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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crosoft (冒牌上帝),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逆天邪传 第五——第六集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pr 25 14:01:23 2004), 站内信件
【第五集】
第一章 岛上风波
“黑狱”又被称为“死刑之岛”,其来有自。
终年急流不息的海域,岛四周被几乎垂直的绝壁封锁,其上是险峻突出的岩块,地形
陡急惊险,岛上只有一处狭窄的海湾可以容纳渔船进入,更有浓雾笼罩。就算不提进岛的
路线是除了严刑外无人得知的绝对机密,如果没有那艘号称可以陆地行舟的“黑船”-三途
冥!想要偷渡进入,都会立刻落得船毁人亡的下场。
“在﹃里岳﹄里,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不痛苦的生存;要不痛苦的死去。”
这一句话的出处已不可考,但确实精湛的点出了岛上生存环境之恶劣,加上这里住的
全是穷凶极恶、没有明天的重刑罪犯,弱肉强食是岛上唯一的法则。到最後,只有最凶最
恶的人,才能在这块被人遗忘的孤岛上苟延残喘地生存。
空气中笼罩的浓雾,像是把人的灵魂给蒸发後,融合在魑魅魍魉的浓稠水气之中,夹
杂著腐败、堕落与绝望的气息。
萧遥跟著奈落,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存身的山洞,迎面而来的是鬼斧神工的人间炼狱景
象。
举目所及全是锯齿状的奇岩峭壁,点缀几撮深沈的墨绿色苔痕,绵延参天足有
数十丈高,恐怕连猿猴也难以攀登。
空气中的恶臭,扑鼻而来叫人难以忍受,看著身旁人那副从容不迫的笑容,让人不禁
怀疑他的好心情是从何而来?
山洞外早已聚集了数十人,个个蓬头乱发、污衣垢体,想必是在这岛上住得久了,身
心都融入环境之中的污秽幽暗。凶恶的脸孔,却隐藏不了对明天的绝望。
人群之中,赫然不乏萧遥认识的几张熟面孔,独行大盗“枭霸”任残阳、黑道强人“
血魂客”方应波、“武神宫”叛徒“铁手”厉震雷、“刀池”首席护法“风卷残刀”凌越
-。无一不是独当一面、横行无阻的黑白两道强人。
只不过,这些人的恶名昭彰,只怕也绝不在他们的武艺强横之下。
世事无常,要在几天以一刖,萧遥绝难想到平生除了桃一化不断、无甚恶绩的自己,
立会有和这此一恶徒共聚一堂、“相提并论”的一天。
正思旦里闲,一刖头的人群却起了一阵喧闹。
“又有新来的了,这一阵子还真是热闹啊。”
“这次是谁?不要又像几天前﹃剑太岁”和他那些狐群狗党般不入流的角色。”
“我认得他,他是“无恶不做”温日迟。”
“原来是他,连他也会被送到岛上来,看来外面的水准是愈来愈低了。”
“对啊!想当年白道联盟出动三十二名好手围剿老子,血战了三天三夜,到最後双拳
始终难敌四手,才会落难被擒到这鬼地方来,但是我也让那些王八羔子至少一半以上再也
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自己的伤势更是连﹃起死回生”华大国手看了都会摇头的地步,可是
老子始终在这鬼地方活得好好的,反而让外面那些一心想看老子死无葬身之地的龟孙子失
望了!”
“我说任贼头啊,你又在提想当年了,你那些被送来前的丰功伟业我都已经听到会背
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玩意啊?”
“凌疯刀!你对老子的话敢有意见吗?信不信老子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哈!任贼头,你现在是在恐吓我吗?这里可不是你的山贼寨,凌某人也不是你手下
的那些毛贼,真要打起来,只怕你的﹃步步惊雷﹄还不是我﹃风卷残刀﹄的对手!”
“哼!你那把锈刀只能用来砍柴,遇上老子的﹃大地惊雷拳﹄,立时就要变成
一堆破铜烂铁,来来来!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趴在地上,老子就不是﹃枭霸。
任残阳!”
“谁怕谁啊?够种的放马过来,不要只是站在那里放屁!”
萧遥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这些曾经叱吒武林、跺脚震江湖的“高手”,而今却像街头
地痞一样在底下进行著低层次的争吵,旁边的人也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不但不劝阻还跟著
起哄,因为所看到的景象跟之一刖对这些强人的印象根本不能衔接,一时间萧遥竟有置身
错乱中之感。
奈落笑著睨了萧遥一眼:“觉得很意外吗?看到这样的景况。”
萧遥有点不知所措的喃喃道:“这……怎麽会这样子……他们都是名动一时的武林一
局手啊……怎麽会……?”
“不必觉得意外,因为﹃黑狱﹄正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奈落用他那张迷死人的笑脸
道:“待在这里久了,便连灵魂跟意志也会被消磨耗尽,变成你现在看到这一群人的样子
,不找点事情来做做的话,无聊可是足以杀人的。这里可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啊!”
肃遥打从背脊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寒意,但不是由於眼前看到的景象,而是这个叫做奈
落的男子带给他的感觉。一种平静的、优雅的残酷,彷佛人性本恶般那麽理所当然。而看
到这个男人,就好像是在梦魇中被主母蛇缠身,挥之不去又无法醒来的那种感觉。
这个男人实在是个危险人物!而且搞不好要比狱王还来得可怕!
萧遥摇了摇头,藉此抖落一身的冷疙瘩,闭目低声道:“他们到底想做什麽?”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迎接新人啊。”奈落耸肩道:“每当有新人被送到岛上时,
都会有这样的﹃欢迎仪式﹄,你那一次就是由剑太岁主持的,你忘了吗?”
听奈落这麽一说,萧遥立刻知道眼前是一幕旧人联手欺负新人的不堪场景,这种因牢
里的故事,自己听得多了,没想到如今竟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上演。
但是引起他关心的却是眼前以外的东西,有人被送来就表示有船停泊在这岛上,如果
动作够快,或许他还来得及……“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黑狱﹄那麽简单就可
以逃得出去,这些人怎麽会留在这里?”
奈落似乎是看透了萧遥此时的想法,轻轻摇头笑道:“严刑为了不让出入岛的
路径给第二人知道,都让这些负主贝押解犯人的船夫事先吃下﹃红尘泪断﹄,主母性
一俟船只一罪岸便立即发作,神仙无救!空有船只,却无人知晓出岛之路。如果要硬闯,
海域外的激流和暗礁,都是足以船毁人亡的催命符,从来没有人能离开这岛上百丈以外。
”
萧遥听得哑口无言,心底不由生起气馁的感觉,怪罪的投了奈落一眼,道:“照你这
麽说,入岛以後根本就是插翅难飞,那你说能帮助我离开这里,岂不是在诓我?”
奈落朝萧遥一笑道:“我的确是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问题是你肯不肯信我而已?”
萧遥苦笑道:“我有选择吗?”
“不要这麽愁眉苦脸的啊,开心一点。”奈落轻拍萧遥的肩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怎麽样,有兴趣加入欢迎新人的行列吗?”
“我对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没兴趣。”萧遥冷冷道:“我比较感兴趣的,还是想听听
你有什麽离开这里的法子?”
“别这样说吗!”奈落微笑道:“人家可是不远千里的渡海过来找你,你好歹也要过
去跟他打声招呼吧。”
萧遥一愕道:“你说什麽?”
就在这时,那被围困在人群中的“新人”,恰好也抬起一直低垂的面孔,和萧遥的视
线四目一父接,後者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萧遥心中一震道:“这眼光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如此充满正气的眼神绝不可能
是﹃无恶不做”温日迟所可能拥有,难道此人竟是易容改扮?”
而“温日迟”在看到萧遥之後,原本颓废佝偻的身躯忽然变得挺直,一种绝代高手才
能拥有的气势,从他身上像变戏法般涌现出来,让周遭的人惊讶於这股气势的陡然变化,
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只听“温日迟”忽然开口对著众人道:“让开。”
“什麽?”
没有想到原本被视为“软柿子”可以欺负的新人,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那
样的转变就让众人一愕。
“我说……让开!没听懂吗?”
这次的声立又稍微提高了一些,刚好到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步,也成功
的点燃了场中每一个人的怒火。
“听到了吗?他在叫我们让开呢-。”
“不过是个杀人越货的小毛贼,也敢对你家老祖宗这麽口出狂言!看来有必要教教这
新来的小子,在这岛上应有的礼节!”
“哼哼!是要打断他的双手呢?还是先挖出一只眼睛?”
被十几双绝不能称之为友善的眼光包围,“温日迟”却一无惧色,淡漠的表情吐出更
加尖锐的字句道:“我是来这里找人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最好赶快让开,不要逼我伤
人……”
这样的态度只有更在众人头顶火上加油,脾气暴躁如“枭霸”任残阳之流的已经准备
动手,而这样的场面看在萧遥眼里也让他暗自担忧,如果被包围的人真是“温日迟”的话
,那他大可撒手不理一走了之,但是现在既然知道对方可能是假扮潜入岛上营救自己的同
伴,自然也就不能置之不理。
眼看火爆场面一触即发,萧遥正要开口请奈落帮忙下场缓圆众人气氛。忽然间,以“
温日迟”为中心的人群,传来如针刺刮骨般的威霸杀气,彷佛是有一只绝世凶兽傲立制高
点,欲择脚下的弱小苍生而噬。这股霸气并没有特别针对的目标,而是透露单纯的警告讯
息,谁敢再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後果自行承担!
而这股霸气的来源,竟就是“无恶不做”温日迟!
萧遥身子一震,凭著这股似曾相识的霸气,终於认出人皮面具底下的身份。
“竟然是他!﹃天敌﹄龙步飞!!”
“温日迟”--龙步飞的眼神不像平时的淡漠温和,此时的他彷佛换上另一副面具,真
正展现出“与天为敌”的绝代高手风范!不过那真正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刚醒来憋了一
肚子气没地方发泄而已。但那又却不是此时包围著他的一众恶徒,像是被蛇盯上的一群青
蛙,所能理解的了。
软柿子变成难以下咽的硬铁饼,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已被牢狱生活消磨殆尽的一众人,
已暗生打退堂鼓之意,只是面子上还放不太下。却在此时,几个眼尖的人随龙步飞的视线
望去,加速了事态的发展。
“奈……是奈落……?-。”
众人随著第一个脸色发青的视线往後望去,当看到站在岩石上那名风姿卓越的美男子
时,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道恶徒,竟然全都露出骇然欲绝的表情,往後退去。
“奈落……!是奈落来了……”
像是某种禁忌的低语,迥荡在众人之间,本来已经消退的气势,如今更像退潮般去得
一乾二净。
“原来……原来他是奈落您的朋友啊!”
“我们不知道他是您认识的人,请您千万别见怪,不知者不罪!”
“打搅了奈落大人,我们这就退下。”
众人七嘴八舌,所表达的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都对这个叫做奈落的美男子有
著无比的敬畏,却不知後者是用了什麽手段,竟能让这些桀傲不驯的高手对著他有如老鼠
见猫?
奈落只是嘴角挂著一丝微笑,对众人的行为从头到尾都未发一词,却反而让人更莫测
一局深。
俟众人打躬作揖退得一乾二净後,“温日迟”才带著疑惑的目光,大步来到两人面前
,露出与其凶恶面孔不称的爽朗微笑道:““风流刀”萧遥,我终於找到你了!”
萧遥亦露出自来岛上以後久违的真心笑容道:“要劳动“天敌﹄龙大侠亲自犯险来岛
上营救萧某,真让萧某过意不去。”
“你认出来了?”龙步飞目中闪过一丝奇芒。
萧遥笑道:“龙大侠的风范,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好!萧遥果然不愧是萧遥,”龙步飞反手摘下脸上人皮面具,露出俊朗的真面目:
“我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二”
萧遥忍住心中的激动,龙步飞与他只是几面之缘,非亲非故,竟然甘冒天大风险潜入
这人间地狱来营救自己,只是这份一豪气与人情,便是自己穷一生之力都难以偿还……“
龙大侠,你怎会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又怎麽会想到易容改扮这一步棋?”
凭著对龙步飞的情报认识,萧遥知道对方并非是长於谋略之辈,能想到李代桃僵这一
步妙计潜入岛上,多半靠的是背後高人指点,“小刀会”那里应该还不知道
自己出事的消息,这麽说来,便是“组织”的人了……龙步飞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是先瞥了一旁的奈落一眼,那用意显而明儿,才对著後者道:“在下龙步飞,不知
尊驾如何称呼?”
萧遥明白龙步飞的忌惮并非空穴来风,能够轻易驾驭并让岛上的一众高手为之敬畏的
这名男子,绝对不是可以怠慢轻忽的角色!像藏在布袋中的尖锥一样并不锋芒外露,但要
是不识相的用力一抓,便会惹来满身疮痍。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萧遥已经对奈落的深藏不露留下深刻印象,也知道对方绝对不只
是狱王身边的男宠那麽简单。
果然面对龙步飞咄咄逼人的态度,奈落只是悠悠一笑道:“龙大侠何必用如此如临大
敌的口气与在下说话?在这岛上,我只会是你们的朋友,绝对不会是你们的敌人。”
优雅亲切的语调让人难生敌意,可是天生的警觉性却不住的提醒龙步飞,眼前这名貌
似女子的俊美男子很危险!非常危险!让他怎样也无法放下戒心。
萧遥苦笑了一下,不管怎样,奈落都算对他有著“救命之恩”,他是不能置之不理。
这一位是奈落,我在这岛上承蒙他的大力相助,才能活到现在。不管如何,我相信奈
落他现在对我们是没有敌意的。”
点出事实的同时也不忘语带保留,相信以龙步飞的智慧应该可以领悟自己的弦外之音
,一切等出岛後再说。
果然龙步飞沈吟片刻後,眼中的那份敌意收敛了不少。
“只要阁下能助我等离开此岛,龙某必结草衔环以报。”
奈落闻言一笑,凤目闪动著奇异的神采。
“不必客气,说得坦白一点,我们只是彼此帮助而已。”
萧遥闻言心中一动,这是奈落第一次表明帮助他们是有所为而来。
“以奈落兄的能耐,也有需要别人帮助的事情吗?”
奈落微笑道:“岂不闻﹃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小弟并非全知全能,当然也需
要两位大侠的鼎力相助。”
龙步飞皱眉道:“以阁下深藏不露的武功,就是龙某也没信心战胜,在这论力
量为真理的岛上,还有什麽兄不能解决的问题吗?”
萧遥听了龙步飞的话,脸上露出不能掩饰的惊讶表情,如果後者不是诓骗讨好的话,
上述内容一日一传出江湖,奈落的地位将立刻水涨船高,超越“三英四秀”之上。
当事者本人仍是一副莫测高深的微笑,轻淡的道:“龙大侠对我实在是评论过高了啊
,我并没有像龙大侠所说的那麽好本事,岛上的其他人之所以对我退避三分,完全因为我
是岛主他老人家身边唯一的亲信而已啊。”
这岛上还有主人?”龙步飞讶道。
“正是﹃黑狱﹄之主,狱王他老人家。”奈落悠悠道。
龙步飞望向萧遥,後者露出一个馀悸犹存的苦笑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见过狱王
他老人家,老人家武功好得造反,我差点就死在他指下,永远都不能再流连花丛之间了。
”
奈落失笑道:“杀劫临头也不忘情侠本色,萧兄果然是不负﹃风流刀﹄之名。”
龙步飞忽然冷冷道:“阁下所需要的帮忙,莫非就是和狱王有关吗?”
