里,我恨不能立刻找到那个杂种,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然后埋在最肮脏
的公厕里面让他遗臭万年!
  随着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忽觉呼吸急促、头晕眼花,恍惚中竟似看到一个人斜着肩
叉着腿站在我的面前,冲着我轻蔑地笑着,那表情仿佛在说:“小子,我就站在这里,你
又能拿我怎么样?”
  看着他那副欠揍的表情,我一时冲动,差点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可身形刚动,一阵刺
骨的剧痛却如闪电般瞬间击穿了我的整个身体,让我差点没昏厥在地,而一股窝火到了极
点的感觉,随之从我心田慢慢充溢了我的整个胸腔……
  就在这时,我体内的真气终于感受到了我内心那种极端矛盾的怒火与无奈,突然之间
加快了运行速度,恍若一股猛然升起的龙卷风一般,在我体内疯狂地旋转起来。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燥热袭上全身,片刻间,便让我浑身上下虚汗直淌,衣衫尽湿,
好似身上突然黏上了一层厚重湿热的膜,裹覆压迫得令我透不过气来。
  随着呼吸时胸口的急剧起伏,这股来自四面八方的重重压力越来越重、越来越强。到
了后来,竟将我体内狂乱欲炸的真气也逼迫得不住向内缩去,渐渐凝聚成了一个不住收缩
膨胀的炽热球体……


  第二章(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就在我陷入了自我催眠式的极端愤怒时,燮野明和奇佳丽还在那里一问一答。
  此时的我浑身燥热难当,胀痛欲裂,难受得想要大声呻吟,嗓子却偏偏发不出一丝声
音来。而脑海里依然清醒无比,将他们的对答一字不漏地听入了耳内。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师父也曾对这方面进行过相关的研究。可是确定这种共生
关系的双方,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呢?总不可能随便将两种动物放在一起,牠们就会共生吧
!”
  “当然不会。确定共生关系,总是一方主动,一方被动。比如说蓝翅蝙蝠龙和蓝翼剑
背龙之间,前者主动,而后者是被动的。所以想要确立这种共生关系,必须找到一种喜欢
主动共生的群居动物才行。”
  奇佳丽似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被动的一方,也肯定需要什么条件吧!”
  燮野明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好半天后才叹了口气道:“哎,
这些都已经属于我派的最高机密了,我实在不知道如果我讲出来后,尤其是告诉妳的话,
将会对整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奇佳丽,妳要对天发誓,不得将这个秘密泄漏给
第三人知道,尤其是拉奇特和妳师父。”
  奇佳丽咯咯笑道:“拉奇特?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他!我师父嘛,他老人家那么英明,
恐怕不用我告诉,自己也能猜到吧!至于其他人,我更不可能告诉了,所以发誓之说,我
看就免了吧!”
  “那好,那妳一定要保证听完之后不准再折磨我们,要么给我们个痛快,要么就走得
远远的,让我们自生自灭吧!”
  “哼,快死的人还这么啰嗦。好吧,我答应你!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刚听到这里,我的脑海中猛的涌入一阵巨大的浪翻潮涌之声,轰鸣不绝,震耳欲聋,
顷刻间便吞没了他二人的对话。
  仿佛我此刻突然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狂涛怒海之中,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滔天的巨浪
一个接一个地向我逼压过来,铺天盖地的海浪嘶吼之声几欲撕裂我的耳膜……
  而体内被不住压迫的真气此时也已收缩到了极限,既像一个从体积无限大的球体被压
缩成一个小到了极限的点,随时都会将我连带整个世界炸成宇宙中的灰尘;又好像一个烧
红了的铁球般散发出阵阵蚀骨的炽热,一个不小心,便能烧穿我的肚肠,从我体内滚落而
出。
  而胸口的心跳也已经快得无法计数,一眨眼间,便似跳了成千上万下,让我的心口痛
如刀绞,若不是体外那股能将我浑身碾成齑粉的强大压力在逼迫着它,恐怕它早就已经撞
出我的胸腔高呼自由万岁去了。
  糟糕!眼下真气的情形,比上次还要凶险十倍不止,恐怕还未等我将燮野明的真气排
出体外,自己就先爆体而亡了吧!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一边咬牙死挺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一边
还不忘使劲咒骂着那个让我落至如此田地的杂种拉奇特。
  妈的,我要真这么死了,拉奇特,我做鬼都不能放过你!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的脑海,脑子里正翻涌着的滔天巨浪便立刻奇迹般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宁静到了极点的空荡,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为之停顿。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沛然浩荡的火热真气瞬间便从我腹内爆发而出,强猛的震颤伴随
着巨大的轰鸣也猛的袭上脑海,只听耳朵“嗡”的一声,身体仿佛被体内的冲击波瞬间震
碎,跟着,眼前便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冷羽……快醒醒,不然你就要被变态给玩死了……”
  一丝微弱的声音在我心底悠悠响起,让我浑身一震,猛然清醒过来。天哪!在这么危
急的关头,我竟然差点睡着了!
  此时体内慑人的炽热早已散得一干二净,就连体外的那种压迫感也随之无影无踪了。

  一股凝如琼脂的清凉之气正在我经络中慢慢游走,令我浑身凉爽舒畅,脑中清明如水
,虽未睁眼,但四周的景色竟似倒影一般纤毫毕现地映入了我的心湖。
  耳中忽地传来两种截然相反的呼吸之声,一个混浊粗重,另一个则清晰悠长。
  接着,我又听到了两阵快慢不一的心跳声,前者凝滞黏涩,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而后
者却急速强劲,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而紧张兴奋。
  渐渐的,我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就连胃肠缓慢蠕动、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汗珠从毛
孔中溢出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一阵微风拂过,身旁二人的头发被风吹动,每一根头发晃动时所发出的声音都被我分
辨得清清楚楚……
  二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听奇佳丽声音尖利,似是在大声责问:“牠们的数量比例到
底是多少?你以为你不说,我自己就摸不出来吗?!”
  燮野明轻声冷笑着说:“哼,现今世界上,高级龙种的数目已是屈指可数,而智商能
超过人类的更是寥寥无几,恐怕还没等妳摸出个大概来,牠们就已经被妳全折腾死了吧?
!”
  奇佳丽呼吸一滞,似是被命中死穴,再开口时语气中便带上了一丝妥协:“好吧!我
就先痛快的了结他,免得让你挂心。”
  “嗯,这才乖嘛!比起折磨两个快死的人,还是金银豹纹龙要来的重要一些啊……咳
……咳……”
  奇佳丽不再说话,“呲”的一声轻响,挺剑便朝我心口刺来。就在那冰冷的尖锐快要
触及我肌肤的刹那,我双眼一睁,身形猛然暴起,微一侧身让细长的剑锋从我腋下划过,
在奇佳丽满脸的惊诧中,一指点在她的左肋之下,体内正不住流窜的冰凉气劲立时便顺着
指尖狂泻而出。
  奇佳丽浑身一颤,似是吓的手足都僵了,而我趁着她魂飞魄散的当儿,拳头便如狂风
暴雨般朝她身上拚命地轰了上去。
  打从离开龙牙山后,我就再没揍人揍得如此爽过,拳头如雨点般砸落在几乎毫无反应
的奇佳丽身上,捣肉的“彭彭”声连成了一片,而每一下似都能听到内脏和骨骼碎裂的声
音。
  接连揍了几十拳后,我略一吸气,凝劲于掌,朝着奇佳丽的额头轻飘飘地拍了过去。

  就在我手掌刚触及她的额骨,凝劲欲吐未吐之时,奇佳丽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缩,只听
“哗啦啦”一阵珠落玉盘的脆响,她整个人便如被我这一掌拍碎了一般,化作一堆晶莹细
碎的冰珠,滚落了一地……
  随着一蓬血雨从空中飘落,我长吐口气,双腿一软,猛的跪在了地上。胸中一股烦恶
涌了上来,一张嘴,便是一大口鲜血喷溅而出。
  拭了拭嘴角的血迹,我浑身无力地跪坐在地,只觉五脏六腑一阵阵猛烈抽搐,酸痛闷
胀各种苦楚一并发作,难受得我差点没哭出声来。
  看来我体内真气虽然恢复了正常,可是所受的内伤却没有丝毫起色,经过刚才的打斗
后,伤势反而更加恶劣了。
  闭目调息片刻,勉强压下体内的伤势后,我缓缓回头,冲着目瞪口呆的燮野明微微一
笑:“呵呵,多亏了你啊,编故事高手。她居然信以为真了。”
  燮野明苦笑着说:“天哪,我哪里是在编故事,我说的可句句属实啊!若是再说一会
儿,恐怕我师父这几十年的功夫就白忙活了!哎,你小子可真是厉害,我还头一次看到有
人在中了我的火魇真气后还能再次聚气反击的。怎么样,你体内的真气恢复了吗?”
  我费力地点点头道:“你别说话了,先挺一下,等我调息完后,马上过去给你疗伤,
说不定,今天你我都不用死了呢!”
  调息完后,我浑身真气盈沛,经络通畅,耳目更加敏锐,功力似比没受伤前还要高了
一层。
  给燮野明疗伤的时候,在我意念控制下,真气穿行之时竟没有丝毫的凝滞,毫不费力
便将他体内闭塞的经脉一一打通,行气到后来,就连他那被我震断的心脉也渐渐连续起来
,慢慢恢复了生机。
  连吐出几口淤血之后,燮野明终于有了些精神,笑叹道:“想不到你的真气竟真有起
死回生之效,哈哈,刚才我还以为根本就是白费劲儿呢!”
  “呵呵,起死回生夸张了点。要是你全身经脉尽碎,或者元神耗尽,怕是就算我师父
来了,也救不活你。”
  “天哪,全身经脉尽碎?只怕还没等你救我,我就已经上天堂去报到了吧!”
  正说笑间,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我连忙让燮野明噤声,勉力将他打横抱起,准备藏
到树林中去躲一躲。
  却听见一个人惊喜地叫着:“看!脚印!他们来过这里,穿过树林去海边了!”
  紧接着,巴克的声音便从树林外传了过来:“龙──羽──龙──羽──你在吗?”

  我惊喜交集,心下一松,又软倒在了地上,连忙喊了回去:“在!快过来啊!!”

  燮野明在我怀中纳闷地问:“龙羽?你叫龙羽?你不是说你叫冷羽来着吗?”
  我冲他嘻嘻笑道:“带着面具不会武功的那个,是冷羽;跟你打架的那个,就是龙羽
了。不过龙羽是化名,我真名可是叫冷羽的。”
  燮野明“哦”了一声,又问:“那我以后要是找你,是找冷羽好,还是找龙羽好呢?

  “如果是找人吃饭,就找冷羽;如果想找人打架……我看你还是找龙羽方便些。哦,
对了,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身份泄漏出去啊!万一让人知道冷羽就是龙羽,那我可死定了。

  “放心放心。嗯,就当交换吧!你也不准把刚才我跟奇佳丽说的那些告诉别人,不然
要是叫我师父听到了,会扒了我的皮的!”
  不一会儿,六个人影便从树林中窜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巴克和那鲁。
  他们人人衣衫不整,身上带伤,看起来似乎经历了连场恶斗,还有三个背上都背着人
,仔细一看,竟是元嘉、图非雅格和墨烈他们!
  燮野明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都没事吧?雅格他……他还活着吗?”
  巴克一见是燮野明,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废话,当然活着!哼,要不是我们
到的及时,你的这几个笨蛋师弟就全都没命了!到时候这笔帐,恐怕还要算到我们赫氏头
上呢!”
  他顿了顿后,看到燮野明脸上焦急的神色,语气又稍微缓和了一些,回头指着图非雅
格说:“放心吧!他身上的剑伤虽重,可也并不致命,只是失血过多,在自己真气保护下
陷入假死状态罢了。不过那只龙,你们就别再做梦了,我们死都不会把牠交给你们的。”

  燮野明苦笑一声道:“我们几个的命都是你们救的,哪还有什么资格去要龙?回去后
我会向师父禀明一切,请他不要再追究此事。”
  “不再追究此事?哼,好大的口气啊!我们没要他交钱赎人就够客气了,他要是不来
道谢,这事儿我们还不会罢休呢!”
  我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断他们:“好了好了,打都打完了,还吵什么啊!”
  那鲁在一旁奇道:“咦?你们两个人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姿势这么奇怪?”
  我这才发现刚才一时激动,忘了松手,竟还将燮野明紧紧抱在怀中,而此时我们两个
人的姿势,就好像热恋中的男女在幽暗的月光下私会偷情一般……
  “喂!别发愣了,你快点放手啊!”
  “哎!哎!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在给他疗伤……疗伤啊……”
  “不用解释了,我们已经全都知道了,嘿嘿嘿……”
  在回程的途中,巴克向我讲述分别后的经过,并将另外四人一一介绍给我。
  这四个人全都是里赫氏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个个武功高强,专门处理靠暴力才能解
决的棘手问题。
  小队的队长叫做达拉特,面容刚毅,不怒而威,个子不高,却壮得跟头牛一样,浑身
上下肌肉纠结盘错,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毫无声息,却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凝重感觉。
  听巴克说,当他们赶回与我分离的地点时,就看见元嘉等人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而
旁边则有一群黑衣人正在讨论如何处理他们。
  还好达拉特经验丰富,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声东击西引开了他们,靠那鲁的特殊能力
将元嘉等人救出来后,才跟他们硬碰硬干了一仗。
  对于那场战斗,从巴克等人嘴里听来似是轻描淡写,不值一提,可我却知道他们赢得
极为不易,尤其是达拉特左臂上的一道剑伤深可见骨,而另外三人中有一个人的眉毛都差
点被烧光了。
  燮野明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也变得极为谦逊诚挚起来,不仅连声道谢,还极力
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达拉特等人起初听他道谢,都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可当听说他就是燮野明后,态
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言辞热诚、笑容可掬,甚至还四处找笔想要他的
亲笔签名。
  就这样,一次差点毁掉整个赫氏的大阴谋,便在这个月明似水的夜晚,在我们一路的
笑谈声中,烟消云散了。


  第三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回想起昨晚种种的惊心动魄之处,让我突然有种
再世为人的感叹。
  达拉特等人在昨晚将我们送到医院,简单包扎过后,便即告辞,说是还有下一个任务
要赶去执行。
  当时我大惑不解,为何在经过一夜激战之后,不留下来恢复了体力再走呢?难道就为
了执行任务,就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巴克却笑我说,只怕我比他们还不要命呢!他们这次本来在执行另一个任务,只是因
为校长怕这边人手不够,才临时抽调过来的。如今这边事情已经顺利解决,而那边又正吃
紧,所以只好委屈他们了。
  随后,巴克和那鲁将那条裂角金环龙解冻之后,也带着牠跟达拉特他们一起赶回了赫
氏。
  而燮野明等人则坐另一架专机,被送回他们师父那里。临上飞机前,燮野明笑着跟我
说:“不知道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一夜生死激战之后,竟就这么匆匆分手,多少让我有些怅然。不过师父也曾说过,人
生本来就充满了诸多无奈,聚散离合、生离死别,也不过是些平常事。大丈夫就该拿得起
放得下,老为一些小事耿耿于怀,以后还怎么成大事?
  可惜我的志向很小,此时心中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将来能和阿冰一起开家餐馆,拉着
雪城月她们来入股,当然,如果龙吟瑶肯时常来坐坐,介绍些上层名流,给我们招揽招揽
生意,那就更好了。
  所以如此看来,恐怕我还算不上是什么大丈夫。自然,我也不可能毫无留恋、极为潇
洒地跟他们挥一挥手便转头离去。
  于是我颇为感慨地握住燮野明的手,恋恋不舍地说:“千万别忘了,有空一定要来请
我吃饭啊!要不……时常汇些现金过来救济一下我也行啊……”
  按动床头的传唤按钮,过了几秒钟,一位身材窈窕、容貌秀丽的女护士推门娉婷而入
,长发飘飘,见我倚在床头,便亲切地问了句:“醒了吗?想不想吃早餐?”
  其人明丽如画、其声娇婉似莺,让此时浑身酸痛、四肢乏力的我,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精神大振,可见现在医院对我也是相当的重视。
  “哦?海鲜还是寿司?”此时的我早已饿得恨不能将枕头床板都吞下肚去,听她这么
一说,差点要山呼万岁,口水成河了。
  “呵呵,你呀!还是少做点梦吧!你内脏所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吃这些东西可是很危
险的哦!”女护士笑盈盈地走过来,娇俏地伸指弹了一下我戴着面具的额头,将枕头垫在
我的背后让我坐起身来:“照你目前的身体情况,只能吃一些流质食物,而且不能过量。

  我大失所望,可一想情况的确如此,也只得无奈接受。
  “你认识的人可真不少呢!昨天晚上那些人,我记得其中一个是里赫氏的,叫做巴克
,也曾经在这里住院疗养过呢!你怎么会和他们认识的?”她一边问着,又从一旁的床头
柜上取过听诊器,先解开衣服放进自己怀内用体温捂热了,这才用葱嫩纤长的手指轻轻解
开我胸前的衣扣,将听诊器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嗯,巴克也来这里住过院?怪不得他对这岛上的地形了如指掌。
  一阵香风扑鼻中,我看到女护士胸前微微荡漾的浑圆双峰,以及从半敞的护士服中露
出的一截雪白晶莹的迷人腰肢。
  呼吸微微一滞,我满嘴胡诌道:“呵呵,说来还真是丢人啊!昨天我晚上出去散步,
谁知道一不小心竟从山上滚了下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背在了身上。”
  “那你没问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吗?昨天晚上好大的动静啊!岛的西面天空一片火红
,好像还下了一场冰雹,声势浩大,把我们都给惊醒了呢!我猜啊,他们八成是来抓那条
龙的。”
  “龙?是那条传说中的金豹纹龙吗?”
  她见我一脸震惊,似是真的毫不知情,也就不再追问,只是淡淡一笑,将温度计塞入
我的口中说:“含好了,三十秒后才能拿出来哦!”
  我肚子里暗暗好笑,却叼着温度计继续含糊不清地追问:“嗯,他们抓住了没有啊?
那条龙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浑身长满了金色的斑点啊?”
  “这个我可不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而且这种事情通常都是高度机密,像我们这种
小人物,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说着,见我又要开口,连忙伸手摀住我的嘴,皱着眉指
了指胸前的听诊器说:“嘘!别再说话了哦,要不然我可什么都听不到了。”
  见我乖乖闭了嘴,她这才又笑了:“今天早上有人找来医院,问是不是有个戴面具的
在这里,叫冷羽。要不是校长吩咐过,不能透漏有关里赫氏人员的一切事情,我们就把你
说出去了呢!”
  见我一脸的疑问,她又接着说:“是两个女生,一个是龙吟瑶,另一个我没见过,不
过看样子,似乎身份也不低呢!”
  龙吟瑶来过?那另一个八成就是雪城月了。
  该不会是昨天晚上雪城月又要到我那里去洗澡,谁知却没找到我,今天早上还是不见
人,这才找过来的?
  “你呀!哼哼,不仅有美女找,还有校方的人打电话来询问伤情呢!也是个女的,声
音很好听呢!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你要是死了,她也要跟着你一起死似的。哎,我说你
呀,年纪不大,心可真花呢!”
  美女护士说着说着,还伸手笑嘻嘻地掐了我脸颊一下。
  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脸不由自主地便烧了起来,却依然不敢开
口说话。
  听她的说话,打电话来的那个,应该就是埃娜了。不过令我怀疑的是,她这么一边说
话一边听诊,到底能听出什么来啊?
  早就听说学校对里赫氏的相关成员向来照顾有加、关爱倍至,尤其是在立功受伤之后
,更是体贴入微,让人感动得宁愿为了赫氏出生入死。
  不过,这种照顾对此刻的我来说,就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吃“早餐”的时候,那位热情的美女护士见我食欲不振,懒懒地不肯动手,便主动请
缨想喂我进食。
  我道她只是用勺子舀了羹汤喂到我的嘴里,虽说难拒美人恩,但是这种黏呼呼黄稠稠
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腹泻时的产物,虽然味道不错,可在感官上却让我难以接受。
  没等我摇头,她却突然舀起一勺自己尝了一口,还未等我会过意来,一股馥郁的暖香
已迎面扑来,接着两片香软滑嫩的红唇便轻轻贴在了我的嘴上……
  随着早餐的慢慢送入,在我如坠云雾之时,一条柔滑湿嫩的火热丁香也跟着度入我的
口中,与我的舌头抵触缠绵,还不住翻搅滑动。就在这香艳无比的浅吐轻送间,直让重伤
未愈的我魂飞天外,差点因心律不齐吐血而亡……
  哎,想不到吃个早餐也能吃半个多小时,到最后,羹凉了,我也快疯了。
  不过,跟吃早餐比起来,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我大惊失色,直呼救命。
  早餐过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太过激动,血液循环加快,让我突然有了尿意。
  谁知美女护士却巧笑嫣然地点点我的鼻子,娇嗔着说:“你怎么这么坏啊……”接着
,便扶着我去洗手间。
  一路上,她生怕我伤后无力,突然摔倒,搂得甚紧,边走还边提醒我小心路上的障碍
物,让我心中暗暗感激。可等到了洗手间里,我才突然发现事情似乎不妙。
  “咦,你怎么站着不动啊!你不是说要解手吗?”
  “……”我瞪视着在身旁扶着我的美女护士,却发现她连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呃……妳在这儿,我……我……”
  “嘻嘻……”她掩嘴轻笑着说:“都那么多女朋友了,居然还这么不好意思呢!以前
那些来这里疗养的老教授、主任啊什么的,全都要我们陪着才肯解手呢!有的啊,甚至还
让我们亲自动手帮他们哦!”
  “……”喂,妳搞错了吧!我跟那帮色狼可不是一伙儿的。
  “哦,你也想让我亲自动手帮你?那这次你可不要再怪我太主动哦……”她笑着嗔我
一眼,伸手便朝我裤裆摸去。
  我吓得连忙大喊:“不要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校长……你、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吧!
  过了惊心动魄的两天后,在美女护士“无微不至”的看护照顾下,我终于顺利出院了

  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明媚的阳光下那依旧葱绿绵延的山丘草原,以及身旁正一边帮我
签着出院证明,一边还担心地问我是不是需要再住院观察几天的热情美女,我长呼出一口
气,发誓再也不来这个让人寝食不安的医院了。
  天哪,昨天晚上我睡觉前去洗澡时,要不是制止及时,恐怕她已经宽衣解带,一丝不
挂地拿着澡巾来帮我搓背擦身了吧!
  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坐下喝杯水,就听见门“光当”一声被人踹开,我们亲爱的
雪城月大小姐正双手叉腰,带着一脸捉奸在床的冲天怒气,站在门口恶狠狠地质问着我。

  “羽?!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差点把整座岛都翻遍了也
没找到你啊!”
  还好我有备无患,处变不惊。校长在昨天特地命一位里赫氏成员千里迢迢给我送来了
好几本前几届学生所做的优秀报告,让我挑选一份合适的再亲手抄写一遍,略作修改即可

  如此美意,我岂能拒绝?当即便在美女护士揉肩捏背、端茶“喂”水的悉心照料下,
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完成了这次来岛的任务。
  我拍了拍放在身旁的报告,故意揉着用肥皂水刺激出来的通红双眼,疲惫不堪地打了
个哈欠后,才哑着嗓子向雪城月解释道:“这两天我都在观察卡迪那蝴蝶的整个生态过程
。因为害怕错过最关键的时刻,所以我一直守在那里,直到牠们破茧而出,才回来的。”

  “哦?真的吗?连衣服都弄破了呢!你就不能小心点儿?”雪城月这才脸色稍霁,走
过来翻了翻我的报告,却突然疑惑地问:“咦?这岛上有数千种蝴蝶,绝大多数都让人叫
不出来名字,你怎么会知道你观察的就是数量最稀少最罕见的卡迪那蝴蝶呢?”
  “啊!正因为罕见……而且我以前在书上看过嘛!所以……所以才认得出来……”

  雪城月点了点头,又翻阅了几页后,扭头看我一眼,指着报告笑道:“你真的尝过卡
迪那蝴蝶的卵吗?呵呵,你还真是认真呢!”
  “……”
  “哇!天哪!不会吧!你连牠的粪便都尝了?!”
  “啊!咳……咳……”天哪,那个叫塔卡列娃的女孩子也真是──太细心了点吧!

  “哎,看了你的报告,我的报告都要重写了呢!哼哼,不过要让我去尝牠们的粪便,
想都别想。”雪城月一脸苦闷地将报告扔回床上,在我身旁轻轻坐下,歪着头想了想后,
突然讨好地拽住我的衣袖摇晃着说:“羽,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我微微一愣,立刻心花怒放,肚内馋虫齐鸣,想想这几天吃的那所谓的流质食物,若
不是有美女亲口喂我,恐怕我早已饿毙了。
  “好啊!吃什么?寿司吗?”我咽了咽口水,满怀希望地问她。
  “嘻嘻,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啊!不过……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一点点小忙就是了
……”
  “……”我正要点头答应,可一种不好的预感却闪过脑际,我立刻条件反射地摇头道
:“不行,绝对不行!”
  “咦?!你连是什么事情都不问,怎么就拒绝了啊!”雪城月皱着眉头失望地叫了出
来。
  “哼,想都别想!我才不会去给妳尝粪呢!”
  “啊!才……才不是呢!”雪城月虽然嘴里否认,可眼睛却不敢跟我对视,还忍不住
别过头去悄悄吐了吐舌头。
  “哦,既然不是,那是什么?只要不让我去尝什么粪,其他的事情嘛……倒还好说。

  雪城月噘起嘴来瞪了我一眼,接着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摇着我的衣袖撒娇着
说:“好冷羽!人家这次报告要是不及格,那可怎么办啊?再说,那粪便也不是很脏,看
起来绿油油的,还蛮可爱的哦……”
  “很可爱,妳就自己去尝嘛,干嘛非要我尝?”我晕,粪便还有可爱的?
  “好嘛!我去尝就我去尝……”雪城月赌气地说了一句,气呼呼地扭头不再理我。过
了一会儿,见我也没有动静,不禁着恼地回头嗔道:“喂!你真的忍心看我去尝那个东西
啊……哼,等我尝完了,就亲口回来喂给你!”
  这一句话立即让我想起了在医院里将女护士那湿热滑嫩的香舌含在嘴里的动人滋味,
脸上一热,心里一阵忐忑不安,似觉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城月的亏心事儿般,情不自禁便低
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雪城月此刻也似乎明白说错了话,雪嫩的俏脸上涌起一阵红晕,连忙拿了我的报告跳
起身来告辞道:“啊!你很累了,先休息吧!报告我先拿去看了……”临出门前,她却又
回过身来急急补充了一句:“晚……晚上吃饭,我请你,你、你可别给我睡过头了哦……

  看着她一溜烟儿地消失在门外,我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将门阖上后,默默地运功调息
起来……
  从进入赫氏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半年了。这半年来,我几次出生入死,为了赫氏浴
血奋战,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物质上的奖励,更没有被人们所认同,但是在精神上和其他方
面却收获颇丰。
  刚进学校时的那种无知浅薄、自傲自大,以及从武斗场中带出来的自卑自怜,在这磨
难不断的半年中,差不多已经消磨殆尽,有时候就算看到或摸到额头上的那块刺青,也不
再有什么反感自厌的心理。
  世界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但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单纯,人与人之间,也并
不会因为你的曾经,而完全否定你的未来。
  我很感激校长他们对我的支援和帮助,更加感激阿冰、雪城月和埃娜她们带给我的关
心和温暖,当然还有雪城日、燮野明他们,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畏和自信,也让我体
会到了男儿所应该拥有的英雄本色。
  不过说句实在话,直到现在,我都还一直以为,燮野明……他是真的有点弱智。难道
雷迪教出来的徒弟中,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吗?
  还有那个关于金银豹纹龙突变的话题,到底是真是假也无从分辨,既然我已经答应了
他不能告诉别人,自然也不可能去请教校长了。
  唉……说不定,师父和罗特师兄会知道一点呢!
  我叹了口气,放松四肢仰躺在松软的双人床上,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吃饭的时候,龙吟瑶当着大家的面,毫不客气地揭露了校长曾拚命想隐瞒的事实
──那条裂角金环龙,如今已经被送到了赫氏,具体将做何处理,还是个未知数。
  在场的所有人都相当震惊,一个劲儿地追问个不停。龙吟瑶带着一脸的洋洋得意,一
边品着清酒,一边慵懒地打着哈欠,就像刚刚起床的皇帝早朝一般,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众
人的提问。
  “瑶姐姐,这分明是我们赫氏的最高机密嘛!妳怎么可能知道的啊?”
  “哼哼,在赫氏里,还能有什么事情瞒得了我?”
  “哇,瑶姐姐可真是我们的偶像啊!”
  “嘿嘿,我跟你们说哦,这条龙既然进了赫氏,差不多就等于进了我的手中,等我把
牠调教得服服贴贴了,就带出来秀给你们看哦!哼,到时候,我要让牠成为世界闻名的大
明星,所到之处,都和我一样受到人们的夹道欢迎,看看那时还有谁敢打牠的主意!”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全喷出来,可看到大家一副羡慕得口水直流的模样,
也只能苦笑一声,继续默默喝酒。
  喝到一半的时候,龙吟瑶心中高兴,酒意上涌,竟即兴清唱了一首刚创作的新歌,让
我也再次领教到了天龙吟的厉害之处。
  只听那歌声起初清丽悦耳,婉转动人,歌词也雅韵十足,回味悠长,谁知到了后来,
却变成了一味的轻哼浅吟,完全不知道她在唱些什么,但是细细凝神听去,竟仿佛置身于
一个热带的美丽小岛上,云淡风轻、海天一色间,足下踏着细腻的海沙,头顶日光朗照,
在众人热闹的欢声笑语中,慢慢踏进碧波荡漾的清澈海水之中……
  一曲唱完,所有的人都痴了,好半天后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若不是我眼疾手
快,阿源这个龙吟瑶的忠实歌迷恐怕就要扑上去来个热情的献吻了。
  和龙吟瑶比起来,今晚的雪城月倒显得相当安静,除了偶尔举起杯子向大家敬酒外,
大多数时间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们说话,有时候目光在我和龙吟瑶之间来回逡巡,
眉头轻皱,似乎担着什么事,却又不便开口。
  喝到最后,酒局将散之时,龙吟瑶又笑着做总结发言:“咳咳,我们这次玛雅岛之行
就快结束了,而你们之中大部分人的报告还没有完成一半。嗯,剩下的三天里,希望大家
能够好好抓紧时间进行观察了。对了,冷羽,听说你已经写完报告了,是吧?那么剩下的
几天,就有劳你陪我去游山玩水咯!”
  话音刚落,还未等我反对,雪城月已经激动地叫了出来:“不行!”
  “咦?阿月,难道妳也想陪我们一起去玩吗?”
  “啊……当然不是了……我没时间啊!”
  “那妳干嘛不同意啊?”龙吟瑶问这话时眉头皱起,似乎不明其意,但从她隐含笑意
的嘴角看来,她根本就是故意在逗雪城月。
  “啊……咳咳……羽他已经答应陪我去观察扁尾龙了!所以当然不能再去陪妳了哦!

  “哦?冷羽,你真的答应她了?该不会是因为今天这顿晚饭是她请的吧?!那好,从
明天开始,你的早中晚三餐我全包了,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鱼翅鲍肚,你想吃什么,都
可以随便点,而且还可以开船出海去邻近的几个小岛,和那里的游客们通宵达旦的彻夜狂
欢呢!”
  “真的?!”我激动得刚想冲上前去拥抱着龙吟瑶山呼万岁,脚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剧
痛,痛的我当即惨叫一声,差点一头栽进身旁阿源的怀里。
  低头一看,却见不知从哪里伸来一只纤纤玉足,粉雕玉琢、白里透红,连带着的小腿
也是曲线纤滑、白嫩似藕,美得让人差点忘了呼吸。
  可惜那足跟却正狠狠踩在我的左脚大拇指上,还不住左右旋转、研磨挤压,痛得我眼
泪都差点淌了下来。
  抬起头来,就看到身旁的雪城月正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见利忘义而感到无
比的痛心和愤慨。
  啊哟哟,雪城月啊!不是我见利忘义,而是妳事先没跟我说明,龙吟瑶的条件又真的
很优渥啊,还可以出海去通宵达……妈呀!啊!咳咳咳,我不去了,不去了,真的不去了
……
  “冷羽,你怎么了?肚子痛吗?到底想没想好是跟我去狂欢,还是陪雪城月去完成那
个无聊的观察报告啊?”
  我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强忍住几欲让我浑身痉挛的剧痛,缓缓露出一个大义凛然的微
笑对龙吟瑶说:“呵呵……这个嘛……啊哟!咳咳,我的确已经答应了雪城月,所以实在
是很抱歉,不过……妈呀!咳咳,我看我真的是不能去了……”
  呜呜呜……我无辜的脚指头啊!还有我那三天三夜的狂欢之旅啊!呜呜呜……
  “哦?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强迫了。不过,如果你觉得陪着她实在很没意思的话
,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我正要点头,可一扭头看到雪城月那一副“你有种就答应试试看啊”的表情,便赶紧
摇头道:“哈哈,我看不必了,不必了!就为了我一个人耽误妳的行程,这、这多不好意
思啊!哈哈……”
  于是乎,在玛雅岛之旅剩下的几天里,我便天天陪着雪城月爬山涉水,去寻找扁尾龙
的足迹。
  经过头一天的辛苦搜寻,我们几乎将整个岛上的资源景点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并且查
清了岛上现存的扁尾龙数量仅有七十二只,雪城月甚至还给牠们按照发现的先后顺序编上
了号码。
  后来两天里,我们起早贪黑,来去匆忙,四处观察扁尾龙的生活习性。
  比如早上一起来,雪城月就拽着我,一边啃着早餐,一边抱着记录本念叨:“啊!十
三号和十四号昨天晚上还在密林幽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二十七号和二十八号昨天中
午带着牠们的孩子二十九、三十、三十一在山上觅食,现在应该爬回洞里去了吧!还有那
个十九号,懒得要死,昨天晒了一天的太阳,哼哼,今天牠要是还躺在那里,我就把牠扔
到海里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雪城月就会从我背后的背包里取出午餐,一边吃一边纪录着:“十
六号和五十八号成了一对儿,虽然都是公的,但是感情很不错。牠们爱吃的曼叶草和奇罗
草一般分布在山坡的北面,两种草都是绿色的长圆叶片,草茎长约十公分,只是前者边缘
的锯齿是红色,后者则是浅蓝色……啊!羽,曼叶草是什么味道来着?”
  “……酸的……还很涩……呸,我的牙现在还涩得很呢!”
  “嗯……对了,我们刚才看到四十七号是什么时候?九点半?”
  “九点二十一。现在牠还赖在我的腿上睡大觉呢!***,这家伙该不会是把我当成牠妈
了吧!怎么甩都甩不掉啊……”
  “哦,兴许牠是把你当成孤儿了,准备收养你哦!”
  “……”
  到了晚上,同情心泛滥的四十七号终于在八号小母龙那似海般深情的召唤下,依依不
舍地离我而去,一起相约去月下吃晚餐。
  而我也和雪城月一道,提着一兜子被雪城月称之为“相当可爱”的扁尾龙排泄物,回
去宿舍吃我们那不知道还有没有的免费餐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既充实,却又短暂。转眼间,就又到了要登上飞机飞向蓝天
的时刻了。
  此时的我,早已没有了上次登机前的紧张和兴奋,取而代之的,是……
  “哇!冷羽,你怎么脸色那么苍白啊?该不会是没吃早餐,贫血了吧?!不过放心,
待会儿上了飞机,兴许会提供免费早餐的。”站在我身前的阿源好心地安慰着我。
  “啊……我只是……有点儿……晕机……”
  “你怎么两腿都在发颤啊!咦,你怎么手足冰凉,是不是生病了……教授!教授!有
人生病了!!”
  “啊!冷羽,是你啊!你怎么了?哗!额头好烫,会不会是发烧了?”教授担心地摸
着我的额头问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坐飞机?要不我叫医生来看看?”
  “啊!免了、免了……对了,教授,我可不可以……坐船回去啊?”
  “坐船?怎么可能!坐船的话,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无法直达,路上万一你病情加重
,那可怎么办?”
  “没……没关系,只要不坐飞机,我就没事了……”
  闻讯赶来的龙吟瑶却在一旁冷哼一声:“哼,晕机?我看八成是觉得这里太美,不舍
得走吧!还想坐船?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接着不由分说拽起我就走向飞机舱门:“喂!
前面的先让一让了,这位同学贫血外加发烧,必须先上飞机!”
  救……救命啊……
  就这样,在一路的心惊胆战中,我们终于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赫氏。


  第四章  

    回到赫氏之后,新的学期,才真正开始了。
  而我,也再次回到了整天徘徊于寝室、教室、食堂和饭店的那种单调而又忙碌的平静
生活。
  “羽!你无故旷工一个星期,到底想做何解释!要不是看在阿冰和你曾经立下数次汗
马功劳,我现在就立刻解雇你。说!你是不是又被人殴打成重伤啊?!”
  饭店的老板还是那个老样子,胖嘟嘟的脸蛋只会吓人和吹牛,你看,他就连吓唬我的
时候,也早就帮我找好了台阶下。
  “啊!不是啊!我们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就飞往玛雅岛去了,事前也没接到通知,所以
来不及跟您汇报请假……”
  “哦?对啊对啊!你们第一学年下学期开学都要去那里的嘛!我怎么给忘了?哎,在
这个阴盛阳衰的地方,习惯了每天都看到你这仅剩的一缕阳光,几天不见,还真不适应呢
!”老板拍拍没剩下几根头发的脑门,接着又将沾了满手的头油拍到我的肩上:“哈哈,
一个星期不见,你黑了不少嘛!看来没少去沙滩晒日光浴啊!怎么样,你们赫氏这一届的
泳装美女多不多?有没有什么动人的回忆?”
  “报告老板,我们这一届由于行程过于匆忙,基本上没人带泳衣去,所以……”
  “难道气穿着内衣,就直接扑向大海了?哇呀呀,那可不得了,肯定都走光了啊!对
了,那个雪城月跟你关系不错,还是个超级大美女,她有没有穿着内衣跳进去啊?”
  “……很抱歉,好像没有……”
  “哎,可惜啊!可惜……”老板一边啧啧地叹息着,一边还不忘了扣我工钱:“既然
没有看到,我也只好忍痛扣掉你上个星期的工资了……”
  “老板,不要啊!我已经知道错了啊……”
  接下来,就是众位热心的漂亮女侍者们叽叽喳喳地围了过来。
  “羽,听说你去玛雅岛了哦,怎么样怎么样?在那么浪漫而又充满青春气息的地方,
像你这么冲动的性格,处男身一定不保吧!”
  “快说快说,让你失贞的对象是谁?是漂亮的导游小姐,还是热情的岛上原住女居民
?三围多少?胸围有没有我的大……咦,都不是?难道是和你同一届的女学生?哇──”

  “啊,不会吧?!枉费我们一腔热血投下重注赌你是在沙滩上还是在床上失贞呢!你
居然告诉我们,你依然是清白的?!”
  “羽,少骗人了,自从你和阿冰住到一起后,清白这个词,就已经跟你永别了,你还
是不要再在我们面前玷污这个词了吧!”
  “呵呵,羽,要不,我们就破例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破了你的处男身,好不好?你看上
我们中的哪个,尽管开口就行,大家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哇!你怎么又流鼻血了?好可爱啊!哈哈哈……”
  最后还是乐于助人的老板上前来为我解了围:“吵什么吵!一个个都不想干了啊!没
看见外面的客人们都等得要走人了吗?!”
  “老板,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嗳,刚过了午餐高峰期,除了那几个正在吃的,哪里还有
什么客人?”
  “……咳咳,我不算是客人吗?!我就不能当客人了?!统统都给我干活去!”
  等到一天的忙碌都结束了后,心身俱疲的我躺在乱七八糟的寝室内,还要遭受阿源那
无休止的唠叨。
  “羽,那几天你真的去观察卡迪那蝴蝶了?怎么没带些卵回来啊!你知道么,卡迪那
蝴蝶的一只幼虫现在在黑市上能卖到三千银鲁克的高价呢!”
  “……”妈的,要有,我会不想吗?!那也得真的看到才算啊!
  “啊,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呢!可不知道该不该问……那、那几天你和雪城月在一起
做报告的时候,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啊……”
  “呵呵,她好像夸过你很聪明,还说你长得很像女孩子。”
  “啊……她就说了这些吗?那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啊?不会真的一直在观察那个什么扁
尾龙吧?!”
  我睏倦地打了个哈欠,胡乱地点头道:“当然了……”
  “天哪!你也太老实了吧!难道就不会趁机吃她豆腐?!……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你就不会趁机讨好讨好她?哎,多好的机会啊!要是我,肯定、肯定……”
  在经过了玛雅岛之旅后,虽然生活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不过我倒是彻底消除了因
为阿冰离去而与雪城月他们之间所产生的隔阂。
  几乎每天早上出了寝室楼还没走上几步,我和阿源就会遇到“碰巧”正好经过的雪城
月,穿着每天都不重覆的漂亮校裙,巧笑倩兮地站在十字路口冲着我们挥手。
  于是一路上,我们就会听到关于昨天发生过的各种世界重大新闻、奇闻轶事和今天的
天气预报(非常之准确,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会下多长时间的雨的地步,据说出自冬剑家
族内部的情报勘察部)。
  再加上为了刻意讨好雪城月而不断抖出从各个杂志报纸上看来的笑话、小故事的阿源
,让这段本应该是我和阿冰叼着馒头急匆匆赶往教室占坐的时间,竟变得分外的热闹轻松
起来。
  有了雪城月的陪伴,原本拮据紧张的朴素生活,竟也时不时充满了小资情调。
  有时候晚上打工归来,在自习室里遇到雪城月他们时,他们通常都会提议出去喝一杯
解解闷,于是我们就拿著书本纸笔,坐在气氛浪漫、情调高雅的酒吧里,一边享受着可口
的饮品和动人的音乐,一边在摇曳昏暗的烛光下为了第二天要交的作业和小测验而奋笔疾
书、马不停蹄。
  只是,生活中既然会拥有欢乐,也自然会拥有许多无奈和叹息……
  “各位同学,你们好,从今天开始,到本学期期中,整个年级的音乐赏析课都是由我
来负责教授。原本是放在后半个学期才开的课程,因为和我的档期安排冲突,所以不得不
提前了,而你们现在本应该上的古代科技课,将改到后半学期开课。”
  说话的人,是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一副眼镜,还穿着一身明丽动人的制服套裙的──
龙吟瑶龙大小姐!
  而站在她身旁给她当助教的,竟然是……是……从回来后一直未曾见面、正笑着冲我
和雪城月偷偷打招呼的──埃娜!
  还未等阶梯教室中的上千名同学弄明白,原本那位老得已经需要拄着拐杖才能登上讲
台的音乐系老教授,怎么突然变成了二位美丽得不可方物的二八少女时,阿加力等人包括
阿源在内就已经爆出了震天的叫好声,而坐在我身旁的雪城月则垂头丧气地合上了《古代
科技综述》的教科书,暗叹了一声:“天哪,学校没人了么……”
  说起来,龙吟瑶的音乐天赋还真是无人能及,可是一旦走到了讲台上,就让人哭笑不
得叫苦不迭了。
  先是一顿暴喝斥退了一群狂热的歌迷,接着又挨个儿点名记录考勤,原本应该是让大
家放松放松,听听世界名曲,或者欣赏几首当今歌坛著名音乐人和歌手联手创作的歌曲的
课程,被她老人家这么一闹腾,竟变成了中高级乐谱创作课、练声课以及古代音乐史了。

  到了后来,整个阶梯教室里酣睡声此起彼伏、窃窃私语声连绵不断,就连雪城月都不
耐烦地掏出一本时尚杂志,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和我一起分享着当今世界的服装流行趋势。

  突听身旁一声咳嗽,接着就传来了埃娜悦耳的低笑声:“好啊!冷羽、雪城月,你们
这是在干什么?”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瞪视着不知何时坐在了身旁、也正同样俯下身来聚精会神看着时
尚杂志的埃娜,差点没和作贼心虚的雪城月一起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嗨、嗨、嗨……嗨”此刻惊吓过度的我,连语调中都充满了颤栗。
  “羽,好久不见了哦,哼,回来了也不知道去找我!”埃娜瞪了我一眼,用传音术在
我耳畔窃窃私语。
  “咳咳……最近一直忙,被老板扣了一个星期的薪水,晚上都要加班啊!”我也用传
音术偷偷回答。
  “哼,我也忙啊!校长最近为了那条龙的事情,一直给我加压,让我负责好牠的生存
环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那条蠢龙一开始先是闹绝食,然后又给我玩自杀,等牠知道
我的真正身份后,居然整天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地叫饿,好像我是牠保姆似的……”
  我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出声来:“哈哈,既然妳这么忙,我当然更不好意思去打扰妳
了。那条龙还活着?居然没让龙吟瑶给折磨死,这可真是奇迹啊!”
  埃娜却没有笑,反而眼眶一红,泫然欲泣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见我,有雪城
月她们陪着你,你还会记得我是谁吗?”
  骤然听到如此直接的告白,我立刻慌了手脚,连忙哄着她说:“哪有啊!我怎么会不
想见妳呢?只是最近真的很忙,作业测验都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周末要去打工加班,下
周一还有一份设计报告要交,我哪有时间去找妳啊!”
  埃娜听了,默默地低着头不说话。
  一旁的雪城月以为埃娜是在为我们看课外书而发火,也小心翼翼地赔笑着说:“埃娜
,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音乐天赋,听都听不懂阿瑶在讲些什么,所以只好看这个来打发时
间了,妳可千万不要去告诉校长哦!”
  埃娜点了点头,又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后,便起身离去。
  埃娜是放过了我们,可是龙吟瑶却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在讲台上老早就发现我们两个人在底下埋头苦读,本想发作,可是周围的人都在走
神,所以只得隐忍,如今一见埃娜“劝说”未果,立刻气得拍着桌子叫道:“那个戴面具
的家伙!你给我滚到前面来!”
  随着美女的一声怒吼,整个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刷”的一下全集中
在了我的身上──没错,我就是整个教室里,唯一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
  只听雪城月在我身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阿瑶真的生气了呢!羽,你可千万别说
话啊!过会儿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然……今天你恐怕是难以生离此地了……”

  我在万众瞩目之下,尴尬地站起身来,回头求助地看了眼埃娜,谁知埃娜竟然扭过头
去故意装作没看见。
  好妳个埃娜,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舍我而去!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到前面来!”此刻龙吟瑶身上爆发出来的愤怒,若不是被
阶梯教室给遮盖住了,恐怕早已令风云变色、让日月无光,就连见过数次大场面的雪城月
,也不住地在我身旁念叨着:“上帝啊!求求您保佑他吧!”
  肝胆俱碎的我,匆匆应了声“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天哪,想不到龙吟瑶居然如此喜欢抓典范,第一次上课,就拿我这个曾经和她一起出
生入死的战友开刀了……
  一本杂志“啪”的一声砸入我的怀里,我慌忙用手接住后,才发现居然是我和雪城月
刚才努力参研的那本!
  回头瞅了眼雪城月,却见她也正哭丧着脸无奈地冲我摊摊手。
  龙吟瑶眯起眼睛,背着手拿着教鞭,缓缓踱到我的面前说:“在底下学得挺认真的嘛
,连头都不抬一下!既然这么有意思,那就给我们大家都唸唸吧!”
  我连忙小声哀求道:“龙……呃……瑶姐,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咦,什么?太小声了!念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
  “……”环视前方,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而阿加力等人则一个
个面色如土、噤若寒蝉,只恨爹妈把自己生得太肥了,不能将整个人都藏到桌子里去。

  “念啊!”见我呆呆地看着前方,龙吟瑶气得再次大吼一声:“傻愣着等我亲自念给
你听吗?!”
  抓紧差点被吓得脱了手的杂志,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银牙紧咬、柳眉倒竖的龙吟瑶,
此时她那俏丽的身形在盛怒之下微微发抖,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和压迫,竟让我不
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师父责骂我时的情形──看来龙吟瑶,是真的生气了呢!
  耳旁突然传来埃娜的声音:“羽,你可千万别再惹她了。阿瑶她这次来教课,曾向校
长许诺过绝对不用天龙吟,而且备课备得很认真,足足准备了好几天。看到你们现在这个
样子,她真的是很伤心呢!”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过来。
  暗叹一声,我传声对龙吟瑶说:“妳这又是何苦呢?就算用了天龙吟,只要能上好课
,相信校长也不会说妳什么吧……”
  龙吟瑶显是被我说中心事,浑身一颤,继而又着恼地传音回了句:“要你管!”可眼
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听了刚才埃娜的一番话,我原本心里还在偷笑,可一看到她这副表情,却又不禁一阵
心软,原本想装傻充愣胡混过去,顶多也就吃顿鞭子,可事到如今……哎,还是顺着她点
吧!
  于是,我无奈地挠了挠头,提气吐声便念了起来。
  “……漂亮的内衣的确可以令穿著者洋溢自信,但是选择内衣却不能单就外貌漂亮与
否来决定,功能和感觉才是应该要注意的重点。尺码、剪裁、材质、设计等会直接影响‘
功能’的发挥,亦会影响舒适程度。内衣始终是最贴身的衣物,穿着不舒适的内衣就像是
活受罪。先从功能和感受方面获得满足,再追求花样设计、讲究潮流打扮……”
  还未等我将这条报导的开头念完,下面的同学们就已经“轰”的一声笑开了,只听埃
娜在我耳旁大呼小叫道:“天哪!你这是在念什么啊?!”
  我纳闷地抬头瞅了她一眼,心想难道我念得不对?于是又翻了一页,可刚想开口,脸
却已经烧了起来。
  那上面开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男人说,美臀最诱人……”
  我尴尬地看了龙吟瑶一眼,想确定她是否真让我念这一段,谁知她也正在一旁瞅着杂
志掩嘴偷笑,一时间眼媚如丝、翘鼻玉润,煞是可爱,看得我心中怦然一动,竟忘了该说
些什么。
  龙吟瑶见我看了过去,连忙收起笑容,不过显然已经不再生气,轻咳两声后故作严肃
地偷偷问了句:“我上课真的这么无聊吗?连你们都分心了?”
  难得她大小姐如此低声下气,我赶紧摇头否认:“哪里哪里,只是我们不懂得欣赏罢
了……”
  却见她眉头一拧,又要发作,我只得老实答道:“呃……的确是有那么点儿无聊……
”生怕她听不入耳,还连着赔笑了几声。
  “哪儿无聊了?难道我太严肃了吗?”
  “不不不,这跟妳的态度无关,只是妳讲的内容实在是……”
  “我讲的内容怎么了?太简单了吗?”龙吟瑶皱着眉咬紧下唇,看来好像非常紧张。

  我差点晕倒在地──这种我们听都听不懂的天书,她居然还以为简单?
  “哈哈……哈哈……”尴尬地笑了数声后,我才惭愧地告诉她:“不是太简单,而是
太、太高深了,我们哪有妳那么高境界的欣赏水平?平常听听音乐跑跑调儿就已经以为自
己很懂得欣赏了,可跟妳一比,我们都羞愧得想自杀呢!”
  “那……那我该讲些什么?”
  “我看妳什么都不用讲,放几首好听点的音乐,或者自己亲自来几首歌儿,相信大家
都会喜欢的。”
  见她凝眉不语,似乎不太乐意,我又好言相劝:“其实大家来上这堂课,无非就是来
轻松一下,谁还有那个精力去学习这么高深的东西?妳只要让我们弄懂什么音乐高雅、什
么音乐通俗、什么音乐当今最流行、什么音乐比较符合我们,那就行了。再说当今最走红
的世界级歌星就站在我们眼前,不给我们来几首,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吗?我们等妳的歌
儿,可等了好久了啊!正因为一直没有结果,才不得不用沉默来表达我们的抗议……”

  马屁拍到手酸,原以为她该喜笑颜开,立刻登台献唱给那群早已从花开等到花谢的失
望歌迷们,谁知她竟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哼,你又不喜欢我的歌儿,少给我在这
里假惺惺的。”
  “我、我、我哪有不喜欢了?!”
  “那上次校庆我演唱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来了,怎么就你没来?”
  我登时傻了眼,想不到这猴年马月的事情她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难得啊!当时高高在上的她,居然还会注意到我这么个成天跟在雪城月她们身后
毫不起眼儿的小角色?!
  “呵呵,那天我本来想去,可走到半路却被人叫去饭店加班了,临走前我还让阿源给
我占座呢!妳难道没注意阿源身旁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吗?那就是留给我的啊!”这话真假
参半,不由得她不信,让我也暗自佩服自己脑袋灵光。
  “哼,那个时候我哪有工夫去认识那个家伙啊!好吧好吧,你先下去!等我跟埃娜商
量完后,再看该怎么继续讲。”一旦恢复了自信,龙吟瑶便又开始居高临下起来。
  我心中暗喜,埃娜分明就是龙吟瑶的忠实歌迷,岂有不同意的道理?当下便故作谦逊
地连声道歉,又用杂志遮住了众人嘲笑的目光,一溜烟儿窜下了台。
  雪城月见我无恙归来,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又见我一脸的得意,
不禁好奇地问:“怎么了?阿瑶刚才没骂死你?”
  “呵呵,妳见过被骂的人还能这么开心吗?”一想到刚才龙吟瑶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我就忍不住窃喜在心。
  哎,毕竟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就是比较给面子啊!哈哈哈哈……
  不过此时的雪城月就很不知好歹了,居然张口就给我回了句:“别人是没见过啊!不
过……你就有点难说了哦!”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随手将杂志塞进她手中。
  “呵呵,我只是替你担心嘛!怕你是被阿瑶给刺激得神智不清了……”
  现在才知道来讨好我?哼,晚了!我抬起头来看着台上正和埃娜不住窃窃私语的龙吟
瑶,理都不理她。
  “啊!我这里还有一本服装杂志,上面全是只穿内衣的名模哦,有的甚至什么都没穿
呢!是我们冬剑家自己出版的哦,你想不想看啊?”
  却见雪城月又带着一脸讨好献宝似地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彩印杂志,光封面那个千
娇百媚、春色撩人的比基尼女郎就差点让我狂喷鼻血。
  天哪!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东西!
  咳咳,这么好的东东,我怎么可能拒绝?虽然说在美女面前如此这般似乎是有点抹不
开面子,但既然是她主动给我的,我也就笑纳了吧……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正准备大饱眼福,谁知映入眼帘的却
是一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家庭妇女,又连着翻了几页,依旧如此,我不禁怀疑地瞅了
雪城月一眼,心想她是不是又在耍我。
  雪城月看出了我的心思,略带委屈地说:“前面当然没有了,在后面呢!越到后面就
越精彩哦!”
  我心下暗暗点头,不禁赞叹这本杂志居然如此了解男人的心思,竟懂得循序渐进,一
点一点儿地将精彩慢慢暴露在观众眼前。嘿嘿,这样才比较有味道嘛!
  不过照这个进度,等看到只穿内衣的美女时,恐怕都要吃午饭了。我当下直捣黄龙,
猛的便翻到了最后一页……
  随着瞳孔逐渐放大,我忽觉喉头一阵抖动,胃里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却见一个浑身肌
肉的壮硕男子,只穿着一条随时都会被风吹下来的细窄兜裆布,正站在画面上风情万种、
搔首弄姿地直冲着我媚笑……
  妈呀!哪里来的猩猩啊!
  强压下几欲作呕的恶心,我回头目光呆滞地瞅了雪城月一眼,而她却早已笑倒在桌子
上,正捂着肚子抖作一团……


  第五章  

    经过埃娜的一番游说,龙吟瑶终于同意在今后的音乐赏析课上,给大家当堂演唱几首
当今世界上炙手可热的歌曲。
  还未等埃娜将这个好消息说完,底下已经是一片欢腾,几乎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地欢呼
着跳了起来,恨不能将手里的书包课本全都给甩到天花板上去。
  而我也趁机跳起来,正准备将雪城月的那本画册给扔飞出去时,却被眼明手快的她给
抢了回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秒钟内,整个大厅却又突然变得安安静静,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如此强烈的反差,让我和雪城月都有点瞠目结舌,完全摸不着头脑。
  再往台上一看,却是我们的天后巨星已经开始了她的个人演唱。
  从来没有哪一节课会产生如此轰动的效果,龙吟瑶每唱完一首,那震天的鼓掌叫好声
就让整个教学楼都不住颤动起来。
  还没等下课铃声响起,门外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几千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高年级热
情歌迷们,将走廊楼梯甚至隔壁的洗手间都挤得满满当当,狂呼乱喊着就想冲进来和我们
一起分享龙吟瑶那动人的歌声。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有数百名嫉妒无比的高年级学生在主楼外静坐示威,严正抗
议学校的不平等待遇。
  他们打出的口号竟然是:“世界的动乱就在于不平等的对待!我们也需要美女,我们
也需要歌声,我们也需要龙吟瑶!”
  当热闹翻腾的水花逐渐平静下来后,掩藏在其背后的危机也将随之浮现。
  还未等我吃完丰盛的午餐和东道主雪城月来个依依惜别,杀气腾腾的龙吟瑶便已经冲
进了食堂,带着冲天的怒气直扑我而来。
  其后还跟着无数依旧在尖叫着的歌迷,口里大喊着“阿瑶阿瑶!再来一首啊!”“阿
瑶阿瑶!我们爱妳!”诸如此类的口号。
  唉,小姑娘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捉摸。人家不喜欢她嘛,她不开心;可喜欢她的人多了
吧,她又生气。
  面对此情此景,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拎著书包便甩下目瞪口呆的雪城月朝食堂
后门绝尘而去。
  真是抱歉了,雪城月!妳和她毕竟还算是闺中姐妹,大不了挨顿骂而已,而我要是落
到她手上,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成了我的忌日……
  在饭店里苟延残喘了一个下午后,晚上打工归来,还没等踏进寝室楼,我就被早已在
门外久候多时的埃娜给抓了个正着。
  “埃娜?妳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在这里等我?”我警惕地扭头四处寻找龙吟瑶的身
影,生怕她突然从背后出现,将我五马分尸。
  埃娜笑着说:“别找了,她早已经消气了,现在应该在校长办公室里诉苦呢!不过你
也真是能耐,我劝了她一个星期,让她在课上给大家唱歌,她都不干,你只说了几句话,
她就回心转意了。”
  “呵呵,哪里哪里……”现在还能活着喘气,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哪还有什么能耐啊

  “其实校长一开始让她主讲这门课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多给大家唱唱歌,好吸引更多
的优秀人才来我们学院上学。真是多谢你了呢!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惭愧惭愧……”老谋深算的校长,还真是不顾我们的死活呢!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早上见到我还一脸哀怨的埃娜,此刻竟然如此的阳光灿烂、
笑容满面,好像中了什么头彩一般。
  以前见到埃娜这副表情的时候,通常也正是在我最倒霉的时候,而今再次见到,怎能
不让我提高警惕,暗自小心?
  难道说,赫氏又有什么麻烦了吗?
  却见埃娜从身后拿出一封信来,笑着递给我说:“羽,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哦!”
  我纳闷地接了过来。多多关照?难道校长已经下定决心安排她来和我住在一起好互相
照应?不可能吧!这种事情就算我同意了,校规也不能同意啊……
  不过,校规上好像还真没说不让寝室领养宠物的,万一阴险狡诈的校长把埃娜划分为
宠物一类……等等,若真是这样,埃娜还不把他给劈了?
  打开信封,抽出信来……我靠,如此难看的字迹,真是和我有得一拼。
  看了看署名,居然是燮野明寄来的信。咦,难道信封里还有支票不成?哈哈哈,野明
兄还真是信义过人呢!我连忙拿起信封仔细搜寻,可里面除了一片空白外,还是一片空白

  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费力地藉着街灯辨认起那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字迹来。
  《龙羽弟:自从上次在岛上与你匆匆一别后,心中莫不时常惦念。连日来听师弟们提
起你当晚所展露的种种玄妙招数和过人胆识,就连家师都忍不住夸你是侠义本色、少年高
手。若不是家师近年来身体不适,极少外出,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带着我们来和你重新过招
……(此处略去废话一百二十五字,其中还有十七八个错别字。)听闻不久天堂岛即将召
开寻宝大赛,只要得到银徽龙骑将级别以上的高手推荐,均可免试参加,不仅食宿旅费全
免,还可免费参观全岛。愚兄心痒之下,便让家师帮我推荐,其余师弟也想同去,可是名
额有限,一人最多只能推荐两个名额。争执不休之际,愚兄突然想到了你,若是你我二人
联手,说不定这第一名的头衔便可手到擒来。家师经过慎重考虑之后,也欣然同意,推荐
信已于昨日寄出。愚兄虽然相信你不会拒绝此番好意,但唯恐事情有变,特来信通知,希
望你及早做好准备,万万不可缺席。
  早就听说天堂岛美女如云、群星荟萃,更有魅力无穷的游戏世界,弟若是不来领略一
番,着实令人可惜……(此处再次略去废话不知道多少字,错别字更是多得让人满头冒汗
。)祝龙羽弟身体无恙、万事如意、爱情顺利、事业有成,如遇到比较出色的美女佳人,
还望你多多提及愚兄,好让愚兄早日摆脱单身的痛苦。
  兄燮野明敬上》我看完了信,一时间还没会过意来,埃娜便已着急地问道:“看完了
吗?看完了吗?呵呵,那个寻宝大赛将在三月二十九号举行,离现在只剩下两周的时间了
。”
  我怀疑地看着她:“咦?这封信明明没有拆开过,妳怎么可能会知道里面讲了些什么
?”
  “呵呵,当然是校长……”埃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啊!校
长说,为了让你能够在这次寻宝大赛中夺魁,特地让你在这两周内进行特训呢!”
  “埃娜!”我斜着眼瞅着她。
  “啊!校长还说,你这两周将搬出寝室,白天照常上课,晚上要和我们一起进行特训
!”
  “埃娜!”
  “还有、还有啊……我还听说这次寻宝大赛的奖品,将是一颗高级龙蛋呢!呵呵,羽
,你难道不想拥有一只自己的龙吗?”
  “……”
  “好嘛好嘛!我承认我们偷看了你的信,可我们也是关心你才忍不住偷看的啊!其实
就算没有雷迪的推荐,校长也已经决定让你去参加了呢!”
  “……”
  “羽、羽?你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埃娜小心翼翼地探询着我的脸色:“还是…
…还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去啊?!”
  我将信塞回信封还给埃娜,冷笑一声:“我哪有那个时间去陪他玩什么比赛?还晚上
特训?杀了我吧!”说完一甩书包,扭头便走。
  “可是、可是校长他……”
  “拜托妳跟他说我实在没空,他要是想要那个龙蛋,就自己去拿。”
  妈的,这种事情也能想到我,当我是免费劳动力吗?就算那个龙蛋最后归我所有,恐
怕还没等我捂热乎呢,就已经被送到生态平衡研究所去美其名曰放归自然了吧!
  “可是、可是……燮野明和他师父的推荐信呢?”
  “妳就说根本没收到过这封信!我压根儿就不清楚这回事儿!”
  “……”
  突然身后没了声音,我诧异地回头一看,埃娜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禁心下一软,只得无奈地解释道:“里赫氏那么多高手,随便派一个去不就够了
?我才一年级啊!那么多作业和测验等着我呢!白天要上课打工,晚上还要自习,就连睡
觉都不得安稳,真的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凑那个热闹了。”
  这回居然又轮到埃娜用沉默来表示抗议了。看着她那张默然不语、眼眶微红的脸,我
也只能绞尽脑汁,来给她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咳咳,埃娜,我知道妳和校长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可是妳想过没
有?我这次是以冷羽的身份去,还是以龙羽的身份去?如果是冷羽的话,不是等于告诉大
家我就是龙羽吗?若是龙羽的话,冷羽不在的这段日子,怎么跟人解释?难道要说冷羽也
跟着龙羽一起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了?!还是再给我一份生物观察报告,告诉大家因为上
次报告不合格,让我去玛雅岛重新再写一份?呵呵,恐怕大家还没听完就已经笑死在学校
操场上了吧!”
  “这个不是问题啊!只要你肯去,到时候校长什么样的藉口都能编得出来!”埃娜急
急地插话道:“比如你父亲生病,需要回去探望了……”
  “埃娜,我可是个孤儿嗳!”
  “要不……说你突然不想念了,出去找工作自谋生路,可是后来又回心转意……”

  “咳咳……咳咳……妳这话编出来,恐怕连妳自己都不信吧!”
  “那……那……要不就说哪个家族的女儿看上了你,想让你去相亲……”
  “我这种奇亚族的垃圾,还会有人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却看埃娜突然噘起了嘴,充满委屈地小声嗫嚅着说:“难道、
难道……我不是人吗?”
  “这个……”这个还真的很难说哦!
  唉,最让我头痛的就是埃娜的这种表情,就好像一只受了伤的漂亮雪猫,耷拉着耳朵
可怜兮兮地看着你手里的干鱼片,不仅让人心生不忍,还突然很想怜惜地抱住她,答应她
所有的要求。
  不过这种时刻我的心可绝对不能软,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再次掉进校长给我布置好
的套子里。
  哼哼,白天照常上课,晚上进行特训?!我看那个混蛋校长要么是把我当成了超人,
要么就是想趁我精神疲惫、意志薄弱的时候完全陷入埃娜的似水柔情之中,然后顺理成章
地定下我们的终身大事。
  这虽然没什么不好,反正埃娜又温柔又漂亮,再加上过人的智慧和超强的武功,不知
是多少人梦中的白雪公主,可一想到这会让那个可恶的校长暗地里爽到吐血,这种被人摆
布的感觉就会让我心里分外的不是滋味儿。
  哼哼,那个老家伙先是向我隐瞒阿冰的真实身份,让我足足当了两个多月的傻瓜,接
着不仅干涉我和雪城月之间的订亲,非要横加一腿说什么雪城月的爷爷势利得很,铁定看
不上我这种人,还把埃娜愣是给变成了个如此漂亮可人的尤物,想诱惑我为他卖命出力。

  后来又拉出了个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龙吟瑶来,让我吃够了苦头、受够了气,成天被
她白痴来白痴去地叫唤,现在虽然再没听到她如此地称呼过我,可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点…

  所以从今以后,凡是这个老家伙的所有安排,只要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生死一线的大
事情,我都要跟他对抗到底!
  呃,我这种心理该不会是属于什么青春期叛逆心理吧?!
  “啊!对了对了!”刚才还委屈可怜得好像我欠了她几十顿饭赖着不还似的埃娜,突
然之间又精神一振,像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叫了起来:“我还听说去那里不仅免费食宿,
还能免费游玩呢!羽啊,你知不知道天堂岛有多好玩?呵呵,我以前可去过那里哦,虽然
只是在岛上待了一小会儿,可是那上面的人都好像玩疯了一样,有的人甚至恨不能一辈子
住在岛上不走呢!”
  “信妳都看过了,就不要再给我来什么听说了……我对那里没什么兴趣,要是觉得好
玩,妳自己去玩吧!”
  “啊?难道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埃娜的脸,还真是说变就变,一会儿阳
光明媚,一会儿愁云惨淡,一会儿兴奋不已,一会儿又可怜得让人不忍再看。
  若不是我定力过人,恐怕已经被她折磨得心脏迸裂而死了。
  看到我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埃娜终于绝望了,低垂着头慢慢朝研究院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说:“唉,本来以为可以让你顺便帮校长带个口信儿给叶灵剑会长呢
,看来只能我自己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走远了,这才猛然醒悟。
  叶灵剑?那不是阿冰的父亲吗?!难道说……难道说他会去天堂岛?那现在和他形影
不离的阿冰,不就也会……
  突然之间,我的心跳便猛然加快了!
  “啊!咳咳,埃娜、埃娜?呵呵,不要走得这么快嘛!妳、妳刚才说什么来着?”我
追了上去,努力平稳自己激动的声调,故作镇静地向她打探。
  “啊?”埃娜停住了脚步,回头诧异地看着我:“我刚才说什么?刚才就去劝你去天
堂岛啊!可是你怎么都不答应……呜呜呜,你让我怎么向校长他交待啊!”
  “咳咳,不是这个啦……妳说要给叶灵剑会长带口信儿?带什么口信儿啊?去哪儿带
给他?”
  “哦……这次天堂岛盛会,邀请了无数的知名人士,圣龙联盟的叶灵剑会长肯定也在
其中。而校长现在想藉助他的财力,让他加入生态平衡研究所的投资项目啊!因为这件事
情太过于机密,所以不好在电话里谈,网上更不安全,所以最好是找一个比较可靠的人去
跟他当面谈了。”说到这里,埃娜扭头看了看四周,生怕被旁人偷听了去。
  “可是,五大家族肯吗?生态平衡研究所不是一直都不为外人所知的吗?”
  “这正是五大家族的意思啊!他们现在因为拉奇特而搞得财力紧张,大部分资金都周
转不灵,如果再不筹措资金给生态平衡研究所更换能源,只怕……只怕当初的所有心血都
要付诸流水了呢!叶灵剑会长以前就和五大家族关系密切,现在又欠了校长的人情,所以
这次校长想请他以个人的名义投资,尽量不牵扯到圣龙联盟来引起外界的注意。”
  埃娜的话,真是再一次印证了我的观点──校长他可真是头阴险狡诈、老谋深算的老
狐狸啊!
  此时的我甚至开始怀疑,关于圣龙联盟的内变、叶灵剑会长的落难、阿冰的出逃,是
不是都是校长以及五大家族事先就已经安排好的。
  不过,怎么看好像都不太可能呢!但是,这也未免太凑巧了吧!这边厢拉奇特刚对五
大家族进行经济制裁,那边厢圣龙联盟就立刻闹翻了天,给了赫氏一个讨好叶灵剑甚至整
个圣龙联盟的绝好机会……
  唉,算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是少想为妙。眼下最要紧的,是打听清楚阿冰到
底会不会去。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那我要是不去,
妳就要亲自去天堂岛找他吗?”
  “是啊!因为天堂岛是一个绝佳的会谈地点,而且谁都不会怀疑我是刻意去找他的。
不过我和他仅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就算和叶灵冰也交情甚浅,虽然是挂着校长的名号,
但是想要见他,还真的很难呢!”
  突然听到阿冰的名字,我只觉呼吸一滞,心差点没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呵呵……呵
呵……难道阿冰也要去吗?”
  “他们父女俩个现在相依为命,而且叶灵剑会长刚刚重掌大权,在这人心不稳的时候
,我想他应该不会把叶灵冰单独留在圣龙联盟吧……”
  嗯,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嗳。既然如此,这天堂岛嘛!咳咳,倒也不妨一去。
  不过刚才既然那么坚决地反对要去,此刻突然转变态度,似乎会惹人怀疑,所以我故
作担心地替埃娜着想道:“哎呀呀!妳去的话,恐怕真的不太适合呢!而且这么重要的事
情,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恐怕校长又会上火了……”
  “是呀是呀!我也是这么想呢!”
  “……”平时那么聪明伶俐无所不能的埃娜,此刻居然只剩下不到二十的智商,真是
让我……倍感欣慰啊!
  “既然如此,不妨让校长找一个和叶灵剑会长或者叶灵冰熟识并且值得信任的人去吧
!让妳那么千里迢迢地赶去,再千里迢迢地赶回来,这一去一回,说不定那只龙又要出什
么毛病了。”
  “对啊对啊!我也很苦恼这件事情呢!可是、可是……找谁去好呢?”埃娜苦恼地思
索着。
  喂喂!难道妳没有发现,在距离妳不到半公尺的范围内,就有一个曾经和阿冰朝夕相
对、对生态平衡研究所“了如指掌”、并且和五大家族“关系密切”的最佳人选吗?!

  “嗯……龙吟瑶不错嘛!”我故意提示道:“阿冰和她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呢!”

  “阿瑶?不行啊!她太显眼了,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公众的焦点,想让她和叶灵剑会长
秘密的会谈,恐怕很难呢!”
  嘿嘿,这点我当然知道。
  “那……雪城月也行啊!她还是冬剑家族的继承人呢,会更有说服力哦!”
  “不行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五大家族的人露面,就算是暂时还没有什么实质关系
的继承人也不行。”
  “啊?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到底要谁去才行啊?”说实话,刚才提起雪城月
的时候,我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埃娜突然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现在好了,既然她也落选,那就只剩下我这么唯一一个合适的人选了哦,哈哈哈

  “照此看来,恐怕只有派达拉特去了。”
  “咦?!”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冒出了个达拉特来?!那个浑身肌肉的白痴怎么能和勇猛与智
慧并重的我相提并论呢?
  埃娜见我目瞪口呆,还以为我在怀疑达拉特的能力,便好心地解释道:“啊!这次叶
灵剑会长之所以能够平安脱困,达拉特功不可没,叶会长对他也相当感激。而且达拉特身
份隐秘,外界对他知之甚少,所以派他去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达拉特那么忙,他有时间去吗?”我愤愤不平地质疑道。
  “那也没有办法啊!这件事情现在算是我们赫氏的头等大事了,就算他再忙,也只得
抽空去一趟了。”
  完了,完了!看来我这次恐怕是见不到阿冰了……
  可一想到阿冰那恬淡温馨的笑容,我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忍不住便叫了
声:“不行!”
  埃娜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错误,赶紧问我:“怎么不行了?”
  “达拉特他那么忙,怎么还能再加重他的负担啊!”一想到这恐怕是唯一一个能再次
见到阿冰的机会,我立刻变得勇猛无惧、理直气壮起来。
  “可是、可是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去了啊!”
  “我啊!我可以去啊!”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不想去的吗?”
  “唉,既然这件事情如此重要,我又怎么能够推诿呢?”
  “那你的身份怎么办呢?万一让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拉奇特他们恐怕立刻就会找上
门来了呢!”
  怎么埃娜又把刚才我用过的藉口给拿出来了,真是讨厌!
  “啊……咳咳,这个……这个……如果那个什么寻宝大赛不需要太多时间的话,我想
可能也不太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吧……”
  “嗯,说得也是呢!”埃娜见我突然积极主动起来,好奇之余,却也眉开眼笑,热心
地帮我出谋划策:“寻宝大赛加上来回的时间,总共也才两天而已,还正好是周末。而且
你这次去并不是代表赫氏,我们现在可以通知燮野明让他师父再写封推荐表,改用另一个
名字,身份证件的事情就由我和校长来办,到时候就算拿了第一名,别人也不会怀疑和赫
氏有关,更加不会知道是你。至于你不在的这两天嘛,干脆就说发烧住院了,反正现在是
春季,感冒发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烂的藉口?不行不行,换一个啦!万一哪个有权有势还很有时间的热心人来探
视我,岂不是弄巧成拙?”
  发烧?自从十岁以后,我就不知道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要不……要不……”埃娜皱起眉头来,看来是真的想不出什么藉口了。
  “算了,到时候再编吧!反正还有两个星期呢!”我摆摆手,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根本不需要费心。况且现在埃娜的智商恐怕都不到平时的一成,还是不要再折磨她了吧!

  “呵呵,对啊!那今天晚上你下了自习后就来找我哦!校长可给你安排了很周详的训
练计划呢!”
  我还需要训练吗?就凭我此刻狗一般灵敏的鼻子、鹰一般敏锐的眼睛、狐狸一般洞察
细微的耳朵,只要不是让我去找阿源的臭袜子,其他的根本就不在话下!
  不过一想到阿冰,我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第六章  

   “阿源,这两个星期恐怕我晚上都要待在饭店里值班了,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千万记得把
门锁好……”


  “好的,你放心地去吧!”
  “还有,绝对不准把你的脏衣服扔到我床上去……”
  “我,你还信不过吗?”
  “对了,没洗澡的话,也不许随便爬上我的床,更不许把我的床单当餐桌布或者抹布
!”
  “快走吧你!不然宿舍要关门了!”
  就这样,我抱着被褥行李,向门口的那个看门老太婆足足解释了半个小时我不是窃贼
后,终于恋恋不舍地搬出了寝室。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次特训的地点,居然不是那个我曾经去过的生态平衡研究所,而
是在另一个景色秀丽、山明水秀的小型魔幻空间中。虽然空间外面早已是月朗星稀、寒风
萧瑟,可里面却依旧是一片阳光明媚、春风暖人。
  “羽,你这次去天堂岛,虽说并不是去为我们赫氏争光,但是那个高级龙蛋,却一定
不能让它落到别人的手中。”校长依旧穿着那一身宽大的雪白袍服,带着一脸的严肃再三
提醒我此行的重要性。
  “可是万一让别人先找到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再说我和燮野明一组,龙蛋
也不可能肯定就属于我吧!”
  “只要是你最先发现目标,那么大赛的组织者就判定龙蛋是属于你的。当然了,如果
真被燮野明先发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只要龙蛋不落入除你们之外的其他人手
中,那就行了。”
  校长少有如此的宽阔胸襟,不禁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校长洞悉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其实你这次去的目的,也就是阻止拉奇特拿到
龙蛋罢了,至于龙蛋最后的归属,倒还是其次。而为了这颗龙蛋,拉奇特肯定会派出不少
高手参加比赛,龙蛇混杂下,你根本就不知道谁才是拉奇特的人,所以只有将它拿到自己
手里,才算是真正的杜绝了落入拉奇特手里的危险。”
  咦?怎么每一次我的任务都或多或少地要跟拉奇特沾上边呢?难道是上辈子我欠他的

  “校长,拉奇特连裂角金环龙都舍得放弃,还会在乎区区一颗高级龙蛋?况且,能不
能孵化出来,都还是个问题呢!”
  “呵呵,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反正终归一句话,要尽一切可能不让其他人拿
到那颗龙蛋!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无精打采地回答。
  接下来,就由毫无睏意、精神抖擞的埃娜向我详细讲解此次特训的主要内容和目的。

  “据我们现在手中所掌握的情报,天堂岛这次的寻宝大赛将在它上面的一个魔幻空间
举行,而具体是哪一个空间、寻宝的规则和时限,现在都还属于高度机密。校长猜测,可
能是寻找某件物品的相关物,比如给你一个茶壶,让你去寻找与之配套的器件,如壶盖、
茶杯或茶叶。当然,他们不会给你具体的物件形状和大小,而是让你自己去猜测寻找。也
有可能是给你一张某个地域的局部照片,让你先去寻找这个地域,然后再寻找指定的物件
。还有可能直接给你一张地图,但是地图并不完整,并且没有给出你出发地点的确切坐标
,而让你出发到地图上标明的地点,去寻找指定物件……羽?羽?!”
  我猛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站着睡着了。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啊?”埃娜嗔怪地用指尖点着我的额头。
  我扭头四望,突然发现校长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影儿。
  “校长他人呢?不会吧!让我在这里通宵特训,他居然自己回去睡觉了?!”这也太
不公平了吧!
  “你当他是你啊!”埃娜瞪了我一眼:“他去放置目标物去了。”
  “哦……嗯?他往哪个方向走了?”我揉着双眼打了个哈欠。
  “那边啊!”埃娜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对我毫无心机,居然傻乎乎地就将校长的行踪
暴露给了我。
  “那我这次要找什么东西呢?”
  “呵呵,就是我手里这块石头的另一半哦!”埃娜笑嘻嘻地举起半块只有拳头大小的
白色石头来,接着又递给我一张看都看不懂的地图:“喏,这里就是目标物的所在地……

  (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早上赶到教室时,我已经足足迟到
了三十五分钟。
  满脸尴尬地冲教授打完招呼后,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最后一排,刚把书本摊开来,就人
事不知地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人去屋空,而雪城月正坐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拿着一本书不住
地敲着我的脑袋。
  “懒鬼!下堂课你还上不上了?都要迟到了嗳!”
  “……”我费力地摀住脑袋,伸手想夺过她手里那本搅了我好梦的书。
  雪城月伶俐地躲过我的抢夺,用那本书继续命中我可怜的脑壳:“快醒醒了!下堂课
要点名的哦!你昨天晚上值班,难道都没有睡觉的吗?”
  睡觉?!昨天晚上我蹲在一片全是白色石块的河滩上一直苦苦搜寻到早上八点,到最
后实在是找不到了,只得趁埃娜和校长不备,偷换了作为参照的那半块石头才算勉强交差
……
  现在我一睁开眼睛,就仿佛看到一块块白色的石头,恍若鬼魂般在我眼前不住地飘来
飘去;而一闭上眼睛,则会看见一大片数不清的白色石头,铺天盖地地朝我砸来……
  “冷羽?你昨天晚上干嘛了?见鬼了?”饭店的老板站在门口担心地问着我。
  “没……只是失眠罢了……”
  “那今天你还能支援吗?”
  “当然能……”
  “那就好,一会儿这里将召开一次生日酒宴,虽然来的人都不是什么名人雅士,但是
也要给我好好招待啊!”
  “……”
  “羽?!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吗?!”漂亮的侍女姐姐甲惊讶地指着我那双红肿的眼睛
,又晃了晃胸前那对娇软丰满的双峰,妩媚地呢喃道:“要不要人家给你当枕头,让你靠
着睡一会儿啊?”
  “哦?该不会昨天晚上和某位美丽清纯的少女坦诚相见,兴奋得一夜没睡吧!呵呵…
…”漂亮的侍女姐姐乙兴奋地揣测着。
  “哼,天天被我们包围在中间,羽怎么可能还会对那种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动心呢?
我看他八成是想起了阿冰那个小帅哥,相思成愁了吧……”漂亮的侍女姐姐丙“体贴”地
替我辟谣。
  “哦?羽?你还能支援住吗?我刚才看见那个客人给你小费的时候,你看都没看一眼
转身就走了呢!”漂亮的侍女姐姐丁好心地提醒着我。
  我猛的清醒过来,大叫一声:“天哪!”然后抱着一大堆还没洗的盘子就冲了出去。

  经过了一整天的浑浑噩噩后,到了晚上特训的时候,我已经基本上再次恢复了清醒。

  “羽,鉴于你在昨天的特训中表现优异,所以我们今天将加大难度,在生态平衡研究
所中进行特训。”依旧精神抖擞的埃娜今天特地换了一身淡蓝色的紧身开衩长裙,将坦露
出来的雪腻肌肤衬托得愈发娇艳欲滴。
  我收回正牢牢盯着她那从裙衩处露出来的修长玉腿的视线,回过神似的惊呼一声:“
加大难度?!”
  “对啊!昨天我们以为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半块石头了呢!因为就连校长自己都说
找不到那块石头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呵呵,放心了,今天的内容虽然难度很大,但绝对不会再像昨天那样,连我们都忘
记了目标物的位置。今天的目标就是……”埃娜神秘兮兮地递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只见在一小块黑色的泥地里,印着一个模糊不清的足印。
  “难道就是要找到这个足印吗?”
  呵呵,难度比昨天要小了很多嘛!埃娜可真会吓人啊!
  “不是,是找到这个足印的主人……”
  我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厥过去。
  刚想拿着照片去展开漫无目的的搜索,谁知埃娜又将照片从我手里抽了回去:“呵呵
,羽,一般在正式比赛中,是不许参赛者带上参照物进行比赛的哦,一切都只能凭藉你的
记忆。”
  “那,地图呢?”我期待地看着她。
  嗯,就算没有照片,也总该给我这个脚印所在的地点,让我找到实物后更容易进行参
照。
  “地图?”埃娜摇了摇头,摇得那头雪亮飘逸的披肩长发也跟着轻晃了起来,同时,
还无情地摇碎了我的梦想:“忘记说明了呢!这次特训是没有地图的哦!”
  又是一阵昏黑向我袭来。勉强站稳后,我瞪着埃娜,咬牙切齿地说:“妳……妳……
妳杀了我吧!”
  而第三天晚上的特训,更加地让人匪夷所思。
  “今天是周末,有很多学生都出去联欢了,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所以我们就把整
个赫氏作为训练地点,让你在校园里进行搜索。呵呵,这和昨天比起来,难度可是小了很
多哦!当然,对于昨天特训的结果,我和校长的确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谁都没有想
到,那只少了根脚趾的兔子这么快就会被迅猛龙给吃掉了……”埃娜带着一脸讨好我的笑
容,尴尬地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塑胶袋。
  摸着鼓鼓囊囊的塑胶袋,我诧异地问:“这就是这次的参照物吗?”
  “不不不,里面……里面才是参照物。”令我奇怪的是,埃娜的脸居然红了。
  打开塑胶袋,只见里面竟然是……咳咳咳咳……一件我从来没见过的女士精美内裤!

  “天哪!”如此薄滑的丝质、如此精简的布料,恐怕穿在身上就跟没穿没什么两样吧

  难道埃娜想让我找到一位穿着同样一条内裤的女生?!哗,穿着这种内裤的女生,身
材肯定不一般哦……
  埃娜看出我的心思,忙摇头解释道:“这套内衣是两件装的,分上下两件,你现在拿
在手里的,只是下面那件,我们需要你在今天晚上将它的上件给找出来……”
  见我依旧疑惑地看着她,埃娜继续红着脸摇头道:“啊、啊……放心了,绝对不会让
你去掀开她们的被子在她们身上找了,其实……其实很容易找的哦!”
  环视了一圈偌大的校园,光宿舍楼就有三十多栋,而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楼从外面看根
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更让人困扰的是,有的宿舍楼居然是男女混住!
  就算不用从她们身上找,先要区别开男女寝室,然后再一个个抽屉去翻,一个晚上怎
么可能找得到!
  再说了,如果真从她们身上找的话,我说不定还有那么些兴奋,毕竟打着训练的旗号
能够堂而皇之地偷窥少女们曼妙的身体,也是件难得的美差啊!
  可是埃娜她、她、她居然说,不在身上穿着!这、这也太打击我的满腔热情了吧!

  于是,我顺手将内衣扔还给她,转身就走。
  “羽、羽!你去哪里啊?那边是吞龙会场啊……”
  “……”
  “羽、羽!”埃娜急急地追了上来:“羽,你怎么了?那边不可能有的啦……”
  “……”
  “羽?你怎么不说话啊?生气了吗?”埃娜惶急地拽住我的衣袖,却被我拖得踉踉跄
跄。
  “羽,你说话啊……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我面无表情地喃喃道:“只是睏了,我想睡觉……”
  “可是……可是……特训还没完啊……”
  “我已经三天没睡过觉了,拜托妳和校长饶了我吧!妳去告诉校长,就说那个什么寻
宝大赛我放弃了,不过还是会去给叶灵剑会长带信的……”
  “可是……可是……”
  我不再说话,只是在埃娜的拖拽下,奋力地朝一棵看起来靠着会比较舒适的大树迈了
过去。
  “好吧好吧!我再次降低难度!”埃娜求饶地叫了出来:“这次的目标物不在室内,
在室外……”
  我毫不理会,继续努力迈步。
  “如果你在天亮前找到的话,我替校长奖励你五十银鲁克!”埃娜几乎是闭着眼睛喊
出来的。
  “真的?!”一听有钱可赚,我立刻精神一振,停住脚步,满心期待的回头看着埃娜

  “嗯!”埃娜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可是,妳有那么多钱吗?”我不无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她。
  “我没有,校长有啊!而且校长私人的存款密码都是我亲自设定的呢!”
  “哦?真的?是多少?”我故作不信,却暗暗捏住了兜里的自来水笔。
  “是三七……”埃娜刚念了个开头,见我迅速掏出笔在手上记起来,不禁恍然大悟,
气咻咻地道:“啊!我才不告诉你呢!”
  “呵呵,好埃娜,凡事怎能半途而废?快说快说,三七什么?三七二十一吗?”
  “哼,想都别想。”
  “要不……再告诉我三位,最后一位不用说……”
  “哼!”埃娜瞪了我一眼,指着宿舍楼的方向说:“你快去找吧!不然天亮前没找到
,这五十银鲁克可就泡汤了哦……”
  “嗨!放心,埃娜小姐,内衣搜寻专家冷羽这就立刻出发!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
想问最后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个三七后面的四位数字,被九千九百九十九相减之后的
余数是多少?……”
  “……”
  当天边开始微微泛白的时候,我抱着一大袋子的围胸心急火燎地赶往埃娜那里报告战
果。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我将所有晾在室外,看起来质地、颜色、品味都和那件参照物内
衣相似的围胸,统统装进袋子里收集了起来──哼哼,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我冷羽两个
字就倒过来写!
  可想而知,当埃娜看到我丰收而归的时候,是多么的瞠目结舌。
  “羽、羽、羽……羽,你怎么把全校女生的内衣都给找来了啊……”埃娜惊讶得都已
经有点口齿不清了。
  我不屑地抬起头来蔑视着埃娜:“妳把我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我可是经过千挑万选,
费尽心思才挑出了这些最为接近的目标物啊!唉,想不到我们学院的女生在内衣的选择上
居然如此追求时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啧啧啧……”说着拿出一件仅用几根细丝带编织
成的网状围胸晃了晃:“这件是不是就是那个目标物?”
  埃娜挫败地低下头去,捂着额头道:“天哪,等早上大家醒来的时候发现围胸都没有
了,那该怎么办?”
  我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那……那就说是昨晚上刮大风了
,把衣服都刮走了……”
  “可是哪里会有只刮走围胸的大风呢?”埃娜哭丧着脸看着我。
  “这个……哈哈,没关系了,等一下我就去把所有的衣服都给拽下来!”
  “算了吧!马上就要天亮了,我看还是让校长来解释这件事情吧……”
  “唉,先不要管那么多了,妳看看,是不是这件?”我又掏出几件让人目瞪口呆的围
胸,在埃娜眼前不住的晃动。
  谁知埃娜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完全否定了我的努力:“不是,不可能是的啊……”

  “怎么可能?我袋子里还有很多啊!起码五百件呢!”说着我就把袋子倒了过来,让
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围胸掉了一地。
  “啊!”埃娜惊呼一声,连忙将那些围胸捡起来塞进袋子里:“不用看了,这些都不
是!可千万别弄脏了,到时候校长不好交待啊!”
  “这些都不是?”我怀疑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在外面栏杆上晾着?难道我们赫氏还
有内衣专卖店?而目标物还在那里面?!”
  “不是……不是啊……”埃娜见我口气不善,赶紧不自在地笑着说:“肯、肯定是在
室外了,而且在校园内哦……”
  “哦?”我皱眉极力思索一晚上到过的所有地方,可是都想不起来还有哪里能在室外
放内衣的:“难道是挂在树上?!”
  “也不是了,是……是……”
  “不!千万别说!让我好好想想,哼哼,那五十银鲁克,我绝对不会让它们飞了!”
说完我转身就再次扑向茫茫的宿舍楼。
  “啊!羽!不用去了!你去了也是白去,不在那里啦……”
  “嗯,不在那里?那在哪儿?”我回头看向埃娜,浑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埃娜红着脸,在我惊奇的目光下,羞羞答答地公布了答案:“在……在我身上……”

  “……”这回轮到我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了:“妳不是说,它没被穿在人的身上吗?”

  “啊!我哪有说过?!只是说不在别人身上啊!所以让你不用掀开被子去找嘛!人家
现在……又没有盖被子……”埃娜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此时,一缕夺目的鲜红突然刺破了远处黑暗凝重的地平线,天已经亮了……我也跟着
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晕死在地……


  第七章  

    被连续玩弄了三天之后,第四天,我终于愤然罢工了!


  苦劝未果的埃娜,只得无奈地去请示校长,询问是不是应该适当更改一下训练内容。

  校长听完埃娜的陈述后,看着一脸愤怒、沉默不语的我,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些我
早就已经料到,你能够坚持到第三天,已经很让我意外了。上一段特训内容的目的,是让
你了解找东西并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么单纯,不光要靠眼耳口鼻,更重要的是靠脑子去想。
有时候,目标可能在某个相当隐蔽的地方,也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移动,更有可能就
在你的眼前,而你却偏偏忽视了它。”
  “这点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们每一次都没打算过让我找到它!尤其是第三次!我怎么
可能会想到它居然是在……在……”我愤愤不平地瞪了眼埃娜,后者则迅速低下头去,藏
起了通红的俏脸。
  “呵呵,这才是最考验人的地方。往往最令你不可思议的,就是目标的所在地。而这
,也是那些出题者所经常玩弄的伎俩,让你疲于奔波在提示范围内,只顾着把眼光放在远
处,却不知道收回来好好瞧瞧身旁的事物。”校长合上文案,慢慢喝了口茶:“既然你现
在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接下来,就是体力和耐力的综合训练了……”
  “不干!”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立刻反对:“我白天那么忙,哪里还有精力去搞什么
体力和耐力的特训!而且我连着好几天没睡觉了,我看今晚的特训应该是如何保证每天的
正常睡眠时间!”
  校长摆了摆手说:“我之所以让你这几天连续不睡觉,就正是要考验你的耐力。知道
吗?在比赛的时候,要比别人先找到目标,就必须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甚至完全地
牺牲睡眠……”
  “可是我听说比赛的时间很短,总共才两天不到的时间呢!”我疑惑地再次打断校长
的话。
  “呵呵,其实真正比赛的时间,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是给你们参观
游玩准备的。”
  “那我还需要什么耐力训练?半天的时间,根本就不用睡觉啊……”
  “可是羽,你知道吗?天堂岛本身就是一个魔幻空间,而它里面还包含着大大小小数
十个可人工操纵的魔幻空间。那些魔幻空间中,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人操纵,当然也包
括时间。有可能在现实中仅仅过了半天,而在那里,却足足过了半个月,甚至半年啊!”

  “什么?连时间都能操纵?!”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校长。难道说在以前的那些古代传
说里,什么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都是真的了?!
  “呵呵,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很多有钱人家的子弟,都特地花高价买票去天堂岛的魔
幻空间里读书练功呢!而且就算你在里面待了一百年,出来的时候该多少岁还是多少岁。

  “……”太不公平了吧!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花好几年的时间才能读完一个学位的科
目毕业,而他们恐怕只花一个小时,就能搞定所有的学位了……
  校长看出了我的心思,摇头笑道:“羽啊!这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那些纨裤子弟们
就算把一天当一年用,恐怕也没你们学得快。而且时间扩大的倍数越多,所花的钱也成几
何数字增长,当放大到十五倍以上后,每待一个小时,所花的经费都几乎是天文数字,我
看就算他们想念,恐怕也念不起啊!”
  “哦……”我这才松了口气,却看一旁的埃娜也跟着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应该了解我之所以如此特训的目的了吧!”
  “可是校长,我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如果还不休息的话,恐怕还没等比赛开始,我
就已经倒下去了……”
  “凭你此刻的内力,我想就算两个星期没睡,只要静坐个半天功夫,也就够了。到时
候你在飞机上,有的是时间休息。”校长说这话的时候,一旁的埃娜使劲地冲我点头。

  “但是……但是……如此下去,恐怕我也没有那个热情再去进行什么训练了啊!反正
就算拿到了龙蛋对我也没有作用,政府又不能给我折现,你就不怕我在训练的时候根本不
在乎结果地去呼呼大睡吗?”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让我整天不睡觉被你们这么玩来玩去,怎么
也得给点报酬吧!
  “呃……这倒也是个问题啊!”校长沉吟一下:“这样吧!为了激发你的训练热情,
每训练一个小时,就发放十银鲁克的训练费,并且每完成一项预定目标,则再补发一百银
鲁克,你看如何?”
  哈哈哈,校长果然是善解人意,居然完全理解了我话中的丰富内涵,真不愧是英明神
武、洞察毫厘的好校长啊!
  于是乎,我当即就拽着埃娜冲向预定训练场所,急不可待地开始了我的赚钱大业……
哦不不不,是我的训练项目。
  按照校长的允诺,我一个晚上最少可以赚八十到九十银鲁克,最多则可赚到一百九十
银鲁克,直到训练结束,我就会成为拥有将近两千五百银鲁克的小富翁了!真是让我想想
就忍不住要放声大笑。
  唉,如果不是因为训练日程只有两个星期不到,我还真想辞去饭店的工作,专心接受
训练呢……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荷包也一天天的鼓了起来。到了临近出发的前一天晚上,
我竟然只用了两个小时,就不小心完成了训练预定目标。
  为了堵住埃娜的嘴,拿到剩下的几十银鲁克,我只得咬咬牙,一狠心,拖着她溜出赫
氏,在深更半夜里寻找着依旧营业的酒吧。
  “羽,都这么晚了,哪里还会有酒吧开门呢?”埃娜嘴里虽然这么说,可脚下却跟得
死紧,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便会消失在昏暗的街灯之下。
  我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拿眼睛搜索着一切发光的物体,没有答话。
  “羽,你明天就要去天堂岛了哦,既然今天提前结束训练,应该去好好休息一下,养
足精神,好明天上路啊!”
  我哪好意思告诉她我是为了那还未到手的几十银鲁克,所以才如此不辞辛苦地带她出
来呢?嘴里“嗯、嗯”了两声,脚下却依旧不停。
  又走了一会儿,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埃娜跟在我身后低着头闷声不语,我吓了
一跳,以为她生气了,可凑头过去,却看到她正抿着嘴一个劲儿地在偷笑。
  “天哪,我还以为妳生气了呢!妳笑什么啊?”
  “呵呵,难得有人主动请客,我当然开心了。”
  “唉,妳陪我训练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妳喝一顿算什么啊!”我故作大
方地冲她微微一笑。
  谁知埃娜立时就皱起了眉头,噘着嘴失望地说:“啊?你就因为这个才请我啊?那算
了,不用你请了。”说完竟扭身要往回走。
  “啊……咳咳,埃娜,眼看就要到了,妳怎么能走呢?!”
  “哼,这种酒,喝不喝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看你是怕我告诉校长你今天少练了六个小
时,才要请我的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被她一眼看穿,让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歉然,见她又要走,
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尴尬地赔着笑:“埃娜,好埃娜,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天天陪你训练,就是为了让你请喝一顿酒吗?!”埃娜
嗔怒地转过脸来,眼眶却已经微红。
  看着她凝视我的眼神,透露出一股让我心悸的哀怨与痴情,我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一
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唉,从第一次看到她对我流露出这种异样的眼神,我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虽然反
感校长的刻意撮合,但是心里却依然不时地暗自欣喜。
  毕竟,能有一位如此美丽聪慧而又时时牵挂着自己的红颜知己,该是一件多么难得而
又令人感到荣幸的事情啊!
  虽然埃娜有时候黏人黏的厉害,有时候也让我哭笑不得,但是她的温柔体贴、她的关
心呵护,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的确,这的确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阿冰带给我的那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不一样
的是,埃娜给我的温暖,和煦中还隐含着一种火热的脉动,时不时便会突然绽放出一股炙
人的炽烈,让你感动得想全心拥抱她的同时,却又有一种害怕承受不了而想逃避的冲动…

  长叹了一口气后,我扳正了她的香肩,忍不住笑着伸指轻弹在她那挺翘的琼鼻之上:
“埃娜,凭妳我之间的交情,就算我请妳喝一千次、一万次酒,也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
的。但是以前我没钱,实在是请不起,如今有钱了,难道妳还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吗?再说
这两个星期来,我们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难得来放松一下,妳就不要这么在乎是什么藉
口了嘛!”
  “可是你这个藉口未免也太烂了吧……”埃娜口里虽然还是不依不饶,但眼睛却低了
下去,似乎也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感到了一丝害羞。
  “那好吧!”我故意咬牙道:“以后我请妳喝酒的话,就再也不说什么藉口,直接把
妳敲晕了背到酒吧里去,妳看怎么样?”
  埃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举起粉拳便在我的胸口用力捣了几下,娇嗔着说:“你
敢?!哼,等我醒过来,还不踢死你!”
  一见她开心地笑了出来,我也心情大好起来,立刻顺着竿子往上爬:“唉,俗话怎么
说的来着?美女脚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哈哈哈……”
  呵呵,埃娜就是这样,在那无比动人的美丽外表下,还包含着一份令人心动的娇憨与
单纯;在那聪慧绝伦的头脑中,还隐藏着一片海一般深挚的痴情。
  一颦一笑之间,便会带给人一股醉人的温馨,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忘记了一切的烦
恼和忧愁……
  数钱时的感觉固然很好,可是等到我坐上了校长的私人飞机之后,那股洋溢在胸腔中
的兴奋与喜悦,立时便随着飞机的骤然升空而荡然无存。
  坐在我身旁的埃娜见我脸色苍白、呼吸不畅,连忙冲着前面的驾驶员说:“能不能慢
一些?再稳一点?他、他好像有点晕机……”
  驾驶员回头看了我一眼,讥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在这架飞机上晕机
呢,哈哈哈。”
  埃娜立刻帮我辩解:“不是啊!他上次刚刚遭遇空难,遇到了百年罕见的噬云母的袭
击,所以可能比较容易紧张。”
  “哦?那他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这可真是奇迹啊!”驾驶员嘴里虽然还在唠叨,可脸
上已经收起了嘲笑,熟练地在驾驶盘上按动了几个按钮后,飞机的速度便渐渐缓慢了下来

  我长呼出一口气来,冲着埃娜微微一笑,安慰了一句:“放心,我没事的。”
  “你嘴唇都白了,还说没事?”埃娜担心地看了我一眼,从放在腿上的纸袋中取出一
沓文件:“唉,没办法了,这些原本想让你在飞机上自己看的,现在还是我念给你听吧!

  于是,在飞机微微的轰鸣声中,我闭上了眼睛,仔细倾听着埃娜用传音术念给我的文
件。
  “羽,刚才那些你都记住了吗?要不要我再念一遍?”
  我摇摇头,笑着说:“我都记住了,这可是此次去天堂岛的重要任务呢!就算记不住
,我到时候也要给它编出来啊!”
  “万一她没有跟着一起去的话,你想要见到她,并让她相信你,可能就比较麻烦了呢
!”
  万一阿冰没有跟去,那我还去天堂岛干什么?如此辛苦地特训两周,还一直到现在都
死挺着没睡过觉,就为了陪燮野明去玩那个什么比赛?我疯了啊?!
  “我想她肯定会去的,她现在也不用上学,整天无所事事,她爸爸应该不会让她一个
人无聊地待在家里吧!”
  “唉,我也只是说万一啊!万一她生病了,或者觉得去那里也没意思,她爸爸还很放
心她在家里,说不定就……所以啊!羽,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是她爸爸不愿意见
你,必要的时候,就算动用武力也可以。”
  “动武?!”对阿冰的父亲动武?我一时间听得愣住了。
  “对,校长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轻易放弃。除非他当面拒绝和我们合作,
否则无论任何人阻拦,你都可以置之不理,直到见到他为止。还有,我们这次给你专门配
备的长剑,是龙骑将专用的,就算丢了,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发现这件事情和我们赫氏有
什么关联。哦,对了,校长叮嘱过,让你可千万千万别闹出人命……”
  一听并不是对阿冰的父亲动武,我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点头道:“放心,不到万不得
已,我是不会轻易用剑的。”
  埃娜轻轻一笑,握住了我的手说:“那可要辛苦你了哦,我的冷大少爷。”
  飞机降落在了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舰上,当我走下飞机后,还没来得及回身跟埃娜挥手
告别并提醒她记得去饭店帮我向老板请假,便差点被飞机升起时所喷出的巨大气流将我给
吹到海里去。
  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我的身份证件,看着上面那个并不太陌生的名字,我忍不住一阵苦
笑。看来从今往后,我将又多了一重奇怪的身份……
  “龙飙翎?”航空母舰上的天堂岛女招待在确认了我的新身份后,便带着我朝临时休
息室走去。
  一路上,热情的女招待不住地向我询问着我对天堂岛的了解情况。
  “请问您是第一次来到天堂岛吗?”
  “啊!是的。”
  “那您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它的存在呢?是电视、报纸,还是网路?”
  “啊!都不是,是听别人说的。”
  “哦?那么向您提起它的那个人,是认为它很不错,还是有其他的看法?”
  “呵呵,当然是认为它很不错了。”
  “那么,他跟您提起过的天堂岛,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我怀疑地看着她问:“妳应该比我更了解天堂岛吧!怎么还来问我?”
  女招待连忙笑着解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在做问卷调查罢了。政府最近
正准备向全世界开放天堂岛,所以想知道人们对天堂岛的大致了解。”
  “哦……他们说,天堂岛是一个风景独特的小岛,还说要在上面举行寻宝大赛,而我
这次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参加比赛,其他的情况,就一概不知了。”
  “呵呵,谢谢您的合作,这就是您和您同伴的临时休息室,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
接打电话到服务台就行。”女招待将我领到门口后,冲我一鞠躬,转身款款离去。
  刚一开门,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便迎了上来,只听燮野明兴奋地大笑道:“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咦,你怎么没戴面具啊?”
  我笑着挣开了他的拥抱,指了指绑在额头上的蓝带,在他肩头捶了一拳道:“伤好了
?还真快啊,你师父没因为龙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他啊,能看到我们活着回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敢妄想什么龙?”燮野明拽着我
坐到沙发上,拿起电话就要了一瓶红酒:“嘿嘿嘿,好容易有机会来这里轻松一下,我们
可不要放过一切可以奢侈的权力哦!我听说啊,岛上魔幻世界里的女人各个都美得不像话
,而且热情主动得让你都不敢相信哦!”
  “你不会是想到那里去找老婆吧?!”
  “哈哈哈,哪能啊!那里的女人又不能带出来,不然现在世界上早就全是美女了,我
哪还用苦兮兮地死挺到现在啊!”
  “那你那个暗恋的小可怜呢?难道你真准备一辈子把她当妹妹了?”
  “咳咳……”正兴高采烈的燮野明被我这句话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我说兄弟,你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提起她呢?我就是为了她,才到这种地方来的啊!唉,只希望能够找到
一个可以代替她的人,好让我忘掉她……”
  “呵呵,我只怕你刚刚离开这个岛,就忍不住冲到她面前去求婚了吧!”
  燮野明高举双手讨饶道:“算我怕了你。对了,你吃过饭没?要不,过会儿我们一起
去吃烛光晚餐?反正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啊!”
  “烛光晚餐?可现在是中午啊!而且,你就不怕被人说我们两个有暧昧关系?”我瞪
了他一眼。
  “怕什么啊!谁规定午餐的时候不能吃烛光晚餐?再说就算被人误会,那也值得啊!
你知道吗?那些通过重重考试才来到这里的人,吃一顿可要花三百银鲁克呢!”
  “什么?三百银鲁克?!”我激动得立刻起身,拽着他就往门外冲:“在哪儿在哪儿
?我们这就去吃!”
  在服务人员的目瞪口呆之下,我们两个馋鬼如风卷残云一般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桌子
的珍馐佳肴,然后拎着美酒,拍着鼓囊囊的肚皮尽兴而归。
  回到房间里,燮野明一口咬掉了红酒的瓶塞,咕噜噜便是一通豪饮,接着又转开了房
间里的电视,斜躺在沙发上,醉眼朦胧地看着不知所云的新闻节目。
  我则盘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缓缓吸了口气后,慢慢进入了冥思。
  连日来彻夜不眠的劳顿,已经让我不时有了些精神恍惚,如果再不及时调息的话,恐
怕就会伤及元神了。
  突然间醒了过来,只觉得脑际空明澄澈,浑身一阵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周身的筋骨,这才发现燮野明不知何时已经酣然入梦,正抱着
那瓶年份不低的红酒打着呼。
  我强忍住笑,将他抱到了里间的床上,给他脱下了鞋袜后,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刚要走,他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兀自沉睡的脸上竟写满了不知所措的惶急,口里喃
喃道:“阿兰……阿兰……别、别哭了……”
  无奈地苦笑了声,我将他的手又放回到被子里,输入一道真气让他镇定情绪后,这才
转身出了房间。
  刚想关掉电视,忽然听见电视传来了“叶灵剑会长”这五个字,我心头一跳,连忙伸
手调小了音量。
  原来电视里的新闻记者正在采访刚刚结束会议的叶灵剑会长,而镜头里却没有出现让
我期待以久的阿冰。
  心头浮上一丝莫名的失望,我又要关掉电视,却听见记者说:“叶会长,相信您已经
收到了明天将在天堂岛举行的庆祝盛会的邀请函,请问您是否将去参加这个百年一度的庆
祝活动呢?”
  “这么难得的一次盛会,能够邀请我参加,我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了。”叶灵剑会长笑
容可掬地答道:“我还听说那上面要举行一个寻宝大赛呢!呵呵,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去给
选手们摇旗呐喊啊!”
  “那么,请问叶灵冰小姐明天将会一同前往吗?我想她也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吧
?!”
  一听见女儿的名字,叶灵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无踪,连带着我的心也猛的跳了起来

  “抱歉,小女最近心情不佳,总是闷闷不乐。唉,我也很想带她出去散散心,但是能
不能去,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想不到叶会长日理万机,还如此关心自己的女儿,看来你们父女俩的感情肯定很好
了。”
  说到这里,叶灵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馨的笑容:“呵呵,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
她妈妈去的也早,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无法给她她真正想要的,也只好尽量抽空多陪陪她,
让她开心了。”
  “对了,我还想请问您几个关于您女儿的问题,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回答?”
  “嗯……只要不是什么过于隐私的问题,我想我都会尽量合作。”
  “请问叶灵冰小姐现在有合适对象了吗?”
  “这个……哈哈,如果有的话,我想她也不会告诉我吧!毕竟我不是她妈妈。唉,女
孩子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比较了解一些。”
  “哦,那请问在您被绑架的那段日子里,叶灵冰小姐是在哪里躲过通缉的呢?”
  叶灵剑微微一愣,接着便皱起眉来自嘲地说:“这个,恕我无可奉告。毕竟万一下次
我要是又被人绑架了,小女可能还需要再次地躲藏起来。”
  “那么,您能否稍微透露一下关于她……”
  叶灵剑打断了记者的提问,歉然地指着手表说:“对不起,我还要赶着回去陪我女儿
,请你们让一让,好吗?有问题的话,请下次再问……”
  接着,几个随行人员上前来挡开了蜂拥而至的记者,谈话就此中断。
  直到镜头突然切换到一个广告上的比基尼阳光少女时,我才惊觉自己差点把耳朵都贴
在了电视的音响上。
  又静静地等了半天后,却依然没有看到继续的报导,我这才失望地伸手关掉了电视。

  无力地仰倒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只听见心脏正无法抑制地激烈跳动着,几乎每一声砰
响,都在大声呼唤着同一个名字──阿冰!


  第八章  

    “雅格?墨烈?你们跑到哪里去了?!元嘉,我的晚饭呢?!我今天要去天堂岛,你
们都忘了吗?怎么都不来叫我啊!!”


  燮野明的呼唤声从房里传出来的时候,我正在浴室里面洗澡,听到他的叫声后,匆匆
围了块浴巾便冲进了他的房间。
  “咦?羽?呵呵,怎么是你?奇怪,我这是在哪里啊?赫氏的医院吗?怎么没看到漂
亮的女护士啊!”
  看起来燮野明似乎还没从醉酒中清醒过来,我只得好心地提醒着他:“拜托,我们这
是在前往天堂岛的途中……”
  “哦……”燮野明这才记起来,给了自己额头一下后,苦笑着说:“刚才做梦,还以
为没离开家呢!”
  是啊!你还做梦把我当成是你那个阿兰妹妹了呢……
  当夕阳慢慢沉入殷红如血的海平面之时,燮野明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拉着我走上
航空母舰的甲板,说是去享受一下即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疯了吗?!有沙发不坐,跑出来吹风淋雨?”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思维方式。

  “哈哈哈,这才叫做享受生活嘛!天天在温暖的阳光下舒服地过日子,你不觉得枯燥
吗?”
  “不觉得啊……”
  “我和你还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呢……哎呀!偶尔淋一次雨又不会死人,你怕什么啊!

  “我告诉你,我这次来可没有带多余的衣服来,要是弄脏了,换都没得换啊!”况且
明天还要去见叶灵剑会长,要是缠着一身海带去见他,可能会被他笑话我们赫氏成了渔场
……
  “放心放心!脏了我给你洗。”燮野明紧紧拽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把他一个人丢下
:“再说好不容易遇到一次暴风雨,怎么也要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魅力吧!”
  当夕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之下后,夜空中便闪现出无数颗晶莹璀璨的星星,仿佛数不
清的蓝宝石密密麻麻地点缀在蓝丝绒幕布上,让这个无云的夜晚变得更加的美丽。
  “你有没有搞错啊!别说云了,就连一点儿风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什么暴风雨啊!”
我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天气预报。
  “哈哈哈,这就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啊!你看,就连大自然都喜欢故弄玄虚呢!先是
平静得不像话,紧接着,突然就给你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风雨,就好像看恐怖电影一样,
故意想把人给吓死。记得上次我和元嘉一起出海看暴风雨的时候,不小心一个大浪打过来
,愣是把船给打翻了,元嘉那小子当时抱着我差点没哭出来,因为那艘船是师父送给他的
生日礼物,哈哈哈哈!”
  果然,在我们的谈笑声中,久违的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此时甲板上早已空无一人,巨大的广播声在狂风怒号中显得破碎而又无力:“请各位
旅客注意,请各位旅客注意……暴风雨即将来临,请大家尽量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要随便
走动,请待在甲板上的旅客尽快回到自己房间……请各位旅客注意,请各位旅客注意……

  在一遍又一遍的广播声中,海面上仿佛在突然间便涌起了无数的巨浪,从前方似一座
座小山般朝我们迎面扑来。
  随着一道狰狞的闪电撕破黑暗的夜空,倾盆的暴雨便铺天盖地地倾泻了下来,让眼前
的一切都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燮野明朗笑数声,握住了我的手,猛然之间我只觉一股澎湃的气浪从他身上迸发了出
来,顷刻间便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球形气盾,将迎面飞卷过来的浪舌和肆虐的狂风暴雨
,都推拒在我们周身二尺之外。
  狂猛的暴风滑挤过气盾时发出了巨大的“吱吱”声,将泼溅在气盾上的海浪和暴雨刮
得宛若掀开来的透明门帘一般向后飞去。
  巨大的航空母舰在脚下颠簸起伏,有时候激烈的甚至差点把我们二人都给掀飞了出去
……
  正当我沉浸在这大自然最原始最粗暴的华丽表演之中,燮野明却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
两瓶红酒,咬开瓶塞,递给我一瓶道:“这个时候喝酒,才能真正领略到大自然的无穷魅
力!哈哈哈,来,让我们干了它!”
  “……”
  待到再次风平浪静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海面上云淡风轻,星星们再次争先恐后
地从黑暗中挤出了脸儿来,一眨一眨地冲着我们笑个不停。
  漫步在冷清而又宽广平坦的甲板上,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徐徐海风,燮野明忍不住笑叹
道:“妈的,我二十岁以前,总以为泡在酒吧里搂着小妞喝酒就是人生的至高享受,却不
知天地之间,还有这等让人惊心动魄、气势浩瀚的壮丽美景。唉,那无知的二十年,可真
是白白浪费了啊……”
  “呵呵,现在懂得享受,也还算不迟啊!”
  “嗯,不过等明天早上到了天堂岛,就又有一番新奇的景致等着我去开发了哦!嘿嘿
嘿,到时候恐怕我都会嫌两只手不够用呢!”
  “……干嘛?你要去爬山吗?”
  “爬山?对对对,就是爬美女胸前的那两座山啊!哈哈哈,你说到时候要是前后左右
同时扑过来四名美女,我是先爬哪一边的山好呢?”
  “嗯……当然是哪个看起来最高,先爬哪个了……”
  “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我却突然想到一点疑问:“明天早上才能到?怎么我们还要走那么远吗?
我一开始还以为飞机能把我直接送到天堂岛上呢!”
  “哦,你没听说吗?天堂岛周围百公里内的天气变幻莫测,磁场也极不稳定,连寻常
的游艇船只都不敢随便靠近,更何况是飞机呢?若非如此,这座岛屿恐怕早就被人给发现
了吧!”
  “这样啊……那我们要想离开的话,也只能乘坐这艘航空母舰出来了?万一它要是沉
了,那岛上的人不就全都出不来了?”
  “呵呵,政府可没你那么傻,在天堂岛周围像这样的航空母舰共有八艘之多呢!哼,
政府这几百年间靠天堂岛不知道赚了多少钱,想建几艘航空母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妈的,他们可真有钱啊……”
  “可不是么!光一个游戏的悬赏就足够建造两艘航空母舰,可想而知他们从中赚到多
少钱了。对了,你饿了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肚子竟早已饿得叫唤个不停,不禁开心地笑道
:“哈哈,可是要再去吃一顿名副其实的烛光晚餐?”
  “嘿嘿,那是当然。走走走,享受去了!”
  大概在燮野明眼中,这次的寻宝大赛只是一次让他可以尽情消遣放纵的度假之旅吧!

  在服务员再一次的目瞪口呆下,我们享受完一顿烛光晚餐后,燮野明竟又提议要去洗
桑拿浴。
  反正距离明早还很有一段时间,而且经过这两周的锻炼,此刻的我也全无睡意,便欣
然前往。
  好容易回到了房间,天已经蒙蒙有了些亮意。
  燮野明舒服地叹了口气后,便横躺在了沙发上,嘴里还兀自不停地怀念着刚才给他捏
背的那个美女的绝好身材。
  “羽,你说我们要是就这么一辈子活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呵呵,要真一辈子待在这儿,恐怕就不是免费的了。”
  “唉,那倒也是。不过我听说,如果在这次寻宝大赛中胜出的话,不仅能够得到一枚
政府奖励的高级龙蛋,还能直接拥有最高级的会员资格呢!”燮野明说到这里时,两只眼
睛里所冒出来的兴奋光芒,几乎可以媲美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的水晶灯了。
  “最高级的会员资格?有什么优待吗?”
  “哈!最高级的会员资格,不仅吃住全部免费,还拥有在天堂岛的永久居住权!这可
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哦!要不就是曾经为政府立过大功的政府官员和银徽级别以上的龙
骑将,要不就是曾经在岛上个人一次性消费超过五十万银鲁克的大富豪。据我所知,当今
世界上,不超过五个人拥有这种会员资格。”
  “嗯?吃住全免倒还不错,可永久居住权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吧!这里的工作人员,
难道不也是拥有永久的居住权吗?”
  “哈哈,岛上的政府职员可没有什么永久居住权啊!他们每一批都只能待三个月,而
且事先还需要经过半年的培训,然后通过层层考试合格后才能批准上岛。羽,你难道不知
道拥有天堂岛的永久居住权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每天都可以在美女堆中左拥右抱?”
  “呵呵,这些倒还都是其次,最关键的,就是无论你在外面犯下过多少滔天的罪行,
只要拥有了天堂岛的永久居住权,就可以完全逃避开政府和法律对你的制裁!换句话说就
是,就算你已经是一个死刑犯,即将被卖到武斗场去当一辈子奴隶,只要你拥有了天堂岛
的永久居住权,你就可以立即获得自由,而且再也没有什么龙骑警和政府密探来干涉你的
私生活了!”
  “……”
  “羽,你头上不是有那个见不得人的奴隶刺青吗?这次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呢!只要
我们拿到了那个最高会员资格,以后就算你贴着‘我***就是死刑犯’的告示上街,都不会
有人来管你了呢!”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唉,就算拿到了又能怎样?我本来就不是死刑犯啊!”
  “可是不认识你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万一哪天被某个陌生人发现了,到时候出动
大批的龙骑警来抓你,就算你不怕他们,可也会烦得要死啊!”
  “放心了,我戴的那个面具恐怕除了我自己,就没人能够摘下来了,怎么会被人发现
呢?现在也就是你、我,还有几个非常值得我信任的人知道罢了。再说我现在这个身份是
假的,就算得到了那个会员资格,恐怕也会因为伪造身份而取消吧!”
  燮野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看来我是说不过你了呢……不过也是,寻宝大赛毕竟
不是什么比武大会,光靠武功就能得第一的。算了算了,哈哈,反正我也没那个脑子和别
人去玩这种比赛,到时候我们就当是进去四处逛逛、消遣消遣,能找到当然好,找不到就
当是免费旅游了,哈哈哈……”
  听着他如此轻松的语气,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也许正是因为他这种无欲无求、凡事随缘的豁达天性,才造就了他那一身超凡
脱俗的绝世武功,也让我在毫不犹豫间便将自己最隐私的秘密都透露给了他吧……
  早上九点,满载着乘客的航空母舰终于缓缓驶进了天堂岛的港口。
  走上甲板的时候,只见早有无数的乘客们背着简单的行囊在导游的带领下,纷纷沿着
十几个斜长的悬梯走下了航空母舰。其中不少都随身携带着长剑阔刀,虽然看起来都文质
彬彬而斯文得像是从书堆中长大的文弱书生,但是从步法身形上,却能看出各个都是身怀
绝技实力强劲的高手。
  燮野明兴奋地吹了声口哨,忍不住笑道:“好家伙!比我想像中的那群饭桶可要强得
多了。”
  我本就无意去参加那个什么寻宝大赛,所以对眼前这些深藏不露的高手们也提不起什
么兴趣来,只是暗中叮嘱燮野明道:“你过会儿可千万别叫错名字了啊!我现在叫龙飙翎
,你就叫我阿翎好了。”
  “我倒觉得阿飙这个名字不错嗳……”
  “随你了,只要不给我冒出‘阿羽’啊什么的,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阿翎听起来有点像女生的名字哦,阿灵、阿灵,哈哈哈……”
  好在燮野明不喜欢过问一些跟他没关系的事情,所以也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就连我说可能今天不能和他一起出去游玩,他也只是略带惋惜地说了句:“唉,要是
你看到了什么超级美女,可一定要通知我哦!”便没再多问了。
  在满天飘飞的彩带和欢呼声中,我们随着人群缓缓走出了海港,负责迎接我们的导游
小姐早就已经等候在了港口。只见一辆辆气派的御风豪华巴士停在迎宾广场上,每一辆巴
士旁都有一位漂亮的导游小姐,向游客们详细述说着天堂岛上的自然景观和这几天的游玩
路线。
  走出港口,男宾和女宾便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分成了两队,女宾们将乘车前往岛的南
部,而我们男宾则直接乘车下榻在矗立于天堂岛正中央的雪塔大酒店。
  “雪塔大酒店?哪里有雪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那座造型简洁气势宏伟的银
灰色摩天大厦,仿佛巨人一般俯瞰着岛上的众生,完全没搞明白它为何会起名雪塔。
  漂亮的导游小姐笑嘻嘻的走过来介绍说:“这座酒店是雪塔联盟投资兴建的,所以才
叫做雪塔,并不是真的用雪造成的塔。”说着,还一边用着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和燮
野明。
  还未等我答话,身旁的燮野明就热情地握住了导游小姐的手说:“呵呵,看到如此美
丽的景致,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呢!我来之前听说这岛上美女如云,本来还半信半疑,可
在看到小姐妳的风采后,才终于相信了呢!”
  导游小姐咯咯地笑着,也不抽回手去,看起来似乎早就习惯了客人们的趁机揩油。

  她指着岛的北面,故作谦虚地说:“那里啊!真正的美女,可都在那里哦!先生如果
有兴趣的话,我下午就可以带你们去逛逛。只怕你们去了那里后,回来就不想再看到我了
呢!”
  “呵呵,怎么可能?晚上如果小姐有空的话,我还想请妳吃饭呢!”
  我忍俊不禁,偷笑着走到了他们前面,却听导游小姐笑着婉拒道:“我也很乐意,可
惜我的上司很严呢!她可不许我们私自和客人们吃饭。”
  “妳们上司怎么那么可恶啊!难道连妳们正常的私生活也要横加干涉吗?哼,要是让
我看到她,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哦?我们上司可是个大美女,我怕你啊,一看到她就连路都不会走了。”
  燮野明也是老实,当即便惊叫道:“哦,真的?那我倒要和她好好地切磋切磋了……

  原以为绝不会被人注意的我们,谁知才刚进入大酒店的一楼会客厅,就遇到了麻烦。

  在分配房间钥匙的时候,酒店的女接待员一看到燮野明的贵宾证上赫然写着“燮野明
”三个字,便忍不住满心的欢喜,惊呼出来:“燮野明?你就是燮野明?!天哪!!”

  紧接着,在大厅里等候的游客们便纷纷闻风而至,将我们二人团团围在中央,索取燮
野明的签名。
  更有好事的记者们在一旁劈里啪啦的照个不停,刺目的闪光灯将我们晃得都睁不开眼
,而他们一边照还一边不住地提问。
  比如说“您这次前来参加寻宝大赛,有没有必胜的信心?”、“您的师父现在身体如
何?他老人家是否还会在公众面前露面?”、“您师弟墨烈的那个孤儿救济基金会筹款顺
利吗?”、“您对天堂岛的印象如何?”……等等等等,几百张嘴立刻将原本平静的大厅
闹的鸡犬不宁。
  更有无数双手在我和燮野明身上摸来摸去,似乎大家都想看看当今世界著名的一流高
手身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坚硬胜铁、刀枪不入。
  当我奋力地冲出重围后,燮野明还在人群中耐心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啊!天堂岛
给我的印象很好啊!尤其是这里的美女,哈哈哈,真是让人恍如做梦一般……唉,我现在
最困扰的就是一直没找到一个能让我真正心动的女人,所以这次来天堂岛,主要的目的就
是来看看所谓的美女如云到底是个什么景致……哈哈哈,结婚?现在谈这个话题还太早了
点吧,不过如果看到了合适的,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迈进教堂……”


  第九章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接到天堂岛邀请函的各联盟高层干部们终于陆续来到了下榻的雪
塔大酒店。


  站在一百多层高的楼上,我功运双目从玻璃窗向下在人群中寻找着叶灵剑会长的身影
,可是找来找去,却怎么都看不到他。
  燮野明围着浴巾推门而入,见我对着窗外发呆,不禁笑着问:“干嘛?美女们来了吗
?”
  走过来一看,百层楼下走来的却是一堆身材臃肿的腐败分子,他便拍着我的肩膀安慰
道:“唉,羡慕什么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不是高血脂就是心脏病,要不就是糖尿病、
肾虚。哼,虽然现在医学发达,还有各种各样的治疗手段,我看他们恐怕也活不到一百岁
。”
  “哦?那你师父今年多大了?”
  “我师父?他老人家可很少跟我们提年龄,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不过据我推算,至少
也有个七八百岁了。”
  “呵呵,你怎么推算的啊?”
  “他曾说我们的最后一位师母是在六百年前去世的,享年一百二十七岁。从这推算,
我师父可不至少七八百岁了啊!”
  “哈哈哈,最后一位师母?那你师父一共娶过多少位老婆呢?”
  “唉,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再说也不好意思去查啊!以前雅格有一次问过,结果师
父他掐着指头数了半天后,告诉我们他忘了……”
  “……”
  “这也没什么啊!你想想这一千多年来因为联盟之间的利益冲突爆发过多少次战争啊
!那么多男人死在了战场上,导致曾经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所以只要有能力,一次娶七八
个老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师父说他曾经最多一次娶过十六个老婆呢!”
  “我靠!我怀疑你们几个这么好色,是不是都从你师父那里学来的啊?”
  “哈哈哈,好色的只有我和雅格,墨烈可是个不懂风情的正人君子。至于元嘉,他还
小呢!还有两个小师妹,那就更不可能好色了。”
  “咦,不是还有一个什么卡城吗?那小子听说是你师父的关门弟子啊!”
  “那小子?呵呵,他家里有钱,而且俗务繁多,所以不常去我们那里,和我们也不是
很熟,而且我师父教他武功只是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并没有收他为徒。”
  “哦,我倒是曾和他交过手。这么说来,你们师兄弟几个全都跟我打过架呢,哈哈哈
!咦,你师父以前的徒弟呢?不会是他直到这几十年才突然想要找徒弟的吧?!”
  “唉,别提了。我师父以前也曾经教过几个师兄,他们全都死在战场上了。听我师父
说,其中有一个天分不比我差呢!可惜中了别人的奸计,就那么挂了,不然的话,哼哼,
我师父火神剑的名头,也不能叫那只臭烘烘的老蝙蝠给盖过去了啊!”
  正谈笑间,漂亮的导游小姐推门而入,一看燮野明只围了条浴巾,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不禁笑着调侃道:“哟!二位帅哥这是在干什么啊?我说怎么找来找去都少了两个,原
来你们还在这里偷偷私会啊!”
  燮野明哈哈笑道:“我可是一直苦候着小姐妳哪,可惜等了半天妳都不来,怕冻感冒
了才过来晒晒太阳,暖和暖和的。”
  “这里暖气十足,怎么可能感冒?”导游小姐笑道:“我说二位,大家都在楼下等你
们哪,你们到底还去不去岛北了?晚上还有盛会的开幕式,我们可要早去早回啊!”
  “去!怎能不去?让美女们等久了,可是罪过啊!”燮野明赶忙冲回自己的房间去换
衣服。
  导游小姐看看四下无人,便笑着走了过来,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道:“晚上有
空吗?要不要我陪你去海边游泳?”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笑着摇头:“啊!明天就要比赛了,我怕……”
  “呵呵,怕什么?怕我会吃了你吗?”说着,她便拿起我的左手放在了她那丰满圆挺
的绵软酥胸上。
  “不是啊……是、是怕感冒……”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等阵仗,可我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只觉得
左手正按着一个滑腻娇软的浑圆肉球上,一股令人酥软的火热瞬间便透过薄滑的衣衫顺着
手心直烧到了我的心里。
  导游小姐轻声笑了出来,连带着我手掌下那火热绵软的滑腻肉球也跟着微微晃动,只
见她媚眼如丝地将脸凑到我的耳旁悄声说:“那好吧!不去海边,那我晚上就在这里等你
回来聊天哦!你可要早点回来,别真等到开幕式结束了才给人家跑回来……”
  “这……这个……”我一时间被她故意呵到耳朵里的丝丝暖息给弄得浑身酥痒,几乎
说不出话来,正不知该如何拒绝,却突然想到可以借此机会问问叶灵剑是否来到了岛上。

  “嗯,这个什么啊?”
  “这个……那个……妳知道叶灵剑会长他今天来了吗?”
  “呵呵,你问他做什么?难道你也看上了他的那个宝贝女儿?”
  “啊……哈哈,不是啦,只是昨天刚好看到新闻里介绍过他。”晕,难道我将心里想
的全写在脸上了吗?
  “哦……他来了啊!不过各个联盟会长都不住在这里呢!你要想见他的女儿啊,恐怕
只能问我了哦!”
  “呵呵,妳误会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啊,他、他……他女儿也来了?”

  “嗯……这个人家就不知道了。怎么样?今天晚上你可不要只顾看他的女儿,要知道
我可在这里等着你呢!”
  原来她也不知道阿冰到底来了没有啊……既然叶灵剑已经来了,看来我今天晚上可就
有得忙了。
  刚想告诉她我晚上还要练功,没办法陪她聊什么天,就听换好了衣服的燮野明在那边
叫道:“阿翎?你要下去了吗?”
  “啊!还没呢!”我赶紧抽回左手,红着脸朝门外走去。
  导游小姐拽住了我的手,在我身后咯咯直笑道:“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才是带路的哦
!”
  下午去的几个地方,并不是师兄说过的什么游戏世界,只是几个小型的供游人玩耍的
魔幻空间。
  那里面有一望无际的雪原和巍峨挺立的高山、郁郁葱葱的热带丛林和绵延百里的金色
海滩,还有高绝百丈、气势雄伟的大瀑布,以及一年四季都不停喷发着岩浆的炽烈火山。

  在那里面,游人们可以滑雪、冲浪、爬山以及探险,而且完全不用顾虑生命的安危,
因为就算死无全尸,也能立刻复活。
  虽然说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如云美女,可燮野明也是玩得不亦乐乎,仗着有神功护体,
又是玩雪崩、又是玩跳崖,最后竟拽着我就往火山口冲。
  而那位多情又漂亮的导游小姐,却似乎为了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刻意远离我们而领着
其他贵宾去游山玩水、滑雪乘舟,直到日落时分才意犹未尽的带着我们坐上了返程的巴士

  回到酒店吃过晚餐后,贵宾们便纷纷回房梳洗,换上参加开幕式的西装礼服,就连导
游小姐自己也换上了一套华贵的晚礼服,站在一群男贵宾中竟仿佛被群星追逐的明月一般
耀眼夺目。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所有的女宾都不在这里,所以她也自然就成为了所有男士们注视
的焦点了。
  看到我和燮野明依旧是白天的那副装扮,导游小姐笑着走过来问道:“你们二位还真
有默契呢!都不肯换衣服。呵呵,是没带,还是怕被盛会中人们的热情给点着了啊?”

  我笑了笑说:“我们可没他们那么多衣服,再说也不习惯穿的那么正式。反正我们来
这里的目的也不是看什么盛会,玩得开心就行了。”
  燮野明在一旁补充道:“像我们这种人实在不适合穿那么名贵的衣服,因为一不小心
就会把它们弄破了,还不如穿着这一套,又结实又好看,省得总是担心来担心去的不自在
。”
  导游小姐笑着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藉口哦!我那里恰巧有几套备用的男式礼服,你
们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借给你们穿一晚上吧!弄坏了也不要紧,反正我也不穿。”

  燮野明立刻笑道:“那就太好了,不怕弄坏的礼服,不穿白不穿呢!”
  导游小姐笑着白了他一眼:“看看你这德行,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就不会
说几句好听的话吗?”说罢拉着我们便去换衣服。
  我本想拒绝她的好意,因为一来实在是没穿过那么正式的礼服,二来也怕欠了她的人
情日后不好说话,可一想到晚上要去见叶灵剑,如果阿冰真没来的话,要是不穿得正式一
点,还真怕被人拒之门外,被逼动武。
  换上礼服后,笔挺的西装竟没有那种累赘的拘束,照照镜子,感觉也还不错。
  当我和燮野明双双走出更衣室时,导游小姐双眼一亮,走上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忍不
住惊叹道:“哇!你们二位帅哥今天晚上可要小心点儿,千万别把所有的女宾们都给迷晕
了哦!”
  我们俩都被她赞得有点轻飘飘的找不到北了,燮野明更是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妳
那个美若天仙的上司呢?她晚上可会出现?我还要找她去切磋切磋呢……”
  庆祝活动的开幕式是在天堂岛东部的天然环形大剧场内举行。
  整座剧场竟是由一整块巨大无比的环形白色花岗岩雕琢而成,经过打磨加工之后,更
显得气势雄伟、庄严华贵,远远看去,宛若一颗耀眼的明珠般闪烁出无比圣洁的光辉。

  十几万人坐在大剧场的环形看台上,放眼望去,真是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随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声响起,一个方形的红色巨大舞台从地面缓缓上升,看台上的闪
光灯如夜晚繁星般晃煞人眼,全是心情激荡欢声雷动的人群在抢着拍照留念。
  随着数千名盛装男女涌上了剧场中的巨大舞台,在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当中,开幕式
终于拉开了序幕。
  我坐在欢呼的人群当中,环望四周,试图能够从人群中找到我想找的人。
  可惜在场的观众实在太多,再加上气氛热烈、群情激动,哪里还能看清楚叶灵剑到底
在哪儿。
  无奈之下,我只得找到一位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藉口来晚了,想打探叶灵剑等人坐
在何处。
  “咦,你是圣龙联盟推荐来的比赛选手吗?”工作人员被现场的热烈气氛弄得戒心全
无,居然对我的身份毫不怀疑:“啊,据我所知,他们今天晚上要等到开幕式正式开始时
才会入场,而且因为叶会长公务繁忙,恐怕来得更晚。你要是急着找他的话,可以到剧场
旁边的私人别墅区去找他。”
  晕,天堂岛上居然还有什么私人别墅区?一边感叹着圣龙联盟的财力雄厚、政府部门
的生财有道,我一边匆匆赶往工作人员所说的私人别墅区。
  来到私人别墅区后,却看见整个私人别墅区内空空荡荡,只有几个龙骑警在停车场站
岗值班。
  循着各大盟会的标志牌,我毫不费力地便找到了叶灵剑所在的别墅。
  只见别墅的大门外,停着几辆豪华的御风车,还有几个身着黑衣的保安人员在大门口
来回巡视。
  我整了整身上的礼服,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走上前去。
  “对不起,这里是私人住宅区,如果你没有介绍信或者邀请函的话,请不要再前进了
。”还未等我走近大门,一位保安便即出声警告。
  我心下一凉──妈的,什么介绍信、邀请函,我可统统没有。
  没办法,既然校长说无论如何都要亲眼见到叶灵剑会长,而且还不能在除了叶灵剑会
长之外的人前透露真实身份,看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啊!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有没有洗手间?”我故意装出一副内急的样子,希望他们
能够行个方便,省得让我破门而入,浪费体力。
  “对不起,这里没有公用卫生间,你可以到大剧场里去找。”回答的声音依旧冰冷。

  “可是……可是,我实在憋不住了啊!能不能让我进去借用一下洗手间呢?”
  “对不起,这里是私人住宅区,没有介绍信和邀请函的人,一律不准进入。如果你实
在憋不住的话,可以到那棵树下解决。”保安抬手一指,却是几百米外停车场旁的一棵参
天大树。
  “……”就算我要解手,也不用找那么大的一棵树吧?!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赶快离开。这里是私人住宅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
的。”
  看来文的不行,只能来武的了!
  我故意龇牙咧嘴地走上前去,猛的拽住那个保安的领子,恶狠狠地骂道:“***!用个
厕所都不让吗?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他妈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摆谱儿
!”
  那个保安被我一把抓住胸口,哪里还能反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
,双眼中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另几名保安一看架势不对,连忙冲了上来,抽出腰间的警棍便朝我身上砸来。
  我任由警棍砸落在身上,体内的真气顺着警棍刺了出去,那几个保安顿时连哼都没哼
出来,就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
  松开了那个保安的衣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哼,不让我用厕所?老子这就进去
给你用到天亮!”说完便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了进去。
  刚走进里院,却看见又有几名保安叫喊着冲了出来,似乎是在招呼后面的人。
  我连忙摆手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来上个洗手间罢了……”
  还没等我说完呢,那几个不长眼睛的保安已经冲了过来,抽出警棍围着我便是一顿暴
揍。
  劈里啪啦的声响过后,我拍拍衣服,对倒在地上的他们赔笑地说声“得罪”,便继续
朝别墅的门口走去。
  却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门内说道:“哪儿来的疯子?不想活了吗?什么地方都
敢闯?!”听声音,竟似是紫徽级别以上的高手。
  我心中一颤,暗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装疯卖傻道:“我不是疯子,只是内急啊!拜托
开开门,借个洗手间用用!”
  白色的橡木门“卡嗒”一声开了,令我吃惊的是,门内站着的,不是一位,而是三位
紫徽龙骑将!
  为首的那位脸上蓄着整齐的胡子,双手环抱胸前,冲我冷冷一笑:“哼,借洗手间借
到这里来了?你胆子也够大的啊!哪儿来的?不会是真的尿急吧!”
  “我真的尿急啊!拜托让一让、让一让,洗手间在哪儿?”我说着便想从他们身旁挤
过,谁知为首的那位张臂一拦,指着门外倒在地上的保安说:“我还头一次见到如此尿急
的人还能打人呢!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哈,我看你要么当场给我撒出来
,要么就憋死在裤裆里!”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恐怕是除了转身走人外,就只能当着他们的面立刻撒一
泡尿证明清白了。
  不过看他们的口气,我想走大概也走不了,那么剩下来的那条路……可实在是……

  算了,今天晚上不行,还有明天。说不定过会儿叶灵剑去剧场的时候,我还能有机会
见他一面呢!
  再说现在阿冰也不知到底来了没有,就这么贸然地闯了进去,岂不是弄巧成拙?
  我当下便故意耍狠地说:“妈的,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啊?!我可是雪塔联盟继承
人他表哥啊!”说着,便一巴掌朝为首那人脸上狠狠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却是我被人给扇得硬生生飞了出去。
  龇牙咧嘴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我愤愤地骂了句:“妈的!给老子记住!”转身便
想往外溜。
  “哈,想跑?”那三个紫徽身形一动,再次拦在了我的面前。
  为首那人冲我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好啊!我们这就带你去。”
  我连忙摇头尴尬地笑道:“呵呵……呵呵,不用了吧!我、我这就去外面自己解决…
…”
  “客气什么?走吧!”那个紫徽拽着我的衣领便想把我给拎起来,挣扎中我顺手反扣
住了他的手腕,体内冰冷的真气立刻狂泻而出。
  只听他突然闷哼一声,接着便手腕无力地松开了我,身子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几步后
,浑身冷得不住打颤。
  却见一大片晶莹的冰霜从他的胸口凝结而出,并逐渐向四肢蔓延,又过了片刻,竟连
脸上、头发上都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凝霜。
  原本只想装作不敌趁机溜走的我,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让我体内
的真气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便瞬间侵入他的经络之间。
  真的是他太弱了?还是我的真气已经被燮野明的火魇真气给激发得愈发厉害了呢?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哑然地缓缓坐倒在地,嘴里不住呼出森然
的白雾,而一股慑人的寒气从他身上朝我们直扑过来……
  “这小子居然会科格尔的冰魂雪魄?!”一位紫徽惊叫出来,另一位则急忙上前想帮
助那个似乎是叫科格尔的紫徽运功压住冰劲。
  “啊!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见事情闹大,我也忍不住有些慌了,转身
就想往外冲。
  “华嘉!拦……拦住他!”正在运功救友的那位见我想逃,连忙让想上前帮忙的华嘉
不要管他们,赶紧抓住我。
  华嘉暴喝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后倒纵而来,凝指成爪,直取我的背心要害。
  紫烈的电劲在他指尖吐放闪动,竟发出“啪啪”的电击之声,直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不得不再次回身挥手格挡。
  手掌刚刚接触到他狠狠抓来的一爪,体内的真气竟又是一阵急泻。这次华嘉虽早有准
备,却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慌忙撤爪摆脱我真气的黏滞,踉跄着向后退去。
  再看另外二位,竟连刚才赶去救治的那位身上也凝出了点点白霜,两个人一起僵坐在
院子中央,正不住地瑟瑟发抖。
  “卡勃特!”华嘉惊呼一声:“你……你怎么也中招了?”
  “他……他……”卡勃特只是勉强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惨白的脸上也渐渐凝
结出一片薄霜,将嘴唇冻得乌黑发紫。
  华嘉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厉声喝问道:“你是不是拉奇特那个狗杂种派来的刺客?
!哼,我今天就和你们拼了!”
  拉奇特那个狗杂种?难道他们竟是梅凯尔的部下?……呃,废话,叶灵剑再怎么不长
眼睛,也不可能请拉奇特的手下来给他当保镖吧……
  却见华嘉“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竟不要命似地朝我当胸急刺过来,我扭身
一让,一股隔空都让我有些浑身发麻的强猛电劲便从身旁擦过。
  华嘉不敢再和我双手接触,轻叱一声,剑锋急转,瞬间抖出一片紫色的粼粼剑光又朝
我当胸罩来。
  我眼明手快,双手猛然合十,将他急刺而来的剑尖牢牢夹在了双掌之间。体内的真气
再次急泻而出,华嘉冷哼一声,连忙撤剑后退。
  “住手!”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却见叶灵剑本人竟亲自从房内走了出来,
看向我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的慌乱和不安:“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来找我的吗?”
  我连忙冲他点头道:“对啊对啊!你是这里的主人吧!拜托,请问你房间里有没有洗
手间?我真的很急啊!”说着,随手将剑抛还给退开去的华嘉,他却不敢伸手去接,任由
那把剑落在了地上。
  叶灵剑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走上前来俯身便要去拾那柄长剑。
  华嘉急忙拦住他道:“不要!这小子功夫邪门得紧,小心剑上被他作了手脚!”
  “呵呵!”叶灵剑笑着冲华嘉摆了摆手,轻轻将剑拾起道:“他若真要杀我,直接拿
剑杀过来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张?”说着,将剑递还到华嘉手中。
  华嘉面上一红,伸手接过了剑,却依然拦在叶灵剑身前,对我怒目而视。
  叶灵剑在他身后冲我笑道:“呵呵,小伙子,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可全都看见了。
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何必这样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
  我也忍不住红了脸,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大叔,我本来也没想闹得这么大,可谁知
道你屋里还有三个紫徽啊!哦,我叫龙飙翎,是这次被推荐来的参赛选手,刚才经过这里
时突然尿急,这才……这才忍不住冒犯了……”
  “龙飙翎?”叶灵剑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原来是被推荐来
的参赛选手啊,怪不得这么厉害,连科格尔他们都几乎拦不住你啊!你要上洗手间,那就
进来吧!其实那帮保安的确是有点神经过敏,呵呵,他们都没有事儿吧!”
  我点点头说:“他们都没事儿。”说着便朝他走了过去。
  华嘉在一旁急着说道:“叶会长,他很可能是拉奇特那个混蛋家伙派来的刺客啊!在
参赛选手中,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身手的高手呢?您、您千万不能让他进屋啊!”
  叶灵剑再次摆了摆手道:“你看他最多不过二十,又不是拉奇特的什么亲侄子,怎么
可能会是刺客?你们啊,也真是的,说话动手一点都不客气,把谁都当成是刺客看。我早
就跟你们总统领说过不需要你们来帮我,可他偏偏还不放心。哼,我看这次我可是找到理
由了。”
  “叶……叶会长,我们是真得很担心您的安危啊!”
  “哈哈,恐怕你们担心我女儿比担心我要来的更多一些吧!”
  华嘉脸上登时便红了,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哼,小子,你要是敢对叶会长有什么
举动,我就算豁出了性命也饶不了你!”说完竟再也不看我一眼,走到那两个紫徽身旁盘
坐下来帮他们运功抵御寒气。
  “啊!龙飙翎小弟,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那就快点进来吧!不过走的时候,可千万
要记得帮他们治治伤啊!”叶灵剑冲我微微一笑,便转身进了门去。
  我跟在他身后刚要进门,却突然听到楼上一个女子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外面出了
什么事情吗?”
  那声音犹如天籁一般,娇婉清悦,竟似冰山雪岭中蜿蜒而下的一道清溪,好听得让人
心中舒畅无比,使人忍不住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是否也跟这声音一般美得直入人心。

  “呵呵,冰儿,没事儿,只是一个路过的小伙子想借用一下洗手间罢了。”
  我只听得心头一阵狂跳,不小心一脚绊在门槛上,“哎哟”一声,便向前猛的栽了过
去……
  

  第十三集
  第一章 

  还未等我迈脚稳住身体,一道寒气已贴着头皮飞速划过,带起的冰冷气流让我的眉心
一阵剌痛,眼看着几根银白的头发慢慢从额前飘落。
  “有人偷袭?”这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我已经滚落在地,身体蜷成一团,极快地
朝厅中央滚去。
  身后有人轻轻“咦”了一声,似是在惊讶自己竞未得手,紧接着便又是一道寒气朝不
住滚动的我刺了过来。
  在厚软的地毯上滚动,让我的速度大打折扣,眼看寒气及体,无奈之下,我突然舒展
身体平躺在了地上,双手迎向那道不知何物的寒气。
  一把锋利的银剑,闪烁出森森的寒光,裹在一团晶莹细碎的冰雾中朝我的面门狠狠斩
下。
  想也不想的,我双手一合,将剑脊牢牢夹住,体内澎湃的真气又是一阵汹涌,顺着冰
冷彻骨的长剑便泄了出去。
  “嘿?”那人猛一抖手,我手心一颤,银剑便巳收了回去。
  匆忙间滚向一旁,我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来,才看到一位年过四十的银徽龙骑将正持剑
上下打量着我,鹰一般锐利的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他身高差不多快够到我的额头,在一般人中也算是比较高大了,瘦削挺拔的身形散发
出一种强大慑人的战意,就似一头出柙饿虎般,想要一口将我吞进肚去。
  “咳咳……叶会长,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贵所的洗手间而已,用不着这么隆重的礼节吧
……”连银徽龙骑将都亲自出手了,你真把我当成是拉奇特手下的头号刺客了?
  叶灵剑似是也被那位银徽的偷袭给吓了一跳,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他:“坎佩特统领,
你怎么和你的手下一样那么喜欢冲动啊!这位是龙飙翎龙先生,是来参加明天的比赛的,
他只是想借用一下洗手间罢了,你何必……”
  “对不起,我们的原则是,先动武,后对话。”坎佩特不客气地打断了叶灵剑的话,
伸手将他挡在身后,挽了个奇异的剑花指向我:“一下子就能打倒科格尔的人,我还是头
一次见到,就算你是偷袭,也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龙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
地方,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上厕所啊!!”
  “回答错误……”他话音未落,那把银剑已化作满天的繁星再次朝我袭来。
  天哪,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挥洒出如此大面积的剑影,场面可真是壮观啊。
  “住手!”叶灵剑气急败坏地大声叫道:“坎佩特!你不要太放肆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心下暗暗感激。叶灵剑不愧是阿冰的父亲,为了个素末谋面的陌生
人,居然敢对着-位银徽龙骑将如此大声苛责。
  “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价值连城的收藏品,你要是敢打坏一个,我看你怎么赔!”
我好容易躲过漫天的剑影,再听到这话,差点没吐出血来。
  坎佩特头也下回,微微笑道:“哼,打坏一个,我自己掏腰包赔给你。下过,要是这
小子打坏的,可别怪我……”
  此时屋子内纵横交错的寒气让气温骤降,一层厚厚的霜白已经爬满了透明的玻璃窗。

  叶灵剑呼了口雾气,冲我摇头苦笑着说:“龙先生,抱歉了,我此时才知道我在这里
根本说不上话,早知道是这样,下次我可再也不敢要梅凯尔派来的保镖了”
  我低头躲过一道寒气,接着纵身跳上身后的方桌,微一缩腹,凭着毫厘之差堪堪让过
断腰而来的一剑,哪里有空跟他答话?
  妈的,这个银徽武功如此强横,一柄银剑看似舞得不成章法,天马行空得让人毫无头
绪,却又招招致人死命,还快得让人看不见剑的影子。如果不是他忌讳屋里如此多的收藏
品,恐怕早已痛下杀手将我砍成十七八块了吧!
  头皮一阵发麻中,我不禁暗暗后悔过于托大,将剑留在了酒店的房间里。仗着寒星真
气的指引,我数次贴着墙壁心惊肉跳地躲过差点将我砍成两爿的银剑,一咬牙下了狠心,
从墙上取下一幅看似价值下菲的画来,挡在身前抵挡坎佩特的杀招。
  “嘿!小子真有眼光啊!什么画不挑,偏偏挑中了我们总统领大人送来的赝品。”坎
佩特嘲笑着一剑当胸剌来。
  却听叶灵剑在后面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们总统领怎么如此大方,原来是赝品啊!嘿
,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小子,那幅画不值钱,你换左边的那幅噶贝烈的心之伤,价值
三百万呢!那是我从拍卖会上亲自收购的真迹,他要是敢剌坏的话,我看他拿什么赔给我
!”
  毫不理会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胡侃,我运劲于画,让画框连带画纸瞬间变得坚硬胜铁。

  “噗”的一声,银剑从画中央剌了过来,趁银剑无法似刚才如鬼魅般灵动划栘的空隙
,我伸嘴狠狠地用牙齿咬住了剑尖。
  顿时一股寒冽的冻气直冲脑门,冷得我眉心欲裂,忙吸了口气运功抵御,体内的真气
也终于再次抓住机会疯狂地顺着牙齿涌了出去。
  银剑又是猛的一抖,抖得我牙根酸麻差点没松了口,而双手则飞快地扔下画框,迎上
坎佩特迎面击来的一拳。
  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股炽烈之极的火劲冲破了我的护体真气,猛的顺着双臂狂灌进来
,我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口一松,背就已经狠狠地撞在了墙上,胸口一阵热辣的剧痛
,好像肺部被灌进了烧熔的铁汁一般烫得我喉咙里呲啦啦直冒热气。
  妈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功夫?!剑上带着冰寒无比的冻气,而与此同时拳头上却是
截然相反的炽烈火劲!
  当我运气调息的同时,坎佩特也是一脸的煞白,僵硬地直挺着身子狠狠瞪着我,嘴里
突然冒出一股森然的白气。
  “小子,好身手……”他说着说着,回头看了看叶灵剑,苦笑一声说:“看来我是弄
错了,拉奇特手下怕是没有如此年轻的高手啊……”
  我驱散了胸口的火劲,听他这话,松了口气。
  “我怀疑他是拉奇特的师弟,听说艾非拉靳那个老变态最近又新收了个徒弟,准备培
养出来接替罗特走后的空缺,我看八成就是他了……”
  我忍不住猛的咳嗽起来,沙哑着嗓子骂道:“你才是那个杂种的师弟!”
  “杂种?”坎佩特回过头来惊异地看了我一眼:“你说拉奇特是杂种?”
  叶灵剑再次苦笑:“我早说过他不是拉奇特的人了,你们偏偏不信,这下信了吧!天
底下哪有师弟骂师兄是杂种的。”
  坎佩特皱眉瞪着我:“那你小子到底是来干嘛的?不会真想上厕所吧!打了这么半天
,我也没见你尿出来啊!”
  我对他怒目而视,又俯身捡起那幅画重新挂回墙上,嘴里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是什
么?三岁小孩,随地大小便吗?”
  “哦?那真是对下起了。”他冲我略带歉意地鞠了一躬,在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满了
笑意:“我就说嘛!连把剑都不带,怎么都不可能是剌客啊!不过最近被拉奇特那只母狗
刺激的有点神经过敏,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我心里不住大骂,却只能压下火气,僵硬地冲他点点头,扭头问叶灵剑:“对不起,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叶灵剑指了指旁边一道门廊对我说:“走廊尽头左拐就是。对了,你上之前最好先问
问有没有人。”
  道了声谢,我转身朝门廊走去,留下他们二人在那里斗嘴。
  “坎佩特,这幅赝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故意剌破它,是下是打算送幅真的给我?

  “咦?你不是说照原价赔偿的吗?我们总统领大人也只有赝品啊,你让我从哪儿给你
弄幅真的来?”
  “那好吧!就算是赝品,也有两万七的实价,你是打算签支票呢,还是让我从佣金里
扫啊?!”
  “啊!糟了!我那三个不中用的手下还在院子里呢!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儿……”

  “喂!先签了支票再走,好不好?!……”
  走到洗手间门口,我才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真实目的。哎,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我
都差点真以为自己是尿急憋的了。
  叶灵剑本人是见到了,可是他身旁的龙骑将却是个不小的麻烦,看来我今天也只能以
退为进,藉口上门赔罪,等明天白天再抽空来见他。
  相信经过我今天晚上上洗手间所表现出来的诚意,那帮龙骑将应该不会再来为难我了
吧……
  刚才进门的时候还以为能看到阿冰呢!没想到却差点让人给砍了。奇怪,阿冰怎么只
说了句话,就没动静了?难道是怕被我刺杀,躲进了房里?
  扭开水龙头,我灌了一肚子水去慰藉我那刚才被烤得发干的喉咙,洗了把脸抬起头来
,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阿冰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父亲面临危险,自己却躲在房子里哆嗦颤抖?那是绝对不可
能的!
  “爸,刚才怎么了……”
  心头蓦地一跳,那个好听得让人想哭的声音隔着好几道墙再次传人了我的耳内。
  “……坎佩特叔叔又喝醉了吗?咦,怎么好像下雪了?”
  “外面很冷,你烧还没退,快点进屋去!”
  “老待在屋子里,闷都闷死了。爸,我想出去走走……”
  “冰儿,你要是想去看开幕式的话,就乖乖待在房子里,过会儿你坎佩特叔叔会来给
你治病的。”
  “坎佩特叔叔呢?不用麻烦他了,我现在好多了,老是让他运功给我治病,爸不觉得
不好意思吗?对了,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谁?他在哪儿啊?”
  “他已经走了。冰儿,快进屋去,听到没有?你是想被我骂,还是想被他们骂啊?”

  “爸,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啊!”
  “……不饿。冰儿,你要是饿的话,我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奇伦特雪
鱼汁,还是你最爱的苏卡佳小牛肉?”
  刚才还颇为恼火的叶灵剑,听了阿冰这话后,却又突然变得慈祥了很多,语气中充满
了父亲对女儿的溺爱。
  “我自己会做的,爸你怎么总是喜欢麻烦别人?我在赫氏的时候,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啊!”
  “哼,我都听说了,你跟那个叫冷羽的小流氓住在一起,还因为他被人打伤了,这也
叫过得很好?!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你交给菲丽斯去当个安分守己的修女!”
  “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冷羽他不是小流氓,他对我很好啊……”
  “厚颜无耻地跟我女儿住在一个屋子里,还跟人打架闹事,他不是流氓是什么?!那
天早上要不是看赫迪亚的面子,我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爸!你要是敢去找他的麻烦,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本想冲出去和阿冰相见的我,听到这里,不禁踌躇起来。糟糕,在叶灵剑心里我居然
是个流氓?
  那要是阿冰认出我是那个流氓的表哥,叶灵剑还不当场让坎佩特他们宰了我啊?!虽
说很有些担心阿冰的病情,但是一想有个银徽龙骑将亲自在这里照料,应该不至于有什么
大的问题……
  “冰儿!你怎么跟你妈一样,总是帮着外人说话?好了好了,快回房间去吧!
  过会儿我让人送餐给你。哦,已经七点半了?冰儿,我还有点事情要忙,你先换衣服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看开幕式。”
  “嗯。爸,你先答应我,不准去找他的麻烦!”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只要不让我看到他,我就不找他麻烦。”
  “……真是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呢……”
  确定阿冰进房后,我才踯躅着从洗手间慢慢蹭了出来。
  叶灵剑已经进了书房,坎佩特和华嘉扶着那两个还没从我的冻气中恢复过来的紫徽进
了屋,一看到我,面上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子,解决完了?”坎佩特统领有意无意地挡在门前,皱着眉头冷冷看着我。
  我点点头,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谁知他却伸手拦住了我:“你是自己考进来的,还是被推荐来的?”
  看来他对我还是不太信任,虽然已经没有先前的杀气,语气却还是充满敌意。
  我头皮一阵发麻,只得老实回答:“我是雷迪他老人家推荐来的。”
  “雷迪?!”四个人显然都吃了一惊,坎佩特睑上更是阵青阵白:“火神剑雷迪?”

  “嗯,正是他。跟我一起来的还有燮野明。”
  “啊……哈哈哈,你怎么不早说啊!”坎佩特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故作热络地大力
拍着我的肩膀:“我说呢!哪儿又蹦出一个如此身手的少年高手,原来是他的朋友啊!野
明老弟和我可是故交了!唉,他最近怎么样?上次扫荡哥伦比亚毒枭联盟总部的时候,多
亏他的帮忙,才没让那个疯子给跑了。仔细想想,我还没为这事儿谢过他呢!”
  没想到燮野明的名头在这里也这么好用,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华嘉此刻更是带着满脸的崇敬在一旁问我:“你和野明大哥是怎么认识的?他现在还
好吗?找到女朋友了没有啊?”
  原来这帮人都认识燮野明啊!早知道带他来就好了嘛!害得我差点挂在这里……
  “龙老弟,先别理他,快快快,快给我这两个不中用的手下治治伤啊!”坎佩特扶着
科格尔坐到地上:“他们刚才还以为你是拉奇特的人,嘿,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肚子里暗自好笑:-这帮人一个个眼睛比天还高,明明没办法逼出冻气,刚才却死
活不肯求我疗伤。
  随手搭在科格尔的肩上,却被他体内混乱至极的真气给吓了一跳。
  天哪,这真是被我给打的吗?怎么感觉就像是我那天中了燮野明的火魇真气后的模样

  难道说在我破除了燮野明的真气后,自身的真气便也获得了与之类似的能力?
  这破魔真气,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一股狂乱的冻气猛的顺着我的手涌了上来,我倒抽一口冷气,刚想运功抵御,却发现
那股冻气刚冲到手肘,便已温和了不少,再往上行,更是变得暖洋洋的让我整个手臂都似
浸在温水中,舒畅无比。
  心下一宽后,我不再限制冻气的进入,任凭着它如洪水般朝我体内冲了进来。
  只过了片刻,科格尔体内便已再无半点冻气的影子,可就连自身的真气也杳然无踪。

  看着他满头大汗直喘粗气的虚弱样子,我略带歉意地将体内的暖气又慢慢输回他的体
内。直到他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平静后,我才松开了手。
  而卡勃特的情形又是不同。他仅是被科格尔体内狂乱的冻气闹了个措手不及,不小心
引入了内脏,才导致浑身发冷,抖个不停。
  我收回了冻气后,又帮他疏导真气打通淤塞的经脉,直到一切收拾妥当,才松开了手

  坎佩特在一旁欣慰地笑道:“还好你还没走,不然这两个家伙恐怕今天就要破送回去
了。说起来,你的功夫还真是怪异,和野明老弟的真气很是类似啊!只是比他的还霸道了
点。”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他们两个太大意了。”
  科格尔面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冰儿的病还没好呢,统领大人你快上去
看看她吧!”
  冰儿?!我差点没晕倒在地。怎么这些人全都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来叫阿冰啊?
  看来阿冰的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好呢……
  不知怎的,我心里突然酸溜溜的很不是味儿,故作好奇地问道:“冰儿?叶会长的女
儿生病了吗?是什么病?怎么连你们都治不好吗?”
  坎佩特叹了口气:“哎,冰儿的病,怕是在她父亲出事的时候总是担惊受怕给闹的,
而且为了掩盖身分,过得很清苦,营养也跟下上。日积月累下来,体内郁结了一股寒气,
怎么也驱除不干净。现在她晚上总是睡不踏实,动不动就惊叫着醒过来,似乎总是在做噩
梦、我看她这病,估计是心病啊!”
  我心中着实吃惊不小——怪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种病呢?难道是离开赫氏后才
得的?
  华嘉也在一旁愁容惨淡:“冰儿她最近吃的越来越少,而且动不动就发烧,浑身发冷
,统领大人给她驱散寒气没多久,就又有一股寒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真不知道这到底
是什么病,就连我们都束手无策。哎……要是罗特大人在的话,也许就能治好她了……”

  师兄?我心中一动,连忙毛遂自荐:“啊!我对用真气治病这方面也颇有一些经验,
虽说不一定管用,但也可以让我试一试。”
  众人一听,立刻笑逐颜开,华嘉赶紧就去书房请示叶灵剑。
  科格尔握住我的手说:“你要是肯帮忙,那可太好厂。刚才我体内的真气,连统领他
都没办法呢……”
  坎佩特在一旁打岔道:“喂喂,科格尔,伤好了就快点去干活,你快去看看厨房那边
晚餐做好没,做好了就给冰儿送上去。”
  “是!统领大人!”科格尔立正冲他敬了个礼,转身朝通向厨房的门廊走去。
  不一会儿,叶灵剑带着华嘉匆匆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我便忍不住笑道:“哈哈哈,
小兄弟还真是送上门来的贵客,别人屋的洗手间不用,瞅准了我的才钻进来。”
  我脸上一热,尴尬笑道:“别人都去看开幕式了,没有主人不好叫门,就您这里灯火
通明。叶会长您可真忙啊!这个时候还要工作。”
  “没办法,俗人一个,整天在俗事里面打滚儿。不像你们啊,还有工夫去参加比赛。
哎,年轻真好呢!可惜我功夫太差,不然也去参赛了。”叶灵剑拉了我的手,便往楼上走
:“呵呵,还好我不放心,把小女也带来了,不然岂不是白白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我心下暗暗叫糟,听他的口气,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包治百病的神医,过会儿阿冰要是
没有起色,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扫地出门。
  “叶会长,说实话,我可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没关系,看了再说。哎,小女的病,虽然不重,可拖的时间有点长了,总让我心里
不踏实。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向她妈交待?”叶灵剑说到这里,长叹了口
气,满脸的担忧:“这么多高手都拿她的病没办法,医生也说急不得,要慢慢养,可这一
晃都快两个月过去了,她的病一点起色也没有……”
  我无奈,只得说:“叶会长,我一定尽力而为。”
  “哈哈,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叶灵剑拍拍我的背,指着象牙白的卧室门:“到了到
了,小女就在里面。”伸手敲敲门,柔声问道:“冰儿?换好衣服了吗?我带了个客人来
……”
  我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坎佩特,悄声问他:“万一没治好,过会儿叶会长会不会骂
我?”
  坎佩特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治好,他一样把我当贵宾。”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这真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阿冰?!我呆呆地看着门里那个俏丽动人的少女,惊愕得张
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却见她正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淡雅长裙,原本的短发不知何时竞已长到了腰间,似黑夜
中流淌的溪流一般顺滑地反射出柔亮的光泽,而那张脸……那张脸竟然又比以前还要明丽
动人得多。
  我只觉一阵眩目,胸腔内的心差点跳到脱力,晃了晃头后,这才发现她也正呆呆地看
着我,双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嫩红的唇微微张了张,却没发出声来。
  叶灵剑咳嗽两声,不解地问道:“你们以前见过?”
  我这才惊醒过来,尴尬地叫道:“啊!啊!没有,我认错人了……”
  阿冰略显苍白的俏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迅速低下了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突然
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你……吃晚饭了吗?”
  我一身冶汗地看着她,心想要是她下小心再加上一个“龙羽大哥”,只怕不仅今次的
任务要告吹,我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都是个问题啊!
  妈的,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点……
  谁知叶灵剑却道:“呵呵,晚饭怕是还没做好呢!冰儿,这位是龙飙翎龙先生,我的
贵客,顺便来给你看病的。”又冲我笑笑:“不要见怪,小女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吃
晚餐。呵呵,她以前可没这么怕羞过。”
  我这才松了口气,却只觉背后一片冰凉……
  阿冰闻言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镇定了下来,冲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龙大哥,你好。”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不知为何又突然叫了声“啊!请稍等一下!”,接着砰的一声便
关上了门,让我们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外互相瞪视。
  “啊……大概是她觉得我们人比较多……所以想空出地方来……”叶灵剑尴尬地想用
一连串令人费解的手势来解释这个连他也感到意外的结果:“咳咳……大概就是这样吧!
龙先生,要不……你先去参观一下我的书房?”
  “您叫我阿翎就行了,叶会长。”
  总被人“龙先生”、“龙先生”的叫,让我实在是很不自在。
  “阿翎?呵呵,好、好,阿翎,”叶灵剑叠声念了两遍,上下打量我一眼,若有听思
地问:“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你啊……”
  “哈哈,怎么可能?我这可是头一次见您啊!”我干笑两声,又是一身的冷汗:“大
概是我这张脸比较常见吧……”
  叶灵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刚想带着我下楼,却听到门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巨大
声响。
  叶灵剑脸色一变,连忙敲着门喊道:“冰儿?冰儿?出什么事情了?!”
  我耳朵里听到阿冰正在屋里忙得团团转,虽然闹不清她到底在干些什么,但是绝对没
有出事。
  看到叶灵剑一副极为担心的神情,我刚想安慰他一句,谁知华嘉也在我身后起哄似地
叫了起来:“冰儿?!你、你、你没事儿吧?到底怎么了?!快回话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帮人到底怎么了?回头看了眼坎佩特,他也正冲着我露出一丝
苦笑。
  “冰儿?你再不说话,我们就进去了啊!”叶灵剑见无人答话,也不顾我这个外人在
场,急得一个劲儿猛拍着门板。
  门内终于传来了阿冰的声音,让那几个差点准备破门而入的人终于安下了心:“啊!
我、我在收拾房间呢……太乱了……啊!你们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叶灵剑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头冲我再次尴尬地笑笑:“哎,我这个
女儿啊……大概是今天要去看开幕式,有点兴奋过头了吧……”
  话音刚落,门再次开了。
  阿冰微微喘息着,站在门口冲着我们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


  第二章  


  当五个大男人走进这间格调温馨淡雅的卧室之后,原本宽敞的房间立刻变得狭小拥挤
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女生的卧室,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梳妆台和挂满了一墙造型可爱的
装饰品,令我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不大的软床上,居然还放了一个占据一半面积的硕大卡
通玩偶,毛茸茸圆滚滚的,看起来像是一只狗熊,却比书上照片中的狗熊要可爱得多。

  叶灵剑伸手摸了摸阿冰的额头,便皱着眉训斥道:“瞎忙乎什么呢?烧都没退还乱动
!”
  坎佩特在一旁好声劝道:“冰儿她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活动量太少,多动一动出点
汗反而有好处的。”
  华嘉和卡勃特两人则连忙点头称是。
  叶灵剑没理他们,扫了房间一眼,指着床上那只狗熊玩偶又教训女儿道:“你看看你
,都多大了,还总是喜欢这种东西,哎……”
  无力地摇着头后,叶灵剑又指着我对阿冰说:“见了客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关门,
一点规矩都没有了!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我连忙为她辩解:“啊!她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
  华嘉也急急地维护着阿冰说:“这个玩偶是我们今天刚送给她的,您可千万别怪她啊
……”
  叶灵剑头也不回地骂道:“她要是不喜欢的话,你们能送给她吗?!”
  可一看到阿冰满脸的委屈,叶灵剑的口气立刻软了不少,却还是带着几分不容违背的
威严:“好了好了,过会儿吃了晚餐,我们就去看开幕式,先让龙……哦,阿翎帮你看病
。”
  阿冰低着头站在她父亲面前,反剪着双手微噘着嘴沉默不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有些
发红。
  我挠了挠头,咳嗽两声后,尴尬地说:“啊……叶小姐,请把你的手伸出来,好吗?