奈落眼睛眨了几下充满异采,望著龙步飞笑道:“龙大侠果然是聪明绝顶、闻一知二
,那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我们的目的二合为一,最终都是要落在狱王身上。”
“为什麽?”这次连萧遥也感到好奇。
奈落笑道:“因为唯一能够离开此岛的方法,世上第二艘﹃三途冥﹄,就只有他才知
道藏在哪里。”
波涛汹涌的海面,忽然出现一艘通体墨黑的铁船,透露著几分诡异神秘的气味。
铁船之上,一张严肃方正的国字脸不带任何表情变化,掌舵的手掌沈而稳定,尽管身
形随船只载沈载浮而摆荡,仍给人不动如山的稳毅感觉。
这艘黑色铁船正是二三界判官”严刑亲手设计、打造,号称世上唯一一艘能够水陆两
用的“船J-三途冥!
铁船像是一只黑色巨鲸,分水破浪的停靠在岸边,船身触礁猛地一震,跟著从船弦下
方,翻出了四个车轮大的齿轮,随著一阵嘎嘎的机器声响,二三途冥”竟由
海面缓缓行驶到了岸上!
像这样百年难见、陆地行舟的奇景,如非亲眼目睹,绝难相信这是眼一刖的事实-。
不过,却有一个人显然不做此想。
在黑色铁兽的行驶路线一刖方,一名英风娇媚、艳丽华贵的红衣女郎,迎海风而立,
冰冷和孤傲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而“凤凰”本来就是属於天上,不应存在人间。
严刑的目光落在红衣女郎身上,原本铁铸般的面孔有了”丝松动,噫道:“是你?!
”
红衣女郎冷冽如冰的娇颜上绽放出一丝微笑,檀口轻启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
猜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放心这一趟﹃来路不明﹄的押解过程,应该会亲自尾随人犯出侮
,好确保无失。不枉我在这里吹海风等了这麽久,跟著只要拿下你,再用﹃三途冥﹄开去
﹃黑狱”就可以了。”
严刑冷冷道:“即使有了船,你也不会知道往岛上的唯一路径。”
红衣女郎深邃而不带感情的眼睛,凤靴默默地踏出了一步。
“只要把你擒下,我自有办法让你说出出海的路线,不知你信是不信?”
严刑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缓缓闭上,再睁开时,神光四射。
“不管信与不信,严某今天都不能不领教一下﹃凤凰﹄君天娇的高招了!”
第二章 姐弟连心
君天娇的身影像是”支红色的尖羽般划破空间的连续,长达九尺的“凤舞”由她右手
袖口滑出,人与鞭合而为一,摧坚破强的先天罟气延伸如龙,向严刑迎面扫至。
後者没有想到君天娇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这麽狠厉的杀招,严
肃的五官扳成一道不悦的锁,冷哼一声,动了真怒。
严刑像豹子般灵捷的往後跃开,两袖一挥,舞出漫天拳影,盘根错结的气劲旨在封锁
长鞭的去向,射人先射马!严刑毕竟对君天娇名动天下的“凤舞九天”鞭也不敢有丝毫大
意。
君天娇冷笑一声,凤舞鞭自旋舞圈,密而不散的潜劲如罗网张开,竟把“山海拳经”
的内劲迫回严刑体内,硬生生被压下的拳力让严刑气血大乱,不敢硬拼,暂时左支右绌的
躲避鞭势。
“这婆娘的武功之鬲一见还在江湖传言之上!难道她一直也在隐藏实力?”
虽因一时失去先机而暂落下风,但精湛深厚的内力却能保他暂时不失,“山海拳经”
更是以後力悠长见称,虽然难免挂彩,但面对真正威胁的鞭势,严刑就以“太
始之初”反击回去,边储存元气边等候反击的良机。
君天娇并非看不出对方的意图,但她也另有打算。
再怎麽密如暴雨的攻势,也会有停顿下来的一刻,转眼间两人拆过百招,君天娇的九
九八十一式“凤舞九天”鞭法已然使尽,却仍不能给予对手重击。
第一百零八招,严刑终於反击!
以意贯劲,拳影像是浪涛般吞吐起伏,收放无定让人难以捉摸,带起的拳浪如颗颗炮
弹般激射君天娇面门,“山海拳经”最强的一式-怒海翻蛟!已是呼之欲出。
凤舞鞭在暴涨的拳浪下像是被一支重锤击中的飞往远方,严刑乘胜追击,人拳浑成一
体化为地上流星射向君天娇,後者淡漠的表情仍无半分惊异,黑瀑般的一头秀发逆风自扬
,在诡异中带著令人惊艳的美丽。
即使以严刑的老练沈稳,在决斗中乍见君天娇那诡丽的身姿也不由一愕,到他心生警
觉时已然太迟,一股奇邪诡异的力场已将他全身紧紧笼罩住,像无隙的捕虫网般让他动弹
不得,即使以他之能,也不能立刻冲破这股力场。
“幻梦邪结?-。你竟会使用魔门功法!!”
君天娇并不回话,欺身而上“意寒诀”一记“后羿射日”,玉指点中严刑眉心,寒劲
爆发入脑,当日连“天敌”龙步飞也要栽下来的绝技,後者又如何能承受得起?
身躯摇晃了几下,砰然倒地。
君天娇对著失去意识的严刑道:“现在不妨告诉你,我懂得魔门中的﹃催神大法﹄,
就算你的口风再紧,我也可以直接从你脑子里读出想要的东西,但是这方法使用後,你有
九成的可能会变成白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现在提出抗议还来得及。”
r…………”
“不说话是吗?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那可不行。”
君天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惊慌讶异的神色,尽管只是一闪即逝,但
在她背後的一局手眼中看来,却是一露无遗。
君天娇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来人。
“好久不见了,天娇。”
一局瘦的身影有一让人望之生寒的气息,右肩以下空荡荡的独臂显得几分孤寂,但一
身的鬼气却是让人难以亲近。
来者正是“冥岳门”第一战将:天下第三!但此刻他邵冷傲孤削的表情,竟似透著几
分失落与哀伤。
只是看著她冰一样清冷的眼神,就让天下第三感到心碎。
迷惘中的天下第三彷佛看到了十年前的一幕场景,恩师冷厉的脸,衣不遮体的小女孩
,还有她两腿间的鲜血……风声彷佛是十年一刖那小女孩的哭声,带他回到了过去:…。
一道白色的光练在她眼前飞舞,他的独臂颤抖著,犹豫该不该还手,但最後还是什麽也没
做。
鲜血在他身上如涌泉一般喷出,天下第三却浑似无觉,肉体上的伤痕,还比不上心灵
上的痛楚。
虽然终於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邵只是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心碎。
“为什麽?”
天下第三问。
君天娇没有回答,只是咬著牙,“意寒诀”再一次无声的出手。
彷佛冰刀般的寒光这一次直接贯穿了天下第三的肩膀,让他铁塔似的身躯也为之一晃
,如果不是有“地狱行”的内劲护身,他仅剩的左臂也会被这一招剁下!
天下第三还是没有回手的打算,血珠砸落地面的声音在两人安静的对望中清晰可闻,
望著对方那黑宝石一般明亮却充满杀意的瞳孔,缓缓的道:“满意了吗?”
“你死了,我就会满意!”
君天娇狠毒的表情一反平常的冰冷,数十道透明尖锐的冰柱在“意寒诀”的运行下,
飞旋著插向天下第三心窝,这一招是认真的要取对方性命。
面无表情的天下第三凝视著君天娇满眸子的杀机,终於是一叹道:“对不起!
我现在还不能死,而且你并没有说实话,就算杀了我,你还是不能得到真正的满意。
”
天下第三终於还手,右手空袖拂荡一挥,如飞蝗般的冰柱就在一刹那全都粉碎!
就连君天娇疾进中的身子也出现了一丝停顿,绝世魔刀!!
君天娇冷哼一声,翻身倒飞出去,像是背後长了一对无形轻灵的双翼,姿态美到极点
,莹蓝色的寒光在她的玉指上闪动,两手飞快结印,檀口喃喃有词。
天下第三低喝道:“你的﹃幻梦邪结﹄在﹃绝世魔刀﹄面一刖只是骗小孩的东西!
严刑要不是不知道你半个魔门出身的秘密,也不会在猝不及防下著了你的道!”
彷佛要以力量印证他所说话的真实性,雄浑的刀劲在空间中布下了一道难越雷池的厚
墙,然後更像一座山一样的向她撞过来,“幻梦邪结”的力场根本不能束缚他半秒。
“意寒诀”的玄冰劲撞在刀气上,就像蜉蝣撼柱般起不了丝毫作用,君天娇纵是百般
不愿,也只有往後退去,暂避其锋。
纯以内功论,天下第三远在君天娇之上,但要在不伤不杀的情形下制伏综合道魔两派
之长的天之娇女,便是“阎皇”君逆天亲至也未必能够。
虽然如此,他还是要挑战这不可能的任务。
“不动如山势”的气墙虽然无懈可击,怛维持这气墙所需的内力消耗却是相当惊人,
天下第三不惜大耗真元,却仅是造成君天娇一再後退的效果,到底有何目的?
当春天娇被天下第三逼到仅差一步便踏入大海中的时候,答案终於揭杯了。
“哗啦!”一声,一人自海中飞纵而上,带起大片水花,事前毫无先兆,到发现时,
铺天盖地的剑气已逼近君天娇香背。
能隐密气息至如此地步者,除了君天邪的“邪道涅盘”外不作第二人想,一开始不见
他的踪影,原来是预了去作今次擒凤计画的“後著”!
“天娇姐,对不起啦,我也是身不由己。”
口中虽在道歉,手下却没有半点留情,如羽似花的剑气在君天邪的指上绽放开来,速
度之快彷佛无视於空间的隔断,在一瞬间便击中了君天娇的背心。
“成功了!……。不对!!”
眼看“计画”奏效,正要赶上扶住受袭的君天娇,以避免佳人昏迷时落地有任何损伤
,当看到“中招”後的前者,表情不但没有半丝惊慌,反而透著一股椰渝的冷笑,天下第
三才警觉到,自己又上了君家姐弟的大当。
却已迟了。
所有的剑气像风一样的穿透了君天娇的身体,重组凝聚後再度化为有威胁的实
体攻向天下第三,变得是他自己往密雨般的剑气撞来。
“雕虫小技!岂能伤我!”
天下第三大怒出手,“绝世魔刀”以面破点,涅盘剑气被更强大集中的真气拦截下来
,发出彷佛是石头击中钢铁之上的闷响。
这样不够,那再加上我又如何?”
君天娇十指齐扬,丝丝阴寒的真气如梅一化般自天空洒下,天下第三才发现自己又犯
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刚才後退时,其实君天娇已暗中将玄冰劲部署在所经之路,到时机成
熟时,才一举发动这天罗地网!
以天下第三之能,虽说猝不及防,仍是可以在接下君天邪的涅盘剑气後,再勉强化解
了君天娇的“意寒若梅”,可是一阵心悸过後,他自知真气已近油竭灯枯,内息不由一滞
。
君天邪紧接出手,时间配合得完美无瑕,就像姐弟俩曾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寂灭一剑-。”
剑指戳中天下第三腰间,专攻一点的“化无”真气在後者体内像病主母一样扩散开来
,这是天下闲唯一能攻破“地狱行”护身罟气的心法。
“干得好!接下来由我收尾。”
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贴在天下第三胸前,这本该是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却为他带来一
丝寒意,玄冰劲从皮肤一下子便冲到了被卸下防御之铠的经脉内,让他因此打了一个哆嗦
,眼看著自己的身体由君天娇手掌的接触位置,逐渐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寒霜。
“冰封三尺?!天娇的“意寒诀”竟然已经练到﹃凝意成冰﹄的境界!!”
这些念头只是像跑马灯般在他脑中一闪而逝,因为跟著下来他的整个身体跟意识,已
经被封在一层玄冰之後。
合君天邪和君天娇两姐弟之力,再加上猝使突袭、连环算计、此起彼落的紧密结合,
在对手精疲力尽後才给予最有效的一击,终於顺利的制伏了天下第三。
被封在冰层中的天下第三,表情竟然没有一丝落败的气馁或是被出卖的愤怒,那双不
曾移动的双眼视线,落在君天娇脸上,竟然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但对君天娇而言,这样的视线只会让她觉得愤怒。
“狗被冻住了眼睛还是一样惹人厌!留来何用!”
纤纤玉指化为两道红电刺向天下第三的双目,眼看後者的双目就要被君天娇毫不留情
的刨出,水波般的柔和气劲在空间中流过,化解了指上尖锐的杀气。
“为什麽不一让我杀他?”
君天娇的视线几乎像是一把寒刀般刺向了君天邪的眼睛,让胆大包天如他者也不由心
头一阵发毛。
君天邪苦笑道:“其实天娇姐你自己也知道杀不了他,﹃冰封三尺﹄的玄冰劲只能暂
时冻住他一时,再加上﹃地狱行﹄遇死愈强的特性,只怕到时挖不出他的眼睛,反被破冰
而出,那我俩就麻烦了。”
君天娇沈默下来,接下来一阵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娇笑,几乎让君天邪以为自己面对的
是另一个人。
“不杀他就不杀他吧,有什麽大不了的。”
君天娇理了理发丝,气质完全变成女性化的柔媚动人,与方才冷若冰霜的样子完全判
若两人,让君天邪再一次为之傻眼。
“你在看什麽?”
君天娇揪了君天邪一眼,表情看不出来有无吨怒,但眼中蕴含的风情足可一让不知情
的人醉死其中。
君天邪苦笑道:“有时候我实在怀疑,有双重人格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才对。”
君天娇哼道:“要我去练你那邪心的鬼功夫,等下辈子吧!”
“又不是我自愿练它的……”
君天娇无视於对方那愈来愈小声的抗议,迳自走到严刑面一刖,扶起後者,瞪了君天
邪一眼道:“愣在那边干什麽?还不快过来帮忙!”
突然被这麽一吆喝,君天邪竟有点不知所措。
“呃……难道天娇姐完全不感到好奇,我怎麽会和大师……天下第三走在一起吗?又
反过来帮你的忙吗?J君天娇头也不抬的道:“说这麽多废话干什麽!真要帮忙的话,就
快过来把这不知变通的棺材脸家伙扶好!”
“……遵命。”
“想要离开这岛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倒狱王并夺走他所收藏的黑船﹃三途冥
﹄,用它载著我们离开岛上。”
“等一等……你不是狱王最信任的手下吗?现在却反过来要我们帮忙对付你的主子,
叫我们怎麽能信任你?”
“你们除了信任我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至於那麽做的下场,我可以用人格保
证,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
“话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们凭什麽相信你的保证?”
“你可以不信-。”奈落笑道:“亦或,你们也可以永远留在这里……那都是你们的选
择。”
不知道为什麽,但看著奈落的笑容时,龙步飞确实有一种彷佛看到他那“义弟J君天
邪的感觉,虽然他自己不愿去承认,但两人都有一种从容不迫、吃人不吐骨头的气质。
彷佛是埋伏在沙坑中等待猎物上门的蚁狮,可恨的是虽然明知与对方合作是与虎谋皮
,他们却没有第二条路选择。
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如果地头蛇反过来要来吞掉外来的这条龙,那又该如何?
萧遥向龙步飞打了个眼色,示意暂时由他发话,乾咳了一声,对奈落道:“奈落兄,
萧某有一事不明,想请奈落兄指教。”
奈落笑道:“萧兄请说,坦承布公是彼此互信合作的第一步。”
“睁眼说瞎话-。”萧遥暗骂一声,对著这个像是把“阴谋”和“神秘”两个名词穿在
身上的美男子道:“奈落兄说狱王藏著第二艘﹃一途冥﹄可以离开此岛,请问你是怎麽知
道的?”