  阿冰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后,依旧是一副委屈的神色,将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手心里一阵娇软滑腻,却也是一片冰凉,还在不住微微发抖。

  心中叹了口气,我差点忍不住就对叶灵剑发了火,可一想到他的身分,也只得咽了回
去。
  坎佩特似是发觉我神色不对,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啊!叶会长,真气治病的时候
最怕人多,我看我们还是先到楼下书房去等吧!我想凭龙小弟的本事,就算治不好冰儿,
也能帮到不少的忙。”
  叶灵剑许是也在为刚才一时的冲动后悔不已,微微一愣后,便点头道:“啊!说的也
是啊!冰儿,我们先下楼去了。阿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啊……”
  坎佩特出了门,又对着两个手下暍道:“傻站着干什么呢?!都给我出来!”
  华嘉和卡勃特两人如梦初醒,忙跟了出去,临走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阿冰好几眼,
这才带上了门。
  直到一帮人都下楼进了书房,我才松了口气,冲阿冰笑着说:“天哪,你父亲还真是
厉害啊!”
  阿冰仍是一脸的委屈,红着双眼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一阵不忍,差点想把她楼进怀里来哄慰一番,可一想到她此
时身分的特殊性,手举到一半便又放了回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要还是这个样子:心绪不宁的,让我怎么给你看病啊?”

  阿冰噘着嘴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说:“龙羽大哥,我是阿冰啊!冷羽他告诉你了吗
?”
  “嗯,他告诉我了。你现在比以前可是要漂亮多了,呵呵……”
  阿冰没有笑,只是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啊!他挺好的,现在他换了个寝室,条件比以前的好多了。”
  只是里面住了个超级邋遏的家伙,所以实际情况倒是比原来还要恶劣几倍……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又皱起眉来奇怪地看着我:“这次我特地查了参赛报名表,
没有看到赫氏的人啊!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呵呵,这可是一言难尽啊!我先给你看病吧!等下还要求你帮我办件事情呢!”

  我故作轻松地拉着她坐到了床边,心里却着实恼火自己此刻的这个身分。唉,此刻的
我要是冷羽,恐怕气氛就不会这么僵了吧!
  “冷羽……他的伤好了吗?他上学期考试考得如何啊?啊!他现在还在饭店打工吗?
”一坐下来,阿冰似乎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立刻喋喋不休地问了起来。
  “嘘!”我指了指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噤声。
  用真气在她体内检查了一番后,我寻思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问她:“阿冰,你家里
的人都可靠吗?”
  她愣了愣,没明白我的意思。
  “啊!我是说有没有什么新来的仆人或者保安什么的,尤其是负责你饮食的……”

  阿冰立刻明白了过来,笑着摇头:“没有没有,龙羽大哥,你该不是怀疑我被人下毒
了吧!”
  “看你此刻的情形,的确是中了毒的表现,虽然说毒发的症状很像是生病,但是却瞒
不过我。”
  阿冰一呆,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啊!坎佩特叔叔都没看出来,你怎么可能……”

  我听她这么一说,又看她的表情似乎早己知道是中毒,立刻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
“阿冰,你疯了?自己给自己下毒玩?”
  “啊!”阿冰连忙捣住我的嘴:“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爸!要是我的病好了,他就要
我去那个什么修女学院去当修女了!”
  “啊!当修女?你爸爸不会这么狠心吧?”
  “不是啦……”阿冰噘着嘴,心有不甘地为她父亲辩解着:“他只是不希望我再出事
而已。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的,说是什么我在赫氏因为男女感情纠纷而受了伤,所以想
把我送到只有女生的修女学院去进修……”
  男女感情纠纷?我差点栽下床去。司凯尔那个流氓无赖的逼婚行为居然被人称之为男
女感情纠纷?!
  “龙羽大哥,要是我去了那里,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阿月、阿瑶她们了,她们可是我从
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啊!你也不想看到这种惨剧发生在我的身上吧?”阿冰说得倒是可
怜兮兮的,还夸张地称之为“惨剧”。
  我却不为所动,故意板着脸说:“哼,你当下毒很好玩吗?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
么办?我看你去当修女倒是挺合适,大不了把雪城月叫过去陪你一起上。那个什么龙吟瑶
嘛,恐怕为了你她也乐意去那里义演吧!”
  阿冰立刻慌了:“不要啊!龙羽大哥,你真的忍心让我去当修女啊?”
  “你父亲让你去当,我有什么办法。”我摊了摊手:“难道你让我揍他一顿,威胁他
不准把你送过去吗?”
  说实话,让阿冰去当修女,我倒是挺赞成的。看到刚才那两个紫徽龙骑将魂不守舍的
样子,要是让阿冰回到赫氏,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冲动的热血男儿来追求她呢!
  万一要是让哪个帅哥酷哥打动了她,我恐怕是受不了那个刺激……
  不过万一那个什么修女学院要是出了几个像奇佳丽那样的变态,阿冰的情况可能就更
糟了……
  抬起头来,却发现阿冰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一副认命受死的可怜模样。

  我心中不忍,只好安慰她:“好吧好吧!我不告诉你父亲,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不准
再胡乱给自己下毒了。”
  “可是、可是不下毒,我也一样会被送进去啊……”
  她此时的口气惶恐无助,仿佛她父亲不是要将她送到学校,而是送进监狱。
  “阿冰,那个修女学院很可怕吗?再说几年后,你不也就毕业了么?出来了一样海阔
天空,到时候……”
  到时候可以来和我合伙开饭店,你投资我分红!咳咳,找一群比我们打工的饭店还要
热情的女服务员来,然后找雪城月龙吟瑶她们来当股东,大家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是啊!也就几年时间就出来了。可是到时候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们、大家能不能聚到
一起,都很难说了啊……再说……再说……”阿冰“再说”了半天,突然又住了口,只是
抓着我的手不住地哀求:“龙羽大哥,我不想去那个修女学院,我想回赫氏。就算让我继
续当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阿冰,我也想回去。”
  我拧眉不语,心中却是相当的矛盾。哈,阿冰想回去,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但是,
就现在她的魅力而言,去了赫氏的话,恐怕第二天她的寝室就被追求者给挤塌了吧!虽然
说我的担心有点过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起雪城月在玛雅岛上被众人狂追了数公里的情景,我心里就阵阵发寒。
  “龙羽大哥,你平常那么忙,都没法陪冷羽,他一个人肯定很寂寞的,我去了正好可
以陪他。”阿冰见哀兵政策无效,立刻把冷羽给堂而皇之地拽了出来。
  呃……他现在成天被一个叫做雪城月的女魔头监视着,虽然时不时的被恶搞一下,倒
也不算是很寂寞。
  “龙羽大哥!你说话啊!”阿冰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此时的阿冰,与先前那个柔韧而坚强的阿冰大不相同,致命的美丽中还带着份令人心
碎的柔弱,简直能收人性命。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咬牙道:“好吧好吧!我帮你这个忙。不过不能再用毒了,得换
个别的法子。”
  “不用毒?那用什么?这种毒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啊!只是让人有些低烧罢了,
但也不是很痛苦,是校长临走前偷偷给我的。”
  我一头栽下床去,再爬起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将那个变态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妈的,
居然教唆阿冰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争取叶灵剑的支援!校长,你也太过分了吧!
  见我一脸的愤怒,阿冰连忙替校长开脱:“啊!不是他主动给我的,是我自己要来的
啊……”
  “阿冰,你不用再为那个老混蛋说好话了。妈的,怪不得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归天
,原来是个千年的祸害啊!”我气得咬牙切齿。
  怪不得校长信誓旦旦地说阿冰还会回到赫氏,原来早已埋好了这一手。虽然说并不是
出于什么恶意,但是拿阿冰的性命来开玩笑,也实在是让我难以接受。
  “阿冰,你把配好的毒药拿过来给我。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对人体无害。
”见她面带犹豫,我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放心,这种毒对我一点用也没有的。”
  阿冰点点头,起身去拉出衣柜最下层的抽屉,从抽屉底下的暗格中拿出一束我从没见
过的白色鲜花,又弯下腰去,在床底下费力地摸了起来。
  我摇头苦笑,看来这鲜花的香味和某种东西的味道中和后就会令人发烧,怪不得刚才
她一顿乱忙,原来是怕我中毒。
  看着床下的她那窈窕动人的背影,纤细秀美的柔软腰肢被裹在鹅黄色的薄丝绒裙中,
更增添几分令人心醉的妩媚。
  而那丰嫩挺翘的浑圆美臀随着腰身的动作而不住左右轻晃,随着轻软丝滑的裙裾与地
面轻轻摩擦所发出的细微穸嗦声,以及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淡淡少女幽香,此情此景简直
令观者痴迷得无法将视线挪开,也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浴室看到她裸露的绝美背影…

  怔怔地看了半天后,我才猛然意识到她还在发烧,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后,连忙下
床替下了已经累得满脸通红的她。
  “啊!龙羽大哥,你怎么、怎么流鼻血了?”阿冰惊呼一声,连忙找了纸巾来给我擦
拭。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子也正火辣辣的痛苦,只得苦笑着说:“刚才有只蚊子飞到脸上
,一不小心就扇到鼻子上了……”
  “咦?……咦?……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蚊子?龙羽大哥,你不会是受伤了吧?”
  “没事儿没事儿。啊,我找到了!”我摸出一个檀香盒子,顿时一股令人晕眩的浓香
扑鼻而来。
  身旁的阿冰赶紧捣住了我的口鼻,急急地点头说:“就是这个,快放进去吧!不然你
也要发烧了。”
  我笑着推开她的手,又把那束花拿在手里,两个放在一块儿后,只觉原本的那股浓香
突然变得更加醉人,而我体内正缓缓运行着的真气也猛的跳了一跳,一股凛冽的寒气便顺
着我的肺部缓缓渗进了体内。
  静静地内视了一会那股寒气在体内的动态,我便彻底了解了毒素的运作原理。
  深吸了口气,我将寒毒迫出体外,冲着一脸担忧的阿冰微微一笑:“呵呵,我已经找
到更好的办法了。”
  说完,手中的鲜花已经被我冻成一束晶莹的冰花,随着手微微一晃,碎裂成了一团细
细的冰粉。
  阿冰惊呼一声,小声地埋怨道:“你怎么把它给弄坏了啊!万一你的法子不灵,那我
该怎么办?
  “放心,保证万无一失,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我想不久之后,你就可以如愿回到赫氏
了。”
  接下来,我便开始给阿冰“治病”,先是驱散了她体内郁结在内脏的寒毒,相信就算
是那些紫徽龙骑将也能轻易做到这一点,但是接下来,我却将体内大半的真气慢慢度入她
的经络,渐渐在她的小腹处凝出了一个真气核。
  等干完这一切之后,虽然只过了短短的十来分钟,我却因内耗甚剧,浑身透汗,虚弱
得差点连床都下不去了。
  “阿冰,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水……”
  趁阿冰下床去倒水的功夫,我闭目调息,为接下来的最后一步蓄积功力。
  “龙羽大哥,水来了。啊!你、你没事吧……你坐着别动,我帮你擦擦汗。”
  我摆摆手,从她手中接过盛了满满一杯的温水,差点因为拿捏不住力道而捏碎水杯。

  示意阿冰正对着我站好,我深吸口气,体内残余的真气猛的狂窜起来,虽然说比平时
虚弱了很多,但是也应该够用了。
  随着张口吐气,我轻暍一声,反手将杯口对准了阿冰的小腹,在水即将倾泻而出的一
霎那,右手猛的一掌击在杯底。
  一整杯水瞬间被我的掌力气化,凝聚的水雾如同一条白龙般直冲向阿冰的小腹,钻入
她的体内。
  待得水雾全部进入阿冰的体内后,杯中的水已经半滴不剩,我再次长吸一口气,甩掉
额上的汗珠,扑通一下倒进身后绵软的床里。
  阿冰知道我这几下几乎用上了全力,见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便拿了软枕忱在我的
脑后,用纸巾细心地将我脸上、手上的汗珠轻轻拭去。
  又调息了一分钟后,我渐渐恢复体力,伸手抓住阿冰的手腕察看她体内的情况:果然
和我设想的一样,凝结在她小腹的真气核被水气冲散,融入了她体内的血液之中,就算坎
佩特再怎么厉害,也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了。
  总算是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检查成果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项需
要检查。
  我撑起身来,看着镜子里依旧雪白银亮的头发,并没有因为真气不济而褪成黑色,不
由得嘿嘿一笑——不愧是埃娜,居然能想到用染发来保持我头发的颜色。
  “龙羽大哥,你……你现在怎么样了?还能走路吗?”阿冰担心地扶着我。
  我点点头,冲她笑道:“阿冰,你现在就算不用毒也能随意发烧了,不信你可以试一
试。”
  “嗯?真的?要怎么试?”
  “你只要动一动意念,想着自己发烧应该有的症状就行了。”
  “哦?这么简单?”阿冰闭目想了一会儿,伸手去摸额头,不禁惊喜地笑道:“哈哈
,真的呢!还好烫手啊!”
  “你可千万别装得太过分了,不然你父亲可能会急得跳楼啊!稍微让身体有一点热度
,剩下的,你躺在被子里装头晕就行了。一“呵呵,”阿冰喜笑颜开地搂着我的骼膊道:
“真是太谢谢你了!龙羽大哥,这下我就不用再订那种贵得要命的白月兰了。”
  “嗯,不过这个法子只能让你不去修女学院,如果你想回赫氏的话,就得帮我一个忙
,让我私下和你父亲谈一谈。还有啊!你对其他人就说我要跟他私下谈论你的病情,千万
不要说是我有事想找他。”
  “呵呵,这个很简单啊!我这就下去把他叫上来,你们就在我的房间里谈好了。”

  阿冰刚要出门的时候,我又叫住了她:“阿冰,要是你父亲在谈完话后问起你我的事
情,你可千万别说你曾经认识我。”
  阿冰愣了愣,疑惑地问:“你要和他谈论什么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是校长让你
来的?”
  我点点头:“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本来我不想来参赛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不
得不来一趟。”
  其实也就是了来看看你,结果搞得自己鸡飞狗跳的,还差点被人当刺客砍了。呵呵,
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叶灵剑和阿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调息妥当,虽然稍稍有些虚弱,但是表面上已经看
不出来了。
  “阿翎,听说冰儿说你想和我谈谈她的病?”叶灵剑带着一脸的忧虑坐到了我的身旁
,看着我的眼睛问:“难道说冰儿的病很严重吗?”
  “啊……并没有您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我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只是希望您能够
多了解一下,配合我一起来彻底治好她的病。当然了……”
  我扭头给了阿冰一个眼色,刻意用唇语对叶灵剑说:“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讲的
……”
  叶灵剑一听,立刻笑了,抬头对阿冰说:“冰儿,你先去书房等我吧!顺便让他们准
备晚餐,我和阿翎谈完了就下去吃。”
  阿冰乖巧地应了声是,带上门便下楼去了。
  转眼间,叶灵剑的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起来:“照你这么说,冰儿她的病难道是没办
法治好了?”
  “不不,治倒是能治好,只是比较麻烦。幸好她现在的病情还不严重,如果再拖一段
时间的话,恐怕就……”
  叶灵剑急急打断了我的话:“没关系,再多的钱、再难弄到的药,都不成问题,只要
能治好就行。”
  “呵呵,只要能治好就行?”我略含深意地看着他。
  “该不会是……”叶灵剑已是一脸的绝望:“天哪,她才十六岁不到啊……”
  “啊!您误会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让她少个手啊什么的,只是想要治她的病
,还真得您点头同意才行。”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哈哈,毕竟是血亲啊!稍微吓一吓,就算是再厉害的人物,也要
心惊肉跳。
  “行,只要是能治好她,什么条件我都同意。”
  “那就好、那就好。”我放下心来,随即开始了我的胡扯:“其实说起来,叶小姐的
病并不难治,只是其中颇有几点让我很是费解。看她的气血并无凝滞,体内的寒气也很容
易驱除,但是我却发觉她似乎因为曾经的某段经历,导致神经极为敏感,所以一犯再犯,
始终无法根除。请问她最近是是是经常睡得极不踏实?而且,发烧虽然不高,但是却持续
低烧不退?每天早上起来都脸色发青,并且时常心不在焉,走路极易摔倒?”
  “对对对,太对了!她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做噩梦,早上起来脸上苍白而且有些发蓝
,白天的时候也总是没精打采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走路都能被地毯角给绊倒。”

  哈!这中毒后的种种反应和我猜的果然半分不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阿冰一旦
坐久了,站起身来时,眼前还会看到一团蓝色的浓雾,严重的话,甚至会突然昏厥。只是
这些事情只有阿冰本人才知道,叶灵剑恐怕就下得而知了。
  “呵呵,那就对了。这种病我以前看到过,病者都是因为一段时间的担惊受怕,而产
生了一种轻度的神经衰弱。而这种神经衰弱和平常的同类病症略有不同,是因为心理上突
然的松懈而导致的一种负效应。这就好像你让一个刚跑完几十公里的运动员突然坐下来一
样,会让他的身体因为来不及适应突然的轻松而产生种种恶劣的设果。”
  “那……这种病如果长期调养的话,应该能好吧?”
  我摇摇头:“不能。这种病属于一种心理障碍病,光通过调养,根本我法治好。唯一
的方法,只能是让她重新回到过去的那个环境,通过自身心理上的调节,慢慢地适应这种
松懈下来后的生活,这也正是我想找你单独谈的原因,因为我并不清楚她曾经经历过些什
么,是否在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被抓进监狱里去了?还是被卖到了……”
  “不不下,没有没有,情况没糟糕到那种地步,不过那段时间她也的确吃了不少的苦
。”
  “哦,那就好。只要不是什么监狱之类的地方,我想事情就好办多了。您只要把她送
回去,让专人负责照料她,相信过个一年两年,她的病就自然好了。”我原本只想说过个
三五个月,可一想时间太短似乎无法打消他要把阿冰送到那个修女学院的念头,只好夸大
了一点。
  “一两年?-定要那么长的时间吗?”叶灵剑皱起了眉头:“能不能短一点呢?”

  “呵呵,这种病可是急不得的。就我所知,一般的病例,通常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才能调整过来,不过那是因为拖得时间过长,又没有及时对症治疗的缘故。当然,也有因
为拖了一年半载都没有找出病因,最后内耗过重,结果不治身亡的。叶小姐现在的病情还
比较轻,相信只要治疗及时,一两年内就能恢复健康。”
  叶灵剑显然是被我那句“不治身亡”给吓了一跳,连忙说:“啊!那等这次比赛结束
了,我就立刻把她送回去。哎,真是太谢谢你了,阿翎,若不是你凑巧来我这里上洗手间
,我女儿她……她……恐怕就……”
  “呵呵,只要治疗及时,就绝对不会出现严重的后果。”我见时机成熟,便压低了声
音,开始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叶会长,我并不是凑巧来这里小解的,我是受赫迪
亚之托,专程来找您的。”
  叶灵剑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我:“赫迪亚?难道你是……”
  “我现在只是里赫氏的预备成员,因为这次谈话的内容关系重大,所以才不得不派我
这个面生的人来找您,一来是为了避开众人的目光,二来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才不得
不装作是上洗手间,闯了进来。”
  叶灵剑点了点头道:“看来五大家族真的是面临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了,不然赫迪亚
也不用如此谨慎。嗯,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那个什么生态平衡研究所的经费不够了?”

  我心下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刚才还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傻父亲,此刻居然还未等我
开口,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第三章  


  “叶会长,正如您听说的那样,五大家族此时的确面临着严峻的经济危机,而我们赫
氏的生态平衡研究所也因为经费紧张,无法进行能源系统升级计划。所以赫迪亚希望您能
够以个人名义来资助我们,最好是通过慈善机构,或者拍卖会的竞拍、演唱会的买断权等
等途径,这样既不会暴露生态平衡研究所的存在,也能提高您的社会威望……”
  叶灵剑伸手打断了我,凝神想了一会儿后问:“你们还需要多少经费?”
  “十五亿三千万银鲁克。如果您的金鲁克货币库存量够的话,也可以用黑市价格一千
零八十三比一的汇率投资。”我当初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可着实是吃了一惊。
  叶灵剑却面无表情,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嗯,如果不通过联盟的银行代理,以个人
名义资助,这个数目的确是大了点,但是只要分批投入,化整为零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笔钱能够收回的机率是多大?”
  大了点?仅仅是大了点吗?天哪,这笔钱可是让我至少能够活上一千万年了。
  “如果在半年内资金全部到位,收回的机率将是百分之百。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
和赫氏签订一份地下协定,只是没有政府机关的公证罢了。”
  “呵呵,凭我和五大家族的交情,这个协定倒是不用签了。但是你们光口头上保证没
有用,我还要看到更实际的东西,而且,还要得到相应的利润才行。”
  我暗叹口气。果然,就算是再深的交情,谈到这么一大笔钱的时候,也一样会放下交
情,公事公办,绝不手软了。
  “您的投资占总投资比例的百分之三十七点五,所以您也将得到盈利后头五年利润的
百分之三十七点五,同时利息将按照联盟公约,另行给付。”
  “那你们凭什么保证能够收回投资,并且还能盈利?能够盈利多少?而且回收的周期
将会是多久?”
  “经过推测,保守估计是在升级完成后,三年内能拿回全部投资、其后两年的利润值
平均每年应该在十五亿左右、往后每年的利润值都应该在二十七亿以上。您的投资回收总
周期应该不会超过十年。”
  叶灵剑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赫迪亚那个老头难不成上打算贩卖军用驯龙?如此
高额的利润,他打算从哪里赚来?”
  早有准备的我微微一笑,接下来便是一通长篇大论。
  凭着记忆中埃娜告诉我的相关资料,我愣是从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一直扯到了八杆子
都打不上的爱因靳坦的相对论,又从现代的营养健康学扯到了灭绝了近两万年的遗传基因
学,甚至还从爱滋病、白血病扯到了老年人尤其是更年期过后的老年妇女的心理健康问题
……
  扯到实在是扯不下去了,我这才总结道:“总之,生态平衡研究所的研究课题,相当
广泛,如果能源升级问题能够得到彻底解决,还能扩展出更为广阔的研究领域,而这些研
究成果通过五人家族的硬体设施,都能在短期内得到巨额的回报。其实,我们现在的估计
实在是过于保守了点,相信只要能够及时解决能源升级问题,我们获得的利润将是估计的
一倍到四倍以上。”
  叶灵剑听完后,并没有立刻表态,只是低头沉思。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想我口水都说干了、脑子也搬空了,老大您就算不对我五
体投地顶礼膜拜,也应该回个声、露个笑吧!
  何况都说到这份上了,什么底都给您露了,您要是再不答应,恐们还没等我回到赫氏
,校长那个老混蛋就已经跳楼自杀了吧!
  他自杀了倒是无所谓,反正没了他,我也照样能毕业,可要是忠心耿耿的埃娜也跟着
他一块儿去了,不光我心里难受万分,读者们恐怕也再不会看赫氏了,那我岂不就成了赫
氏的千古罪人吗?
  就在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挖出心来对他坦诚相见的时候,叶灵剑突然站起身来,一句
话也不说地开门出去。
  我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那扇在他身后阖卜的雪白房门,只觉得那一片雪白正不住扩
大,渐渐地让我眼前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雪白、空洞,却又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捏紧了双拳,我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妈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过会儿就去问问阿冰她老爸最喜欢的收藏品是哪些,只要
他不答应,我就一把火统统给他烧了!
  嗯,不行不行,这招太贱,怎么也不像是我这种高智商、高素质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不,串通阿冰,假装挟持她来要挟她老爸?
  不过,这招好像更贱啊!万一要是弄巧成拙,只怕还没等我要挟成功,就已经被坎佩
特他们不由分说地从背后给砍成一千多块扔到海里去喂鱼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万一他不答应,难道真的要我学以前的古人们死皮赖脸地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后扯出一大堆穷得全都快饿死的直系亲属来以死相逼吗?
  就在我坐立不安、苦思对策的时候,叶灵剑又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瓶年份极久的红
酒和两个高脚水晶杯。
  我目瞪口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晶杯,看着那深红如血的酒液缓缓流人杯中,直到“
叮”的一声脆响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我碰杯。
  “叶、叶、叶……叶会长,您您您……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哦?听你的意思,难道是希望我不答应?”
  “啊!!不不不……”
  这前后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差,让我那脆弱的小心肝儿一时间因为承受下了从大脑狂涌
而回的血液,差点就学着古代那些深怕被敌人们抓住了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烈士们,拉开
手榴弹自爆而亡了。
  叶灵剑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背,哈哈笑道:“赫迪亚还真是有眼光呢!居然派了你这么
个优秀的说客过来,不仅让我女儿的病情有了转机,还说得头头是道,让我心服口服,不
得不答应啊!”
  而此刻的我,除了呵呵傻笑外,已经连喝酒都不会了……
  “对了,阿翎,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我用着近乎白痴的目光瞅着他,脑子里早已是乱哄哄地响成一片,完全失去了反应能
力,就听见自己的嘴巴在那里自作主张地胡扯道:“您说、您说,只要是小的我能办到的
,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算是天上的熊猫、地上的嫦娥,只要您想要,我都能给您
弄来……”
  “哈哈哈,那些东西你给我,我也用不着啊!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多多帮我照顾一下冰
儿罢了。”
  “冰儿?”一听到这个名字,我霎时就清醒了过来。
  天哪,还好收嘴及时,不然我恐怕就已经不要命地喊出“阿冰她怎么了?”这句足以
让叶灵剑收回价值十几亿的承诺、让校长杀死我一万遍的话来。
  “呵呵,叶小姐她……不是要去治病吗?”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稳定心神,故作不
解地问道:“难道您是想让我陪她一起去治病?这……恐怕赫迪亚校长他不会答应的吧…
…”
  叶灵剑又给我斟上了酒,面有难色地说:“实不相瞒,我出事的那段时间,冰儿就待
在你们赫氏。如果要治病的话,我也只能把她送回到那里去。可是你也知道,你们赫氏校
规多如牛毛,而且毫不讲理,让我无法在学校里安排私人的保镖和护理人员,我怕阿冰要
是发烧的时候没人在她身边,那可就糟了。”
  “哦?叶小姐当时竟是在赫氏?我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凭着叶小姐的声名和
魅力,想要不让人知道,恐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叶会长,您会不会是记错了?还是在
跟我开玩笑啊?”
  “呵呵,我怎么敢拿自己女儿的性命乱开玩笑呢?冰儿她当时就寄宿在你们赫氏,只
不过用的不是本名,还被赫迪亚用魔法改变了外形,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男孩子。而且那
段时间为了隐藏她的身分,她几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完全靠打工来缴学费和维持生活。
哎,这孩子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啊……”
  早已知道这一切经过的我,此刻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住地恭维道:“怪不
得、怪不得,呵呵,这一招可真是妙啊!谁又能想到原本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女,圣龙联盟
会长的女儿,会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穷困潦倒的男孩子?”
  唉,我这个白痴和她在同个寝室足足住了两个月,竟愣是没发现一点儿破绽……
  叶灵剑晃了晃酒杯,苦笑着说:“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情况紧迫,一时联系不到菲丽斯
,我也不会贸然把她送到那里去了。”
  这个菲丽斯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听他的口吻,似乎和这个菲丽斯很熟稔的样子啊?
嗯,回去后,问问埃娜应该就知道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了。您放心吧!从今以后,叶小姐的事情,
就是我的事情,也是我们整个赫氏的事情,如果她少了半根汗毛,不用您来问,我就把校
长的头……哦,不,我就自己提头来见您了。”
  “呵呵,只要你肯答应照顾她,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对了,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
冷羽的学生?”
  我心里“咯登”一声,差点没吓得把酒给泼了小半,稳了稳手里的酒杯,我故意皱起
眉来想了想:“嗯,好像没什么印象……”
  “哦,这样啊!听冰儿说,那段时间颇得他的照顾,如果你能够见到他的话,请代我
向他道谢。”
  咦?你不是恨不得派人去杀了我吗?
  我不动声色地道:“啊!呵呵,原来是叶小姐的朋友啊!那我自然照办。”
  正事办完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我也轻松了不少:虽然说很想留下来陪阿冰吃顿
丰盛的晚餐,但又怕被叶灵剑看出什么破绽,只得作罢。
  阿冰依依不舍地将我送出门来,刚想出声再次挽留,却突然惊呼一声:“怎么他们全
部倒在地上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些不长眼的保安们还在地上躺着。
  叶灵剑和坎佩特等人闻声出来,都默不作声地朝我看了一眼。我自加理亏,赶紧走上
前去将他们一个个扶了起来,随手解开他们体内真气的束缚。
  连说了十几个对不起后,那十来个保安也战战兢兢地纷纷点头回礼,恭恭敬敬地将我
送出了大门。
  谢绝了叶灵剑要用车送我的好意,又被阿冰左一声“龙大哥再见”、右一声“龙大哥
保重”地送出了一百来米,阿冰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悄声问了句:“龙羽大哥,我爸他同
意了吗?”
  “放心,你龙羽大哥办事,还没有失败过呢!”
  “呵呵,就知道龙羽大哥最好了。”阿冰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那龙羽大哥再见了
哦,过会儿我和爸爸去看开幕式,说不定还能见到你呢!”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十分高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走了。
  直到开幕式结束,和燮野明顺着依旧热情高涨的人潮走出环形大剧场的时候,燮野明
喃喃叹了句:“哎,想不到这世界上的有钱人还真是多啊!刚才坐我前面的两个小女孩,
还没满十五呢,居然都穿戴着价值上万的衣服首饰。还有一个借道的年轻人,手上的腕表
就值三千银鲁克啊!”
  我呵呵笑了两声,心想刚才我向叶灵剑借钱,开口就是十五亿啊,他们那点儿钱算个
屁。
  “阿……翎,妈的,你现在这个名字还真拗口。你说说看,你在赫氏-年的学杂费有
多少?”
  我歪头想了想:“我们那里一年的学费要六百银鲁克、一个月的伙食费两三银鲁克就
足够了,所以总共加起来,顶多也才六百五十吧!”
  “对啊!你一年的学杂费,加起来还没人家的一件衣服值钱。可想而知啊!现在这个
社会是多么的腐败,而且你们赫氏的学杂费在世界上也是出名的高,有些贫民学校有的一
年才二十五银鲁克的学费。我当年就是从贫民学校里出来的,还没找工作呢,就碰到了师
父。要不是多亏了他老人家,我现在恐们还在某个小公司里面,拿着每个月那几十个银鲁
克混日子呢!”
  不知不觉中,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宾客们纷纷坐上来时的大巴士离去,而我们两
个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来时乘坐的那辆豪华贵宾巴士了。
  燮野明满不在乎地继续回味着刚才开幕式上的精彩镜头,看他的样子,就算今天晚上
走不回去也不在乎。
  “嘿嘿,刚才你上厕所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知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就跑出了个水
灵灵粉嫩嫩的小姐,漂亮得不得了,虽然看起来也就才十七八岁,可那歌儿啊,唱得可真
他妈的好听,愣是把全场的欢呼声都给压下去了。对了,那丫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龙…
…龙……龙什么的。反正是跟你一个姓儿。”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是龙吟瑶吗?”
  “啊!对对对!哈哈哈,龙吟瑶,就是龙吟瑶。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她的名气看
起来真是不小,刚登场,十几万人就纷纷喝起彩来,还有不少年轻人尖叫着想冲上去呢!
哎,美女、才女我倒是儿过不少,可像她这么漂亮、这么有才的,还真是第一次儿到。”

  哦,怪不得刚才-直没看到阿冰,估计是被龙吟瑶给拽出去玩了吧……
  “不过说起来,我也参加过不少次歌星明星的演唱会,怎么就没看到过她呢?奇怪,
难道我的运气就那么背?”
  “呵呵,我想她应该是只给上流社会的那群富翁们唱歌吧!平常的人,恐怕连入场券
都弄不到。”
  “哦,怪不得。”燮野明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用手指捅捅我:“后面有十几
个家伙跟踪我们半天了,你说他们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啊?!”
  我也早发现了那帮人的存在,却根本没当回事儿:“我们两个穷光蛋,还是男的,他
们想劫什么都没有啊!”
  “这可不好说啊!我师弟墨烈有一次就被人围住了想强奸他呢!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
儿好。”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又走了没几步,走出停车场,停车场外最后几辆巴士刚刚开走。

  燮野明骂了句:“妈的,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却听跟在后面的人喊道:“嘿,前面两位,请等一下!”
  我和燮野明互看一眼,转过身去。
  燮野明冷哼了一声:“干什么?告诉你们,我们对男人不感兴趣!”
  那十几个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有派头的中年人呵呵笑了起来:“请问你
是燮野明吗?”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燮野明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哈哈,燮野明的名头,现在出来混的人几乎全都听说过。我是极道暗月家族的魅罗
,冒昧前来,还请恕罪。”
  燮野明“哦”了一声:“暗月的人啊!你们不待在家里发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呵呵,这次奉我们会长的命令,特来向燮老弟道谢的。你上次杀的刹罗,是我们家
族的叛徒,不仅出卖了我们少主,还携款私逃。要不是燮老弟出手,恐怕我们是追不回那
笔款子了。”
  “哦?刹罗?哪个刹罗?我怎么没有印象?”燮野明困惑地挠挠头。
  “就是左手有道疤的那个……”
  燮野明摇摇头。
  “他左眼下面有颗痣……”
  燮野明继续摇头。
  “他左边屁股上还有个巴掌大的红色胎记,上面还剌了把剑……”
  燮野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我靠,我说谁那么有创意,剌了个非洲地图在
屁股上,原来是胎记啊……”
  见我怀疑地看着他,他才连忙解释:“啊!他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被我拽住了裤脚,
他就把裤子给脱了,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
  魅罗指着我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燮野明淡淡地介绍,却连我的名字也不说,看来似是对这个魅罗
没什么好感。
  “呵呵,你好你好。”魅罗冲我点点头,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燮野明:“
这是我们会长小小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却见燮野明倒抽了口冷气,“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显是对支票上的数字相当动心
,却又递还给了魅罗:“对不起,我一向不收黑道的钱。抢来的,算是例外。”
  魅罗赔笑道:“难道燮老弟是看不上这么点钱吗?也难怪,才区区十几万。不过如果
老弟肯帮我们一个忙的话,我们会长还有一份大礼送给您。”
  十几万?我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想燮野明也太傻了吧!送上门来的钱部不要?先
拿着再说嘛!
  燮野明嘿嘿冷笑几声:“魅罗,你们暗月除了毒品没沾过,其他的可全部玩了,不是
我警告你,要不是看你们会长资助过我师弟的那个孤儿基金会,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废
话少说,你们的事情,我不管。”说着看了我一眼,又补允道:“他更不会管。”
  魅罗掏出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卑躬屈膝地说:“是是是,燮老弟教训的是。不
过我们求您的这件事情,跟我们家族的生意没有关系,只是希望您明天参赛的时候,不要
太用心去比就是了、只要您不插手,事后我们会给您二百五十万当谢礼,这十几万,您就
当是订金先收下吧!”
  “明天的比赛?”燮野明愣了愣:“怎么你们家族还在这里搞地下赌场吗?”
  “呵呵,这个您就不要多问了,只要您不插手,事后保证一兵克都少不了您的。”

  燮野明看了看我,见我没啥表示,便笑着说:“呵呵,这个嘛……恕难从命!虽然我
本人对那个比赛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我这位朋友可是志在必得。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
不得不帮帮忙了。”
  原以为已经十拿九稳的魅罗见燮野明还是拒绝,不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十几个人,见
其中一个小子比了个杀的手势后,又回过头来讪笑道:“燮老弟,明人不说暗话,对明天
的比赛,我们暗月也是志在必得,所以今天看来是只能委屈你们了。”
  “想打架?”燮野明愣住了:“就凭你这几个垃圾手下,恐怕不够看吧?”
  魅罗朝后退去,满脸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会长的命令,就是天塌下来,我们
也得照办啊!”
  我咳嗽两声,趁他们还没动手,问了句:“你们知不知道明天比赛的奖品是什么?”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除了一枚高级龙蛋外,还附送四个终生会员资格。”
  “那枚高级龙蛋,真的值得你们这么拚命吗?搞不好你们十几个人今天全都会挂在这
里。”我不无担心地看着他。
  魅罗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回答起来也就认真了些:“我们对那枚龙蛋兴趣不大,毕
竟至今还不知道是什么龙的蛋。但是那四个终生会员资格,却是我们不得不要的。”
  “哦?你们拿钱买,不就有了?不是五十万一个吗?”我困惑地瞅瞅燮野明,“像我
们出来混的人,哪个没有案底?就连我们会长都有。像我们这种人,就算是一次花了五十
万,也只能拿到相应的优惠券。除非我们有本事能闯下那个血色回廊,不然……哎……”

  我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原来如此。是不是因为你们家少主的事情啊?”
  魅罗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了看燮野明,又看了看我,奇怪地问道:“难道两位跟我
们家少主认识?”
  见我们一起摇头,魅罗尴尬地笑笑:“呵呵,看来这位小兄弟还真是聪明过人啊!实
不相瞒,如果不是因为刹罗,我们家少主也不会出事。如今正值新法规施行,而且碰巧上
面的总督察中有一位曾经跟我们有点过节,所以就把事情给闹大了。现在我们家少主虽然
还没有什么性命危险,但是恐怕至少要坐个二百多年的牢。万一少主要是短时间内出不来
的话,会长他眼看就要退位,下一代会长的位子恐怕就要空下来。一旦群龙无首,这个…
…这个……”
  听他这番话,我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智商,没想到随便一猜就八九不离十。
  虽然了解了真相,但我也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谁知道那个少主是不是杀人越货、逼
良为娼的败类?
  就让他去监狱里蹲个两百年好了!哈哈,最好跟我一样,被人卖到武斗场去,让他天
天在一群接近更年期的老女人注视下,赤身裸体地跟野兽们玩去吧!
  见我们没有说话,魅罗又结结巴巴地开口了:“二位……是不是有意思和我们合作呢
?价钱方面,绝、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真的很穷,所以一下子突然暴富的话,恐怕会惹人怀疑
。”扭头对燮野明道:“我们回去吧!”
  “你们?喂喂!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魅罗在我们身后无力地喊道。
  “头儿,跟他们废话什么,既然不答应,做了他们就是了!哼,我就不信我们十三个
人还拿不下他们两个!”
  见魅罗没有答话,那十三个人眨眼便冲了上来,身法倒是不错,看起来竟都是一流的
好手,虽然还远及不上蓝徽,但也能独当一面了。
  却听燮野明冷笑一声,猛然回头,将那十三个人吓了一跳,就好像电视画面中的定格
一般,全都立刻停了下来。
  “就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跟老子玩?”燮野明冷冷地瞅着他们:“全都活腻了
?妈的,好不容易能来开心一下,居然被你们这帮家伙给搅了。”
  魅罗在后面颤声道:“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来送死吗?!”燮野明怒吼一声:“妈的!老子最讨厌跟人打
架!识相点的,就全给我滚!”
  这句话深得我心,我也很讨厌跟人动手,尤其是在刚刚见过阿冰之后。
  见他们一个个傻呆呆地互相对视,似乎还在踌躇到底动不动手,我无奈地向前踏出一
步,无声无息中便将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震起了一片浓浓的尘雾。
  尘土飞扬中,那十几个人纷纷被粉尘呛得咳嗽起来。待尘土消散后,才一个个捂着口
鼻呆若木鸡地看着身前,那一大片原本光洁如镜的地面此时竟已变得坑坑洼洼,露出了粗
糙不平的灰白色石基。
  燮野明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哇,小子,几天不见,功力竟长了不少啊!连我都没看
出来。”
  我随口谦虚了句:“哪里哪里,比起你那个中者必死的火魇真气,可是差得多了。”

  燮野明嘿嘿笑道:“我那个火魇真气入了魔道,实在是上不了场面啊!我看过会儿还
是你出手吧!省得这帮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魅罗此时已经面无人色,上来就给了刚才那个带头冲过来的家伙一个巴掌,躬着身叠
声对我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啊!搅了两位的兴致,我们真是该死!”

  燮野明摆了摆手:“呵呵,算了,只要别再来烦我们就好。”
  说完,便留下那十二个依旧呆若木鸡的家伙,在魅罗不停的道歉声中,和我优哉游哉
地继续向前走去。


  第四章  


  走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就在掏出门牌要进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个说要在我房里等我回来聊天的漂亮女
导游。
  奇怪,聊天的话,白天也可以啊!干嘛非要是在晚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莫不是想……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知道是因为过于兴奋,还是因为极度的恐惧。
  蓦然,想起阿呆曾经说过的一个有关吸血鬼的故事……
  “……在一个阴云密布、闪电交加的夜晚,男主角詹姆斯·庞德慢慢停下了车,掏出
一把深绿色的锈铜钥匙,打开了古堡的大门……”
  一道闪电突然照得漆黑的屋内恍若白昼,吓的我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紧随而来的闷
雷声稍稍打断了阿呆的故事,也让他趁机又从我手中抢走了一块当作宵夜的牛肉干。
  “男主角詹姆斯·庞德一边大嚼着牛肉干……哦不,是抽着古巴西的雪茄,一边藉着
ZIP打火机的光亮悄悄潜入了古堡中。小心翼翼地走上一段嘎吱作响的古老楼梯,挥手拂去
挡在眼前积满灰尘的蜘蛛网,他在一个落漆斑驳的房门外停了下来。又是一阵掏钥匙的卡
啦卡啦声,紧接着,房门在痛苦的呻吟中被慢慢推开,一股潮湿的腐味扑鼻而来,让即使
是在毒气室中也能若无其事大抽雪茄的庞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ZIP打火机上微弱的火苗摇曳了几下后,便无力地熄灭了,四
周立刻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我们的男主角庞德不得不又掏出了手电筒,可还没等他
来得及拧亮电简,整个房间便已经亮了起来……”
  “天花板上垂掉着的数十根蜡烛,仿佛都在同时被点亮一般,让这间原本不大的陈旧
书房,在幽暗的烛光中冒着森森的鬼气。书桌前,一个妖冶的金发女郎,穿着一身暴露无
比的黑亮皮裙,坐在一张宽大的皮倚上,拿着一把精美的小手枪,冲着庞德妩媚的一笑:
‘嗨!帅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到这里,阿呆便停了下来,伸出右手朝我嘿嘿一笑。
  我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最后一块牛肉干: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他。
  “啊……嗯,任务完成,睡觉了!”阿呆嚼着牛肉干,便准备上床。
  “喂!你还没说完啊!”
  “哦?还没讲完吗?”阿呆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咳嗽两声后继续讲道:“啊……接
着,庞德就拿出一块古德国产的牛肉干,和金发美女一起大吃起来。嗯,这下总算讲完了
,晚安……”
  我气得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叫道:“你耍赖!小心我告诉老头子说你骗我!”
  阿呆无奈地说:“小祖宗,接下来的实在是少儿不宜,我怕你听了晚上睡不着觉啊!

  “快讲!不然以后别想我会听你讲故事了!!”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接着,金发女郎便慢慢站起身来,拿枪指着高举双手的庞
德说:“我等你很久了。来吧,宝贝,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我脱下来。”
  “庞德露出招牌笑容,无奈的耸耸肩,将嘴里的雪茄递到女郎手中,转过身去,慢慢
地开始脱衣服。女郎又用枪捅了捅他的背,娇笑道:‘转过来,不然我看不清楚哦……’

  “嗯?你怎么不说了?”我着急地问道。
  “咳咳。然后,就在这旖旎的烛光中,两个人紧紧地抱作一团,滚倒在地。接着,烛
光慢慢熄灭,只余下一连串女郎的娇喘声和肉体的碰撞声……”
  “啊?他就这么挂了?”我失望地喊道。
  阿呆白了我一眼,接着讲道:“第二天,纽约时报上便刊登出一条消息,一具干瘪的
男尸被人遗弃在垃圾堆中。男尸的脖子上还有一个似是被猛兽咬烂的伤口,而他体内的血
液也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给吸光了。”
  阿呆讲到这里,略带得意地做着下期预告:“好了,007之吸血鬼传说到此就告一段落
了,明天晚上,将会开始007之深海疑云。咳咳,准备好牛肉干吧!小子。”
  “咦?他不是已经挂了吗?怎么明天又要去深海里玩了?”我相当的诧异。
  “我靠!我说了那具男尸是庞德了吗?”
  “可那个女的不是吸血鬼吗?”
  “我说了那个女的是吸血鬼了吗?!”阿呆差点被我气晕了。
  “可是你从五天前一直讲到昨天,都还没讲到吸血鬼出场啊!那今天这个要是不是的
话,为什么要叫它吸血鬼传说呢?”
  “废话!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传说啊?!当然就是已经消失了的东西,才叫作传说了!
!”
  “……可是连一个跟吸血鬼相关的东西,都没有出现过啊……”
  “妈的,最后那个男尸不就是被吸血鬼杀掉的吗?看,我多负责啊!讲故事不仅讲到
结尾还给你来个呼应主题,没管你要牛肉干,你就偷着乐去吧!”
  “……”
  “阿翎?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燮野明穿着一身睡袍,奇怪地看着还站在门口发呆
的我。
  “咦?你不赶快睡觉,跑出来干什么?”我也好奇地瞪着他。
  燮野明狡黠地一笑,低低地在我耳旁说道:“嘿嘿,当然是夜袭去了,正准备来叫你
呢!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啊?”
  “夜袭?夜袭谁啊?”我纳闷地问。
  “就是我们那个娇滴滴的导游小姐林斐儿了!人家那么大方地借了咱们两套如此名贵
的礼服,我们怎么也该登门去表示表示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导游小姐叫林斐,于是指着我的房间说:“啊!她就在我房里
,那我们现在正好一起进去跟她道谢吧!”
  燮野明瞪着双牛眼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什么?她就在你房里?!”
  “是啊!她说她晚上要找我聊天,在我房里等我。”
  燮野明傻呆呆地瞅了我半天,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地苦笑道:“算了,还是你
自己进去吧!不过小心点,别搞的太厉害,以免明天参加不了比赛。今天看了你的表现,
我可是对你信心十足啊!”
  “咦?搞什么啊?不是要一块儿进去道谢吗?还是你发起的啊!”
  “唉,可惜人家的目标不是我啊!”燮野明叹了口气,突然又振作精神道:“嘿嘿,
今天看了她们那个女上司,果然也是顾盼生姿、风骚入骨啊!嗯嗯,既然这边已经有你照
应,那我这就去向她们上司表达一下我衷心的感谢。”临走前还不忘拍拍我:“小子,努
力哦,千万别给我丢脸啊!”
  茫然地看着他哼着小曲悠哉地远去,我摇了摇头,拧开了房门。
  却见房间里灯火通明,一个动人的身影俏立在窗前,正拿着杯红酒背对我看着窗外美
丽的小岛夜景。
  我心小暗暗奇怪,这个导游的身影此刻怎么变得如此熟悉,可白天的时候为何就没看
出来呢?
  等我发现她居然还留着一头紫红色的水亮长发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你……
你怎么来了?!”
  还没走远的燮野明闻讯赶了回来,跟我一起看着那个笑吟吟转过头来的少女,忍不住
惊呼道:“龙、龙、龙……龙吟瑶?!!”
  龙吟瑶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哼,第一次出远门执行任务就学会泡妞了啊?想不到
你这个白痴也这么好色呢!”
  燮野明看了我一眼,紧张地悄声问道:“你们认识?”
  见我无力地点点头后,他飞快地冲回自己的房间:“拖住她!我这就换衣服找她要签
名!!”
  我奇怪地瞅着她:“咦,怎么是你?林小姐呢?她来过了吗?”
  龙吟瑶扭回头去看都不看我,慢条斯理却又满含怒气地说:“是不是林小姐我不知道
,不过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里面倒是有一个差点把我当成是你的美女,搂着我亲热了半天
。要不是发现我是个女的,恐怕她已经把我拖上床去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导游林小姐果然不是单纯想来找我聊天的。
  尴尬地笑了笑,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啊……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原来是这个意思…
…”
  “你不知道?”龙吟瑶转过身来,冷笑地看着我:“一个女孩子说要半夜来找你聊天
,你居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是啊……就像你现在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我无辜地看着龙吟瑶

  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我自嘲地笑笑来缓解一下气氛,一个酒杯已毫无征兆地突然在
我鼻梁上开了花,冰冷的酒液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抹掉脸上的酒液和碎玻璃碴,我捂着鼻子愤怒地看着她——我干什么了我?说都不说
一声就动手打人?
  打了人的龙吟瑶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歉意,还毫无惧色地与我对视,甚至带着挑衅地说
:“怎么?想揍我?哼,我可不怕你!”
  默不作声地扭头进了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洗掉了脸上的酒液。关水龙头的时候却因
为气疯了心,一不小心将整个水龙头都给拧了下来。
  冰冷的自来水立刻疯狂地激射出来,将我浑身上下淋了个透湿。
  随手捏扁了还在疯狂喷水的自来水水管,刚想找毛巾来擦脸,身后便有一只手递过一
条毛巾来,却听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的龙吟瑶叹了口气:“唉,是我不对,误会你了……其
实刚才你和那个傻大个在门外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只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我接过毛巾,使劲儿擦着脸,没有理她。
  “喂!一个大男人的,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搂着亲过
呢!哎,你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好不好?我又没冤枉你……哼,信不信我回去把这件
事情告诉阿月,看她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刚刚稍微平复下去的怒气,在听完这句话后又掹的撞了上来,我瞪着她恶狠狠地吼道
:“你要再敢惹我,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出不去这个屋?!”
  龙吟瑶见我再次发火,也忍不住冲着我吼道:“你敢?你敢?!”
  我直气得浑身发抖、头晕目眩,随手砸烂了盥洗台,石块纷飞中,更大声地对着她吼
了句:“你说我敢不敢?!”
  她显然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给吓了一跳,瑟缩了下身子,脸色苍白地瞪视着
我:“有种……有种你杀了我啊……”说着,眼圈一红,两行清泪便夺眶而出。
  看着那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她雪白绝丽的脸,我不禁愣住了——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
鼻子上挨了一酒杯吗?值得这么又砸东西又吼人吗?
  难道说随着摘下面具的时间越长,我的脾气也变得愈发难以控制了吗?
  狠狠吐出憋在胸口的闷气,我不再理会还站在那里气得死瞪着我不停喘息着的龙吟瑶
,转身出了洗手间,却看到燮野明西装笔挺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枝金笔和
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精装记事本。
  “她是你仇家?”燮野明难以置信地瞅着我。
  我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别管她,先来帮我看看这套衣服吧,不知道还能不能再
穿了。”
  “你女朋友?”他更加难以置信的瞅着我。
  “你看像吗?”我没好气地反问他。
  燮野明摇摇头:“我看也不像,你哪配得起她?我靠,我看你这套衣服还是扔掉算了
,明天就等着去负荆请罪吧!”
  我头痛地坐进沙发里,拿起那瓶龙吟瑶刚开的红酒便灌了一大口。
  妈的,今天看到了阿冰,又完成了校长吩咐的重要任务,本来正高兴的时候,却偏偏
碰到了她!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我命中的克星,看到她还没两分钟,就又是挨砸又是挨浇的,
搞得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燮野明那个不怕死的居然还跑到洗手间,小心翼翼地赔笑着说:“这……这个……请
、请问……能不能帮、帮我签个名?”
  “滚!!”随着龙吟瑶这沙哑得变了声的一声吼,就看到燮野明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地
退了出来,洗手间的门也“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
  燮野明苦着脸坐到我身旁,接过我手中的酒瓶就是一通胡灌,灌完了一抹嘴,一脸难
以理解地问道:“你们两个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见面不到三分钟就吵成这德行了
?这要是让她的歌迷们看到了,还不砍死你啊?!”
  我苦笑地看着他:“我也没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唉,倒是可怜了这套衣服啊!才
穿了一个晚上,就寿终正寝了。你看看,这套衣服值多少钱?”
  “我看最少也值三百银鲁克,如果是雪迪龙的,大概就上千了。”燮野明啧啧地叹息
着:“唉,这下可要大出血了啊!”
  还好,比我估计的要便宜多了。而且我现在身上就有两千多银鲁克,虽然说只是靠两
个星期不睡觉挣来的,但是就这么一下子拿出去一半多相当于一年半的学费,也够让我肉
痛的了。
  “喂,她待了这么半天还不出来,你就不去劝一劝?”燮野明指着洗手间,悄悄问我

  “你嫌我命长吗?”我瞪了他一眼。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不管怎样她也是个女生,你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也该显示一下
气量嘛!万一过会儿她经理人来找她,看她气得脑溢血昏死在你的洗手间里,你到时候怎
么解释啊?”
  我呆呆地瞅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连忙跑到洗手问门口喊
道:“龙吟瑶?龙吟瑶?你、你没事吧?”
  见连叫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我吓得心都差点从胸口蹦了出去,连声音都变了:
又叫了几声后,我一身冷汗地看看在一旁也同样一脸紧张竖起耳朵听着里面动静的燮野明
,一咬牙,“砰”的一脚踹开了门,可还没等我冲进去,门又“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

  捂着被撞得差点变了形的鼻子,我忍着眼泪龇牙咧嘴哼哼唧唧地拍着门道:“揉易摇
?揉易摇?嘿门……嘿门……”
  就听里头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我这才松了口气,轻声道歉:“对不起,刚才
我实在是太冲动了点。其实我知道,你根本就没误会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情跟雪城月说,
对不对?咳咳,唉,我想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所以……所以……”
  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雪城月啊……
  要不是刚才实在害怕她老人家气急之下,不小心犯个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突发性疾
病,我还真不肯跟她道歉。如此火爆的脾气,换了谁都要勃然作色,没揍她已经算是很给
她面子了。
  道歉完了,里面却再次没了动静。我挠挠头,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才发现她正用湿毛
巾敷着自己的脸。
  “咳咳……不……不生气了?”
  龙吟瑶轻轻地“哼”了一声,吓的我差点要夺门而逃,却见她拿下毛巾,瞪了我一眼
道:“明天晚上比赛结束后,我还要给优胜者唱歌呢!结果现在被你气得嗓子都哑了、眼
圈也肿了,你让我明天怎么上台啊?”
  我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小的这就给您治疗,莫慌、莫慌。”
  说着伸出双手轻轻抚在她的眼睛上,略一运功,便帮她疏通经络活穴化淤,再拿下来
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恢复如初。
  接着又轻捏她的小手,一道真气顺臂而上,转眼便将她嗓子处的淤滞疏通,再恭恭敬
敬递上一杯灌注真气的红酒,给她老人家润了润喉后,便大功告成了。
  “看不出来,你疗伤的本事不赖啊!就是脾气太大,哼,冷羽可比你好太多了。”龙
吟瑶得了好还不忘损我两句:“怪不得阿月现在跟冷羽形影不离,我看就是被你气的。”

  我不自觉地看了燮野明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也无听谓地耸耸肩:“他是他、我
是我,没事儿别把我和他扯一块儿。”
  龙吟瑶显然把“他”听成了“她”,狠狠跺了我一脚后,又暗自嘟囔了句:“没心没
肺的家伙,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我抹着眼泪哭道:“姐姐——我说的是别把冷羽跟我扯一块儿,这句话难道也招您了
吗?”
  “啊!”龙吟瑶捂着嘴,很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咳咳,哎呀!我说白痴兄,你这件
西服……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你这个忙吧!”
  却看她伸手在空中虚抓一把往回一拽,我周身衣服上的水分便纷纷气化,凝成了一团
笼罩全身的白雾流向她的手心。
  不一会儿,我身上便清清爽爽,再没有丰点水渍,而龙吟瑶手心里也凝聚了一大团圆
不溜丢晃晃悠悠的晶莹水球。
  可惜西服已经显得有些发皱,看起来似乎再怎么补救也没有办法了。
  “这是什么破烂西服啊,泼点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龙吟瑶将那团水球抛进被我砸
得所剩无几的盥洗台,又拽着我来来回回原地转厂好几个圈,气鼓鼓地摇瑶头。
  一瞥眼间,她瞧见了燮野明手里的酒瓶子,勾了勾手指,酒瓶子便突然出现在她的手
中。
  就听燮野明在沙发上惊呼:“我靠!酒呢?我的酒呢?”
  龙吟瑶拿着酒瓶,像小媳妇给丈夫用刷子扫衣服上的灰尘般,在我的西装上来来回回
的熨了几遍,便看到那些原本再也消不去的皱褶,就仿佛根本不存在般奇迹地消失了。

  我啧啧惊叹道:“哇,你以后要是改行当洗衣匠,肯定也是把好手啊!”
  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酒瓶去向的燮野明,尴尬地拿着纸笔递到龙吟瑶眼前,指着酒瓶
问道:“这个……我们换,好不好?”
  “龙羽,刚才我碰到了叶灵冰。怎么样?听说你和叶灵剑身边的龙骑将们干了一架,
任务完成了吗?”
  给燮野明签完名,让他心满意足地再次出征之后,龙吟瑶又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
自斟自饮地问着我。
  “你们……怎么都把酒当水喝啊?”我纳闷地看着她手里的第三怀酒。
  “反正你们贵宾一切消费全免,我不多喝点,你岂不是亏了?”龙吟瑶做了个鬼脸:
“快说,任务完成了吗?”
  “嗯,你回去告诉校长,圆满完成任务。叶灵剑决定在三个月内便将总额十五亿三千
万的资金存入赫氏在世界各地的七十一个秘密户头,剩下的事情,只要校长派个人来告诉
他那七十一个户头的地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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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顺利?”龙吟瑶吃惊地看着我:“你该不会是动用了武力和亲情来要挟他吧?

  “……”
  “呵呵,想不到你刚来第一天就完成了任务,真是出乎我和校长的意科之外呢!对了
,那三个紫徽龙骑将和坎佩特统领是怎么被你打发掉的?四个人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的?”
  我轻描淡写地说:“啊!他们并没把我当对手看,所以出手也不算重,后来听说我和
燮野明是朋友,便握手言和了。”
  龙吟瑶点点头,看着我狡黠地一笑:“呵呵,龙羽,想不到你这个白痴运道居然那么
好,竟和燮野明这个黑白两道都声名显赫的家伙成了朋友,相信以后办起事来,肯定更加
轻松自如啊!”
  我当然知道她笑的意思,连忙恳求道:“拜托拜托,你跟校长可千万别说我是借燮野
明的光,不然还不知道他以后会派什么更变态的任务给我呢!”
  “哦?那就要看你怎么贿赂我咯——”龙吟瑶得意地要挟着我:“要不要当我小弟啊
?保证绝对不亏待你哦!”
  我头痛地倒了杯酒,在她殷切的期待下一口气喝光,然后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
  “喂!当我小弟很没面子吗?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世界上的知名人士啊!一次出场费
就够支付赫氏半年的开销了!大不了每个月五千的工资,遇到我巡回演出的时候,旅费我
掏、吃住全免,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奖金。”
  我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她:“五……五千?!!”
  “怎么,嫌少吗?当然,这只是开始,如果以后合作顺利的话,还会涨哦!”龙吟瑶
继续蛊惑着我。
  “冷羽现在一个月才两个半银鲁克的工资,你一个月就给我五千?”
  龙吟瑶该不会是藉着巡回演出的名头,到处贩卖毒品吧?!
  “呵呵,我一次出场费至少是在三十万以上呢!每个月五千虽然高了点,但是像你这
样的高手,我可一点也不亏。当然,如果能找到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来当我的小弟,恐怕他
的工资就得至少是一万了哦!”
  “红头发的?哪个红头发的?”我戒备地问道。
  妈的,居然有人敢跟我抢生意,不想混了?
  “咦?你不知道?就是上次在赫氏跟会用深蓝袭击的人交手的那个高手啊!你不是里
赫氏的吗?居然不知道他?”龙吟瑶奇怪地看着我。
  “咳咳……抱歉,我现在虽然挂着里赫氏的名头,可还只是个预备的,里赫氏里面的
人没见到几个,更不可能知道什么红头发的了。”
  搞了半天,原来那个极具威胁的竞争对手是我自己啊!
  龙吟瑶点点头:“嗯,的确呢!就连我去问老白毛,他都不肯告诉我那个家伙的真实
身分。唉,看来那个家伙肯定是我们赫氏的王牌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每个月五千的人工,可不是随便找就能找到的哦!”龙吟瑶
笑眯眯地问着我。
  见我捧着头犹豫不决,她起身道:“呵呵,你好好考虑一下了。如果考虑好了,随时
都可以来找我哦!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要回房间去了,晚安。”
  早上起来后,便和燮野明又在房间中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乘电梯下楼的时候,燮
野明还在那里自鸣得意地炫耀着昨晚上的丰功伟绩,弄得一电梯的人都纷纷侧目。
  到酒店门口集合的时候,原本的导游小姐却换成了个男的,让我和燮野明禁不住一呆
,“请问……林斐儿小姐到哪里去了?”燮野明上前询问那个男导游。
  “啊!林导游她因为临时有事,让我来帮她带团,你们下面的行程,都将由我来负责
。”那名男导游客气地回答。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还在顾虑今天该怎么跟她解释昨天晚上的意外,此刻看来,是
没有这个必要了。
  等人都到齐后,男导游先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叫林奇,居然是林斐儿的哥哥。看来兄
妹二导游还真是感情深厚呢!妹妹有事,哥哥来顶。
  接下来,就是今天上午行程的注意事项了:“昨天我妹妹带领大家参观游玩了天堂岛
的几个旅游景点,相信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吧!不过那几个景点都不是我们天堂岛真正吸引
人的地方,只是道开胃的甜点。今天,我将带领大家去领略天堂岛真正的迷人之处,让大
家体会一下什么才叫作当男人的乐趣!”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过后,连导游在内,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嘿嘿淫笑起来,纷纷小声
兴奋地讨论着过会儿的节目内容,让我和燮野明听得目瞪口呆。
  跟他们一比就连成天鼓吹要来这里尽情享受美女风情的燮野明,也突然变成了一个刚
出炉的纯情少男。
  “不过呢!在此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一下今天需要注意的几个要点。首先呢!相信
各位都知道,每一个能来到天堂岛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地位、有身分、有名气、有品
味的人。有的是某个联盟的会长,有的是来度假的统领、龙骑将,有的是参议会的议员,
甚至还有经济实力雄厚的家族联盟代表人。所以,我想请大家注意的第一条就是,千万不
要跟陌生人发生争执,大家要互相谦让——说不定您今天交的新朋友,明天就会给您一份
上千万的订单。”
  “第二条呢!就是希望大家能够注意游戏的时间限制,千万不要乐不思蜀,忘了归队
。要知道,天堂岛虽然对各位的欲望不加控制,但是在时间方面却相当的严格。一旦发现
超时的,一律严惩。罚钱还是其次,更可怕的是您要是因为体力耗尽而死在里面,他们绝
对不会负责您的人身安全。”
  众人相顾变色,纷纷点头表示一定遵守时间规定。
  “第三条,就是关于各位能在天堂岛待的时间了。龙飙翎和燮野明两位这次是我们团
队中的特邀嘉宾,和其他团队中的特邀嘉宾一样,在比赛结束后,还可以待一个月左右:
而其他的贵宾,则只能待十五天。如果逾期不离岛的话,首先,和第二条一样,天堂岛将
不再负责您的人身安全问题,同时拒绝出售平价宝石让你们复活,到时候你们只有从黑市
上用超过平价四、五十倍的价格来进行复活。举个例子来说吧!比如说一般的黑曜石,十
七颗能够让您复活一次,而且前五天是免费复活,而后十天就需要用每颗十银鲁克的价格
向政府购买才能复活。一旦超过归期,那么你们就需要花每四百银鲁克一颗的价恪来从黑
市上购买了,而且能不能买得到,还得看您的运气。”
  众人忙不迭地点苦头,看来六千八复活-次的价格,也让这些平素一向不拿钱当回事
儿的人们,感到分外难以接受了。
  ~第五章~
  乘车来到期待已久的南岛,却见沿路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一派
热闹繁
  华的景象。
  而宽阔的公路两旁也布满了气派的酒店、饭店、影院和酒吧!甚至还有犹如皇宫般华
丽的赌
  场和政府常驻人员的办公楼。
  燮野明看着不远处的目的地,不禁兴奋地将上半身探出车窗外狂呼道:“美女们!我

  了!!”
  若不是我出手及时,将他拉了回来,恐怕迎面疾驰而来的一辆巴士就要因为他而车毁
人亡
  了。
  下车后,导游拿着我们的身份证件和入岛证明去旅客接待处办好手续,便带着我们进
入了一
  个壮丽雄伟的宫殿中。
  令我们吃惊的是,从外面看,似乎只有两座足球场那么大的宫殿,进去之后,却宽广
得好似
  看不到尽头一般,而头顶上的空间更是空旷得让人仰起头来,竟无法看清那遥远的天
花板上
  华丽装饰的具体形状。
  在燮野明不住的惊叹声中,我们一行人乘上了导游雇来的一辆专用巴士,在来来往往
、嘈杂
  纷扰的车流人海中,艰难地朝着最终目的地前行。
  “这个魔幻异世界空间从外面看,是一座宫殿,而里面则分为上中下三层。现在我们
所处
  的,是最上面的一层。这一层有四个游戏世界,都是清一色的供游人游玩的比较和平
的欲望
  世界,里面因为难度很低,没有什么主动攻击人类的怪物,所以大部分都是些第一次
来这里
  的游客。”
  “第二层,也有四个游戏世界,都是以古战国为背景的世界,有神话时代、古时代中
世纪的
  海盗时代,也有宗教盛行的血腥信仰时代。”
  “第三层因为难度过高,无法进行设定操纵,原本的八个空间,仅仅开放了三个,其
中一
  个,就是闻名遐尔的‘雾都的血色回廊’,还有一个世界都是些财迷们在里面寻找可
以发财
  的宝物,以及群殴赌博用的。”
  “剩下的,除了那个为了今天下午的比赛而临时开放的世界外,就都是只向政府雇用
的寻宝
  猎人开放的游戏世界了。过会儿行动时,大家不要乱走,虽然这里看似不会迷路,但
是一旦
  被人群卷了进去,第一次来的人恐怕到晚上都走不出来。”
  在导游林奇的告诫声中,大家一哄而散,纷纷拿着入门券寻着路标,朝自己心仪的游
戏世界
  走去。我和燮野明还有五六个同路的游客一道,朝着一个名为“粉红色的天堂”的游
戏世界
  走去。
  一路上,燮野明兴奋地流着口水,捂掌嘿嘿笑道:“爽了、爽了,这下子可要破了我
的处男
  身了。”
  周围几个一道的游客齐声哄笑,一个留着啤酒肚的中年人笑着说:“我当你早就已经
美女在
  抱,原来还是个在室的啊!”
  燮野明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没时间嘛!”
  我好奇地问:“你昨天去夜袭,不是说战果辉煌吗?都摸到床上去了,怎么还没成功
?”
  燮野明不好意思地笑:“没办法,刚搂到怀里就发觉自己突然没了兴趣,这也不能怪

  啊……”
  众人纷纷调侃道:“哈哈,燮老弟,那你过会儿会不会也突然没了兴趣?”
  “嗯,照医学上的解释,这个好像是叫做阳痿吧……哈哈哈……”
  “不,这个恐怕比阳痿更严重,大概叫作什么心理障碍导致性功能减退。严重的,恐
怕一辈
  子都无法当个真正的男人了哦……”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我默然无语,不敢插话。看到燮野明此刻的窘境,我是有点怕怕
了。
  那几个老色鬼见燮野明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个人上来搂着燮野
明的肩
  膀道:“哎,别生气别生气,谁没这一遭啊!嘿嘿,老弟,我们知道你能打,而且是
很能
  打,不如过会儿给我们当保镖如何?按照游戏世界的时间设定,一个钟头三百,如果
达到我
  们的目的,再加两千,你看怎么样?”
  燮野明愣了愣,脸色稍霁:“这里也需要保镖吗?”
  “哈哈,你当这里面很和平吗?别看全是美女,好像都没什么差别,可是最漂亮的,
可和到
  处都能看到的那种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啊!而且也就那么两三个而已。为了见到那两
三个极
  品,哪个男人不是不要命地冲上去?可偏偏那几个最漂亮的,还对我们这些花钱来看
她们的
  客人爱理不理,除非能从绝望之崖跳下去还不死的人,才能有幸见到她们。”
  “咦?你们不是说都是第一次来吗?怎么对这里这么了解啊?”
  “咳咳,我们只是怕被人笑话,来了那么多次了,还都在第一层混来混去的。没办法
,你看
  看我们,哪个有那个能力去喊打、喊杀的?也没那个嗜好去将自己改成超级无敌男主
角,或
  者国王、海盗头子、大主教什么的,所以只好在这里混了。”
  燮野明失笑道:“原来你们这么没用啊!”见那几个人尴尬地赔着笑,便点头道:“
好吧好
  吧!不过,也不能让我这位朋友清闲着。这样吧,佣金加一倍,我们两个人一人一半
,保证
  绝对没人敢拦着你们去泡妞。”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把我拖进来干什么。
  燮野明哪里会不知道我的意思,过来在我耳边附语道:“虽然这几个老色鬼看起来没
什么太
  大的能耐,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大公司的董事什么的?小心伺候着,以后说不定可
以让他
  们帮忙啊……再说到手的钱,不赚白不赚啊!又不是黑道的钱,怕什么?”
  我心想也是,也就不再推拒。
  那几个老色鬼也商量好了,过来一位笑着说:“这位小兄弟既然是燮老弟的朋友,功
夫一定
  也差不了,呵呵,佣金加一倍,我们没意见。”
  就这样,我们两个大摇大摆地跟在熟门熟路的几个老色鬼身后,晃晃悠悠走进了“粉
红色的
  天堂”。
  这些所谓的游戏世界的入口,不知自古便是如此,还是后来经人装修,居然一个个犹
如一张
  张猛兽的巨嘴,獠牙森然中吞吐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
  几个老色鬼熟络地和门口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指着我们两人打了个眼色,那几个工
作人员
  立刻笑着把我们叫到一旁,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还给了两张武器装备卡我们,让我
们到游
  戏世界里面的换装处去领取武器。
  按照个人喜好换好衣服,寄存了东西后,我和燮野明一人拎着一把质地上乘的长剑,
便跟着
  色鬼们随人群挤进了甬长的隧道。
  走了一分多钟后,刚出隧道,眼前便是一片豁然开朗。明媚的阳光下,一个鲜花缤纷
、绿草
  茵然的奇异世界陡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远远望去,苍迈的群山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如几条沉睡的巨龙般耸垄盘绕着颀长的身
躯;一
  座明丽清亮的巨大湖泊,横梗在草原与山脉之间。
  而近处,几百米外,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舞场。凝目看去,只见舞场中央那用巨大
黑石堆
  砌起来的华丽舞台上,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雪白西装的男子,正在一群人的伴奏下冲着
麦克风
  狂嘶乱喊着。
  隐隐约约的摇滚乐声在嘈杂的人声中传了过来,让周围跟我们一起刚进入这里的人群
,也纷
  纷兴奋了起来。更有一些自诩风流倜傥的人们,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纷纷跟着节奏
扭摆着
  身体朝舞场走去。
  “美女呢?美女呢?”燮野明和我四下乱望,可周围除了满眼的男人,还是满眼的男
人。
  几个老色鬼理解地拍拍我们的肩头:“别急别急,美女就在前面了。这里只是入口,
当然没
  什么美女了。可过一会儿,估计能吓死你们,哈哈哈哈。”
  在人群中朝前面走了不到五分钟,狭窄的道路突然宽阔起来,变成翠绿的广阔草原,
人群也
  自动分流,让我们眼前的世界立刻清晰动人了起来。
  只是大概地扫了一眼,我和燮野明的下巴就差点掉了下来。
  抬眼望去,整片绵延数里的草原上,居然或坐或站的挤满了十数万名妩媚多姿、风情
撩人的
  动人美女。一时间,仿佛整个天地中都充满了衣香鬓影、莺声燕语,让游人们目瞪口
呆之
  余,浑然忘记了自身的存在,只顾着睁起眼睛四处寻望。
  看着美女们纷纷巧笑靓兮地冲着游客们打着招呼,有的甚至主动迎上前去,邀请他们
参加那
  个正在举行着的盛大露天舞会。
  “美女如云、美女如云啊!!”就连燮野明也呆呆地流着口水,冲着我拚命地向前方
漫无目
  的地乱指着。
  再看那人山人海的巨大舞场中,一对对男女互相搂抱着,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缓缓
地舞
  动,耳鬓厮磨中,不少男人正搂着怀中的美女忘情地拥吻。
  上下齐手中,一个个都露出魂飞天外的享受模样,似是浑然忘记了自己早已是别人的
老公或
  者情人。
  而那些美女们则羞红着脸,微闭星目一副任君采撷的动人模样,看得我们这些新人们
一个个
  面红耳赤、热血上涌,心跳快得仿佛都要破胸而出。
  几个老色鬼唤回了我们的神志,眼中充满了嘲讽的笑意:“年轻人,这里的美女们,
虽然随
  便挑一个放到外面的世界上都是不俗的绝色,但是在这里,和前面的那些一比,就逊
色了很
  多啊!你们是想就地缴枪呢,还是想跟着我们去看看真正的极品啊?”
  燮野明立刻道:“当、当然是去看极品了!嘿嘿,天哪,没想到这里的景致,竟然比
想像中
  的还要让人兴奋,真是没有白来、没有白来……”
  “ADAYI~~KAMAITUOLAYI~~”随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只见前方一群环佩叮当的美
女涌了
  上来,用着娇莺般的嗓子说着一大堆我们听不懂的问候语,纷纷羞涩地伸手来拉扯我
们的衣
  袖,有几个甚至径直扑入我们怀中,搂着我们不肯撒手。
  几个老色鬼立刻也嚷嚷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在前方熟练地开着路:“KOULU~~~~~
KOULU~~~SAMIRUO~~”
  那些美女们纷纷面带失望地退了开去,一个个颦眉蹙额,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们,让人
看了不
  禁心生怜惜,同时一股强烈的虚荣心在心中油然而生。
  唉,男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女人这样,尤其还是些如此让人心动的美女,一个个看
起来似
  是都非常期待雀跃着你的邀请,却还默不作声紧张兮兮地看着你。
  试想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够经受得住她们这种眉目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种,对
自己的
  极度不自信与对你强烈的期盼之情呢?
  我和燮野明什么时候经过这种阵仗?互相看傻了眼,嘿嘿地对着美女傻笑几声,要不
是被几
  个老色鬼拉住,恐怕早就已经被那些羞得满脸通红,却还叽叽喳喳拽着不肯松手的美
女们给
  拉走了。
  在几个老色鬼的开路之下,又接连被数百个美女“骚扰”之后,我们衣衫不整、狼狈
不堪的
  来到了那个似一面明镜般平铺在草原上的巨大湖泊旁,而众人的脸上脖子上也都纷纷
印上了
  无数的唇印吻痕,不停地擦拭了半天,才总算清理干净。
  随着燮野明不住的惊叹,只见湖边的岸上放满了各色精美的小吃饮料,诱得行人纷纷
上前取
  食,可吃了还没两口,就被湖中穿着各色暴露泳装、身材窈窕惹火的美女们纷纷拖拽
下了湖
  去。
  偷偷地往湖中看了两眼,情形更是比先前的舞场还要香艳刺激,藉着湖水的掩盖,不
知多少
  男人正在那里享受着美女身上那滑软娇腻的动人凸凹,娇软无力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让路过
  的行人纷纷侧目。
  燮野明已经看得鼻血长流、双目喷火,在我不住喊着“极品、极品”的生拉硬拽下,
才踉踉
  跄跄心有不甘地离了开去。
  在满眼的春色撩人中,不知不觉我们已走进山脉,前面是一条峡谷,道路不甚宽阔,
斜通往
  高高的山顶。
  却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拥挤异常,不少行人游客纷纷破口大骂,还有不少人正因为想要
前进而
  大打出手,让这么一条狭窄的道路显得混乱不堪。
  人声鼎沸中,吵闹声、喊杀声、咒骂声不绝于耳,更有几条白色的影子在人群中来回
游窜,
  犹如几条白色的狂龙在云海中肆虐一般,将人群扫得跌跌撞撞、东倒西歪,在不时的
血肉横
  飞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几位老色鬼立刻退到我们身后,拍拍燮野明和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能不能
冲上去
  看到极品的美女,就看你们二位有没有那个本事杀开一条血路了。”
  我和燮野明相顾愕然,还以为是等人上来找碴的时候,才尽尽保镖的职责,没想到这
帮家
  伙,居然是让我们对着这些普通的游客大打出手。
  挠了挠头后,我问道:“难道走上去不行吗?非要杀上去?”
  一个中年人无奈地苦笑:“唉,能走上去,我们哪还用得着雇你们啊!这帮人全是熟
客,各
  个都跟我们一样想先睹为快。僧多粥少,自然是顾不上什么礼节客套了。能冲上去的
人,就
  他妈的是老大;冲不上去的人,谁还理你的死活?反正死了还能复活。这里的不少人
也曾经
  雇人将我们杀得狼狈逃窜,而那几个白衣保镖的老板更是这里的常客了,来十次几乎
有九次
  都让我们铩羽而归,稍微逃得慢点的话就有性命之忧啊!”
  燮野明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冲就冲,不过我们可不是来杀人的,大不了背着
你们从
  他们头上冲过去,这样要是还有人敢来拦着老子,他妈的来一个杀一个!”
  我点点头:“这个法子不错,看这条道也不是很长,也就四五公里,慢的话也就五六
分钟来
  回一趟,我们两个一起,不用十五分钟就把你们全送上去了!”
  几个中年人显然对那几个白衣人犹有余悸,踌躇不前,可在我们的坚持下,也只得点
头同
  意。
  当下我和燮野明一人背了一个,呼啸一声,腾空而起,从众人头顶上飞了过去。
  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我们二人行得甚快,快要落下之际只在道旁的峭壁上略一顿足
便又再
  次跃起,转眼便奔出了两三公里,将堵在山下的众人远远抛开。
  背上的两个人惊呼连连,头晕目眩心惊胆战中还不忘了喊道:“过瘾!简直比坐云霄
飞车还
  要过瘾十倍啊!”
  突然几道白色的身影拦截上来,亮出武器便想将我们狙击下来。我和燮野明朗声长笑
,连剑
  都不用,双足连踢中,那些只够打行人的酒囊饭袋们便纷纷惨叫着被我们踩了过去。

  快到山顶,只见一道陡峭的悬崖边上站了稀稀拉拉数百人,正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冲着
悬崖底
  下不住打量。
  悬崖左侧的独立山峰上,有一栋素雅古典的白色行宫,屹立在袅娜如烟的淡淡云雾中
。那古
  色古香、飘逸孤婉的神秘感,带给人一种无比的兴奋和期待。
  行宫和悬崖间并无吊桥绳索连接,只有一个椭圆的淡金色光晕孤立在行宫门口。
  放下早已欣喜若狂的两人,我们转身飞速折回,又踩了一遍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将剩下
  的三人一次全背了过来。
  “哈哈哈!燮老弟,你和龙老弟可真是我们命中的贵人啊!”那几个色中饿鬼兴奋地
拍着我
  们的肩膀,不住地道着谢:“以后要是在生意场上见到了,嘿嘿,我们绝对不会亏待

  们!”
  燮野明摆摆手谦虚几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要日后见到我们穷困潦倒时,别
当作不
  认识就感激不尽了。”
  “燮老弟太过谦了,像你们这种人中龙凤,怎么可能会穷困潦倒?日后怕是我们仰仗
你们的
  机会更多啊!哈哈哈……”
  客套完后,只见一个工作人员笑着走上来问:“请问几位是一起的吗?”
  一个中年人挺胸叠肚,神气地指着我们道:“我们都是一起的!”
  “呵呵,这里是绝望之崖,对于新人来说,难度大了点。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我可
以带几
  位去旁边的几个难度较低的关口闯关。虽然说和这里的几位极品绝色比起来逊色不少
,但是
  也比下面的那些要好上不少,而且数量也多了几百倍。”
  见我们爱理不理的模样,工作人员咳嗽两声道:“这一关只有三个美女,你们却有五
个人,
  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准备去闯关……恐怕……”
  一位中年人两眼一翻:“烦不烦啊?你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这么巴望着我们离开
?”
  工作人员无奈地苦笑:“没有没有,我只是建议罢了。既然几位如此有信心,那就去
闯关
  吧!”
  另一位中年人问道:“这上面可已经有人了?”
  工作人员如实答道:“有人了,但是只有一位,是我们的终生会员,在这里待了快三
个月
  了。”
  “妈的,待了三个月还没享受够?非要精尽人亡,才肯走吗?!”一位老色鬼忍不住
骂了出
  来。(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呵呵,对于终生会员我们无法限制他们的时间,所以几位如果上得去的话,也只能
将就一
  下了。不过我可以保证,各位上去后绝对不会失望就是了。”
  “你也上去过?”那个老色鬼好奇地问。
  “没有没有,我也是听人说的罢了。对了,如果各位有违例带入摄影器材的,最好现
在能交
  出来让我保管,不然过会儿要是让上面的美女们看到了,恐怕会对你们不客气。”

  众色鬼一听就乐了,纷纷淫笑道:“我靠,我们怎么没想到带一个来呢?”
  那位工作人员见众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尴尬地又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来到悬崖边,我和燮野明看着下面黑漆漆不见底的深谷,对视一眼,均是大惑不解。

  这乌七抹黑的山谷里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什么东西,跳下去了有没有落脚的地方都不知
道。
  而且,峭壁光溜溜的,没有一处可供攀爬的地方,对我们来说想爬上来虽然不难,但
是又怎
  么去到旁边那个孤立陡峭的山峰上呢?
  一个老色鬼见我们默不作声,便在后面解释道:“看到那栋白色房子前面的椭圆形光
圈没
  有?下面也有一个同样的光圈,你从下面的那个光圈进去,就能直接被传送到那栋白
色房子
  的门前。”
  我困惑地问道:“看那山峰离得也不是很远,虽然高是高了点,但是就没人想到爬上
去吗?
  总比从这里毫无把握地跳下去强多了吧!”
  他看着那座山峰叹了口气,甚是怅惋地说:“要能爬上去,还用在这里跳崖?那座山
峰周围
  设置了极强的禁制,爬到半山腰,就会遭到天雷轰顶,死无全尸。而如果不爬,从这
里直接
  跳上去,也会被打得浑身焦烂,坠落山崖。不过,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顾虑了,据说那
房子里
  面还有一个传送门,可以直接把人送回到这个世界中,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点点头,对燮野明说:“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探探,要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带着
他们回
  去,不要闯了。”
  燮野明摇头道:“要下一起下,要死一起死,怕什么?”
  几个中年人连忙拽住了他:“别,千万别扔下我们啊!万一这里不行,我们还要靠你
去别的
  关闯闯呢!”
  燮野明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说:“他一个人下去,我怎么放心?再说了,我们死了,
大不了
  你们再去出口把我们复活嘛!”
  “不行不行!一会儿我们下山的时候还要靠你呢!万一让刚才那帮人认出,我们几个
恐怕会
  被砍成肉酱啊!”
  燮野明哈哈笑道:“他们要是敢砍你们,你们就告诉他们,老子燮野明是你们的保镖
,谁砍
  你们一刀,老子砍他一百刀,谁敢杀了你们,老子让他在外面的世界生不如死!”