奈落自嘲似的一笑,“如果你和一个人朝夕相处超过十年,哪怕他还会有什麽秘密是
你不知道的了。”
两人闻一一吉俱是一愕,虽然萧遥隐约猜到狱王和奈落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会从对
方的口中亲自证实,这样的“主动出击”,反而让他们无言以对。
奈落又笑了一下,继续道:“其实现在的旦界判官﹄严刑,就是狱王的师弟,
当年他们一人打造了一艘﹃一途冥﹄,用来作为﹃黑狱﹄岛上的联络出入之用。只不
过师兄弟两人後来反目成仇,狱王本人更因为遭﹃玄宗﹄笑问天所败,心丧若死,立誓不
能练成更一局深武功一刖,绝不踏出此岛一步!所以另一艘黑船也就一直被封印在岛上,
真正收藏的地方,也只有他老人家才知道。”
萧遥心道原来如此,无怪乎那老头在提到“玄宗”这名字时,表情就像是被人踩著尾
巴的狮子。
“那你要怎麽让那脾气不好的老人家答应借船给我们?直接到他面一刖跟他开口吗?
”
奈落微笑道:“如果有那麽简单,我何必白白浪费十年光阴?”
萧遥露出一个意有所指的笑容道:“奈落兄终於肯说出真心话了,你之所以肯服侍狱
王那麽多年,其实是另有图谋吧?”
奈落笑道:“本就没打算要瞒两位呢,狱王的武功委实太强,只我一个人根本没必胜
的把握,至於岛上其他人不是无法信赖便是实力不足,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待像龙大侠和
萧兄这样的人出现,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青天啦。”
萧遥苦笑道:“你要等的应该是龙大侠这样的人吧,以我现在的状况,只会成为你们
的累赘。”
奈落向萧遥眨眨眼笑道:“萧兄所中的﹃修罗天锁﹄并非无法可解,只要有至阳至阴
两极之气同时灌入,再配合萧儿身上的﹃不限於法”,分经离脉後﹃再造桃源”,应该就
可以解去萧儿所中的束缚。”
萧遥用一种像是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奈落道:“你到底是谁?为什麽对﹃无相混元气﹄
有这麽深的了解?!”
奈落耸肩道:“萧儿河必大惊小怪,这此一当然都是狱王他告诉我的啊。”
龙步飞道:“原来萧兄中了独孤冰心的﹃修罗天锁”,至阳之气想来我可以帮得上忙
,但是至阴之气要去哪里找呢?”
萧遥望著奈落沈声道:“不必找,眼前就有一个。”
奈落笑得异常灿烂的道:“和两位聪明人合作,真是一件愉快的事啊。”
黑夜是培育罪恶的温床,自古皆然。
窗外的一场秋未夜雨,却无法浇熄体内的熊熊欲火,澎湃的欲潮一阵一阵的袭来,煎
熬得她几乎泣不成声。
不论是灵魂或身体,此时都有著相同的空虚,只有男人那火热的恶根,才能够填补充
实!
身为“修罗堂”之主“暗修罗”独孤碎羽的妻子,尽管是在元配染重病去世後,自己
才“扶正”坐上这第一夫人的位子,但在生下独孤寒心後,相对地位已愈形稳固。无论人
一刖人後,都是为人称羡不已的“独孤夫人”!又有谁能想像得到,如今她这发鬓俱乱、
一副饱受欲望煎熬的淫荡模样呢?
独孤碎羽也许是天下第一杀手,是白道中地位崇一局的“光明修罗”,但他绝对不是
一个好丈夫:从来都不是-。
“喔喔……好热……好热啊……嗯……”
白素艳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最後一只手停在肥胀饱满的乳房上,不停的搓揉
,另一手来到神秘的三角禁区,两根手指隐没在不断流出汁液的密处,一次又一次刺激体
内邵最敏感的部位。
雪白的两条玉腿微曲张开,杏眼半眯娇喘不已,平日端一壮精练的脸孔,此时却留露
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风骚淫浪神情,似乎在渴求著异性的侵犯。
也许是手指始终不能替代火热的真物,下体的酥痒空虚无法得到充实与解放,不住扭
动治艳的胴体,发出燠热难耐的呼唤,此时的她,只是纯粹追求肉欲快感的性兽。
“哦……受不了了……有谁……谁都好……能把他的东西……放进来……”
无法控制的情欲支配了脑部的行动,白素艳弓起身子,改成两手在敏感的肉芽上摩擦
,湿淋淋的蜜壶内不住抽插,所带来的快感一让她更加剧烈的颤抖。
“淫妇-。”
不屑的冷哼声传入耳中,让正在热烈追求高潮的白素艳身子一震,彷佛是受到惊吓般
的兔子,从床上翻落地下,望著黑暗中那双阴冷的眼睛。
“贱人-。你这样对得起阿爹?”
胸一刖的银线蜘蛛亮得刺眼,黑色的夜行服紧里著他一身健美的胴体,如墨星般深邃
发亮的瞳孔内,闪烁著即将爆发的杀气。
来者竟是白素艳的“儿子”-。三英之一,“冷修罗”独孤冰心-。
第三章 冷血修罗
“冰……冰心……是你……?”
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恶寒冰冷的杀气,让白素艳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说起话来也有抖
音。
独孤冰心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修罗,不见他有何移步,已来到白素艳面前。
“贱人!阿爹一走,你便在自己的居室内做那淫荡荒唐的行为,你心中到底还有没有
一点廉耻贞节了?”
激烈的指控根本不像是母子之间的对话,但白素艳也非是省油的灯,从一开始的震惊
回复过来,脸上泛起一阵绯红,恼怒的道:“冰心!你怎麽可以擅自闯入娘的闺房?”
独孤冰心右手一扬,竟然“啪-。”的一声赏了白素艳一个巴掌,虽然未用上真气,但
毫不留情的力道已在後者娇美的脸上印下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红唇边缘亦流出一道怵目
惊心的血丝。
白素艳像是呆住的道:“你……你敢打我。…:你敢打娘……?!”
独孤冰心冷冷的道:“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你这贱人的地位,这一巴掌是警告你,再
敢自称是我娘亲的话,我就连牙齿也把你甩下来!”
“你……你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告诉你爹……”
白素艳显然是察觉到独孤冰心的气氛与平时不同,刚才兴奋的表情已经换成了惊恐与
慌张,近乎全裸的身子在地上蜷缩哆嗦著,丰腴白嫩的胸部剧烈地起伏。
独孤冰心俊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道:“贱人!你、水远也没那个机会了!”
听到这句话,白素艳像是被一箭穿心一样身子剧震,脸色苍白。
“你……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你娘……-。”
独孤冰心冷笑道:“那有什麽奇怪,你不也是想杀我吗?”
白素艳慌忙摇头道:“不!你误会了,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啊!”
独孤冰心摇头道:“你这麽敢做不敢当,实在让我失望。你派来的那地”杀手也实在
没用,我只是稍微用点手段,便什麽都招了!你不会忘记了吧?我可是﹃暗修罗”独孤碎
羽的儿子,﹃修罗堂﹄未来的继承人啊!”
“你…:你到底在说什麽……?我什麽时候派人去暗杀你了……?”白素艳吓得像筛
糠一样地发抖,脑中却忽然灵光一现。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要乘你爹不在时,除去我的布局:”
独孤冰心冷笑道:“没想到你的脑袋除了勾引男人外,竟然还装著管用的东西。”
“你……你敢这样对付我……你爹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敢下手对付你,便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独孤冰心用一种像是看待牲品的眼神,在白素艳娇美丰满的胴体上巡视,但是那眼神
内却没有一丝色欲。
“爹去参加白道联盟的合议大会,当他回来时,唯一能见到的,便是你和﹃老情人﹄
楚天涯两人赤裸并陈的尸体,相信那场面一定精彩得很。”
白素艳这”次真的是一化容失色,几乎吓得立刻昏了过去。
“你……你怎会知道……?!”
独孤冰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语气却森冷得如六月飞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为﹃修罗堂”干了这麽多好事,我杀了你这贱人也不
冤了。”
白素艳拼命地摇头,眼神露出走投无路的哀求。
“不-木要杀我!我知道错了-。”
“贱人!现在忏悔已经太晚了。”
也许是知道独孤冰心始终都会辣手摧一化,被逼到死角无路可逃的白素艳,开始最後
的反扑。
“说这麽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其实你要杀我,只是因为我知道了你那见不得人的秘密
!不是吗?”
独孤冰心眼中疠芒一闪,斥道:“贱妇!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麽?”
白素艳忽然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扭曲的脸孔有一种凄厉的美态。
“开始心虚了吗?打从我知道你对我完全没兴趣开始,我就觉得怀疑了!如今看了你
的反应,更让我确定,你有著不正常的性癖!你喜欢的是男人-。是吧?”
独孤冰心的脸主月了又白,双目杀机大盛,往白素艳走去。
“贱人!你这是自掘坟墓!”
白素艳歇斯底里的仰天大笑,直到眼泪都笑出来的道:“就算你能杀人灭口,也无法
改变你是龙阳之癖的事实:你和你爹都一样,你们父子俩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
“住口!-。”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永远住口,而独孤冰心这一次的出手便是要让这讨厌的贱人永远
闭上她那聒噪的大嘴巴,所以即使是面对武艺和自己有天壤之别的白素艳,他还是动用了
不应轻启的杀器--“修罗梭”!
轻柔的梭影感觉不到任何破空的轨迹,却在绵密中布下一张拥抱死亡的情网,当炫一
丽的光幕穿透躯体时,也是白素艳的生命从这世上终结的一刻,不过因为另一道外力的介
入,却让她迎接终末的时间被硬生生地延後。
集中於一点的剑气从白素艳身後射出,由点化面成扇形扩散,叮叮几声脆响,竟能把
独孤冰心的三枚“修罗梭”全部击落!
“谁?!”
独孤冰心”张冷俊的脸洋溢无限杀意,“修罗不死身”已暗运至体内经脉,对方竟能
在无声无息间潜入房内,还是在自己一无所觉的情形下出手救人,这份功夫自己所知只有
父亲“暗修罗”独孤碎羽可能做得到,但来者绝非是他,那是谁有此能耐?
“连你娘的老情人都认不出来吗?”
带著浓浓醉意的声音传入耳中,但最让独孤冰心惊讶的这声音竟是从自己的背後传出
,可是刚才救了白素艳的剑气明明是在他一刖面!独孤冰心想起一门传说中的绝技,“人
在眼一刖,剑在天涯”!天涯离剑!“离剑”楚天涯!,…
独孤冰心用几乎是从齿缝里并出来的语调道:“楚、天、涯!你、还、未、死-。”
背後声音懒懒、慢慢的道:“想我死的人一向不少,不过我始终也都是活得好好的,
毕竟曾经死过一次的人,会特别珍惜生命的可贵。”
白素艳像是快要溺毙的泳者,想要拼命抓住邵根投下水的绳子,忘情地放声大叫。
“天涯!!是你吗?!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丢下我的:快来救我!快带我离开这里!
”
不合时宜的求救打破了原本完美的气势均衡,独孤冰心没有放过这稍纵即逝的良机,
一个大喝身子转,手刀挥劈、旋腿横扫,头顶、下阴两处要害以雷霆重手攻击毫不留情
,是“修罗体杀术”的造诣远在其弟独孤寒心之上的证明。
楚天涯冷哼一声,右手小指点出,指劲有如一股秋风卷起满地落叶,带著说不出的哀
凄与离愁,“天涯离剑”之“风卷残楼”!
一股说不出的绝愁笼罩著独孤冰心,以杀心推动的“天残地裂”再使不下去,不过独
孤冰心毕竟是年轻辈中有数的一局手,虽惊不乱,右掌“修罗刀”无情斩断缠身的哀愁,
左掌三根手指带著黝黑的气劲,无声无息地刺向楚天涯的丹田,锐利尖锐如锥,是体杀术
中的另一杀技--三更判!是取“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之意。
楚天涯脸色一变,语*微带怒意道:“我已手下留情,莫要逼人太甚!”
手臂一转,圈出一泓秋水般的循环剑气,彷佛风在泣诉,“离脉剑气”解放於空间的
同时,彷佛也同时在切割著虚空,独孤冰心骇然发现到自己再也不能掌握他和楚天涯之间
的距离:再也不能!
空间被切割後,视像就像是破碎的镜子,连“存在感”也变得虚幻扭曲,当然更别提
是一局手过招间最重要的“距离感”:视觉失真,气流亦无法掌握,独孤冰心的“色空无
相”便英雄无用武之地,面对一刖所未见的情景,即使冷静如独孤冰心也难免陷人疑惑和
惊惧之中,但是凭著对“修罗不死身”的自信,决定与离剑之锋正面硬拼,化杀吉一为生
机。
自信无人可以突破有九重真气护体的“修罗不死身”,直到眼睁睁的看见楚天涯的小
指插入自己胸口,骨折的声立带来久违的痛苦感觉,不死身竟然不敌离脉剑气-。
“这一指﹃一蓑烟雨任平生﹄是我创来专破﹃地狱行”护体罡气的”招,相较之下你
那不成熟的不死身,只是纸扎的盔甲。”楚天涯眼中醉意全消,冷冷说道。
独孤冰心败-。败局已成定局,但仍有任务要完成。
强忍痛楚运起不死身的“浑沌一点曦未明”心法,本已濒临瓦解的真气再度重组,虽
然只够勉强逼退入体的剑气,但已足够在杀意的黑暗中保留一点光明的生机,而且传意断
劲,将一部份的离脉剑气保留在自己丹田。
望著吐血後退的独孤冰心,楚天涯却无意乘胜追击,本来他就不是为杀对方而来,只
是纯粹被逼出手自保而已。
白素艳却不是和楚天涯同一想法,指著狼狈不堪的独孤冰心对楚天涯尖声叫道:“天
涯你在干什麽?你不见他将我欺负成这样子吗!快杀了他为我出”口气!”
楚天涯略显尴尬的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春光毕露的当事者似乎全无被人注视的羞郝,跺脚嗔道:“我的身体全被那该死的小
鬼看光了-。你如果真的重视我的清白,便把这冒犯我的贼子给”指杀了!”
独孤冰心冷笑道:“看过你身子的人何止上百,只怕楚天涯一根指头还真的杀不了这
许多呢。”
白素艳气的俏脸刹白道:“天涯-。你看这小鬼在胡说什麽-。你忍心看他这样欺负我
吗?”
独孤冰心深吸一口气,昂然傲立道:“要杀便杀,身为修罗之子,便绝不可能向敌人
求饶,不过即使你杀了我,也休想叫我收回说出口的事实。”
楚天涯看看独孤冰心,又望向白素艳,终是一叹道:“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能留下
素艳於这虎狼之地,我会把她带走,独孤碎羽如果要人,就叫他来找我吧。”
白素艳脸色一变道:“什……什麽?-。天涯你要带我走?”
“当然,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当大夫人吗?”
话里的讥讽已是显而易见,白素艳当然知道已东窗事发的自己,在“修罗堂”
已无一止足之地,怛一日一真要她放弃优渥一昌贵的生活,跟著楚天涯亡命天涯,却
还是难免有几分不舍和犹豫。
但她也是见机极快之人,知道楚天涯是现今自己唯一的依一罪,一止时破啼为笑、转
嗔为喜的道:“我怎会这样想呢-。我早就厌倦这笼中鸟的生活了,从今天起我就真正是你
的人了,你到哪里,我也跟著去哪里。”
楚天涯闻一一一一口脸露欢愉,他虽聪明绝顶、武艺一局强,终究仍是“情”字一关
难过,听到白素艳“真心”要与他双宿双飞,竟是喜不自禁。
“你如果带她走,一定会後悔莫及。”
楚天涯转头对独孤冰心道:“转告令尊,就说楚某人带走他的妻子,失礼之处,改日
定当亲自上门致歉。”
一独孤冰心脸色刹白,冷冷道:“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达。”
一“很好,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楚天涯说完便抱著白素艳离开了现场,当屋内只剩下独孤冰心一人的时候,冰冷的脸
孔泛起冰冷的笑容,自语的道:“楚天涯啊楚天涯……这可是你自己带走的麻烦,就一让
你带著那贱妇,到地狱去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空气中飘散著浓厚的血腥味,奈落走过地上成堆的尸体,态度依然轻松的像是在自家
一化园内散步,面对这样的场景,彷佛早已见怪不怪。
黑雾中,迎接他的是一双黯淡枯皱的眼睛,但里面却似乎燃烧著无穷无尽的欲望。
一阵阵让人心寒的杀气,从此时坐在石椅上的狱王身上迫发出来,那样的杀气简直无
法跟他外在的形象联想在一起,只有跟随老人最久的奈落才知道,在那乾瘪枯瘦的身体下
,隐藏的是如何惊人的力旦里。
唯一能够无视於狱王杀气的人,整座“黑狱”岛上也只有奈落一人而已,只见他先向
一刖者抛去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跟著道:“老毛病又发作了吗?”