  说罢,燮野明甩开他们的手,拉着我道:“嘿嘿,这么深的山,一个人跳恐怕是危险
了点,
  我们两个一起,出什么事儿还能有个照应。”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却见一个身材只到我们肩膀的瘦削青年冲着我们这边
不住冷
  笑:“哼,燮野明好大的名头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靠真本事弄出来的。跳个破崖还
婆婆妈
  妈地要找个帮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哈哈。”
  燮野明惊讶地朝他看去,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是……”
  “呵呵,我跟你比起来,真是不足挂齿。我纳特斯只不过是门塔?斯丹统领推荐来的参
赛选手
  罢了。”
  “门塔?斯丹?”燮野明愣了一下:“就是那个自称一剑击退上百名血刃自由军(铁血
自由军
  的前身,已被拉奇特率部勦灭)精锐的银徽龙骑将门塔?斯丹?”
  “正是。”纳特斯脸上毫无表情地答道:“燮兄近年来好大的名头,听闻就连梅凯尔
都曾私
  下里想要招揽你到他手下,看你此时的风光,怕也是不假。不过……呵呵,就是不知
道还能
  风光多久啊!”
  “哦,是吗?”听着他不阴不阳的嘲讽,燮野明兴味地摸着下巴,故意学着他的口吻
戏谑
  道:“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啊!”
  “众所周知,燮兄最有名的功夫中,除了让人防不胜防的火凤散羽外,也就是让人沾
上一点
  便美梦连连莫名而死的火魇真气了。火凤散羽的确是名不虚传,就算是身法再快的高
手,也
  不得不在你的阵势中苦守原地拚命抵挡,不敢妄动。可那个什么火魇真气,呵呵,别
人是怕
  得不得了,在我眼里,却是不值一提。”
  “哦,为什么?”燮野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微笑地看着他。
  纳特斯高抬下巴似已完全将燮野明看透般地冷笑道:“真正的火魇真气,恐怕除了令
师之
  外,当世已经无人能学。火魇真气,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梦魇不断的火烈真气。据我
所知,
  令师早年是经过一番奇遇,才突然领悟到这门内功心法,而这门心法修炼起来极为艰
难,修
  炼期间,必须赤身裸体、枕冰而眠,且禁食一切油腻荤腥,心中毫无牵挂,否则立刻
走火入
  魔、噩梦不断,体内真气无法抑制地横冲直撞,至死方休。”
  “你知道的不少啊!都是谁告诉你的?”燮野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脸上已全然没
了笑
  容。
  “哈哈!我从何得知倒是无所谓了,不过大概只要是练过几年功夫的人,都会知道吧
!燮兄
  现在的火魇真气,恐怕还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火魇真气,对付对付那些不中用的家伙还
行,要
  是碰到高手,肯定是不堪一击。而且,若不及时补救,怕是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火魇真

  了。”
  燮野明的脸色变了数变,再说话时已经恭敬了很多:“那请问……应该如何补救才行
?”
  纳特斯见他突然低声下气,不禁面带得色,慢条斯理冷嘲热讽地笑道:“呵呵,怕是
……来
  不及了吧!”
  “来不及了?这话怎么讲?”燮野明着急地问道。
  “看燮兄刚才说话中的嚣张高傲,只怕是火魇真气练到第二重时的表相。依我看来,
燮兄并
  无资质修炼火魇真气,现在只是靠着令师注入体内的功力,强制压下几欲造反的真气
才得以
  自保。可你却因为真气的关系,心气浮躁、脾气火爆,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目空一切、
嚣张跋
  扈的性格。虽然你还能嚣张一段时间,可不久之后,等到伤势爆发,你也就风光不再

  了……”
  纳特斯此刻犹如长辈教训晚辈般教训着燮野明,说得我暗叹口气,心中实在是替燮野
明担
  心。
  燮野明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歉然道:“原来我刚才的话竟无意间得罪了你,抱歉抱歉
。我只
  不过是想给这几个朋友壮壮胆罢了。”
  纳特斯冷笑:“不用辩解了。看你现在还能向人道歉,我心中也就有了数,看来令师
的确高
  明,竟能将如此严重的内伤也给压制下来。想燮兄此刻的名声,真是让我们自叹不如
,可是
  以后嘛……那就难说了,呵呵、呵呵。”说罢又是冷笑数声,摇着头走了。
  我瞅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冷笑--哪儿来的废柴?自己不敢跳崖,还在这里虚
张声势
  地教训别人!
  那几个中年人见纳特斯走了,赶紧围上来问道:“燮老弟,你的内伤不要紧吧?我看
还是别
  逞强跳了……”
  燮野明苦笑一声,看也不看他们,对我说:“来吧!极品的美女眼看就要到手了,哼
哼,我
  们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我点头道:“对啊!跳崖看美女,还真是头一遭,就算死了也值得。”
  相视一笑后,我们两人齐声轻喝,轻飘飘地朝着深黑的山谷跳了下去。
  ~第六章~
  一阵阵阴寒的冷风,从山谷中直朝不住下落中的我们刮来。
  衣袂翻飞中,燮野明哈哈笑道:“妈的,这要是在外面,肯定被人误会成因为我们之
间不容
  于世的变态之恋而殉情自杀啊!还是里面爽啊,有个人陪着一起跳,还能边跳边聊天
,痛
  快!”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看不清远近高低的漆黑深谷,笑着答道:“一会儿要是双双摔
死,不
  知道你还爽不爽。”
  “呵呵,死了也爽啊!我从小到大都还没尝过死是个什么滋味,现在正好啊!”
  我抬头看他一眼,心中很为刚才那个纳特斯所说的话而替他担心,可是看他一副满不
在乎的
  样子,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来。
  “羽,你说过会儿要是见到了美女,我们是把那五个人也接上来呢,还是自己独吞了
?”燮
  野明坏坏地笑问着我。
  “唉,怎么也是雇主啊!我看还是好人做到底,把他们接上来吧!再说了,我对这些
什么极
  品美女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因为他们,才不会来跳崖呢!”
  “啊?你该不会是性冷感吧!居然对大家公认的极品中的极品不屑一顾?”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起阿冰、雪城月、埃娜和龙吟瑶众女,哪个不比刚才看到的
那些美
  女强了十倍百倍?只是没她们那么专业地去诱惑男人罢了。
  果然就听燮野明道:“唉,说起来,昨天那个龙吟瑶要是进来了,怕是也能算得上极
品中的
  极品,可惜小丫头脾气太过火爆,没这里的姑娘们这么善解人意啊!”
  我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呵呵。对了,你的那个阿兰呢?”
  燮野明大拇指一挑,得意地道:“当然也是极品,跟龙吟瑶有得一拼呢!我看上的,
能比别
  人差吗?”
  正说着话,从身下涌上来的寒气愈来愈浓,而我们的速度早已经快得让身旁一晃而过
的峭壁
  看起来只是灰蒙蒙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风刮在身上便如刀割一般。
  燮野明低头看了一下说:“只怕是要到底了。天哪,这么高,我看有十公里高都不止
啊!底
  下要是没什么东西接着,让我们直接摔到岩石上的话,就算是金徽龙骑将来了,也死
定了
  啊!”
  我摇头道:“这可说不定啊!”
  蓦然,瞅见一点粼粼的微光,在幽深的黑暗中一闪而灭。
  我赶紧叫道:“运功护体!下面是个深潭!”
  “哦!”燮野明一把拉住我,强劲的气盾眨眼间便将我们二人罩住。我则深吸一口气
,就像
  上次在音速前进中一般,猛然运起血羽灵翅,用意念控制它努力的让我们停下来。

  血羽灵翅在背后灵动地向下一扇,顷刻间,身体猛的一顿,两股强烈得几乎能把我们
护体气
  盾刮散的飓风从两旁向头顶狂压过来,突听身旁的燮野明暴喝一声,气盾陡然暴涨,
堪堪抵
  住了身侧两股巨大的风压。
  靠着血羽灵翅化去下落的巨力后,我们轻飘飘地落到水面,藉着气盾与水面的弹力纵
身一
  跃,跳上了岸。
  燮野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背后的血翅,忍不住骂了句:“你还有什么功夫没露出来的
?妈
  的,这么高都摔不死你,我看你差不多能飞了啊!”
  我平复住体内不住翻涌的气血,收了血翅后吐吐舌头:“什么都让你知道了,我还怎

  混?”
  燮野明笑着给了我一拳,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纳闷道:“这里哪有什么传送门啊?

  我功运双目找了一圈后,摇头苦笑:“看来是没有了。该不是跳错了地方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上上下下就都只看到这个峭壁,怎么跳都只能跳到这里来啊
!”
  那就奇怪了,难道说那帮人是在骗我们?
  “咦?那里有一个转生台啊!”燮野明指着谷的远处一角叫道。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米见方的圆形光滑石台静静地躺在深谷的西南角落里,
青苔斑
  驳,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好奇地来到转生台上,我四下摸摸,啧啧叹息:“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着起死回生
的神奇
  效用,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还没感叹完呢,却感到燮野明在背后使劲地用手捅着我。
  “嗯?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的回头问他:“找到传送门了?”
  “嘘!!”燮野明使劲地给我打着手势,一脸难以置信地指了指水潭的方向。
  我顺势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妈呀,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我们二人的震惊中,深潭边一条足足有一米半来粗的黑色怪蛇缓缓爬上了岸,吐着
血红的
  蛇信,昂起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冰冷的黑眸如两颗黑宝石般闪烁着凶狠的光
芒。
  “呵呵”地怪叫了两声后,颈上覆着黑色角膜的扇形颀长骨刺似蜥蜴的角腮一般缓缓
张开。
  远远看去,竟似一头传说中怒鳞倒竖的无角巨龙,让牠那原本就已经够大了的脑袋,
此刻看
  起来更是硕大得夸张!
  此时,牠爬出深潭的身躯已经足足有二十多米,而掩藏在深潭中的身躯长度只怕还是
这个的
  两倍之多!
  我和燮野明全都看傻了眼,好半天后才对视一眼,胸前背后俱已是冷汗涔涔。
  妈的,我也就是在生态平衡研究所里看到过如此庞大的沙蜥龙,还是在校长和埃娜的
联手合
  力下才收拾掉牠。
  而这个怪物看起来恐怕比那条沙蜥龙还要厉害十倍,因为此刻从牠身上弥漫开来的寒
气中,
  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燮野明强笑一声:“哈哈、哈哈,怕、怕个屁啊!反正我们死不了……”
  我忍不住悄悄问道:“喂,我们是不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别的游戏世界里
来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不……不太可能吧!哈哈……”
  的确是不太可能,可是这东西也太夸张了点吧!跟这个游戏世界的名字,什么“粉红
色的天
  堂”根本就不搭调啊!
  眼瞅着牠逐渐逼近,燮野明抽出腰间长剑,咬牙道:“妈的,反正逃不掉,不如跟牠

  了!”
  我也抽出长剑,手却在微微发抖。
  这怪物看起来黑黝黝的,身上的鳞片闪出隐隐的寒光,似乎是刀枪不入,看起来要想
杀了
  牠,难度恐怕比牠想杀了我们要高得多啊!
  “等等!”我挥手制止了燮野明:“这家伙不一定就是想要我们的命啊!说不定是怕
我们靠
  近转生台……”
  “有道理,赶快撤!”燮野明的应变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拉
着我朝
  深谷的另一个角落狂奔了过去。
  那只怪蛇见我们突然慌慌张张地转移阵地,身子猛的向前一窜,整个颀长的蛇身都窜
出了深
  潭。
  好家伙,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这条蛇的身长几乎能将这整个深谷给围起来,而身躯
最粗的
  地方,直径竟有四五米之多,此刻只是稍稍移动一下身子,就将我们逼入了死角。

  身后是滑溜溜的峭壁,而前面则是怪蛇那巨大而又恐怖的头,在试了两招毫无效果的
冷月无
  声后,我和燮野明互望了一眼,都绝望地高举双手,准备缴械投降。
  “妈的,老子还从来没这么窝囊过,”燮野明小声地嘀咕道:“打都还没打,就准备
投降
  了。”
  “没办法,对手不是人啊!而且,还是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大怪物,连真空刃都无法
切开牠
  的鳞片。我们还是早点认输吧……”我无奈地苦笑:“希望牠能看明白我们绝对没有
恶意。
  瞧牠那么大的脑容量,应该不至于误会我们是想袭击牠吧……”
  “我听说,高智商的动物,都是仁慈的。”燮野明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来安慰着我

  “我们人类也算是高智商的了,但对待那些孱弱的小动物们也没看他们有多仁慈啊!
想吃就
  吃、想拿来解剖就拿来解剖、想做成装饰品就做成装饰品,他妈的还有人把自己的同
类当食
  物来吃的呢!”
  燮野明惨笑道:“那看来我们今天是死定了。还好是在游戏世界里碰到牠,不然就真
的完蛋
  了。咦,照这么一想,我们还真是幸运呢!”
  “可我们要是不进来的话,恐怕也遇不到牠吧?”我好心地提醒着他。
  “……”
  说话说了半天,那只怪蛇却依旧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我们吐着猩红的蛇信,脖子上耸
立如扇
  的巨大角腮上下歙动,只是如血盆般张开的巨嘴里,那上下两对原本锋利颀长的巨大
獠牙却
  已经收了回去。
  “咦,难不成牠也怕我们?”燮野明看牠没有动静,忍不住天才地猜测道:“嗯,让
我来试
  一试。”
  只听他左手突然发出一连串轻微的骨节爆响声,接着开声吐气,猛的一拳击打在身后
的峭壁
  上。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无数石块从峭壁上纷飞着迸裂了出来,留下一个深两米宽三
米的凹
  坑。
  “呼……”燮野明打完收功,面带得色地瞅着那条怪蛇:“嘿嘿,你要是敢动我们一
根毫
  毛,老子就打得你跟这些石头一样满地找牙!”
  那条蛇显是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吓了一跳,缩了缩头后,紧接着又收首直立,半个身体
忽地高
  昂起来,将我们两个人吓得几乎要抱作一团,抬起头来死命地看着牠接下来的动作。

  就在我们惶恐无助的注视下,那条蛇竟然一头朝我们上方的峭壁撞了过来。
  燮野明惊呼一声:“牠疯了?难不成是见功夫没我高,就羞愧得想自杀吗?!”
  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巨响便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在我们头顶炸了开来。眼
看着一
  块块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从上面纷纷滚落,满天的石屑纷飞中,我和燮野明四下乱窜
狼狈不
  堪地躲避着轰然坠地的岩石。
  待一切重归于平静,又捂着口鼻不住地咳嗽了半天后,我和燮野明这才彻底绝望地发
现,那
  只蛇竟然在离我们头顶三十多米高的地方,砸出了一个直径十五米深十米的巨大坑洞

  大概也只有变身后的埃娜,或者奇佳丽的深蓝袭击才能收拾掉这个恐怖的家伙吧!凭
我和燮
  野明此时的功力,怕是没办法动牠一根寒毛了……
  不过,当我们回过头来再看那条蛇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牠居然……撞晕过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燮野明不怕死地大力拍着那只蛇的身子,嘿嘿笑道:“这要是杀来吃,可够我吃个几
十年
  了。”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如盘子般大小的厚厚鳞片,数着上面如年轮般一圈圈的细致
纹路,
  啧啧叹道:“真是恐怖至极的生物啊!如此强韧的鳞片,恐怕就算是最高段的电系魔
法也拿
  牠没有办法。没有驯龙的话,只怕下来的就算是金徽龙骑将,也难逃一死啊!”
  燮野明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叫道:“我听我师父说过,这些冷血动物们都害怕寒冷,
因为牠
  们无法自行控制体温!羽,冰冻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啊!我看过会儿牠要是醒了,你就
用你拿
  手的那招大雪纷飞冻死牠!”
  我猛一拍头,骂了句:“妈的,刚才愣是给吓蒙了,连这招都忘记了。”
  “趁牠病,要牠命!拿剑是砍不死牠了,我的火魇真气对牠这种不懂真气是啥东西的
家伙也
  是一点效用都没有,羽,你赶快冻住牠,我们好去找出口。”
  我点点头,伸手抵在怪蛇硕大无朋的脖颈处,体内的真气立刻狂涌而出。
  突然,我感到牠的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心惊肉跳地叫道:“快走开!牠醒了!!”

  燮野明连忙退了开去,冲我喊道:“我吸引牠的注意,你继续冻牠!”
  我点点头,翻身爬上了牠的身子,手继续按在牠的身上狂输着冰寒冻气。
  随着蛇身猛的晃动了一下,我差点被牠给甩了出去,还没等我抓牢鳞片,蛇身猛的再
次直立
  起来,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扭动头部,想回过头来咬住
趴在牠
  脖子上的我,见咬不到我,便发狠地甩起头来。
  我死命地抠住怪蛇脖子上的鳞片,随着牠猛烈的晃动而像块破抹布般在空中荡来荡去
。就在
  我快支援不住的时候,牠突然发现了正在牠面前虚张声势呼喝不止的燮野明。
  怪蛇立刻停止了甩动,侧着头紧盯着燮野明,又是“呵呵”地怪叫了两声,我脚下两
米多长
  的巨大角腮再次缓缓张了开来。
  担心着燮野明的安危,我赶紧加快了真气输入的速度,谁知这心中一急,一口气没提
上来,
  体内的真气竟猛的上下翻涌起来。
  咬牙拚命压下体内横冲直撞的真气,我狂喝一声,体内的真气立刻用比刚才还快了十
数倍的
  速度疯狂泄入怪蛇的体内,就见牠仿佛被人从脑后狠狠给了一锤般,高昂的头颅猛的
撞向了
  地面。
  在一阵轰然巨响中,燮野明咳嗽着避开四散的石块,兴奋地叫了声:“好样的!继续
啊!”
  见此举收到奇效,倍受鼓舞的我咬牙再次催动真气,仅在短短数秒内便将我所有的真
气都输
  入了怪蛇的体内。
  怪蛇嘶哑地叫唤了几声,浑身开始不住地瑟瑟发抖。当我从牠身上无力地翻落下来时
,牠浑
  身上下已经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动弹不得了。
  喘了会儿气后,燮野明走过来扶起我,哈哈笑道:“好样的!小子,你竟真把牠变成
一条巨
  大的冰棒了啊!哈哈哈!”
  我虚弱地笑了笑:“妈的,快去找入口吧!再耽搁一会儿,恐怕我们就要超出游戏的
限制时
  间了!”
  “呵呵,急什么啊?这里的时间设定是外面世界的四倍,两个小时的入门券足够我们
玩八个
  小时了。我看现在恐怕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吧!”
  待我调息完毕,再次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来时,燮野明已经找到了那个该死的传送门。

  “咦,怎么会在那里?!”我惊讶地看着二百多米高的峭壁上,一道散发着淡金色光
晕的传
  送门,正水平地飘在那里。
  燮野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平安无恙地从这条蛇嘴里逃
出去,
  原来只要直接落进那个传送门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跟这条蛇打招呼。”
  我哭笑不得地说:“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在跟一条根本与我们无关的蛇打交道。
”说
  罢,狠狠踹了那条蛇一脚,却痛得我抱脚直跳。
  “不过我们的辛苦也没有白费。”燮野明狡黠地一笑,指着远处怪蛇细长的尾巴:“
我刚才
  在那里发现了一块似乎并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好像是某套盔甲上面的胸甲,只是嵌在
蛇身
  里,弄不出来。”
  我好奇地跟着他走到蛇尾,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扒开还在不住凝结着的冰霜,果然看
到一片
  银蓝色的金属。
  伸手摸去,一股熟悉的暖流瞬间袭遍全身。
  我愕然一愣,猛然醒悟:“这块胸甲和我的面具是一套的!”
  “哦?是吗?”燮野明惊喜地笑道:“那就更加可以肯定,这东西绝不是这个世界里
的了。
  扒下来带出去,哈哈哈!”
  我和燮野明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砍又是敲地弄了足足五分钟后,才终于将这
块胸甲
  完整地从蛇尾巴上取了下来。
  啐了口唾沫,燮野明骂了句:“妈的,这身蛇皮要是拿出去做盔甲,说不定世界末日
到了都
  能活下去。”
  我敲了敲手中做工精美的胸甲,竟是由五块棱角分明、造型精美的薄金属甲组成,与
我的面
  具属于同种材质。
  仔细看去,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金属甲上还有隐隐的流光闪动,就仿佛蕴藏着一道道看
不见的
  溪流一般。
  穿在身上,除了肩部以外,整个上身前胸后背地的所有要害尽皆被覆盖,而且竟和我
的身材
  搭配得天衣无缝,就好似是为我量身订做的一般。
  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阵强烈的欣喜,我笑着安慰还在不住骂着那条蛇的燮野明:“这
个怪物
  爬不到外面去的,你以后也不可能会再碰到牠,还怕牠干什么?”
  燮野明这才住了嘴,好奇地打量着穿在我身上的胸甲,又围着我转了个圈后,忍不住
笑骂:
  “他妈的,这件盔甲看来我是穿不下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专门给你预备好了的一样呢
!”
  说完,他又冲着那条蛇骂道:“快给老子再变一件适合我穿的出来!不然信不信老子
剥了你
  的皮?!”
  我笑着将胸甲脱下来递给他说:“别折腾牠了,牠也听不懂啊!你要喜欢,拿去改改
也能穿
  吧!”
  燮野明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扔还给我:“唉,算了,就算改也找不到相同的东西来改
。还是
  你自己留着吧!嘿嘿,说不定什么时候它能救你一命,你就当欠我一顿饭好了。”

  将胸甲套在衣服里贴身穿好后,从外面竟看不出我身上还穿了盔甲。
  还是师兄厉害,看了我的面具一眼就知道是某套战甲的面罩,出去后问问他,看他能
不能知
  道这套战甲其他的部件在哪里,而这套战甲又叫什么名字……
  在没有了生命威胁之后,我和燮野明手脚并用地爬上光溜溜的峭壁,很是顺利的进入
了传送
  门。
  只觉眼前金光一闪,转眼便来到了那座古色古香的白色行宫前。
  在山峰下对面悬崖上引颈等待多时的几个老色鬼,顿时激动得双颊通红、泪流满面,
冲着我
  们一个劲儿地挥手狂叫,而其他人见有人成功闯关,不禁也纷纷壮了胆子,准备跳下
去试一
  试。
  我冲着那几个老色鬼挥了挥手,让他们稍安勿躁,便在云雾缭绕中和燮野明一道走进
了那恍
  若仙境的行宫。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古意盎然的小桥流水、流云淌雾的假山亭阁,令人心旷神
怡。
  在一片鸟语花香中,我和燮野明在这个不大的小庭院中转了两圈,闻着那沁人心脾的
清冷幽
  香,看着各色奇异的花卉在流动的淡淡云雾中若隐若现,一种仿佛身在梦中的不真实
感让我
  们两人面面相觑、呵呵傻笑。
  走进正厅,只见一块牌匾高高悬挂,上书三个大字--寻梦阁。
  燮野明喃喃道:“这谁写的字啊,这么难看!”
  我没好气地笑骂:“这是草书,你当别人都跟你我一样,写的字跟虫子爬出来的一样
啊?”
  “呵呵,寻梦阁?呵呵,羽啊!这里倒还真是很像在梦中一般哦!”燮野明看看厅中
的摆
  设:“这些凳子桌子的造型怎么这么奇怪啊?要软垫没软垫、要抽屉没抽屉的,还镂
了这么
  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不怕不结实啊?”
  我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嘻嘻笑道:“这里倒是很适合古时候的那些贵族们谈情说爱
、互诉
  衷肠啊!我听阿冰说,以前的古代就是流行这种木质的镂空家俱和门窗。难不成这个
天堂岛
  的创造者,是个古代家俱文化的爱好者?”
  “阿冰?阿冰是谁?”燮野明奇怪地问:“听名字该是个女生,嘿嘿,小子,你到底
认识多
  少女生啊?也不介绍一个给我。”
  我失笑:“把她们介绍给你?你都多大了,三十五六该有了吧?她们都该叫你大叔了
!”
  “喂喂!这个时代流行的就是老牛吃嫩草,我这可是顺应时代潮流。”
  说笑了一阵,便听见一阵环佩叮当的轻响,一个宛若黄莺般的女声在里面问道:“咦
,有客
  人来了吗?”
  我和燮野明愣了愣,都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能说我们这个世界的话。
  另一个娇婉动人的声音答道:“应该是吧!月婷姐姐妳去叫蝉儿来,我先招呼他们。

  门帘一挑,随着一股淡淡的香风,一个明丽动人的白衣少女走了出来,冲着我们微微
一笑。
  眼波流转间,让我们二人都看得痴了。
  “绝色!果然是绝色啊!”燮野明好半天才惊叹了出来。
  我也惊奇地上下打量着那个女子,只觉得她长得极美,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说不
尽的娇
  慵妩媚,似乎不是现代人。可到底和现代的美女有哪些差别,我却说不上来。
  若拿她来和雪城月她们比较,就好像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味。
  后者就像现代的写实风景画,将每一处最细微的景致,都色彩鲜明地勾勒出来,宁静
中蕴着
  无穷的动意,带给人一片具体而又生动的美丽,宛若一股清风、一道溪流,徐徐流淌
过心灵
  的深处,让人觉得仿佛身临其境。那画中的一切,都能感染触动心境,令人忍不住便
明朗地
  笑了起来,又或者端起一盏清茶,边慢慢地品着,边细细地欣赏画中无尽的动人之处

  而前者,则就像是古代的那种写意山水画,作者将满腔的情致胸怀都化作那寥寥几笔
,几个
  明丽细致的线条、几道深浅不一的墨痕,便蕴出一种让人只看上一眼便心领神会、却
又说不
  出来的怦然心动,黯然地噙着眼泪、欣然地颔首微笑,又或是壮怀激烈、魂断神伤,
纵然心
  中百感交集,也只能默默注视,却说不出话来。
  大概,正是因为现代社会中所缺乏的这种难以描绘、只能感悟的美丽,才更让人们对
这游戏
  世界中的绝色趋之若骛、心仪神往吧……
  少女见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斟了两杯茶递给我们说:“
两位能
  不能坐下来?这么站着看着人家,我都替你们累呢!”
  刚才她身在门外时,说话声就已经好听得让人心动,如今站在眼前,那清澈冰纯的声
音更是
  令人如痴如醉。
  接过了茶,我这才如梦初醒,自惭形秽之余,忍不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问:“请问
这里通
  向外面的传送门在哪里?”
  少女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微皱着眉头说:“两位莫不是嫌这里太过粗鄙?又或者是我
们姐妹
  实在难看得让你们伤心?这就想走,也不多留一会儿。”
  我连忙摆手:“不不,只是我们还有朋友在下面,要把他们接上来。”
  少女轻轻一笑:“呵呵,以前来的几个终生会员们,可都是出了名的醋王,不费吹灰
之力来
  到了这里,却还唯恐别人也跟着过来。哪有像你这样的,千辛万苦地闯了过来,却又
好像生
  怕我们会吃了你。想多叫几个人来壮胆吗?”
  我实在招架不住,连忙拉了把还在失神的燮野明。他这才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我一
眼,显
  然是没听见我们的对话。
  我只得自己回答:“没有没有,我倒怕是我吓着了妳们。说实话,像我们这两个粗人
,实在
  不适合待在这里,我看还是赶快换人好了。”
  燮野明奇道:“换人?换谁啊?”接着才想了起来,拍额苦笑道:“是啊是啊!我们
两个大
  老粗是一点也不懂得妳们这种细致的心思,还是换几个成熟的来吧!估计能合妳们的

  味。”
  那个少女收起笑容,皱眉不语,只是奇怪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们,又摇了摇头后,轻
叹一声
  道:“跟我来吧!”
  那一声叹息如泣如诉,直叹得我们心中怜意大生,差点就没将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看我们
  确实没有撒谎。
  ~第七章~
  绕过几个雕梁画栋的雅阁,我们默不作声地顺着曲折的回廊跟在少女身后走了好一会
儿,才
  看到远处回廊的尽头有一道淡蓝色的传送门。
  分外忍受不了沉默的燮野明终于呼出了口气:“终于到了。唉,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敢
放,让
  人浑身都感到不自在呢……”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脏话,连忙解释道:“啊!放
屁的意
  思,其实是指说话啦……”
  少女听了,也不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啊!两位气宇轩昂、格调高雅,这种
庸俗的
  地方,只怕是让你们多说句话都是辱没了你们呢!”
  傻子也听得出来少女此刻说的是气话,我不禁瞪了燮野明一眼,连忙解释:“我们绝
对没有
  这么想!实在是因为这里格调太过于高雅,让我们感到很拘束罢了。”
  此刻的我们,就好像两个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的叫花子跑进了一间顶级的大酒店般,在
衣着华
  丽、谈吐不俗的人群中,看着满眼的富丽堂皇、金杯玉盏,羞愧得恨不能立刻消失。

  少女轻轻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答话。
  就在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中,我们终于走到了传送门前。
  忽听身后一个女子急急喊道:“馨儿,怎么客人们这就要走了?!月婷姐姐刚才还让
我去找
  你们呢!”
  这位叫馨儿的少女回过身来,颦眉浅嗔道:“婵儿妳怎么才出来啊?唉,客人们嫌这
里太
  破、我们又土,让他们感到很难受,所以这就要走了。”
  被她这么无端地一阵抢白,我和燮野明不禁相视苦笑--看来有时候说实话也会得罪

  啊……
  回过头去,我和燮野明便再一次地被身后正急急赶来的少女那绝世的美貌和韵致给震
傻了。
  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后,我毅然地对燮野明说:“快走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啊……
”便狼
  狈不堪地拉着他逃进了传送门。
  临走前,还听到那个婵儿奇怪地问道:“馨儿,妳是不是又给客人讲鬼故事了?怎么
看到我
  就像见到鬼一样啊……”
  转眼便,回到了绝望之崖上,还没等顺顺气儿、定定神,那几个早已等得一佛出世、
二佛生
  天的老色鬼们便冲上来将我们围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上面的美女到底有多漂亮

  燮野明摆了摆手,示意着让他们安静下来后,才故作神秘地说:“这里人太多,你们
难不成
  是想让每个人都跑到上面去吗?”
  几个老色鬼连忙点头,戒备地看了眼周围想围上来问个究竟的人群,拉着我们就朝一
旁的僻
  静处跑去。
  刚一停下来,燮野明便开始发牢骚了:“妈的,真他妈的漂亮,简直就是那种要人命
的漂亮
  啊!唉,我说你们几个上去也是白给,估计看到她们,动都不会动了。”
  老色鬼们面露喜色,纷纷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几个漂
亮妞
  吗?一个虎扑扑上去,就算再他妈的漂亮,也得统统就范!”
  我摇头笑道:“扑上去?到时候你们要还记得用哪个鼻孔喘气儿,就该谢天谢地了!

  老色鬼们呆了一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求证道:“真有那么漂亮?”
  见我肯定地点点头,他们立刻欢呼着抱成一团。
  一个中年人笑呵呵地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罐装饮料递给我和燮野明,殷勤地说:“二位
辛苦
  了!先喝点水解解乏。”接着又把我们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有把握把
我们带
  进去吗?”
  我喝了口水,自信地说:“放心吧!虽然不能一次带五个,但是肯定都能把你们送上
去。”
  “呵呵,那可太感谢你们二位了。喏,这里面是你们佣金的一半,等回到外面后,我
再把另
  一半汇到这张卡上。”那个中年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金卡递到燮野明的手里:“时间
我们是
  按照八个小时计算的,就算现在没到八个小时,也已经值了。”
  燮野明呵呵直乐:“您太客气了,其实这就已经够了,没必要再汇什么钱给我们了。

  我也点头。的确,意外地捡到一件和我面具配套的胸甲,这都还得感谢他们呢!
  又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拍拍我们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我奇道:“咦,你们这么快就商量好谁先去了吗?”回头一看,却愣住了。
  只见刚才那三位还兴奋得满脸通红的老色鬼,如今已经安静地趴在地上,几滩猩红刺
目的鲜
  血从他们身体下缓缓流了出来。
  燮野明惊叫道:“这是谁干的?!居然敢动老子的人!!”
  他抽出长剑便想冲过去寻找凶手,却被身旁的中年人拽住了。
  “呵呵,这是我们干的。他们那三个老家伙早就算计好了怎么干掉我们,然后平分美
女,可
  惜却被我们先下手为强了。哈哈,法特,你干得不错啊!”
  在我和燮野明震惊的目光中,那个叫法特的中年人得意地狞笑道:“嘿嘿,趁他们最
开心的
  时候,给他们一人一刀,居然连个反抗都没有就那么嗝屁了。帕罗,还是你的招儿灵
啊!”
  能连杀三人而毫无声息,明显是刀上淬了剧毒。
  帕罗嘿嘿淫笑道:“想跟我们抢女人,做梦去吧!燮老弟,我们这就出发?”
  燮野明呆呆地看着那三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喃喃道:“你们……你们不是朋
友吗?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
  “朋友?我呸!他妈的连一半的钱都不肯出的家伙,还算是什么朋友?”帕罗狠狠地
啐了口
  唾沫,又拽了拽我道:“小兄弟,别光顾着发呆啊!呵呵,收了钱,就赶快带我们上
去见美
  女吧!”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瞅了他一眼:“你……你就不怕出去被他们报复吗
?”
  “哼!报复?哈哈!”帕罗仿佛听到笑话般放肆地笑了出来:“这三个蠢蛋都是背着
妻儿偷
  偷跑过来寻欢作乐的,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他们来了这里?而且他们连身份证明和
照片都
  是假的,等我们把他们扔下悬崖后,谁还找得到他们的尸体?就算外面的工作人员发
现他们
  死了,也无法让他们复活。”说完挥了挥手,法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将他们的
尸体一
  一抛下了悬崖。
  帕罗又拍着我的肩膀讪笑道:“小兄弟身手如此高明,不如来我的盟会给我当保镖如
何?一
  个月八千,不亏待你吧?!”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早已不寒而栗,对他更是厌恶至极,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没

  趣。”
  拉了拉还在发呆的燮野明,我说:“我们走吧!把金卡还给他们,不干了。”
  燮野明也回过神来,掏出金卡,冲着他们狠狠骂道:“妈的,你们两个简直是禽兽不
如!把
  这臭钱拿回去,别脏了我们的手!他妈的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我看就算是那帮混黑道
的都比
  你们好上一千倍!至少他们还懂的义气两个字怎么写,你们呢?我呸!”
  帕罗掏出手帕,冷笑着拭去沾在衣服上的唾沫,抬眼看了看我们道:“想走?没那么
容易
  吧!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是身中剧毒,要是就这么出去了,恐怕会不明不白的挂了啊…
…”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运气一查,果然真气一行至胸口便感到一阵麻痹,无法上提,
不禁又
  惊又怒地看着他。
  燮野明更是怒吼一声,揪住了他的衣领叫道:“他妈的想死啊?!信不信老子出去剐

  你?!”
  帕罗有恃无恐地耸了耸肩:“杀啊!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啊!哼,那个男导游早已
被我们
  买通,别说是你们,所有跟我们一起来的人的身份证件全都被调换了。你们还是乖乖
地听我
  们的话吧,等到了上面,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们解药放在哪里。”
  我直气得浑身发抖,提起拳头便想将他砸个脑袋开花,却被燮野明给硬生生拦住了。

  “哈哈,还是燮老弟识得大体,知道轻重。”帕罗得意地冲着我狞笑起来。
  燮野明在我耳旁道:“别冲动,不然白白送了命啊!”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问
帕罗:
  “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现在我们的命都捏在你的手里,万一上去了,
你不告
  诉我们放解药的地方,我们不照样只能干瞪眼吗?”
  “呵呵,我可以用人格担保,绝对会告诉你们……”
  “呸!你他妈的人格,连个屁都不值!”燮野明不屑地撇撇嘴。
  帕罗脸色微变,却还强笑道:“你们现在只剩下最多十分钟的命了,十分钟后,就会
变成一
  堆模糊不清的肉泥,我看你们恐怕也没办法拒绝吧!”
  我从暴怒中渐渐恢复了冷静,冷笑一声插口道:“哈!现在老子心情不爽,只决定从
你们两
  个人中挑一个带上去……”
  话还没说完呢,帕罗猛的回身一脚,将身后一脸愕然的法特给踹下了悬崖。
  就听见一声惨叫从下面远远地传来,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听不到了,帕罗这才冷哼一
声,回
  头看着我们说:“本来也没想让他上去,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我想你们也不用挑了吧
!”
  我浑身发冷地看着他--这头老谋深算的狐狸,竟还没等我说完就猜透了我的心思。
原本还
  想利用他们的极度好色和互相猜忌来骗出藏解药的地点,现在却是毫无办法了。
  求助地看了看燮野明,他却也无奈地传音过来说:“先顺着他,过会儿再见机行事吧
!妈
  的,今天还真是倒霉啊……”
  再次来到了行宫门口,我和燮野明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份四处欣赏景致的闲情逸致。

  我拎着帕罗的衣领吼道:“到地方了,快说解药藏在什么地方?!不然我们立刻把你
给扔下
  去!!”
  帕罗拍开我的手,整整衣领道:“小子,想跟我斗,你还嫩了几百年呢!就算你把我
扔下
  去,我也已经知道了进来的方法,我看你们还是赶快给我从这里消失,省得搅了老子
泡妞的
  雅兴。如果闪得快的话,等老子办完事,说不定还有时间去找解药送给你们呢!哈哈

  哈……”
  我气得刚想一拳将他砸个稀烂,馨儿那略带无奈的声音却从门里传了出来:“我还以
为他们
  两个能带什么高贵的客人上来,谁知道竟带了个人渣来。唉,月婷姐姐,我看他们八
成是把
  这里当成春楼了。”
  帕罗此时身子都已经被这声音给泡软了,不顾我们二人还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他,急
不可耐
  地解开裤腰带便扑了进去,还用着色急得变了调的声音直喊着:“美、美人儿,哥哥
我来
  了……”
  我只觉喉管一阵收缩,差点没将早饭给吐了出来。看了燮野明一眼,他也是一脸的恶
心,仿
  佛一口吃下了苍蝇般。
  摇着头正准备进去英雄救美,顺便将那个低劣的人种大卸八块,却听帕罗一声惨嚎,
又衣衫
  不整地从门内倒飞了出来。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可伸到一半却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就那么
  眼睁睁地看着他直直地飞进了传送门,去陪伴那条不知是否已经复苏过来的怪蛇了。

  燮野明傻呆呆地问我:“你怎么不拦住他啊?”
  我翻着白眼回了句:“恶心死了,谁还敢碰他?怕死的话,你怎么不拦啊?”
  燮野明呵呵笑道:“一样、一样,妈的,这种东西,我宁愿死都不要碰他!”
  馨儿从门里走了出来,冷冷的扫了我们一眼,不客气地说:“两位,这里不欢迎你们
,识趣
  的话,就赶快走吧!别干等着让本姑娘亲自动手。”
  我和燮野明相视,绝望地惨笑起来,心想今天可真是背到家了,不但被人暗算得死无
全尸,
  还得罪了个心中最不想得罪的美人儿。
  尽管现在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满肚子的怨气没处撒,但是一看到眼前这
位极品
  美眉,就愣是把冲到了脑门的熊熊怒火给压了下去。
  正想乖乖地从原路返回,趁还有点时间和力气顺便去剁了那个叫帕罗的杂种解气,怎
料馨儿
  从后面叫住了我们:“慢着!要走,也先给我讲清楚了再走。我们这里到底哪里不合
你们的
  心意了?看都不看一眼就急着跑路,难道我们真的都丑得没法见人了吗?”
  我举手投降道:“姐姐,妳们美得简直让我们没话说,让我们和妳一比,真觉得自己
实在是
  太丑了,不敢在妳们面前污染妳们的视觉啊……啊!我们快没时间了,还赶着去砍人
呢!”
  燮野明叫了声:“我先下去了啊!保证给你留条完整的胳膊!!啊,美女,我先永别
了!”
  说着就要往传送门里跳。
  馨儿一把拽住了他,挡在传送门前瞪着我们道:“永别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
楚道明
  白,我还不让你们走了呢!”
  “喂!别闹了,我们真的没时间了啊!”
  我着急地想拉开馨儿,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一个女子柔柔地问道
:“你
  们怎么了?中毒了吗?”
  我回过头急道:“对啊!这位姐……”
  另一个“姐”字还没说出来,我就已经看得呆住了。
  天~哪~~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人儿?!
  还没等我不好意思地冲她打个招呼,燮野明已经推开了馨儿,咆哮一声:“帕罗你个
龟孙
  子,老子们来了!”说完拽着我便跳进了传送门中……
  ~第八章~
  对于死这个问题,虽然不太吉利,却总被人提起。
  记得上次在饭店吃饭的时候,龙吟瑶就曾问起过这个问题。而众人的回答,各不相同

  雪城月说:“我当然怕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爷爷、我爸爸该会多伤心啊!而且,我
也再也
  吃不到阿雅妈妈做的果冻了。对了,阿雅,下次再去妳家吃果冻,好不好?”
  阿加力说:“我也怕死。倒不是因为怕我家人伤心,而是怕那些暗恋我的美女们伤心
。唉,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最见不得美女哭了,要是我死后泉下有知,看到那些美女们因为
我而天
  天以泪洗面,我会良心不安的……”
  还没等他把那种悲痛至极的心情表现出来,龙吟瑶已经将他一勺子给敲晕了过去。

  丽丝雅说:“我怕死!很怕死哦!要是我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大家了!!呜呜呜,
到时
  候,我看不到阿月了、看不到阿力了、看不到阿克了、看不到阿羽了、看不到阿冰了
,也看
  不到阿瑶姐姐和阿迪了……呜呜呜……”说完她就扑到雪城月怀里去哭了起来,仿佛
她真的
  要死了一般。
  古克说:“其实死并不可怕,反正死了就死了,跟这个世界再没有了任何的关系。不
过我还
  是怕死,唉,这么年轻,什么都没做过,也还没看够这个花花世界,就这么死了,多
可惜
  啊……”
  龙迪却说:“我不怕死,只是怕死了还要被人骂。其实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
一个多
  余的人,死不死,对别人来说恐怕都无所谓。哼!不过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那帮该
死的人
  一起陪葬。”
  后来由阿冰口中得知,龙迪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由他的叔父代为打理家族的一
切。顶
  着个继承人的空头衔,还要天天活在亲人的白眼之中,怪不得他总是一副沉默不语,
仿佛与
  世隔绝般的冷酷。
  说到这里,大家都已没了兴致,犹自抹泪的丽丝雅轻声地安慰了龙迪几句后,龙吟瑶
却不高
  兴地开口了。
  “喂喂喂!怎么没人问问我啊?难道你们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吗?”
  “啊!怎么可能呢?只是一看阿瑶姐,就知道妳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当然
不会怕
  死了!”还是阿加力脑子转得快,几句话就哄得龙吟瑶薄嗔浅笑,转怒为喜。
  “呸!我怎么不怕死?哼哼,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帅哥没有为我的歌声倾倒,我
就这么
  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哼,我死的时候,一定要让全世界的帅哥都为我哭得
死去活
  来,然后一个个全抹了脖子,上天堂来陪我!”
  如此的豪言壮语,当即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天下班后,当我和阿冰走在行人匆匆的马路上时,阿冰看着远处火红的晚霞,突然
笑嘻嘻
  地问我:“羽,你怕死吗?”
  “怕,当然怕,万一我死了,这个月的工钱就拿不到了……”
  “讨厌啦,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啊!”
  “难道我的回答不够认真吗?”
  阿冰白了我一眼:“放心了,你要是死了,工资我帮你领,哼。”
  过了会儿,阿冰又不死心地问了句:“羽,你真的怕死吗?”
  “真的怕。”
  “为什么?”
  “怕领不到工资啊……”见阿冰抬手要打人,我赶忙转口:“啊不不,我怕我死了以
后,就
  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课打工了嘛!到时候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真的?”
  “真的!”我使劲点头。
  “呵呵……”阿冰傻傻地笑着,拉住了我的手:“羽,其实……我也很怕死呢!”

  “哦?难道你也怕领不到工资吗?”
  “……”
  “啊!继续、继续,你为什么怕死?”
  阿冰深吸了口气,似是在踌躇着该怎么开口:“啊……该怎么说呢?我刚到这里来的
时候,
  每天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课打工,还要担心爸爸的安危,唉,那个时候……真是感觉活
着一点
  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要不是冰克教授一直给我打气,可能我真的不能活着
见到你
  了呢!还好还好,上帝对我不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派你来陪我了,呵呵……”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又开始怕死了啊!呵呵……”
  “啊?!难道你怕死,就是因为我来了吗?难道怕我偷了你的钱包,或者冒充你去安
慰你老
  爸?”我瞪着他,完全搞不懂我和他怕不怕死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对立而又统一的关系

  “呸!”阿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傻傻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在乎我话语中的调侃:
“我怕
  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悠悠醒过来时,已经身在云雾中……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心中绝望地想着这里大概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天堂了吧!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帕罗!我操你他妈的十八代祖宗!!咦,老燮?你怎么也跑到
天堂来
  了?你刚才不是说你杀人如麻,死后肯定下地狱的吗?”
  燮野明也摸着脑袋困惑地坐起身来,看着身旁流淌着的云雾:“我们这是在天堂吗?
怎么觉
  得不像啊?还有石头地板呢!该不会是上帝怜悯我们,觉得我们死得实在太冤,破例
让我们
  上了个比较结实的天堂吧……”
  “不可能吧!他要是看到我们刚才是怎么虐待那只畜生的,恐怕就不会觉得我们死的
有多冤
  枉了。”
  燮野明摇头道:“我们那是替天行道啊!上帝他什么都知道,肯定明白我们当时的心
情。”
  我也点了点头,心中一酸,不禁悲从中来,不无凄惨地悲嚎道:“天哪,阿冰!以后
我只能
  在这里看着妳了!还有师父、师兄、雪城月、埃娜……”
  燮野明瞪着我道:“我靠!雪城月你都认识?!你怎么不早说?!”
  我苦笑地看着他,还没等解释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听馨儿在那里
咯咯地
  笑个不停道:“月、月婷姐姐,他、他们居然以为他们在天堂呢!哈哈哈……”
  我们齐声惊叫出来:“妳、妳们怎么会在这里?!”
  却看馨儿飞快地收起笑容,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从容不迫,慢悠悠地看着远处颦眉自
问:
  “是啊!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真是好奇怪哦……”
  我看了眼燮野明,却发现他也正傻呆呆地和我大眼瞪着小眼,完全没搞明白到底发生
了什么
  事情。
  站在一旁的那个刚才让我震惊得连话都忘了说完的美女轻笑出来:“馨儿啊!妳就别
再折腾
  他们了。他们刚刚被那个帕罗给下了毒,恐怕就连真实身份都给调换了,所以才以为
自己是
  在天堂里啊!”
  我呆呆地看着她那如雪莲绽放般的笑容,再一次的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馨儿嘟着嘴,拽着她道:“月婷姐姐,妳怎么帮着这两个白痴说话啊!妳知不知道人
家有多
  伤心啊!”
  月婷给了她一个爆栗,忍不住笑骂着说:“妳呀!总没个正经,我看八成是妳刚才又
说了什
  么疯话,才把他们这两个贵客给吓跑了。”
  “没有啊!没有啊!月婷姐姐,妳冤枉我~~”馨儿拿起袖子装作擦眼泪,眼泪虽然
是假
  的,不过那满脸的委屈倒是不假。
  我咳嗽两声,忍不住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是被毒死了吗?”

  馨儿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后,又看着远方,刻意淡淡地说:“哼,我们寻梦阁还从来没
让客人
  莫名其妙地死掉后活不过来的呢!尤其啊,像某些不知趣的笨蛋、呆瓜之流,要复活
他们更
  是易如反掌呢!不就是要用几颗不值钱的石头吗?我们这里可多的是啊!全是以前那
些怕死
  的家伙们送给我们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低头摸了摸身下的石台,果然就是曾经看到过的转生台,只是比在
深谷下
  面的那个干净了许多。
  拽着依旧不明状况的燮野明走下了转生台,我感激地冲她们道谢:“实在是太谢谢妳
们了,
  不然……不然……”
  “不然啊!某个人就看不到他的阿冰、他的师父、师兄,还有什么月、什么娜的,是

  是?”馨儿斜眼冷笑地瞅着我。
  我被她堵了回来,讪讪地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燮野明却在一旁道:“呵呵,真是太感谢妳们了,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我的阿兰了!
哦,还
  有我师父和师弟他们……”
  “哼,笨蛋的师父师弟们,只怕也是笨蛋。想想也是,笨蛋见不到笨蛋,是够寂寞的
啊~
  ~”
  月婷在一旁不悦地说:“馨儿,妳怎么这样对待客人啊!好歹他们也是第一个靠实力
过来的
  真正贵宾,哪有像妳这么对待贵宾的?难道妳忘了我们寻梦阁的规矩了吗?”
  馨儿看都不看脸都变了的燮野明,叽叽喳喳地冲月婷说道:“是他们先对我不客气的
!哼,
  看到人家第一眼居然就说要走,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吧!”说完还嘟着张嘴,愤愤不
平地斜
  瞅着我们。
  我差点无力地倒在地上,高举双手道:“好了、好了,馨儿姐姐,算我们错了,好不
好?我
  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目中无人、我们狗屁不是、我们他妈的不是东西,可以了吧?

  燮野明在一旁奇道:“阿羽,我们真的不是东西吗?好像没你说的那么惨吧……”

  馨儿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燮野明笑着对月婷说:“这么傻的家伙,
我还是
  第一次见到呢!哈哈哈……”
  燮野明低声地嘀咕道:“小丫头懂个屁,我这叫大智若愚,哼哼……”
  月婷也不禁莞尔,冲着我们歉然道:“贵客来临,月婷招呼不周,还望见谅!别站在
这里
  了,快里面请吧!”
  我赶忙摆了摆手道:“妳们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哪里还敢自称什么贵宾。我们下午还
要比赛
  呢,这就得走了。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再来看妳们的。”
  “比赛?”馨儿好奇地问:“什么比赛?围棋比赛,还是乐器比赛啊?”
  “呃……是寻宝大赛……”
  “寻宝大赛?真无聊。”馨儿瞪了我们一眼:“你们男人啊!成天就想着什么寻宝啊
、猎艳
  的,没一个好东西呢!”
  月婷蹙眉不满地叫道:“馨儿,住嘴!”
  我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解释,心里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让我浑身不自在的地方,便硬
着头皮
  再次冒昧地问道:“这个……请问传送门在哪里啊?”
  再一次跟在嘟长了嘴默然不语的馨儿身后,在月婷一路的盛情挽留中,我和燮野明终
于又来
  到了传送门。
  跟月婷道别的时候,却听馨儿在一旁小声的不满道:“该走的死缠烂打赖着不走,该
留下的
  又恨不得立刻滚蛋,真是讨厌呢!”
  侠义心肠的燮野明忍不住问道:“谁那么厚的脸皮啊?能让妳都撵不走的人,恐怕也
不是个
  简单的家伙吧!”
  馨儿撇撇嘴冷笑道:“哼,一个自称是什么银徽的东西,叫什么什么门塔?死蛋,成天
用一副
  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我们使劲看,烦都烦死了。前些日子还整天缠着月婷姐姐,讨了好
几个没
  趣后,现在又去缠婵儿了。要不是看在那些政府的工作人员平日里对我们照顾周到、
礼敬有
  加,我们才懒得理他呢!早就轰出门去了!”
  我和燮野明对视一眼,心道这可巧了,刚有个讨厌的家伙提到他,他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两
  个人还真是一对相当般配的讨厌鬼呢!
  正要和燮野明一起走进传送门的时候,月婷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颗雪白
色的珠
  子递给我说:“这是一颗上好的龙涎珠,据说可以让你们复活三千多次,我们留着也
没什么
  用,既然你们要去别的世界比赛,还是带着它保险一点,要是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
也能互
  相有个照应。”
  被她那温软滑腻的小手拉着,我的脸情不自禁地便烧了起来,连忙推拒:“这、这么
贵重的
  东西,我可不敢要啊……”
  月婷轻声笑叹道:“呵呵,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种人呢!这珠子要是扔到外面去,
还不知
  会有多少人要为它抢破了头。你们也算是难得了。其实,我也没说要给你们,只不过
是暂时
  借给你们罢了,到时候你走之前,可千万要记得拿回来还给我们哦!”
  我头大地接了过来,又是感激涕零地道了番谢后,被不耐烦的燮野明拽着走了。
  换完衣服,走出了“粉红色的天堂”,燮野明还在那里不住地感叹:“唉,我还是第
一次发
  现,和美女待在一起居然也会如此的难受。天哪,长得像她们那么漂亮,对男人简直
就是一
  种最残酷的惩罚啊!”
  我也点头同意:“的确,真搞不懂那帮色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看到那些美女也能扑
得上
  去。我可是一看到她们就心里发毛,连说话都不自在了,哪里还敢对她们动手动脚的
?”一
  想到晚上怕是还要亲自去送回那颗珠子,我就一阵头痛。
  “不仅对着她们的时候相当紧张,现在再想想刚进去时看到的那些女人,我都想吐呢
!真不
  知道那时怎么会那么冲动,感觉就好像几百年没看到过女人似的,看到头母猪就想扑

  去……唉,还好有你拉着我,才没让哥哥我犯下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啊!”
  我失笑道:“天哪,那你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在你眼里跟月婷她们一比,那些所谓
的美女
  们岂不都成了母猪了?”
  燮野明叹了口气:“还好还有阿兰啊!就算她只把我当哥哥看,我也知足了……”

  我摇了摇头,想找些话来安慰安慰他,眼前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晃,让我猛的抬起头来
,指着
  那个人影消失的方向惊叫道:“帕、帕罗!!”
  燮野明抬起头来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咬着牙嘿嘿狞笑起来:“妈的,羽,你
刚才爽
  够没?没爽够的话,我们再去爽他一把,如何?”
  此时的帕罗,正如惊弓之鸟一般心慌意乱地在人群中四下疾走,我和燮野明一左一右
地从后
  面夹了上去,将他夹在中间。
  燮野明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亲昵地喊了声:“帕罗大叔?”
  帕罗浑身一颤,一见是我们,立刻浑身都瘫软了下去,脸色青紫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裤裆处
  顿时传来一股刺鼻的腥骚臭气。
  燮野明捂着鼻子和我一起将他挟了起来,高声喊道:“有人知道厕所在哪里么?请问
厕所在
  哪里啊!这位大叔他大小便失禁了!!”
  从洗手间走出来后,燮野明意犹未尽地搓搓手道:“爽,真他妈的爽!羽,你说要是
后面上
  厕所的人看到马桶里面有一堆烧干了的血红色烂泥,他们会以为那是什么呢?会不会
以为我
  们食物中毒,拉了血便啊?”
  我则扯着衣服不住皱眉地四下察看道:“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我后背上有没有
沾上那
  只畜生的体毛或者分泌物啊!”
  找到林奇导游后,我们略微地提了提帕罗,他便立刻抹着冷汗地赶去给我们取回了真
正的身
  份证明和贵宾卡。
  燮野明拿着身份证明检查完后,冷冷地看着他说:“小子,昧心钱最好不要挣,不然
下场会
  很惨的。哼,你要是还想平安地回去见到你妹妹的话,最好给我记牢点。对了,把剩
下那些
  人的身份证明也都换回来吧!”
  林奇连忙点头,转身就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惶恐不安地说道:“我、我没有妹妹,那个林斐儿
是不肯
  接帕罗的生意,才被他换成我的。”
  在魔幻宫凭着贵宾卡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后,我便和燮野明按照参赛选手指引表上的地
图前往
  地下三层,到“晦暗森林”游戏世界入口处报到。
  和上两层人挤人的热闹场面大相迳庭的是,在这个更为宽广的空间中,只有几拨人聚
在一
  起。看他们身上的装束类似龙骑将,估计大概是政府特聘来的寻宝猎人。
  来回找了几圈,我都没有发现师兄的踪迹,却看到远远的一个游戏世界外,站了不下
数千
  人,都在那里排着长队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在等什么。
  问了问旁边的一个选手,他抬头一见眼前竟站着鼎鼎大名的燮野明,不禁结巴了起来

  “啊、啊、啊……那、那个是‘雾、雾都的血色回廊’啊……”
  原来那个就是“雾都的血色回廊”啊!怪不得人那么多,看来都是冲着那价值二十亿
的巨额
  赏金去的吧……
  在几百名选手们中间来回走了几圈,我和燮野明都没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高手,
不禁有
  些气馁。
  燮野明叹了口气道:“唉,两百多名参赛选手,竟然连一个能当成是对手的人都没有
,真是
  没意思啊!”
  身后一个熟悉而又冰冷的声音嘿嘿冷笑道:“燮老弟又在这里卖弄威风了啊!”
  扭回头去,竟是那个令我讨厌之极的纳特斯。
  谁知燮野明却恭敬地冲他点点头说:“纳兄,你也来了啊!”
  纳特斯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随即飘向远处,慢条斯理地冷冷自嘲道:“哈,燮老弟
居然称
  我为纳兄,小的我可担待不起啊!对不起,我姓莫克,全名叫纳特斯?莫克。”
  燮野明默念了几遍,又笑着点头道:“原来是莫克兄,你好你好。”
  纳特斯哼了一声:“不敢不敢,跟我称兄道弟,没地折了你的威风啊!哼哼,好自为
之吧!
  祝你好运,可千万不要被那些你看不上眼的人给干掉啊……”说完背着手,看都不看
我们就
  转身走了。
  我冷哼一声:“这人以为自己是谁啊?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
  燮野明眯起双眼看着纳特斯远去的身影,神色颇为凝重。
  我拍了拍他:“你怕他?不会吧?”这种垃圾,我一个人就能同时收拾掉三个啊!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又将目光移了开去。
  临近比赛开始的时候,一大群政府官员从三层入口处涌了进来,负责检到的工作人员
们立刻
  迎了上去,点头哈腰、端茶倒水,不一会儿便将几十号人安排得妥妥贴贴。
  紧接着,又有一批高级联盟的会长到场,我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叶灵剑会长,可朝他
左右扫
  了好几眼,除了银徽龙骑将坎佩特外,却没看到阿冰的身影。
  龙吟瑶,八成又是龙吟瑶!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骂--妳拉着阿冰出去爽快了,就
不知道
  给我们来加加油、鼓鼓劲吗?!
  又过了一会儿,金徽龙骑将梅凯尔竟然也来到了会场,他身后还跟了几名紫徽和一大
群扛着
  摄影照像器材的记者。
  政府官员们和联盟会长们立刻迎了上去,一阵热络之后,梅凯尔拿着一篇演讲稿走到
了临时
  搭建起来的演讲台上。
  燮野明悄悄对我说:“嘿嘿,还是金徽的够劲儿,光看那身气势,就把全场的人都给
压了下
  去。”
  我笑着点点头,揶揄他道:“怎么,该不会是找不到对手,所以想找他挑战吧?”

  燮野明捧着头苦笑:“算了吧!我可怕死他了。他以前一见到我就是劝我入伍,又是
说什么
  龙骑将有高薪可拿,还有可靠的福利保障,又是说什么可以合法领养高级驯龙--妈
的,差
  点没烦死我。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大概是忙得顾不上我了吧!我可不会傻呆呆地冲
上去自
  寻烦恼啊……”
  我故意替他担心道:“只怕过会儿比完了赛,他又要找你的麻烦了。到时候,你可千
万别说
  你认识我啊!”
  燮野明瞪我一眼:“兄弟就是拿来牺牲用的,这个时候你不上,谁上啊?”
  一阵热烈的掌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梅凯尔站在演讲台上,微笑着举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便笑着问:“大家都吃过午餐
没有?
  如果有没吃过的,过会儿能不能请我吃一顿啊?”
  众人一片哄笑。
  “首先,我代表元老议会,向这次大赛的举办者,天堂岛的长驻总督玛梅特大人以及
全岛的
  工作人员致以问候!呵呵,我说玛梅特,天堂岛三百周年的盛大庆典,你居然就在这
个破地
  方招待我们,是不是太小气了点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政府高官在台下笑道:“我也想破费啊!可惜这里的东西都不是属于
我的,
  想装修都不敢呢!”
  梅凯尔笑着点点头,又抬头看着我们说:“其次,我代表我们全体龙骑将向各位远道
而来的
  联盟会长们致以问候。嗯,叶灵剑会长,你女儿呢?你没把她带来给大家瞧瞧啊?说
不定就
  有某个少年高手或者我的手下来当场向她求婚呢!”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叶灵剑在台下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惜她最近身体不太好,这
里寒气
  颇重,不敢带她来啊!”
  “哦?你对你女儿可真是宝贝得紧啊!每次都能给我说出一套完全不同的理由来。是
不是怕
  你女儿一不小心看上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叶灵剑笑而不语,众人纷纷起哄。现场的气氛便在梅凯尔这不住的调侃中逐渐热烈轻
松起
  来。
  “……接下来,我将代表元老议会、天堂岛全体员工、高级官员,以及我们全体龙骑
将,为
  即将参赛的各位选手们说一句--努力吧,帅哥们!我将是你们永远的忠实支援者!
等待你
  们的,可是价值上亿的奖品啊!!”
  梅凯尔说到这里,停下来笑道:“看来现在的年轻人架子就是大啊!这个写稿子的家
伙一下
  子就让我代表所有的人来给你们加油了啊!咦?这稿子是谁写的?怎么最后这句话看
着这么
  别扭啊?”
  旁边一位紫徽上前去轻轻地告诉了他,梅凯尔一听,忍不住摇头苦笑道:“抱歉抱歉
,原来
  是我女儿写的……”
  底下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远处排队等着闯血色回廊的人们也纷纷笑得前仰
后合。
  梅凯尔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纸条打开来,面带神秘地对大家说:“现在,为
了调动
  所有选手们的比赛热情、让这场万众瞩目的寻宝大赛更具可观性,我将公布这次政府
为获奖
  选手所准备的奖品。”
  全场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期待着答案的揭晓。

  “奖品是……”梅凯尔扫视众人一眼,对大家所投注的关注很是满意:“奖品是,四
个终生
  最高级天堂岛会员资格,以及上次我们在铁血自由军总部搜获的一枚--雪--斑-
-豹-
  -纹--龙--受--精--卵--”
  出乎我意料的是,包括我身旁的燮野明在内,整个宽广的地下三层,竟突然变得鸦雀
无声。
  就连那些平素见惯了大场面的政府高官和联盟会长们,也纷纷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
地看着
  台上依然面带微笑的梅凯尔总统领……
  ~下期预告~
  寻宝大赛顺利召开,龙羽和燮野明以及两百多名参赛选手进入了一个刚刚开放,无法
修改设
  定的游戏世界。
  面对一切的未知(就连地图都是未知的),他们将如何寻找到指定的宝物呢?
  而另一方面,总是看燮野明不顺眼的纳特斯,也成了龙羽和燮野明寻宝路上的一大威
胁。妒
  忌燮野明武学天分的纳特斯,为了限制燮野明日后武功的进境,费尽心机、千方百计
地想要
  用言语在燮野明心中留下无法弥补的破绽,并且死皮赖脸地跟在龙羽和燮野明身旁,
等待时
  机窃取胜利果实。龙羽多次想要出手揍他,却总被燮野明制止,让龙羽相当费解。

  与此同时,垂涎奖品已久的拉奇特也派出了自己手下的银徽龙骑将,准备趁众人的注
意力都
  集中在比赛时,从天堂岛的地下控制台抢夺雪斑豹纹龙的龙蛋……


  第十四集第一章

   当天边的朝阳冉冉升起的时候,血红的阳光刺破黑沉沉的天际,穿过山坳丛林,从叶
子上滴落下来的晶莹露珠透射过来,轻轻拂照在我的双眼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终于明
亮生动起来的世界,摸了摸横放在膝头的佩剑,我长吐出一口气来。
  凝重的血气还弥漫在我身前的岸边,而眼前则是一望无际的黑亮湖泊。回想起昨晚一
夜的血腥之路,让即使是明知道身处游戏世界的我们也心有余悸。
  奖品谜底--雪斑豹纹龙的公布,无疑是让原本就兴致勃发、热血澎湃的选手们更加
斗志昂扬(可惜的是我至今都还没搞清楚那到底是一条什么龙),刚进入“晦暗森林”,
还没等游戏解说员开始解说游戏,选手们就开始了一场排除异己的大屠杀。
  大家互相问候着对方的爹娘祖宗以及弟弟妹妹老婆孩子,红着眼睛咬着牙齿在夜幕笼
罩下的丛林中混战成一团。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一大群林鸟被惊的“呼啦啦”飞了起来,满天四散逃窜,而其中
不少都被混战的人群所放出的冰矢飞火击中身亡。
  一只被火弹炸熟的鸟儿掉在了我们面前,燮野明啧啧地捡了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刚
想啃一口看看味道如何,又一段残肢血肉模糊地横砸了过来。
  紧接着,无数的冰弹火弹刀光剑影便朝着站在人群中不断观望的我们两人招呼过来,
鸟粪鸟毛树叶石头更是如雨点般纷纷落下,吓得燮野明惊呼一声,随手将手里的烤小鸟扔
了出去,居然还砸倒了一个倒霉鬼。
  尤其让人惊恐的是,一位悍不畏死的选手居然拿着从自己肚子里流出来的五六米长的
肠子在我们面前活生生勒死了一个对手,可还没等他将肠子从那人脖子上解下来,就被从
背后刺来的一把火剑烧穿了胸口。
  藉着寒星步的指引,我拉着在冰风火雨电闪雷鸣的夜幕中抱头鼠窜的燮野明飞快闪躲

  好不容易逃出战圈时,两百多位选手已仅仅只剩下四十多名浑身冒血的硬汉还站着了

  他们喘着气倚靠在树干上、石块上,用不住发抖的双腿支撑着自己的体重,尽管已经
快要倒下去了,却依然拿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仿佛那些倒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家伙
们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有一个选手终于支撑不住,眼睁睁地朝着插在地上的一把断剑倒了下去,我不忍心地
闭上了眼睛,耳旁则立刻传来那家伙极不甘心的惨嚎声……
  看到大家都已经没有力气再打了,解说员这才在满地的残肢断躯中心惊胆战地清了清
喉咙,拍掉身上的鸟毛鸟粪断指树叶之类的东西,开始讲解这次比赛的具体内容和规则。

  看起来那位英勇的解说员也肯定经历过不少次类似的事件了,不然如果是一般人的话
,恐怕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晕了过去。
  通过解说员的讲解,总的来说,我和燮野明的不战而逃是最最英明而又有远见的决定
。因为解说员的第一句就是:“每个选手在没有同伴帮助复活的情况下,都有五次的复活
机会,每死一次,都会在游戏世界的入口,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复活,直到五次机
会全部用完为止。”
  没有理会那四十多个傻瓜的破口大骂,解说员继续说:“而刚才你们的斗殴,因为是
在比赛开始前进行的,所以死亡的选手们将按照天堂岛的游览者对待,让他们免费复活。

  四十几个筋疲力尽浑身是伤的傻瓜傻呆呆地互看了几眼后,立刻全部拔剑自杀了。我
非常佩服他们的体力,说实话,在砍倒了无数同级数的选手又流了那么多血后,居然还有
自杀的力气,这点实在是让我自叹不如。
  由于两百多个选手们仅剩下了我和燮野明两人,解说员也就不再浪费唇舌,直接将写
有比赛内容和规则条例的文件递给了我们。
  在看完相关内容和规则后,我便可以和燮野明一马当先地出发了。而剩下的那两百个
笨蛋活过来后,恐怕还要等解说员再讲解一次才能出发……
  藉着解说员好心给我们的手电筒看完了文件后,我才弄明白,原来这个游戏世界还真
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游戏世界,怪不得政府会单单挑这个世界来进行比赛。
  文件上明白地告诉我们,我们的比赛内容,其实就是游戏本身设定的游戏内容,一个
以黑暗丛林、月之海(湖泊名)和迷雾谷为背景的探险寻宝游戏。
  “不会吧?游戏的关头,你们也没去过?!”燮野明还没等看完文件就忍不住大呼小
叫起来:“那个什么王者之杖到底是什么样子、在哪里都不告诉我们,你让我们去观光吗
?!还连个地图都没有,怎么也要给我们发一个导游小姐吧!”
  “呵呵,实在抱歉,这是上面的决定,你跟我说是没用的。”解说员理解地朝我们笑
笑:“其实说起来,很多寻宝猎人都来过这里,因为这片丛林里面的宝石蕴藏量相当丰富
,但是却从没有人到过那片湖的对岸,因为湖里恐怖的生物太多,除非飞过去,否则用一
般的方法是极难通过的。而湖对面的那片山谷,我们也只是从控制室里的介绍上得知的,
其他的,除了有关王者之杖的资料必须对你们保密外,也都跟你们一样,一无所知了。”

  而游戏的时限,是两夜一天,三十六个小时。我们进来的时候,游戏世界的时间是晚
上六点,也就是说,到第三天早上六点钟如果没有拿着关头的宝物回到游戏入口,那么也
就算是失败了。
  看到这里,燮野明再次叫了出来:“搞错没有?!还要拿回来?刚才那两百多个白痴
恐怕会一拥而上把我们给剁成肉泥啊!”
  “这个……”解说员耸耸肩,郑重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你们了……”

  “……”
  在我们出发后不久,那个令人讨厌的纳特斯便赶了上来。看到他身上没有半点打斗过
的痕迹,真让我们非常惊讶,大概他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见机躲藏起来了吧!
  “二位真是高明啊!哼,逃跑的功夫居然如此厉害,实在是令在下佩服得紧。”纳特
斯嘲笑我们的时候脸都没红。
  我冷哼一声:“彼此彼此,你不也逃出来了吗?”
  接下来,就又是一场灾难的降临。
  正当燮野明还在高谈阔论比赛结束后要如何享受那将近一个月的假期时,十几只八爪
巨型章鱼突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拖着黏答答令人恶心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冲着目瞪口呆
的我们扑了过来。
  那些章鱼们长达十六米之多的触手上沾满了强腐蚀性液体,将我们的前路堵得密不透
风,粗大的古树在牠们强有力的触手拖拽下纷纷“哗啦啦”的朝我们倒了下来,更厉害的
是,有些章鱼居然会用触手卷起沉在泥土里的几百斤巨石,劈头盖脸朝我们砸了过来。

  我和燮野明狼狈逃窜之际,一边不住将欺近身旁的触手给拦腰砍断,一边还要躲闪从
断肢中喷射出来的剧毒液体,匆忙间回头四望,纳特斯却居然又不见了踪影。
  因为害怕前路还潜伏有更厉害的怪物,我和燮野明都不敢用尽全力放手一搏,生怕将
牠们惹了出来。
  在十几只章鱼的围攻下支撑了将近五分钟后,那两百多个骂骂咧咧从入口处走来的笨
蛋们终于到了。
  章鱼们立刻呼啦一下放弃了我们,朝那群大目标扑了过去。我和燮野明呼出口气,惊
惧地互看一眼,忍不住苦笑起来。
  “妈的,怎么陆地上也会冒出章鱼来?还***这么大!!”燮野明看着断在地上依然不
住扭动,腐蚀着附近泥土石块的粗长触手,冷汗连连。
  “这些章鱼的智商也很高啊!你有见过成群出现的章鱼吗?更别说还有会用树干石头
砸人的吧!”我的背后也早已冰冷一片:“天哪,如果后面的怪物比这个更恐怖,我看我
们还是立刻回头好了。在这里待着,恐怕迟早会成为牠们的晚餐啊……”
  “还好还好,牠们还不会唸咒放魔法来攻击我们呢!”燮野明乐观地拍拍我的肩膀:
“起码我们的对手还不是人,对吧?”
  “我倒希望来的是人……”
  当我们收起长剑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后方已经传来了一片惊呼惨叫声,一大群人被
十几只章鱼赶得鸡飞狗跳,接着又传来无数火弹电球的爆裂声、咒骂声、嘶吼声、石块纷
飞声、树木倒塌声不绝于耳,直到我们在丛林中摸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将近两里地后才渐
渐平息下来。
  愿上帝保佑他们,希望他们不会被那群穷凶极恶的章鱼们一直缠到比赛结束。
  纳特斯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老实了很多,跟在我们后面一言不
发,左臂上的衣袖似乎是沾上了章鱼的黏液,被腐蚀掉了大半,露出了满是烧伤的手臂。

  平安无事地走出一片丛林后,我们前方的空地上居然是一个遍布着篝火和木屋的村落
,每一个篝火堆旁都围着数十个穿着兽皮树叶的村民,和着激烈的鼓点跳着奇异的舞蹈。

  热情的村民们一看到我们便纷纷迎了上来,邀请我们加入他们的狂欢。
  看着那些穿着暴露的少女们仅裹着一条兽皮裙,坦露着雪白丰满的胸脯和大腿在我们
面前跑来跑去,我和燮野明立刻捂着鼻子摇头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喝了两口没怎么放盐的热汤,啃了一块香喷喷直滴着油还烫舌头的烤肉,我们千恩万
谢地刚想和他们道别时,无数细小的毒箭突然如雨般从丛林中纷纷射了出来,顷刻间十几
名村民便中箭倒地,其他的村民们立刻叫喊着用木棍掩护身旁的同伴退进屋里,而刚刚递
给我们烤肉和热汤的美丽少女也奋不顾身的挥舞着一根烧着的木头,掩护我们三人躲进了
狭小的木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这些人在这种地方也要互相残杀吗?”燮野明看着屋外
拿着长弓木棍反击的村民,纳闷地问那个叫吉娜的少女。
  我也相当的好奇,在这个恐怖怪兽频繁出没的世界里,人类更应该团结一致才对,虽
然说大家都不怕死,但也肯定不想天天自相残杀后再被乘虚而入的怪物给吃掉吧……
  “那些攻击我们的都是矮人族的,他们不会收割谷物、不会酿蜜,也不会晒制盐巴,
更不会制造火种,就总是来抢劫我们。而且他们天生就仇视我们,嫉妒我们长得比他们高
大强壮,比他们好看,所以如果我们的人被他们抓去后没来得及自杀的话,通常还会被他
们凌辱上好几天呢!”吉娜心有余悸地解释。
  我恍然大悟,这个游戏世界刻意如此设定,大概就是想让玩家时时刻刻都体会到种种
惊心动魄的围捕和厮杀吧……
  朝外面看去,果然瞅见一群手持骨矛、仅有人类小腿那么高的矮人们赤身裸体地从树
林中冲了出来,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面目狰狞可怖,活像一个个风干了的婴儿尸体,飞
快的摆动着细小的短腿灵巧地跳跃奔跑着,一旦靠近村民,立刻一拥而上,跳到村民身上
用骨矛骨刀将他活活杀死。
  确定敌人不是“人”后,我和燮野明同时看向了纳特斯,见后者带着一脸看戏似的嘲
笑冲我们摇了摇头,还故作无奈地举起伤臂。
  我们只得苦笑着对视了一眼,便抽出长剑冲了出去。虽然矮人数量众多,还好这个游
戏世界中人类的力量没有设定得太强,那些村民和矮人们最多也就是龙骑警的程度,在我
们两人加入混乱的战场后,战局立刻呈现一面倒的情形。
  一个雪羽降尘扫出去,立刻倒了一片矮人,他们的眼睛已统统被我刺瞎,被赶上前去
的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活活敲死。
  处理完近处的敌人后,我一边躲着毒箭一边又朝着远处的丛林放出冷月无声,立刻有
一片片的惨叫声从那里传了出来。
  燮野明也杀得兴起,运起气盾冲入丛林中,如砍瓜切菜般将那些矮人们纷纷砍成了两
截,将剩下的矮人撵得惊叫着四下逃窜,而一旦有逃出丛林的,无不被我一道剑气钉死在
地。
  突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向我扑来,扭身避过,只觉得几道寒风从颈旁掠过,待那个影
子停在身后,我才看清楚是一个头戴骨箍身披鸟羽的矮人,手上戴着锋锐颀长的骨爪,用
着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我。
  看来这个家伙就是这帮矮人的领导者了,看身法应该快赶上蓝徽了!
  我二话没说,连续发出数道冷月无声,在无数纵横急响的剑气掩护下,无声无息地便
要了他的命。
  冷笑一声,上前剁下了他那颗丑陋的头颅,高举起来冲着那些依旧躲藏在丛林中放冷
箭的矮人们喊道:“你们的首领已经完蛋了!赶快缴械投降吧!”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远古时代人类打仗时惯用的手法,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
王,既然他们的头领已经被我干掉了,他们也应该按照书上写的那样,立刻投降了吧!