狱王拉著自己苍白凌乱的头发,沙哑的道:“这毛病已经跟著我三十多年了,每次发
作时,就只有杀人才能让我好受些,讽刺的是,在发作一刖我却偏偏连一只蚂蚁也杀不得
,否则那老鬼的传人早被我碎尸万段!”
奈落笑道:“我之所以留下他的性命,也正是为了等你可以动手时,让狱王你亲自杀
他。”
狱王露出一个残忍难看的笑容道:“还是奈落你懂得我心,他人呢?”
奈落走到狱王石椅的後面道:“待会再带他上来给狱王血祭,现在先让我给您按摩舒
畅一下身子吧。”
狱王点头道:“好吧,很久也没有享受你的手艺了。”
奈落微笑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伸出春葱般白晰修长的十指,正要对著狱王
的背部按下,却忽然听到後者道:“等一等。”
奈落眼中奇芒一闪,静止在空中的双手仍是抖也不抖一下,微笑地道:“有什麽事吗
?”
一狱王没有回头,只是用一根中指把玩著下须,若有所思的道:“你跟了我多久一了
?奈落。”
一奈落笑道:“快十年了吧。”
一“十年…:”狱王忱吟道:“十年可是一台下豆内羡。河。
一奈落目中奇光连射,淡淡笑道:“狱王今天似乎感触颇多,不知是河原因?”
“我只是在想…:。J狱王悠悠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让跟了我十年的你,会选择在
今天对我下手……?”
奈落脸色一变,原先的优雅笑容忽然被杀气取代,但很快又转为苦笑道:“还是没能
瞒得过你,你是怎麽看出来的呢?”
狱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很好!不愧是跟了我这麽多年,没有做一些
死不认错的蠢事来让我更生气,证明我当初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可还是聪明不过你。”奈落苦笑道。
“老夫和死亡为邻的生活过了一辈子,就算你将杀气隐藏得再好,也无法瞒过老夫的
灵觉。”
“没有将这一点考虑进去,是我的失算。”
“能够让你这样出色的人才甘愿牺牲十年黄金岁月*伏在我这糟老头的身边,一定是
因为一个很了不得的理由了,在我动手杀你之一刖,可以告诉我吗?那至少可以让你在上
路时少一点痛苦。”
“您老人家还是一样自信,”奈落摇头道:“十年守候,我既然敢选在今天这个日子
发难,若没有一定的把握,您认为我敢冒这个险吗?”
“当然不会,以你的性格,必定是谋定而後动。”狱王道:“所以我也在好奇,你请
来的帮手是怎麽样的角色?谅原来岛上的那些人犯也没有这个胆,这麽说来就是刚到岛上
的人罗,是那个笑老鬼的傅人吗?”
直到现在,两人之间仍是侃侃而谈,气氛平和自然,一点也嗅不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
火药味。
“要对付您老人家,奈落自然不敢有丝毫藏私大意。”奈落忽然扬声道:“龙兄、萧
兄,你们都可以出来了。”
语音一落,从浓雾中走出两名身长玉立、气宇不凡的青年,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带
著尴尬的表情,就像是做坏事被人逮个正著的孩子。
狱王指著右边的蓝袍美须男子道:“我记得,你就是那个笑老鬼的传人,叫什麽萧遥
……来著的,而这位没见过的生面孔,又是谁呢?大驾光临本岛,请恕老夫未善尽地主之
谊。”
左边男子在一瞬间脸上出现困惑的神情,他原本预期看到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
头,没想到却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现实与想像出入太大,让他的斗心不免打了一半折
扣。
彷佛是看出对方的想法,奈落朝他笑道:“龙兄可不要以为狱王他老人家是个手无缚
鸡之力的老人,要知道地上这些尸体,在生一刖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全部在他老人
家的手下都走不过三招。”
左边男子脸色一沈,望著狱王道:“地上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何必用这种幼稚的挑拨之计,老夫做过的事岂有不敢承认的。”狱王冷笑一声道:
“没错,这些人都是老夫杀的。”
左边男子面色铁主月的道:“你为什麽要杀他们?”
狱王傲然道:“因为我*局兴,还需要有其他理由吗?”
左边男子沈默下去,但随即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像是杀气,但却比杀气还要威霸凛
然的气势,一种像冰原般无限辽阔,却又凌厉冷澈的感觉。
狱王动容道:“喔!这种气势……原来奈落你真的找到一个像样的帮手了,难怪敢选
在今天对老夫下手!年轻一辈中拥有像你一样的功力者,也算是很难得的了。
老夫再问你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左边男子注视著狱王,一字字沈声道!“﹃天敌﹄龙步飞。”
第四章 飞来横祸
“天敌?”狱王冷哼道:“好响亮的名号,不过就算你真能机一夭为敌,也胜不过老
夫的飞来横祸。”
“﹃天敌﹄只是江湖上朋友送给我的一个称号,龙某一生从无逆天而行的想法,更以
正义公理为尊,只是老人家你杀戮过重、满手血腥,龙某既然知道了,少不得也要试著阻
止。”
狱王嗤之以鼻道:“原来又是一个自命侠义之辈!像你这样的人老夫看得多了,但是
这些人在老夫抽皮剥骨的手段下,往往也是叫得最惨烈的一群。”
龙步飞脸色一变,“你真的无可救药!”
眼看双方关系紧绷至一触即发的边缘,”直未有开口的萧遥忽然道:“我们也可以不
与一刖辈为敌,只要一刖辈能一父出您收藏的﹃一途冥﹄,让晚辈们得以离开此岛。”
狱王听了这句话,一直木然的表情忽然回头,以既凶且厉的眼光扫了奈落一眼。
“是你告诉他们的?”
奈落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很好,”狱王身上的杀气忽然以倍数剧增,无穷无尽的冷邪之气,像潮水般往三人
涌去。
“既是这样,老夫就没有理由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没想到自己用来确认的一句话,反而成为双方翻脸动手,那根压倒骆驼的最後一根稻
草!萧遥那一向从容自若的俊脸上,难得地泛起了一丝苦笑。
而完全了解身旁同伴的想法,龙步飞开口安慰道:“别自咎,萧兄,反正早晚都是要
动手,由谁来点燃这条火线并没有差别。”
狱王一个个冷笑看过去道:“说得对极了,你们谁要先上来送死?还是要一齐上?反
正结果都不会有差别。”
“就我先……”
萧遥正要开口第一个出战,龙步飞已一个踏步越过三丈,站在狱王石椅一刖。
“萧兄你伤势刚好,不宜激战,还是一让我打头阵吧。”
若纯以战略层面考旦里,实力深不可测、又对敌人状况最了解的奈落才是最适合的先
锋人选,但龙步飞始终不能对奈落真正放心,何况对方有没有这样的意愿,也是难说得很
。
狱王眼光落在龙步飞身上,锐利的杀气毫不保留的集中散发过去,若是差一点的一局
手只怕立刻就要心悸而死。
“是你这名过於实的小子先来吗?以实力面一一一口确实是够资格给老夫诚招,如果
百招之内你还能保住性命,老夫会考虑留你一条残命,顶多挑断你四肢筋脉吧。”
龙步飞摇头不语,虎目之中,竟似有怒火流转。
“你的残酷,让我再没有敬老尊贤的理由!”
再不愿与这变态嗜血的老人有任何交集,简单一记右掌印出,没有任何花巧变化,就
是单纯的劈空掌劲,但破空的呼啸风声,却透露了包含於其中、轰雷般的沈重力道。
狱王看也不看,冷笑一声,随意一指点出,本以为可以轻松截下此掌,但双方劲道於
第一时间的短兵接触後,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顾不得保存颜面,狱王那枯瘦矮小的身子像背上长了翅膀,猛升倒翻出去,而他本来
坐著的石椅“轰!”地一声炸成粉末,连其下的地面也像纸糊般被斩出一条深深裂缝,一
时间尘沙满天。
奈落早在龙步飞动手一刖,就第一时间间到安全范围外,但是他现在也和狱王一样,
用著惊异的眼神,望著沙尘雾气中,那依然有如天神般雄伟的男子。
虽然早知道“天敌”龙步飞的实力不弱,但仍没想到他会这麽强!超越想像之上的强
!
事情似乎会变得更有趣了。奈落在嘴角扬起一丝任何人都来不及发现的微笑,同时打
定作壁上观的主意。
与奈落神情相反的,是狱王那张乍青乍白、因扭曲而愈显丑恶狰狞的面孔。
“好小子……!老夫承认刚才是小看了你,不过奇迹不会发生第二次,把老夫激怒的
代价,你就到地狱再去忏悔吧-。”
目中射出冷电般的森然厉芒,真正收起轻敌之心的狱王,已对生平第二个带给他奇耻
大辱的龙步飞起了必杀之意,右手中指暴胀一倍,使出其看家本领“横祸指”!
龙步飞虽然不明对方武功底细,但他征战无数,对杀气的感应更是灵敏无比,眼见四
方指劲如风暴般席卷而至,他也不敢大意,神敛意守,外与天地结合,内则循环不休,气
势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但是,这样严密的防守,看在狱王的眼中却是不堪一击。
中指先是剧震荡起起伏不定、扰乱虚空之静的气波,诡异霸道的真气硬生生锁住龙步
飞四肢,当他惊讶於行动受制於人的一刹那,刁钻的指劲已经化为一条主母蛇,如不设防
的钻入他脑内。
超越极限的痛楚让龙步飞差点要抱头大叫,但比痛苦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为什麽自
己引以为傲的“天地之守”,在狱王的指劲面前却像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狱王身上散发出魔临天下般的气势,举指示威朝著龙步飞道:“在老夫的﹃大祸临头
﹄面一刖,任何守式都是不值一晒的废物!”
眼看龙步飞一个照面便受了不小的伤,而且还伤得毫无来由,疑惑不解的萧遥只有把
求助的眼光投向唯一能解答问题的人,可是奈落只是一耸肩无奈的道:“别看我-。如果我
能解开他﹃横祸指﹄的秘密,早在十年一刖我就动手了。”
虽然知道对方不至於在此时此刻说谎,萧遥仍是气得想动手痛殴这人妖一顿,因为摆
在眼一刖的答案已很明显,奈落就是要拿他们作为试招的对象,从中找出狱王的武功破绽
,虽然这早就是意料中事,不过那种被利用的感觉绝不好受。
抹去脸上的鲜血,纵然面对一刖所未见的奇招,龙步飞的斗志仍不曾稍减,“天敌”
的成名并非侥幸,全是由他的一对肉掌点滴累积的战功,打下来的江山绝不拱手让人,就
是这股深信不败的意志,造就了今天的白道第一“老一刖辈果然不愧是黑狱之主,再来吧
。”
狱王望著龙步飞的眼神带点复杂,“小子你的武功和胆色,都是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
来所看过最出色的後辈,如果不是误一父匪类,老夫倒有点舍不得杀掉你这个难得的人才
。”
龙步飞沈声道:“不杀掉要我留下来像奈落一样当你身边的男宠吗?那可真是好意心
领了。”
他这句话等於连奈落也一起骂上,当事者之一虽然脸上没什麽表情,但深邃的瞳孔内
却在邵时闪过一道危险的异光,至於另一人的反应就更直接的多。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去死吧!”
狱王矮小的身子像失去重旦里般往龙步飞飘移过来,其诡异的走向让人无法预测他下
一步的动作,地上砂石似受到某种吸力,朝圣般跟著他的路线移动,但观其去势,却全部
朝封死龙步飞的行动而来。
“很好!一刖辈是我平生所遇最强的*局手,如果不全力以赴,就太对不起自己-。
也太不尊重此战了:”
龙步飞深吸一口气,双掌盘转,带起周身风劲疾旋转,不过片刻便凝聚若龙,透著
强大的绝撼气压,聚劲至极点,两手一放,凛冽气旋飞泻如虹直取狱王。
“怒龙卷!-。”
恶招临头,狱王不惊反笑道:“这一招的确有点龙的气势,可惜老夫却有专门屠龙之
手!”
身子蹬脚跃空而起,升至最一局点时,怒胀的中指亦整根泛成黑紫之色,跟著以回旋
之势落下,大刺刺如天雷怒降般往龙步飞脑门射去。
“飞来横祸-。”
两大极招正面交锋,只听得轰然一声炸响,宏大气流狂啸飞窜,激烈的馀劲裂地成坑
,尘沙飞扬,浓雾尽排,只有最顶尖的一局手,才能置身於战斗范围内而安然无事。
战果到底如何?
让萧遥沮丧无比的情景呈现在两人眼前,强者败、更强者胜的游戏规则,败下阵来的
竟是“天敌”龙步飞!只见他神情萎靡倒卧地上,嘴角血沫不住流下,看来伤势颇重,短
期之内已无再战的可能。
胜出的狱王表面虽无异状,然而只有他自己知自家事,外在的平静只是用来掩饰内在
伤势的假象,五脏上︵肺像是被人纠结在一起後又打了死结,这一仗其实也不过就是惨胜
而已。
狱王乾咳了几下笑道:“好久没有这种受伤的感觉了,小子你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对手
,为了表示对你的敬意,老夫决定放弃虐杀的打算,一招送你痛痛快快的上路!”
“那可不行啊!老头。”
眼见龙步飞性命垂危,之一刖顾忌於双方公平决斗,所以不敢插手其中,然而现在是
胜负已分但一方却要赶尽杀绝,即使被人说是车轮战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萧遥刚举步冲一刖,狱王已经扭头往他望来,冷笑道:“别急,早预了你是下
一个。”
森寒气息忽然毫无先兆暴现於自己右侧,萧遥虽惊不乱,施展“惊鸿一瞥”身法,轻
灵流转避过灾祸临身,但是还未让他喘上一口气,新的杀势又从左边袭击过来,又狠又准
的轰中背门。
“怎麽可能……?!我根本没看见那老头出手,为什麽会一再中招?”
之一刖龙步飞在对战狱王时脑中闪过的疑问,现在同样出现在萧遥身上,勉强咽下涌
至喉间的一口鲜血,虽然伤势未愈,但救人要紧,伸手探人衣襟内,拼著再中一击,也要
发出飞刀围魏救赵。
“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拯救自己的同伴是吗?老夫佩服你们之间的义气,就让你们到
地狱去作伴吧!”
狱王冷冷讲完手指一弹,萧遥先是觉得一股熟悉的妖异感觉铺天盖地迎面而来,跟著
还未来得及搞清楚什麽事,脑门已像是被人用铁槌给重重一击,再难保持清醒,仆地而倒
。
合两大年轻一局手之力,却在狱工手下几个照面便各自惨败,可见此人的一身邪功已
经到了魔门三大巨头那种级数的地步,而萧遥亦是犯了错估敌人实力之累,若他们一上来
便联手全力施为,或还有一拼之力。
但是奈落应该是最了解狱王实力的人,而他眼睁睁看著自己找来的帮手被後者打倒,
却无动於衷,难道他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疑问同样也出现在狱王身上,不过他只把此举看成是故弄玄虚藉此延长性命的一种手
段,即使有伤在身,他也有十足把握可以收拾奈落。
“选择背叛老夫,是你一生中最大也是最後的失策啦!奈落。”
奈落闲一一吉只是扫了地上重伤昏迷的两人一眼,目中留露出一丝似是惋惜、又似是
嘲讽的眼神。
“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一父给我吧。”
奈落举步往狱王走去,绝美的脸上竟然有著一种平静的威严与一局贵感,一种与之一
刖的他迥然不同的气质。
“你知道为什麽我要等到他们都倒下时才出手吗?”
“为什麽?”狱王冷笑道,却在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竟在不自觉中接著对方的话头,
虽明知不该,却是情不自禁。
“因为他们两个对我而一”吉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被他们看见我真正的本事,我就不
得不杀人灭口了,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击昏了他们两个,省了我不少麻烦。”
狱王脸色一沈,“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你还认为可以胜过老夫?”
奈落一笑道:“直到之一刖都还没有把握,可是由於刚刚的一战,我终於发现了你武
功上的弱点。”
狱王如槁木般的面孔耸然一动,声音像是黑夜里的枭叫一样难听。
“我的武功有弱点?你这贱人在胡说八道些什麽!”
奈落脸上虽仍有笑意,语调已变得极冷。
“我没胡说,只是剽窃﹃无我魔经﹄里的功夫,却把他当成是自创,还在那边大一一
吉不惭的家伙,才是真正的不知所云。”
狱王闻一一一一口浑身一震,如受雷殛,然後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奈落给生香活
剥的道:“原来这才是你接近老夫的真正目的……奈落你这家伙,你到底是谁?!”
“现在还要问这种问题,叶秋残,你真的是老糊涂了。”奈落摇头道。
狱王身子剧震,眼中绽出魔鬼一般的利芒。
“你怎知老夫的本名?!”
“如果你不是从﹃虚无相境”盗出﹃无我魔经”的﹃雷厉风行﹄叶秋残,我为什麽要
浪费十年的黄金光阴在你这糟老头的身上?”
狱王指著奈落嘶哑的道:“你……你是﹃上︵道界﹄的人……?!”
“灭绝苍生,唯我上︵道。”奈落微笑道:“﹃上︵道界﹄绝不容许﹃使魔﹄背叛,
你难道忘记了吗?叶秋残。”
狱王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角色,从震惊的情绪中平复过来,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就算你真是“上︵道界﹄派出来收拾我的﹃式神﹄,现在的狱王也不是当初的﹃使魔﹄
了,想从老夫这里夺回﹃无我魔经﹄没那麽容易!”
“不管是狱王还是﹃雷厉风行﹄叶秋残,﹃式神﹄在﹃使魔﹄之上的事实永远不会改
变。”
“喔,是吗?”狱王冷笑道:“那就让老夫来打破这号称四百年来不变的定律吧!”
君天邪觉得自己”定是行年犯太岁,诸事不顺,而且桃一化难特别严重,否则怎会陷
入如今这样悲惨的困境去?
从严刑那里得到二途冥﹄的操作方法和往﹃黑狱﹄的路径,丢下已成半个废人的一刖
者和犹被冰封的天下第三,姐弟俩马不停蹄的驾船出海,打算直奔岛上救人。
本来一切进行顺利,虽然海象凶险,但出奇拥有一手驾船好技艺的君天娇︵仔细想想
,这或许就是“破狱”派她出今次任务的原因︶,和凭著“不动邪心”的敏锐直觉,能够
察觉水面下的暗流、礁岩,而事先一步避开,两姐弟终於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目的地。
没想到船才刚刚停靠,那些无所事事、单纯只想找“新同伴”乐子的岛上犯人便一个
个的涌了上来,当他们发现这艘船不是如以往的押解人犯、而船夫也并未中主母身亡时,
那心情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没有把船上的红衣女郎和布服少年放在眼中,众人犯立刻便要擒下两人,逼他们供出
入岛方法,有些人犯见君天娇貌美无双,口头上已先不乾不浮起来,一脸寒霜的君天娇并
未在口头上反驳,却是冷不防的挥鞭便击,将来不及问避的几人抽得皮开肉绽,君天邪想
要阻止时已经太迟。
被激怒的众人立刻杀气腾腾的围了上来,君天娇以寡击众、毫无惧色,手中长鞭舞得
滴水不漏、鬼神辟易,还有馀暇对君天邪道:“我守在这里,你去救人。”
君天邪知道此时乃是分秒必争,多耽误一刻便是多一分凶险,也不多说只是微一点头
,便像灵猫似的翻落船下,甫一脚踏实地,三名长相凶恶的人犯已经朝他攻上,丝毫不因
人多势众、或是以大欺小而有所留力,在可以逃出岛上的一刖提下,任何人的性八叩都变
得无关紧要。
君天邪对著杀来的三人笑道:“三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要不得啊。”
“口不对心”是他一向用来在人一刖伪装自保的最佳利器,嘴上看来还在求饶,其实
已经暗中运起“邪道涅盘”的功力,乘著对手猝不及防的关头,“涅盘解甲剑”
指气连射,高度集中的先天真气往三人射去,敌人果然应招而倒,瘫在地上像成了一
堆烂泥,连眨一下眼睛的力旦里也欠奉。
“抱歉,三天之後,剑气自解,你们好自为之吧。”
丢下怎麽听都像是幸灾乐祸的一句话,君天邪已经如离弦之箭般掠离现场,对於君天
娇的安危他没有一丝的担心,凤舞鞭加上“意寒诀”,足够让後者自保无虑,何况君天邪
相信“凤凰”的实力犹未见底。
他比较担心的,反而是该怎麽在这鬼地方里找到萧遥和龙步飞的下落?
“不动邪心”全面展开,在隐藏自己气息的同时,还以锁魂心法搜寻岛内走过的每个
角落。
只是,任凭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感应到龙步飞和萧遥两人的气息,这情形只有两
种可能,不是他俩都挂点了,就是同时都处在昏迷的状况。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很让人伤透脑筋的,过度劳动实在是不适合自己的本性啊,
君天邪脸上泛起苦笑。
说不得已,也只好用那一招了。
君天邪深吸一口气,将真气运转於掌间,忽地一声长啸,双臂朝天击出,宏大的气劲
化为冲击旋流,以自身为中心,刹时间向四面八方扫去,而受到这股力量影响,云雾、瘴
气瞬间消散无踪,方圆里许内景物清晰可见。
“将涅盘真气一次放出,这样惊人的流旦里该可以传遍全岛了吧,除非他们真的死了
,否则一定会感应到这股大气波动,只是敌人也一样会察觉得到,就看是哪一方的手脚快
一些了。”
君天邪露出难得的疲倦神色,却不敢有半分耽搁,选定一块大石躲在隐密的阴影处,
准备守候闻风而来的敌人或是同伴。
没有等上多久,便见一条人影由远而近奔来,胁下似乎还夹了两个人,君天邪乍瞥之
下喜不自禁,莫非自己终於开始转运了?
被夹带在胁下的那两人,正是龙步飞和萧遥。
君天邪不及细想两人怎麽会像木偶一般被这阴柔俊美的男子抱著跑?只看後者此刻的
气息紊乱、脸色惨白,便知对方有伤在身,即使待会二一一口不合翻脸动手,也有十足把
握抢人灭口。再无顾忌,从藏身地点一跃而出,拦在俊美男子面一刖,尽量露出不带敌意
的笑容道:之”位仁兄请稍等一下,小弟有事商询。J那人先是微露讶色,但当他与君天邪
打完照面之後,竟然身子一震,脸上屮出垠不可置信的表情,失声道:“圣帝?-。”
第五章 逃狱成功
对方的反应与事先预期相差的太远,让君天邪为之短暂的错愕,随即皱眉道:“抱歉
,不过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
秀美男子从初遇时的震惊神情回复过来,变脸之快速君天邪也自叹弗如,那张足以气
死男人、迷死女人的无双面孔微笑道:“不好意思,的确是我认错人了。”
君天邪心中一凛,暗道:“这家伙城府好深!”
虽然眼一刖男子的外貌就像是一座绝美的雕像般让人赏心悦目,但这并不影响君天邪
“本相明见”下对人内在有如铁板神算般的第”印象,“能不惹便不要招惹的角色”是君
天邪对这名叫做奈落男子所下的总结。
只想赶快完成任务走人,君天邪瞄了奈落胁下的两人一眼,佯扮无知的道:“这位兄
台不知如河称呼?你抱著的那两人是在下的朋友,可以一买个面子,把人让我带走吗?”
故意一句不提自己的身份来历,目的就是营造一种莫测*局深的感觉,留下讨价还价
的空间。
奈落眨了眨那过度修长的睫毛,淡笑道:“﹃天敌﹄龙步飞和﹃风流刀﹄萧遥都是你
的朋友?小兄弟的面子还真大呢。”
隐藏住内心情绪的动荡,君天邪耸肩无谓的道:“正是因为承蒙两位大侠不弃,止月
和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耻下交,所以看到他们有难时,小人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承认彼此间的一父情,却不能过分强调,免得对方看住自己的要紧,漫天开价。
“能让你不惜远渡重洋、到这武林三大禁地的﹃黑狱”来救人,一父情可非是一般可
比啊。”
君天邪乾笑道:“兄台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说罢双手
比划了个火焰飞腾的姿势。
“原来小兄弟是专门拿钱办事的奖金猎人。”奈落微笑道:“能够年纪轻轻便踏足这
个全凭真本事立足的领域,小兄弟的一刖途无可限旦里。”
“懂得多还是有好处,至少可以到处拿假身份*人。”
压抑心头的窃笑,君天邪正色道:“既然兄台已经明白这是工作的一部份,能否赏个
薄面把人交给小弟,大恩大德我君天邪来日必报。”
奈落目中奇光一问道:“小兄弟姓君?”
君天邪一叹道:“枉费祖上起得一个好名字,却半点也沾不到同族的光,要是我能分
到一点天下第一人君合皇的光采,就不用每天为一地蝇头小利在一买命了。”
先发制人果然奏效,至少奈落表面上看来是疑心尽去,平静笑道:“反正我本就是要
送他们去治伤,就一买小兄弟一个顺水人情又何妨。”
没料到对方竟会*口答应,君天邪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
“你是说真的吗?真的要把人给我!没有条件*父换吗?”
奈落笑道:“小兄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就该互相帮助,又哪来什麽条件
呢厂。”
明知奈落的话不可尽信,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他而言本就像呼吸吃饭一样
自然,微顿一下道:“那就谢谢你了,兄台义助的这份恩情,相信龙大侠和萧大侠都会铭
感五内、衔环以报。”
反正欠下恩情的不是自己,慷他人之慨的支票开再多张也无妨。
奈落微笑道:“不客气,等萧大侠和龙大侠醒转过来时,请转告他们说奈落很荣幸有
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机会,希望他日再见时,大家仍是友非敌吧。”
君天邪听了心中一凛,奈落话中暗示早已得知他们有出岛之法,却不知为何竟然不开
口要求随己方一起离去。
这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不能看透的人。
“我会把话带到,奈落兄还有什麽要一父代的吗?”
“没有了,对了!小兄弟也有帮﹃破狱”在做事吗?”
君天邪露出“吓”跳”的神情道:“这是商业机密,请恕小弟无可奉告。奈落兄何以
有此一问?”
奈落眼中的点点精光像是可以看穿一切的道:“只是心血来潮,小兄弟勿要见怪。”
君天邪苦笑道:“奈落兄的心血来潮太可怕了,饭或许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讲的
。”
奈落点头道:“我会记住君兄弟的忠告,不过现在还是快为两位治伤要紧。”
君天邪闻一一一一*脸上不得露出苦笑,奈落的状况看来也就比他抱著的两人多一分
站著的能力而已,要他帮忙出力是不可能了,看来这大耗真元的工作,必然得要落在o口己
身上。
这一趟实在曰疋吃力不讨好啊。
“天邪那家伙,是跑到那去鬼混了?去这麽久!”
“一途冥”上,以寡击众的混乱场面仍持续上演,岛上的犯人虽占有数旦里优势,武
艺亦属上乘,但人人各存私心、争先恐後,生怕给别人先一步抢到船後扬长而去,甚至出
现互扯後腿的情形,也因此让君天娇有可乘之机,苦战死守至现在。
然而,个人之力有时而穷,就算是兼修道魔两派之长的四秀之首,堪称新一代江湖巾
帼第一人的“凤凰J君天娇,在历经半天的激战之後,亦难免出现了真气不足的现象。
贯注了“土息寒诀”内劲的“凤舞鞭”挥舞开来,彷佛漫天都是大大小小的雪片在飞
舞著,看似轻柔却暗藏冷酷的杀机,稍一沾上便是皮开肉绽,任何护体真气也起不了太大
作用,即使对上穷凶极恶的人犯,也有一定的吓阻作用。
绚烂的雪白鞭影中,有一条艳红色的身影往来穿梭,夹杂在刀剑掌劲之间,险固是险
到了极点,美也是美到了极点。
任残阳见状不妙,蓦地提气喝道:g”婊子棘手得紧!大家各自为政只会被个个击破,
不想无谓受伤的就退到後面去,由老子和凌疯刀来对付她!”
人群中有几个犹豫了一下,却没有人止同真正退下。
“我们为什麽要听你的?你当自己是狱王啊!”
“对啊-。焉之你不是想引开我们,自己夺船逃离这鬼地方?”
七嘴八舌的争辩不休惹得任残阳更加火大,对著众人吼道:“就是有你们这些碍手碍
脚的废物在,老子们的武功才不能尽情挥洒开来,谁要是再罗哩八唆,老子就先把他的头
拧下来当球踢!”
任残阳的一身霸气终於成功的镇压住了众人,众人犯退离船边,清出一块可以动手的
空地,只留下他和“风卷残刀”凌越,与黑船上的红衣女郎冷冷对持。
凌越手扣在刀柄之上,对著任残阳乾笑了几声。
“任贼头,真难得你会找我当搭档,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任残阳冷冷道:“少废话-。要不是看在你的﹃不动烈风斩”正好是邵贱人武功的克星
,老子才不会留你这疯子下来,我们能不能重见天日,全关系在打倒这贱人身上,你可绝
对不能给老子我失手了!”
凌越看著自己腰间的爱刀,摇头失笑道:“放心吧-。我比你还想要离开这鬼地方,何
况你我纵横江湖时,这女娃说不准还没出世,我岂有败在她手中的道理?”
“这娃儿身手辣得紧,你别”时大意,将一世英名折在人家手上了-。”
凌越轻轻咳嗽了两声,“你这是对我没有信心了?”
任残阳目光闪动,表情有一种冰冷的锐利。
“老子只是要提醒你,别看轻了这小娃子!我会在你背後随时支援出手-。”
此时任残阳的神情,不再像是之一刖暴躁易怒的武夫,反而像是一个阴*沈冷的枭雄
。
就连同样是杀人无数的凌越,也被任残阳如刀的目光逼得心中一紧,轻轻摇头,大步
走过对方,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本来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喜欢斗嘴的老混蛋,现在我才知道我看错了你。”
说完他就一直走到黑船前面,在只距一丈一刖停了下来,望著一动不动、美得似一尊
雕像的君天娇道:“老子是﹃刀池﹄的首席……呃,是﹃一刖﹄首席护法﹃风卷残刀”凌
越!你这漂亮的小妞又该如何称呼啊?”
君天娇的容颜冷得似雪、冰得像霜,但却一点不损其绝美的风姿。
“﹃凤凰﹄君天娇。”
凌越用那只粗厚多茧的大手磨著下巴扎硬的胡子,一边颇有感慨的道:“喔!
人如其名,果然是像凤凰一样美艳无双的人物啊!”
“凌疯子-。现在是叫你来跟人相杀的,不是要你和小妞谈天说地的!”