  可惜的是,那些矮人好像听不懂我的话,没一个人走出来扔下武器投降的。不过,他
们失去首领后阵脚大乱,被燮野明带领的村民们一阵冲杀后,死伤惨重,不一会儿便全军
覆没了。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一个个消失,我好奇地问吉娜:“你们捕猎的动物都会
这样消失吗?那你们还怎么吃肉啊?”
  正在清扫门口狼籍的吉娜愣了愣,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好半天后才困惑地答
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只要是我们捕来吃的鱼鸟走兽,都不会自动消失吧!如果是自卫
而杀掉的,就会消失哦!”
  “哦?那被吃掉的动物就不能复活了吗?”抓着一大把骨矛当战利品的燮野明也走过
来好奇地问。
  “呵呵,吃掉了自然就复活了啊!如果我们捕完后不想吃的动物,牠也会自动消失掉
而去复活的。反正我们从来没饿过肚子就是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吉娜可爱地吐
吐舌头:“倒是你们想到这个问题了呢!”
  “哦,那你们的人和这些矮人要是同时在一个转生台复活,不是又要被杀掉吗?毕竟
你们死掉的人很少啊!”
  “呵呵,每种生物都有固定的转生台,如果是植物或者无法移动的动物,会在原地复
活。我们族的转生台就在村子后面的丛林里,那些死掉的人一会儿就会从那里出来了哦!
”吉娜笑嘻嘻地指着村旁的丛林:“而那些矮人啊!他们复活的地方也在他们栖息地附近
,离这里差不多十天的距离。哎,我们基本上每隔半个月就要被他们袭击一次,都快成习
惯了呢!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所以也很少有人去站岗警戒,只要将粮食、蜂蜜和盐巴藏好
就行了。至于火种,其实我们都可以给他们的,还可以教他们获得粮食啊什么的方法,可
惜他们从来没对我们客气过,一出来就是烧杀抢劫,最可气的就是他们每次离去时,都会
浇熄我们的火种、拆毁我们的房屋,让我们必须重新取火,盖建木屋。”
  说到这里,吉娜俏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无奈,却并不仇恨那些总是带给他们痛苦
的矮人,似乎对这种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轮回已经彻底妥协了。
  看着她那对命运无情的安排已经到了麻木的神情,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生活在天
堂中的人,也不见得就会幸福呢!这……大概就是这些游戏中的人物所必须背负的悲哀吧

  在了解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后,吉娜居然自告奋勇地要做我们的导游。
  燮野明瞪着她胸前那一对在她的雀跃下跳动不已的娇腻丰乳,咽了口口水后困难地问
道:“妳知不知道妳穿着这一身,和几个正常的男人同行,意味着什么?”
  吉娜低头看了看自己傲然挺立的圆软双峰,嘻嘻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外面的人都喜
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你们怕老,怕自己的身材走样被人笑话。可我们不怕啊!
我们不会老,更不会长胖或者变瘦,这么漂亮的身体不露出来,难道给自己看吗?”
  我“噗”的一声将满口热汤全喷到了燮野明脸上,不顾燮野明大声的抱怨,哭笑不得
地问她:“难道妳不怕冷吗?就穿一条短得没法再短的兽皮裙到处乱跑,小心感冒啊!”

  “感冒?”她好奇地看着我:“什么是感冒啊?”
  我和燮野明面面相觑,看来这里的人连病都不会生,怪不得穿得如此之少还一个个红
光满面精神抖擞。
  在被吉娜拽着衣袖追问了半天感冒到底长什么样子、好不好吃后,急着赶路的我不得
不举手投降,转移话题道:“啊!飞碟!!”
  最后,在吉娜的带领下,我们又经历了一次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最血腥残忍的事件…

  当吉娜举着火把,带领我们三人顺着村民打渔常走的路线来到月之海前的小山坡时,
便停了下来。
  一望无际的黑色湖泊在朦胧的夜色中,静静地躺在我们眼前,湖岸蜿蜒曲折,向两旁
无限延伸,似乎根本无法找到湖泊的尽头。
  而丛林与湖岸之间,是一道四十多米高的笔直断崖,似湖岸一般无边无际、蜿蜒曲折
,光溜溜的崖壁没有半点可供攀爬的凸凹草木,宛如一道天堑,将丛林与湖泊壁垒分明地
隔绝开来。
  看起来,这个小山坡,似乎是附近数公里内唯一一个接通丛林与湖泊的通道。
  吉娜踩熄了火把,对我们悄声说:“千万别吵,现在是半夜,那些家伙们应该都出来
了。等明天天亮后,我们再上路吧!”
  纳特斯冷笑道:“哼,有这两位举世无敌英勇无畏的护花使者在,妳还怕什么怪物?
带他们去杀光那些怪物不就得了?”
  吉娜瞪了他一眼,跺着脚嗔道:“别那么大声啊!牠们要是发现我们的话,就算你们
再厉害,也一个都活不了!”
  “哈!我就不信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这位目空一切的燮野明先生应付不了的……
”纳特斯说着就想高声大喊。
  我眼疾手快一指点中他的喉头,冷眼看着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的他道:“你要真把怪
物招来了,信不信我第一个把你喂到牠们嘴里!”
  好容易才喘过气来的纳特斯狠狠瞪了我一眼,撇过脸去冷笑几声,哑着嗓子有恃无恐
地说:“嘿,胆子小就别来啊!来了还怕这怕那的,就这德行,我看是一辈子都成不了高
手了。”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撞了上来,要不是怕揍他的动静会引来怪物,我早拔剑砍了过去。

  燮野明看出我的怒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旁低声道:“算了,别生气了。我们
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早还要赶路呢!”
  就在这时,山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翻腾声,我们四个人立时全静了下来,心
惊胆战地爬到山顶探头张望。
  听那动静,似乎出现的怪物体形异常巨大。
  却听吉娜松了口气小声说:“还好还好,牠们还没有发现我们……”
  我盯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湖水中冒出来的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悄声问:“那是什么东西
?”
  “那是只在晚上才会爬上岸来透气的龙龟。牠们白天都在湖底睡觉,只有晚上才会到
湖边来觅食……”
  “觅食?”燮野明好奇地问:“这岸边除了我们就没别的东西了,牠们总不能吃草吧
,难不成是来吃我们的?”
  “放心,牠们不吃我们。只要我们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牠们发现不了我们。而且牠们
因为体形太庞大了,在陆地上行走不便,所以都只待在岸边,不会爬到这里来的。不过牠
们要吃的东西,可是非常危险残暴的巨蜥啊!那些东西总是成群出没,多则数百只,少则
数十只,所以龙龟也总是成群的出来捕食,不然单个的很容易被巨蜥当成晚餐。”
  我纳闷地问:“食肉动物还互相捕食吗?我只听说过食肉龙猎杀食草龙啊!可没听说
过食肉龙捕食食肉龙的。”
  刚问完,就知道自己白问了,这个游戏世界里连章鱼都能登陆了,还有什么事情不可
以呢?
  燮野明笑道:“陆地上的是陆地上的生存法则,水里的可是遵循另一套法则,那就是
大鱼吃小鱼。谁叫水里是立体生态系统,种群数目远远比陆地上众多呢?”
  吉娜迷惑不解地问:“什么叫立体生态系统?那是什么东西?”
  “啊!那个东西是不能吃的。”心有余悸的我立刻回答。
  吉娜瞪我一眼:“你以为我只知道吃吗?在这里,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很多耶!”
  我尴尬地笑了笑,顺便瞪了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燮野明。
  不一会儿,二十多团黑影靠近了湖岸。等那些龙龟们慢慢爬上岸时,如果不是害怕被
牠们发现,我们几个恐怕早就忍不住惊呼出来了吧!
  只见每一只龙龟体长都至少在四十米左右,庞大的龟壳如一座小山般高高隆起,上面
长满了水草和各种寄生甲壳类动物,已经看不见本来的样子。
  粗大颀长的龟颈完全伸出时竟有二十七八米长,充满了如斧凿刀刻般深深的褶皱,巨
大的头部高高抬起,几乎与我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平齐,让我们清楚地看见从牠那两个能塞
进我们脑袋的鼻孔中喷出的大团水气,而牠呼吸的声音就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巨大。
  二十多只体形庞大的龙龟将附近的湖岸挤得满满当当后,便不再移动,只是静静地待
在原地,全都仰头朝天目不转睛,仿佛天上有什么外星人的飞碟飞过似的。
  粗壮的四肢即使四个人也合抱不住,如石柱般深深陷进岸边的泥土中,只怕一脚踩来
,就能将我们四个活活踏死。
  牠们呼吸的声音悠长轰然,却又整齐划一,就如同狂风穿过高山上的空穴时所发出的
巨响一般,沿着湖面远远的传了开去。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顺着风从湖岸的远处飘来,吉娜皱着眉头悄声说:“今晚真倒
霉,牠们怎么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到我们前面来待着吸引猎物呢?我看我们还是暂时躲避
一下的好,不然万一被围上了,可是会死得很惨的啊!”
  燮野明好奇地问:“来的是巨蜥吗?”
  吉娜点点头。
  我侧耳听了听,远处几里外传来一群猛兽奔跑的脚步和喘息声,也奇怪地问:“听起
来体形也就七八米长、一百多只,和这些龙龟怎么打啊?来送死吗?”
  吉娜惊讶地瞅着我:“你能听出来牠们有多大?连数目都听出来了?不是瞎蒙的吧!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过笑容还没等完全绽开就凝结在扑面而来的腥风中:“
天哪,每秒钟差不多能跑二十多米!牠们的行动能力也太夸张了!这些真的是蜥蜴吗?我
所知道的蜥蜴可都是用爬的啊!”
  燮野明也面色凝重地说:“牠们的跳跃能力实在是出人意料,一下能跳起差不多十米
高,如果围上我们,从空中逃走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二话不说,我们立刻起身撤退,就连纳特斯也没了先前的嚣张,跟在我们身后准备撤
入丛林中。
  才走了两步,我心头一颤,拽住了吉娜叫道:“不行,前面也有一百多只朝着我们过
来了!”
  燮野明点头道:“现在只有南边还没发现有动静,我们朝那边走吧!千万不要被围上
了,不然就要从入口处重新走来了。”
  四个人立刻转向,我背起吉娜,沿着湖岸朝南面一路狂奔下去。
  才跑了五六百米,我们便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和燮野明对视一眼,我不由苦笑道:“妈的,这下子可算是真的被包围了。”
  燮野明抽出银剑,无奈地摇头:“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阿翎,你有飞羽流
星,你保护吉娜突围,过会儿要是我死在这儿了,如果天亮前没有赶到,你就不要等我了
。”
  我呸了一声:“妈的,我是来陪你玩,你死了,我当然也陪你一起回去!”
  他抬起头来盯着我正色道:“不行,那只雪斑豹纹龙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你知道
吗?铁血自由军根本就是拉奇特的手下,那颗龙卵原本是铁血自由军找来准备孝敬他的,
却被梅凯尔给缴获了,他说什么也要拿回去的。如果你不把牠拿到手,岂不是给了那个混
蛋机会?”
  “这只龙卵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要?拉奇特连裂角金环龙都可
以不要,还会在乎牠吗?”我好奇地问。
  “那只裂角金环龙已经一岁了,对牠进行精神控制远没有龙卵来的方便可靠。而雪斑
豹纹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师父说过的暴雪龙,是最高级龙种里面的极品,
比赫迪亚的白圣龙、梅凯尔的夜魔龙,还有什么独角战龙、裂角金环龙都高了一级。”燮
野明说到这里,看了眼身旁的纳特斯,又传音说道:“我师父曾说,巨嘴金银豹纹龙很有
可能就是牠的变种。不过据说这种龙已经灭绝了七百多年,真不知道这帮人是从哪里搞来
的。”
  我倒吸口冷气:“妈呀!灭绝掉的龙,他们都能找出来,真是厉害!不过这么高等级
的龙,政府也敢随便拿出来当奖品?”
  “哼!他们只是想找个人出来接替罗特走后的空缺罢了。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只
要有人胜出,就会立刻被内定为金徽龙骑将的接班人,到时候如果是你获胜,那可就好玩
了,哈哈。”
  “哦,原来如此,妈的,怪不得你这么想我获胜呢……”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告
诉你,我死都不会去当什么龙骑将的!!”
  “喂!当龙骑将,可有很多福利待遇哦!月收入两万以上,政府的年终奖金也非常丰
厚,要是驻守天堂岛,更是有滚滚的财源!到时候你要是当上了,兄弟我说不定就来你手
下当个银徽玩玩了。”燮野明笑嘻嘻地安慰我:“再说了,你和罗特武功同源,罗特的那
些旧部说不定就会全都回来呢!而且你当上龙骑将,总比让拉奇特的手下当上了好吧!就
连我师父都说了,你要是当上金徽龙骑将,他第一个支援你!”
  一直没说话的纳特斯冷冷地开口了:“哼,就凭这小子的实力,当金徽龙骑将?恐怕
三百年后也轮不上他啊!燮野明,你也别做梦了,凭你现在的状况,几年之后连当紫徽都
不够级了。”
  燮野明哈哈笑道:“那更好,到时候我就到莫克兄那里去白吃白喝好了。”
  纳特斯冷笑一声,别转头去不再说话。
  我瞥了他一眼,冲燮野明摇头道:“老燮,龙骑将我是肯定不会当了,至于那颗龙卵
,大不了拿到了就砸烂牠,让谁都得不到。反正已经灭绝了,再灭绝一次,我看也没什么
大不了。与其让牠生下来就成为奴隶,还不如让牠早死早超生的好。”
  燮野明呆呆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苦笑出来:“老大,那也许是世界上最后一只雪斑
豹纹龙啊!还好我师父不知道奖品是啥,不然肯定要我务必获胜了。恐怕就算是赫迪亚也
不肯放过牠吧!如果不是只有龙骑将才能饲养驯龙,我也不会放过牠啊……唉,不过你要
是舍得,我也不反对,只要你别叫别人得到就行了。”
  背上的吉娜不耐烦地拽拽我的头发:“你们讨论完了没啊?到底是逃跑,还是等着被
吃掉?我是没问题哦,大不了自杀了回去,省得遭罪呢!”
  吉娜的动作猛然提醒了我,我精神一振,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燮,我们赶快回去!
如果爬到那些龙龟背上,说不定要比在这里安全多了。”
  燮野明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俗话不是说么,最危险的
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我扭头询问吉娜的意思,她却无所谓地耸耸肩:“行啊!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在我被那
些龙龟或者巨蜥吃掉前,先杀了我。”


  第二章  


  此刻我们的处境真是危险到了极点,右侧是弥漫着薄雾的漆黑湖水,左侧则是黑暗深
邃的晦暗森林,后面是一大群七十多只快速绝伦的巨蜥,前面则是二十多只屹立在湖边的
庞然大物--龙龟。
  身后巨蜥群如一团从天际滚来的乌云,夹杂着无数惊雷暴雨,轰然地向我们掩杀过来

  岸边无数的沙砾石块被牠们的奔跑声震得颤抖起来,四下滚动,就连平静的湖面也剧
烈晃动起来。
  我们四人越跑越是心惊,忍不住回头匆匆望了一眼,只见一条条朦胧的颀长黑影正在
一里的地平线上不住腾跃起伏,矫健异常地迅速靠近我们。
  此时左侧森林中的巨蜥们已经冲出丛林,一只只犹如披上了重铠的犀牛,拖着狭长粗
壮的尾巴,脑后的背脊上向前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锋利长角。
  一旦窜出丛林,牠们便立刻默不作声地高高跃起,又沉闷地落回地面,一起一落之间
,便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奇快无比地杀向那群依旧仰脖朝天的龙龟们。
  就在牠们冲上山坡就要接近龙龟的时候,我和燮野明抢先一步,从旁携手高高跃起,
向一只龙龟宽阔的背脊斜落上去。
  一只巨蜥从山坡上猛然窜起,朝我们扑了过来,我抽出长剑正准备迎击,身下那只龙
龟的脖子突然暴涨,接着巨口一张,那只巨蜥立刻被吞进口中。
  随着龙龟一阵慢条斯理的咀嚼,仿佛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块炸酥了的小牛排,而那一
片“喀啦啦”的骨碎声和从齿缝中喷出的鲜血,则让我和燮野明直吓得心惊肉跳、手脚发
软,连忙警惕着周围龙龟的动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落在龙龟背上。
  身形稍慢的纳特斯被我们落下了有三十多米,眼看几头巨蜥恶狠狠地朝他扑了过去,
他立刻“嗤”的一声钻进了地里,让那几只心有不甘的巨蜥不停地刨着地面,几只龙龟便
轻松地自牠们背后偷袭得手,像吃点心般把牠们吃进了肚里。
  原来是土遁术啊!怪不得他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混战中逃出生天。
  放下背上的吉娜,头晕眼花地看着周围一群庞然大物们的厮杀,我这才感觉到人类是
多么的渺小。
  “你踩死一只蚂蚁,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正像一个巨人把你踩死后,他也会没
什么感觉一样……”
  阿源的这句话,直到此刻,才让我有了一种深刻的共鸣。那个家伙偶尔饭后的几句废
话,想不到也能具有如此的哲理……
  三个方向的巨蜥终于汇合在了一起,牠们将二十多只龙龟牢牢地围住,似乎以为这样
就能断绝龙龟们的生路。殊不知龙龟们只需要向后退几步,没入水中,便能安然无恙地轻
松离去。真不知道这些赶来送死的巨蜥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仅仅几秒钟后,我就发现我实在小看了这些巨蜥。
  四十多只巨蜥突然向外围的一只龙龟发动了攻击,牠们几乎是同时跃起,朝着那只龙
龟深陷入泥土中的四肢冲去,而那只龙龟只能匆忙地拦截住一只正好撞向牠脑袋的巨蜥,
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巨蜥将那锋锐颀长的巨角刺入自己的四肢。
  顷刻间,四十多道血柱就像喷泉一样喷涌了出来,哗啦啦地顺着湖岸流淌到了湖里。

  浓重的血腥让所有的巨蜥都疯狂了起来,转而开始朝这只龙龟进攻。不到半支烟的功
夫,这只龙龟四肢上的血洞就已经多到了数百个,而血流的速度也渐渐地缓了下来,随着
龙龟一阵无力的抽搐,牠垂下脑袋,慢慢趴在了地上。
  上百只巨蜥立刻一拥而上,分食起这只龙龟,大块大块的皮肉被牠们撕咬下来,和着
鲜血狼吞虎咽地吞下肚去。短短几秒钟内,那原本粗壮犹如石柱般的四肢就只剩下了白森
森略带着斑驳血迹的骨头,分外地触目惊心。
  更有几只下流的巨蜥开始无耻地撕咬起龙龟的肛门和生殖器,想要从那里钻入龙龟的
体内,享受美味的内脏。
  身旁的燮野明喉咙里咕哝了几声,险些没吐出来,脸色煞白地看了我一眼,勉强咧嘴
笑了笑,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话语颤声说:“天哪,这哪里是游戏世界,这分明就是
地狱啊……”
  似乎这两种生物都没有声带,所以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听不到一丝巨兽们发出的惨号
声。
  但是,那种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巨大喘息声、皮肉撕裂声、骨骼碎裂声,让人恐惧得
寒毛倒竖、通体冰凉。
  不知道古人那所谓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在这里是不是也适用……
  看着同伴被巨蜥无情地分食,那些龙龟们却无动于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牠
们依然慢悠悠地晃动着脑袋,在锁定目标后,却又飞快地伸头捕食,一阵畅快的咀嚼吞咽
后,又开始寻找下一个捕食的目标。
  这真是一场简单而又残酷的捕猎。猎捕的双方都没有任何想要逃避的意思,因而省掉
了逃命和追猎的过场,直接而又完全地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巨嘴尖牙之下,用速度和运气
来争相果腹。
  也许被吃下去的猎物肚中,还带着自己同类的血肉;也许自己想要捕食的目标,下一
刻就会将自己活活咬死。可这又如何?在这里,吃,才是第一位的,而死,也许根本就没
有任何的意义……
  在又有两只龙龟相继成为巨蜥的腹中美餐后,龙龟们也吃饱了,于是牠们开始缓慢地
向后退去,将身体浸入冰凉而又血腥的湖水中。
  巨蜥们也损失惨重,将近有一半的同类被龙龟吞了下去,可牠们却依然没有停止对龙
龟的进攻,红着眼睛疯狂的扑上来,妄想用自己的长角将龙龟们活活钉死在湖岸边。
  可惜龙龟们实在过于庞大,牠们随便地移动一下四肢,便能将十几只巨蜥给撞飞出去
,顺便踩死几只不要命的巨蜥。
  还有不少巨蜥想跳起来将长角刺入龙龟的脖颈中,可龙龟们却纷纷缩起了脖子,让牠
们惨痛地撞在坚硬厚实的龟壳上,昏头昏脑地摔下去。
  站在剧烈晃动的龙龟背壳上,看着龙龟们的后退,我和燮野明完全没有了主意。
  跳下去吧!看着满地的碎肉血浆,还有那一群虎视眈眈似乎从没吃饱过的巨蜥,实在
是没那个心情。可不跳下去吧!过会儿进了水里,怕是会死得更惨。
  而就在我们两面为难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死亡气息从身后的湖中弥漫开来,让整
个激烈残酷的修罗场立刻安静下来,巨蜥们纷纷向后退却,一退再退,仿佛看到了死神一
般,惊恐地畏缩在一起,极力地想远离岸边,却又不敢让自己的目光离开我们身后的湖心

  就好像一个手持猎刀的猎人,面对着凶猛残暴的猛虎一般,想要逃走,却深怕就在自
己一转身的瞬间,便被猛虎从背后猎杀。
  燮野明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平常的气息,他不安地握着银剑,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却
意外地发现背后除了一只已经退入水中,正在缓缓游向湖心的龙龟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刚才一直比我们镇定得多的吉娜,此刻却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催促着我道:“
快!快跳下去!”
  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我回头张望,可身后除了湖面上飘浮的薄雾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一颗红色的亮点,如一道璀璨的流星般,光芒划破缥缈的雾气,在极远处的天
边一晃而逝。
  一声充满了无边霸气的长嗥从湖岸对面远远传来,悠然长绵,竟似一个绝顶高手聚气
长啸一般,声音凝而不散、雄壮高迈,恍惚间,让人眼前闪过种种月映冰海、日照荒漠的
诡异幻觉。
  到了后来,那长嗥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一般,仿佛声音的主人倏忽间从那极远的天边窜
至眼前,让我惊慌得差点拔剑护体。
  脚下的龙龟猛然间仓皇失措起来,二十多只刚才在数百巨蜥围攻下依然镇定自若的龙
龟们,此刻就像是发现了匍匐在草丛间近在咫尺之狮子的羚羊,一只只惊慌无助,拚命地
迈着笨拙的四肢,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一边朝水中吃力地逃去。
  龙龟剧烈的晃动让吉娜站立不住,娇呼一声拽住了我的衣服。
  我伸手扶在她的腰间,冲燮野明喊道:“快下去!不然跟牠们一起沉到水里,我们就
死定了!”说完便带着吉娜纵身跳下了龟背。
  刚刚落地,正前方一只巨大的龙龟便向我们冲了过来,牠高昂着头,惊慌地注视着远
处的湖面,完全没有看到地上渺小的我们。
  一股狂风夹带着泥沙扑面而来,我抱着吉娜连忙闪向一旁,刚才站立的地方便已被一
只巨脚踩成了深坑。
  还好龙龟体形巨大,所以龙龟之间的空隙也相当宽敞,虽然场面混乱不堪,但是我们
却能够安然无恙。
  燮野明也狼狈不堪地躲过龙龟们的践踏,灰头土脸地跑到我们身边,忧心忡忡地盯着
身后那一百多只巨蜥道:“天哪,要是被牠们给围上了,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吉娜没有理会他,伸手指着湖对岸刚才那颗流星消失的方向对我说:“每当那个东西
出现的时候,湖里潜伏的妖怪就会骚动起来。我们必须赶快退入树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因为过会儿不光这些龙龟,还有数不清的怪物们会爬上来的!”
  “可是……”我看了看身后的巨蜥群,不禁有些犹豫:“这些巨蜥不会把我们围住吃
掉吗?”
  吉娜着急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过会儿爬上来的怪物们比这些巨蜥要可怕得多
!我宁愿被巨蜥吃掉,也不愿意被那群怪物们吃掉!”
  我看了眼燮野明,他也点头道:“我也不想被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吃掉,与其死得不
明不白,不如和这些巨蜥们拼了。”
  “好吧!那我们就退回去吧!”我咬紧了牙。
  当最后一只龙龟退入水中后,湖岸上就只冷清地剩下我们三个人。纳特斯早已藉着土
遁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而我们面前五十多米远处,是一群畏缩在小山坡上的巨蜥。
  令人奇怪的是,牠们似乎是在畏惧着湖中的某些东西,可是却又都不肯离去,只是聚
在一起,有意无意地正好挡住了我们退入丛林的最快捷道路。
  为了避免和牠们正面冲突,我们起先准备绕行--绕过这个山坡,再爬上山坡两侧的
断崖,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只要没有巨蜥的阻挠,我们应该能够在怪物们爬上来前及时地
赶回丛林中。可是当我们刚刚绕到山坡的左侧,巨蜥们便也全都往左侧转移。
  见我们跑得远了,巨蜥们居然一只只像壁虎一样爬上崖壁,总是挡在我们前面。看起
来,牠们是不想让我们回到丛林中了。
  吉娜面如死灰,哀叹一声:“牠们是想把我们当作祭品献给湖妖,所以才阻止我们进
入丛林。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是难逃劫难了。”
  我奇怪地问她:“湖妖?很可怕吗?妳不是只要死了就能复活的吗?怎么还这么怕牠
?”
  吉娜双目中透出无限的恐惧:“我们村子有一个人曾经被湖妖吞下去过,足足过了三
个月才复活过来。他说湖妖的胃很大,就好像一个黑暗的大厅,里面有无数的怪物被胃壁
上柔软的肉条给缠住,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那肉条一旦缠住你,你就会丧失所
有的行动能力,但是感觉却不会消失,而且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你无法死去,只能慢慢
地看着牠的胃液将你的皮肉腐蚀、脱落,那种无尽的痛苦将慢慢地啃噬你的肉体和灵魂,
直到将你的浑身都消化殆尽,你才能复活过来。我那个同伴再次复活后,疯了足足半年才
慢慢恢复正常,可是一听人提起月之海或者看到打来的鱼,还是会吓得浑身发抖、口吐白
沫……天哪,我可不想被那个妖怪吃掉!”
  我和燮野明直听得头皮阵阵发麻,眼前不自禁地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黑暗的溶洞,无
数的怪物在里面吼叫呻吟,而我们也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只能慢慢地等待着痛苦的终
结……
  此时抬头再看到那些可恶的巨蜥时,我不知不觉便勇气倍增,咬牙道:“妈的!跟牠
们拼了!!”
  事不宜迟,我解下腰带,将吉娜牢牢地绑在背上后,便运劲护体,持剑和燮野明一起
朝山坡冲去。
  巨蜥们见我们主动挑战,也纷纷挺刺出背脊上的尖利长角向我们扑来。
  牠们跃起落地时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振聋发聩,无数巨大狭长的身躯裹在漫天飞起的尘
沙中朝山坡下的我们冲了过来,声势骇人。
  在我全力施为之下,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竟有四颗耀眼夺目的血色流星争先恐后地蹦
出我的胸口,在身周交织出一片血红光壁,让我信心大增,长吼一声,盖过巨蜥们巨大的
奔跑声,足下用劲,转眼杀入迎面而来的巨蜥群中。
  害怕吉娜受到伤害,我将四颗飞羽流星全部调到背后,让后背上的她被包围得密不透
风。
  微微侧身避过刺到眼前的尖角,我力透长剑,狂喝一声,一剑刺入那头张大嘴巴扑过
来的巨蜥嘴中,牠的整个头颅立刻在我面前爆炸开来,红白的脑浆从后脑喷射出去,糊了
从后面扑过来的一头巨蜥。
  伸手抓住巨角,略一用力,我将牠的尖锐长角硬生生带着一截脊椎从背上折断,转手
刺入另一只扑过来的巨蜥眼中,从牠后脑穿出,同时左脚拚力前踹,“砰”的一声将一头
横冲过来的巨蜥远远踢飞出去,打着转儿直撞入从后扑上来的巨蜥群中,顿时一阵骨碎之
声不绝于耳。
  这才得空抽出长剑,在真气斜引下,随意横劈,“嗤”的一声轻响削下一只巨蜥的头
颅,左手又一拳砸中一只巨蜥的下颚,“卡卡”的骨碎声中,牠喷着断齿鲜血带着巨大笨
重的身躯直直飞上了天,尖角正正刺入一头从空中斜扑下来的巨蜥腹部。
  而就在此时,三头从背后袭击的巨蜥则被四颗飞羽流星轰得浑身骨节爆裂,一滩血泥
地倒在了地上。
  几下惊人的雷霆手段,让周围的巨蜥纷纷停止冲锋,胆寒地退缩开去,也让我得空抹
掉糊在脸上的脑浆碎肉,顺手掰下一根长角,调匀内息准备再次应战。
  那边厢,击退了头拨攻击的燮野明已经将火凤散羽全面展开,凡是闯入火羽空间的巨
蜥,无不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乱飞。
  却见燮野明悠闲地站在火羽之中,时不时用二段御剑术偷袭着外围的巨蜥,一头巨蜥
悍不畏死,被炸得血肉翻飞也一往无前地直扑过去,却被燮野明伸手抓住牠背上利角,轮
着圈儿给扔了出去。
  这些巨蜥看似强猛凶悍,不可一世,可是真正动起手来,才发现牠们根本就不堪一击
,刚才的担心倒是多余得很了。
  虽然牠们身上的重铠能够抵御刀剑,却无法抵挡我们拳脚上的气劲,而脖子处的皱皮
更是薄弱得丝毫没有防御能力,君不见我刚才轻轻一剑,便削下了牠的脑袋吗?
  至于那根一米多长的尖角,对我们来说便如摆设一般,只能直来直去地攻击,完全没
有变化,不但能轻松闪过,更能利用牠们的长角来重伤牠们。
  放宽心后,我将四颗飞羽流星分散开来,守住身周十米内的空间,在一阵“乒乒乓乓
”的爆响声中打得周围的巨蜥骨断筋折,纷纷后退。
  休息片刻,却见外围的巨蜥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停用长角刺着前面的巨蜥,挑
逗牠们上前袭击我们。
  我懒得再在这群外强中干的蠢货身上浪费体力,没等牠们再度进攻,深吸口气,体内
真气顿时凝成一道道冰柱,一抬手,便夹着纷飞的雪花寒风刮向牠们。
  这招雪羽降尘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大面积冻伤敌人,并用看似纷乱的剑气将牠们的
双眼刺瞎。
  几乎是一瞬间,我身前三十多头巨蜥的双眼便纷纷被刺中。陡然陷入黑暗和剧痛中的
牠们惊慌失措,立刻互相践踏撕咬起来。
  而后面的巨蜥则让刺骨的寒风冻得浑身发抖,被调过头去疯狂撕咬牠们的同伴杀得毫
无反抗之力。
  感觉到了背后的吉娜似乎冷得直打寒颤,我一边将真气缓缓度入她的体内帮她御寒,
一边又不停地划出剑气刺向远处的巨蜥,几只互相撕咬翻滚的巨蜥刚刚靠近我们十米内,
便被四颗飞羽流星打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又过了片刻,前方陷入自相残杀的巨蜥们已经死得没剩几只了,我招呼了燮野明一声
,背着吉娜便朝杀开的血路冲了过去。
  燮野明在我身后哈哈笑道:“我当牠们多能耐呢!想不到居然是一群饭桶,哈哈哈!
今天可真是杀得过瘾啊……”
  可还没等他笑完,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大潮涌浪翻之声便打断了他的笑声。
  我随手切断那几头垂死巨蜥的喉管,回过头去,却惊恐地发现原本平静的湖面上已经
如同炸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而眼前那原本一望无际的平静黑寂,突然间充满了无数纷乱惨白的嶙峋,让这片广阔
无垠的安宁空间霎时变得犹如地狱一般的狰狞可怖。
  一重重山一般的惊涛怒浪泛着白沫声势惊人地撞向岸边,又“哗哗”喘息着无力地退
了下去,与后面的浪撞在一起,于是飞溅的水花立刻冲天而起,在湖岸上竖起一重又一重
泛着白沫的透明水墙。
  透过不断涌起落下的水墙定睛望去,湖中无数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鱼儿正不住地拚命
跃出水面,在泛着白沫的巨浪中无声地挣扎呐喊,竭尽全力地用着自己孱弱的身体和巨浪
做着殊死搏斗。
  安全地退入丛林之后,我将背后的吉娜放下地来。谁知她刚一着地,便双脚一软,无
力地软倒在我的怀里,脸色煞白地看着远处疯狂汹涌的湖面,浑身不住地瑟瑟发抖。
  搂着吓坏了的吉娜,我非常尴尬地咳嗽几声,面红耳赤得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她。

  要知道,活了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像这样搂着一个半裸的年轻女子,无奈之下,只
好再次输入真气,想镇定她的心神。
  我在这边安抚着因为受惊而抖个不停的吉娜,燮野明却在那边无比兴奋地叹道:“壮
观啊!这可真***壮观。可惜没带照相机来,不然留个纪念,以后老了还能细细回味呢!”

  在真气的作用下,吉娜稍稍恢复了些镇定,抖着没有血色的双唇焦急地对我说:“快
走,这里也不安全!那家伙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牠正想爬上来吃了我们!”
  “谁?妳说的是湖妖吗?”燮野明显然还没从刚才那种胜利后的极度爽快中清醒过来
,一脸惊喜地看着吉娜:“牠想吃我们?哈哈哈,太好了,我也想看看牠到底想如何吃掉
我们!”
  我懒得理会那个白痴,指了指身旁不住飞舞的四颗流星安慰吉娜:“别担心,只要有
这四颗流星在,就没有东西能够靠近我们。”
  吉娜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我们脸上移开,恐惧地看着远处的湖面道:“不,不……湖
妖的力量不是人能够抗衡的,牠拥有沉溺之冠的恐怖力量,所有的生物一靠近牠,就会陷
入一种无尽的恐惧中,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力量……”
  我错愕地看向燮野明:“沉溺之冠?你在说明上看到那个东西的介绍了吗?”
  燮野明摇头道:“没,说明上只有什么王者之杖,这个沉溺之冠根本提都没提过。”

  “既然没提过,那就应该跟我们没关系了。老燮,我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就算你
不害怕,可是你看吉娜,她这个样子可实在是让我担心啊……咦?吉娜?吉娜?!老燮,
她晕过去了!”
  燮野明探了探吉娜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动脉,看着她曲线动人的雪腻娇躯咽了口
口水,故作苦恼地皱眉道:“这可真麻烦了,她简直就是在勾引我们犯罪啊!羽,你说现
在怎么办?如果你想给她做人工呼吸,我就给她做心脏按摩;如果你想给她按摩胸部的话
,那我就勉为其难给她做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吧!”
  见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他哈哈笑道:“看你紧张的,她没事儿,只是不知道怎么吓
晕过去了。一会儿要是那个什么湖妖出来了,你带她躲起来,我去杀了那只兴风作浪的妖
怪。嘿嘿,想一想,这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才能碰到的事情,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那你要是被牠吃了怎么办?没听吉娜说么,在牠肚子里你怎么都死不了,也动不了
,足足要待上三个月才能复活。”
  燮野明不屑地笑道:“这群巨蜥这么弱,也就比普通的驯龙强了两三倍而已,估计那
个什么湖妖也没吉娜说的那么厉害。还没等牠吃掉我,我就已经杀掉牠了。”
  “你还真是自信呢……”我无奈地抱着吉娜朝丛林深处走去:“你自己小心点吧!要
是被湖妖吃了,可要记住在第一时间内自杀啊!不然,连我都救不了你了。”
  将吉娜藏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我脱下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又折断树枝将她掩盖起来
。再次摸了摸她的脉搏,我这才放心地爬下树来。
  远处湖中滔天巨浪的澎湃翻涌声透过密密重重的树林传了过来,让我心内莫名地惊慌
起来,隐约产生了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
  突然听见燮野明惊呼道:“羽!好大的螃蟹啊!!”
  连忙赶了上去,蹲在他身旁朝湖边张望。却看到一股巨浪从岸上退去,登时露出无数
只体长十数米的青灰色螃蟹,牠们吐着白沫慢慢的横爬上湖岸,一对对巨大的螯钳竖在空
中,威武地张开。
  牠们中间还有些体型较小的螃蟹,但也有三四米长,在大螃蟹的身前身下来回忙碌的
爬动,接着用八只尖锐的长足翻开松软的湖岸,飞快地将身体藏入泥土中。
  “唉,这些螃蟹要是抓来煮了吃的话,不知道能吃多久啊!”燮野明啧啧地叹道。

  “大概牠们看到你的时候,想的也跟你一样。”
  接着,刚才奋力冲进湖中的龙龟们又再次出现在远远的湖面上。
  随着巨浪翻滚,牠们就像一只只小船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突然,一个巨大恐怖的黑影
在牠们身后浮出水面。惊涛骇浪中,那个黑影张大了满是獠牙的巨嘴朝最后的一只龙龟扑
去。
  而就在这时,两股巨浪撞在一起,溅起了滔天的水幕,也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待水花
溅落下来后,那个黑影已经重新潜入水中,而最后面的那只龙龟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长吐出一口气来,只觉得背后冷汗一片。如果潜藏在这湖中的怪物都像那个黑影一
样恐怖,我们明天可是休想能平安地渡过湖去……
  等龙龟们再次爬上湖岸时,长长的湖岸上已经挤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两栖怪物,
除了能叫得上名字的螃蟹和龙龟外,其他更多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牠们那奇形怪状的
外貌。
  有的蠕动着柔软庞大的长圆身躯,带着满身的巨刺在岸上慢慢爬动;有的驼着房子那
么大的圆壳,身体却像是一团不断纠缠骚动的海藻;有的拥有巨大怪异的鱼头,而长满鳞
片的身体却像条水蛇般颀长柔软,还有四只似鳍似爪的短肢……
  无数的怪物们在湖岸上骚动不安,互相挤压践踏,发出各种怪异嘈杂的声音,牛叫声
、狼嚎声、婴儿啼哭声、母鸡召唤着小鸡般“咯咯”的叫声,以及许许多多让人头晕目眩
闻所未闻的声音,混杂汇聚,轰然一片,让整个湖岸就好像一个放大了数百倍的海鲜菜市
场一般拥挤混乱。
  随着越来越多的怪物爬上岸来,沸腾的湖面也开始平静下来,浪头越来越小,湖面上
翻滚的白浪也逐渐稀少起来。
  怪物们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一只只静静地匍匐在湖岸上,不时地轻轻抖动一下自己的
身体。
  这种无意识似的痉挛仿佛会传染一般,不一会儿,湖岸上所有的怪物都痉挛起来,每
隔几秒钟牠们就会同时抖动一下,发出一片“卡卡”的甲壳撞击声、鳞片与地面的摩擦声
和牙齿撞击声,让我们的呼吸和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抖上一抖,胸腔内翻涌起一股郁闷的压
抑。
  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后的湖面上竟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浓雾,让黑亮的湖水也失去了
光泽。
  天上原本淡淡的星光此刻也模糊不清起来,四周陷入一片浓浓的黑寂,仿佛有一堵高
厚的黑墙正不住迫顶压来,让人心头凝重,呼吸不畅。
  “咦?那是什么?!”
  燮野明轻轻地惊呼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两团绿色的光亮,透过浓浓的迷
雾,若隐若现地浮现在远处的湖中。


  第三章  


  当时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湖妖的眼睛了……就好像夜间出没的食
肉猛兽一样,那种绿色的淡淡的光芒,是牠们在黑暗中搜索猎物的工具。
  这种肆无忌惮的暴露,仿佛是在向整个世界宣称:我来了,你们乖乖地待在那里,让
我来饱餐一顿吧!
  而事实也证明,我并没有猜错。
  湖妖并不是游上岸来的,牠是走上岸的。牠有着一个巨大的类似鲤鱼的黑色身躯,似
鱼的狰狞头颅,连尾巴都跟鱼尾没什么两样,可是在牠的腹部却长出了颀长的四肢。
  厚厚的鳞片覆盖着牠的全身,牠将两条略显粗壮的后腿立在湖中慢慢向前迈步,两条
前肢如同人类的手臂一般,不时地拨开浓雾,掀起巨浪,从湖中捞出某些正在挣扎的怪物
,塞进自己巨大的鱼嘴里。
  当牠来到岸边的时候,那些龙龟、巨大的螃蟹,和牠比起来,就好像人类世界中的乌
龟螃蟹遇到了一条鳄鱼。
  牠一只手就可以抓起一只龙龟、一只螃蟹、一只任意的怪物,然后扔进嘴里,连嚼都
不嚼就那么吞了下去。
  我已经无法计算牠的体长和身高了,我只能仰起头来,向看着月亮一般去仰望牠那张
不住吞吃怪物的巨大而又怪异的嘴巴。
  每当牠低下头时,两只闪着绿芒的鱼眼透露出贪婪凶狠的光芒,不停地向我们所藏身
的丛林中扫视着。仿佛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并且警告着我们,快点出去,乖乖地做
牠的晚餐。
  此时的燮野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气势,他尴尬地在我身旁轻声咳嗽了两声:“咳
……咳,羽,这家伙看起来……好像真的和传说中的妖怪一样可怕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此时我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湖妖的左手上,那是只比人手略显枯瘦
但指头却细长得多的怪手,覆盖着黑亮细密的鳞片,妖异而又可怖。
  当然,牠的手并不能让我如此好奇,我真正好奇的,是牠左手食指上的那一圈奇异的
银光。
  那就好像是古代国王手上戴着的一枚华丽的白金钻石戒指一般,是富贵和权力的象征
。那个奇怪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吉娜说的什么“沉溺之冠”呢?!
  如果是的话,可为什么却不是戴在那个怪物的脑袋上,而是手上呢?是不是只要我砍
下那根手指,牠就会丧失所谓的沉溺之冠的力量呢?
  见我在这边胡思乱想,燮野明捅了捅我的腰,悄声说:“别发呆了,好戏就要上演了
!”
  “嗯?”我愕然地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你难道没有听到那帮笨蛋的声音吗?”燮野明坏笑地指了指身后:“他们从后面赶
上来了。”
  我这才听见身后几百米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们不时交谈的声音。
  凝神听了听,来的大概有一百多人,都是这次参赛的选手,看来他们面对怪物的攻击
,不得不临时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寻宝队伍,虽然各自互不信任,却也不得不在通往目的地
的道路上团结一致。
  抬头看了看湖妖的脑袋,我起身就往回跑。
  “喂!你想干什么?”燮野明一把没抓住我,也只得跟着我跑了起来。
  “废话!当然是阻止他们去送死了!难道你想看着湖妖把他们全吃下去吗?”
  “咦?难道你以为一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家伙,对付不了这么一个怪物吗?”
  “难道你以为你口里的这群笨蛋,能对付那么大的一只怪物吗?!”
  我们的声音惊动了那群人,他们纷纷拔出佩剑,几个领头的选手高声喝道:“谁?!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是我们!我们也和你们一样,是来参赛的!”我从树丛中钻出来,看着眼前一个个
拿着刀剑紧张地注视着我们的选手们,高举双手说道:“不要前进了,前面有一个巨大的
怪物。你们要是再继续这么前进,肯定会被牠发现的!”
  燮野明也从身后的树丛钻了出来,站在我身旁严肃地点头道:“是啊是啊!那个怪物
现在正在吃晚餐,等牠吃完了,我们再继续前进也不迟的。”
  领头的那几个选手疑惑地扫了我们几眼,其中一个问道:“怪物?我看你们两个倒像
是怪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这里?难道你们没有迷路吗?”
  我刚想告诉他有吉娜给我们带路,可是突然在他们中间看到几个刚才见过的村民,被
他们用绳索反绑了手,浑身给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不由得皱眉道:“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又不是怪物!”
  “小子,少废话,他们只不过是游戏世界里面的生物罢了,你这么同情他们干什么?
难道跟他们有一腿?”
  我一时语塞,却还忍不住强辩道:“你们何必非要这样,只要你们态度好一点,他们
应该能主动给你们带路的啊!”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见过有人肯给强奸了他们女人的人带路的吗?!”那个选手
嘿嘿地冷笑着,身后那些人也起哄般地淫笑起来。
  那几个村民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身旁的人们。
  听到这话,我如遭雷劈,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心头杀意顿起--这群垃圾,简直是给
我们人类丢尽了脸啊!
  燮野明拉了拉我的手,悄声在我耳旁道:“算了,他们人多,与其让我们杀,不如让
那只怪物收拾他们!我看这几个村民也是想让他们去送死呢!”
  我强压下怒火,吐出口气来,冷冷地看着那个领头的人:“后面的湖岸上现在正有一
只巨大的怪物,请你们不要再前进了。还有,我希望你们立刻放了这几个村民,因为你们
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
  燮野明在一旁喃喃道:“**,老弟,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单挑一百多个人吧……”

  谁知那个领头的却哈哈大笑起来,走上来推了我一把,上下打量着我道:“就凭你也
敢跟我们说这种话?!哼,等老子找到了宝物,回来第一个收拾了你!”
  他身后一人也嘿嘿冷笑几声:“怪物?什么怪物我们没见过,两个胆小鬼,你们可千
万别和我们走在一起啊!不然老这么大惊小怪的,爷爷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人群再次哄笑起来,领头的人挥了挥手:“兄弟们,赶路了!”又指着我们说:“嘿
,你们两个可给我记住了,千万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哼哼……”
  说着,他回手一剑斩断身旁一棵小树,又冲我们冷笑两声,头也不回地带着众人向前
走去。
  看着那群人消失在前方的树林中,燮野明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骄
纵得厉害,一群人在一起,就眼睛长到天上去了,真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怎么教他们的!

  我狠狠一脚踹倒一棵大树,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这帮人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
难道只要是进了游戏世界的人,全都是这个德行吗?!帕罗那个混蛋是这样,这帮人也是
这样!”
  燮野明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是一个没有法律来保护,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只要
你有足够的能力,你就是上帝。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想怎么胡来都可以。”(云霄阁 http
://www.yunxiaoge.com/index.php)
  “可是他们居然……居然……难道那些村民就没有感情、没有思维吗?!”
  “唉,弱者在这里,自然是要被强者欺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不是他们,可
能别的人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吧!”
  我冷冷地看着那群人远去的方向,从齿缝中挤出一丝冷笑:“哼,强者欺凌弱者,好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欺凌那只怪物的。”
  回到吉娜那里,确定她依然安全后,我和燮野明再次来到了树林的边缘。
  令我们奇怪的是,原以为将会看到一场人与怪物混战的局面,却连一点打斗的声音都
没听到。直到看到那群人后,我们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全都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呆了。

  是啊!才区区一百多人,看着数不清的庞大怪物们正静静地趴在湖岸上,毫无反抗地
任由一只跟摩天大楼一般巨大的怪物随意捕食,相信只要稍微胆小一点的,都会害怕到足
酸腿软、呆若木鸡了吧!
  那只怪物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群渺小的人类,“嘎嘎”地怪笑起来,紧接着,一个粗哑
狰狞的巨大声音便从牠嘴里传了出来:“愚蠢的人类啊!难道你们知道我很久没有尝过新
鲜的人肉了吗?”
  这句话在空旷的湖面上四处回荡,余音隆隆,也让我和燮野明大吃一惊。想不到怪物
居然会说人话,这不就表明牠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智慧吗?
  接下来,那群人便受到了湖妖的热情款待。虽然他们早就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可
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怪物把他们吃掉,于是每当怪物的手伸过来抓他们的时候,他们
总会拼尽全力,要么挥剑砍杀、要么用冰箭火弹电球来攻击牠。
  可惜他们的攻击无法刺穿怪物手上那厚厚的鳞片,就连放出去的魔法也全无效果,虽
然火弹电球爆炸时的声势惊人、砍出去的剑气响破云天,可是怪物却仿佛连一点感觉都没
有,受到攻击的巨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虽然他们腾挪纵跃,可是怪物那巨大细长的手也灵活异常,就像抓起一把掉落在地面
的面团般,轻轻松松就将他们捏在了手里,仰起脖子和着那阵阵刺耳的惨叫声便吞了下去

  很快的,一百多人便被湖妖尽数吞入了肚内,而湖岸上的怪物们依然静静地待在那里
,仿佛这群人类的死并没有带给牠们多少快慰。
  我和燮野明倒是相当的幸灾乐祸,尤其是看到刚才那个领头的第一个被湖妖吞下肚时
,燮野明更是差点放肆地大笑出来。
  虽然那几个陪死的村民实在是死得冤枉,但是相信他们在看到欺凌自己的人们跟自己
在湖妖的胃里一起经受折磨,肯定也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不过接下来,我们就笑不出来了。湖妖在吃完了这一百多人后,明显的意犹未尽,一
只脚踏上山坡,俯身探头在树林上方不停地嗅着。
  牠一边用手拨开高大的树冠,一边用那个巨大的鱼头在我们头顶说着:“不要藏了,
我已经闻到了妳的气味,女人、女人,快给我出来!!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味
道了,嘎嘎嘎嘎……”
  那刺耳的怪笑声从头顶传来,简直是震耳欲聋,而牠的手在树林上方不断的拨弄,让
无数粗大的树木不住地摇晃起来,树枝树叶纷纷落下,掉了我们满头满脸。
  “女人?!”我和燮野明对视一眼,同时问道:“牠在找你吗?”
  “不不,我这么皮糙肉厚的,老大不小了,怎么看也不像女的。倒是你,长得水灵灵
粉嫩嫩的,我看牠八成是把你当女的了。”燮野明摇着头,指正我的错误。
  我不禁为之气结:“你才水灵灵粉嫩嫩的!我看八成是你用了什么洗发香波洗头,才
让牠以为你是女生!”说到这里,我猛然惊醒:“是吉娜!牠在找吉娜!!”
  “吉娜?”燮野明一拍额头:“糟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对不起,羽,我一直以
为牠是在找你呢!”
  我懒得再跟他斗嘴,起身便朝着吉娜藏身的方向跑去。
  燮野明紧随其后,不满地发着牢骚:“这怪物怎么这么老套,难道我们男人就真的像
传说里面说的那么难吃吗?女人、女人,除了一身脂肪,还有什么好吃的?!”
  “那好啊!你去跟牠说,让牠尝尝你的滋味是不是真比女人好吃!”
  突然听到湖妖在头顶上“嘎嘎”地笑着说:“原来妳躲在这里啊!可真是让我一顿好
找……”
  紧接着,吉娜的惊呼声便从我们斜上方传来。我抬起头来,从树梢的缝隙中看到湖妖
正用两根手指拽起了一棵大树,而手足无措的吉娜正被那棵树上变形的树杈牢牢卡住,无
法逃生,只能用尽全力失声惊呼!
  “老燮,上面!”我说着腾跃而起,眨眼便跳到了树林的上方,站在摇摆的树梢上,
看着近在咫尺那湖妖的巨大怪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燮野明跟着跳了上来,却差点没被吓得又掉了下去。
  乖乖,光这个脑袋就有赫氏的半栋教学楼那么大,那两只鱼眼几乎能够塞满一个窗户

  光秃秃的巨大鱼头上布满了青苔和水藻,脖子处的鱼腮正一张一歙地不停扇动,难闻
的恶臭从牠如铲车般的鱼嘴里散发出来,让我和燮野明差点没被齐齐熏晕过去。
  湖妖此刻正专心地将那棵树从树林中拽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牠那两只散发着妖异绿芒的鱼眼贪婪地盯着树杈上的吉娜,口水如同瀑布一般从牠嘴
里淌了下来。
  攻击牠的脑袋,怕是根本不可能奏效了,因为那包在脑外的厚厚颅骨看起来是那样的
坚不可摧。
  于是,我高声叫道:“老燮,你用御剑术砍牠的眼睛!我去救吉娜!”
  燮野明当即抽出银剑,甩手便向湖妖的右眼扔了过去。
  银剑在空中灵巧地滑了一个弧线,恰恰躲过湖妖正准备去帮忙抓住吉娜的右手,瞬间
没入湖妖的眼中。
  紧接着,随着湖妖的一声巨吼,牠的右眼珠顿时被蕴满真气的银剑搅得整个儿爆裂开
来。趁着牠收回右手去遮住受伤的右眼,我急窜两步,一个破天式便朝牠左手正拽着大树
的食指砍了过去。
  体内真气急速运转,瞬间催至顶峰,手中的长剑突然射出刺眼夺目的血光,我突然觉
得此刻仿佛不再是我带着剑,而是这柄剑正带着我狠狠朝目标砍去!
  “嗤”的一声轻响,仿佛切入了水中一般,那看似被坚不可摧的厚重鳞片层层包裹的
巨大食指顿时应声而落,被拽起的大树也随着食指一起掉落下去。
  湖妖再次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吼,嘶声怪叫道:“人类!愚蠢而又该死的人类……宝贝
!我的宝贝啊!!”
  (笔者注:因为创建整个游戏世界的人,也是落羽神恋曲的传人,而“沉溺之冠”是
他所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中的宝物,所以龙羽才能如此轻易地削断湖妖的食指。如果换成
另一个人,就算他有和龙羽一样的功力,虽然也能削断湖妖的食指,却绝不可能像龙羽一
样那么轻松了。)
  宝贝?我这才注意到那箍在牠食指上的银环也被我一起砍了下来。不过此刻没工夫理
会牠了。我钻进身下的树林,砍断树杈,抱起再次被吓晕过去的吉娜,招呼着燮野明就准
备跑路。
  突然一股股恶臭难当的大团绿色黏液从树林上方不断地滴落下来,滴在树梢上又立刻
四处飞溅,搞得我不得不抱着吉娜在树林中狼狈逃窜。
  我一边躲,还一边纵声高呼:“老燮!快逃啊!你没事吧?!”
  却听燮野明在树梢顶上惊呼道:“羽!牠挂了!哈哈,牠竟然挂掉了!!”
  我继续躲避着不断溅落下来的腐臭黏液,惊奇地问道:“你把牠杀掉了?!哇!你也
太厉害了吧!!难道牠跟吸血鬼一样害怕银质的东西?!”
  “哈哈哈,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你快上来看看吧!这可真
***壮观啊!”
  我躲着溅落的黏液,抱着吉娜吃力地跳上树梢,却看到一副正不断淌着绿色黏液的硕
大无比的鱼骨架,那副骨架还保持着刚才被我们袭击时的动作,右手捂着眼眶,左手高举
在空中。
  紧接着,失去了肌肉支撑的骨架立刻便散落下来,巨大的鱼头砸入了树林中,让整个
大地都为之颤抖了起来,树木呈放射状纷纷向外倒塌,“卡啦卡啦”的树干断裂声和树木
砸落地面的隆隆声震耳欲聋,细小的树枝带着树叶漫天纷飞。
  我抱着吉娜和燮野明在树梢上不住地向后躲开倒塌的树木,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
才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后又齐声大笑起来。
  而刚才那些一直没有动静的怪物们,一见湖妖死去,立刻恢复了生机,如潮水般向树
林中涌来。
  燮野明欣慰地看着牠们说:“你看看,连畜生们都知道要报仇雪恨呢!可见牠们还不
是那么愚昧无知啊!”
  “哇!牠们的仇恨一定跟这个月之海一样深,居然这么拚命往树林里钻!”
  我吃惊地看着那些顺着山坡涌向树林的怪物们,牠们巨大的身躯被树林拦住,便用嘴
巴咬断树木、用螯钳夹断树木、用身体撞断树木,全都不要命地向湖妖散落在树林中的骨
架挤去,而后面被挡在山坡下的怪物们,则爬上同伴们的身体,不停的掀翻前面拦路的同
伴,似乎极力地想要赶在别的怪物之前去啃咬践踏湖妖的尸骨。
  “奇怪啊!难道说就为了报仇,连自己同伴的死活都不顾了?”燮野明指着前方几只
冲进树林撕咬在一起的小型怪兽,好奇地问我:“你看牠们,有必要这样吗?”
  我皱着眉看着牠们疯狂地自相残杀,沉吟道:“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报仇,倒是和帕罗
他们那帮人很像啊!我看牠们应该是在抢夺什么东西才对。”
  “宝贝!湖妖的宝贝!!”燮野明突然叫道:“我知道了!只要得到那个东西,牠们
就可以变成另一只湖妖!!”
  我也恍然大悟:“妈的,我还以为牠们是要报仇呢!没想到只是想让自己当上第二个
湖妖罢了!”
  将吉娜交给燮野明,我提剑便朝着刚才湖妖食指断落的地方冲了过去。就听燮野明在
我身后喊道:“你小心点,千万别把自己变成湖妖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从树上一头栽下去。
  赶到那里时,几只刚才没死绝的巨蜥正在那里互相撕扯作一团,而牠们纠缠在一起的
身躯下面,果然就是那根被削断的食指。
  食指上的鳞肉已经全部腐蚀,只剩下几节粗大的趾骨,一团银光正箍在骨节断裂的地
方。
  我上前随手抓住一头巨蜥的长角,将牠当棍子般抡了起来,把其他四头巨蜥扫得纷纷
飞了出去,接着一松手,让牠追向自己的同伴,这才用剑将那团银光挑了起来。
  (笔者再注:游戏世界中变成湖妖的怪物,复活后其尸身并不会自动消失,因为这是
变异后的身躯。)
  再次跳上树梢,银光顿时吸引了所有怪物的注意,牠们立刻转移目标,纷纷向我脚下
的树林挤来。脚下的树干一阵剧烈的摇晃,让我不得不跃起身来,赶往燮野明的身边。

  “快!毁了它!”我持剑将那团银光挑到他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吗?”燮野明惊奇地看着那团银光中的精细银箍,拿剑便狠狠砍了过
去。
  “当”一声,银箍上爆起一溜璀璨的火花,却分毫未损。
  燮野明苦笑道:“看来这东西不是我们能毁掉的了,妈的,我的手都酸了……”
  我拿起吉娜身上的外衣,裹着手抓住银箍,将剑抛给燮野明,双手拽住银箍,随着体
内真气一阵狂涌,便想运劲拉断它。
  谁知拼劲了全力,我浑身上下骨节一阵爆响,银箍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我又将体内冰
冷的气劲急速输入银箍,紧接着又换成极度的高热,想让它因为急剧的温差而被震碎,却
依然失败了。
  看着不住朝我们倒塌过来的树林,听着怪物们的疯狂嘶吼渐渐逼近,我猛一咬牙,唤
出四颗飞羽流星,如暴雨一般狠命地砸在银箍上。
  四颗飞羽流星在瞬间便撞击了数千下,震得我双臂发麻,手一松,银箍立刻脱手掉了
下去。一颗流星又飞快地将它击飞了起来,其他几颗流星跟着一拥而上,将它禁锢在空中
又是一阵狂轰乱炸,却依然没让它有丝毫损伤。
  末了,我喘了口气,认命地说:“看来这玩艺儿是怎么也毁不掉了。”
  看了看身旁的燮野明,却见他正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羡慕地看着我那四颗不住攻击着
银箍的血色流星。
  我不禁哑然失笑,提醒他道:“发什么呆,赶快跑路吧!”
  燮野明惊醒过来,摇摇头道:“不行,逃走只会引来更多不要命的怪物,我看现在唯
一的方法,就是赶快让自己变成湖妖,让牠们惧怕。”
  我瞪了他一眼:“你疯了?!”
  “不不,我没疯。反正大不了不行就扔了它,死了的话也能复活,你怕什么?而且如
果能够得到它的力量,我们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不是更加安全了吗?”
  我沉默了片刻,伸手隔着衣服接住银箍,皱眉问他:“那我们两个谁来变成湖妖呢?
你还是我?”
  燮野明咬了咬牙,转身放下吉娜,仿佛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颤抖着手摸向银箍。看
他的样子,好像一旦摸到这玩艺儿,自己就立刻会变成那个令人恶心的湖妖,去吃那些更
加令人恶心的怪物。
  “羽,要是过会儿我变成湖妖的话,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带走吉娜,我可不想吃女人
。”
  燮野明郑重其事地叮嘱了我一声:“还有,如果你顺利的拿到了王者之杖,千万不要
把它让给别人,那颗龙卵,就全靠你了。哦,对了对了,要是我真的无法变成人类,就麻
烦你拿到奖品后赶快回来杀了我,我可不想做一辈子的妖怪啊!”
  见我缓缓点了点头,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切都靠你了……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我变成过湖妖,不然万一贬低了我在那些美女心中的地位,那可就
糟了……”
  我忍不住笑着“呸”了他一口,心下却是一阵感动。
  叹了口气,我挡开了他的手道:“算了,还是我来吧!反正也没人知道龙飙翎是谁,
就算变成湖妖了,也不会影响我的声誉。”说着,我便摸上了那冰冷异常的银箍。
  一团刺目的光芒瞬间在我们眼前炸了开来,极度的惊慌中,我只觉得一股异常温暖的
力量裹住了我的整只左手。
  远处的怪物们传来一阵阵绝望的哀号,似乎在惊惧着另一只湖妖的诞生。
  光芒消失后,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直到我的双眼从刚才的光芒中恢复过来,才发现
自己依然站在燮野明面前,并没像想像中那样变成巨大无比的怪物。
  此时的燮野明仿佛变成了个傻子,死瞪着眼睛看着我的脸,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都说
不出来。
  我好奇的摸了摸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举起左手,却惊愕地看到刚才那个银箍竟
然已经缩小成一枚小小的银戒,箍在了我的食指上。
  “你你你……你怎么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啊?!”燮野明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我:“
你现在会不会……觉得很饿?或者很想吃人?!”
  我一脚踢中他的屁股,骂了句:“你才饿得想吃人呢!这玩艺儿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厉
害嘛!”
  说着,我伸手摘下了银戒,却又引来燮野明的一阵惊呼。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
  “你……你……天哪……我还以为你会跟刚才那只湖妖一样变成一副骨架呢!”燮野
明一边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心有余悸地捂着心口,颤抖着说:“拜托你不要再吓我了好
不好,我的心脏都快飞出来了!!”
  我把那枚戒指放在手心里递给他:“要不,你戴上试试。我戴上它,怎么一点感觉也
没有啊!”
  燮野明见我真的没有什么异状,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果然
,他也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这东西对于游戏世界以外的我们,可能没什么作用。”我胡乱地猜测道。
  “嗯,不过那些怪物们倒是全都安静下来了。”燮野明将戒指摘下来扔给我:“还是
你戴着吧!我已经买好结婚戒指了,可不想不小心把这么恐怖的东西送给我未来的老婆。

  “你连对象都没找到,就已经把结婚戒指给买好了?!”
  “怎么,不行吗?难道非要等到结婚的时候才能买?哪一条法律这么规定了?!”



  第四章  


  在戴上了这个名为“沉溺之冠”的戒指后不久,所有集结在湖岸上的怪物便立刻退得
干干净净,几只爬得比较慢的龙龟也拼着命将笨拙的身躯挤出树林,仓皇逃向湖中。
  唤醒了噩梦中的吉娜,我和燮野明费尽了口水才让惊惧无比的她又恢复了冷静。
  镇定下来的吉娜得知我手上戴着的戒指就是沉溺之冠后,惊讶无比,连连问着我们是
如何杀掉那个恐怖的湖妖的。
  “哈哈哈,这个嘛!真是说来话长。简短地说,当时我们看到妳被湖妖抓住,真是急
得差点没扑上去代替妳,还好我们急中生智、奋勇拚搏……”燮野明口沫横飞地讲解着,
让从没听过故事的吉娜惊叫连连,笑声不断。
  燮野明讲完后,见自己的故事第一次如此受人欢迎,又开始得意洋洋地给吉娜讲起古
代的各种神话传说,连什么牛郎织女、国王和龙的故事都讲了出来。
  消失了很久的纳特斯,此时又很不合作地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沙,
依旧带着那一脸令人讨厌的冷笑走了过来:“恭喜二位啊!想不到你们也活了下来。看起
来那群巨蜥和龙龟们,比想像中要温柔得多啊!”
  “是啊!牠们刚才还很担心地问起你的下落呢!怕你待在泥里太久而被憋死了。”我
冷冷地反讽回去。
  “哼,能活下来的就是英雄,我只要能活着拿到王者之杖回去,就算我一只怪物也没
杀死,照样是赢家。”
  “既然你那么想拿到王者之杖,那就去拿啊!老跟着我们干什么?”
  纳特斯嘲笑道:“哈!我一直都是跟着燮老弟,可没跟着你啊!小兄弟,你可别太自
作多情了。就凭你那点不知所谓的功夫,要不是仗着有燮老弟保护,恐怕早被怪物吃掉了
。”
  我冷笑起来,扭头不再理他,谁知他却还在那里不依不饶:“我看你还是趁早换个老
大吧!燮老弟眼下虽然风光无限,可是过几年后,等他体内伤势爆发,内功倒退后,你可
就没靠山了。你要是肯到我们门塔.斯丹大人手下当龙骑将的话,说不定他看在我的面子
上,还能给你个蓝徽当当,要不然,就只能当个屁大点的红衣龙骑士了……”
  (注:蓝徽龙骑将手下还有龙骑士、蓝衣龙骑士和红衣龙骑士等军阶,分别统领五十
名、二百名和两千名龙骑兵,不过实际数字因为近一个世纪龙骑军团的大量裁兵,连原来
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了。当年罗特加入龙骑军后,因为是以赫氏毕业的研究生的身份参军,
所以是从军阶较高的红衣龙骑士开始往上爬的。)
  纳特斯喋喋不休,翻来覆去地重复着燮野明将会功力倒退的预言,可是当事人却依旧
没听见般地在一旁给吉娜讲着故事,而我也不再搭理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迳自盘膝坐下
,一边调息一边静待着即将到来的黎明……
  回想完昨夜的种种惊心动魄之后,让我觉得此时眼前这清晨的阳光竟是如此的可贵,
不但让这个恐怖的世界恢复了生动的色彩,也让原本诡异晦暗的森林变得郁郁苍苍生机勃
勃起来。
  湖泊在太阳的照耀下,粼粼波光如黑珍珠般反射出夺目的异彩。湖岸上,吉娜生起火
,正烤着四条肥美的鱼儿,袅袅的炊烟飘摇直上,慢慢驱散了昨夜凝聚在我心中的无尽血
腥。
  无所事事的燮野明正在湖中晨泳,靠着沉溺之冠的保护,几乎所有的攻击性怪物都避
而远之,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在那深不见底的湖中畅游了。
  纳特斯一直坐在湖边燮野明的衣服堆旁,呆呆地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湖面,偶尔回过头
来,却是大声责问吉娜怎么还没将早餐做好。
  我活动一下筋骨,跑去帮吉娜烤鱼,毕竟一个人拿着四条肥鱼的确是有点忙不过来。

  待吃过早餐之后,吉娜带着我们从附近的树丛中拖出一条年代久远的渔船,将上面的
渔网鱼线藏入树林,又让我和燮野明削了两根渡湖用的船桨。
  坐上小船后,我和燮野明划动船桨,小船立刻如箭一般朝湖心驶去。
  吉娜坐在船头羡慕地说:“你们要是能够在我们村子里住下来,以后我们也就不用再
这么偷偷摸摸地出来打渔了。”
  划了近半日,太阳升到了头顶,我们才依稀看到远处的湖岸。
  燮野明苦笑着对我说:“加油吧!老弟,胜利在望了!妈的,这湖里跟沙漠一样,连
只大鱼都看不到,可真是无聊死了。”
  “牠们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夜,也该去睡觉了吧!再说,现在还有什么怪物敢靠近我们
?”
  对沉溺之冠毫不知情的纳特斯却是紧绷着一张煞白的脸冷冷地说:“都给我闭嘴!过
会儿要是你们把怪物给引来了,我可不救你们。”
  吉娜在一旁笑他:“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很想把怪物叫来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胆小了?

  “哼,小丫头,再多嘴一句,我就把妳踢下船去!”
  “这是我的船!要下去,也是你下去吧!”好脾气的吉娜忍不住生起气来。
  纳特斯哈哈笑道:“就算你们全村的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不杀妳,只
不过是看在妳给我们带路的份上罢了,还想让我下船?好大的口气啊!妳要是再不老实的
话,哼哼……”
  我看了看身旁一脸无奈的燮野明,冷冷地嘲笑他道:“过会儿要是怪物真来了,不知
道你的土遁术还有没有用啊!纳特斯,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吉娜一根寒毛,我第一个
把你扔下湖去喂怪物!”
  纳特斯显然对眼前的处境十分担忧,立刻乖乖的住了嘴,却阴冷地盯了我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才划到对岸,藏起了小船,我看着沿着湖岸连绵不绝的高山悬崖,疑惑地问
着吉娜:“妳说的那个迷雾谷,就是这里了吗?怎么一点雾都没有啊?”
  “这里只不过是迷雾谷和月之海的分界线罢了,迷雾谷的入口,就在前面。”
  吉娜领着我们,沿着湖岸走了几里,绵延的高山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一条狭窄的小
路直通向山内一道深深的峡谷。谷内浓雾弥漫,根本看不清前路的模样。
  走入谷中,吉娜笑着说:“当年我们为了逃避矮人的骚扰,曾经一起渡过湖泊想到这
里定居,可惜月之海里的怪物太多,让我们大半的同伴全都丧生在了湖里,好不容易来到
这里的人,还没等找到一个合适的转生台来签订转生契约定居下来,就全都被谷里的怪物
们给吃掉了。”
  “转生契约?那是干什么的?”
  “呵呵,转生契约就是更换专门让我们复活的转生台,只有我们才会哦,怪物可不会
。可惜这里实在是太过于荒凉,而且猛兽出没频繁,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居住,不然我过会
儿就能找一个转生台来签订契约了。”吉娜惋惜地叹了口气:“唉,要是你们能留下来,
那该多好啊!”
  “咳咳,吉娜,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留下来呢?”看到吉娜再次提起
这个话题,我尴尬地笑道。
  燮野明也笑着说:“这里连台电视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演唱会、电影院了,待在这里
,只怕不到半个月我就疯了。”
  吉娜噘着嘴难过地说:“是啊是啊!这里啥都没有,你们还跑来做啥?!”
  燮野明连忙哄她:“哈哈哈,咳咳,还不是因为有妳这个可爱漂亮的小姐在这里?唉
,这个世界一有了妳,就算是地狱都要变成天堂了。”
  单纯的吉娜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拉着不知死活、信口开河的燮野明道:“那你留下
来陪着我好不好?这样你天天都可以活在天堂里了哦!”
  沉溺之冠果然威力无穷,一路上走来,我们连半个怪物的影子都没看到,虽然大雾弥
漫,但是峡谷内并没有什么岔路。
  宽敞的谷底除了一些嶙峋诡异的怪石溶洞外,就只剩下几条时隐时现的小溪,叮叮咚
咚地陪伴着我们朝谷的深处走去。
  接近黄昏的时候,迷雾渐渐散去,峡谷上方终于露出久违的天空,一片通红的火烧云
从我们头顶缓缓掠过,看得吉娜高声欢呼,一边唱着他们的民歌,一边跳起了优雅的舞蹈
,还不时惊呼着拉我和燮野明探头去看映在溪中的绚丽晚霞。
  呵呵,真是个热情而又单纯可爱的女孩,仅仅几片云朵、几句夸奖,就能让她惊奇无
限,欢喜上好一阵子了。
  当皎洁的月光从峡谷的缝隙间洒落谷底时,我们也走到了迷雾谷的尽头。一道天然的
巨大石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看来除非我们能爬过这道石壁,否则就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
走了,可是石壁顶端却还横伸出一段石沿,就算是爬到了顶上,也无法跃过去。就连擅长
钻地的纳特斯,对着坚实的谷底和厚重的石壁也是无可奈何。
  “这石壁看起来好奇怪啊……”燮野明看着石壁顶端突出的挡沿,不得不放弃了攀爬
过去的意图,歪着头上下打量着这道几乎和峡谷平齐的石壁:“有点像是门的样子,可是
这么大,让我们怎么开?根本不可能推开它啊!”
  “这边!这边!这里有一个小门哦!”吉娜在另一头招呼着我们。
  走过去一看,石壁的角落里果然是一个小门,门上还刻着几行字。
  那几行字经过岁月的雕琢,已经快看不清楚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辨认出来:“
勇士们,请将你们英勇的徽章放在门上,通往终点的大门就会在你们的眼前开启,迎接你
们的,将是最后的试练。”
  “英勇的徽章?”我纳闷地问着燮野明:“游戏说明上提过这玩艺儿吗?”
  燮野明愤怒地摇头道:“没有,那个该死的游戏说明上,***什么都没提过。啊!我记
得玩电子游戏的时候,必须杀光所有的怪物,才能拿到过关的必要物品。**,该不会是因
为你戴着的那个玩艺,让我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怪物吧?”
  听到这话,我也沮丧无比,看着身后无尽的峡谷喃喃道:“天哪,再走回去重新杀回
来的话,恐怕时间就到了吧!”
  吉娜却提醒我们道:“你手上的那个戒指,可能就是英勇的徽章啊!至少它代表你们
杀掉了让所有怪物都畏惧的湖妖。”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皱着眉道:“不会吧!这玩艺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徽章啊!”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它就行呢!”
  果然,我刚将手上的戒指贴在门上,小门立刻向后缓缓移开。
  吉娜开心地笑了出来,拍着我的肩膀道:“你看,我说对了吧!”
  我也喜不自禁,抱着吉娜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冲着燮野明哈哈笑道:“想不到天都
在帮着我们。要不是吉娜,恐怕就算来到这里,我们也过不去啊!”
  吉娜通红着脸看着我们,得意而又略带羞涩地笑着说:“是啊是啊!多亏了我呢!呵
呵,你们两个赶快进去吧!别忘了,拿到宝物后,可一定要出来找我哦!”
  看到石门开启,纳特斯也走了过来,冲着燮野明嘿嘿笑道:“燮老弟,这下可是你大
显神威的时候了,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有什么怪物啊!这样吧,你们二位先进去,我在外面
帮你们照顾着吉娜小姐。”
  我看了看吉娜,吉娜却对着我使劲摇头道:“我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要不,你留下
来陪我好不好?”
  燮野明点点头道:“也好,这样至少能保证吉娜的安全。你就留在这里吧!要是我出
了什么事情,你再进去也不迟。”
  吉娜立刻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呵呵,阿翎留下来陪吉娜!阿翎,过会儿你带我去
爬山,好不好?”
  纳特斯在一旁冷笑道:“也好,这个不中用的家伙要是进去了,恐怕会让燮老弟碍手
碍脚呢!”
  燮野明斜着眼瞅了瞅他,突然笑道:“师兄,你千辛万苦地跟着我来到这里,处处挑
拨离间,无非就是想得到王者之杖,既然如此,何不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呢?”
  纳特斯闻言脸色大变,我也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问:“师……师兄?这个猥琐的家
伙居然是你师兄?!”
  燮野明尴尬地冲我笑了笑,对纳特斯说:“师兄,你也不用隐瞒了,本来我还只是猜
测,毕竟你现在已经改名成了纳特斯,而且我也没见过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前任大师兄。不
过听你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我几年后必将功力大退,看起来你根本就知道火魇真气练到第二
重时最怕的就是心生犹疑、停滞不前,所以才不断地想让我萌生退意,走火入魔。师兄啊
师兄,你知不知道师父他根本不是怪你偷学火魇真气而将你逐出师门,他是怕你天资不够
,继续修炼下去会有性命之忧啊!”
  此时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们。
  一旁的吉娜却好奇地问我:“你难道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真是笨得可爱哦!”

  怪不得一路上燮野明对纳特斯处处忍让,原来纳特斯这个家伙居然是他的师兄啊!

  纳特斯眼中突然射出无尽的仇恨,咬牙切齿道:“不错,我的确是你那个素未谋面的
师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是火魇真气的真正传人!哼,那个死老头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他凭什么说我没有天分?!你能修炼,凭什么我就不能修炼?!当时我明明已经修炼到
第二重的火候,却生生被他废去了所有辛苦修炼来的火魇真气!哼,什么怕我走火入魔、
什么怕我会经脉尽碎而死,根本就是那个老头子看不起我!看不起我!!”
  “师兄,师父他真的是怕你再修炼下去会死掉啊!你看墨烈他们,哦,你可能根本不
认识他们,不过虽然他们没有修炼火魇真气,可现在不也一样很厉害吗?”
  “那怎么一样?那怎么能一样呢?!如果不修炼火魇真气,我一辈子也当不上金徽龙
骑将!!永远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被你们远远地甩在后面!!”纳特斯说到这里,已经愤
怒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可一瞬间后,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冷冷的笑容:“不过……就算你识破了我的意图,你
的好日子也过不久了。第二重火魇真气绝对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就算是我,也无法逾
越那重重的难关。哼,等到那个死老头发现你也无法跨过那些难关时,他就会像对待我一
样来对待你了!嘿嘿嘿嘿……”
  燮野明无奈地冲着他苦笑道:“师兄,我已经修炼到第四重了,所以你就别再用这些
过时的笑话来吓我了,好不好?”
  这句话就好似一道晴天霹雳,让纳特斯霎时脸上血色褪尽,颤抖着惨白的嘴唇看着燮
野明说:“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通过第二重的?怎么可能…
…”
  他伸手抓住燮野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中立刻泛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绝望,口里
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外炙如火,内蕴寒冰,不温不燥,浑然天成……不可能……不
可能……”
  看着痴痴呆呆的纳特斯,我叹了口气,想不到他就为了没练成火魇真气,竟变成了个
如此可怜的家伙。
  唉,怪不得阿呆总说,利欲熏心是一个永远困扰着人类的心魔,它既能让你疯狂地向
上爬,体会那种将无数人踩在脚底下的无上快感,却也能让你从高处重重落下,跌入永无
止尽的痛苦深渊。
  就为了去当什么金徽龙骑将,也不用变成这样吧!你看我师兄他可一点都不快乐啊!
还不如学学我,许一个极其普通的心愿,和喜欢的人一起开一家热热闹闹的餐馆,既不用
担心要应付什么恐怖分子,也不用和那帮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给社会增加负担的元老议
会们打交道,更不用担心师弟的武功将来会超过自己,一辈子没什么烦恼,多好啊!
  燮野明拍拍纳特斯的肩膀,柔声安慰他道:“师兄,其实这些年来师父他一直都很挂
念你呢!我看这次比赛完后,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会替你向师父求情的,他老人家并
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冷酷无情。”
  一听到“师父”这个词,纳特斯竟像个赌气的孩子般突然高声地叫嚷了起来:“我才
不会回去呢!我这样回去,只会让他更加得意!哼,那个死老头子,他当年那么看不起我
,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连我走的时候也不出声挽留一下,如今看到我这个样子,只怕
会让他在肚子里笑死我!总有一天,我要爬到金徽龙骑将的地位,让他对我刮目相看,求
我回去做他的徒弟!!”
  听了这话,我不禁哑然失笑。
  燮野明则惊奇地叫道:“什么?不是师父把你逐出师门的?!师兄,你也太傻了吧!
奇怪,那个老头子怎么跟我说是他把你逐出去的啊?”
  “哼,他当然要说是把我逐出去的,难道他跟你说是我不要他这个师父了?哈哈哈,
只要我能当上金徽龙骑将,我就能在他面前再次抬起头来,让那个死老头子在我面前低头
认错!!”
  纳特斯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狂妄,整张脸都因为那疯狂的幻想而兴奋得变了
形。
  接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对啊!对啊!门塔.斯丹说,
只要我能拿到王者之杖,他就会让拉奇特提拔我当银徽龙骑将……王者之杖、王者之杖…
…”
  他边说边低头四处寻找,仿佛王者之杖就藏在这漆黑的谷底一般。当他抬头看见那道
开启的石门时,脸上露出了一阵疯傻的狂喜,还没等燮野明来得及伸手抓住他,就已经如
一道旋风般冲了进去。
  “王者之杖!哈哈哈哈!王者之杖!你等着我!我就要成为银徽龙骑将了……”
  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看着正一脸担忧地望着门内的燮野明道:“他不会有事吧
,我看他好像已经疯了。”
  吉娜则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害怕地偎在我身旁说:“天哪,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
个样子?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燮野明满脸苦涩地冲着我耸肩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唉,我听我师父说,
师兄他以前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因为强行偷练火魇心法,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吐了吐舌头道:“天哪,那你以前是不是也不像现在这么白痴呢?我看八成那个火
魇心法也把你的脑子给练坏了。”
  燮野明居然还歪着头想了想,摇头道:“不会啊!我记得我以前还没现在聪明呢!每
次考试都是全班倒数,现在想想,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混到大学毕业的。”
  吉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我看你的脑袋真的有问题了哦!连阿翎在跟
你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呢!”
  就在这时,石壁那头猛然传来纳特斯的凄厉惨叫声,燮野明脸色大变,一个箭步窜入
石门,眨眼便消失在门内茫茫的黑暗之中。
  我冲着里面着急地喊道:“老燮!老燮!回来!!戴上沉溺之冠再进去也不迟啊!!