凌越回头望了脸色铁青的任残阳一眼,转回来对著君天娇耸耸肩道:“你也看到了,
不是我想和你打,是背後有人催得紧啊。”
君天娇淡淡道:“废话少说!要来就来吧。”
凌越摇头道:“怎麽现在的年轻人都一点不懂得尊重长辈了?看来我有必要好好教训
你这女娃子一下,可是又不能让人家说我以大欺小,这样吧!我只攻你一招,一招过後,
只要你还能安然站著,我就撒手不再管这档子事。如何?”
任残阳的眉头愈皱愈紧,可是他还未开口,凌越的刀已经“锵!”一声的出鞘,跟著
一股弥盖天地的刀气,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展开来,朝天的刀锋像是台风之眼,散发
著猛烈而冰冷的强风吹打著众人,如非亲眼目睹,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人力所能造成。
任残阳终於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喃喃道:“好久不见了,不动烈风斩。”
君天娇脸上首度露出凝重之色,了解到任残阳为什麽一定要凌越出手战他,这样的刀
法,确实是她凤舞鞭的克星,如今长鞭再无法依恃,只能使用“意寒诀”战敌。
可是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凌越确实很强,可是还不到可以打败她的地步,认真一父
手起来,一千招之後可以取敌人性命!,但在众敌环伺的情形下,必须连战速决,她要像
对方一样,一招就决定胜负:凛冽的劲风愈刮愈狂暴,凌越手中一局举的刀锋也愈抖愈剧
烈,忽然之间天地狂风尽化为刀气,凌越同时暴喝一声道:“烈风席卷天下惊,大空斩尽
有情人!”
在分割天地的刀气中,凌越本是不动的身子蓦地动了,一刀便越过看似不存在的距离
障碍,迎头向君天娇脑门劈下。
人犯中本有不服之心的,在看到凌越这一刀之威後,也只有香气叹服的份,而且开始
佩服起任残阳的眼光来。
面对这挟带十万风雷威势斩下的一刀,君天娇仍是面无表情,只是右足往船板一踏,
只听得“唰!”一声,”块黑色铁板在身一刖急速一止起,正好迎上凌越的刀锋,再听得
一声巨响,刀气撞上精铁後炸裂开来,那铁板不知是何材质所铸,竟能硬挨一记“不动烈
风斩”而丝毫无损!
当初在用“催神大法”对付“三界判官”严刑之时,君天娇已一并追问出“三途冥”
上种种机关的用途,为了承受怒海冲击、及能在崎岖岸边上如履平地,船身上的主干均以
玄铁精英链成,任何宝刀神剑均难以损伤!严刑还以此为基础,设计了防止敌人发放暗器
的升降板,却给君天娇灵机一动,用来当作给凌越一个意外惊喜的“礼物”
君天娇在凌越满脸惊慌不信中出手,一道白寒指劲在冷冷眸光中骤然飞起,旧力已尽
、新力未生的凌越如何能避!身子剧震,几下痉挛後重重一下摔在地上,看样子永不能凭
自己的力旦里再站起来。
也就在此时,任残阳动了。
任残阳脚下”蹬,人如炮弹般激射攻向君天娇,“双鬼拍门”吐劲的两掌大有千军辟
易万夫一昊敌的气势,直取对手颜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如果凌越是蝉,君天娇是螳螂,那他就是坐享其成的黄雀-。
可惜,这只黄雀却忽略掉了,在他背後是否还有一个搭弓瞄准的猎人-。
看似虚幻的身影在任残阳背後以一种突兀却是实实在在的方式出现,这个似是从不同
空间闯入的“人”,以”张笑嘻嘻而不在乎的表情,双手翻飞如蝴蝶穿一化般,精密而准
确的扣住了一刖者的两腕脉门,跟著一膝重重撞在任残阳背部,骨裂之声一止即响起,随
即又被更凄厉的惨叫声掩盖。
梦幻空一化,无相挪移!
来人笑嘻嘻的把下半辈子恐怕要终身瘫痪的任残阳,像扔一件垃圾般的丢弃在众人面
一刖,跟著一个翻身落在船弦上,对著君天娇道:“来迟一步,有怪一昊怪啊。”
君天娇只给了毫无抱歉诚意的笑脸一个白眼,面无表情的道:“人救出来了吗?”
君天邪耸耸肩道:“对自己的弟弟给点信心吗-。既然是我亲自出马,岂有空手而回的
道理?人早就被我放在船舱里了,本来想选一个好地方欣赏姐姐的身手,但一看到那卑鄙
的家伙竟敢偷袭你,我就忍不住出手相助。唉!果然姐弟之情是不能改变的天性啊。”
话虽讲得好听,但事实是他根本存心袖手旁观,安置好两人後便躲在船舱内隔山观虎
斗,直到君天娇稳不住局面时才不得不出手,但那只是因为“三途冥”的驾驶方式只有後
者一人才懂得的关系,姐弟之情只是美丽的藉口。
“知弟莫若姐”的君天娇虽然没有被油嘴滑舌的君天邪骗去,却似乎也没有发怒的打
算。事实上,君天娇对後者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自己也瞒过的如出入无人之境,还带著
两个人的身法暗自佩服,看来“梦幻空花”果然是天下移速第一-。
君天娇挑了挑柳眉道:“连龙步飞也是被你带回来的,是谁有这能耐伤他?”
君天邪轻描淡写的道:“是这岛上的老大叫﹃狱工﹄的一个家伙,不过他已经被请去
西天见佛祖了,你赶快下去准备开船出发,我留在上面断後。”
为免夜长梦多,一向坚持未成年者应该避免过时工作的他,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贪懒心
态,破例勤奋一次了。
这笔债,离开此岛後定要向萧遥和吉祥天加倍讨回。
众人听到君天邪说要走,对重获自由的渴望顿时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黑船的出现,
无疑是岛上这些不见天日犯人的唯一生机,即使君天娇、天邪的身手犹在众人之上,任残
阳、凌越的失败又殷鉴不远,但套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老话,现在的他们正是为
自由而战!
“不能让他们逃走:大夥并肩子上啊!”
“对!再怎麽厉害也只是两个人,又都是乳臭未乾的小鬼,没道理我们那麽多人会抢
不下这条船!反正留下这岛上横竖也是个死,豁出去跟他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君天邪望著被求生希望点燃斗志,如潮浪般往己方杀来的众人,嘴角逸出一丝“王天
邪”式的无情冷笑,低声道:“希望也是绝望啊……这样渺茫的生命之火,就一让我做做
好事,送你们这些行尸走肉的家伙去重新投胎吧!”
叫骂声,看来君天娇是顺利发动启航了。
一日”“三途冥”驶入海面,便再也无人可以阻止他们离开这鬼地方。
这下总算是成功逃出生天了。
在一处断崖的顶点上,赫然出现奈落那飘逸阴柔的修长身形,望著黑船逐渐远去的方
向,脸上逸出一丝一昊测一局深的微笑。
“终於让我找到了……不会错的,“他﹄一定就是圣帝的转世灵立里,没想到来这岛
上回收被盗走的魔经,还能让我碰上这样意外的惊喜。这样一来,六名﹃式神。
便是我最先找到灵立里的下落,等到圣帝陛下下降人世,我便是上︵界之上、圣帝以
下的第一人了!到那个时候,楚楚,你就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
微弱的叹息像轻烟般融入风中,跟著奈落俯身下去,打开脚边的一个盒子,刹那间一
头外型如鹰、但体积却只有鸽般大小的红眼隼鸟,扑翅飞起,速度快极,一下子便消失在
天边远际。
“寰宇搜奇录”上有记载,此只红眼飞禽名为“血呜”,生性凶猛,体积虽小但力可
搏鹰!且耐性奇佳,足可连飞十日十夜而不需休息,是传达讯息的最佳人选,两手剑指放
於腰间,深吸了一口气後,大喝指出。
“亏本大放送!涅盘灭世剑-。-。”
喊出的字句虽然不尽优雅,却一点无损於招式的威力,密集如天女散一化的强大剑气
向四面八方射去,每一道剑气都含有“邪道涅盘”的寂灭真劲,能够穿透护体罟气如无物
,如猛兽的利牙般稍一接触就被吞碎毁灭,在如地狱般陆续响起的哀嚎声中,冲得最近的
几人一止时被绞成一堆血雾-。
剑浪馀势未止,继续向身後人涌去,碎骨、削肉!没有死在第一波剑气下的命运并不
代表较好,对武林中人来说,终生残废毋宁是比死亡更残酷的刑罚,连串的痛楚悲呜声中
,血雾如雨,飘落染红了大地。
能够一击便杀伤数十……不!是近百的武林一局手!这样的实力已不在七派宗主之下
,甚至是魔门三大巨头的级数-。君天邪真正隐藏的实力竟然如此惊人?
可惜这样的强者气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君天邪接下来便“咚!”的一声仰天栽倒
在船板上,脸上是用尽力气後疲惫不堪的表情,喘气急促的可以喷杀一头牛。
幸而辛苦不是没有代价回报,身体可以感应到船身的震动,和船下众人微弱的只是此
鸟极难饲养,也不知道奈落是如何将它留在身边?
奈落抬头望著血呜远去的方向,俊美白晰的脸上有著无法解释的表情,喃喃道:“上
︵道之轮已经开始启动,我道中人重临大地之日,也将为期不远了……”
第六章 无心之矢
闻著略带咸味气息的海风,正午的口头洒在身上、暖在心上,第一次发现到,自由原
来是那样的可贵。
脚踏上久违了的中原土地,那种劫後重生的感觉,是只有当事者才能体会的,深吸了
一口以为今生都不能再吸到的清新空气,萧遥略带激动的回身,对苦三人一揖到底。
“若非三位鼎力相助,萧某今生今世只怕也难逃离“黑狱”,大恩大德,萧某有生一
日,不敢或忘!”
龙步飞连忙道:“萧兄千万勿如此客气,这不是折煞我了吗!事实上龙某根本没帮上
什么忙,连自己都是被两位恩人救出来的!那有资格当得萧兄如此大礼?”
“对啦!你们要谢就谢我好了,我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诉诸於口,君天邪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早就弄清楚世
上有一种叫做“侠义”的犯贱性格,你愈是对他施恩不望报,他愈是对你感激涕泣。
身旁的君天娇也像自己一样一言不发,不过君天邪却知道这生性冷漠的亲姐姐纯粹只
是懒得说话而已,并不就代表和自己打著一样的主意。
也好,报恩的对象一个就够了,两个未免太多。
露出灿烂的笑容,君天邪搭著萧遥的肩膀道:“大家都不是气外人”,谢来谢去的多
浪费时间啊!同伴有难时彼此相助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萧遥闻言一愕,但随即明白了君天邪话中的暗示,就是要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
要揭穿他冒充“破狱”中人的事。
萧遥苦笑道:“还是君兄弟够明理乾脆,你怎么说便怎么算吧。”
看见萧遥如此识相配合,君天邪更足笑颜逐开的道:“萧兄足组织中的中流砥柱,这
样的人才足损失不起的,我接到的指令便是拼著性命下要,也要把萧兄给救出来,如今总
算是聿不辱命了。”
一往一回,所欲表达的暗示已是明显至极,而这场戏的观众只有一个人,龙步飞带著
略微惊讶的表情道:“原来萧兄也是“破狱”中人?!”
君天邪转头对龙步飞道:“抱歉事先未对义兄你说明清楚,但因为怕节外生枝,所以
为弟不得不做出这痛苦决定,希望义兄你能谅解。”
龙步飞本是豁达之人,对只有自己被瞒在鼓中之事,转念一想已下再计较,当然那也
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君天邪所瞒著他的不仅於此的关系。
“说来我的性命还是你跟君女侠救回来的,大哥感激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怪罪义弟
你呢?”
这样的说法也是婉转的表达了对於君天娇先前的行为有恩怨相抵、不计前嫌之意,不
过当事者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心领的表情,龙步飞只有尴尬的道:“现在萧兄已恢复自由之
身,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遥眼中痛苦仇恨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楼雪衣相独孤冰心虽然把我
弄至如此地步,但我并不打算找他们报仇,就算仅是维持表面的假象也好,白道联盟也经
不起三大门派的一次内讧。我比较担心的是天下第三败而不死,一定会把这笔耻辱记在七
派身上,只怕伤愈之後,便会倾大军来把,届时又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命?”
一直末说话的君天娇忽然摇头道:“天下第三不会为这种事出动冥岳魔军,自己败战
所受到的耻辱,他只会用自己个人的力量去讨回来。”
她的说话自有一股不容人质疑的气势在,萧遥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该要楼雪衣和独
孤冰心小心一点呢?”
“就算你说了,他们也未必会听吧。”
“看在过去的战友情谊上,总希望能尽人事而後听天命。”萧遥仰天苦笑道。
“无益的念旧情谊,只会误了大事。”
虽然被君天娇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萧遥还是只有一脸苦笑,把话题转向龙步飞道:
“萧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龙兄和萧某回敝组织见主上一面,不知龙兄是否应允?”
龙步飞闻言一愕道:“要我去见“破狱”的头领?”
萧遥又对君天邪笑道:“天邪你一定也想和义兄多相处久一点时光吧,还不快开口邀
你义兄到我们总坛作客?”
“好家伙!竟然动脑筋到我头上来了?”
能和名列魔门必杀榜首席的“破狱”头领见面固然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但君天邪的
顾忌是怕去得回不得,毕竟自己长年打著对方的招牌在外面招摇撞骗,谁也不知道破狱之
主是不是有龙步飞那样的好修养?
转念一想,脱身之计已然成形。
装作遗憾的一叹道:“你们自己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我家小弟丁神照,已经这么久
不见他和我联络了,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合情合理的解释无懈可击,虽然绝对瞒下过唯一的女性,但君天邪有自信对方绝对不
会揭穿他的西洋镜,在损人不利己者不为也的原则前提下,两姐弟的思维如出一彻。
龙步飞望著君天邪道:“义弟你也希望我去见你们头领吗?”
“我们首领是个了下起的人,大哥当你见到他时就能了解。”君天邪大言下惭的道:
“魔长道消由来已久,正是因为正道中人下能齐心、各自为政,像一盘散沙般无法凝聚有
效的力量。义兄和头领是侠道的两大精神指标与希望,如能整合登高一呼,必能发挥风行
车偃之效,我辈众人也就中兴有望了。”
萧遥听得暗自点头,姑且不论君天邪的出身来历与目的,只是後者的这一番话,便直
指到他心坎所想。
龙步飞考虑了一下,终於肯首道:“既然萧兄这么看得起龙某,我也希望能为正道多
尽一份心力,就看看能网罗这么多杰出人才的“破狱”之主,到底是如何超卓的一个人物
吧?”
萧遥喜道:“龙兄绝对不会後悔此行的决定。”
龙步飞转向君天娇道:“君女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君天娇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冶漠是她与生俱来的烙印。
“不了,我要回“武功院”去。”
“喔。”
龙步飞轻轻的应了一声:心底像清泉漱石般流过自己都没察觉的遗憾。
看到龙步飞的反应,君天邪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异采,嘴角掀了掀,却什么也没说出
口。
依依不舍从来就不是君家人的作风,两姐弟眼神交会,对於不在场的“那个人”去向
彼此心照不宣。
天下第三,应该足一看到君天娇的出现便离开了吧。
光明与黑暗无法共存。不愿意自己的出现,使君天娇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一夕破灭,
即使渴求已久的宿命对手就在眼前,也是要压下那股跳动不已的战心,黯然回覆师门。
这一份执著的痴情,正是自己可资利用之处!君天邪想到日後他为天下第三和君天娇
的“安排”时,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
充满肃杀诡异气氛的长街,平常车水马龙的街道两端,今天竟像是突然成为了鬼门关
的入口,变得阴森而幽静。
一只血红旗帜插在街心上迎风飘扬,魔门的“决杀令旗”出现,是生人勿近的证明,
而被选为目标的可怜牺牲者,死亡是他唯一的下场。
“当!”