  可惜门内除了嘶吼的狂风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回音。
  吉娜担心地探头朝门里不住张望着,又看了看焦躁不安的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要
不……要不我们先去走走,可能他过会儿就出来了呢!”
  突然,一声短促的闷哼从门内不远处传来,我连忙冲进门去,却见黑暗中一道人影朝
我飞了过来。
  远处一团刺目的血红闪了一闪,便瞬间消失了。
  我伸手接住来人,才发现正是燮野明本人。此时的他已不知被什么东西撞晕了过去,
嘴角淌出一缕鲜血,腰间的银剑居然都还没来得及出鞘。
  运气打通他淤塞的经络,才发现他的内脏受到了不小的震荡,虽然没受到什么致命的
伤害,但是暂时看来是无法行动了。
  我将他抱回门外,摘下沉溺之冠戴在他的手上,安慰吉娜道:“妳只要不离开他,就
绝不会受到怪物的袭击。记住,如果我一个小时内都没有回来的话,妳就不要等我了,等
他能够走路了,你们就自行离开,千万不要进来找我。”
  吉娜点了点头,鼓励我道:“加油哦!”
  我冲她笑了笑,转身刚要进门,清醒过来的燮野明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腿,吃力地将
沉溺之冠摘下来扔给我说:“我……我们死了不要紧,你可一定要赢啊!那、那个家伙,
还……还真***强悍……”
  我无奈地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赢吗?我看除了我们,恐怕不会再有人能够及时赶
来了吧!”
  “嘿……嘿,不管有没有人来,只要你赢了牠,就是我赢了牠啊……”
  吉娜也点头对我说:“对啊!我们死了的话,还会复活啊!可是你要是输了,就没有
时间再来了!所以别管我们了,快去吧!记住哦,不管输赢,我们都会永远永远支援你的
!”
  走进门内,呼啸的狂风迎面扑来,眯起双眼,我才勉强分辨出原来石壁的后面,依然
是一座峡谷。
  不过这座峡谷比先前的迷雾谷要宽广复杂了许多,不再是只有单一的一条道路,而是
被一座座高耸的石峰分割成了无数的分支。
  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会儿,四周除了肆虐的狂风外,连一点生物存在的迹象都没有

  我不禁稍稍宽下了心,看来沉溺之冠在这里也很是好用啊!接下来,只要能找到王者
之杖,这次的寻宝任务就算圆满结束了。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了下来:“沉溺之冠?看来你才是真正具有挑战资
格的人选。”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看见近旁的一座石峰顶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那团刺眼的
血红。极目看去,那团耀眼的血色红光之中,隐约是一条龙的形状。
  紧接着,身后传来几声微弱的“卡卡”声,回过头去,才发现那道石门竟然自动关闭
了!
  我强自镇定下来,高举起左手冲牠道:“是你在说话吗?难道你不害怕沉溺之冠吗?

  那团红光颤抖了起来,我以为牠终于感到害怕了,谁知牠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它
对付外面那些低级的怪物,可能比较好用,对我,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妈的,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戴它进来了。
  我不敢大意,立刻抽出佩剑,唤出四颗飞羽流星准备应战。
  那团血光等我摆好姿势后,才慢条斯理地问:“准备完了么,挑战者?如果你准备好
了,我可就下去了啊!”
  一听牠这么说,我立刻喊道:“等等!还没有啊!!我还想问问你,我能不能不和你
打啊?”
  “能,你有自杀的权利。”
  “……”我小声问候了一下牠娘,又喊道:“那我还想问一下,那个什么王者之杖,
你知道在哪里吗?”
  “哈哈哈哈!你只要杀得了我,就自然会知道它在哪里了。”
  靠!这个游戏的设计者还真是死板哪!一点都不会变通!
  如果这条白痴龙肯告诉我王者之杖的地点,并让我一直准备下去,那我不就可以一直
准备到拿到王者之杖,然后立刻逃之夭夭了?唉,可惜、可惜……
  “再问你一次,准备好了吗?要知道,如果是没有挑战资格的人擅自闯入这里,我可
是不会给他们什么时间准备的。”
  嘿!还真给我面子啊!
  我运足真气,冲牠喊了声:“好了!快滚下来吧!”
  话音刚落,那团血光已经失去了踪影,我突然觉得体内的寒星真气一阵狂涌,带着我
猛的向前扑了出去,再回过头来时,我刚才待着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三道深深的爪痕。
  已经来不及惊叹了,此时体内的寒星真气就好像被一股龙卷风疯狂地搅动起来,让我
根本毫无停顿地四处扑跌,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任何异样的闪动,身旁的地面却不断留下深达数寸的恐怖爪痕。

  妈呀!这个东西难道会隐身攻击吗?
  随着体内寒星真气的急速运转,我只觉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它撕裂开来,有时候它带着
我向一个方向扑去,可猛然之间,却又急速往反方向拚命的拉拽着我,这种高速的真气变
化差点没让我难过得吐出血来。
  可是身旁的飞羽流星,却依然是漫无目的地在周身旋转,丝毫没有发现敌人攻击过来
的气劲。
  作弊!这绝对是作弊!怎么可能会有连飞羽流星都无法发现的攻击呢?!
  那个声音突然在我耳旁嘶哑地轻笑起来:“愚蠢的人类,我可没有作弊,只能说是你
的反应速度太慢了。原以为能打败沉溺之冠的人,会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武士,谁知道居
然是你这么一个蠢货。哈哈哈哈,该不会是沉溺之冠自己一头栽到你怀里去的吧?”
  牠虽然没有猜对,不过实际情况也跟牠想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湖妖急切地
想要吃掉吉娜,我也没有办法偷袭得手。
  看来今天这一仗,我是完全没有获胜的希望了……
  不过说到速度……哼,只怕我的血羽灵翅也未必会输给牠!
  我索性放松全身,任由寒星真气恣意摆布我的身体,潜运内息,猛然间祭出血羽灵翅
。接着在意念控制下猛的扇动翅膀,迎着突然暴涨的狂风用音速朝远处的峡谷逃去。
  哈哈哈哈!这下你可追不上我了吧!
  在如刀割般的烈风中勉强回过头去,我却意外地看到那团血光正急速朝**近。此时我
已经看不清四周的地形,只得闭上眼睛,用意识来体察周围的环境。
  心眼蓦地张开,整个巨大的峡谷瞬间落入了我平静的心湖中,甚至连那团血光的动向
也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牠正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仿佛一条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尾巴,还不时甩出奇怪的气
劲,不过在飞羽流星的保护下,无法伤害到我。
  但是看那团血光在直线上的速度,明显还是比我快上一线,如果让牠追上我的话,恐
怕我也就在劫难逃了。
  心念急转之下,我开始操控血羽灵翅,突然高高纵起,冲着峡谷中的一座石峰顶端急
速掠去。
  可惜啊!虽然血羽灵翅叫做翅膀,可除了能够加速之外,并不能让我真正的飞起来。
当我快要跃到峰顶时,已经力尽而开始下滑,当即用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伸脚在岩壁上猛
一借力,又朝着另一石峰撞了过去。
  就像一颗弹力十足的弹子球一般,我身处半空在无数的石峰间来回急速碰撞,和那团
血光开始兜起圈子来。
  如此一来,那团血光果然无法再继续逼近我,因为我每次碰撞后的方向和原来的方向
都是一个极小的锐角,让牠无法用碰撞来借力反弹,只能用急停和瞬间加速来跟着我改变
自己的方向,如此一来,牠的速度自然要大打折扣。
  几乎是短短的十几秒内,我们就已经在整座峡谷内来来回回兜了三四个圈子,而我和
牠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突然,红光一个急停,放弃了对我的追击,我也马上停在一个石峰上,急速地喘息着
争取时间调匀自己体内快要爆炸的内息。
  “小子,干得不错啊!不过你如果再这么高速转悠下去,我怕你过会儿连站起来的力
气都没有了。”
  我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牠经过如此长时间的高速追击后,还能悠闲地开口说话,而
且明显根本就没耗掉多少力气。可我此刻几乎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个玩笑可真是开
得有点过火啊……
  妈的,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居然只是逃命,就让我快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更别
说对敌人发起过一次有效的攻击了!一股极度窝火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更多的,却是无奈
的叹息。
  看来我就快要回到入口的转生台了,而这次的比赛,也将会以无人胜出而宣告结束。
不知道那帮在外面等着看好戏的政府高官和联盟会长们,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哈哈,蠢货,你明明已经有了落羽神恋曲第四重的实力,却一直停留在第三重上,
像你这样的笨蛋传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哈哈哈哈,那对翅膀真是被你给糟蹋了啊
!”
  我瞪圆了眼睛,看向远处的那团血光,惊异无比地叫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落羽
神恋曲?!”


  第五章  


  那团血光放肆地大笑起来:“你们这些进入这个世界的人,每一个人的功夫我都知道
得清清楚楚,就像在你之前闯进来的那个笨蛋,他用的就是九仙降魔吟中的精髓--凝冰
火魇,火候是够了,可惜竟连最基本的变化都不知道。哼,想不到当年威震天下的七大绝
学,传到了你们这群废物手里,简直都变成了垃圾一样!难道全天下的高手们都死绝了吗
?”
  原来燮野明的火魇真气竟是七大绝学中的九仙降魔吟?真是个令人意外的答案啊……

  “还有你这个笨蛋,你的先人们都是用那对翅膀来快速移动攻击敌人,想不到你居然
用它来进行逃命,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呵呵,小子,你该不会是准备让我笑死吧?!

  我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去,挠着头道:“不可能吧!这翅膀运动的时候,我几乎要费尽
全力才能勉强让它改变方向,怎么可能还去进攻呢?”
  “哼,你体内的真气似乎有过多次走火入魔的迹象,看起来你好像不止一次地发过火
。傻小子,难道你不知道落羽神恋曲最忌讳的就是难以自制的暴怒吗?!看起来你的功力
似乎成倍增长,而且更加的疯狂,却不知道你已经逐渐失去了修炼落羽神恋曲的资格!怪
不得你还一直停留在第三重的‘血色飞羽’止步不前,原来你心里根本就藏着无数血腥的
杀意!呵呵,再这么下去,你将彻底堕入魔道,混杂着怒火的真气也会让那对翅膀越来越
沉重,到时候就永远也不可能轻灵地飞舞起来了!哼哼,落羽、落羽,到时候恐怕就真的
成了只会往下落的羽毛了。”
  “……”我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也和纳特斯一样,想用似是而非的恐吓来
让我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毕竟现在我们两个是生死决斗的对手啊!
  牠立刻看透了我的心思,忍不住冷笑起来:“就凭现在的你,也配让我用这种伎俩?
呵呵,蠢货就是蠢货,就算你把正确答案告诉他,他却还要怀疑你告诉他的动机。”
  一再地被牠骂作蠢货,就算是泥人儿也要发作了。
  我忍不住赌气地吼道:“又没有人告诉过我不能发火,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就连我师父都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如果真照你说的那样,那么你师父也是个蠢货。”
  “……”牠这句话我倒是比较赞同,毕竟那个老家伙已经干过很多类似的蠢事了。

  比如在喂还是婴儿的我吃奶的时候,居然把刚刚烧沸的狼奶直接倒进我的嘴里;在我
还不会认字的时候,居然让我自己去看字典上的说明去学习如何使用字典;而就在我被骨
头卡住了喉咙快要憋死的时候,他居然还以为我在跟他赌气不说话!
  一想起童年时代的种种可怕回忆,我就忍不住一阵寒毛倒竖。
  还好天佑善人,还有一个比师父英明伟大了一万倍的阿呆在我身边保佑着我,才让我
安然无恙地活到了今天,不然我早在婴儿的时候就已经魂归天国,去寻找另一个比较安全
的住所了。
  “小子,你到底休息够了没有?如果你还想给我兜圈子的话,我可没那个耐性陪你玩
了。要知道,凡是进入这里的人,在一个小时内无法击败我而拿到王者之杖的话,都会被
自动踢出这个游戏世界。接下来该怎么玩,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牠暂时是不会来攻击我了。
  说实话,自从刚才停下来后,我浑身的肌肉都几乎酸痛到麻痹了,现在就连能不能从
这石峰顶上安全地跳到地面都无法保证。
  如果再不抓紧时间运功调息的话,只怕过会儿还没等牠过来杀我,我就已经像一头还
不会飞就急着跳出巢外去寻找配偶的发情蠢鹰一样坠崖自杀了吧!
  盘着腿坐了下来,我底气不足地虚张声势道:“哼,给我十分钟,让我好好想想到底
该怎么杀了你。我就不信,我苦练了四百多年的落羽神恋曲竟然还不是你的对手!”
  牠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练了四百年居然练出了个如此的蠢货,我看你的师父不是被
猪油蒙了心,就是瞎了眼。好吧!十分钟就十分钟,我倒想看看过会儿你还会干出什么新
奇的蠢事来。”
  哈哈哈哈!白痴,你中计了!本人可是曾经在十五分钟内领悟寒星步法,两分钟内领
悟冰封剑的“不世奇才”!
  十分钟,已经足够我领悟出新的招数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这十分钟内,我好像没有什么需要领悟的招数啊!用校长教给我的那招秘式?
呸!那种只能用来对付魔法系高手,而且弄不好还会同归于尽的笨蛋招数,我才不用!

  突然发现,我竟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茫然之中。以往临敌小憩之时,都还有个可以领悟
的方向,可如今,我却连该去领悟些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让我去领悟如何化解掉心中隐藏着的凝重杀气吗?
  开玩笑,我连那东西到底有没有、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去化解?难不成就好像古
书上说的那样口念一千遍“南无阿弥陀佛”,然后放下屠刀,立刻升天?
  唉,不管了,先赶紧恢复些体力再说吧!就算我十分钟内什么都领悟不了,怎么也要
让体力充足到能够支撑着被游戏世界自动踢出去吧!
  万一不小心在被踢出去的时候挂了,岂不是就真的完蛋了?
  极力地压下脑中纷乱繁杂的念头、平复胸口郁闷难当的内息,我勉强让自己进入空明
忘我的冥想之中。
  可惜体内的真气似乎在刚才的急速飞跃中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强力催使,此刻就像一个
被压缩到了极限的高温气缸一般,随时都会发生令人恐惧的大爆炸!
  用尽全力地将空气吸入肺部,直到涨痛得稍稍缓解了胸口空虚烦恶的郁闷时,才又一
口气全力地吐出来,用瞬间取而代之的强烈反差来抑制那种摧肝捣心的抽搐。
  可即使是这样,我却依然感到自己体内就好像正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折磨得死去活
来。
  一面是一种内息耗尽后类似油尽灯枯般的力竭气虚感,而另一面却又是一种胀体欲爆
、随时都会在瞬间吞噬掉我的全身乃至灵魂的澎湃怒吼着的沛然充盈!!
  渐渐的,那干渴虚躁的感觉越来越炽烈,仿佛在极力呼唤着几欲破裂的大坝另一头,
被积蓄压制已久却不能畅快宣泄出来的山呼海啸着的狂猛洪流!!
  此时的我,就好像一个在冰天雪地中精疲力竭而摔倒的路人,一面是心底强烈的意识
在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睡着,一面却又是由死亡深渊涌上来的无尽睡意,极力模糊着我
的神志,扑灭我求生的欲望。
  明知道寒冽彻骨的暴风雪会让自己冻死,可却又无法忍受身体上那种虚假的火辣辣的
炽热烧炙,想要脱掉包裹全身的衣物来拥抱那抒解燥热的寒冷!
  “阴极而阳生,阳衰而阴涨,万事万物皆是如此。你多次催爆自己体内郁结的杀气,
导致你原本充沛的清明之气已经衰竭到了一个随时都会被魔气反噬的临界点。而血羽灵翅
只能靠清明之气来驱使驾驭,偏偏你刚才又只逃不攻,一边在快速地消耗自己早已为数不
多的清明之气,一边又让体内的魔气急剧高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在情理之中。不
错,你还可以再次任由那疯狂的魔气继续爆涨,让你体内的清明之气被完全吞噬取代,这
样一来,你就又会功力大进,却永远也无法突破由第三重通往第四重境界的瓶颈了。呵呵
,小子,到时候就算你师父来帮你压制魔气,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听到牠的这一番话,我那已经濒临崩溃的脆弱意志猛然一抖,又顽强地抗争起来。

  不行,绝不能让那疯狂的魔气再次爆发出来!虽然不知道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此刻
的我也能够隐约感觉到,那股被压抑在体内的强烈炽热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滔天杀
气!
  可惜我此刻就算想要极力制止它的爆发,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连从肺中吐出
的浊气,都像是一团团炽热的火焰,烧得我喉管火辣、口鼻干裂。
  一阵头晕目眩之中,体内再次开始了那种真气狂猛的收缩,体外也随之生出那迫体而
来的重重压力。
  一团越来越火热炽烈的真气在小腹内不住飞速地凝聚旋转起来,一胀一缩之间,仿佛
动力强劲的液压油泵,让我体外的凝重压迫骤然成倍增加。
  一种五内欲焚的高热再次如台风一般席卷了我的全身,仿佛就在下一秒钟,我便会随
着一声巨响爆体而亡,灰飞烟灭,将身体扩展至宇宙的极限--这熟悉之极的感觉,以前
曾经数次带给我重生后的慰然欣喜和功力爆增的强烈快感,可如今,却让我心中充满了无
限的恐惧!
  就在我体内那高度收缩的炽热球体转眼就要爆炸开来的瞬间,左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清
冽冰爽的粼粼波动,似一泓深幽清澈的寒潭,一个能够容纳无限爆炸的宇宙真空,开始大
口大口地吸进我体内狂乱欲爆的火热真气。
  就好像有人突然打开了一个被极限高压气体鼓胀得快要爆炸的气缸气阀,让我体内那
被压迫得即将爆发出来的炽烈熔岩猛然找到了一个可供宣泄的出口,立刻便如破堤而出的
洪流般向那里狂涌而去。
  此时我体内的狂猛真气仿佛千万头狂奔着的大象,同时挤向了我左臂那狭窄的经络,
让我在一瞬间只觉得左臂突然被一股巨力强迫着暴涨了数千倍一般,让成千上万道湍急火
热的熔岩同时从里面呼啸着喷涌而出,冲进那深不见底的冰寒黑洞之中!
  随着体内真气的不住宣泄,体外的那种凝重压迫感也开始急速削弱。
  渐渐的,体内真气的奔涌速度越来越慢、愈趋无力,到了后来,竟如抽丝拨茧一般,
只剩下几丝孱弱的热气喘息着缓缓向外渗透。
  直到最后一缕热气也被吸蚀殆尽后,我体内陷入了一种彻底的空洞清明之中。仿佛连
五脏六腑也随着刚才的洪流被卷出了体外,只剩下一颗心脏在回声隆隆的空荡胸腔内缓慢
跳动。
  脑中刚才还喧嚷如潮令我震耳欲聋的无数幻觉、怨气、疑惑、质问,都统统随着刚才
的喷发而清扫一空,又只剩下了一点微亮的冥火,在无尽的深幽空旷之中不住地轻灵跳动

  不知不觉中,一股浓浓的睏倦如同黑夜中滋生的迷雾一般,慢慢地在这片寂静深远的
空间中弥漫开来,渐渐蚕食起那点冥火的微弱光亮。
  在逐渐模糊的神志中,我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了一阵淅沥的小雨声,带着股春风拂面般
的细润轻柔,点点滴滴地渗进了我那空荡荡的躯壳之中……
  蓦地醒了过来,仿佛听到有谁在对我说话,可是又把握不住到底说了些什么。睁开眼
睛看向刚才那团刺目的血光,却发现那团血光已经变得柔和了许多,并且不再刺目耀眼得
让我无法看清裹藏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条龙,果然是一条龙!
  和人一般高大的形体,美女一般窈窕圆滑的身材,通体布满了血红色的鳞片,短小纤
细的前肢似人一般悠闲地交叠在胸前,而让牠的身体人立起来的粗壮后肢上肌肉虬结盘错
、臌胀欲裂,仿佛充盈着无穷的惊人力量。
  颀长优雅的龙尾在身后随意地摆动,而牠那狭长瘦削满布着奇特纹路的龙脸上,竟然
浮现出种种只有人类才有的生动表情。
  “休息够了么,蠢货?时间已经到了。”
  我吸了口气,缓缓站立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此时的身体竟然轻灵得好像只要我随意扇
动一下手臂,就能飞上天空直冲九霄。
  连忙运气内视,才发觉以前那时而冰冷异常时而炽烈如火的湍急真气已然消失无踪,
只剩下一股舒爽柔和的清灵暖气在体内缓缓流动,绵绵泊泊、若有若无。
  我不禁感到一阵疑惑,此刻的我到底是功力又进了一层,还是倒退了一大步?如果是
进了一层的话,可就凭这种软绵绵柔弱无力的真气,还怎么去打倒敌人?
  几道灿然的金光划过眼前,我这才赫然发现,原来那血色的流星如今竟已经全都变成
了金色!就连背后那对宛若实质的翅膀也变得清澈明丽,透出点点金光。
  那条龙看着我一脸的惊诧,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别怀疑了,你此刻已经完全突破
了第三重的滞障,够格来当我的对手了。”
  我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难道不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
  “真正帮了你大忙的,不是我,而是你手上戴着的沉溺之冠。呵呵,我在这里等了数
千年,就是想等一个有实力的对手来挑战我,所以我实在是不想再和刚才那个只知道拚命
逃跑的你继续无聊下去了。明知道你不可能战胜我,这样的挑战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
既然你现在已经到了第四重的境界,我想我们倒是可以来好好玩一玩了。”
  看了看左手上戴着的那枚银戒,此时竟发出阵阵妖异诡谲的血色红光,我这才恍然大
悟,原来刚才就是它帮我吸走了体内狂暴欲炸的真气。
  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一个属于游戏世界里的宝物,竟也能让我的功力猛然间有了质
的飞跃。此时就算是拿不到那个什么王者之杖,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忍不住放声长笑出来,只听那清朗的笑声在峡谷中四处回荡,让我恍惚间觉得整个黑
暗的峡谷蓦然阳光普照、晴空万里,分外的亮丽动人起来。
  笑声回荡中,那条血龙突然腾空而起,如一道流星般瞬间划过数百米的深谷,急速朝
我袭来。
  此时我就算不闭上眼睛用心眼察看,也能清晰看到牠运动的轨迹。
  只见牠就在离我还有数十米的距离时,猛然转向,竟在空中横向划出一道华丽的圆弧
,眨眼便绕到了我的身后。
  既然能够看到牠的动向,如今我就再也不会被动地挨打了,持剑向后轻轻一抖,体内
的清气似乎连动都没动,便已旋出一道螺旋冻气,在空中化作一颗真空冰锥朝电射而来的
血龙飞去。
  血龙在我身后一个急停,顿时朝石峰下的深谷落去,却听牠嘿嘿冷笑道:“冰封剑?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见红光在谷底一晃,又在峰壁上借力一跃,便回到了我对面的石峰之上。
  那只龙嘴里叼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冰锥,“卡嚓”一声咬成了冰粉,笑嘻嘻地对我说:
“想不到你连这种招数都会,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呢!”
  不是吧!连百发百中随身而动的冰封剑都能躲过,这条龙也太恐怖了吧!
  红光再次闪动,瞬间飙至眼前,却突然幻化出数道缥缈的身影,分别从七个不同的方
向朝我扑来。
  情急之下,我猛然洒出雪羽降尘袭向正前方扑来的三道红光,飞羽流星也在顷刻间刺
破身后四道血红的虚影。
  空中剑气发出的微小异响立刻让我辨出了那团红光的真身所在,想都没想,一招破天
式便向牠狂斩了过去。
  只觉剑身猛然间似乎划过一道柔韧异常的滑腻,我全身的力道便立时被尽数卸开而击
在虚空之中,剑上附着的清灵之气收摄不住般地脱剑而出,化作一道金光带着风雷之声破
空而去。
  背心处的真气一阵跳动,我连忙藉着那道金色剑气的反震急速扭身闪过牠的几记爪劈
,此时我和牠之间已经近到了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而就在这方圆数尺的空间
内,我只能看到眼前红光一片,却根本分辨不出牠到底在哪里。
  突觉一道强猛的气劲迎面扑来,我背后灵翅轻灵一动,身体已在空中飘然横移了开去
,四道流星瞬间扑向气劲的来源,随着几声气劲交击的闷响,红光又如来时一般急速远去
,停在了对面的石峰之上。
  待牠停下来后,我才看到从牠的左胸到脖颈处已经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肩上、腿
上也有几处地方被我的飞羽流星砸得鳞片外翻了起来,露出了粉红的嫩肉。
  牠伸爪摸了摸伤处渗出的血,放在嘴边舔了舔,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可惜你的灵
羽破魔斩还不够熟练,不然刚才那一招,就不像现在这样只让我有一点皮外伤了。”
  看到牠此时受了伤,不知为何我心内突然感到一阵愧疚,忍不住问道:“难道……我
非要杀了你才行吗?”
  “呵呵,杀与被杀,对你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反正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真
正的死亡。”那只龙轻声笑道:“既然根本就没有死亡的威胁,那我们何不就用那无所谓
的生死来决定我们的胜负呢?”
  用无所谓的生死来决定我们的胜负?
  我心中的愧疚立刻被随之而来的兴奋一扫而空,忍不住叫道:“好!这次换我来进攻
了!!”
  “呵呵,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牠话音未落,我已经用音速飙过狂风肆虐的高空,狠狠一剑朝牠拦腰斩去。
  眼看着竟轻易地斩中牠的身体,意外的我这才发现剑根本只是砍在了牠残留的幻影之
上。
  随着体内真气猛然变化,我略一低头,一阵刺痛便从我头顶掠过,飞羽流星立时呼啸
而上,却统统击在了空处。
  匆忙间镇定心神想要寻觅牠的踪迹,猛然间脑后的寒星真气一阵急动,背后的灵翅微
微一颤,我刚不由自主地朝前急速跃起,一道狂猛气劲便已如影随形般瞬间击溃我的护身
真气,狠狠击中我的背心。
  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我只觉背心仿佛被一个万斤铁锥狠狠砸中,整个脊椎就像断
了一般剧痛难忍,身子也被那股巨力撞得急速落向深深的谷底。
  强压下心头的惊慌失措,四颗流星飞快地在身旁旋转起来,看似盲目地防备着敌人再
次的攻击,可只要牠敢再来袭击,四颗流星绝对会立刻在我蓄力反击之下瞬间狙杀牠。

  可惜,直到我安然落地,牠都没再出手。
  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剧痛的背脊,幸好有那件不知名的铠甲护体,不然我此刻恐怕
已经像燮野明一样被击晕过去了。
  抬起头来,那只龙依然悠闲地站在高高的石峰之上,淡淡地冲我道:“你一下我一下
,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
  抹去嘴角的鲜血,我吐出一口血沫,暗暗惊诧于刚才牠那一下让我无法躲避的攻击。
就算我因为开始时用力过猛而导致无法及时回力抽身,可就在我的寒星真气已经察觉到牠
的动向后,我却依然没有躲开牠的攻击。牠的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
  看出了我的惊惧,牠哈哈笑道:“你刚刚进入第四重的境界,自然还很难灵活运用那
对翅膀。要知道,落羽神恋曲中的这对翅膀,可不只是用来让你横冲直撞的摆设啊!”

  我皱眉问牠:“难道你以前见人用过这招吗?”
  “废话,没见过,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他是怎么用的呢?”
  “抱歉,我无可奉告。”那只龙摇头道:“我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用
的呢?”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那只龙歪着头想了想,耸肩道:“忘了,没印象了。那好像是很久很久
以前的事情了,就像……就像是我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一样。”
  看到牠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几乎没见过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这么
多我们人类的动作?”
  “很奇怪吗?其实我更奇怪,为什么明知道你和我是死敌,可还是在这里和你一个劲
儿地闲聊。”那只龙也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总觉得你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老朋友一样。”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说实话,我只是觉得牠和埃娜长得很像罢了:“其实我
觉得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如果是在外面的话,我可能还会和你交朋友呢!”

  “哦,是吗……喂!别以为老和我套近乎就能拿到那个王者之杖,你不打倒我,是不
可能拿到它的!”
  我吐了吐舌头,看来计谋已经被狡猾的敌人识破了。
  无奈地再次跃上石峰,我挥剑虚劈了两下,不再废话,背上灵翅一抖,运劲再次向牠
飙射而去。
  这次我可学乖了,不敢一开始便用尽全力,只是试探性地用流星去攻击牠。
  瞬间袭至牠的身前,流星刚刚穿透牠留下的残影,我全力以赴的眼睛就已经捕捉到牠
向左飞速移开的踪迹。
  装作没有发现牠,我惊慌地让流星回到身前守备,故意留出背后的空门等着来偷袭。

  果然,体内寒星真气猛然骚动起来。已经来不及回身了,一招破天式中的诱敌便向身
后劈去。狂猛的剑气呼啸而出,仿佛要将偷袭的敌人连带我身后的虚空也齐齐劈碎,可就
在牠突然朝上方躲避开去的瞬间,灵翅一个急颤,早有准备的我几乎瞬间便超过了牠,在
牠的头顶居高临下全力狠狠一剑斩落!
  体内流动的清气仿佛瞬间都被我这一剑给抽空了,耀眼的金光划破虚空,甚至掩盖了
牠身上爆射出来的浓浓血色,随着一声沉闷的钝响,一溜血光激射而出,牠低低地嘶吼一
声,头一次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藉着剑气的反震,箭一般射向谷底想要逃出我攻击的射程

  这次我不会再给牠逃脱的机会了,因为牠可没有什么用来护体的流星。
  灵翅又是一阵急颤,我头朝下如流星赶月一般朝那团远远落下的红光追去,剑尖连抖
下,蓄在剑上的清气微微荡漾,竟有数道宛若实质的白光急刺向那团不住下落的红光之中

  此时我们双方的速度都已经在音速之上,可谷中的狂风却丝毫无法影响我们的速度身
法,而此刻更加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风压,仿佛正在一个无尽的真空中没有
任何阻滞地急速飞行着。
  就在这急速的下落过程中,我突然感受到背上的灵翅仿佛收拢了起来,让我的速度突
然猛增了一倍。意随心动之下,我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拦在了牠急速落下的正下
方,随着灵翅的再次张开,体内的清气骤然提升,又是一招完整的破天式朝牠狠狠劈去!

  若是十分钟以前,如果我想在如此高速坠落时再急停拔高的话,恐怕身体瞬间就会被
自己体内高速震动的真气轰成一滩烂泥,更遑论还有力气使出破天式了!
  此刻的我就好像在痛打落水狗一般,对着再已无法灵活转动的牠击出了必杀的一击。

  谁知就在我的剑刚刚劈出的瞬间,牠那条灵动异常的血红龙尾却猛然伸出,一道刺目
的光团从牠龙尾的尖端爆射出来,用着清晰无比的动作,似慢实快地正正点中我的剑尖。

  虎口微微一热,我连忙紧握住差点脱手的长剑,眼睁睁地看着牠再次借力向一旁的石
峰窜去。紧盯着牠逃逸的方向,我在快要落地的刹那间剑尖略一点地,轻灵的身子又腾空
而起,朝牠衔尾追去。
  现在的情形,正是刚才我被牠追得满峡谷乱窜的重演,只不过双方的角色已经对调了
过来。
  那团红光就像一道笔直的红光被无数面镜子反射一般在无数石峰之间急驰如电、来回
纵跃,极力想要甩脱我的追击,而我在越来越得心应手的灵翅助力下,如影随行般紧咬在
牠的身后,将牠的身影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视野之中,甚至能看清牠背脊上覆盖在鳞片下的
每一块肌肉的微小动作。
  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在峡谷间风驰电掣,两旁间隔遥远不住向后倒退的石峰在我眼中
几乎已经连成了一片晃动的虚影。
  随着体内清气的不住荡漾,无数道细长的白光从我剑上呼啸而出,洒向眼前那团不住
轻轻晃动的红影。随着红影的几下剧颤,星星点点的血滴不住地溅射空中。
  又绕着峡谷追了七八圈后,不断遭受重创的牠终于慢了下来,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迟
钝,每一次从陡峭的岩壁上停留到再次跃起,都明显地出现了迟滞。
  而就在我又一剑射中牠的背脊后,牠突然怒吼一声,藉着岩壁的反弹竟狠狠地朝着我
猛扑了过来。
  在一旁旋绕多时的四颗飞羽流星顿时迎了上去,织出一片耀眼的光网将牠硬生生地拦
在半空,随着网的不住收束,流星们如同暴雨一般狂乱地击打在牠的身上。
  一阵不绝于耳的爆响声中,一蓬浓雾般的血雨突然从牠的口中喷洒而出。我心中一惊
,连忙收回流星,却见牠无力地一头撞在石峰上,随着碎裂的石块一起纷纷滚落谷底。

  呼呼地喘着粗气,我慢慢落在那堆碎石旁,看着牠不住喘息着推开石块艰难地爬起身
来,不禁担心地问道:“你、你没事吧?还要再打吗?”
  牠用眼尾无力地扫了我一眼,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在带着微微抽搐的粗重喘息声中,
一道道的鲜血顺着牠身上满布的剑痕淌到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牠才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我,嘶哑地问了句:“怎么还不杀了我?”

  我看着牠已经骨折变形的前肢,纳闷地问道:“非要我杀了你不可吗?”
  “游戏就是这么规定的。”
  我突然狠狠地将手中的长剑甩了出去,长剑“嗤”的一声没入了岩石,我冲着牠大叫
起来:“不公平!这场比试绝对的不公平!!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向你挑战!”
  牠愣了愣,扭头看看那插在岩石中不住颤动的剑柄,脸上满带的愤恨逐渐缓和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牠才回头瞅了瞅依然一脸不忿的我,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怎么
不公平了?是我对你不公平,还是你觉得这里的地形无法让你用出全力?”
  我昂起头来大声地回答:“我拿着剑,而你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公平
吗?!”
  “呵呵,自古以来,勇士不都是要全副武装地来杀掉传说中的恶龙吗?难道你曾经听
说过,恶龙也会穿着盔甲、骑着骏马、手持长枪,和勇士决斗吗?”
  “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杀你!拜托了,你能不能干脆一点,直接把王者之杖给
我不就得了?”
  牠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对一个死不掉的生物也不忍心下手啊!我倒是很
好奇,你以前心中所沉积的那些杀气是怎么来的?”
  随着牠的笑声远远传开,我们之间的凝重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我也忍不住笑道:“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大概……是因为我师父把我卖到了武斗场
的缘故吧!”
  牠点了点头:“怪不得,不然以你的这种性格,恐怕根本无法领悟到第三重。看来你
师父对你还真是非常的了解啊!呵呵,要是我的话,肯定是想不到如此好的法子。”
  听牠这么一说,我不禁奇怪起来:“你好像对我们那个世界非常了解啊!就连武斗场
,你好像都很熟悉呢!难道你去过?可这里的生物不是都无法离开游戏世界的吗?难道你
以前是生活在我们那个世界?”
  牠轻轻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很困惑,总觉得自己过
去并不是活在这里,而是活在一个非常发达、非常繁荣的庞大世界中,那个世界上有很多
的人、有广阔无边的大海、有连绵不绝的群山、有各种各样这里所没有的东西,但是对以
前的那些事情的记忆,总是零零碎碎,好像在梦中一样,缺少一种有机的连接,仿佛有一
个十分重要的事物被人从我的记忆中强行抹去了……不过,我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曾在黑暗
中沉睡过很长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而就是在我醒来之前,有一个声音曾在
梦里对我说,只要我一直待在这里,就永远都不会再次死去。”
  说到这里,牠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我曾经多次想要离开这里,这里虽大,但是却
没有我熟悉的那些人和事。可惜我却无法靠近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出口。每次一看到出口
,我就莫名其妙地又从转生台上走下来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再次死去?难道你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哈哈,也许吧!反正我现在是活着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叫做什么名字?你既然在人类的社会中长大,怎么也该
有个名字吧?”
  牠歪着头使劲地想了半天,又再次地摇头道:“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我挫败地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道:“算了,不难为你了。对了,王者之杖到底在哪里
啊?这里可没有转生台,要是你死了之后在其他地方复活的话,难道还要我自己去找出那
个什么王者之杖吗?”
  牠低低地笑了出来,仿佛很是无奈地摇头道:“看来指望你来杀了我,是不可能了呢
!”
  说着,牠低头用牙齿咬破自己的尾尖,从里面挑出一根通体散发着白光的晶莹细棒递
到我的面前:“这就是王者之杖,它可以将你瞬间传送到这个世界中的任意一个转生台上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趁我睡着的时候,将它塞到我的尾巴里来的。自从有了这个破东西后
,我浑身总是不住的发光,真是讨厌死了,如今给了你,以后我也不会被自己的光搞得睡
眠不足了。”
  果然,我刚一接过那根细棒,牠浑身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了。而令人惊奇的是,我的身
上居然猛的爆发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白光!
  看来……只要有了这东西,以后晚上看书时,都不用点灯了呢……[玄武居合集]


  第六章  


  告别了那只龙之后,用王者之杖打开石门,却看到几百只毛茸茸的怪兽正如惊弓之鸟
一般朝峡谷深处惊慌逃窜。
  已经浑身是伤的燮野明在吉娜的搀扶下摇摇欲坠,看到我走了出来,忍不住惊叫道:
“耶稣?!”
  “耶你个头啊!”
  “翎?!是你吗?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变得跟上帝一样了?**,这灯光太刺眼了,
拜托你省点电吧!我们过会儿还要赶很长的一段夜路呢!”
  吉娜却惊喜地叫道:“王者之杖?!”
  我冲她点头道:“聪明,一猜就中。”
  燮野明欢呼一声,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子就想扑过来拥抱我。
  我伸手扶住他,看着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还在不住淌血的伤口皱眉问道:“你怎么这
么惨啊!被谁咬的?”
  他冲我咧嘴笑道:“妈的,一群远古才有的剑齿虎,一只只速度都快得吓人,我又用
不出火凤散羽,只能跟牠们肉搏了。你要是再不出来,估计我们两个就只能去入口等你了
。咦?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王者之杖?怎么看起来像根筷子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什么沉溺之冠还是枚戒指呢!”
  “妈的,这都是谁给起的名字啊!对了,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早就挂在
里面了呢!”
  我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笑道:“还好还好,里头那个家伙比较好说话,不然我还真
拿不到它。”
  “哈哈哈,这下搞定了。”燮野明看着王者之杖忍不住傻笑起来,笑到一半却突然皱
眉道:“不过……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恐怕我们除了自杀,很难在天亮前赶回去了
。”
  我将那根细棒在他眼前晃晃,得意地说:“不用不用,只要有了这个东西,我们现在
就可以回去。”
  在燮野明兴奋的尖叫声中,我决定先将我们传送到吉娜的小村。
  一阵白光过后,眼前的峡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果然是那片茂密的丛林,然而令我
们分外惊奇的是,我们身上的伤,竟然随着传送全都奇迹般的消失了!
  吉娜依依不舍地分别在我们脸上亲了十几下,才含泪笑着挥手道别:“以后要是再来
的话,千万别忘了过来看我啊!”
  燮野明也含着眼泪挥手道:“放心,下次来,我一定给妳带套像样的衣服来!比如比
基尼、兔女郎之类的,保证让妳高兴死呢!”
  很快,我们便回到了入口。此时离早上六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入口处静悄悄的一个
人都没有。
  却看到远处的丛林中隐约有人头晃动,我连忙将王者之杖用衣服裹了起来,免得身上
散出的白光惊动他们。
  “看样子,他们好像是在那里埋伏着等我们回来呢!”燮野明嘿嘿地鬼笑了起来:“
可惜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竟会直接从这里出现。我们要不要从后面掩杀过去,吓他们
一跳呢?”
  我拽着他走向入口,瞪着他说:“你很闲吗?怕那帮人不来抢啊?!正事要紧,我还
等着去砸那个什么豹纹龙的蛋呢!”
  走出了游戏世界,再次进入宽广昏暗的魔幻宫第三层大厅中。
  一位工作人员立刻迎了上来说:“请问二位也是在中途放弃的吗?辛苦你们了,临时
休息室在那边,你们可以到那里去等到比赛结束后参加颁奖仪式。”
  燮野明瞪他一眼道:“放弃?我们可是本次比赛唯一的获胜选手啊!”
  那个工作人员吃了一惊,在看到拿着王者之杖的我浑身突然爆出白光后,连忙迭声道
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让人通知负责颁奖的总统领。刚才控制室里出了一点
点状况,所以总统领大人他赶过去了。”
  我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连金徽龙骑将都惊动了?”
  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说:“这个
……这个……自从刚才有一个发了疯的选手自动退出比赛后,我们就和控制室那边突然失
去了联系,不过……请、请你们放心,总统领大人很快就会回来,我这就去通知他。”说
完竟转身就跑了。
  我和燮野明面面相觑,他看了看几乎快空了的大厅喃喃道:“该不会是……龙蛋被人
抢了吧……”
  这时,另一位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询问我们道:“请问二位是否准备出售这
根王者之杖?如果想出售的话,我们将代表政府进行收购……”
  我刚想询问一下价格,手里的细棒就被燮野明一把抢了过去,只见他死命地将它抱在
怀中嚷道:“不卖、不卖!多少钱都不卖!我们还要靠它去游戏世界里逍遥快活呢!”

  正当我们无所事事在临时休息室中等待消息的时候,几位忙碌的工作人员给我们端来
了饮品和热腾腾的饭菜。
  饿了整整一天的我们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燮野明边吃边说:“妈的,想不到有人比我
们还快了一步,八成是拉奇特那个杂种派人干的好事儿。”
  我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皱眉点头道:“想从梅凯尔手里抢走龙卵,我看也就只有他敢干
了。”
  “呵呵,你猜的一点都不错,不过这次拉奇特那个老狐狸恐怕是白忙活了。”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燮野明:“你刚才说什么?拉奇特白忙活了?”
  谁知燮野明也瞪着我说:“刚才不是你在说话吗,怎么还来问我?”
  我这才发现休息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
  可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大个头,还有那根一明一灭不住冒着白烟的雪茄时,忍不住惊
呼道:“师……你……你怎么来了?!”
  若不是我收口及时,“师兄”两个字恐怕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罗特站在门口冲着我哈哈笑道:“我不能来吗?傻小子,恭喜恭喜,想不到你居然能
够拿到那根我都没见过的王者之杖。”
  燮野明傻呆呆地看着罗特,又看了看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等到一大团米饭从他大张着的嘴里掉了出来后,他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
你不是……啊!你们认识?!”说着,又惊慌地扭过头来问我道:“阿、阿羽,难道他真
是你师父?!”
  罗特走过来,用雪茄狠狠敲了燮野明脑瓜一记,骂了声:“少给我胡说八道,要是让
那个老不死听到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可你们的功夫那么像,两个人还互相认识,你们不是师徒,难道是师兄弟吗?!”
燮野明抱着脑袋委屈地哭道。
  罗特指着燮野明,笑着对我说:“羽,既然这个白痴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秘密,就
不能再留着他了,不然要是被他说出去的话,恐怕死老头子会千里追杀我的。你说,我是
杀了他呢,还是把他打成白痴?”
  “不要啊!!”燮野明吓得连忙抱住罗特的胳膊求饶道:“老大!看在我当年找你要
过签名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发誓,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哈哈哈,死小子,怎么还和当年一个死样啊!”罗特大笑着将他的脑袋夹在腋下,
用手指一下下弹着他的脑门问道:“你师父呢?他还没被你给气死吗?”
  “呵呵,我这么聪明可爱,他老人家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气死?!”
  “嘿!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羞耻了呢!来,让我捏捏,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亲昵无比的二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地问道:“你、你们认识
?”
  燮野明无比自豪地冲着我嘿嘿傻笑道:“当然认识,他曾经是我的偶像啊!不过,已
经好多年没见了……”
  罗特却对我很是无奈地耸肩道:“我可不想认识这个白痴,不过他欠了我三万多银鲁
克至今都没还。”
  说着,他掐着燮野明的脖子,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说:“小子,你要是再不还钱,我就
把你阉了,然后扔进一楼的那些游戏世界中,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去安慰那些饥渴的女人
!”
  燮野明苦笑道:“老大,在我们兄弟之间谈钱这个敏感的话题,是不是太伤感情了啊
?再说了,我不还钱,也不是我的错啊!谁叫你这些年都跑得不见踪影?曾经好几次我都
攒够了钱准备还给你的,可惜到处都找不到你,唉,所以只好又花掉了。”说这话的时候
,燮野明的脸居然连红都没红一下。
  罗特呸了一声,松开了他道:“你小子,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的。不过念在过了这么多
年你还没忘记我的份上,那三万多的欠债就一笔勾销了吧!”
  燮野明揉着脖子呵呵傻笑道:“真的?!呵呵,说实话,其实我早就忘了还欠你钱没
还,要不是见到阿羽,可能连你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呢!”
  看到罗特眉头一皱,他连忙改口道:“哈哈哈!不过您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可一直都深
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抹之不掉啊!不然怎么三十多年没见,还是一眼就认出您
了呢?再说名字忘了算什么,就连我师父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呢…
…”
  等这两个人“亲热”完了,饭菜都快凉了。燮野明捂着满头的包蹲在角落里不住地哼
哼唧唧着,罗特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座位上享用着他的美餐。
  直到此刻,我才有机会问出刚才心中的疑惑:“师兄,你刚才说拉奇特这次白忙活了
,是怎么回事儿?”
  罗特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这群傻蛋,一个个大老远地从世界各地跑过来
,却不知道被梅凯尔那个家伙给涮了。我看你们全都昏头了,政府怎么可能会把那么重要
的一颗龙卵拿来当奖品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道:“难道那颗龙卵是假的?!”
  “呵呵,那倒不是,政府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拿假的出来唬人。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
信誉受损啊!”
  “咦?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糊涂了起来。
  “哼,龙卵虽然是真的雪斑豹纹龙的受精卵,但却是一个死卵。你想想看,已经灭绝
了几百年的龙,那颗龙卵怎么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孵化出来,难道
现在就能突然孵化了?我看也就只有拉奇特那个贪心的笨蛋还天真地以为它真能孵化出来
呢!”
  “可是……可是万一拉奇特要真能找到方法让它孵化呢?”
  罗特冲我摇着雪茄道:“不可能,我一个朋友,天堂岛的宝物鉴定师,前几天曾被梅
凯尔请去专门鉴定过那颗卵,确认内部所有细胞组织都已经没有了活性,绝对不可能孵化
了。不过,这颗卵至今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我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这次拉奇特派来的是哪个笨
蛋,他要是发现那颗龙卵根本无法孵化,恐怕自己都要吓死了,哈哈哈!”
  罗特嘿嘿冷笑两声道:“只怕……那个笨蛋再也没机会发现这个秘密了。”
  “什么?!”我惊叫出来:“难道你抓到他了?”
  “嗯,就在刚才。哼,那个叫什么门塔的笨蛋杀了三个看守龙卵的寻宝猎人,还杀光
了周围的看守,自以为没人能认出他来,想拿着终生会员证件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出去,却
被我给撞了个正着。还好我闻出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记得这个笨蛋是拉奇特手下的一条
走狗,不然还真被这小子给溜了呢!不过那个笨蛋的嘴巴可真硬啊!下巴都被我扇掉了,
还不肯说出龙卵的下落,看来只有让梅凯尔和他的手下们亲自去忙活了。”
  “……”废话,难道你见过下巴掉了的人还能说话吗?
  “那他的尸体呢?你没拿他的尸体去证明拉奇特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吗?”
  “那么麻烦的事情,就让梅凯尔那个家伙去干好了。再说,不明不白死了个龙骑将,
就算他是抢劫杀人犯,恐怕整个天堂岛也要被拉奇特的龙骑军给占领了吧!嘿嘿,那个垃
圾的尸体已经被我剁成肉酱冲进厕所的下水道了,像这种连下属的老婆都能给奸杀的人渣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倒是那几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寻宝猎人,唉,他们死得可真冤哪!”
罗特说着惋惜地叹了口气:“其中一个还和我一起赌过酒呢!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了,真是
可惜。”
  我怀疑地问道:“难道梅凯尔不知道拉奇特要来抢龙卵吗?不派自己的手下,居然让
寻宝猎人来看?”
  罗特冷笑道:“梅凯尔正是知道拉奇特要来抢,才没敢安排自己的人,不然这次死的
就是他的人了。哼,来的可是拉奇特手下的银徽龙骑将,就算没带驯龙,实力也不是他带
来的那几个紫徽能抵挡得了的。他那个人的胆子,一百年前我就见识过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给你颁奖的人回来了,小子,过
会儿别急着走,到魔幻宫的入口大门那里去等我。呵呵,好久没见了,我还想跟你好好聊
聊呢!”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燮野明这才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朝四下打量着问我:“你师兄走了?妈呀!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出去见人吗?”
  等了五六分钟,梅凯尔果然带着一大群人匆匆赶来。我不禁暗暗佩服师兄的灵觉,居
然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就察觉到他们的脚步声。
  却听梅凯尔在门外哈哈笑着问工作人员道:“我们的冠军在哪里?记者们正等着给他
拍照呢!”
  等所有在天堂岛上的联盟会长、政府代表和从游戏世界中因为超时而不得不退出来的
选手们聚齐之后,盛大的颁奖仪式才正式开幕。
  站在那临时搭建起来的领奖台上,看着台下无数晃眼的闪光灯,我突然恐怖地想起,
不知道老板和雪城月他们明天在报纸上看到我的照片后,会不会将我和无故消失了两天的
冷羽联想在一起。
  当梅凯尔亲自将四本印着烫金字体的薄薄证件交到我和燮野明手中时,燮野明的下巴
都差点给笑掉了。不过当梅凯尔问道:“怎么样?是否有兴趣来当我的手下?”他又立刻
闭紧了嘴巴,使劲摇起头来。
  解说员在一旁拿着麦克风向记者们解释道:“这四本终生会员资格的证件全都已经盖
上了政府和天堂岛领馆的认证印章,只要持有者填上自己的姓名并盖上手印,便能即刻生
效。以后,只要持有者拿着这个证件,就能够在天堂岛永久免费享受一切特权,并可以用
它来代替自己服刑。也就是说,这两位优胜者从今往后不但拥有了在天堂岛自由出入并且
免费居住的权利,还拥有了可以犯两次死刑的权利。不过相信只要是享受过天堂岛终生会
员资格所带来的特权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如果各位来宾们也想拥有
这种特权的话,趁着今天的比赛,我们将对你们八五折优惠,原来要一次性消费五十万银
鲁克才能拥有的终生会员特权,今天你们只用消费四十二万五千就能够得到了……”
  听完他的解说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终生会员资格并不能让人无所顾忌的去犯罪啊!
一旦服刑,政府就要将其证件扣押相应的年数,而如果是死刑,则会没收会员证件。
  颁发完终生会员证件后,梅凯尔亲切地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年轻人,苏特斯已经
跟我提起过你了。怎么样,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优秀人才,如果不投身于让人热血沸腾的
龙骑军,去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伟大事业的话,实在是整个社会的遗憾啊!”
  我赶紧谦虚地拒绝道:“谢谢您的抬爱,其实主要的功劳全都是燮兄一个人的,我不
过是跟他沾光罢了。而且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实在不敢让大人再为我费心了。”

  梅凯尔微皱了一下眉头,略带着可惜地开玩笑道:“怎么你们两个人都这么排斥龙骑
军?难道我们是洪水猛兽吗?呵呵,如果你想更好地实现自己的理想,加入龙骑军绝对能
让你事半功倍。不过年轻人想走自己的路,我也不会勉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
的生活,只是……呵呵,小伙子,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希
望到时候你能够改变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笑容可亲,可是话语中却似乎充满了一股淡淡的不容拒绝的威胁
。我心里“咯登”响了一声,一种极其危险的模糊预感瞬间掠过了我的脑海。
  扭头看了看依旧傻笑着的燮野明,我默默地叹了口气,笑着说:“好的,我会好好考
虑您的提议的。”
  梅凯尔满意地冲我笑了笑道:“呵呵,我将会无限期待着和你的下次见面……”
  是吗?我倒希望那会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接下来,梅凯尔向大家宣布了龙卵被盗的消息。
  看着底下骚乱的人群,他笑着安慰道:“请大家不要担心,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
们已经让那颗龙卵无法正常孵化了。所以就算是我们的敌人得到了这颗龙卵,也不会对我
们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是对于这两位选手,我们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因为那颗龙卵
对政府来说是无价之宝,所以无法用金钱来兑现,不过我们只要一追回它,就立刻补发给
你们二位。”
  哈哈,什么无法正常孵化,根本就不可能再孵化了!
  看来梅凯尔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这颗龙卵当作奖品送给我们,所谓的比赛,一切的一
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诱饵罢了。
  好一句“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正因为这些特殊的原因,才有三个毫不知情的人为
了一颗根本无法孵化的龙卵而白白丧命。
  我暗暗在心里冷笑了数声,突然看到在一片哗然的人群之中,叶灵剑正微笑着朝我遥
敬了杯酒,那脸上轻松的笑意与周围惊讶的人群格格不入。冲他略略点了点头后,一股深
深的无力感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原来,你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啊……
  接下来的庆祝酒会,是在选手们幸灾乐祸却又嫉妒无比的虚伪恭喜声中,和联盟会长
们纷纷热络的敬酒中“热烈”进行的。
  叶灵剑为了避免我们的关系暴露,只是笑着和我们略微碰了碰酒杯便转身离去,而旁
边一拥而上的联盟会长们却差点没热情的把我们两人给活活挤死。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逃了出来,我略带着愧疚地看了看在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北的燮野明
,匆匆赶往魔幻宫的入口大门。
  等了不久,便见师兄手提着蓝色挎包,戴副墨镜,叼着雪茄,朝我走来。
  “咦?难道你知道我很穷,特意给我送钱来了?还这么大一包?!”我惊喜地看着那
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他笑着敲了下我的脑袋说:“少做梦了,这些钱是让你带给校长和埃娜的。赫氏竟然
会为了一个无聊的寻宝大赛而让你出马,我看校长那个老家伙大概又没钱花了。这里的钱
虽然不多,但我想也能让他支援上两三个月吧!”
  我竖起拇指赞道:“师兄,你真是厉害,一猜就中啊!”
  打开包裹一看,妈呀!整整一包各色奇异的宝石,有的甚至在黄昏的夕阳照射下,还
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柔和微光。
  “师兄……这个……真的没有我的份吗?”我困难的吞了口口水,厚颜无耻地问道。

  “我是想给你一点啊!可惜那个死老头子曾经严令不许我给予你任何形式上的帮助。
”罗特无奈地苦笑道:“认命吧你,我可不想被那个老头子扒光了吊在元老议会门口的旗
杆上给人参观啊!”
  我失望地低下头去,突然又抬起头来满怀希望地看着他说:“你不说、我不说,他怎
么可能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就连上次我偷偷跑去赫氏看你,他都知道了。你说这件事情,
他会不会知道?”
  我彻底地绝望了,看着那一大堆可望而不可及的宝石差点没痛哭失声,忍不住狠狠骂
道:“那个老不死的,非要折磨死我,才开心吗?”
  罗特低低地笑出声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我当年可是比你还惨啊!穷得连条
内裤都没得换,只能天天拦在食堂门口朝人要钱。你现在好歹还能去打工呢!比起我当年
可是强多了。哈哈,别再傻站在这儿了,走,陪我喝一杯去。”
  我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还得去见几个人,等忙完后还要回酒店换衣服准备出
岛呢!”
  “咦,你在这里还有熟人?”罗特惊讶地看着我。
  我红着脸道:“啊!也不算是啦,只不过是在‘粉红色的天堂’里面刚认识的几个朋
友。”
  罗特愣了愣,接着便嘿嘿地笑了起来:“刚认识的几个朋友?该不会是那三个拿鼻子
看人的丫头吧?”
  见我没有否认,他狠狠拍了拍我的肩笑道:“小子,行啊!居然连那三个眼高于顶的
娘们都搞定了啊!你可真没给你师兄我丢脸啊,哈哈哈!”
  我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火辣,瞪着他道:“搞什么定啊!我只不过去还一件东西罢了。

  “咦?难道她们还借给你什么宝贝了吗?这帮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给我看看,
说不定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呢!”
  我掏出那颗宝石,得意地冲他晃了晃道:“这可是能复活三千次的宝石啊!怎么样,
很罕见吧?”
  罗特惊奇地接过那颗珠子,拿到眼前看了好一会儿,才挠挠头道:“这破玩艺儿能复
活三千次?我看……好像没那么神奇吧!怎么看怎么像是只能复活三十次的龙涎珠啊?”

  我立时傻了眼,瞪着他道:“师兄,不是吧!你该不会是看上它了,连我都想骗吧…
…”
  罗特哈哈大笑着将宝石扔给我道:“恐怕你是被她们给骗了吧!我看哪,八成是她们
迷上你了,生怕你不回去看她们,才故意夸大其词骗你。唉,想不到那三个丫头居然也会
骗人了,是你的魅力太大,还是她们这些年被人带坏了呢?”
  “不会吧……”我拿着那颗宝石犹自不信地不住端详。
  罗特见我不信,边笑着摇头,边从兜里掏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宝石递给我说:“你看
看吧!它们俩是不是长的一样?嘿嘿,我看也就只有你这种头一次来的傻蛋,才会上她们
的当了。”
  **!果然是一模一样……唉,难道我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真的那么好骗吗?
  然而,罗特一点也不体谅我此刻的心情,居然还落井下石地说:“哈哈哈,别这么伤
心,好不好?想开一点嘛!虽然这不是什么很稀罕的宝石,但至少你还是赚了啊!就算被
她们劫了色,也不亏了。来来来,给我讲讲你被骗……啊!是如何遇到她们的经过,也好
让我以后跟人喝酒的时……不不,是去看她们的时候防备着点……”


  第七章  


  在听完我的被骗经过后,罗特却收起了笑容,沉吟道:“奇怪啊!你说这个宝石是华
月婷亲自交给你的,而且也是她告诉你这颗宝石能复活三千多次?不会吧!月婷那个丫头
可比其他两个要稳重得多,照理讲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所以我才这么轻易地上当了!”我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理由。
  罗特想了想,皱起眉头道:“我看她八成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苦衷,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说你们去的时候,那个什么斯丹也在那里?”
  见我点了点头,罗特猛一拍额头道:“哈哈,怪不得那个蠢货临死居然还敢给我叫嚣
,说我们就算把这里翻过来也找不到那颗龙蛋。原来被他藏在那里了啊!”
  “师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那个时候,他可还没去抢龙卵呢!”我看罗特八
成是想那颗龙卵想疯了,不然怎么可能连这种事情都能联想到它?
  “呵呵,小子,你大概还不知道那几个丫头的厉害吧!那里之所以叫做寻梦阁,自然
就是和梦想有关了。只要你去过那里,你心中所有的绮念都会被她们知道得一清二楚,然
后针对你心中的渴望来迎合满足你。不然她们怎么可能会让所有去过的男人都流连忘返,
恨不能在那里终老?你想那个蠢货在那里一连住了三个月,恐怕成天都在盘算着怎么抢夺
龙卵,自然也就被她们知道了。”
  “咦……可她们就算知道了,也没必要特地用这种方法来告诉我吧!再说我和她们非
亲非故的,她们告诉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概……她们觉得你实在太帅了点,所以想拿这个当嫁妆来嫁给你吧……”
  “……”
  为了验证自己的结论,师兄当即和我一起赶往寻梦阁。
  刚踏入寻梦阁的大门,馨儿就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
  看到我身旁的罗特,她不禁吃了一惊,接着便气急败坏地大声骂道:“你这个死小偷
,居然还敢来我们这里!”
  罗特尴尬地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赶紧冲着馨儿赔笑着摆手道:“喂、喂,我只不过
借了点东西没还罢了,有必要这样吗?再说妳们这里的免费宝石那么多,赞助给我一点儿
,也是应该的吧……”
  “呸!”馨儿不知从哪里突然抽出把笤帚,拦在门口,像只发怒的小母鸡般插着腰冲
罗特叫道:“一点儿?根本就是一点儿都没给我们剩下!那些都是给客人准备的宝石,什
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了?!哼,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揍你了哦!”
  馨儿刚做势要拿笤帚撵人,月婷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馨儿,别闹了!妳要是
把客人也给吓跑了,我可不饶妳。”
  话音未落,月婷已从院子里娉婷袅娜而出,看都不看罗特一眼,走过来亲昵地挽着我
的胳膊道:“你可来了,真是让我们一阵好等呢!呵呵,我刚烧好了一壶碧螺春,来,我
们进去边喝边聊。”
  罗特在一旁苦笑道:“月婷,妳要气我也不用这样啊!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几十年了,
那壶碧螺春,怎么也该有我一份儿吧……”
  月婷扫了他一眼,蹙着眉朝一旁的馨儿问道:“奇怪,这个人是谁啊?”
  馨儿立刻撇撇嘴说:“不认识,估计是走错门了。”
  “哦,那就不送了。”说着,月婷头都不回地拉着我走进了院子。
  回过头去,只见师兄满是无奈地冲我耸了耸肩。走进院内,却听他在外面小声地哄着
馨儿说:“馨儿,上次妳不是说想要一个镶钻的银发夹吗?我昨天可在一家店里看到了哦
……”
  一直走到了里厅,月婷才拉着我在一张八脚圆桌旁坐了下来,亲手倒了杯茶递到我手
里道:“怎么样,比赛结果如何?”
  我抿了口热茶,故意挠着头说:“赢是赢了,可惜……”
  “哦,可惜什么?”
  “可惜奖品被人给抢走了……”我照着师兄先前教给我的话,故意愁眉不展地答道。

  月婷拍拍我的手安慰道:“呵呵,赢了就该高兴嘛!就算没有奖品,也不用这么伤心
啊!对了,我给你的那颗龙涎珠呢?没叫外面那个强盗给抢了吧!”
  “没……没有……”我赶紧掏出来还给她。
  她笑着将那颗宝石推了回来,叹了口气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唉,我在这里
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人呢!对了,刚刚有人送了个东西给我,我不知道
那是什么东西,你能帮我看看吗?”
  还未等我点头答应,她便起身从屋内拿出了一个圆盒。看着那个圆盒,我不由得紧张
地屏住了呼吸。
  难道……难道龙卵就在里面?!
  打开盒盖,我差点没惊呼出来。
  龙卵!果然就是那颗龙卵!
  只见圆盒内的翠绿软布垫上,一颗满布着奇异黑纹、鹅蛋般大小的龙卵正静静地躺在
上面。
  天哪,一颗保存了几百年的龙卵,居然还能如此完好无损,实在令人惊叹。
  虽然明知道它已经无法孵化,可是看着那上面的黑色细纹在摇曳的烛光下隐隐地脉动
,竟让我生出一种它立刻就会破壳而出的强烈错觉。
  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震惊,月婷故意好奇地问:“哦,你见过这东西?呵呵,那你知
道这是什么吗?”
  我极力克制住心中那想要一把将它捏碎的冲动,好容易才将视线从龙卵上移了开去,
故作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东西。”
  月婷美目中闪出一丝异彩,突然轻笑出声,拿着那颗龙卵放到了我的手里说:“既然
你想捏碎它,又何必强忍着呢?”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中一阵剧颤,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它而来的。诺,我现在可是把它交给你
了,你不会再像刚才那样那么害怕我们了吧!”
  我连忙摇头辩解道:“我……我可没怕过妳们,只是……只是在妳们面前有点紧张罢
了……”
  “紧张?紧张不就代表害怕吗?呵呵,你倒说说看,我们哪里让你紧张了?”
  见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她只得摇头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今天晚上还
要赶回去,我也就不再留你了,只是希望下次你来的时候,还能再来看看我们。”
  直到再次来到院里,我才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妳……妳为什么要把它给
我呢?难道妳不知道这是别人特地藏在这里的?”
  月婷笑着答道:“呵呵,谁叫你是从绝望之崖下面进来的呢?只要是通过了试练来到
这里的人,我们都要无条件地满足他们心中的愿望,这就是这个游戏世界所规定的游戏规
则啊!”
  我恍然大悟,不禁又惊奇地问道:“可这一切也太巧了吧!万一那个叫什么门塔的没
把龙卵拿来,妳们岂不就没办法完成我的愿望了吗?”
  月婷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不知道,游戏世界就是用来满足人们在现实世界中不可能
实现的愿望吗?如果没有这颗龙卵的话,那么你此刻想要得到的,也就不会是它了。而正
因为你心中的愿望是它,它才会到这里来的。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只是游戏的一个必
要环节罢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不禁拿起那颗龙卵仔细端详起来。看着上面那仿佛仍在脉动的黑色
细纹,我好奇地伸出左手食指去摸了摸。
  一阵耀眼的红光突然从我食指上的银戒爆射出来,吓得我差点没把龙蛋给扔了出去。
待红光消失后,我却无比震惊地发现,光滑的蛋壳居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细微的裂痕仿佛河道中干涸的龟裂一般,不住延伸扩散,在一阵细微清脆的“卡卡”
声响后,整个龙卵都随之碎裂了开来,一股透明的黏液顿时便流了我满手。
  然而,更令我惊奇的是,本以为还会流出一团卵黄的龙卵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这颗龙卵早在当年刚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孵化成龙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还煞费苦心地去拿那个王者之杖
干嘛?
  月婷拍手笑道:“哈哈,你这下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你看你刚才不是还想捏碎它吗?
它立刻就自己碎了呢!”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我不信。
  顺手将满手的黏液在师兄给我的挎包上擦了擦,我这才接过月婷递过来的手帕擦去剩
余的黏液,忍不住笑着说:“看来我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这里都能给我实现了呢!”

  “呵呵,还好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不会有这种无聊的愿望呢!不然啊,这里还不得变成
广寒宫了啊……”
  跟月婷、馨儿道别后,我和师兄再次回到了魔幻宫的入口处。
  看着黑色天幕上已经高高挂起来的弯月,罗特笑道:“你可真是披星戴月、来去匆匆
啊!我们师兄弟总共才聚了不到几个小时,就又要说再见了。”
  我依依不舍地拽着他再次哀求道:“看在师兄弟的份上,你就赞助我点吧!天这么黑
,师父他老人家肯定看不见了……”
  罗特在我脑袋上来了个爆栗,笑着说:“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自在了点,就想看到我
被那个死老头追杀才开心啊?”
  “哪有啊……”我龇牙咧嘴地捂着痛处,突然想起了手上的戒指,连忙摘下来递给他
:“哦,对了,这是从游戏世界里得到的,可以让所有的怪物都避开你。虽然不知道在别
的游戏世界好不好用,但是起码师兄你要是去那个晦暗森林找宝石的话,可以方便很多啊
!”
  “哦?”罗特拿起戒指看了看:“嘿嘿,这玩艺儿不错啊!既然老头子没规定说不让
你资助我,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告别师兄后,我一个人在夜色中匆匆赶回了酒店。先去办好了离岛的手续,又给埃娜
打了个电话后,我才背着挎包来到自己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却发现屋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而当我看到满满一屋子的人时,差点没
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一个长发紫亮的窈窕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回头冲着我打了个招呼,十分不满地问:“比
赛都结束两个多小时了,你怎么才回来?不会是和那个白痴去找你们被人抢走的龙蛋了吧
?”
  我没理她,瞪着那满满一屋子人问:“你……你们怎么跑到我的屋里来了?”
  龙吟瑶在我屋里倒不奇怪,她昨天晚上就进来过了。奇怪的是,怎么暗月的这帮人也
能进来?难道说我房间的门只要是一把钥匙就能打开吗?
  “哼,他们在你屋外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要不是我来了,他们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
!”
  哦……原来这群狼是妳引进来的啊……
  我撂下背包,皱眉看着他们道:“怎么?昨天晚上没摆平我们,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对不起,想打架的话,拜托你们到外面去等我,我可不想打烂这里的东西。”
  坐在魅罗身旁的一个老者闻言站了起来,正当我以为他这就要动手的时候,他却突然
“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顿时一屋子的人都惊叫了起来,而叫的最凶的那个,居然是
龙吟瑶?!
  只见她慌忙跑上前去想要扶起那个老者,嘴里还不住地叫着:“您、您怎么给这个白
痴跪下了?天哪!我不是说会帮你们摆平一切吗?您就这么不相信我?”
  可还没等她把老者扶起来,其他的人也全都齐刷刷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从未经过这种阵仗的我,一时之间不免也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这
是干什么?龙、龙吟瑶,他们都疯了吗?”
  那个老者挣开龙吟瑶的手,突然双手撑地“咚咚”地朝我磕了两个响头,老泪纵横地
哭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冲着我手里的终生会员资格证来的啊!
  活了这么大可还是头一次见人给我磕头,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差点没被他吓得心肌梗塞

  看了眼站在他身旁冲着我使劲点头的龙吟瑶,我摇头道:“对不起,您家少爷的事情
,恕我无能为力。”
  开玩笑啊!我辛辛苦苦弄来的免死金牌,怎么可能去浪费在一个人渣身上?!就算是
让龙吟瑶来求情,也是没门!
  龙吟瑶急了,一上来就揪住了我的衣领,粗鲁地从我怀里将那两本证件给掏了出来。

  我一把抢了回来,瞪着她说:“妳疯了?妳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干嘛这么向着他
们?这可是我的奖品啊!还轮不倒妳来帮我送人吧!”
  龙吟瑶跺着脚急道:“你这个白痴!我看你在里赫氏里算是白混了!难道你连里赫氏
的最大赞助商就是暗月都不知道吗?!”
  “啊?!”我傻了眼:“不会吧!我们里赫氏怎么连黑社会都勾结啊?”
  “呸!你才和黑社会勾结呢!”
  不是勾结,难道根本就是一伙儿的?照这么说来,平日里那个道貌岸然满肚子坏水的
校长,竟然是黑社会流氓集团的总头目?!
  那我所加入的那个万众瞩目的里赫氏,不就是暗地里进行各种恐怖活动的流氓组织了
吗?!
  见我满脸的疑惑,龙吟瑶这才解释道:“暗月虽然是黑道起家,但是近年来已经逐渐
漂白了。它跟我们赫氏之间是绝对正当的商业来往,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交易。而且你们
里赫氏所进行的各种研究项目,有百分之三十的资金都是他们赞助的!你给我听清楚了,
不是百分之十,也不是百分之二十,而是百分之三十,整整百分之三十啊!”最后的那几
句话,她几乎是朝着我吼出来的。
  “哦……”我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是该去投案自首,还是畏罪
潜逃了。
  不过就算他们是我们的最大赞助商,我也不能就因为这个,让一个混蛋去逍遥法外吧
……
  从我七岁起,师父就天天在我耳旁谆谆教导我以后长大要惩奸除恶、匡扶正义,就连
阿呆那个白痴也说过:“邪恶就好像是一个长在屁眼上的痔疮,如果你不赶快把它连根割
掉,反而让它在那里快乐地生长的话,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你的生活将会被它闹得寝
食难安、如坐针毡,甚至连你上厕所的时候都会让你忍不住咬牙切齿到痛不欲生啊……”

  “喂!你发什么呆啊!没看到那么多人都跪在你面前了吗?!”龙吟瑶用猛烈的摇晃
唤回了我的神志,声音直震得我耳根发麻。
  看着眼前那双焦急而又带着胁迫的大眼睛,我仿佛听到它们正在对着我无声地喊道:
“嘿!小子,你要是敢不答应他们,我就让你在大街上众人面前表演传说中的里赫氏保留
曲目--夏威夷草裙舞!”
  面对如此凶神恶煞般的龙吟瑶,我不得不妥协地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扔到了那个远在
万里之外的校长脸上:“这……这个……咳咳……不是我不想答应啊!关键是我答应了也
没用,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校长他老人家手里啊……”
  看着愣在那里的龙吟瑶,我不由得暗自得意着自己的才思敏捷。
  嘿嘿,等妳去找到那个老头,我早就把两本证件全都填上我的名字了,一个冷羽、一
个龙羽!到时候就算这帮人在我面前集体跳海自杀都没用了,哈哈哈哈!
  满以为龙吟瑶在听到这条理由后会知难而退,放弃对我的敲诈,谁知她却突然从怀里
掏出一个小小的通讯器,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拨了个号码后,用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声音
对着通讯器说道:“喂,校长吗?呵呵,我是阿瑶啊……我是阿瑶……阿瑶啊!”
  在连说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后,龙吟瑶突然火大地吼道:“……你个该死的老白毛!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嗯,暗月的人想要一个天堂岛的终生会员证,有个白
痴说只要你点头,他就给他们……嗯?你说还能是哪个白痴?……嗯,好的,好的,呵呵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点头的……”
  “啪”的一声关掉了通讯器,龙吟瑶冲着已经后悔得差点没拔剑自刎的我嘿嘿黠笑道
:“那个老家伙已经点头了,这下你该乖乖地给我交出来了吧……”
  在龙吟瑶“好心”的搀扶下,我神情恍惚地送走了那帮感激涕零、对我千恩万谢的人
渣。在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后,又被笑吟吟的龙吟瑶亲自护送上了离开天堂岛的航空母舰。

  坐在龙吟瑶给我订的贵宾套房里,我味同嚼蜡般地吃着服务生送来的丰盛晚餐,心还
在慢慢地淌着血……
  天啊……我拚死拚活一整天才辛苦赚来的终生会员资格证啊!居然让那个该死的龙什
么瑶就这么给我当人情送给了一帮人渣!而且还一分钱都没有要!
  就算是行贿,妳也该给我开一张发票回来吧!摸着怀里仅剩的唯一一张资格证,我差
点没心酸得落下泪来。
  端起杯子,我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口都没动过的红酒竟已只剩了个底儿。奇怪
,难道我已经被龙吟瑶刺激得患了老年痴呆症?不然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我喝过杯子里的
酒啊?
  接着,我便看到了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的奇怪景象:一块被炸得金黄的小牛肉,居然
自己慢慢抬起头来,爬出盘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吃掉般一点一点的渐渐消失了!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我差点没痛晕过去。
  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难道……该不会是……
  “有鬼啊--︱”
  在我的尖声惨呼中,那块只剩下一半的牛肉立刻惊慌地朝着桌边逃去,带着那瓶六十
二年的红酒一块儿“丁铃当啷”地砸到了地板上,一整瓶红酒立刻便如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迹般迅速染红了一大片地毯。
  而那块被红酒浸透了的会走路的牛肉,此刻也如同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地挣扎着向
前爬了几米后,终于“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如死尸般一动不动了。
  我抽出剑来,心惊胆战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用剑将那块牛肉挑了起来。咦?真的
不动了耶,看来是被我那声充满了恐惧的尖叫给吓死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用剑狠狠地将那块牛肉在空中五马分尸,直到确定它再也不可能
复活了,才放心地回到了餐桌上。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难道说落羽神恋曲的第四重境界就是能看到鬼吗?!要真是这
样的话,那我岂不是不需要任何演技就能去当“人鬼情未了”的那个倒霉男主角了?!

  突然之间,我听到一阵仿佛婴儿般的啼哭声,从刚才那块牛肉摔倒的地方传了出来。

  接着,我便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一小团模糊不清的透明物体摇摇晃晃地从地毯上爬了起
来,一边哭着,一边慢慢朝着师兄给我的那个挎包爬去。
  拎起了屁股下的椅子,我鼓起全身最后一丝勇气,咬着牙冲上前去,便想将那团不知
道是饿死的还是醉死的冤魂彻底送进地狱。
  而就当椅子高高举起即将狠狠落下之时,我却惊愕地发现,那团不停哭泣着的小小透
明身影,居然是……一只龙?!!


    第十五集 
  第一章
 
  那的确是一只龙,还是一只会哭的龙!我可没见过透明的,还会哭的老鼠,更何况它
浑身光溜溜的,连一根毛都没有。 
  柔和的灯光透射过它瘦小的躯体,在它身后的地毯上汇成了一个颀长狭窄的小小光晕
,随着它身体的不住瑟缩颤抖,那团光晕也仿佛羊癫疯发作一般打起摆子来。 
  它那婴儿般娇弱无助的啼哭声在我好奇的注视下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肆无忌惮地
从细小的嗓子眼里狂呼了出来,尖利的哭声似一把小刀般直刺入我的耳孔,搅得我心烦意
乱,恨不能立时将它扔进一盆水里让它安静安静。 
  看它此刻的样子,仿佛在急切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快来救驾,又或者在委屈地责怪着
我刚才那无比粗暴的待客之道。 
  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碰了碰它,一股滑腻的冰凉从指尖传了过来。感受到我的触碰,
它立刻吓得再次蜷成一团,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入自己的肚皮,尖锐的哭声立刻变得闷
声闷气起来,却还不时偷偷抬起眼睛来紧张地瞅瞅我。 
  看来这个小家伙没什么危害嘛!只是怕我怕成这样子,恐怕过会儿它家长要是找来了
,会不会气得吃掉我啊?! 
  奇怪,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奇特的生物,会隐身?!听闻变色龙会隐身,可那也是靠
着保护色让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并不能像这只龙一样竟能像空气般完全的透明!
 
  看来它老娘也一定是一头会隐身的龙了,说不定听到它刚才的哭声,一会儿就能找过
来。我想像了一下一头龇牙咧嘴口吐人言还会隐身的暴龙站在我面前的情景,赶紧从餐桌
上拿了几片牛肉来讨好它。 
  将小牛肉片放到了它的身前,我用着无比温柔的声音哄着依旧在号啕大哭的它:“乖
,别哭了,哥哥给你吃肉哦!” 
  闻到了小牛肉的香味,小龙停下哭声,稍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了面前的牛肉一
眼,又抬头看了看我,将目光在我和牛肉之间来回晃动了好几次后,似乎是在判断这是不
是一个陷阱。 
  直到见我和牛肉都没有什么动静后,它才放心地缓缓朝着牛肉爬去。 
  待它舒展开了身体,我才知道它居然是如此的小。整个身体加上尾巴,也只有我一个
手掌那么长,而它的脑袋也只和我的拇指头差不多大,就好像刚出生的小老鼠一般,跌跌
撞撞毫无戒心地爬向那几块香喷喷的牛肉。 
  看来刚才从桌子上跌落下来时扭伤了它的左脚,以至于让它此刻必须全身匍匐在地,
缩起左腿,用两只牙签般细小的前肢艰难地撑着地爬行着,细长的尾巴拖在地上,像一道
缓缓流动的液体。 
  见它爬得如此费力,我于心不忍,伸手便想帮它治好腿上的伤。 
  谁知手刚刚伸出去,它便如受惊的老鼠一般嗤溜一声远远退了开去,紧接着,那震耳
欲聋的号哭声又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我连忙小声打着手势哄着它,接着便小心翼翼地朝
后退开,指着牛肉非常客气地说:“您慢用,您慢用……” 
  一直等我退回到了餐桌旁,那哭声才抽抽咽咽地缓了下来。 
  摸了把额上的冷汗,看着那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龙,我一边继续吃着晚餐,一
边好奇着它来历。 
  难道是前一任房客遗留下来的?或者是因为太过于顽皮,从别的房间溜过来的?还是
某位龙骑将的驯龙所生的幼龙?又或是船上某个船员饲养的宠物? 
  小龙慢慢地啃咬着酥嫩的牛肉,不时还晃动脑袋将牛肉撕咬下来,仰起头来“吧叽吧
叽”地一阵大嚼。 
  直到吃不下去了,才心满意足地嘎嘎叫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又拖着剩下的
几片牛肉朝着那个挎包慢慢爬去。看它的样子,似乎还想把这些牛肉留下来当成宵夜。 

  我低头又暍了几口热汤,再抬起头来找它时,却发现它居然拖着那几片油腻的牛肉爬
上了师兄给我的挎包! 
  “嘿!小家伙!”我刚叫了一声,它猛的颤抖了一下身体,丢下牛肉便钻进了挎包。
 
  晕,它该不会是某个善于利用别人同情心的贼派来的帮凶吧!什么地方不去,偏偏往
我那装满了宝石的包里钻。 
  我过去就将挎包拎了起来,藉着灯光好不容易才从一大堆宝石中找到了正费力地拚命
往宝石堆里钻的它。揪住了它的尾巴,将它倒拎出来后,我毫不客气地将它丢在餐桌上。
 
  “谁派你来的?!居然敢偷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瞪着好不容易才晃
晃悠悠爬起身来的它,还没等嘴里的话说完呢!却见它突然“嗷”的一声龇牙咧嘴地冲着
我吼了起来。 
  稚嫩的嗓音让这吼声就好像是发了情的猫叫舂一般的软腻磨人,虽然不具什么威势,
却也让我愣住了。 
  哟!小家伙还生气了呢!想偷我的东西,居然还冲我发火儿?这么厚脸皮的家伙,我
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伸手过去想把它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谁它头一偏,张口就想咬我的手指,我手指微
微一缩,紧接着轻轻一弹击在它柔软的腹部,立刻让它仰面朝天倒在了桌子上。 
  小龙锲而不舍,猛的一个翻身又朝我手指狠狠咬来。我手指再次一缩,它满嘴的细牙
便“卡” 一声咬了个空,身体也因失去平衡而“噗”地趴倒在桌子上。 
  虽然没被它咬中,我心里却暗暗惊讶,这小龙虽然脚步蹒跚,行动不便,可扑咬的动
作却是灵敏异常,剽悍无比,再加上隐形的身体掩饰了它动作的意图,刚才差点就咬中了
我的手指。 
  嘿,这只龙的主人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这么幼小的龙都被他训练得如此凶悍,
看起来,这只龙的来头还不小呢! 
  正诧异间,小龙的身体竟起了变化,原本透明的身躯突然间现出了原形,露出了银灰
色的肌肤,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它细窄苗条的背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雪白细小的斑点。在灯光的照射下,竟似镶着
无数颗晶莹剔透的钻石一般。 
  随着它胸腹部的急速起伏,渐渐的,那背脊上如星般密集的白色斑点竟泛出了红色的
光晕,随着一声闷声闷气的稚嫩嘶吼,一直趴在桌子上的小龙猛然间如闪电一般扑向我的
手指,我心念稍动,已经一把将它抓在了手心里。 
  被我制住的小龙犹自不住地想要反击,张牙舞爪地想搬开钳制住它下颚的拇指,小小
的嘴巴夸张地大张着,仿佛随时都会在我的手指上狠狠来上一口。 
  我禁不住动了气,张开嘴巴便做势朝它的脑袋咬了过去,待快要咬到它的时候才突然
停住不动,让它好好看清楚,到底谁的嘴巴大。 
  却见它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大嘴,吓得都傻掉了,两只前爪惊愕地举过头顶,就好像投
降的敌人高举起双手一般。 
  我这才闭上嘴巴,满意地笑道:“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说!谁派你来的?!”
 
  小龙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我晃了晃它,它却丝毫没有反
应。 
  将它放回到桌子上,却见它僵硬地站在那里,浑身抖地跟筛糠一般,两只前爪紧紧捂
住了自己的眼睛,再也不敢朝我瞧上一眼了。 
  看着此刻它那令人发噱的模样,我忍着笑伸手搭上它的左腿,真气缓缓输入,将它扭
伤的脚筋疏通。 
  治好了它的脚后,我打开门将它放在门外,冲着依旧不敢睁开眼睛的它笑着说:“好
了好了,别怕了,我又不会吃你。找你的主人去吧!别再来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
一脚踩伤你啊!” 
  见它还是没有反应,我便不再理它,关上门继续吃我的晚餐。过了一会儿,却听门外
的它突然像一只小狗般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还不住用爪子划拉着门板,似乎极不甘心
就这么空手而回。 , 
  好半天后,门外的声音才渐渐安静下来。待我吃完了晚餐,按铃唤服务生进来收拾时
,门口果然已经没有了它的踪影。嘿,烦人的小东西,你可终于走了啊! 
  服务生看着满地的狼籍很有些诧异,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先生,请问您遇到什么麻
烦了吗?” 
  我问他道:“请问这艘船上有谁养龙吗?” 
  “没有,我们是禁止带龙或者宠物上船的,就算是龙骑将也不准带上来。” 
  “哦?那万一偷偷带上来了,怎么办?” 
  服务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彬彬有礼地回答道:“这是不可能的,先生。因为所有的
客人在来到天堂岛之前都曾被我们用X光严密地检查过,可能您没有察觉,但是每一个客人
我们都没有漏过。而天堂岛上,除了游戏世界里,其他地方都没有宠物或者龙存在,就算
有,也会在第一时间里被工作人员送出岛外。” 
  “哦?这是为什么?” 
  “呵呵,第一是为了游客们的安全问题,第二是怕宠物们随地大小便破坏环境。而且
以前曾经发生过游客将宠物遗失在游戏世界里的事件,使那只宠物遭到了其他不知道真相
的游客们的残酷迫害,令它的身心都受到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所拟政府不许让任何人携带宠物上岛。”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等他离去后,我看着师兄给我的那个挎包,心中的疑
惑却更深了。既然没人能带宠物上岛,那这只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不能啊……只听阿呆说天上掉下来过林妹妹或者馅饼之类的东西,可
从没听他说有掉下过一只龙来的! 
  “羽,如果你看到了一些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出现也无法让你理解的东西时,你可以把
它归类为……幻觉。比如你看到天上飞过一只浑身着火的大铁鸟、餐桌上出现了一盘香喷
喷的雪鸡肉、那个老类人猿突然带着山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尼姑来吃饭、我半夜叼着烤肉
从厨房里出来等等等等,这一切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统统都是你的幻觉……要知道,人
类的大脑非常的奇妙,它经常会不自觉地让你看到一些根本没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发生的
事情,就好像刚才你看到我将那个老头子心爱的红酒暍光一样,其实这根本就是你的幻觉
,而事情的真相就是:那只母狼因为最近伙食太差,奶水不够,所以不得不用红酒来喂它
的孩子们……”阿呆曾经对只有五岁的我如是说过…… 
  这么说,刚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了?可是地上那还没有干的红酒,还有那挎包
上沾上的油渍,难道此刻也都还是幻觉吗? 
  我突然想起那只小龙背上如星般的雪色斑点,心头禁不住一阵狂跳。 
  妈的!刚才那只龙,现在想起来,真是他妈的像极了传说中的雪斑豹纹龙!难道……
难道……它、它、它就是刚才那颗碎裂了的龙卵?!! 
  这怎么可能?!师兄明明说那颗龙卵已经无法孵化,就连在它被拉奇特抢走后,梅凯
尔还能眉开眼笑恍若没事儿一般地参加颁奖仪式,可见师兄说的绝对没错……可是……可
是…… 
  紧接着,我猛然回忆起沉溺之冠当时莫名其妙爆发出来的血色红光,忍不住叫了出来
:“天哪!不会是我让那颗龙卵复活的吧?!” 
  如此解释起来,一切便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那只龙之所以会让我毫无察觉的带上船
,是因为它之前一直都躲在那个挎包里!怪不得它刚才一害怕就朝挎包里跑,原来它以为
那就是它的家啊!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没昏厥过去。 
  我靠,原本是根本无法孵化的龙卵,却在我这个费劲千辛万苦想方设法要将之毁灭的
人手里孵化出来! 
  上帝啊!你自己闲的无聊,也不用这么玩我吧?!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只龙留在世上引起更大的骚乱!更不能让那个从阿米巴星球上来
的,想要再次毁灭整个地球的外星杂种拉奇特得到它! 
  想到这里,我赶紧冲出门外四处寻找那只小龙的踪影。不顾客人和服务员们惊愕的目
光,我从客房一直找到餐厅,又从餐厅一直搜索到了甲板,将整艘航母上所有能够容纳下
一只老鼠的地方都细细地搜索了一回,就连餐厅厨房里厨师们正在煮汤的大锅都被我仔仔
细细地用手捞了个遍。 
  最后,在浴室里几位泡在浴池中的老女人惊喜的欢呼声中,我被十几名保安人员强行
押回了自己的房间。 
  “先生,我们相信,您这么做一定是有您的原因的,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如果您再敢贸然冲进女更衣室或者女浴室的话,我们将以偷窥狂和性骚扰的罪名逮捕您。
从现在起,如无必要,请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未了,他们临走时,一位年长的保安回头冲我暧昧一笑,道:“其实想赚钱也不用这
样,只要你在餐厅里自己点一瓶红酒慢慢暍上几口,自然会有饥渴的老富婆找上你的……
” 
  在他们离开以后,我房间里的电话就好像色情服务热线一般一个劲儿地响了起来,各
色各样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狭小的话简里一个接一个地钻了出来,或羞涩,或暧昧,或矜
持,或豪迈地用着各地不同的方言一遍遍地询问着我:“请问您今晚上有空吗?我在***号
房,如果赏脸的话,我会准备一瓶上好的红酒等着您……” 
  当然,间或也会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用着令我毛骨悚然的嗲嗲语气对我说:“
其实……我也很喜欢偷窥男人们洗澡的……” 
  折腾了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我终于发现电话线还可以拔下来后,整个世界才彻底清静
了下来。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长呼出一口气来,一边疲惫不堪地揉着发酸的耳朵,一边还兀自
焦急地寻思着那只龙的下落。 
  奇怪,难道真是我的幻觉不成?为什么我的灵觉一点也无法察觉到那只龙的存在呢?
 
  唉,要是那只龙被其他人发现的话,整件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只要拉奇特一得到小龙
孵化的消息,恐怕整条船上的人都没一个能活下来了…… 
  这一晚,不知为何,我睡得极不踏实,记忆的闸门似是被洪水冲破,各色各样恍若隔
世般回忆的画面带着缤纷的色彩、喧杂的话语,走马观花般,在梦境中一一闪过。 
  恍惚中,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欢声笑语,一张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孔如车窗外的电线
杆般迅速倒退而去,无意间侧耳听去,似有人正不住念着我的名字,虽细若无声,遥不可
及,可每念一次,心房就如被电殛般忍不住微微一缩。 
  等我想凝神细听时,这些声音又忽地消失无踪了…… 
  慢慢的,那一幅幅跳动的画面、凌乱的对话,渐渐汇聚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动画,不知
不觉中,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宽广空阔的大厅之中,无数的人从我身旁川流而过,有悲伤的
,有快乐的,有愤怒的,有平静的…… 
  一个娉婷的雪白身影突然吸引了我的视线,稍一停留,便似点开了一个回忆的窗口,
一幅背景亮得刺眼的雪白画面,在我眼前不住放大了起来…… 
  “……小流氓!你给我老实点睡觉!不然我一脚把你踹下去!”一个少女稚嫩的嗓音
尖叫着划过耳际。 
  “哼哼,要不是你老爸交了钱让我来保护你,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睡一起?”一个少年
冷冷的笑着。 
  “阿烈!!阿烈!!我烤的烤鸭怎么不见了?!” 
  “……没看见啊……” 
  “咦?你嘴里怎么鼓鼓囊囊的?这是什么?鸭脖子?!!” 
  “呵呵……呵呵……人家饿了嘛……” 
  “混蛋!那是我烤给若蝶吃的!!你给我吐出来!快吐出来!!” 
  “喂!吐出来,她也不能吃了啊……咳咳……咳咳……我吐!我吐!!” 
  “若蝶,你要去哪里啊?” 
  “呜呜呜,我要回家去,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你和阿烈都欺负我……” 
  “没有啊!我们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对啊!你爸那么有钱,我们怎么敢欺负你?” 
  “那为什么我要去逛街、看电影,你们都不陪我啊?!” 
  “啊……我……我身上的钱还不够坐车……” 
  “老大,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能上街吗?就我这模样,刚露头,恐怕就被那帮人给抓
到动物园去了吧……” 
  “阿烈!阿烈!若蝶呢?她怎么不见了?!” 
  “喂,我怎么知道啊?” 
  “快!张开嘴让我看看!!” 
  “搞错没有啊!!我敢吃她吗?!” 
  “天哪,天哪!她的伤还没好,外面这么大的雨,要是一旦发烧晕倒了,那可怎么办
啊?!” 
  “……那你就去找她嘛……喂喂!你拖我的尾巴干什么?!痛啊!!” 
  一个淡淡的少女身影从回忆冲郾骘泊闪亮的画面上渐渐隐去,只留下两个令我陌生而
又似曾相识的名字……阿烈……若蝶? 
  ※   ※   ※   ※   ※   ※ 
  又是一阵刺目的白光闪过,待影像清晰下来时,只见不知何时眼前已是一片绵延无尽
的雪山,横梗在茫茫无际的雪原上…… 
  到处都是一片刺目耀眼的雪白,在广袤冷清的天地间缓缓起伏延伸,没有一缕绚丽的
色彩,也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就连风,都无影无踪。 
  寂静的雪原只是孤单地反射着灼目的日光,让空洞和死寂充斥了整个时空…… 
  一阵“叽叽卡卡”的脚步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我回过头去,才发现身后已留 
  下一道长长的足迹,从天边蜿蜒逶迤而来,顺着雪原起伏攀爬,终止在我的脚下。 

  原来,在这个白色的世界中,除了我,还有这个雪原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烈!!”一声突兀的呼唤,从毫无准备的我的嗓中吼了出去,响彻云天,可
是顷刻之间,却又被干冶枯涩的空气吸蚀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回音都没有留下。 
  极远的远处,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回应,仿佛有人在那里喘息着呼救一般。 
  接着,一个银灰色的光点模糊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微弱得就像是即将熄灭的冥火,
随时都会被那无尽的雪白给吞噬殆尽。 
  “叽叽卡卡”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带着茫然的我朝着那团光点飞奔了过去。 
  随着嗓子里冒出的几声惊喜的欢呼,我的胸臆中也突然充满了一种失而复得后的快意
,似一股带着些微酸麻的暖流般直冲上脑门,搅得鼻梁一阵发酸,让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
我也不由得懵懂地欣喜着哭了起来…… 
  近了,更近了,那团银灰色的光点也逐渐清晰起来。我突然惊诧地发现,那……竟然
是一只龙?! 
  好漂亮的一只龙!晶莹剔透的身躯宛若冰雕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畅的曲线竟将
柔美和刚毅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完美地揉合在了一起,无数白亮的雪斑如暴雪一般倾泻在
它那华光四射的背脊上,晃得我差点睁不开眼,它那双如星般黑亮的眼睛半眯地注视着我
,狭长弧形的嘴角淡淡的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烈……层然是一只雪斑豹纹龙?!! 
  一股没头没脑的无尽欢喜突然从四面八方齐齐涌来,将我的胸腔塞得满满当当,让我
感到一阵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直想用尽全力欢呼一声,让这股强烈的欣喜从我的口中肆
意地宣泄出来! 
  蓦的,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从脑后传来,愕然地回过头去,却发现一座耸入云天的冰
山突然在身后崩塌下来。在大地惊恐的上下颠簸中,滔天的雪雾冰块如万马奔腾一般铺天
盖地的朝着我们狂涌了过来,顷刻间便将整个大地笼罩得一片黑暗…… 
  猛的醒来,才发觉背后已经被冶汗浸透。 
  回想着刚才那声势骇人的恐怖雪崩,我惊魂未定地喘了几口气,只觉口里一阵干渴难
耐,晕头晕脑地掀开被子想起身下床找点水暍。 
  刚要穿上拖鞋,却感到有一团什么东西从胸口滚了下去,“噗”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还没等我看清楚那是一团什么东西,一阵熟悉之极的啼哭之声便了亮的在房间内回响
起来。 
  咦?这小家伙是什么时候爬回来的?! 
  我看着地上那蜷缩成一团的小龙,立刻睡意全无,简直是惊诧万分!难道说刚才那个
梦,就是暗示我肯定会找到你吗?! 
  嘿嘿嘿,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妈的,害我找了足足一个
晚上,差点被人当成变态抓起来,小东西,你就等着受死吧!! 
  我伸手便将它倒拎了起来,无视它那在空中奋力扑抓的四肢,扼住了它的脖子,狞笑
道:“嘿嘿嘿,没办法,谁让那么多人想得到你呢?等你死了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到
你坟上烧香的,祈祷佛祖上帝让你转生成为一只普普通通的食草龙,再也没人来打你的主
意……嗯,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哦,没有?那就别怪我不负责任了……那……你还有
没有什么话想对你的亲人说?嗯?哦,你亲人大概都已经羹了吧……” 
  虽然嘴里一直嘀嘀咕咕扬言要杀了它,可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当它还是一颗蛋的时候,我大概还能毫不犹豫地捏碎它,因为那对我来说,毕竟只是
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不会叫,不会思考,更不会扭动它的身体拚命的挣扎…… 
  而如今呢?看着它那双湿漉漉的、充满了茫然和无知的纯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仿佛根本不知道我马上就要结束掉它这个刚出生还不足十二个小时的生命,这可让我怎
么下得了手啊! 
  妈的,燮野明那混蛋跑哪里去了?没事儿的时候总在我耳边一个劲儿地傻笑,也不管
我烦不烦,可如今正是他一层长才的好机会,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了。 
  喂!喂!别舔我的手指!小东西,我不是你妈!你以为这么讨好我,我就不会杀你了
吗?别做梦了……老子连人都杀过,更何况是你这样一只傻兮兮的蠢龙? 
  看着它卖力地舔着我的手指,嗓子眼里还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仿佛那根手指不是
想要杀了它,而是一根送到它嘴边的香喷喷的牛肉条。 
  随着一股冰凉的滑腻柔软渐渐濡湿了我的手,我的心也彻底的软了下去。 
  唉,仔细想想,它跟我一样,也都是孤儿呢!当年师父要是没收养我,估计我也早就
已经变成一杯泥土遍洒在广漠之上了吧! 
  而它呢?一出生也没爹没娘的,还差点被我给吓死。我要是再这么毫无同情心地杀了
它,岂不是跟畜生没什么两样了吗?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将它放到了地上。谁知它却不依不饶地抱住我的手指,还在
那里一个劲儿地舔个没完。 
  “好了好了,别舔了,哥哥不杀你了……喂!你舔够了没有……嘿!嘿!~~我警告
你啊!你要是敢给我咬下去,看我不一脚踹飞你!!” 
  仿佛是听懂了我的警告,小龙那张大了的小嘴便定格在我的手指上方一动不动了。却
看它滴溜溜地转着眼睛瞅着我,似乎是在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吓唬它。 
  懒得再跟它费神,我拎起它丢进了挎包,不顾它大声的抗议,紧紧地扣上了挎包,只
留下几道缝隙给它呼吸。 
  听着小龙在包里不住地“唧唧”乱叫,我拍了拍挎包,警告它:“给我老实点,再敢
溜出来,哼哼,明天我的早餐就是清蒸龙肉!” 
  哼,还是让校长来处理它吧!我可没那个精力去给一只就知道哭的龙当保姆。对啊!
给埃娜正合适!说不定小龙还可以认她做妈妈呢!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想吃掉它的冲动…… 
  它居然不知何时又从那个挎包里爬了出来,还大摇大摆地爬到了我的被窝里,咬着我
的手指睡了整整一夜!! 
  要不是穿衣服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手指上似乎多了点东西,恐怕直到上了埃娜派来的飞
机,它都还在我的手上吊着呢! 
  快七点的时候,我已经乘飞机赶回了赫氏。 
  晃晃悠悠地下了飞机,冲着对面迎上来的埃娜虚弱一笑,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在
跳迪斯可一般,差点没当场吐了出来。 
  埃娜搀扶着我,紧张地说:“你、你、你没事吧?!怎么一脸煞白啊?难道驾驶员还
是开得很快吗?” 
  我虚弱地摆了摆手,好不容易舒出口气后,指着身后的挎包对她说:“这……这是一
个匿名的好心人捐、捐献给赫氏的,麻……麻烦你帮我转交给校、校长……” 
  埃娜一边扶着我一边好奇地打开挎包,接着惊呼一声:“天哪!谁这么大方?这些可
都是价值数十万的晶石啊!羽,那个匿名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梳着大背头……戴里一镜……还穿西装……” 
  “……那他长什么样子呢?” 
  “他、他的皮鞋是黑色的……” 
  “……”埃娜皱着眉头不再问了,只是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想要让我稍微舒服一点。
 
  等我终于从飞机恐惧症中缓过劲来后,才想起那只大概还待在挎包里的小龙来:“啊
!对了,埃娜,那只雪斑豹纹龙……” 
  “呵呵,校长已经告诉我了,那只龙卵根本就是无法孵化的。还好还好,还没等给你
就已经被人抢走了,不然啊!恐怕你也已经被人……”埃娜说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看样子她是吓得不轻啊! 
  “可是那只龙……” 
  “思,羽,你就别担心了,那只龙既然根本就不存在,落到别人手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的啊!再说那只龙就算能孵化出来,等它长大也要好几年呢!那世界上岂不是至少也能和
平几年吗?”埃娜柔声地安慰着我。 
  “埃娜,那只龙它根本就已经……” 
  “羽,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哦!你就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从头白
到脚,不光头发白,衣服白,就连脸上也是一丝血色都没有啊!我们先去找校长,然后你
还要洗头换衣服去上课哦!” 
  不由分说地,我就被埃娜拉上了车,一溜烟儿地朝校长办公室跑去。 
  刚进校长办公室,就听见校长心花怒放的欢迎道:“呵呵,羽,干得好,干得好啊!
我已经听阿瑶说了,你顺利完成了此次的天堂岛任务,真是辛苦你了。” 
  我瞅着连眉毛胡子都仿佛笑了起来的校长,甩掉了埃娜紧紧拽着我的小手,指着他的
鼻子就质问了起来:“校长!是不是你教唆阿冰用毒来骗她爸爸的?!” 
  “咦?”校长愣了愣,扭头看了看埃娜,见后者也茫然地摇了摇头,便奇怪的反问:
“怎么了?阿冰给她爸爸下毒了?不可能吧……我只是让她自己用啊!没让她连叶灵剑也
一块儿毒啊……” 
  “……废话,阿冰敢给她爸爸下毒吗?!校长,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万一要是有
个三长两短,阿冰可怎么办?!” 
  “咦?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阿冰那丫头告诉你的?真是,我明明跟她说过千万
不要把我供出去的,唉,如今的女孩子啊!真是越来越不尊敬老人了啊……” 
  “别想扯开话题,你要是想让她回来,不会想点别的法子吗?你知不知道这方法多危
险啊!要不是我及时发现,那毒性就会侵入她的骨髓了!”我甩开埃娜拽着我的手,不顾
她焦急地对我使着眼色,冲着校长就破口大骂:“你自己想赚钱可以啊!别拖人家下水好
不好?就算她自己也不想离开赫氏,难道你就不会跟她爸爸明说吗?这要是闹出人命来,
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谁知校长听了我的话,不但不惭愧,反而焦急地问道:“什么?难道你已经帮她解毒
了?!天哪,羽,我辛辛苦苦想帮你让阿冰回来,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坏了自己的好事啊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阿冰要是去了别的学校,以她那种逆来顺受的脾气,恐怕不用一个
星期,就被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们给骗得卖到夜总会去了!” 
  “咦?不是吧……有那么夸张吗?阿冰说她爸爸要送她去女子学校啊……” 
  “那更糟糕!羽啊!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女子学校,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娼妓学校啊
!里面的女学生一个比一个会打扮,成天都捉摸着怎么化妆去勾引男人,根本就没有一点
学习的心思。而那些有钱的有权的男人简直就把那里当成了菜市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天天穿着名牌西服开着名牌跑车去骗那些见钱眼开的女生,接着就去外面花天酒地外带
开房间,我要是有女儿,打死我都不把她送到里面去……” 
  这回轮到埃娜大惊小怪了:“咦?校长,那你怎么曾经还打算把我送进去啊?” 
  “这个……我对你比较放心嘛!而且对方还说是免费的……” 
  “……” 
  我皱着眉不信地问:“不会吧!有那么糟糕吗?我听说是个什么修女学校啊!应该不
会让男人进去吧……” 
  “那更危险!!”校长几乎是拍案而起:“那群一辈子都几乎没见过男人的女人们,
一个个全都是同性恋!!你该不会是想让阿冰也变成一个只喜欢女人的同性恋吧?!” 

  “可是……可是那个校长菲丽斯好像还跟叶灵剑和阿冰都挺熟的哦……” 
  “菲丽斯?!”校长愣了愣,口气突然就软了下去:“哦……原来是打算送到她那里
去啊……咳咳……不过,菲丽斯她那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去专门照顾阿冰,哪像你,几
乎可以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照顾她,如果把阿冰放在赫氏的话,肯定比菲丽斯那里
要安全多了……” 
  埃娜立刻抗议道:“叶灵冰如果回来的话,也应该住进女生宿舍,不能再和羽住在一
起了吧……” 
  我瞅了瞅身旁义正词严的埃娜,无力地低下了头去。 


  第二章 

  被校长一番强词夺理后,阿冰中毒事件终于不了了之。 
  打开罗特的挎包,校长忍不住啧啧惊叹道:“真是大手笔啊!谁这么富,一送就送了
几千万来当救济金?” 
  埃娜看看我,小声对校长说:“羽说是一个梳背头,穿西装,还戴墨镜的匿名人士送
的……” 
  校长一愣,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埃娜耳旁耳语几句,却见埃娜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
样子,仿佛在说:天哪!原来是他,怪不得呢!! 
  我故作好奇地问:“咦?难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校长冲我神秘一笑道:“呵呵,羽,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瞎猜罢了,如果……
我没猜错的话……”校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皱眉看了看埃娜。 
  埃娜立刻机灵地接嘴道:“应该是以前从赫氏毕业的老校友送来的。” 
  “哦……怪不得呢……”埃娜这么说,也不算是骗我,我也乐得装糊涂了。 
  “思,羽,现在已经快上课了,你赶快去把头发洗回来,换身衣服去上课吧!哦,对
了,你就说这两天你是在辅修公众心理学,这是上学期你来之前就已经结束的辅修课,虽
然不记学分,但是你没上过也是要补回来的。心理学老师卡琳娜那边我已经帮你说过了,
如有需要,她会帮你证实的。” 
  我道了声谢,却并不打算离去,因为还有一个令我头痛的问题没有解决——就是那只
龙。 
  “咦?羽,你不去上课了吗?”校长戴上眼镜,拿起一份文件后,却发现我还站在办
公室里。突然听见正在倒茶的埃娜惊呼一声,一整杯滚烫的茶就那么连茶带杯一起摔到了
地上。 
  “埃娜,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这茶叶可是很贵的啊!”校长低声地埋怨了句,却发
现埃娜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便站起身来好奇地朝她那里瞅了一眼:“怎么了?埃娜
,你没事吧?” 
  我也好奇地扭头过去,却差点没晕倒在地。只见那只小龙不知何时竟已爬到了校长的
茶叶筒里,正“呸呸”地吐着满口的茶叶,将那几乎价比黄金的极品望月痴吐得满地狼籍
! 
  不过它现在却是正隐着身,所以看上去就好像那个茶叶简正一边摇晃着肥硕的身子一
边打着喷嚏一个劲儿地往外喷着茶叶,要不是我早已有心理准备,恐怕也会和埃娜一样,
以为自己看到鬼了呢! 
  “校、校长……”埃娜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茶叶筒,好一会儿后才惊慌失措地叫了起
来:“您的茶叶筒……造、造反了!” 
  “什么?!”校长吓得把眼镜都摔到了地上,赶紧冲到他那至爱的宝贝茶叶筒前面。
 
  当他看到一团团的茶叶不住地从茶叶筒内飙射出来,竟忍不住悲痛地叫了起来:“天
哪!我的一千七百银鲁克啊!你就这么痛恨我拿你来装茶叶吗?!” 
  我咳嗽两声,指着茶叶筒道:“校长,那只雪斑豹纹龙……” 
  “雪什么斑什么龙啊!我的茶叶啊!!埃娜!快,用开水让它们冷静下来!!” 
  “可是开水泡过以后,还能喝吗?”埃娜提着水壶犹豫地看着校长。 
  “放心,再次烘干就可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倒啊!!” 
  看着埃娜猛的提起水壶,我惊恐地大叫一声:“不要啊!会死人的!!!”可惜埃娜
动作太快,还没等我喊完呢!滚烫的开水就已经倾倒进了茶叶筒中。 
  蒸腾的热气刚冒出茶叶简,茶叶简便开始疯狂地摆动起来,在校长的惊呼声中:“砰
”的一声摔下了桌子。 
  一团冒着热气的光影瞬间便从不住滚动的茶叶筒中爬到了我的鞋子上,瑟瑟发抖地扒
着我的裤腿,紧接着,我便感觉一股稍带着暖热的湿意从我的鞋上扩散了开来。 
  将那个差点被煮熟的小家伙抓了起来,我刚想跟校长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却突
然闻到一股腥骚的尿味,伸着鼻子前后左右闻了闻,我这才发现……我靠!这家伙居然在
我鞋子上尿了一泡!! 
  而校长此刻根本没发现在我手上已经吓得半死的小龙,依旧抱着他那壮烈牺牲的茶叶
筒老泪纵横地哽咽着。 
  埃娜则在他身后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好声地安慰着他:“校长,别难过了,不就才
一千七百银鲁克吗?上次我在拍卖会上看到一个比这个更好的茶叶筒,据说是史前一个叫
做丰臣秀吉的没进化完全的人用过的茶叶筒哦……”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价值一千七百银鲁克的不是茶叶,而是茶叶筒啊!校长,你
、你也太腐败了点吧!!、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或者偶然!更不是什么闹鬼!”校长毫不理会埃娜的安慰,咬
牙切齿地叫道:“一定是某个混蛋在暗地里诅咒我的茶叶筒!!要是让我抓到他,我就把
他扔到异次元去喂怪物!!” 
  “校长,校长,这的确不是闹鬼,也不是有人在诅咒你,是这只龙搞的好事儿。”我
指着手里正可怜兮兮低头认罪的小龙,好心地向校长解释。 
  校长根本看不见我手里的小龙,兀自在那里咆哮:“他妈的!我管他是人是龙!只要
让我抓到他,统统扔到异次元去!!” 
  “……” 
  看来此刻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不恰当,我只好乖乖地住了嘴,等着校长平息了怒
火后,再跟他解释清楚。 
  埃娜好不容易才将满地的茶叶和开水收拾干净。 
  校长则在仔细地检查完茶叶筒的伤势后,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还在这
里?马上就要上课了啊!你要是因为旷课被扣了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校长……我、我还有点事情没跟你说呢……” 
  “思?什么事情?”校长一边抖着黏在雪白胡子上的茶叶渣,一边好奇地问我:“难
道是阿瑶那个丫头拿了你的会员证的事情?唉,年轻人,看开点,才五十万嘛!小意思了
,等我们能源系统升级计划顺利完成,别说五十万,五百万我都拿得出来……” 
  “不是了,是关于那只龙的事情。” 
  “那只龙?那只龙怎么了?不是已经确定它无法孵化了吗?” 
  “不是啊!我昨天在船上发现了一只刚出生的小龙,我怀疑……它就是那颗龙卵孵化
出来的……” 
  “不可能吧……”校长戴上眼镜,拿起文件边看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可别信梅凯
尔说的什么需要特殊手段才能孵化的鬼话,据里赫氏的可靠线报,专家已经鉴定那颗龙卵
彻底死掉了。所以,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什么雪斑豹纹龙。再说了,我活这么大,也
只是在传说中听过这种龙的存在,我怀疑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就没出现过这种龙。” 
  埃娜抱着一沓文件从文件室里出来,也点着头说:“是啊!我查过各种文献资料,都
没有找到过关于这种龙的记载,只在小说里看到过关于它的几张画像,还严重失实。我想
这一定是政府拿来作噱头的广告罢了,反正也是死卵,把它说成什么都行。” 
  “可它……它还会隐身啊!!”我急急地跟他们解释:“刚才那个茶叶筒之所以莫明
其妙的打翻,就是它干的好事啊!” 
  “哦?”校长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我:“你是说?那只龙现在也在这里?” 
  “对啊!就在我手上!那,这就……咦?!”我这才发现我手上的龙不知何时竟又跑
的没影了。 
  “冷羽同学,我可是很忙的啊!今天下午有三个会要开,现在还要把今年年度预算的
提纲写出来交给政府申请资金,你别再拿我开心了,好不好?” 
  我尴尬无比,正想将它揪出来正法,却突然发现那只龙居然爬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
正趴在校长的胡子底下看文件呢! 
  “校、校长!它就在你桌子上!你现在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它了!” 
  校长半信半疑地低头看了看,突然惊叫一声:“天哪!这家伙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
!” 
  随着小龙几声极度愤怒的嗷叫,校长颤抖着手,将它从桌子上倒拎了起来:“会、会
、会隐身的龙?!” 
  埃娜闻言好奇地凑了上去,待看清楚校长手里的那只龙后,也忍不住惊呼道:“这真
的是龙吗?” 
  面对着两张呆愣住的脸孔,我耐心地解释道:“它的确是一只龙,它不隐身的时候,
浑身是银灰色的,背上还有很多很多雪白的斑点,很像那只所谓的雪斑豹纹龙。而且天堂
岛是禁止携带宠物或者龙上岛的,而这只龙却是出现在天堂岛出岛的航母上,所以我几乎
可以肯定它就是那只龙卵孵化出来的龙。” 
  可惜那两个人此刻根本就听不到我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瞅着那只倒吊在空中,快
要脑溢血而死的小龙。 
  “埃娜,你有没有见过这种龙?”校长紧张地问着身旁的埃娜。 
  “嗯……没见过,可能……是已经灭绝了的某种变色蜥蜴的变种……不过能够如此完
美地和空气保持几乎同一个折射率,这只龙真的很神奇啊!”埃娜啧啧地赞叹道。 
  “会不会是夜摩龙呢?” 
  “不,应该不是,梅凯尔的那只夜摩龙也是成年之后才会隐身的,并不是它与生俱来
的能力。” 
  “快!快检测它的智商!!如果真是一头从来没有过的高级龙种的话,哈哈哈,我们
赫氏可就发了!!” 
  我咳嗽两声,无奈地看着校长说:“校长,你该不会真的准备把它卖掉吧……” 
  心情突然转好的校长这才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头来冲我笑道:“哈哈,怎么可能……
不过埃娜,你说如果真拿去卖的话,说不定能卖个几千万回来也说不定啊……” 
  埃娜听到这话便皱起眉来,相当恼火地赌气说:“校长,你怎么看到一只龙就想着要
卖啊!要卖它,你干脆把我也卖了好了!说不定能源系统升级计划的启动资金一下子就全
齐了呢!” 
  “咳咳,埃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而已,你怎么总是这么敏感啊……” 
  “哼,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当初您是不是因为卖不掉我,才不得不收养我的……” 

  “呵呵……”校长看着满脸怨忿的埃娜,一时无法应对,只好向我求救道:“羽,你
要是我的话,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埃娜卖掉吗?” 
  我可一点都不同情他,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你,当然不会,不过您老人家自己嘛
……可就难说了……” 
  “哈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啊……啊!羽,你快要迟到了!赶快去上课吧!等这只
龙的智商检测报告出来了,我会让埃娜通知你的。”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半了,如果再不快点,恐怕我就真的要迟到了。 
  依依不舍地看了那只小龙一眼,我转身走出办公室,临关门前,我又提醒他们道:“
啊!它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餐呢!你们别忘了喂它啊!” 
  三下两下用埃娜给我的药水将满头的银色褪掉后,我戴上面具急冲冲地赶回寝室,阿
源果然还没起床。 
  几脚将他踹了起来,我拎了书包便拉着衣冠不整的他冲出了寝室。 
  跑出寝室楼,还没等我看清楚后面的阿源是否已经将裤子提上,一本厚厚的课本便夹
带着呼呼的风声迎面砸来。 
  随手接住了书,刚想看看是哪个粗心的家伙将自己的课本当成凶器甩了出来,却听马
路对面传来了雪城月颇为不满的嗔怪声:“哟!失踪了两天的某人,我还以为你根本就已
经忘记还有上课这回事儿了呢!” 
  阿源也一边拙着上衣钮扣,一边好奇地间我:“你这两天死到哪里去了?!晚上都不
回来,打工也没这么卖命的吧!” 
  “打工?哼!我看他八成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雪城月气咻咻地走过来抢走了
我手里的书:“说!这两天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连你的老板都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 
  我瞅着像个怨妇般拉长了脸的雪城月,小心翼翼地回答:“报告长官,小的我奉伟大
的教导处的命令,去补修上学期没上的初级心理辅导课程去了,因为时间太紧,所以晚上
也没来得及赶回来……” 
  阿源尖叫道:“不会吧!你跟那个快到更年期的老处女朝夕相处了两天两夜?!哦,
天哪,你现在还是处男吗?” 
  见我和雪城月都恶狠狠地瞪着他,阿源赶忙改口道:“啊!听说卡琳娜修女已经将她
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神的事业,所以我坚信,她一定还是个处女……” 
  冷场了足足五分钟后,阿源才壮着胆子间雪城月:“这……这两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新闻?” 
  “嗯,有啊……”雪城月面无表情地说着:“天堂岛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寻宝比赛,原
以为不可能会有优胜者的,谁知却硬是让两个不知名的白痴给获得了优胜。可惜报纸上没
刊登出他们的名字和照片,不然我真想见识见识那两个幸运的白痴长什么样子……咦?羽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啊?” 
  一路小跑冲进了教室,看着满屋子的人都在紧张地看着书本,我这才想起来似乎在上
周的现代哲学课上,教授曾经说过让大家去图书馆查找关于古代着名哲学思想家们的文献
,本堂课将对我们进行古代哲学的基础测验,届时将根据成绩把我们分为甲乙丙三组,而
今后所有的社会调查课程将按组为单位,进行分批活动。 
  看着满屋子人的紧张表情,我不禁暗暗好笑。这次测验结果又不会影响学期成绩,你
看这帮人搞得好像是将会影响一生前途的分专业考就要来临一样,甚至还有不少人用针在
桌子上刻着古代哲学家的各种语录。 
  身旁的阿源轻笑道:“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身后一个声音问道:“大哥,难道你都搞定了?嘿嘿,这下可找到救星了……” 
  回头一看,却是阿加力。 
  我惊异地问:“你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上课了?!你们不是今天下午才上这门课的吗
?” 
  阿加力苦着脸说:“妈的,那个变态教授说什么怕考题泄漏,非要我们一起考试。唉
,整个年级全都是今天早上考这门课,六千多个学生足足占了一百多个小教室、六十多个
阶梯教室,全校四分之一的教授都来监考了。这可真是他妈的壮观啊!” 
  我吓了一跳:“什么?!有没有搞错啊!这次考试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搞得这么
隆重啊?!” 
  “唉,老大,你不知道啊!分组就意味着阶级的产生啊!根据以往各届的经验,甲组
的男女比率为一比十七,乙组的男女比例为九比一,到了丙组,呵呵,就是清一色的和尚
组了。而根据学长们的恋爱经验,只要是进入了甲组的男生,将会以每个月换一个女朋友
的平均速度,辉煌地享受到毕业,而丙组……呵呵,毕业了,可能都还没摸过女生的手呢
……” 
  正在埋头苦读的雪城月回头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拚命读书的原因吗?怪不得这两
天天天泡在图书馆,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了呢!” 
  “难道这还不值得拚命吗?”阿加力抓狂地看着雪城月:“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被分到
了丙组,往后的日子就要和我梦想中的天堂说再见了!” 
  我哂道:“哈哈哈,阿加力,丙组也不错啊!至少你那帮兄弟们,还有我,都会在那
里等你嘛!” 
  “光”的一声闷响,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带着满天的星星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晕头晕
脑地扭回头去,却见雪城月用着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瞪着我道:“什么?你居
然还想去丙组?你知不知道如果甲组社会调查的题目是五星级酒店的住房情况的话,丙组
调查的题目就会是酒店里面清洁和服务状况,到时候甲组的人在总统套房里面免费暍着红
酒、吹着空调,丙组的人就要在厕所里面跟服务员一起清扫厕所!” 
  “……不是吧!都是赫氏的学生,怎么差别会这么大呢?!”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谁叫你成绩没别人高呢!少废话,快看书吧!”雪城月随手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厚厚
的哲学书丢给我:“趁还有几分钟时间,你能看多少是多少,实在不行,就只能听天由命
了。” 
  见我只会傻呆呆地瞅着那本书的书皮发愣,雪城月又是一记重扣击在了我的脑袋上:
“还发呆?!快点看!难道你真想去洗厕所啊?!” 
  “别打了!再打就打傻了!l我捂着脑袋哀号道:“就这么点时间了,你让我怎么看完
这么厚一本书啊!你以为我是阿源吗?” 
  旁边的阿源闻言“嗯”了一声,凑过头来看了看那本书,居然好死不死地来了句:“
古代世界观?呵呵,我八岁前就读过了……” 
  我喜出望外,紧紧握住阿源的手说:“兄弟,今天的考试就看你的了。我也个想去什
么甲组,只要能弄个乙组就万幸了……” 
  阿源宽慰地拍拍我:“放心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沦落到去洗厕所的。” 
  因为临时安排的考场比较紧张,所以考试特别延后半个小时才开始,这让所有心虚的
考生都大喜过望,一个个全都埋头苦干准备着应考的工具。 
  可考试还没开始,就让无数人的梦想破碎了。 
  为了防止作弊,负责监考的教授首先将学号打乱重新排座,然后又让助教们一个个地
搜索桌面上和桌膛内一切有可能作弊的东西,就连擤过鼻涕的纸巾、某些女生化妆用的梳
妆盒都没有放过,而作弊用的纸条、通讯器更是收了一箩筐,就连稍微沾上了一点墨水的
桌面都让人在第一时间清除干净。 
  直到最后,等所有人都以为突击检查终于结束时,教授却又拿出一张纸条,高声问道
:二丽池源在这个教室吗?” 
  阿源纳闷地从我身旁站了起来,却听教授说:“哦,你就是啊!你不用考试了,你将
直接进入甲组,现在请你出场。” 
  费尽千辛万苦,冒着被抓住的危险靠近阿源的阿加力绝望地悲叹了一声,我则错愕得
差点没把手里的自来水笔给拧烂了。 
  看了看周围几十张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面孔,他们或羡慕或失望地注视着这位战友的
离去,而我前方不远处的雪城月却吃吃地偷笑了起来。 
  哀莫大于心死……我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我将在寒风萧瑟、臭气熏天的厕所里陪着苍
蝇蚊子度过赫氏里剩余的时光…… 
  唉,看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呢…… 
  师父曾经说过:“不要总指望别人,一切,都应该靠自己。想当年释迦牟尼就是自己
一个人在菩提树下参透了没人能听得懂的佛理,不然佛教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年代如此的辉
煌?而爱因斯坦也是自己一个人写出了没人能看得懂的相对论,所以至今都还在荼毒着那
些因为不小心选修了它而几乎无法毕业的学生们……” 
  可是阿呆却也说过:“人应该互相帮助,你做不来的事清,说下定别人可以做的来,
而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可能你又能做到。不是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么:两个人的温暖,能
够抵御零下二百七十三点一五摄氏度的冰寒……所以啦,你就不要再站在那里看风景了,
快来把我的屁股从这个该死的马桶里弄出去!” 
  原以为已经上了断头台只能闭目等死的我,却发现发下来的考试题目出乎意料的简单
。 
  没有任何关于古代或现代哲学家的出生年月、发表着作的填空,也没有任何关于各种
着作、思想产生的原因以及社会背景的知识问答,雪白的试卷上仅仅有三道问答题: 
  一、人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 
  二、谈谈你对婚姻和爱情以及金钱的看法。 
  三、请谈谈你的世界观,试举例说明。 
  看完题目后,我连想都没想就奋笔疾书起来。 
  人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死? 
  老实说,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应该来问我,而应该去问问上帝,他明知道
人类这种东西就好像基因突变后不受控制的癌细胞一样会毁灭掉整个世界,干嘛还要把我
们给造出来? 
  至于为什么而死嘛!我觉得古人已经给出了一个相当明确的答案,想必您一定也听说
过的,那就是:人为财死…… 
  对于婚姻、爱情以及金钱的看法? 
  我觉得,当今社会上所流行的普遍风气是: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金钱故,
两者皆可抛。 
  就我个人而言,我对爱情基本上抱持着憧憬的态度,对金钱基本上抱持着渴望的态度
,但是对于婚姻,很抱歉,因为从小到大我所熟识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是未婚的,
所以这个问题暂时我还不能给出过于明确的答案,只能说:如果教授您的婚姻是美满的,
那么我会祝福您的…… 
  我的世界观? 
  基本上,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有时候,又是一个唯心主义者。就拿这次考试来
说吧!虽然我对于它的来临感到极度的不爽和紧张,可是它却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正
如俗话说的那样:“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所以我也只好客观地抱着唯物主义的心态来
参加这次考试了。 
  但是,正因为我对这次考试极度不满,所以我所写的答案也和我的心态一样可能会令
您以及每一位看到这张考卷的教授感到不爽,这正是古代“性灵说”中所谓的“直抒胸臆
” 。然而不幸的是,早在两万年前,性灵说就已经被那些吃饱了饭,闲着无聊就只会放屁
的文人们打上了唯心主义的烙印。所以,此刻的我,也是相当唯心的…… 
  期待了很久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在教授的命令下,我们全部用双手抱着头离开了考
场,就好像一群在押的犯人一般。 
  出了考场,所有的人立刻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答案来。然而已经心灰意冷的我,却
完全没有这个兴致。 
  “羽,你考得怎么样?’雪城月拿回自己的书包后,从人群中兴奋地挤过来问我。 

  “哦?看你的样子,一定考得很不错了?”我羡慕地看着她。 
  “哪有啊!这种题目,根本就没有什么统一的答案嘛!不过我是不用担心哦,因为女
生考得再怎么差,学校也不会把她们分到丙组去的哦!” 
  我了然。 
  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过来,兴奋地喊道:“老大!!哟!阿月,你也在啊!你们
考得如何?哈哈哈,真是太让我兴奋了,第一道题,我昨天才在书上看到!唉,果然是天
佑善人,连老天都在帮我啊!”原来是阿加力啊! 
  雪城月好奇地问道:“你看的什么书啊?居然还能有这种问题的答案?” 
  阿加力得意地说:“‘古代宗教对人类起源的各种探讨’,嘿嘿,上面可明明白白地
说了人是为赎罪而活,为了解脱而死嘛!” 
  雪城月怜悯地看着他,掂起脚来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道:“傻孩子,真难为你了,我估
计教授如果看到你的答案的话,肯定会让你解脱的。” 
  “人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源吃惊地看着我们,确
切地说,是吃惊地看着雪城月:“怎么可能?不是基础考试吗?竟然问出这种问题来了?
” 
  阿加力连忙扑了上去,亲昵地搂着阿源道:“兄弟,嘿嘿,你快说说,人是啥活,为
啥死?让这两个无知的人了解一下哲学的魅力吧!” 
  阿源苦笑道:“这种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你让我怎么回答?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我
干嘛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不会吧!”阿加力吃惊地看着阿源:“怎么可能连你也不知道?” 
  “这个……难道你知道?” 
  “当然了,为了美女和金钱嘛!” 
  “……那美女又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当然是为了像你我这样的男人和更多的金钱了……不过可惜啊!真理总是无法获得
大多数人的认可,所以我没敢写上去……” 
  藉着阿加力的打岔,雪城月拉着我偷溜出人群,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声说:“别
闷闷不乐了,放心,我昨天已经跟我爷爷说过了,让他跟校长说一声,不管考得如何,都
把你安排到乙组去。” 
  “真的?”我惊讶地看着她。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咦?你说这话,不会脸红吗?”看着张牙舞爪想要扑过来的雪城月,我赶忙笑道: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你怎么可能骗我嘛!” 
  “哼!”她瞪了我一眼:“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去丙组好了!” 
  “呵呵,太谢谢你了。不过……既然你爷爷都出面了,为什么不是甲组呢?” 
  “这个嘛……咳咳……我听说乙组的美女质量此较高哦……” 
  中午吃饭的时候,,埃娜难得地来食堂找我。见我和雪城月等人在一起吃饭,她只得
在门口远远地用传音术招呼我。 
  匆匆吃过饭,跟雪城月告别后,我就急着赶到和埃娜约好的一个空旷的操场上。 
  直到确定四周无人后,我才问她:“那只龙的智商检测报告出来了吗?怎么样?是不
是很高级的龙?” 
  见埃娜皱眉摇了摇头,我吃惊地问:“怎么可能?那只龙肯定是传说中的雪斑豹纹龙
啊!” 
  “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只龙的智商最高也只有其他普通龙种的一半而已,检
测的时候我也在场,所以我可以肯定这个结果不会有错。” 
  “它才刚出生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智商?你们是怎么检测的?让它看图说话,还是
回答智力问题啊?可你们知不知道,它连话都不会说呢……” 
  “不,我们是让它走迷宫,将食物放在迷宫的出口,将它放在迷宫中央。根据以往的
经验,即使是出生没多久的高级龙种,也能在五分钟内走出迷宫找到食物,普通龙种则需
要三十到五十分钟,而那只龙……它用了两个小时都还没有走出来……”埃娜遗憾地看着
我说。 
  “啊?不会吧!可能……可能那食物它根本就不喜欢吃啊!也有可能它根本就不明白
你们要让它干什么!你想想,它出生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怎么可能知道方向呢?” 
  “羽,小龙出生后只要能睁开眼睛走路,不论是十二个小时也好,五天也好,半个月
内它们的智力检测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且这个检测方法是按照世界标准进行
的,出错的可能性很小。” 
  “那照这么说,这只龙就算会隐身,也只不过是一只比较普通的会隐身的龙了?”在
确定了小龙真的很普通后,我反倒放下心来。这样也好,至少,它不会被人拿去卖了……
 
  “嗯,可以这么说,据专家说,任何文献都没有记载关于这种龙的介绍,它之所以会
隐身,也可能只是刚出生时所采取的某种保护措施,也许等它长到一定年龄,这种功能就
会逐渐退化。不过现在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难题,赫氏的那些教授们对它会隐身的能力可是
非常感兴趣,想拿它去解剖,研究它之所以能隐身的秘密……” 
  “什么?!拿它去解剖?!那帮教授怎么不把自己解剖了,看看自己为什么能当教授
啊?!” 
  “别激动,别激动!”埃娜赶忙搂住了激动得差点要立刻冲到研究所去的我:“所谓
的解剖,也是在保证它存活的条件下进行的,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从来没有被人发
现过的龙种,当然要小心保护了。” 
  “那也不行!妈的,早知道我就不把它交给你们这群混蛋了!我算看透了,你们这帮
人全都一个样,生命在你们眼里,根本连个屁都不值!什么生态平衡研究所,只不过是你
们赚钱的工具罢了!”情急之下,我连埃娜也一块儿骂了进去:“别拦着我!放手!那只
龙就算再不值钱,也是我的!谁要是敢动它一根毫毛,我就砍了谁!” 
  “羽!羽!你听我说啊!”埃娜着急地叫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的!你、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好不好?” 
  “还听什么啊?等你说完了,它说不定早就已经被人大卸八块了!!”我挣开埃娜紧
搂在我腰上的手,拔剑就想杀到研究所去:“就算被开除也好,他妈的,我今天跟他们拼
了!” 
  “羽!你要是不想让它被人拿去研究,那你就自己养它啊!整天就知道砍砍杀杀的,
你要真把整个研究所的人全都给砍了,恐怕明天你就会被抓进监狱,而那只龙照样会被送
到别的地方去继续研究啊!” 
  我闻言一呆……对啊!我这么冒失地冲过去,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把问题越闹
越大……可是让我自己养,我哪有钱再养活另一张嘴?! 
  埃娜见我不再挣扎,这才松开了手,责怪地说:“拜托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它现在就
在这里,;你看看你的样子,也不怕吓坏它!” 
  “嗯?它现在在这里?我怎么没看到?” 
  “喏,一直站在那里嘛!只是它不想让我看见它罢了。”埃娜指了指我们的前方。 

  我朝着那里仔细地瞅了半天,都没有发现那只龙的踪影,不禁怀疑地问:“咦?你确
定?” 
  埃娜朝那里走了几步,轻声喊着:“小家伙?小家伙?”接着也疑惑地回头说:“奇
怪,刚才还在那里的啊!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着急起来,要真让那家伙溜到别的地方去,想再找回来,简直就比登天还难了!万
一它要是饿急了,爬到食堂的厨房去,自己跳到滚着沸水的锅里……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连忙招呼埃娜:“你赶快去买几包牛肉干来!越香的越好!我
在这里继续找,千万不能让它跑远了!” 
  埃娜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我则蹲下身来,仔细地瞅着空旷的操场。 
  唉,那只该死的龙不会连呼吸心跳都没有吧?怎么隐了身,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它的存
在了呢?就连我将功力提升到了第四重,也依旧没察觉到附近有一丝生物活动的迹象。 

  突然裤腿一紧,接着几声熟悉的低低的呜咽声在我脚旁响了起来,正全神贯注的我吓
得差点没尖叫出来。 
  低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小祖宗,正现了形,可怜兮兮地趴在我的脚上,冲着我哭呢!
 


  第三章 

  本贴为会员可见贴,显示内容是: 
  “羽!牛肉干!!”埃娜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一分钟还没过呢!她就已经回来了
。 
  正抽抽啼啼地冲着我哭诉刚才那段惨痛经历的小家伙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嗤溜”
一声钻进了我的口袋里,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看起来它对埃娜也相当的不放心。 
  可是它又为什么会对我这个曾经千方百计想杀了它的人如此放心呢?难道是我太伪善
了? 
  “呵呵,正好,我已经找到它了。这些就当作它的午餐吧!”我笑盈盈地接过免费的
精制牛肉干:“埃娜,不好意思,刚才我错怪你了。唉,我以为你也同意要把它拿去研究
呢!” 
  “呵呵,我可没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学校最近太穷了吧!其实校长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如果不及时筹齐资金,恐怕整个生态平衡研究所的生物们全都要死掉呢!” 
  “埃娜,你就不要再为那个老混蛋说好话了,我算是看透他了。哼!我看他现在为了
钱,简直是什么都不顾了。你看看他,为了拉拢叶灵剑,连给他女儿下毒的事情都干的出
来!” 
  “那件事情,其实不能怪校长,我听说是叶灵冰主动要求的啊!何况那种毒药,校长
也是亲自试验过的,绝对没有什么后遗症啊!” 
  见我嗤之以鼻,埃娜只得无奈地耸肩道:“唉,我知道校长最近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
的确有点过火儿,不过我除了支援他以外,也不能说些什么。羽,校长让我问你,你是否
愿意自己来养这只龙,因为我和校长最近都很忙,没工夫照料它。而它此刻也还不适合去
生态平衡研究所独自生存,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最合适了。校长还说,只要你养这条龙
,那么是否拿它去做研究的决定权就在你的手上,但是关于它的饲养费用,也只能你一个
人承担了……” 
  “喂!这该不会是你们设计好,来坑我的吧?明知道我没钱养,就拿研究所来吓唬我
啊?!” 
  “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条件啊!毕竟、毕竟我和它是一样的啊……所以
我也不想看到它被人拿去解剖。而校长他一开始还执意着要将小龙送到研究所去呢!如果
你不同意自行承担小龙的饲养费的话,我真的就没办法帮它了啊!” 
  我叹了口气道:“唉,还真是难为你了呢!好吧!我尽力而为。只是……埃娜,你也
知道了,我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两个多银鲁克,这个……你能不能尽量支援一点?” 
  埃娜点头道:“呵呵,没问题啊!反正我也不用买什么东西,这样吧!我拿出每个月
薪水的一半来赞助你,如何?” 
  我忙不迭地点头同意,看着笑盈盈的埃娜,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儿。嗯,照埃娜的能
力,校长怎么也得月供一千银鲁克吧!那样的话,哈哈哈哈,我岂不是可以很无耻的靠着
这条龙来养活自己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你每个月薪水有多少呢?” 
  “嗯……二十五银鲁克多吧!扣掉伙食费和住宿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税,还能剩
下十三露鲁克呢!” 
  “什么?!”我惊得差点没晕倒在地,好半天后才看着她,呐呐地问:“不会吧?你
可是赫氏的高级助理啊!怎么可能就这么点钱?!” 
  “校长他说最近经费紧张啊!其实以前我都是免费给校长帮忙的,现在待遇还提高了
不少呢!” 
  “……”面对一脸满足的埃娜,我也只得无声地叹息了句:埃娜,你也太好骗了吧…
… 
  和埃娜告别时,埃娜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羽,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校长说,
这条龙虽然很普通,但是对于它的来历,你必须保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它是从天堂岛来
的。还有,更不能再把什么雪斑豹纹龙之类的名头加在它的身上,不然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我们赫氏可是会很麻烦的哦……” 
  “哦?那我该说它是什么龙呢?” 
  “嗯,就说是变色龙的变种吧!是我们赫氏自己杂交培育出来的就行了。如果别人问
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的,你就说因为是失败品,没人要,我看着可怜就捡回去当成宠物,
让你表哥转送给你了……” 
  “可是变色龙好像跟它长得不太像啊!而且变色龙明明是蜥蜴的啊……” 
  “管它的呢!一般人谁知道变色龙长什么样!要不,你就说是龙和蜥赐杂交出来的好
了……” 
  “可是……埃娜,你这么说你的同胞,不会感到很难堪吗?” 
  埃娜红着脸,啐了我一口:“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的杂交都是纯粹的基因技术,根
本不需要双方……呃……亲自见面……再说了,连我都这么说,那不是更有说服力了吗?
” 
  “……”搞了半天,原来我找到的龙居然是个没人要的杂种,而且还是个龙和蜥蜴杂
交出来的失败的杂种…… 
  唉,没办法,为了我和它的安全考量,也只能这么说了…… 
  小龙的身分问题终于告一段落,从今以后,也许它将会和我一起度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直到我们双双饿毙在寝室里…… (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上帝保佑,希望它的胃口也和它的智商一样,只有普通食肉龙的一半都不到吧…… 

  “羽,你无故旷工两天,好不容易来上班了,居然还给我带了一张只会吃,不干活的
嘴巴过来?!”老板望着被一大群母爱泛滥的女侍者围在中间,享尽了齐人之福的小龙,
愤怒地指控着我。 
  “老板,我也没办法啊!这只龙如果我不养它的话,就没人要了,说不定还会被某些
没有良心的疯子拿去搞什么惨无人道的生态研究。我这可是行善啊!您不是说吗?做人一
定要慈悲为怀,善事做多了,下辈子才会投胎到富人家里去变成多金的帅哥,享受人生啊
……” 
  “可是我已经够帅的了,不用再做什么善事了吧……”老板摇着头,否定了我的理论
。 
  “那……要不,我只让它吃客人们剩下来的饭菜?反正也是要倒掉的,不如废物利用
吧……” 
  远处的小龙立刻抗议地叫了起来。 
  “你看,你愿意,它还不愿意呢!”老板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就好像一只色
狼看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女一样,让我浑身的寒毛都耸立了起来:“要不然……这样吧
!这只龙的起名权就交给我了,而且我还将免费赠送它一条刻有我们饭店名称和特色菜谱
的金制项圈,好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能知道我们饭店。嘿嘿,只要你答应了,以后它
的午饭就由我们饭店承担了。” 
  “呃……这个条件倒也不错,不过您老人家准备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哈哈哈,我早就想好了,就用我们饭店的招牌菜‘榨菜鳕鱼汤’来命名,如何?”
 
  “……” 
  “哦?不满意?那就用我们的特色菜气‘麻辣龙虾’?你看,还有个龙字呢!” 
  “……” 
  “要不,就用我们享誉赫氏的‘清蒸鳖王’来命名吧!又好吃又补肾,还朗朗上口霸
气十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啊!” 
  “……” 
  为了小龙每天都能吃到一顿可口的营养午餐,在与老板几番讨价还价之后,我只得含
泪屈服在老板的淫威之下,将小龙暂时命名为“赫氏大门对面龙生街二百五十一号”,简
称为“二一百五十一号”。 
  顺便提一句,整条大街上赫赫有名的“二百五十号”,就是令所有赫氏子弟引以为荣
的赫氏了…… 
  带上了金项圈的二百五十一号,似乎对脖子上那个沉甸甸的项圈极度不满,总是想方
设法要将它从脖子上摘下来。 
  老板为了让它安静下来,煞费苦心地做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烤牛排。只要它不去碰那
个项圈,老板便叫着它的名字喂它吃牛排;而一旦它试图想挣脱项圈,老板便立刻将牛排
端走,任它上蹦下躐狂呼乱叫也不拿出来。 
  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我们的二百五十一号才终于驯服在牛排的魅力之下,再也不去费
尽心思想摘掉那个项圈了。 
  老实说,看着那盘价值不菲的牛排,我还真有点嫉妒那个幸福的二百五十一号…… 

  有时候赫氏很大,大得总是让我迷路。而有时,它又很小,一个微不足道的消息,不
用半天就能传遍整个校园。 
  我所饲养的二百五十一号成为了饭店的吉祥物的消息,在老板得意的炫耀下,几乎所
有来饭店吃饭的赫氏学生都知道了。 
  想但然尔,所有的客人都对这只带着金项圈的可爱的二百五十一号非常地感兴趣,并
且想尽一切方法用自己的食物来诱惑它,藉机亲近它。 
  当然,我们的二百五十一号并不是对所有的客人都一视同仁,只要客人手里拿的食物
过于低档,或者不够新鲜,它都绝不理睬,就像个高傲的公主般,看都不看一眼地高昂着
头,大大咧咧地冲着更美味的食物走过去了。 
  下班的时候,老板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二百五十一号可真是能干啊!一个下午就
让我卖出了四十多客牛排、三十多盘鳍鱼、五十多瓶高档红酒,照这个速度卖下去,明年
我们就可以拆了这里,盖一座帝国大酒店了!” 
  看到二百五十一号在饭店里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我也不想打扰它的雅兴。反正吃暍
免费,就让它待在饭店里好了,省得半夜又爬到我的床上,让我噩梦不断。 
  走出饭店不远,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叫唤声。回头一看,二百五十一
号站在饭店门口在跟我说拜拜呢!嘿,这小家伙还真懂礼貌。 
  我笑着冲它挥挥手,扭头继续前行,谁知二百五十一号竟又热情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扒着我的裤脚一个劲儿地叫唤,见我只是微笑,便顺着我的裤脚爬到了我怀里,闭上眼睛
,舒服地仰靠在我的臂弯里赖着不走了。 
  嗯?这个动作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想要临别吻?别做梦了,我的吻只
能献给美女,你就……哪凉快待哪去吧! 
  将它放回到饭店门口,我拍拍它的脑袋,转身再次离去。谁知二百五十一号却又追了
上来。 
  “二百五十一号!别跟个娘们似的,好不好?!我可不想跟你搞什么同性恋……拜托
,你饶了我吧!我还要去上自习呢!” 
  见它毫不理会我的奉劝,又扒着我的裤腿想爬到我怀里来,我心想再这么玩下去,何
时才能玩完啊?于是乎,我拔脚便跑,留下二百五十一号独自站在饭店门口冲着我远去的
背影发愣。 
  跑到赫氏大门口,回过头去,二百五十一号依然待在那里,傻呆呆地望着我,看来我
不表示一下,它是不会死心了。 
  无奈之下我冲它来了个飞吻,希望它能理解我那正常的性取向。 
  谁知刚走进大门,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便了亮地传了过来。 
  老板在那里大惊小怪道:“二百五十一号!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别哭了,别哭了
,待会儿再给你来一客牛排,如何?” 
  此招果然奏效,只听哭声顿止,取而代之的,又是二百五十一号那欢快的叫声…… 

  晚上回到寝室,却看到一大堆人挤在我的寝室里,门外还有不少人在那里探头探脑地
张望。 
  人虽然很多,可是却没几个人说话,仿佛都在紧张地关注着什么。 
  纳闷地走到门口,刚想探头看看阿源出了什么事情,却听里面好几个人同时喊道:“
哈哈,不哭了!不哭了!” 
  挤在门口的一堆人也顿时全都喜笑颜开,欢呼雀跃。 
  “拜托,各位大哥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先让我进屋,好不好?” 
  几个人回过头来一见是我,立刻惊奇地叫道:“你回来了?!怪不得呢!刚才还哭的
呼天抢地的,突然间就安静的跟个处女一样了。” 
  “什么呼天抢地啊?我房间里怎么可能有处女?你们该不会饥渴的把阿源当成女人了
吧?” 
  一进屋,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看的不是阿源,而是和老板一块儿找过来的二百五十一号
。 
  “咦?老板,你怎么来了?”我惊奇地看着八百年都没来找过我一次的老板,立刻惊
恐地醒悟道:“难道二百五十一号把您最珍贵的铂金菜谱也给咬烂了?!咳咳,老板,这
个……” 
  老板摇头道:“没有没有,二百五十一号很乖啊!它可没你那么笨手笨脚的。只不过
从你走后,它就不停地哭,除了吃的时候比较开心外,剩下的时间里简直没停歇过一分钟
,哭到后来嗓子都哑了还继续哭。唉,我看它八成是把你当成它的亲人了,你一不在它身
边,它就哭个不停。” 
  “不会吧!就凭它的智商,也懂得认人?”真是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唉,你看你刚才一回来,还没进屋呢!它就不哭了。可见它真的是很依赖你啊!”
老板摸了摸二百五十一号哭得已经有点浮肿的脑袋:“这小家伙很有灵性嘛!虽然说是个
失败的实验品,不过却真的很讨人喜欢啊!看到它,我就想起我曾经养过的一条雪特狗,
呵呵,也跟它一样,半刻都不肯离开我的身边,虽然很黏人,但是却真的让人很感动呢!
” 
  阿源也在旁边点头附和道:“一般来说,动物都会把出生后第一个对它亲近的人看成
是它的父母,我看二百五十一号已经把你当成它妈妈了。” 
  “阿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性别?”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我可没那个功能去生
它。” 
  老板拍拍二百五十一号,欣慰地说:“你妈妈回来了,开心了吧?”接着又对满屋子
的人说:“好了好了,以后多的是时间来参观,散场了,大家都去歇着吧!以后要是想看
它,别忘了到赫氏对面的饭店来啊!” 
  折腾了一天后,我才终于舒服地躺到了床上。 
  阿源逗着二百五十一号,好奇地问我:“怎么给它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谁起的啊
?” 
  “我老板。没办法,为了它每天的午餐,我也只好让他这么叫它了。这个还算好呢!
你知不知道老板曾经想让它叫什么?” 
  “叫什么?二百五?” 
  “不,是叫做三瓶巴特罗”,老板说这样的话,客人们一叫它的名字,就不得不掏钱
买红酒了……” 
  “我靠!那还不如叫‘十瓶雪孚莱’好了,光交税的钱就够买辆车的了。” 
  第二天晚上,得知消息的雪城月率领着赫氏五人组浩浩荡荡开进了我的寝室。 
  当她看到正趴在我的枕头上抽泣的二百五十一号时,惊喜地叫道:“哇!这就是你那
只杂交失败了的小破龙?!好可爱啊!” 
  可爱?刚尿湿了我明天要交的报告,这样的家伙也算是可爱?! 
  要不是它不会写字,我真恨不得罚它写一千遍“我再也不随地大小便了”。 
  “来,姐姐喂你吃糖哦!很甜的……咦?它怎么好像在哭啊?” 
  废话,挨完了我的一顿好揍,能笑出来才见鬼了呢! 
  阿加力也惊奇地叫道:“嘿嘿!这小家伙居然还会哭呢!真是少见啊!” 
  丽丝雅也啧啧称奇地凑到它身前,笑嘻嘻地瞅着它:“哈哈,想不到我们赫氏还能培
育出这种新品种呢!赶明儿我也让他们再杂交出一条来养着玩。” 
  我赶紧阻止道:“哈哈,这好像不太可能吧!听说它的出现纯属巧合,想要再次重复
的机率比零还低。要不是我表哥面子大,恐怕还要不来呢……” 
  两个女生同时惋惜地叹了口气,雪城月更是用着一种妒嫉得要死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
。 
  龙迪好奇地问:“二百五十一号?怎么会起这个名字的?” 
  这两天来,几乎所有看到二百五十一号的人都问过这个问题,面对五个人求知若渴的
目光,我只好机械地背诵道:“啊!这就是我们赫氏饭店的地址啊!我们赫氏饭店不但有
优质的服务、实力一流的大厨,还有无数动人的美女。更令人惊叹的,就是这只不但会隐
身,还会表演各种美妙歌声的吉祥物‘赫氏大门对面龙生街二百五十一号’了……” 
  还没等介绍完呢!那五个人已经笑得人仰马翻了。 
  雪城月更是笑得差点岔了气,扶着床板咯咯地喘着气道:“天哪,救命啊……哈哈哈
,这名字……一定是你们老板给起的……” 
  第三天晚上,阿源的偶像龙吟瑶龙大小姐在结束完天堂岛的演唱会后,居然也不顾身
分地莅临了寒舍。 
  当然,为了避免被赫氏里的歌迷们认出来,我们的龙大小姐还煞费苦心地带了副几乎
遮曲半张脸的墨镜。由于楼梯里的灯光较暗,以至于她差点没为了一条素未谋面的小龙而
摔断了挺翘的鼻梁。 
  由于旧恨未消,我对她甚不客气,无视她一连串关于二百五十一号的提问,只是专心
地做着自己的功课。 
  还好有对龙吟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的阿源在,才没让龙大小姐因为我的漠视而发飙
。 
  “失败品?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是失败品?我怎么没听说我们赫氏还研究蜥蜴
和龙的杂交产品啊?!”龙吟瑶听到这个消息,相当惊奇。 
  阿源讨好地笑着说:“听说它的智商检测只有普通龙的一半都不到,所以才被认定为
失败品。” 
  “哦?照这么说,这只龙原本应该是属于我们赫氏的了?只是因为研究所不要了,才
拿来送人的?” 
  “对啊!呵呵,还好阿羽人脉广,不然这条龙恐怕就不是我们的了。” 
  “唉,它这个名字起的也太失败了。你们啊,没钱就不要养嘛!搞得好端端一条龙的
名字成了通讯地址,不知道原因的人,还以为它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呢!” 
  “呵呵……这个……相信等我们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后,会争取给它改名字的……”
 
  “等你们?算了吧!等你们有了钱的时候,这条龙可能已经认定自己就叫做什么什么
赫氏什么二百五十一号了。”龙吟瑶此刻的口气,就好像千金大小姐赏赐要饭的叫花子一
样:“不如这样吧!我来代你们养这只龙,它的伙食费、医疗费、宠物税,以及各种费用
,我都包了。这样一来,它既不用再叫什么二百五十一号,你们也不用天天为了它而待在
寝室里上自习了。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想你们一定不会拒绝吧……” 
  “这个……原则上来说……”阿源不知所措地看着龙吟瑶,被这种打着世界救援组织
旗号的无耻抢劫行为给彻底弄糊涂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腾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她道:“龙小姐,这里是
男生宿舍,如果你没别的事情的话,最好赶快离开。不然我可就要大喊‘龙吟瑶就在我寝
室里’……” 
  龙吟瑶被我的口气吓了一跳,纳闷地间阿源:“怎么才几天不见,你这位同寝就跟吃
了枪药一样了?” 
  “啊……最近他又当爹又当妈的,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错乱,相信等他适应了,会好起
来的……”阿源同情地看着我。 
  龙吟瑶没理会阿源的回答,侧着头,瞅着满脸不客气的我,突然笑道:“呵呵,原来
是在为你表哥的那件事情生气啊!我说阿羽,就凭我跟你的关系,怎么说这只龙也该算我
一份吧……好吧好吧!不如这样吧!我们让当事人来选择它的主人吧……咦?怎么好端端
的突然不见了?那,就用抛硬币来决定,如何?我这里正好有一枚哦,人头是你,字是我
,怎么样?很公平吧……” 
  还没等我表态呢!龙吟瑶就已经擅做主张地将硬币抛向了空中。 
  火大的我一把抢过硬币,指着那枚根本就没有人头的硬币,冲她吼道:“拿这种不上
道的伎俩来唬我,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我告诉你,这只龙就算我养不活,也没你的
份!” 
  龙吟瑶委屈地看着我说:“别生气啊!我怎么知道那枚硬币会没有人头,会这么不正
常的呢?咳咳,那好吧!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定地要养它,那我也就放心了……啊!对
了,要是你们打算给它改名字的话,记得别忘了要用‘瑶’字哦……” 
  见我毫不客气地指着门,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哀求,自知理亏的龙吟瑶也只好没趣地走
了出去。 
  等我狠狠地关上门并落了锁后,阿源才惊叹道:“哇!想不到你连龙吟瑶都敢吼啊?
!” 


  第四章 

  本贴为会员可见贴,显示内容是: 
  星期四一大早,万众瞩目的哲学考试分组名单终于出来了。 
  看着远处操场上分组榜前的人山人海,我和阿源悠闲地站在教室里吃着雪城月特地给
二百五十一号准备的丰盛早餐。 
  一个是无需考试就能轻松进入甲组的天才,一个是靠走后门早已内定为乙组的哲学白
痴,我们两个人此刻的心情真可谓是春风得意,好不羡煞旁人。 
  正得意着呢!却见雪城月带着一脸的愤怒突然走进了教室。 
  来不及收拾桌子上的狼籍,我只好急中生智地冲着空空如也的桌膛大喊了声:“二百
五十一号!吃完了东西也不收拾一下,看你吃的这个乱啊!” 
  谁知雪城月却根本没理会满桌子吃剩的残渣,面色铁青地过来拉了我的手就往教学楼
外跑。 
  “喂!喂?!怎么了?”摸不着头脑的我踉踉跄跄地跟在雪城月身后,突然发现她居
然正拉着我跑向校长办公的赫氏主楼?! 
  一直没说话的雪城月,这才愤愤不平地叫了起来:“气死我了!我爷爷明明已经跟校
长通过信了,居然还让你分到了丙组!不行,我要以五大家族继承人的身分去找那个该死的
校长理论!” 
  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丙组?你还想去理论?!” 
  “对啊!明明说好了是乙组的嘛!居然让我白高兴一场!” 
  “雪……雪城月,我看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怎么说,靠关系走后门都是不大道德的
行为,校长既然已经否定了这种做法,我看我们是不是就不要去白白送死了?” 
  雪城月没听见我的话,还在那里自顾自地抱怨着:“哼,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又不
是什么正规的考试,他有必要搞得这么公私分明吗?!” 
  在旁观者们羡慕的惊呼声中,我一路上被雪城月横拖直拽地拉进了主楼,却被迎面走
来的埃娜给拦住了。 
  “咦?雪城月、冷羽,你们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啊?不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吗?” 
  雪城月生怕没人知道我走过后门似地咆哮道:“校长呢?我要找他算帐!明明说好让
冷羽进乙组的,怎么事到临头又变卦了呢?!” 
  埃娜吃惊地看着我说:“什么?原来你想去乙组?咦,凭你的哲学成绩明明可以去甲
组的啊!” 
  “没、没搞错吧……”虽然明知道埃娜绝不会骗我,但是这种和彗星撞击地球一样,
几百万年才有可能发生一次的事情,怎么会幸运地落到我的头上? 
  “没搞错啊!批考卷的教授还说难得有一位学生能有这么深刻的见地呢!虽然说还很
稚嫩,也过于悲观和片面了点,但也还算真实,很符合现阶段青少年的心理。而且还是我
亲眼看到你考卷上的成绩的啊!” 
  这下我可是彻底的糊涂了。既然我明明可以去甲组,而雪城月的爷爷又靠关系让我去
了乙组,可为什么却偏偏把我分到了丙组呢?! 
  难道是因为不知道要把我分在甲组还是乙组,所以就干脆分到丙组去了?!我靠!这
不是典型的草菅人命吗?! 
  “什么?你在丙组?”得知真相后的埃娜也难以置信地叫了出来:“不可能啊!肯定
是有人搞鬼!” 
  听她这么一说,我反倒冷静了下来。 
  按理说,我和教授们应该没什么过节,就算有人挤我,最少也能去个乙组。 
  而学校领导中既有权力干这种事情又认识我的人,除了那个整天就盘算着抢钱的校长
外,也就没有别人了…… 
  “看来这是校长故意安排的呢……”我总结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着雪城月和埃娜的质问,校长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二位别激动,你们看看当事人多冷静啊!唉,我做这个决定不是没有道理的,再怎
么说,冷羽同学也不是经过正规考试进入我们赫氏的,在某些学校待遇问题上自然就要区
别对待了。而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他好啊!多让他了解一下基层的工作情况,以后才能将
事情的本质看得更透彻嘛!” 
  雪城月反驳道:“校长,既然你这么照顾他,让他去丙组,干嘛不连我也一块儿照顾
了?!正好我也想去了解一下基层情况,省得以后成天只知道高高在上,不了解民间的疾
苦……” 
  “这是两回事嘛!他要成功,还需要创业,而你不同,你是更艰苦的守业。更何况,
你们女孩子,怎么能去干那种粗重的体力活?我都听你爷爷说了,说你也想去乙组?呵呵
,雪城月同学,你的这种精神,我很赞同嘛!但是一个人应该正视自己的价值,将自己摆
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上,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实力。凭你的能力,就应该坐在高
级办公室里吹空调,喝咖啡,为社会创造出巨大的财富,又何必去浪费自己的才能,学别
人去跑业务,干那些极不务实的工作呢?” 
  老奸巨猾的校长以为几句话就能将雪城月给吹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谁知雪城月却还
是不依不饶:“如果没有创业的艰辛,怎么可能去珍惜到手的成果?校长,不然这样吧!
我放弃自己在甲组的权利,让乙组的首位补进甲组,同时也让羽调进乙组,如何?我相信
就算是跑业务发传单,向客户介绍自己的经营项目,也绝对不会比清扫厕挣松……” 
  校长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这是不可能的。学校关于分组的决定可不是
什么儿戏,让你说改就改。雪城月,如果你愿意让出甲组的位置,我倒不反对,但是冶羽
同学是绝不可能被调出丙组的,这可是明明白白写在校章上的规定,未经正常途径进入赫
氏的生员,必须经过校教委审核才能获得与其他生员同等的待遇。很可惜,校教委没有批
准冷羽获得同等待遇,所以就算是我,也无权调动他。” 
  雪城月气得几欲抓狂,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恨恨地摔门出去了,留下我和埃娜冷冷地
看着校长。 
  校长冲我无奈道:“唉,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
过别怀疑,我让你去丙组,可完全是为了你着想,当然绝不是什么审核未批准之类的理由
。” 
  “哦?为我着想?!让我从清扫赫氏里所有的厕所开始,进而去进修清洁厕所专业,
将来毕业就成立一个厕所清洁公司,而全公司上下从董事长到员工全都是我一个人吗?”
一想到原本可以名正言顺进入甲组的我居然进了丙组,我就来气。 
  校长见我动了真火,连忙赔笑道:“呵呵,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干那么无聊
的事情呢?” 
  埃娜插口道:“校长,学校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员待遇差别的规定。您要是擅自把羽从
丙组调到甲组,我还没什么意见,可您怎么偏偏倒行逆施啊?我先说好,这次我可不帮您
了,要是下次再有什么任务,您也别找阿羽了,找别人去吧!要不,您亲自出马算了……
” 
  校长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苦笑着对埃娜说:“埃娜,别人说这话,我可以理解,可你
怎么也能这么说呢?你应该了解我吧!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害阿羽啊!这次真的是为了
他着想,才特地把他分到丙组去的……” 
  “哦?那您倒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为他着想的?难道等他毕业的时候,招聘公司的过
来看到他的社会调查审评报告全都是在清扫厕所和垃圾堆,就会介绍年薪上万的职位给他
?阿羽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更加不是什么百万富翁的法定遗产继承人,您要是再
这么折腾他,难道也想让他一辈子留在赫氏里当一个全职特工吗?!校长,您这么做也未
免太自私了吧!” 
  第一次见到埃娜居然如此声色俱厉地跟校长发火,我都吓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校长更
是错愕地看着埃娜,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一时间屋内的温度几乎降到了冰点,只见埃娜愤怒地看着校长,而校长则红着老脸低
头不语。 
  沉默了半晌后,校长才老老实实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合同协定书来递给埃娜。 
  “里赫氏人员租赁合同?”埃娜惊异地看了看那张合同书的落款:“圣·菲丽斯修女
学院?校长,菲丽斯修女学院难道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怎么跑到我们赫氏来借人了?
”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她的条件很奇怪,声明租借的对象必须由她指定,而且
还偏偏指定了根本不在里赫氏现役成员名单上的羽。’ 
  “咦?难道她认识羽?” 
  “她倒没指名道姓,只是说希望能够租借上次解决了病毒事件并且击退那群黑衣人的
高手。” 
  埃娜紧张地说:“不行,绝对不能把羽借给她。现在羽的身分可是高度机密,万一暴
露了,恐怕会遭到拉奇特手下的杀手暗杀啊!” 
  我也赶紧点头道:“对啊对啊!校长,这种违反人权的事情,我可不会答应!” 
  校长道:“放心,保密方面绝对没有问题,这就是我安排羽进入丙组的原因。正好我
们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下个月一年级的社会调查题目就是关于圣·菲丽斯修女学院教学改
革计划的利弊,届时还将举行一次盛大的学生联谊活动,因为我们两个学校在世界上的声
誉很高,所以会有很多政府高官以及财经界巨头到场捧场。菲丽斯说,她将在那个时候履
行租借合约。” 
  菲丽斯??这该不会就是阿冰曾经该去的那个修女学校吧…… 
  埃娜质疑地问:“她们那里不是不允许男生随便出入吗?那羽也不可能进得去啊!”
 
  “因为甲组和乙组将要和修女学院的学生们一同上课住宿体验生活,所以这两个组的
男生将去调查圣·菲丽斯修女学院旗下保险公司的管理体系,无法进入学校参加联谊会。
而招待工作和联谊会后动工作可全都是丙组负责的,羽可以趁那个机会和菲丽斯见面,顺
便完成任务。这次的租借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租金却是三万银鲁克,合约上说羽到
时候可以提成百分之二十,并有额外奖金,既然是大家都高兴的事情,我干嘛要拒绝呢?
” 
  “校长,两个小时的租金居然高达三万银鲁克!难道您不觉得这可能是一件非常危险
的事情吗?!” 
  不光埃娜感到不可思议,我也是震惊莫名,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这么值钱了? 
  “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件事和羽是不是要去丙组有直接的关系。就算只有丙组能够进入
修女学院,我们也可以借口人手不足临时抽调甲组的学生去帮忙啊!” 
  校长拽了拽自己雪白的长胡子,显然是为埃娜依然在我分组问题上的喋喋不休而感到
不耐。 
  “羽……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上课吧!关于分组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 
  我只得无奈地应了声是,走出了办公室。看来校长有些话不好在我面前说起,所以只
好借故将我支开。 
  果然,待我蹑手蹑脚再次摸到办公室门口时,只听见校长正用着很小的声音说:“…
…埃娜,你怎么这么傻?让羽去甲组?你知不知道进了甲组的男生全都变成什么德行了?
我当校长当了这么多年,学生们之间流传的那些话,我还能不清楚吗?进了甲组的学生,
将会以平均每个月换一个女朋友的速度一直到毕业,难道你真的希望羽也变成那种人?”
 