如鞭炮爆炸的闷响轰然传遍长街,只见道间一名清秀端正的少年侩人,与一名豪壮雄
伟、手持金刀的魁武大汉,一分即合,取好战距後便遥立不动,在气势上互北高下。
“看不出来你这小和尚倒真有几分本事,难怪本宫的增长天会死在你手上,只是这也
为你自己种下英年早逝的祸端,想回“禅意门”接般若的掌门之位,怕只有等来生投胎了
!”
魁武大汉的声音有如平地春雷般震摄人心,一身杀气像是来自修罗鬼域,让人望之生
寒。
比较之下,少年侩人的声音虽然来得微不足道,气势亦有如云泥之别,但一双澄净的
慧眼却毫无恐惧,长棍斜守身前,缓缓道:“能否接任掌门,对小僧而言毫下重要,倒是
恩师的血海深仇,弥勒下敢有一天或忘。”
原来这名小僧,便是在般若临终前被授予“禅意门”下任掌门之位的“菩提儿”弥勒
!当日其师与“天王”帝释天的一战,他和君天邪是唯一在场的目击者,也是帝释天欲除
之而後快的对象,虽然两人逃过当场的杀身之劫,但唯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帝释
,并下打算就此放过两名小辈。君天邪有“苍邪”白魔对付;至於弥勒,则由他座下“十
方俱灭”的三大将军之一--“金刀大将军”霸无悔负责抹杀!
一片金光映照著霸无悔那森严冶峻的侧睑,手巾各震天下的长刀“金风细雨”似攻非
攻,似劈非劈,霸道肃杀的刀气如浪潮般不住从他身上催发出去,足以使对手心胆俱寒,
末战先败。
比起霸无悔的涛天刀意,弥勒那瘦小的身躯就像是“躲”在长棍後面,乍看之下似乎
全身都是破绽。然而落在前者这类高手眼中,弥勒那与棍似成一体的姿势却散发出一股若
有若无的气劲,彷佛有一股无形的力场在他四周环绕,原本是死角的“空门”反过来成为
了“空”的锁甲在保护著他,让霸无悔竟有不知如何下手之感。
自般若死後,弥勒的功力似乎又有突破,“三千大千世界”的“意守有无”竟能让霸
无悔这样的魔门高手也找不到破绽。
霸无悔观察片刻仍找不到出手的机会,於是心生一计,嘿嘿邪笑道:“本宫已决定全
面对“禅意门”发动攻势,群龙无首的秃驴们只是一盘散沙,相信很快就会被屠戮殆尽,
小和尚的西天之路就不怕寂寞了。”
虽然明知霸无悔是在用心理攻势,但弥勒仍忍不住闻言一震,再不能保持在若有若无
的意境,印证了“关心则乱”的那句俗谚。
眼看诡计得逞,霸无悔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森然冷笑。
“毕竟还是太嫩了,到西天去相你的师父相聚吧!”
金刀神乎其技般由他手中高高举起再落下,每一个动作像分格播放般清清楚楚,却又
充满诡异的连续感,更让弥勒升起似置身於血戮战场间,面对干军万马杀来,几乎想转身
就逃的窝囊感觉,但又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心灵防壁出现空隙,被敌手乘机而入的结果,
可叹却是无可奈何。
不过他不愧足般若全力调教下的“禅意门”第三代第一人,虽暂落於下风,却是惊而
不乱,燃灯棍挥舞成弧,在倾泄而下的霸道刀气中另辟天地而自成一格,“他强任他强,
我自清风送树林”!正是三一千大干世界”的“自有天地”心法。
挥出的每一棍都击在空处,却留下收发无定的绵密柔和气劲,如佛祖说禅般化暴戾为
祥和的力场,霸无侮一刀斩下,竟不自由王的由速转缓,由刚转柔。
霸无悔冶哼一声,金刀先收回身前,再洒出漫天刀影攻向弥勒,同时无数诡异阴邪的
刀气如冤鬼缠身般紧逼而去。
弥勒不料对手变招如此迅速,身子微侧,棍尖抖动,在一个瞬息的时间内同时剠出十
数棍,轨迹如风似电,正面迎上鬼气刀影,激撞出无数火花。
霸无悔心道我堂堂魔门中成名已久的“十方俱灭”之一,对战一个“禅意门”的第三
代弟子也花了这么久功夫收拾不下,传出去岂不是名声扫地?
一念至此,恶自心生,两手真劲灌注刀身,金光暴涨中,凌厉无匹的刀气划空而过,
威势凶狠惊人,刀气更先一步封锁方圆五丈内所有闪避空间,要迫弥勒与他正面硬拼。
别无选择下,弥勒暗自一叹,同时收敛心神、双手握棍,“燃灯棍”自转如平地龙卷
,呜呜声响雷厉风驰,横挥一扫硬架霸无悔一刀。
“铿!”
巨响过後,两人竟是两败俱伤的各自往不同角度飞退,弥勒吃亏在内劲始终不及霸无
悔累积三十年的魔功深厚,在毫无花巧可取的以硬拼硬下受伤更重,五内翻腾、几乎就那
么当场昏死过去;而只比他奸上一线的霸无悔亦是惊讶於弥勒的後力悠长,心道此子今日
不除,来日必成大患。勉强咽下哽在喉间的一口鲜血,回气的快慢,决定了生死的界线!
狞笑一声,沾地即起,必杀一刀往对手劈去。
“小和尚!你小命终矣!”
“师父!对不起,徒儿有负您的期望,恐怕也不能为您报仇了。”
全身乏力的弥勒眼睁睁望著霸无悔一刀劈来,却动弹不得,心中已存有必死之念,忽
然一道箭影像是黎明裏的第一道曙光,穿破黑暗的天际而来,竟以毫厘之差掠过霸无悔的
鼻梁,再“夺!”的一声齐羽没入他脚下石板。
用“骇然”还不足以形容霸无悔现在的心情,那一箭的警告意味明显至极,更难得的
是在高速移动下做到下伤分毫的计算,要做到这一点,比从激战中背後暗算他一箭还要难
上十倍,白道联盟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用箭高手?!
可是接下来发箭者的反应,却把他原先的惊讶转为错愕。
“哎呀呀!又射偏了,怎么搞的?”
懊恼的甜美声音从两人头顶的屋檐处传来,只见一名穿著水绿色衣裳的少女,留著一
头俏丽的短发,比宝石还明亮的双目闪动著纯真奸奇的光采,身材虽略嫌娇小却是玲珑有
致,那仿佛樱桃般的小嘴此刻正微微上翘,柳眉轻皱的望著战场中的两人。
弥勒看到绿裳少女手上那只朱红色的小弓、弓弦上还搭著二支白色的无羽短箭,想起
其师般若生前说过的话,身子一震,失声道:“浓艳弓?卸妆箭!你、你是“女流箭”孙
楚倩?!”
绿裳少女嫣然一笑,竟如鲜花绽放,让人精神一振,喜孜孜的道:“你认得我?那就
一定不是坏人了,太好了!我这次果然没救错人!”
毫无相连的说话方式让弥勒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但这样的对话反而让另一人放
下心来,霸无悔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白道联盟中那些所谓胡凑充数的三二英四秀
”,其中的“女流箭”孙楚倩!你想要来作架梁吗?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原来这名绿裳少女正是四秀中和“凤凰”君天娇系出同门,外号“女流箭”的孙楚倩
,此时只见她如新月般的细眉往上一扬,微带不悦的道:“你这人一脸凶相,一看就知道
不是奸人!师父常常数我要去恶扶弱,今天正是我身体力行师父教训的时候到了,我绝不
会让你欺负这可爱的小和尚的!”
孙楚倩那单纯以相貌判定善恶的二分法差点没让弥勒惊讶的下巴脱臼,而且看她的外
貌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却称自己为“可爱的小和尚”!这个女人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啊?
霸无悔冷哼一声道:“敢与魔门为敌者都要死!丫头你闯入“决杀令旗”一里范围的
结界内,更扰乱本座办事,依魔律得处千刀万剐之刑!”
“我先治你那张狗嘴吐不出象牙之罪!”
和娇叱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弓箭离弦的声音。
三只白色无羽箭在空中成品字形向霸无侮射来,但是令人讶异的是这三枝箭的劲道和
速度……称之为“软绵绵”或许过了头,但总是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就算去到中途
便力尽坠地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就算顺利射中目标,这样的箭法是否还有威胁性?实在
有让人商榷的余地。
在弥勒惊讶与失望的眼光中,霸无悔抱腹大笑道:“原来所谓的三英四秀只是这种下
人流的角色?!这样的身手也敢出来作架梁?本座今天就买一送一,一并送你俩上西天吧
!!”
回旋刀风骤起,是其“斩首刀法”的起手式--一刀两断!浮沈起落的刀势在离心力的
帮助下更添威力,霸无悔根本没把孙楚倩射来的二箭放在眼内。在其盘算中,回旋刀势会
先如拍蝇般击落三根无羽箭,再斩下不能动弹的弥勒人头!跟著收拾那徒具虚名的丫头片
子,只是反掌易事。
霸无悔对自己的刀法有绝对自信,但也是因为这股自信,造就了他今天的失败下场。
在算计中应该一刀同时击落的三箭,因为最先头的一支速度忽然增快半分,而使得霸
无悔挥刀落空,只劈中余下的两支。本来这也没什么问题,凭他的护身罡气要应付也是绰
绰有余,但偏偏就是被劈中的两枝箭,竟然不如预期的被斩成两段,反而足受外力冲击後
同时像有灵性般的撞在第一根无羽箭的箭尾上,让第一箭的劲道速度因此陡增百倍,疾如
流星的折射下坠,射穿了他的大腿!
霸无侮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受创的厉吼,双眼瞪大如铜铃,下可置信的望著腿上的伤口
。
“怎--怎么可能--?!”
弥勒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师父般若曾经说过“武功院”中的一门绝技,号称“有心栽
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门神奇箭术,不由脱口而出。
“无心之矢?!”
一箭得手的孙楚倩却意外的露出惊喜之色,把红色小弓夹在腋下,兴奋的拍起手来,
又叫又跳的道:“射中了!射中了!这次真的射中了咧!!”
--这次射中了??
霸无侮再没有把握摸清看透孙楚倩的虚实,发出一声怒啸,带著微瘸的半边身子,狼
狈的逃离了现场。
第七章 杀手第一
“哈啊……哈啊……”
在一处僻静幽深的暗巷中,今日忽然传出颇不寻常的粗重喘息,仔细一听,竟然还夹
带著浓浓的淫靡意味。
再把场景拉近到暗巷里面,赫然见到一名少妇和一名少年,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
那苟合主事!
“哼啊……啊啊……下行了……”
少妇的一袭长裙已被解至腰问,露出嫩白裸赤的一双大腿,酥胸半露,硕大的乳房呼
之欲出,摇荡的动人心魄,随著身後少年每一次用力的冲剌,汗水飞溅,淫水更是源源不
绝。
“啊哈……啊啊……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张被汗水湿透娇艳的秀颜,气喘吁吁的朱唇,两眼闪动著失神的光芒。
“我……我怎么会……变得这么……淫乱……?我……啊啊……再来……不要……不
要停下来……!”
无边欲火烧得少妇的身子仿佛要爆裂开来一样,有说不出的难过,只有每当身後那陌
生男子在花心深处一波波用力的进出,不断刺激那敏感的花蕊,自己的灵魂才能得到解放
,解放的同时,也似乎带走了什么。
这是怎么开始的呢?少妇已下复印象。
她只记得,今早她还一如平常一样,在市集处买了一日所需的菜份,在返家的路上,
忽然撞上了一名从未见过、清秀英俊、却有一股邪气让人心跳下已的少年。那一双眼睛像
是无底的黑水深潭,锐利的视线似能穿透衣裳,窥探心灵。
她的眼神和少年的视线对上了点,仿佛两极的磁铁被牢牢吸住,再也移不开脸去,四
周的景物像足被搅乱的水纹,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自己的意志也像是长了翅膀,愈飞愈高
……愈飞愈高……然後……然後自己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自小被教养的仁义规范、三从四德,全在由下体直涌而
上、一波波传至脑海深处,让浑身为之战栗的快感给掩没得无影无踪。媚眼中闭,吧臀高
翘,让硬绷的分身在自己湿溽溽的玉户内不住抽插,发出欲仙欲死的哼声,仿佛这便是人
生的至乐一刻!
“呜呜……啊啊……受不了了……要来……我又要来了……”
背後少年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停住下半身的活塞运动,刚一种轻柔的命令语气道:
“不行喔,还不能来喔。”
逼近高潮的界线却硬生生被拉回,错愕和空虚使少妇著急的摇著肥美的丰臀,边往少
年的股间挤去,红艳双颊回头喘息著道:“好人!为什么停下来了?给我!快给我啊!”
“继续?”少年清秀的脸孔却吐出淫邪的字句:“也下是下行,但你要拿什么回报我
呢?”
“我……我不知道……你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停下来!”
浑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变成肉欲的奴隶,下体的骚痒感觉让少妇几乎哭出来,无肋的眼
神却散发著对淫欲的渴求。
“嘻嘻!好可爱的女人,其实你的身体便是最奸的回报了。来吧!现在便分开你的双
腿,要求我把那火热的分身,用力地剌穿你的肉体吧!”
“啊啊……太好了!遵命…”
少妇的眼中像著魔般发出火热的光芒,将微颤的一双粉腿分至最大,女人最私密的地
方毫不保留的暴露在陌生人面前,用一种恍惚的声音道:“来吧!主人,用力地插进来吧
!”
背後少年露出满意的微笑,用手指把两片肥臀所包围的私处拨至最开,那里有黏稠的
淫蜜散发著热气,正缓缓的滴落。
“很好,这就给你了,用心接著吧!”
话语一落,分身已毫不留情的直透花心,比先前更剠激的狂暴快感,让少妇忍不住流
下欣喜的眼泪,生理和心理都似同时生出变化,再不余一丝羞愧的感觉,只留下对感官快
乐的本能追求。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爽啊?”
少年将脸贴近少妇赤红的娇颜,在她如珠玉的耳垂旁发出淫邪的问句。
“哼啊……啊啊……我不知道……”
“不老实说的话,我可又要停罗。”
“不!不要!”少妇唯恐他真的说到做到,虽然羞惭欲死也只好老实的说:“我说,
舒服……奸舒服……”
“听不到,再大声一点。”
“舒服!主人插得我好舒服啊!”
少妇的面孔被汹涌而来的快感扭曲成一团,下体剧烈收缩紧箍,肉壁呈波动状按摩著
少年的分身。
一种自己都没发现到的改变,正悄悄的在少妇体内完成,改造她的身心。
“嘻嘻!你果然够诚实,那就照约定,给你想要的东西吧。”
说完少年便开始加快速度,用更狂暴的动作在少妇娇美的肉体内抽插著,而後者也以
更剧烈的摇摆回应,口中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哼声,身心都已沦为性欲的奴隶。
“啊啊……!我要去了!我要死了!”
随著似哭又喜的嘶喊,少妇的身子整个紧绷,下体猛烈挤压著蜜壶内的分身,泄出大
量滚烫的淫液。
少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松开支托的双手,任凭已失神的少妇缓缓倒在地上,望著
对方那狼狈不堪的下体,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黑暗中是一片高潮後的寂静,过了一会後
,便自暗巷中走出。
阳光投射在少年脸上,映出了清晰而熟悉的五官,正是史上最恶劣的主人公:-“魔星
”君天邪!
君天邪仰天伸了一个懒腰,脸上悠闲平淡的神情根本无法与刚才陋巷内的丑事联想在
一起,当他看上去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却听到他吁出一口长气後悠悠道:二刚
辈想一直跟我到什么时候呢?不如出来跟晚辈聊聊吧。”
话一说完,一道深寒的杀气迫面而来,其冰冶程度甚至不在白魔的披雪刀劲或足君天
娇的三思寒诀”之下,但却有本质上的差别,来人的杀气影响并不在於温度的剧降,而是
仿佛出自於地狱、属於死亡的绝对极寒。
只有真正杀人无数的人,才能迫出这么冰冷的杀气。
连君天邪也仿佛受不了这股针肤刺骨的杀气,微眯著眼睛道:“只是开开玩笑,前辈
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吧?”