  “羽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再说就算甲组不行,乙组总可以吧!干嘛非要是丙
组?” 
  “乙组?呵呵,你想想吧!阿月那个丫头闲着没事儿这么热心干什么?我可是看着她
长大的,她心里想什么鬼主意,我能不知道吗?乙组女生少,没什么竞争力,正好让她和
冷羽好好地培养感情啊!哼,我可不能让雪城拓烈那个老家伙称心如意!”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雪城月刚才如此激动……可是…… 
  “咦?雪城月喜欢的不是龙羽吗?难道她知道龙羽的身分了?” 
  听到埃娜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我也禁不住紧张起来,却听校长说:“这个我就不太
清楚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月丫头现在的目标绝对不是龙羽。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她对龙羽可能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就好像偶像崇拜一样,只要放一段时间,这种热情
就会渐渐冷却,这在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身上可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而且龙羽最近极少露
面,又对她漠不关心,就算她的心再火热也会被浇熄吧!而我们的冷羽就算不变成龙羽,
是金子也迟早会发光的嘛!况且他又因为叶灵冰的缘故曾和阿月走得很近,这两个人会日
久生情也就是在所难免的了……所以啊!埃娜,你一定要提高警觉啊!我可不想看到月琳
的悲剧再在你的身上重演。” 
  “校长,您怎么又扯到绯月琳的事上去了?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可不用您来
给我瞎操心。我知道您一直在为当年没将罗特留住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所以才想方设法地
想把冷羽留下来。可是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些啊?冷羽他有他自己的志向,您是无
权干涉的啊!而且您知不知道这样会令他很委屈?羽好几次为了赫氏出生人死,差点把命
都丢了,可是却连一点报酬都没有,您现在还这样对他,真的是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感动。想不到平时总是对校长唯命是从的埃娜,竟会在
私底下为了我,如此不客气地训斥校长。 
  面对难得如此激动的埃娜,原本就理亏的校长终——不得不妥协了:“好吧好吧!我
不再坚持我的立场,等冷羽下个月的任务完成后,我就将他调回甲组……哦不,还是乙组
吧!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给雪城拓烈那个老家伙一个交待吧……” 
  是夜,埃娜又将我从寝室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每次都让你这么麻烦地跑来跑去,太辛苦了吧!你完全可以打电话让楼下传达室通
知我嘛!要不,也给我们房间安一部内线电话,省得每找我一次都这么来回折腾。” 
  “不行啊!传达室是广播通知,我怕别人知道是校长找你啊!而校规不准给低年级学
生安装内线电话和网路设施,怕他们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再说,我也想
亲眼看看你啊!要是电话的话,就没现在这样感觉这么亲切了嘛……” 
  “……” 
  到了校长办公室,原以为校长会宣布我的分组计划有变,谁知他却面色凝重地递过来
一份传真说:“羽,又有大事发生了……” 
  传真是某地报纸的新闻版复印件,那条新闻是这么写的: 
  “昨日晚二十一点四十分位于本市市中心的雪塔大酒店二十三楼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爆
炸事故。据酒店负责人说,有两名酒店的服务人员当场死亡,伤亡人数不下四十名。该负
责人还说,爆炸发生时,梅凯尔总统领正在酒店二十四楼宴请十几位世界大联盟组织的盟
会会长,而爆炸的中心就在他们的脚下。事故发生后,梅凯尔和各盟会会长迅速撤离了爆
炸现场,并指派手下几名龙骑将协助本市警力调查此事。有消息指出,此次爆炸事件是铁
血自由军余党的报复性行为,然而直到截稿时为止,也没有任何组织宣称将对此次事故负
责。” (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报纸上标注的日期竟是今天。 
  我纳闷地看着校长:“这件事情的确大,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这条消息已经被元老议会内部封锁了,而这家报社也已被停刊调查。据里
赫氏的内线消息称,这是拉奇特对梅凯尔采取的报复性行为。不过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报复?拉奇特为什么要报复梅凯尔?!”我故作惊讶地问。 
  “上次天堂岛龙卵被抢事件,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是谁指使的。而在那次事件中,拉奇
特不但没有抢得龙卵,反而令自己手下的一名银徽龙骑将离奇失踪。拉奇特不是傻子,他
肯定想到这是梅凯尔特地布置的陷阱,而那名银徽龙骑将的失踪,也应该和梅凯尔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拉奇特至少也要干掉梅凯尔手下一名银徽才会善罢甘休了。” 

  “哦……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需要通知梅凯尔让他手下的银徽龙骑将小心吗?” 
  校长瞪了我一眼:“少给我装傻。说,这个银徽龙骑将是不是被你和燮野明联手杀掉
的?” 
  突闻此言,我几欲昏厥,瞪着校长说:“我?开什么玩笑!校长,我和燮野明都是奉
公守法的一等良民,可绝对不敢去杀人放火啊!更何况是杀什么银徽龙骑将啊!” 
  “可是梅凯尔说他和他的手下都没有看到抢劫的嫌犯,而且他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
说谎。想来想去,当天在天堂岛上能有这个实力的,也就只有你和燮野明了……”校长见
我脸上的委屈似乎不是假装的,又改口道:“既然不是你们干的,难道会是……” 
  我立刻点头道:“对!绝对是梅凯尔偷偷干的,他自己不承认,反而还陷害我们,没
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啊!” 
  校长摆摆手说:“不是他,还有一个人有这个实力……仔细想想,的确也只有他会干
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还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嘿,居然悄悄声息地就收拾了一个银徽,
看来他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啊……” 
  埃娜好奇地问:“谁这么厉害啊?!”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退隐了很久的前金徽龙骑将罗特,就是你说的那个好心的匿
名人士。羽、埃娜,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人外,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明白吗?我们
要绝对确保他的安全。” 
  我和埃娜立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校长接着说:“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菲丽斯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请冶
羽去帮她的,她一定是已经得知了某件事情的确切消息,并且还是她无法独立解决的。本
来我还猜不透她借你的目的,不过通过这次事件,我倒是猜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拉奇特想在那天的联谊会上,报复所有参加过天堂岛百周年庆的联盟会长?!
”埃娜忍不住惊呼出来。 
  “不,拉奇特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全世界作对。他要报复的只有一个人,而这
个人,不但曾和他有过过节,也对梅凯尔设计陷害他的计划非常了解。” 
  叶灵剑?!我的心猛的揪紧。如果拉奇特要报复叶灵剑,那阿冰岂不是也…… 
  “校长,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就是叶灵剑会长吧?!”聪明的埃娜也立刻想到了
答案。 
  “对。因为凭着叶灵剑和菲丽斯之间的关系,此次联谊会叶灵剑肯定要到场。然而向
来不允许双手沾满血腥的人踏入的圣·菲丽斯修女学院是禁止龙骑将入内的,那么在联谊
会的这段时间内,叶灵剑的生命安全就等于交到了菲丽斯的手上。可就算她再厉害,也毕
竟只有一个人,而且作为学校的校长,不可能随时照顾叶灵剑的安危。拉奇特既然已经决
定要在那里下手,到时候肯定会事先派人拖住菲丽斯,所以……菲丽斯才会想到让既不是
龙骑将,又曾经和拉奇特的手下交过手的冷羽去保护叶灵剑的安全。” 
  我听得呆住了,难以置信地问:“校长,您这不是在猜测,而是根本就已经知道真相
了吧?!” 
  “不,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仅仅还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菲丽斯并没有向我透漏过任
何关于租借你的原因。” 
  我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听他这么说完,恐怕就连原本可能并没打算去刺杀叶灵剑的
拉奇特也要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已经制定了这个计划。 
  “羽,如果这一切真按照我所推测的那样,到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离开
叶灵剑的身边,务必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知道吗?我想,只要拉奇特不派出银徽龙骑将
,你应该是能够胜任此次任务的。” 
  “这个嘛……”听校长的语气,我真的感觉他简直比我这个当事人都更有信心呢! 

  “总之一句话,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叶灵剑的安全。不然的话,到时候我们赫氏的
能源系统升级计划恐怕就要无限期的搁浅,这对我们赫氏,乃至于五大家族联盟,都将会
是一个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啊……” 
  是啊是啊!对你们来说,这可真是个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啊……不知道到时候要是我
也挂在那里了,损失是不是就可以承受了呢?! 
  回来的路上,埃娜见我耷拉着头沉默不语,意志颇为消沉,便拉着我的手哄道:“羽
,分组的事情,我已经跟校长说过了,他已经答应等这次任务完成后再将你分到乙组。”
 
  “……”这个消息我已经听过了,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兑现。 
  “啊!对了对了,还有哦,叶灵冰也快回来了!呵呵,真是有点突然呢!当初叶灵剑
还抱怨我们赫氏没好好照顾他女儿,今天突然又打电话来表示非常希望他女儿能回到赫氏
继续学业。”埃娜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起来:“唉,这些有钱人啊!简直就拿自己说过
的话不当回事儿……啊!当然了,校长可不是那种人,他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哦!”
 
  “……”唉,你说的一点没错。 
  在那些唯利是图的有钱人眼里,信誉两个字值几个钱?说不定明天叶灵剑又变卦了,
说什么赫氏学风不正,学生之间结帮拉伙、不务正业,要让他的女儿提早毕业呢! 
  “羽……我知道你最近对校长有些不满,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校长他的本意绝对不
坏啊!离然他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有些不尽人意,但也没办法啊!世界上那么多损人利己
、尔虞我诈的人,校长就算是圣人也要多少受到一些影响的。就拿上次那个来我们学校搞
调查的政府教育基金会的会长来说吧!他居然假冒政府的名义说是希望赫氏能够在芬吉利
亚建立一个残疾人和孤儿福利专业学校,并说什么如果购买政府指定的那块地皮和相关产
业,还能够免去地质勘测费和百分之五十的税收,可是我们派里赫氏的人一去调查,才知
道那块地的地下岩层结构疏松得只能用来当垃圾处理场,而且还是那个会长夫人名下的地
产!更可恶的是那个说是准备在我们学校投资搞科研项目的雪塔联盟会长的少爷,不但要
我们赫氏发给他赫氏硕士毕业证书,还提出要将赫氏东南面的几个操场改建成几个高级夜
总会和赌场,门前还要分别塑造他们家族成员的塑像!而且那个家伙手脚还不干不净的,
见了好看的女生就动手动脚,要不是校长发火把他给撵出去了,我们研究所里的那些女硕
士们可就要遭殃了。” 
  我忍不住间道:“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埃娜啐道:“哼,算他命大,还没那个胆子来碰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说,那个家伙还在你手上吃了点苦头了?
” 
  “也没有啦,只不过是让他一脚踩空,滚到楼梯下面去罢了。”埃娜见我笑了,也忍
不住喜笑颜开,藉机搂住我的胳膊道:“呵呵,走快点嘛!带我去你们寝室看看那只小龙
最近胖了没有……” 


  第五章 

  回到寝室才发现,那个不知趣的龙吟瑶居然又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个得力的说客——
雪城月! 
  见雪城月吃惊地看着我们有说有笑地进了屋,埃娜连忙红着脸松开我的手,解释说:
“啊!我、我是来看那只我送给阿羽的龙的……” 
  龙吟瑶拽住正奋力挣扎着要爬过来的二百五十一号的尾巴,吃惊地看着埃娜说:“怎
么是你送给他的?你为什么不送给我呢?埃娜,无论是从经济实力还是和你的亲密程度上
考虑,我都是绝对的第一人选啊!像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男人,你怎么能够把这么可爱
的龙交给他?!” 
  埃娜无力地解释道:“当时你不在嘛!我又没时间照顾它,只好转送给阿羽了……”
 
  看到赫氏的三大美女同时聚集在小小的寝室中,号称语言天才的阿源已经彻底不会说
话了,只知道一边偷偷藏起自己肮脏的内衣内裤,一边瞪着眼睛将目光在三个美女身上来
回逡巡,泛滥的口水差点从嘴角决堤而出。 
  雪城月将我拉坐到她的身旁,非常郑重地看着我说:“羽,我们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
了……” 
  我吃惊地看着她,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雪白…… 
  记得小说里女主角对男主角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已经到了非私奔不能解决问题的危
难时刻了…… 
  而这时,男主角总是要踱着方步来回走上几步后,才异常沉着地回答道:“我们先暂
时分手吧!这样下去,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然后,女主角就绝望地带着能够震塌长城的哭号声悲怆地离去。没过两天,就被家里
强迫着和别人订婚了…… 
  几年后,当男主角带着伤痕累累的心从外地回来时,女主角的孩子都已经会上网泡妞
了…… 
  “……你看,你这只小破龙,居然已经开始逐渐认同别人管它叫二百五十一号了!叫
别的名字,它理都不理我们呢!而且,你看看它脖子上的那个项圈,那么沉重,戴起来一
定很不舒服,长此以往,会压迫它的颈动脉,影响它的智商发育啊!” 
  我松了口气,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问她:“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给它改个名字了,而且还要把那个项圈给摘下来!它又不是小狗,带项圈干
什么?!” 
  我倒宁愿它只是一只狗,随便找一只母狗来给它当妈就好了。妈的,昨天晚上居然还
在我的凳子上拉了一泡,幸亏我发现及时,不然就一屁股坐上去了! 
  “哦?可是如果不叫这个名字,我老板就不管它的午餐了啊!这个……我也实在是没
有办法啊……”我为难地看了看二百五十一号。 
  二百五十一号一听到午餐这两个字,立刻欢快地叫了起来,仿佛在喊着:“牛排!牛
排!不嫩的不要!” 
  “我们来解决它的午餐啊!我和阿瑶都已经商量好了,以后我们轮流负责照顾它的饮
食,这样它的名字就可以由我们来起了啊!” 
  “……” 
  “羽,听说它天天都在饭店里吃牛排,这可不行啊!凭它现在的消化能力,怎么能够
吃那么粗糙的食物呢?我们冬剑集团最近刚刚开发出一种新型的婴儿营养食品,不仅利于
消化、富含各种婴儿成长发育的营养成分,还非常好吃呢!我想它只要吃上一次,就肯定
会吃上瘾的……” 
  龙吟瑶反驳她道:“怎么能用那么普通的东西来喂它呢?它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
龙啊!吃的东西也必须要独一无二!凭我在世界上广泛的人际关系,联系几个专门生产营
养食品的联盟产业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让他们开发一种新产品出来,再买断专利
,只准让它独自吃,其他人统统不能吃!” 
  “阿瑶,看来你对我家新开发出来的这种婴儿食品还不够了解哦,哪天我拿来给你尝
尝,你就知道这种婴儿食品绝对不普通了!” 
  “哼,再怎么不普通,还不是随便在大街上就能买得到的?这怎么能显出我们这只小
龙的特别之处呢?!我看哪……” 
  “好了好了好了……二位元不要吵了!”我忙不迭地打断她们:“既然你们都准备负
责它的饮食,那能不能连我的也一块儿算上?” 
  雪城月兴奋地握住我的手说:“当然好了!我们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成年人来长期
试用我们的营养婴儿食品,以证明它不光适合给婴儿吃,也能够成为新一代的成人营养快
餐呢!” 
  “……” 
  龙吟瑶则趁火打劫道:“这个嘛……虽然说有点难度,但是如果你能够说服你表哥,
让他同意免费当我的全职保镖的话,别说你的吃暍费用,就算是你想包下香格里拉大酒店
最贵的六星级套房当宿舍住,都没有问题哦!” 
  “还……还是免了吧……” 
  二百五十一号终于挣脱了龙吟瑶的魔爪,跳进了我怀里,突然汪汪地叫了两声,吓了
我一跳。 
  “二百五十一号,你怎么学会狗叫了?”我掰开它的嘴,想看看它的嗓子是不是出了
问题,它却狠狠地用牙齿来回报我的好心。 
  甩掉叼住我的指头不肯松嘴的二百五十一号,我纳闷地问一旁的阿源:“这只狗……
不,二百五十一号这是怎么了?才一会儿不见,不仅会狗叫,还学会摇尾巴讨好了?” 

  阿源目光呆滞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听懂我的问题。 
  就听雪城月尴尬地咳嗽道:“啊!刚才我给它吃糖的时候教它的……咦?这只龙不是
智商有问题吗?怎么学的那么快啊?!” 
  “原来是你教的啊……”我惊讶地看着雪城月,狗叫还好教了,可摇尾巴这一招她居
然都能教出来,可真是难为她了呢! 
  “啊!!!” 一不留神,我的指头又被窥伺已久的二百五十一号给狠狠咬住了。 

  自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不知道为什么二百五十一号就对我的手指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去咬住它。 
  我曾经拿阿源的指头去诱惑过它,谁知二百五十一号没有反应,阿源却紧张得差点晕
过去了。 
  阿源说,这大概是它对我表示亲近的一种方法,就好像小蜘蛛吃掉母蜘蛛那样,这是
一种对亲情的天真的宣泄……说得我当即就想把他拿去犒劳伟大的母蜘蛛。 
  直到一年以后,我才从二百五十一号嘴里得知,它喜欢我的手指,是因为我的手指曾
经神奇地止住了它的脚痛,而它当年老爱咬住我的指头不放,则是因为它吃多了牛排,总
感到牙痛罢了…… 
  拒绝了龙吟瑶和雪城月的一番“好意”后,龙吟瑶又不依不饶地决定立刻给小龙改名
字:“……就算你不肯让我们负责它的饮食,怎么也该为它以后着想吧!总不可能一辈子
都叫它什么赫氏大门对面的二百五十一号吧!” 
  “是赫氏大门对面龙生街二百五十一号。”我非常敬业地纠正了她。 
  “哎!不管是什么二百五十一号了!反正是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埃娜,你听听,好
好的一只龙,就这么被一个名字给糟踏成弱智了!” 
  半天都没说话的埃娜看看那只小龙,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反
正是阿羽的龙,只要他喜欢就好了嘛……” 
  龙吟瑶痛心疾首地看着叛变的埃娜,颤抖着手指说:“这种惨无人道的名字,你、你
、你居然都能认可?!埃娜,你是不是被这个戴面具的白痴给洗脑了啊?!” 
  我瞪着她道:“谁是戴面具的白痴啊?!” 
  “当然是你了!能给自己的龙起这种名字的人,不是白痴是什么?!”龙吟瑶咬牙切
齿地指控着我。 
  “好好好,我是白痴,我是白痴……又不是我给起的名字,要改名,你就去找我老板
啊!” 
  “如果不是你贪图一顿免费的午餐,你们老板能有那个机会来发挥这种过人的天分吗
?!所以说啊!羽,还是让我们来负责它的饮食吧!顺便让它轮流到我和阿月那里去住几
天,等和我们混熟了,以后它也就不用再来烦劳您老人家了嘛……” 
  于是,争论的话题又回到了昨天的老问题上,看来龙吟瑶真是不抢走二百五十一号的
归属权,誓不罢休了。 
  撵走了两个无耻的强盗,又和埃娜告别后,阿源总结陈词道:“唉,看来要是不给它
改名字,我们寝室就要变成会客室了……” 
  的确,二百五十一号这个名字,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可对于起名字这种事情,我可
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请教博闻强记的阿源了。 
  “达尔文?” 
  “我可不想它将来证明我们的祖先是恐龙……” 
  “毕加索?” 
  “不好吧!好像太抽象了点……” 
  “希特勒?” 
  “阿源,你就不要再去打扰那些世界上已经为数不多的犹太人了吧……” 
  “嗯,要不,这样吧……这只龙背上布满雪斑,长相还很特别,又会狗叫,那就不如
叫它……雪特狗吧……” 
  我终于彻底地对他死心了。 
  这几天来,困扰我的问题不光有小龙的名字,还有那件和我的面具正好相配的胸甲的
来历。 
  说来也气人,原本是想找师兄来帮我看看的,可是在发生了一大堆事情过后,我居然
愣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现在大概也只有校长能够解答我的疑问了,可我死都不敢把这件胸甲拿给他,万一他
要是问我从哪里弄来的,难道真让我说是和燮野明一起从那个“粉红色的天堂”里找到的
? 
  其实就算让校长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我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可要是让埃娜知道
了,咳咳……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啊…… 
  庆幸的是,这件盔甲就和我的面具一样,不但轻薄光滑,穿上之后竟也像是成了身体
的一部分般让我总是忘了它的存在,所以就连睡觉我都将它穿在身上,也不用担心会被人
发现。 
  对于我这件不用换洗的“内衣”,二百五十一号也非常的喜欢,每天晚上都要爬到它
上面来,哼哼唧唧着一些我听不仅的儿歌,在我缓慢的心跳声中沉沉入睡。 
  生活就是这样,有快乐就会有烦恼。但是平凡的我总希望快乐能多一点,而烦恼则越
少越好,所以我经常诚心地向上天祷告,祈求着赫氏以及世界的永久和平安定,也诅咒着
拉奇特的长命百岁。 
  可惜在两万年前,就已经有一个伟大的多嘴乌鸦说了一句让后人永世不得安宁的话: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从每天早上雪城月讲给我们的新闻中,我惊讶地得知:早巳被剿灭的铁血自由军突然
又死灰复燃,并且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行为。他们的目标,就是上次在病毒事件中亲手将他
们剿灭的总统领梅凯尔,以及他所率领的龙骑将们。 
  据连续几天来雪城月的跟踪报导,我大概地统计了一下,梅凯尔在铁血自由军这短短
几天内的不断报复下,已经毁掉了五座城市的七个五星级大酒店、六辆高级御风车、两栋
市政府大楼,还有他自己的三幢别墅,外加一只叫做“培根”的狗。 
  而他的部下们更是被铁血自由军骚扰得伤残不断、妻离子散。最恐怖的是,当一个紫
徽龙骑将回家去探望自己的妻儿时,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家已经变成了一个深达二十米的
巨坑,而家里的一切,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全部都不知所踪…… 
  雪城月还说,据有关专家分析,铁血自由军所采取的报复工具,统统都是无法查明来
源的烈性炸药。 
  这种炸药的爆炸威力极大,所以每一次报复行为都会伤及不少无辜的百姓,以至于全
世界几百个省的亿万公民们纷纷联名上书,要求市政府坚决制止梅凯尔以及他的手下进入
自己所在的省市。 
  当然,梅凯尔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宣布要跟恐怖分子势不两立,战斗到底,就算战
至最后的一兵一卒也绝不放弃。 
  但是由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狡兔三窟,奸猾无比,让倾巢而出搜索叛军的龙骑兵们不
但没摸到他们的影子,反而连中了好几个埋伏,被炸得伤亡惨重,锻羽而归。 
  对于几次反恐怖清扫行动的惨痛失败,有人说是因为铁血自由军的残余分子都是些受
过铁血自由军好处的平民百姓们自发组成的,平日里都是些没有案底的普通人,所以隐蔽
性极强,按照一般的反恐程序根本无法揪出他们。 
  而另外则有人说,那是因为龙骑军团内部有人被铁血自由军收买了,所以才会走漏风声
,让龙骑兵们扑进了除了炸弹外就连一只蟑螂都没留下的所谓的基地中。 
  甚至有人听说龙骑兵已经开始了内部整顿,誓要揪出出卖了兄弟的无耻叛徒,将他千
刀万剐,挫骨扬灰。 
  而其中不少本是纨裤子弟,因为想走仕途捷径而参军的龙骑兵们,在看到自己的同袍
们被炸后的惨状,则吓得纷纷提前退伍,回家孝敬父母去了。 
  在这一连串举世轰动的事件发生之后,就连向来以号称“枪林弹雨中,我都将跟随你
”而闻名于世的狗仔队们,也将本世纪最大的焦点人物金徽龙骑将梅凯尔视为了瘟神,不
但没有人敢去跟踪报导,就连梅凯尔的家人所在城市的报刊新闻杂志等媒体机构,也纷纷
逃难般地举家迁移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城市,只是花高价雇用直升飞机在城市上空几百米处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来回巡视,准备拍摄到恐怖组织报复梅凯尔家人的第一手新闻资料。
 
  当然,作为曾经剿灭铁血自由军的帮凶之一——拉奇特,也没能逃脱铁血自由军无情
的报复。 
  不过,因为他当时所负责的只是外围清扫,而不是主力歼灭,所以对他的报复仅止于
炸毁了他一辆心爱的名牌跑车,而当时那辆车里正坐着一个最近刚刚走红、以清纯甜美着
称的女明星。 
  “再这么下去,我看梅凯尔迟早会被那些恐怖份子给活活玩死啊!”阿源不无担心地
说:“要是梅凯尔不幸身亡,那么世界上不就只剩下一个金徽龙骑将了吗?一旦这种维持
已久的势均力敌的平衡被打破,世界恐怕会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咦?梅凯尔死了,怎么就会发生战乱呢?不是还有拉奇特吗?”我好奇地问。 
  “唉,你历史怎么学的?从古至今,战乱都是起源于利益分配的不合理和高度的权力
集中,而只要有独裁统治,这种现象就会永远存在。不论是侵略战争,还是内战,或是人
民自发的起义,都是因为独裁统治所造成的利益和权力上的不平均化引起的。知道以前为
什么要设立三个金徽龙骑将吗?” 
  我无知地摇摇头。 
  “因为政府害怕如果只有两个金徽龙骑将,万一其中一个突然离任,在新任金徽龙骑
将还未能掌控局面的时候被另一个金徽龙骑将夺去军权,所以才大费周张地修改宪法来增
设一名金徽龙骑将,并强迫元老议会同意扩军,硬是将原本只有不到一百万的龙骑军团给
扩充到了现在的近四百万之多。唉,要不是因为近三十年来天下太平,罗特走后所留下的
虚席也无人能够接替,而驯龙的日耗过于繁重,军需预算开支太大,政府这才开始大规模
的裁军,并逐渐削减金徽龙骑将手中的特权,不然你现在随便走进一家餐馆,说不定都能
看到几个现役士兵牵着他们的龙在那里喝酒聊天呢!” 
  阿源在担心着世界的安定,而雪城月则在担心着她的哥哥。 
  “羽,你说我哥哥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雪城月担心得连吃饭的时候都愁眉不展。
 . 
  我喂着二百五十一号,安慰她道:“放心了,最近被报复的主要目标不都是紫徽以上
的龙骑将吗?蓝徽龙骑将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吧!再说,如果连蓝徽都要报复,那些
铁血自由军哪来的那么多钱买炸药啊!” 
  “唉,希望是这样了……不过我哥哥和梅凯尔的关系不错,万一要是被那些铁血自由
军知道了……”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让你爷爷把你哥叫回来啊!然后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
,不就行了?” 
  “能把他叫回来的话,早就叫回来了。可惜他根本就没有想回来的意思,还说在这种
关键时刻,他要跟梅凯尔共进退呢!” 
  我哂道:“你哥也真是够义气的了!要换了我是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唉,我哥他要是有你一半开明就好了呢!像这种时候,人人自危,他干嘛还要去凑
那个热闹啊?真是的,当个什么破烂龙骑将,脑子都当坏了。” 
  一旁的阿加力一边把自己不吃的肥肉统统喂给二百五十一号,一边劝着雪城月:“阿
月,你哥武功那么高强,区区一颗炸弹又能把他怎样?再说你哥命那么大,连被雷劈中了
都只是躺了三天而已啊!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二百五十一号显然是对食堂的饭菜相当反感,只是吃了我喂的几块肉后便不再吃了,
对阿加力喂给它的肥肉更是理都不理,抓起雪城月放在餐桌上的纸巾边擦嘴边“嘎嘎”地
催促着我快点带它去饭店吃牛排。 
  “可要是万一呢?万一他出了事情,那可怎么办啊?!不行,我要赶快怂恿我爷爷给
他找个女朋友了,到时候把他拴在家里,总比放他出去被人家炸要好得多吧!” 
  “……”我同情地看着雪城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那个……” 
  我想你哥应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这种事情,是不能强迫的啊……” 
  多嘴的丽丝雅立刻叫道:“对啊对啊!你哥哥不是早就说过喜欢阿冰了吗?还从小到
大都不叫她阿冰,总是冰儿冰儿地叫。我想要是让阿冰姐姐嫁给他的话,他肯定会答应立
刻回来的!冷羽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我呵呵地傻笑两声,算是应付过去,心里却恨不得把二百五十一号直接塞到她嘴里去
。 
  雪城月却苦恼地摇头道:“不行不行,上次我那个傻哥哥贸然向阿冰表白,结果把阿
冰吓得再也不敢见他了。唉,我哥那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草率了,追女孩子
这种事情,可不能急啊!真是的,他要是事先来跟我商量一下,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
局面嘛……” 
  我虚心地求教道:“那你说应该怎么追呢?” 
  “当然要虚怀若谷、死皮赖睑了!他又不是不知道阿冰的个性,虽然样子很柔弱,而
且也不懂得拒绝别人,可是阿冰最反感的就是有人自高自大地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
人,而我哥呢?上去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恋我,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说到这里,雪城月忍不住撇嘴道:“我要是阿冰,听到这话,也一脚把他踹到北极
去了。” 
  阿加力纳闷地摸了摸脑袋,有点闹不明白地问:“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我看如果阿
迪对阿雅说这句话的话,阿雅恐怕不但不会拒绝,还会……啊~~” 
  话才说了一半,突听他惨号一声,原来是被气红了脸的丽丝雅一书包砸到了脑门上。
旁边的古克则笑得一口饭全喷了出来,而当事人龙迪居然还在那里仿佛没听到似地喝着他
的鳍鱼汤。 
  当我们吃完了饭正准备各自散伙的时候,却见一个梳着极夸张的扫把头的家伙突然冲
进食堂,冲着我们就大叫起来:“老大!出、出事了!!” 
  我背起书包跟雪城月他们挥挥手,转身就走。思,出事了,好啊!明天早上又有新闻
听了。 
  “老大!老大?!你别走阿!!” 
  我回头纳闷地看看阿加力,才发现原来那个扫把头嘴里喊的老大居然是我。 
  阿加力拦住他道:“怎么了?就你一个人,阿彪他们呢?” 
  “大哥,大事儿不好了啊!有五个人在校门口砸我们的场子!阿彪他们都已经被打晕
了!” 
  阿加力吃了一惊:“五个人就收拾了你们二十多个?我靠!你们该不会是自己用脑袋
往他们手里的砖头上撞过去吧?” 
  “不是啊!那五个人的功夫都相当厉害啊!大哥,你快点去看看吧……”那个扫把头
又冲着我喊道:“老大!你也快去叫你表哥吧!不然搞不好会出人命呢!” 
  我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不当老大已经好多年了,我想阿加力一个人应该就能搞定
了吧!实在抱歉,我还要去打工赚钱,没时间去找我那个根本找不到的表哥,不妨碍你们
了哦!” 
  不顾他在我身后苦苦哀求,我拎着二百五十一号就走出了食堂。 
  却听见古克他们在我身后问:“五个人?什么样子?不会是龙九派来的吧?她不是已
经和我们握手言和了吗?” (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不是啊!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旁边的几个都管他叫什么少主!嫂子,你也一起去
吧!不然我真怕阿彪他们会给活活揍死啊!!” 
  却听雪城月冲他吼了一声:“我现在就揍死你!!” 
  想不到正当世界上的恐怖主义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赫氏也突然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
给搅得翻了天。 
  阿加力手下二十多人被区区五个来历不明的人轻松放平在赫氏大门内的事情,仅半天
就传遍了整个赫氏。而当我打完工回到寝室后,才知道这次群架的前前后后。 
  “听说错并不在对方身上,而是我们赫氏的人太嚣张了点。”阿源客观地说:“人家
只不过是来问问路,想知道我们赫氏的主楼在哪里,谁知道我们的人上来就来了句:新来
的?问路费二十!” 
  我哑口无言。没想到赫氏这么响亮的招牌底下,也会有这种拦路要钱的人渣存在。 

  一想到我曾经居然还是他们的老大,就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 
  “不过呢!也不能全怪我们,对方的态度也非常的恶劣,问个路嘛!怎么也要说个请
字吧!谁知道对方开口就喊:他妈的有没有人知道你们那个操他妈的主楼在哪里啊?!”
 
  “……”原来如此啊,看起来也不能全怪我们的人呢! 
  “双方接着就动起了手,不过形势完全是一面倒。我们的人虽然多,但是却全都被对
方给打得趴下了,而且对方还明显留了手,不然那二十几个人现在就不是躺在医院里,而
是进太平间了。” 
  我惊愕地间:“有没有这么夸张啊?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 
  “什么来头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带头的是一个很嚣张的年轻人,后面跟着的四个像是
他的保镖。而且据说他们来的时候是坐一辆相当高级的御风加长轿车来的,看起来应该是
某个很了不得的大家族的继承人哦!” 
  我哂道:“家族继承人,难道我们学校还少了?你不就是赫赫有名的丽池家族的继承
人吗?只不过你老子现在不认你罢了。” 
  阿源谦虚地摆手道:“他们不是普通的那种盟会家族,而可能是黑道上的家族,不然
也不可能那么夸张地一次带四个保镖来。而且根据在场的人的描述,我看那些保镖的身手
应该不在你之下。” 
  “哦?那后来呢?阿加力他们不是也去了吗?他们没碰到那帮人吗?” 
  “没有,他们打完人后,那个少主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扔下医药费就跑了,不过听
说他们明天还会来。” 
  “哦,怪不得闹这么大都没人来通知我呢!校长知道了吗?” 
  “他已经知道了,而且那二十多个倒霉蛋全都被扣了纪律分。校长还为这件事发火了
,他说:‘你们打架不但打到学校里来,还给我打输了,这简直就是在丢我的人嘛!不知
道的还以为我们赫氏里面全都是一群窝囊废呢!’” 
  “……” 
  “我看明天我们赫氏将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了。呵呵,五大家族继承人联手共抗黑道入
侵,听着就让人感到爽啊!” 
  “我看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要是我们的人输了,恐怕我们赫氏的面子都要丢光
了吧!” 
  阿源赠到我的身旁嘿嘿笑道:“雪城月他们怎么可能会输?不是还有你表哥在给他们
撑腰吗?要是把你表哥叫来,估计战况就更精彩了,说不定到时候整个学校的人都要来观
战呢!” 
  “喂!我表哥他可不会去打什么群架啊!这种事情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开玩笑,怎
么说哥哥我现在的身价也是两个小时三万银鲁克了,这种没水准的事情一怎么可能轮到让
我出面呢? 
  “嘿!你表哥怎么没打过群架?当初纽芬特市里不可一世的龙九军团说是要扫平赫氏
的时候还不是你表哥出面把他们给摆平的啊?那个就不算是群架吗?” 
  我头痛地说:“那是两码事,当时我表哥年少不更事嘛!年轻人,总是会冲动的。而
且人家都说要扫平赫氏了,作为赫氏的一员,他能不站出来吗?而这帮人只不过是因为一
点误会才和我们打起来的,我看这么无聊的事情,他才不会参加呢!” 
  阿源无奈地说:“好吧好吧!看来你表哥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了。唉,本来还想跷课去
看他们打架呢!估计是没什么看头了,反正再怎么看也是输,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啊! 


  第六章 

  第二天的那场全校瞩目的群架,到底是没有打起来。 
  得知结果后的我和二百五十一号,全都欣慰地长叹出一口气来--看来当今世界上的人
们的确是比以前要文明多了嘛! 
  当时在场的阿源回来后,是跟我这样报告的。 
  “……起初的场面非常的壮观,对方这次来的不再只是一辆车五个人,而是十辆车五
十个人,全都是统一的黑西装、黑领带、黑墨镜、黑皮鞋,简直比市长来我们学校参观的
时候还要风光啊!不过那帮人刚一进校门,就全都跪在地上了,那个动作就好像是事先演
练好的一般,不但整齐划一,连跪到地上的声音都齐刷刷的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搞得我
们一片哗然,阿加力率领的那二百来号人也愣住了。记得当时赫氏大门里面是人山人海,
热闹非凡啊!挤了至少有上万人,刚开始看到他们来了还呼啦呼啦地狂叫‘奏乐’,怎料
突然涮地一下子静了下来。 
  真可谓是:数万士兵齐肃穆,偶闻三两放屁声啊……”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昨天哪个年轻人,双手反铐在身后,被一个年长老者骂骂咧咧地
拖出轿车。哎,一看到这情形,我就知道肯定是没搞头了,人家都上门负荆请罪来了,这
仗还怎么打啊?!而且那个年轻人鼻青脸肿的,看来是被那个老者给狠狠收拾过一顿,完
全没了昨天那副嚣张气焰,毒拉著头跪在那五十个人前面,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对
不起,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哦?很好嘛!年轻人能够知错就改,也很不错了啊!”我赞许地点头道:“不过…
…说自己是畜生,就有点太谦虚了吧!” 
  “呵呵,对啊!畜生可是不知道要道歉的。”阿源拍拍二百五十一号的脑袋,“后来
校长也来了,亲自接见了那个老头,两个人看起来好像还是旧识。” 
  “哦?这么说,他们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才来道歉的咯?想不到我们校长还这么有面
子啊!”这点我倒是没料到。 
  “唉,他们能不给咱们校长面子吗?那老头的儿子要到咱们学校来上学啊! 
  第一天就揍了人,往后还怎么混啊?不过听说那个年轻人的年纪比我们都大不少,好
像二十三了吧!据说本来是在念巴特兰的工商管理硕士,都快毕业了,可惜突然被校方开
除了,所以才来转念我们学校的工商管理科的。” 
  “被开除了?什么原因?” 
  “不知道,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够可惜的了。巴特兰大学的工商管理系可是世界上
排名第一的啊!考生录取率简直就跟从飞机上跳下去的存活率一样底得吓人。咱赫氏的工
商管理科那也是世界闻名的了吧!可我们的教授要是开会的时候见了人家的教授,还得给
别人点烟让座呢!” 
  “哦……是挺可惜的……哎,阿源,那个巴特兰的工商管理系硕士就那么难考吗?”
正好我以后要开饭店,去那里念个硕士,说不定对将来的饭店管理能有帮助。 
  “嗯,相当难考。不但考题奇难,而且还要有两年以上的企业管理经验。所谓的企业
管理经验,要求也非常严格,不仅公司规模不能小于三百人,注册资金要在七百万以上,
还必须是副总裁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才行。怎么,啊羽,你也有兴趣吗?” 
  “......算了,我看就算打死我,我都考不上了......” 
  “别这么悲观嘛!凭你和雪城月他们的关系,到时候让冬剑家随便找一家名下的产业
让你打理两年,不就搞定了?至于考试嘛!正所谓事在人为,古话说得好啊!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嘛!” 
  “找她?我怕到时候她开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让我们的二百五十一号改名为‘雪城星
’。” 
  “嗯,这倒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而且是哪个星字,还很难说呢!万一成了猩猩,我
们的二百五十一号可就只能找类人猿当老婆了……” 
  当晚,我又被校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羽,想必这两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吧!” 
  “哦?您是说阿加力手下的那伙人被人送进了医院的事情吗?我都知道了。” 
  “嗯,这次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上次找你要天堂岛终身会员证的暗月家族的少主
,他刚刚才从监狱里出来。说实话,如果早知道暗月家族找你要终身会员证是为了保释他
,我当时真不该答应阿瑶那丫头的决定。” 
  校长,您就别哄我了,您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要保释的是谁呢?我只得无所谓地耸
耸肩道:“呵呵,没办法,给都给了,现在也要不回来了啊!” 
  “唉,现在可是有大麻烦了啊!虽然暗月枫是暗月宏剑的独子,暗月宏剑肯把他交到
我手里来,实在是很看得起我们赫氏,毕竟我们赫氏这还是第一次让一个黑道家族的继承
人进入学校啊!不过…….这个暗月枫……天哪,我一想到他就头痛,埃娜,还是你来跟
他说吧!我去休息休息先。” 
  我惊讶地看著校长,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能令这只已经快成精的老怪物头痛的人物
存在。 
  埃娜应了声是,抱了一大堆档案文件放到了桌子上,苦笑著对我说:“羽,这次我们
所面对的,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人物。你看看吧!光他的这些案底,就有一公斤多重。
” 
  “……” 
  “羽,这还不是他全部的案底,很多案底甚至已经成了机密档案,我们都拿一不到手
啊!” 
  “埃娜,校长该不会是想让我帮赫氏把他再次送到监狱里去吧……”这好办啊!按照
小说里面的栽赃程式,打晕他,身上再塞上几公斤毒品丢到缉毒所门口,他想不进去都难
了。 
  “不,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希望你先了解他,然后密切注意他的动向,随时向我们报
告。唉,我看整个赫氏里,恐怕除了校长以外,都没人能管教得了他了呢!”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有那么厉害吗?”我难以置信地看著埃娜:“难道说连你都不
是他的对手?” 
  “很难说……羽,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要贸然出手,这家伙可是相当危险的人物
啊!”埃娜叹了口气:“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找你来监视他了。” 
  “可是……我白天要上课,下午要打工,晚上要上自习,哪有时间去监视他? 
  我看不如随便叫个里赫氏的人回来看著他好了,我这个候补还是让贤吧……” 
  “羽,我们已经决定了,让他先到你那里去住,你和阿源两个人现在就要多一个同伴
了。对了,听说暗月枫也很喜欢小动物,相信他会和二百五十一号相处融洽的。”埃娜强
笑著安慰我。 
  “喂!喂喂!你们怎么能如此不顾我的感受就做出这种决定呢?不行!我坚决反对!
” 
  埃娜见我反应如此激烈,不禁吓了一跳,只得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校长。 
  校长咳嗽两声,拍著脑袋悲凉地呻吟:“唉,老了……真是夕阳斜落英雄冢,孤月冷
照万江寒哪…….想不到我们赫氏如今连个能桃重担的人都找不到了……” 
  “……校长,不会吟诗就不要瞎吟,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答应吗?”我毫不退让
地坚持道:“我对这个什么暗月枫完全没有好感,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找
他麻烦。但是他要是胆敢进我的枕室,打乱我的生活,我保证不是他滚,就是我走!” 

  校长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来安抚我道:“好好好,好好好,我不让他去你们寝室,
放心放心,刚才埃娜只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你又何必当真呢?埃娜她毕竟涉世不深,不
了解我们对邪恶势力的切齿痛恨嘛!羽,你就不要生气了……” 
  埃娜委屈地低著头站在那里,却又不敢申辩什么。 
  校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趟,后来才决定道:“唉,也只能先让他一个人住了。这
样吧!埃娜,你让他住到我们赫氏东南面那个旧仓库去,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告诉他想怎
么装修都没关系,只要别给我安上什么电网之类的危险设备就行了。” 
  埃娜立刻去打电话,校长则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唉,羽,其实我们不光要有明确
的立场,也应该有广阔的胸襟。对待这样的堕落分子,我们不能看著他继续堕落下去,该
伸手拉他一把的时候,也要努力去帮他嘛!” 
  我点头附和道:“对啊!您说得很对,我看现在唯一能拯救他的地方,可能也只有监
狱了,顺便让他被卖到武斗场去玩两年,可能出来后就会好很多。” 
  “……”校长只得无奈地转换话题道:“对了,明天叶灵冰要回来了,不过这次她是
以圣龙联盟继承人的身分回来的,学校为了表示对叶灵剑支援我校教育事业的热烈欢迎,
决定派代表去亲自迎接。羽,你有没有兴趣去呢?” 
  “咦?阿冰这么快就回来了?!”我难以置信地问:“叶灵剑最近不是有危险吗?难
道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赫氏?” 
  “唉,叶灵剑就是因为这样,才怕拖累他女儿啊!其实菲丽斯那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找到我们了。看来他对我们学校的教育质量也是很认同的嘛!”
 
  “那如果我去的话,您看是以什么身分去合适呢?” 
  “如果明天只有叶灵冰来的话,当然最好是冷羽去,不过若是叶灵剑也一起来了,那
就只能让龙羽去了。嗯……我看叶灵剑可能也没想把这件事情搞得天不皆知,估计他自己
不会来,你就用冷羽的身份去吧!”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我兴奋得差点没一头从楼梯上栽下去。 
  哈哈!阿冰就要回来了!阿冰就要回来了!!! 
  此刻我的心情,就好像一只饥饿的黄鼠狼终于发现了一个鸡窝一般……哦,不不,就
好像一只已经饿得骨瘦如柴的小企鹅看到数月未归的父母终于归来一般欢呼雀跃…… 
  一路冲出教学楼,看到笼罩在银色月光下的清冷校园,我浑身那股兴奋劲儿突然又冷
静了下来。 
  等等,你在那里瞎高兴什么啊? 
  难道你以为阿冰回来,还会和你住在一起吗?这是不可能的了…… 
  你以为阿冰回来还会天天去陪你打工吗?这更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以为阿冰这次是专门为了你而回来的吗?好像……这也不太可能吧…… 
  我呆杲地看著天上的月亮,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傻得可爱。 
  师父就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外星人曾经想来占领我们地球,他
们为了能够彻底地清除掉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就用九个巨大的聚焦镜将太阳光汇聚到了地
球上,企图烤死地球上的生灵。当时地球上的人们为了活命,于是便派美女嫦娥去求另一
个外星球上一个叫做后羿的军官,说只要他能够将那九个巨大的反光聚焦镜毁掉,连自己
在内的所有人都会将他奉为神明。因为后羿对嫦娥早就垂涎久矣,所以当即应允,立刻便
下令让自己的手下发射导弹毁掉了所有的聚焦镜。可当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去找那个美女求
婚的时候,却发现美女已经跟他一个叫做吴刚的手下到月球上度蜜月去了……羽,你知道
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吗?” 
  “……不知道……” 
  “阿呆,你来告诉他!” 
  于是阿呆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凡是有人来求你的,时候,不
管他们将条件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你都一定要先拿到好处后,才能答应他们,不然就会象
那个叫后羿的白痴一样,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啊……” 
  师父气得一脚踹飞阿呆,拍著我的脑袋说:“羽,不要听那个呆子胡扯。这个故事告
诉我们,人不要太自以为是啊!后羿的确是有能够帮助人类的能力,然而正是这种能力才
议自高自大的他以为地球上所有的人都会感激他,崇拜他,唯他命是从,连那个美女也不
会例外。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感激是一回事,然而感情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这一点推广开去,我们应当记住,不要把自己占得过高,以为自己心中所想的,
就是别人也认同的事情。就好像那个呆子吧!他曾经出过几本不入流的书,结果就把自己
给当成了万民心中的偶像,以为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会因为崇拜他而嫁给他。哈哈哈哈,
谁知道到现在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幸灾乐娲的师父似乎忘记了,其实他也是一个孤家寡人啊:….对啊!我和阿冰之间
相处的时日,也不过才短短的几个月而已,还不及雪城日曾经和她在一起的零头。连那么
优秀的雪城日都没能让她心动,她又怎么可能会:….唉……也许自始至终,其实都是我
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呢!而阿冰可能也只是基于同情才会那么照顾我……就算阿冰曾经
说过只想一辈子平平淡淡、与世无争地和我一起在饭店里打工,可今天的她,怎么可能还
会有那种平庸的想法呢? 
  恐怕就算她想去当服务员,她爸爸也不会议她去吧! 
  如果这次回来的还是以前的那个阿冰的话,那该多好啊! 
  她……大概又会给我讲一些她妈妈曾给她讲过的故事,比如什么一个苹果将牛顿砸成
了天才,凡高为了画画割掉了影响视力的耳朵,达芬奇画鸡蛋画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海
明威写书写不下去而只好去找老头抓鱼…… 
  讲得兴致来了,也许还会拉着我在落日余辉下的街头散步,按着四周的景色指东指西
的惊叫个没完或者突然傻傻地冒出一句:“羽,假如有一天我们再也见不到对方了,你早
上还能按时起床吗?” 
  记得有一天晚上,半夜醒来,突然听到上铺传来阿冰喃喃的低语:“羽,起床了,要
上课了哦……嗯?今天是周末?哦…….那也该去打工了啊……喂!你再不起来,我打你
屁股了啊!” 
  第二天早上我便问他,昨晚做了什么梦。 
  阿冰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才低著头说:“梦到我爸了……” 
  “咦?难道我听错了?是你在叫你爸爸去上课打工,还扬言要打他屁股吗?” 
  阿冰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气呼呼地伸手捣了我一拳:“你什么都听到了,还来问我
干嘛?” 
  回忆著阿冰当时的神情,我忍不住傻笑起来,一抬眼啾见当空的关月,不禁怅然地长
叹一声,不知不觉间,满腔的热情竟已化作一片茫然的苦涩。 
  唉,没听雪城月说吗,阿冰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想不到我竟然也是这种
人,哈哈…… 
  阿冰回来的消息,居然我还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羽!今天阿放就要回来了呢!”一大早刚看到雪城月,她就兴奋地告诉了我这个消
息:“昨天阿冰还给我打过电话哦,嘿嘿,这可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阿源问我:“阿冰?就是那个叶溜冰吗?”见我点头,他惊叫一声:“哇! 
  我们赫氏快要变成美女集中营了!” 
  “咦?羽,阿冰要回来,你不开心吗?”雪城月好奇地看著毫无反应的我: 
  “难道你不希望她回来?” 
  我耸肩道:“我希望她回来啊!可是她回来了,也不会再跟我一起打工住宿了,我有
什么好开心的?” 
  雪城月了然地点头道:原来……你是希望她跟你一起住啊!色狼!” 
  “……你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要胡说好不好?!”我瞪她一眼。 
  “哼,我不了解你们的感情,难不成你们之间会是兄弟情吗?我警告你哦,冷羽,你
要是以为现在的阿冰好欺负,敢对她动什么歪念头,看我不揍死你哦!” 
  “……拜托,一个女孩子家不要成天喊什么揍死你啊,砍死你之类的话,好不好?你
也不想想,我是那种人吗?”第一次从雪城月口里听到她要揍死我的话,真是让我震惊莫
名。 
  雪城月笑著吐了吐舌头,黑亮的眼珠儿狡黠地转了两转,似乎想再藉机调侃我两句时
,脸却突然别转了开去。 
  我好奇地啾了她一眼,才发现她那半掩在水亮长发下的精致玉润的耳廓不知何时责已
变得和晚霞一般通红了…… 
  看著眼前突然羞红了脸的雪城月,我不禁暗暗想笑,真不知道上天怎么会造出一个如
此可爱的女孩出来。 
  上星期周末,我以冷羽的身分单独去她家做客,偌大一个大厅中,竟只有我、她,以
及她爷爷三个人,空旷寂静得让人心中有些发寒。 
  聪明的雪城月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心思,拽著我跑到一架名贵的钢琴前坐下,指著乐谱
问我:“你喜欢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随手翻了翻,竟翻到失传了近万年的幽明幻月曲,当年靠著这套绝世武功横扫世界的
人如今早已不知去了何方,而那首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和著招式凭空奏响的曲子也早已成
了古书上一个令人悠然神往的动人传说,没想到,竟会在那里看到这一裨枝的余音。 
  “呵呵,这首曲于是前人靠著记忆默写下来的,虽然有些走音,但也相去不远。你如
果想听,我就弹给你听了,不过弹得不好可别笑我……” 
  我欣然点头,静静地聆听,想不到这首绝响了万年的古曲,在她那灵巧的纤纤十指下
,竟能再次幻化出万籁但寂、谷幽月明的动人意象. 
  一曲终了,我已傻了,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一般。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他笑着在我眼前晃动著嫩葱般纤长的五指:“还“还想听
什么?” 
  只听完这一首,我便已经知足,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那……”她瞄了瞄坐在远处的沙发里冲著我们一个劲儿傻笑的爷爷,突然拉起我的
手朝楼上跑去:“我带你去看看我妈妈吧……” 
  美女的妈妈,自然也是个美女。硕大的相片上纤尘不染,一如昨天才拍出来的一般。
相中的女子,典雅恬淡,抿嘴浅笑,似是在瞠怪她的女儿竟让外人来偷窥她的仙容。 
  那一头乌黑亮丽有如银河泻落般的长发,衬著一对纯清透彻得能映照人心的星眸,打
眼看去,就好撤是雪城月的双胞姐姐。 
  摆放相片的厅内,还挂满了大大小小看似价值不菲的名书,古色古香的木植长桌上,
各色古玩玉器,宝剑明珠,琳琅满目,让人惊叹不已。 
  大概我随便拿一个回来卖掉,也能抵了我在赫氏就请的全部资费了吧! 
  关了灯后,几颗如鸡卵般大小的黑珠子便突然放射出夺目的光彩,将整个大厅映照得
五光十色。 
  雪城月拿起一个珠子,轻轻地晃了晃,那光影便似水波般荡漾了起来,在雪白的墙上
幻化出无数绮丽多姿的影像,不一会儿,便又平静了下去。 
  就在那光影停歇下来的一刹那间,我突然发现,我眼前的那个雪城月,美得如此的牵
动人心,就好像一个让人永远也不想醒来的梦境,想搂进怀中,却怕她消失,只能静静屏
息,默默注视,深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我的呼吸给惊醒…… 
  就在冷羽陷入回忆之时,羞红了脸的雪城月此刻竟也在回忆著同一件事情。 
  记得上次羽来她家里,她一时兴起,带他去参观家中的艺术品收藏室。她是兴致勃勃
,每幅画都如数家珍,羽却漫不经心,一目十行,彷佛这些价值连城的名画,在他看来,
都是垃圾。 
  “咦?这只狗怎么画得这么奇怪?羽指着一幅名为“丹丝.卡列之寻望”的画问她。 

  “这是一个在战场上找寻失散的父母的女孩,在经过了隆隆的炮火和敌人残酷的虐待
后,女孩的身心都已经残破不堪,此刻的她只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亲人,让一家人团聚。
作者蒙卡烈.斯托克本人就是战争的遗孤,所以他对战争所带给人们的……”她口若悬河
,滔滔不绝,为终于有了一展长才的机会而兴奋莫名。 (云霄阁    http://www.yunxiao
ge.com/index.php)
  “可是这里除了狗,哪有什么女孩啊!”羽依然迷惑不解。 
  雪城月差点没被他给噎死:“这是作者通过一种奇特的艺术形式,来表达出女孩此刻
残破的身心和急切想要找到家人的心情……”她急急地指著那只狗…… 
  啊不,是那个女孩,向他解释:“你看,她双目迟钝,但又充满希望,满身是伤,脚
步蹒跚,却始终不肯放弃,在炮火蹂躏过的街道上四处寻觅,却毫无结果,多可怜啊……
” 
  “……哦,我还以为它饿晕了呢……” 
  来到这里的客人,十个中有十个都会在她面前称赞那幅价值不菲的名画是如何的生动
传裨,竟能将一个女孩画得如此凄惨,如此可怜……也只有他,会说那是一只狗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笑,却不是嘲笑,而是一种打心底里绽放出来的开心的笑。 

  以往来到这里的客人,似乎都能完全体会作者想要表达出来的含义,而当他们在夸耀
著自己敏锐的洞察力时,也总是用著一种别样的眼神,一种让她想吐的眼神,上下打量著
她…… 
  而他呢!除了在看到她妈妈的相片时震惊了一下外,其余的时间,都像个傻子……“
你可真厉害,到底要从哪个角度才能看出它是女的呢?”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差没
倒过来看了。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其实,我也没看出来,倒显得……她象一只喝醉了酒的火
鸡……” 
  原以为就我一人作为代表去接阿冰,却没想到迎接队伍出乎意料的庞大…… 
  校长说阿冰乘坐的专机中午十二时会到达赫氏的飞机场,我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去吃,
匆匆将二百五十一号送到饭店并跟老板请了假后,便赶往上次去玛雅岛时搭乘飞机的第十
九操场。 
  赶到目的地后,却发现已经有十来个人早已在那里等候阿冰的到来了。一边是雪城月
为首的五人组和龙吟瑶,另一边,居然是埃娜和几位拉著欢迎标语的漂亮女助教。 
  刚走进操场,埃娜和雪城月便同时发现了我。 
  雪城月立刻喊道:“冷羽!你死到哪里去了?!一下课就跑没影了?!” 
  埃娜则笑著冲我点了点头,旋即又扭过头去吩咐著那几个女助教。 
  我看著两队人马,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好,想了半天后,干脆站在两伙人中间,
自成一队迎接阿冰的到来。 
  雪城月见我居然采取中立,顿时便没好气地走过来,双手又著腰,瞪著我说: 
  “喂!难道你想让阿冰以为她一走,我就不再管你了吗?想得美!冷羽同学,我现在
以阿冰的名义命令你赶快给我滚过来!” 
  丽丝雅也嘻嘻哈哈地帮腔道:“冷羽大哥一定是想装可怜,博得阿冰同情的救济呢!
冷羽大哥,过会儿阿冰来了,我会帮你告诉她,你最近有多么孤单的哦!” 
  阿加力敲了丽丝雅的脑袋一下,严肃地教育道:“什么装可怜?人家本来就很可怜啊
!没听说过什么望穿秋水啊,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吗?唉,阿雅啊! 
  我看你这辈子算是完了,等你明白什么叫做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时候,恐怕阿迪早就已
经嫁给别人了吧……” 
  丽丝雅气呼呼地瞪著阿加力道:“阿加力同学,我郑重地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随便敲
我的脑袋,我就吐你口水哦……”话还没说完,她就又被阿加力在脑门上敲了一记。 
  阿加力边敲还边振振有辞词地说:“我敲你,是在帮你啊!傻丫头,我不多敲敲你,
怎么能让你明白人世间的疾苦?怎么能让你早点长大?唉,一看到你这副朽木难雕的样子
,我就痛心疾首,恨不得帮你去追阿迪啊!” 
  我被雪城月拉到他们中间,看著这两个活宝撕打作一团,暗忖这要是被阿冰看到了,
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却听龙吟瑶在我身后无奈地叹气道:“唉,早知道这两个白痴也会来,我就不来了啊
……” 
  阿冰的专机准时抵达了第十九操场,当银灰色的小型飞机刚刚停落在草坪上时,雪城
月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原地不动的龙吟瑶别有深意地笑看了站在一旁的我一眼,突然悄声问道:“冷羽,你
说阿冰要是知道你现在居然这么抢手,你猜她会怎么想?” 
  我措手不及,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后装傻道:“抢手?抢什么手啊?” 
  “呵呵,少给我来这一套。不如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她们中的哪一个。你
喜欢的那个呢,你自己去解决;剩下的那个,我来帮你摆平,如何?” 
  “唉,还犹豫什么啊?其实我的条件也很简单了,只要你肯同意把那条龙转送给我,
顺便说服你表哥来当我的保镖,邵你的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喂!你可别太草率决定
啊!我这可是看在我们之间那么深的交情上才破例帮你一次的,你别以为我是在趁机占你
便宜哦……” 
  我哭笑不得地说:“阿瑶,你别再玩我了,好不好?你敲诈了我表哥足足五十万,难
道还嫌不够吗?” 
  龙吟瑶这才讪讪地住了口,过了一会儿后又悄声问道:“羽,你表哥他……没生我的
气吧……” 
  见我不答,她便也不敢再问,突然拽著我的手道:“啊!客人都到了,我们快去迎接
吧!” 
  叶灵剑果然没有随行,这次陪阿冰来的,只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秘书。 
  她先是歉意地解释了叶灵剑缺席的原因,接著转达完叶灵剑对赫氏的称赞和感激后,
便借口公事繁忙又乘坐专机匆匆离去。 
  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我并没怎么惊讶,反而是龙吟瑶在那里大惊小怪道:“自己女儿
第一天来正式上学,就这样交待一下就完事了?叶灵剑也太不顾忌阿冰的心情了吧!” 

  此刻,阿冰早已不再是男装打扮。她穿著一身亲丽的校裙,长发飘飘地走在雪城月等
人的中间,看得阿加力一众男生目瞪口呆、口水直流,浑然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等同样精明强干的埃娜公式化地致完欢迎词,又热络地和阿冰唠了几句家常后,便也
借口公事繁忙率领著几位女助教悄然雕去,顿时空暄的操场上便只剩下了我们四男四女八
个人。 
  雪城月从阿冰刚下飞机,就拉著她的手没松开过,眼眉里透出来的笑意直让人以为阿
冰就是她期待已久的未婚夫一般。 
  埃联劂走,雪城月便叽叽喳喳不停地问了起来:“阿冰,你头发怎么一下子留这么长
了?哇,难道你家还有什么长头发的秘诀吗?” 
  阿泳红著脸说:“哪有啊!只不过是变回原样罢了。对了,阿月,你们现在课上到哪
里了?我是不是落后了很多啊?” 
  雪城月嘟著嘴,故作不悦地唱道:“怎么你第一天回来就问这么扫兴的话题啊?不行
不行!过会儿一定要重重地罚你三大杯!” 
  阿加力欢呼道:“好啊!今天阿月请客啊!!” 
  丽丝雅也拽著阿冰蹦了起来:“呵呵,好哦好哦,阿冰一回来,我就有口福了,阿月
出手,肯定非同一般呢!” 
  龙吟瑶过去拍拍阿冰的肩膀:“阿冰,哼哼,第一天回来就敲诈别人,是不是有些说
不过去啊?!” 
  “喂!啊瑶,今天说好了是我作东嘛!怎么能让阿冰请呢?”雪城月大方地挥了挥手
中的金卡:“反正也是我哥哥留下来的零用钱,我们今天就去吃光他!!” 
  于是众人便有说有笑地簇拥著不知所措的阿冰朝赫氏外的饭店走去,没人搭理的我也
只得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边嫉妒地看著他们热闹地叙著旧,一边独自暗暗后悔:!唉,
早知道他们还要去饭店吃饭,我就不特地请假赶过来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阿冰回来后众人的热切程度,但是我却没想到阿冰在众人心中竟是如
此的抢手。 
  从中午下了飞机一直到晚上众人醉醺醺地互道晚安,又由雪城月拉著阿冰去看她的新
寝室为止,我竟然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机会跟阿冰说。 
  就连饭店老板都拉著阿冰的手絮絮叨叨地叙了一个多小时的旧,闻风而出的女侍者们
更是惊喜地将阿冰围了个密不透风,只剩下孤苦伶仃的我,羡慕地看著被雪城月献宝一样
抱在怀里给阿冰看的二百五十一号,穿著侍者服不停地周旋在点餐的客人之间。 
  一顿饭居然吃掉了七百多银鲁克,光高档红酒就开了十七瓶之多。 
  送走了雪城月他们后,老板乐得都差点合不拢嘴了,直拍著我的肩膀道:“哈哈哈!
我早就说阿冰肯定是我命中的贵人嘛!果然没错!哈哈哈,不但是圣龙联盟的继承人,还
竟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羽,你小于可真是走了桃花运了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这他妈的走的是哪门子的桃花运啊?!不但吃饭没我的份,居然还让
我帮他们斟酒上菜?! 
  唉,算了,反正阿冰已经回来了,日后多的是时间找她叙旧呢!又何必急在一时? 

  拎著喝醉了的二百五十一号,我就这么安慰著自己,在稀疏的星光下一路怅然地回到
了寝室…… 


  第七章 

  自那顿七百多银鲁克的奢侈大餐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里,我居然依旧保持和在与阿冰认识的人当中和她说话次数为零的世界纪
录。 
  这一个星期来,阿冰为了补课,并没有按照正常课程跟我们一起上课。 
  据雪城月说,阿冰这个月不但要补完上学期落后的课程,还要再通过五门必修的考试
后,才能回到教室里来和我们一起上课。 
  “唉,如果是别人,我恐怕早就劝她放弃了,那么多课程,有的甚至都要从头学起,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补得完啊!”雪城月心有余悸地回想起上学期期末时候的紧
张气氛:“还好阿冰的基础牢固,而且她还在家里坚持自学,不然这一个月还不要了她的
命啊!” 
  “你最近看到她了吗?”我担心地问:“她复习得怎么样了?给她捕课的教授是谁啊
?” 
  “不知道,统统不知道……”雪城月冲我作了个鬼脸,又忍不住咯咯笑道: 
  “放心啦!赫氏就算不给你面子,也要给圣龙联盟面子吧!当然是让最权威的教授去
亲自辅导的了!而且据说为了保证她能顺利通过考试,考题就从她平时做过的练习题中抽
选呢!” 
  又过了三天后,我才终于在食堂里看到了久别的阿冰。 
  虽然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到要靠打工来赚取生活费的阿冰,但是她却依然只是点
了一份廉价的素菜,一个人捧著本书默默地坐在人潮汹涌的食堂一角,一边吃饭一边读书
。 
  看到她那么用功,甚至连周围的学生们全都在惊奇地小声议论著她都全然没有注意,
我也不太好意思上前去打扰她,端著菜远远地坐了下来,将已经在书包里愍了一个早上的
二百五十一号放出来透气。 
  二百五十一号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看来是在我的书包里睡了个回笼觉。 
  它在餐桌上来回溜躅了几圈后,才踱到我的菜盘前,用爪子毫不客气地抓起块肉扔进
嘴里嚼了起来。 
  “哈哈哈……这龙是你的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身后笑著说道:“我还一是头一
次看到这么他妈的搞笑的小家伙啊!” 
  我回过头去,却见身后一个留著平头的高个帅哥,正端著饭菜惊奇地看著桌一子上的
二百五十一号。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他说著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用筷子夹起一块肉一送到二
百五十一号嘴边:“来,哥哥喂你。” 
  二百五十一号对陌生人送上来的肉总是相当挑剔,尤其是食堂里面用大锅炖一出来的
肥肉,当下便一扭头,看都不看他夹来的肉,那样子似乎在说:“就这破一玩意儿,也敢
拿来在少爷我面前显摆?” 
  来人又哈哈地笑了出来:“好,有个性!我喜欢。嘿!哥们,你这龙借我玩两天怎么
样?” 
  我愕然一愣楸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养它不是为了好玩,就算是,
我也不会给你的”。 
  “呵呵,哥们,话别说的这么死嘛!哪,就借给我一个礼拜,三百银鲁克,你看怎么
样?”他啪地将一张支票弹到我的面前,动作倒是潇洒异常,看来他是经常向人甩支票了
。 
  我将那张支票推了回去,笑了笑说:“卖了它恐怕都没这么个数。对不起,我真的不
能借给你。” 
  他也不再勉强,收起支票,指了指远处的阿冰问道:“你马子?挺正点的嘛!”说著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熟练的点上一支,笑眯眯地看著我。 
  “啊!不是,只是认识罢了。”我赶忙摇头否认,上下打量著他。 
  他长得非常的漂亮,可惜眉宇之间却带著一种淡淡的戾气。白习的手指修长有力,指
甲干净整齐,而他右手的小拇指看起来要比一般人强壮得多,应该是个经常拿剑跟人动手
的家伙。 
  就从他刚才朝我弹支票时左手下意识的回垃动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似乎应该还
是个喜欢用暗器的高手,尤其是擅长双手连续高速发射暗器。 
  我不由得暗暗戒备起来。 
  “哦?看起来不线是普通家族的女孩子啊!不光外形好,气质也相当不错啊! 
  嘿,哥们,你还真有眼光。”他说著,喷了口烟出来,立刻便将二百五十一号呛得咳
嗽起来:“哦?这小家伙居然还会咳嗽?哈哈哈……” 
  二百五十一号抱怨地叫了几声,见对方没有反应,便过来叼我的手指,想让我帮它出
头。 
  “啊!对不起,它说希望你不要在它面前抽烟,拜托你能不能……” 
  “OK!好说好说。”他说著便用手指灭了烟头:“想不到这小东西居然这么通人性,
哥们,这恐怕不是一条普通的龙吧!你怎么弄到的?教教我。” 
  “别人送给我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玩艺,不过是杂交失败的产品罢了。”对于这种看
起来不像善类的家伙,我向来不喜欢结交,匆匆吃完饭,放下筷子道: 
  “对不起,我先走了,你慢用。”说著便将二百五十一号塞回书包,站起身来扭头便
朝食堂门外走。 
  “唉!哥们!哥们!!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他叫著从后面赶了上来,却“砰”
的一声撞翻了一个学生手里的饭菜,顿时“丁铃当哪”的碗碟碎裂声便在他脚下炸裂开来
。 
  整个食堂似乎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却见我周围的人们全都惊恐地看著我的身后。
紧接著,“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从我身后传来。 
  “他妈的,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没看到老子过来吗?!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老子这
件衣服有多贵?二十三万,二十三!!!!!万哪!他妈的,老子废了你都不用这个价钱
!” 
  “对、对不起,学长,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倒震的学生捂著被扇的脸迭声地道
著歉:“我我……是我没看到,实在是对不起啊……” 
  “妈的,滚!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啊?!都他蚂的给我一边待著去!
”他一边用手巾擦著衣服上的菜汤,一边朝著周围发呆的人群吼道,接著又坐回自己的座
位上,骂骂咧咧地大声抱怨著:“……操,他妈的!吃顿饭也不得安宁……滚哪!还站在
那里看什么?!是不是要我叫人来砍你,你才会滚啊?!” 
  那个学生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惊呼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晚上回到寝室后,我才从阿源口中得知,原来中午遇到的那个流氓就是最近的风云人
物,刚进校的暗月枫。 
  第二天中午,不知是有缘还是他刻意的,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嗨!你的马于今天可没来啊!哈哈哈,被甩了吗?”暗月枫夸张地笑著,换了件雪
白的西装,坐到了我的对面:“怎么样,要不要兄弟我帮帮你?嘿嘿,别的我不敢夸口,
这泡妞啊!恐怕整个赫氏里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只要兄弟我出马,包你三天之
内就能成事。” 
  “你就是暗月枫?”我没理会他的玩笑,冷冷地看着他。 
  “嗯,想不到你也认识我?呵呵,看起来我刚进校的时候引起的轰动实在太大了点啊
……”他嘿嘿一笑,突然凑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哥们,说句实话,那天我看起来是
不是很馍啊?” 
  “对不起,那天你来的时候我不在学校,没看到。” 
  “哦……”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左右道:“咦,你那只龙呢?我昨天听人
说你邵只龙叫什么什么二百五十一号?!哈哈哈哈,我在监狱的时候号码正好是九五二五
一,看来还真是跟它有缘啊!哎,你今天把它带来了没?” 
  正在餐盘旁边隐身小憩的二百五十一号听到有人叫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啾了啾,
见不是我叫它,又闭上眼睛睡著了。 
  “哟!我说怎么啾不著呢,原来它还真会隐身啊!哥们,我说你这条龙到底是怎么弄
来的?啊!”他说著,又将头凑了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著我低声问道: 
  “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见我瞪了他一眼,他连忙移开脸,摆手笑道:“开玩笑,开玩笑,哈哈哈!” 
  我皱起眉来,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厚的脸皮啊?我这么半天没理他,他居然都能自己
一个人说下去。 
  “哥们,我昨天看走了眼,的确是我不对,这只龙绝对不止三百银鲁克这么简单!这
样吧!你开个数,只要不是太离谱,多贵我都要了!怎么样,公平合理吧?” 
  我叹了口气,头痛地拒绝道:“对不起,我不卖。”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突然又笑了起来:“呵呵,看你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吓唬我啊?” 
  “我真的不卖。” 
  “好!有种!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阶,一口价,一千!怎么样?你可绝对不亏了啊
!”他说著,又弹了张支票过来:“世界银行本票,今天就可当日兑现。 
  暖,我钱可是已经给你了啊!大家全都看着呢!这龙现在可就是我的了。”说完,伸
手就朝二百五十一号去。 
  我架开他的手,刚想喝止他,头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一道凌厉的掌风已从鼻尖刮了
过去。 
  好家伙,我居然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看他的力道,似乎是想将我扇景过去,然
后趁机抢龙。 
  “他妈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他恶狠狠地骂完这一句后,却不由得愣住了,似乎
不敢相信自己这万无一失的巴掌居然也能落了空。 
  我推开他的手,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淡淡地说:“暗月枫同学,你们暗月家平日
里跟人谈生意,就是这么谈的吗?” 
  见我的语气里似乎还有转机,暗月枫居然又笑著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弹了挥自己右手
腕上的袖口,抽出根烟点著了吸了一口,大模大样地看著我说:“怎么,想跟我谈生意?
好啊!欢迎啊!我知道你也是个文明人,不喜欢随便舞刀弄枪的,那样岂不是伤了兄弟间
的和气?”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龙吟瑶?” 
  他愣了一下,接著笑道:“怎么,河瑶?哈哈,我和她可是老相识了。怎么,你也想
认识她?好说啊!只要你肯将你这只龙让给我,要个十个八个签名的可不是什么大问题。
” 
  “啊!不用麻烦了,其实我也认识她。说实话,这只龙她也想要,而且开出的条件比
你要优厚的多,但是我没给。你知道为什么吗?” 
  暗月飒耸耸肩,笑道:“哈!你问我,我问谁?大概是她太不会跟人谈生意了吧!哎
,我可跟她不一样,我们男人想要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当著一个女人的面开口呢?你说是
不是?哈哈哈!” 
  我摇著头笑道:“不是不是,这跟她会不会谈生意可完全是两回事儿。我之所以不答
应她,倒是跟你有些关系。” (云霄阁   http://www.yunxiaoge.com/index.php)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故作惊讶地看著我,接著又指着我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哥们,就算我们两个都认识她,可这跟我们有个屁的
关系?” 
  “有,怎么没有?”我敛起笑容,冷冷地啾著他:“要不是因为她,你这个杂种今天
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听到“杂种”两个字,他脸上做作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甩掉手里的烟便腾的一声
站了起来,双眼中狠狠地闪过一道厉芒,就连声音也突然变得冰冷无比: 
  “小于,你骂我可以,可是你他妈的要是敢再侮辱我母亲,我绝对不会让你活著走出
这个地方的!” 
  我哂道:“哈!想不到你居然还这么孝顺呢!对不起,我是文明人,不会跟你这种垃
圾一般见识。”说著,我收拾了东西,拎著二百五十一号便要走。 
  “想走?”他过来便按住了我的椅子,冷笑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吧!小子,我也是
个文明人,好说话。这只龙的事情,我今天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小子他妈的要是不跟
我妈道歉的话……哼!到时候就算你跪在地上给老子磕头,老干部没兴趣理你了!” 
  看著他按在椅子上的手,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暗暗后悔刚才的冲动。 
  唉!这里是学校,不是什么玛雅岛,也不是什么天堂岛,稍微闹点什么事出来,恐怕
明天全校的人就都知道了。我他妈的闲著没事,跟这种垃圾学生什么气啊? 
  “好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抬起头来看著在我头顶那张冰冷无比的讨厌面孔。 

  “想怎么样?!小于,按我的老规矩,你只要从我档下钻过去,并且连说三声‘大哥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不然的话……老子今晚就找人放火
烧了你的屋子!” 
  我愣愣地看著他,没想到看起来一点素养都没有的他,居然还会行这套消失了近两万
年的古褶。 
  真不愧是巴特兰王商管理系出来的高材生啊!就连当个流氓都这么有专业水准,佩服
佩服。 
  “暗月枫,你又发疯了?!” 
  正当我还在犹豫是一膝盖磕在他老二上,还是一拳砸在他下巴上,又或者二者同时进
行的时候,龙吟瑶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食堂大门口传来。 
  扭头看过去,却见她身后还跟著匆匆赶来,神色慌张的埃娜。 
  “阿瑶?你怎么来了?”暗月枫尴尬地朝她笑了笑:“啊!我正在跟这位哥们儿联络
感情呢!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联络感情?有你这么联络感情的吗?!”龙吟瑶一过来就推开了他,家母鸡照顾小
鸡一般的将我护在身后,指著他的鼻子道:“我警告你啊!暗月枫,我们赫氏可不是让你
随便撒野的地方。我想你也该还记得你老爸临走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要不是因为我们赫氏
,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胡话吗?!” 
  “阿瑶,我知道,我当然记得我老爸说的话了,所以我才想跟同学们多了解了解,沟
通一下嘛!不信……不信你问问他,你问他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嗨!兄弟,你说话啊!”
 
  暗月枫指著我亲昵地叫了起来,彷佛我们刚才真的只不过是在讨论昨天晚上的流星雨
是不是很像传说中的天马流星拳一般。 
  “少给我来这一套!暗月枫,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在我们赫氏里面寻衅闹事的话,
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阿瑶,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呢?!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十几年了吧…
…” 
  “少给我套近乎!立刻给我出去!别在这里给你们暗月家丢人现眼了!” 
  在龙吟瑶的一番呵斥下,暗月枫毒拉著脑袋识趣地出去了。 
  埃娜过来扶起了我,紧张地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不禁惊奇地反问道:“咦,你们怎么来了?难道你们那个教师食堂终于因为成本太
高而倒闭了,所以你们也开始改在学生食堂吃饭了吗?” 
  “不是啊!我听人说他昨天才在食堂里跟人吵架,今天不放心,就特地拉了阿瑶一起
过来,没想到正好碰见你们……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真要是打起来了,那可……那可
就……” 
  龙吟瑶过来拍拍我说:“唉,别怕了,那个家伙已经滚蛋了。我说羽啊!下次他要是
再敢来找你麻烦,你就说你是我罩著的,我谅他也不敢不给我面子。” 
  我呵呵笑道:“谢谢了,不然我还真伯他下次见面就动手打我呢!” 
  待埃娜和龙吟瑶走后,我略微收拾了一下餐桌,便准备去饭店开工。 
  伸手想去拎起二百五十一号,却没想到摸了个空,仔细一看,却见那个金项圈还立在
那里,而二百五十一号竟不知何时脱下项圈溜走了! 
  我喊著它的名字,从桌上到桌底统统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它的踪影,又翻了翻书包
,也没见著它,不禁暗暗纳闷。 
  马上就要去吃牛排了,这家伙能跑到哪里去?难不成天天吃牛排,它吃腻了,想换换
口味,所以就跑到食堂的伙房里去了?! 
  我立刻跑进伙房,却被食堂领班毫不客气地给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我的龙是不是跑到你们这里来了……” 
  “龙?!什么龙?!我们这里只有龙肉!你是不是想要啊?!”满脸横肉的领班挥舞
著菜刀冲我叫嚣道:“他妈的奇亚族,给我滚远点!看到你,就他妈的令我噙心!” 
  我又叫了几声它的名字后,在领班毫不客气地推搡下,只得无奈地放弃。 
  当老板得知二百五十一号神秘失踪后,立刻调集了所有的女侍者和厨师们,全体出动
去赫氏寻找我们可爱的二百五十一号。他还在门口挂了个牌子:“因本店吉祥物突然失踪
,故停业一天,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在老板的率领下,我们二十来号人又和食堂领班大吵了一架后,食堂领班终于退让,
冷著脸默许了我们的搜查,却独独不允许我进入伙房。 
  “对不起,我们伙房有个规定,奇亚族与狗不得进入。” 
  事关重大,我也不想与他计较,只是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老板他们的消息。 
  然而结果并不让人乐观。一帮人等在伙房里上上下下连油锅都捞了二十来遍,愣是没
发现二百五十一号的踪影。 
  “糟了,这活不见龙,死不见尸的,会不会是被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给抓住了,准备
去烤了吃啊?” 
  老板直急得团团转,那帮女侍者们也是各个面带焦虑,很是为二百五十一号那未知的
厄运而深深担忧。 
  “要不这样,羽,你在这里等著它,也许它只是小便去了,过会儿还会回来,我和大
家分头去找,要是找到它了,就立刻赶回来和你会合。” 
  老板吩咐完后,一声令下,二十多人立刻分头行动,消失在茫茫的校园之中。 
  我独自一人焦躁不安地在食堂门口来回徘徊,每当有人走近时,我都会抬头看看是不
是老板他们回来了。 
  可等了半个多钟头,却依然是没见一个人回来。 
  “咦?阿羽?你今天不去打工,怎么在这里走来走去的?” 
  我蕞然回头,竟是刚吃完饭后从食堂里拿著书走出来的阿冰。天可怜见,居然在这种
时候,才让阿冰终于跟我说话了…… 
  “阿……阿冰?!你、你怎么现在才吃饭啊?啊!对了,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
到二百五十一号?”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叫她阿冰了。唉,谁叫现在的阿冰居然是
个如此漂亮的女生呢? 
  阿冰摇了摇头,歪著头问:“是不是就是上次你们给我看的那只龙?它怎么了,失踪
了吗?” 
  “对啊!真是急死我了!它要是被坏人给捡走了,那可就糟了啊!” 
  阿冰蹙起眉来,伸手掏出一个小巧的行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说:“玛菲教授吗?
啊,我是叶溜冰啊!嗯……实在对不起,我这边现在出了点事情,可能不能过去了,我想
今天下午的课能不能拖到明天?……嗯?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不然您孩子又吃不上晚
饭了……恩,好的,如果我这边的事情很快就结束的话,我会及时赶过去的……恩,教授
再见……” 
  我尴尬地看着她说:“这……这不用了吧?你还是快去上课吧!万一这个月底你没通
过考试,那可怎么办啊?!” 
  阿冰抬起头来奇怪地啾了我一眼,相当不满地瞠道:“羽,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
把我当外人看了?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令你很陌生呢?”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啊!我真的是怕你考试不过啊!” 
  “和你的事情比起来,我考试过不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阿冰瞪了我一眼,突然
笑著拉起了我的手道:“走啊!还傻呆呆地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以为它还会自己爬回
这里找你吗?” 
  “唉,我也不想啊!不过老板说了让我在这里等著它的,而且老板他们全都出去找它
了……” 
  阿冰傻傻地问:“什么?老板他们全都去找它了?难道二百五十一号偷了他的邵个钴
金菜谱私逃了吗?!” 
  这一等,便足足又等了一个多小时。 
  见我急得来回不停地走动,阿冰柔声安慰我道:“羽,别太担心了,说不定是哪个好
奇的学生把它拾回去了啊!也有可能它窝在哪里睡著了也说不定啊!说不定等它醒过来,
自己就会回家呢!” 
  阿冰一连串的“说不定”,让我更是忧心如焚:“不会啊!它每天下午这个时候都要
去饭店吃牛排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不见了啊!而且,要是有人捡到,那就更糟了,因
为大家几乎全都知道它是我们饭店的吉祥物,如果肯送回来,早就送回来了!” 
  见我急得怏要抓狂,阿冰赶忙拉著我的手,拍著我的后背哄道:“好了好了,别急别
急,呵呵,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因为丢了什么而急得上火呢!嗯……要不,我们报警吧
!说不定龙骑警的驯龙能够找出二百五十一号的踪迹也说不定啊!” 
  自从上次病毒事件之后,我就对本市的龙骑警怀上了深深的敌意,立刻摇头道:“不
行!那帮人渣说不定找到了就自己拿回去养起来了,绝对不能告诉他们!” 
  阿冰皱著眉头道:“那该怎么办啊?要不,我打电话让我爸爸派人送两只训练有素的
猎犬过来吧!羽,别担心了,我这就打电话给我爸爸!” 
  说著,她又掏出行动电话,正要拨号,却听远处有人叫道:“羽!找到了!找到了!
!” 
  我不禁大喜过望,定睛望去,只见一个香汗淋漓的女侍者正朝著我们急匆匆的跑了过
来。 
  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我连声问道:“在哪儿?在哪儿?二百五十一号呢?” 
  她气喘吁吁地弯著腰,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道:“在……在那边的一个操场上,我看到
一个留著平头的家伙正牵著它跟一群黑衣人炫耀呢!我看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敢声张,立
刻就跑回来了。” 
  留著平头的家伙?!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乱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
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在我的眼皮底下裨不知鬼不觉地将二百五十一号带走?!就算是校长那
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做到啊?! 
  “羽!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啊?!既然找到了,就快过去啊!”阿冰见我只顾站著发
呆,急得拉起我的手就往邵边跑:“我想它现在一定很害怕呢!就等著你去救它了!!”
 
  我猛的清醒过来,拉住比我还急的阿冰说:“阿冰,你别过去了。这件专情,就让我
一个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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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当初又何必相见;既然情牵来生,能在茫茫人海中,再度
重遇,又为何偏偏让自己有份无缘,苍天再叁戏弄,情何以堪啊! 
   人说,相思最苦,苦在两地分离,天人遥遥永相隔,分离不苦,天人永隔又如
何,纵是黄泉碧落,终有相会之日。 
   真正的苦,是苦在朝夕相对,却遥望而不可及,这才是相思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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