杀气像从来没出现过那样的陡然而逝,跟著是一道冶漠的声响从他的正前方传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只能用“平凡”去形容的一个男人像突然降世般的出现在君天邪眼前,不论是五官、
衣著、气质或神情,都无一丝特异之处,毫无特徵的外型就像是你每天都会在街上碰见、
但过後绝对不会有一点记忆的路人。
但君天邪却下敢因此对眼前人有任何的轻忽,因为他知道“平凡”正是後者能成为天
下第一杀手的主因之一。
而且对方那毫不起眼的外型其实并不单纯,因为凭自己能过目下忘的“本相明见”,
竟然也无法立即把来人的长相烙印在记忆的大海中,可见来人的修为已到了精华内敛的境
界,甚至能把自己的外貌气质“加工”成毫不起眼的“平凡一。
一其实以前辈“无所下在”的轻功造诣,我根本下可能发现您的踪迹,我只是认为吉
祥天一定会派人监视我的行动,而那个人除了前辈之外下可能有更好的人选,所以才大胆
出言一试,冒犯之处,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来人默望著君天邪,片刻後方道:“这么说来,你是认得我了?”
一九大奇人中,杀手第一的“刺客”易水寒!”君天邪笑著点头道:“大名鼎鼎,谁
人不识呢?”
“杀手第一?嘿!”来人露出一丝冶峻的微笑:“也有人认为自“修罗堂”成立之後
,这个名号应该要拱手让给“暗修罗”独孤碎羽了!”
一句话道尽了易水寒深切感受到後起之秀的压迫,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江湖的排名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即使是地位超然如九大奇人者也下能改变这个定
律。
君天邪却是反应极快,立刻便联想到易水寒说这些话的背後用意,以及後者肯现身人
前的原因,当非足形迹被自己给发现了这么单纯。
“莫非是想利用我来对付“暗修罗”?但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出力帮他?”
眨眨眼,君天邪笑道:“江湖上给前辈的另一个外号是三人敌一堂”,由此便可知前
辈与暗修罗之间的高下分别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易水寒容色稍斋,淡淡道:“你这小子头脑不错,武功亦不差
,难怪我女儿会特别对你刮目相看。”
君天邪一愣道:“前辈的女儿?”
易水寒露出一丝小孩子恶作剧般的微笑。
“就是“烟花阁”的第一名妓水芙蓉,“天宫”的四飞天之一吉祥天!怎么,她没有
告诉你吗?”
如果易水寒是想藉此欣赏君天邪脸上惊讶的表情,那他显然是成功了,被反将一军的
君天邪花了数瞬的时间才把掉下的下巴接回去,苦笑摇头道:“我早该想到这一层关系上
去,否则以堂堂天下第一杀手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受一个区区四飞天的号令呢?”
同时又产生新的疑问,杀手虽然下像魔门中人一样讲求弃情绝义,但身外牵挂总是愈
少愈好,堂堂天下第一的杀手易水寒,为什么会让自己拥有和独孤碎羽一样的“弱点”?
似是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易水寒话锋一转道:“我有一事不懂,你明明是中了
我女儿的“归阴凝针”,才被她逼著到“黑狱”去救人,为什么在人被救出来後,你反而
不急著找我女儿解除禁制,而是到处闲晃呢?”
自己的行动竟被看成是到处闲晃?君天邪苦笑了一下,却发现找不到话反驳,只得道
:“生死有命,我相信令嫒是个守信之人,只要她听到萧遥重获自由的消息,便一定会依
约过来为我解毒,我在哪里不也是一样的。”
易水寒双目寒光闪闪,道:“世上的确是有那种置生死於度外的人,但却绝对不是你
,你如果否认的话,便是侮辱我杀手生涯四十年来所培养出来看人的眼光。”
“拿天下第一杀手的信誉给少爷我把帽子?这老头是玩真的了。”
意识到再否认下去可能会激怒眼前的天下第一刺客,君天邪不得不“实话实说”道:
“不瞒前辈您说,我实在是怕了令嫒的手段,生怕她乘著为我解禁的时候又变出什么新花
样来,所以一早巳和萧遥达成协议,由他为我求得解去“归阴凝针”的方法,我才敢放心
逍遥。”
如此说法,果然让易水寒取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我这女儿鬼灵精怪,整人的
主意又特别多,你会防著她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言外之意却是颇以自己的女儿为傲。
“要论鬼灵精怪,吉祥天那贱人拍马都追不上我!只不过说实话怕有人会当场翻脸,
只好给你父女俩留点面子。”
易水寒虽然阅历无数,毕竟没有具备佛家的“他心通”功力。读不出君天邪隐藏在“
实话”之下的真正事实。
其实吉祥天的“归阴凝针”打从一开始就不被他放在心上过,不论是他所修练的“邪
道涅盘”或是“不动邪心”都已经是魔门殿堂的顶级,虽然他目前仍下足以掌握其精髓的
七成,但仍远胜於吉祥天所修练的“肉身布施”,纯粹就魔门功法的属性而言,越级挑战
足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君天邪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制於人,他会去救萧遥,纯粹只是认为这样有利可图而
已,至於後来的超时劳动,则是始料末及。
易水寒不是魔门中人,就无法了解其中的奥秘,只是像他女儿一样认为“归阴凝针”
除施术者天下无法可解,君天邪的有恃无恐未免不合常理,这才有此一问,却还是被後者
的机智给蒙骗过去。
“女人心海底针,我自己的女儿更是个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人,你以为她会因为对
萧遥的感情就竭诚无私的帮你,如意算盘未免拨得太响。”
君天邪闻言苦著一张脸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奸?前辈能帮我吗?”
“毕竟还是年轻,虽然有点小聪明,但面对真正难关时,人的怕死天性便毕露无遗。
”
尽量不表现出对手踏入自己算计的得意表情,易水寒先是乾咳一声,然後道:“我可
以帮你跟我那任性女儿说情,但是无功难受禄,你足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回报
。”
“绕来绕去,终於还是说到正题上了。”君天邪暗中冶笑,不过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
外一回事。
“前辈请说,但叫晚辈能力所及,一定尽力而为。”
“我要你帮我对付“暗修罗”独孤碎羽。”易水寒沈声道。
“什么?!”
君天邪露出事先准备好的“震惊”表情,还以身子剧震加以配合。
易水寒淡淡道:“我已向独孤碎羽发出战帖,杀手与杀手间的斗争,三个月的时间,
最後能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这一次比试太过重要,即使是始终独来独往的我,也需要一
名帮手,而我挑中的人选就是你。l君天邪苦著脸道:“不是我不肯为前辈效力,而是顶尖
高手间的战斗,第三者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何况小子这点微末的功夫,只怕会愈帮愈忙
。”
“你也不必枉自菲薄、或是隐藏实力,”易水寒平淡的表情,自有一股特别的威严道
:“根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你的内力修为确实还练不到家、难登大雅之堂,但却另外修
习一种十分特殊的内息之法,几乎能将自己的生命气息与天地同化,连我也难以察觉的地
步。虽然用来攻破独孤碎羽的“修罗不死身”或许力有未逮,但攻其不备下,绝对可以分
散暗修罗的注意力,我要的也就是那一瞬间的良机。”
“说的那么奸听,总而言之就是要我当炮灰引开暗修罗的注意力,然後你就乘机给对
方致命的一击,危险都是我一肩扛下,胜利的果实却是由你来摘,难道天下第一杀手的宝
座就是这样得来的吗?”
心底把易水寒的十八代祖宗都操过一遍,脸上倒是努力维持愁眉苦脸的表情,犹豫的
道:“这……这好像……不太好吧……”
易水寒薄眉一扬,缓缓道:“我自然不会要你白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如果你肯答应的
话,我除了保证向我女儿那取到解药之外,还会传你我的成名绝学--无所不在!配合上你
的隐气内息之法,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成功把握,至下济也可全身而退,你可以好好考虑。
”
君天邪露出心动的表情道:“前辈当真要传授“无所下在”的心法给我?!一易水寒
毅然道:“老夫说的话,向来一诺千金。”
“刺客”易水寒的“无所不在”名列“皇极惊世典”内“轻功篇l前三甲的地位,其挪
腾移位之巧,已经到了与传说中“五鬼搬运”术相提并论的境界,应用在近距离的缠斗中
,便是影子的“魔影遁法”也有所不及,也是易水寒能稳居杀手界第一宝座至今的主要原
因。
面对江湖中人最梦寐以求的武功绝学之一,君天邪似乎也被打动,吞了一口口水後道
:“我该怎么与前辈配合?”
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却立刻被用来掩饰的“平凡”掩没,易水寒道:“需要行
动时,我自会来找你,但现在,我要先考验你是否有配合我计画的资格?”
君天邪惊讶的张大嘴巴道:“考验?!”
易水寒冶冶道:“如果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下,那就谈不上跟我配合,更没有继承我绝
学的资格!废话少说,打醒十二分精神按招吧!”
话犹未完,他整个人已消失在君天邪面前。
君天邪别无选择,“不动邪心”提升到极限,感官的触角像罗网般撒张开去。
环顾四周不见一人,但凭“无上六识”的天人交感,君天邪仍可以隐约的感觉到,有
一个敏捷到无法想像的生命体,正以超越他脑海中对“速度”的认知,以几乎是瞬间栘动
的方式,在他身旁飞掠著。
易水寒的身子像是融入了天地之间,变得无所不在,亦无所存在,君天邪下但不能掌
握这天下第一杀手的精气反应,甚至不知道何时他会对自己发动致命的一击。
这就是易水寒赖以成名的“无所不在”大法吗?实在太可怕了!
邪心全面运作,君天邪索性把眼睛都闭上,改用r,心眼”来搜索易水寒的动静,天下
无不可破之法,任他“无所不在”大法如何厉害,当出手攻击自己的那一瞬间,无相势必
得还原成为有相,那也是自己唯一可以保住小命的机会。
大气忽然再生变化,呼啸的风声带著山雨欲来的危机戚,漫天杀气如有实质的水母外
壁包围著他,层层叠叠针剌般的杀气更使他的肌肤暗暗生痛。
君天邪心知易水寒出手在即,咬牙暗叫一声:“娘亲保佑!”施展“梦幻空花”的遁
影移位,身子像投影在被搅乱的水纹上模糊下去,本体却已瞬栘三丈,回到巷子入口。
易水寒像奇迹般重新出现在他身前,“梦幻空花”竟然不能拖延他半分的时间。
高度集中的气柱凝--在易水寒拳锋,向他喉间直迫而来,如被击中,肯定是曝脑而亡
的悲惨下场,即使是神仙也下能打救。
君天邪再无选择,大暍一声,带著“邪道涅盘”与“寂灭真气”的双掌,同时拍迎向
易水寒攻来的拳头上。
“蓬!”
一股无可抗御的力流贯体而过,虎口瞬即爆裂,两条手臂像被砍断般失去感觉,同时
後背不受控制的“砰!”一声撞上巷子的尽头,要不是“寂灭真劲”化气功夫天下无双,
现在的他肯定要在床上休养十天半个月。
“算是合格了,好好把那本秘籍练好,需要行动时,我会再来找你。”
话随风送,人已不见踪影,看来“无所不在”大法果然是神乎其技,君天邪得以在易
水寒近八成功力一击下仍只是微受轻伤,亦足以自豪矣。
君天邪抹去嘴上的血迹,苦笑望著怀间不知何时被易水寒放进衣襟内的泛黄旧册,知
道对方如果有心要取他性命,只是反掌易事。
不傀是九大奇人中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刺客”易水寒!但即使是这样,仍要藉助外
力去对付的“暗修罗”独孤碎羽,这新旧两代杀手界的首席翘楚对上,究竟会是谁生谁死
?
而自己,又该倒向哪一边呢?
第八章 修罗之怒
如果说“暗修罗”独孤碎羽脸上什么时候会出现像愤怒修罗般的肃杀表情?那一定就
是现在!
“你是说“离剑”楚天涯忽然出现打伤了你,还夺走了白娘?”
独孤碎羽两眼直欲冒火,背负在身後的双手微微颤抖,可见心情之激动。
“是。”
独孤冰心原本冶俊的脸庞略呈病态性的苍白,看得出来是激战过後的虚弱,但他的背
脊仍是挺得笔直,这是经过长期严格训练所培养出来的自然成果。
独孤碎羽没有说话,但了解他的性格如独孤冰心者,却绝对不会怀疑其父此刻的愤怒
。
“他还说……”独孤冰心欲书又止。
独孤碎羽旋风般转过身来,两眼厉芒大盛。
“楚天涯还说了些什么?!”
独孤冰心犹豫了一下,仍道:“他说,他只是来取回原本就属於他的东西,如果“修
罗堂”不想多添伤亡的话,最好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其实并下是当事者说那些话时的原意,下过独孤冰心很清楚当一个人的理智被怒火
蒙蔽时,足不会也不可能去分辨谎言与真实间的差别的。
“楚天涯……!”独孤碎羽一字宇像足从齿缝间并出:“我下去找你已是宽宏大量,
你竟然还敢主动惹到我头上来!这笔债要是不向你亲自讨回,我“暗修罗”独孤碎羽日後
还有何面目立足於江湖?!”
独孤冰心眼中流露出一闪即逝的满意神情,随即低下头道:…坦件事的起因全是因为
孩儿保护不力之过,请爹降罪处份。”
独孤碎羽有点心不在焉的道:““天涯离剑”即使是我也没把握必胜,这事错下在你
。”
“我已广发“修罗令”至各分堂弟子,追查楚天涯和白娘的下落。”
独孤碎羽点头道:“如果只是“离剑”一个人倒也罢了,白娘娇生惯养、早巳过惯锦
衣玉食的日子,楚天涯带著她一个累赘,行踪绝对无法像以前一样飘忽隐密。”
独孤冰心抬起头来道:“不过根据气鸽盟”的情报来源,楚天涯已与一年前被气破狱
”给招揽,还是组织中枢内的三大高手之一,孩儿担心“破狱”会暗中包庇这两人的下落
。”
独孤碎羽冶哼道:““破狱”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鬼祟家伙拼凑
起来的二流军,也敢打著反魔旗号招摇撞骗!正奸乘这次机会,让世人知道唯有“修罗堂
”才是白道真正的中流砥柱!”
“好大的口气!奸臭的狗屁!”
不层冶嗤声刚从屋外传进来的时候,独孤碎羽已经整个人如化成一道疾风,“咻”的
一声便穿出窗外,而直到父亲消失於自己眼前,“冶修罗”独孤冰心才来得及变了脸色。
--来者绝非一般高手,甚至还在自己之上!
瞬间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独孤冰心更是不敢怠慢,却不追随其父的脚步,而是以背
硬撞开了房门,来到书斋外。
房外,是独孤碎羽的身躯昂然而立,犹如一柄冰寒的铁剑。
独弧冰心正自疑惑间,只听到其父以冷如锋伤的语气,对著空无一物的黑暗道:“堂
堂九大奇人之一的“刺客”易水寒!既然大驾光临敝堂,何必还要躲躲藏藏,吝惜现身一
见。”
--什么?!“刺客”易水寒?
独孤冰心这一惊非同小可,却只见这厢话语一落完,自庭园的假山阴翳处,忽然转出
一个灰色身影,“平凡”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双手负後,自有一股下容人小觑的气势。
那人甫一现身,独孤碎羽眼中立刻精芒大盛,杀机隐现道:“果然是你……!一“你
如何知道是我?”那人道。
“从总堂外到书斋路上的“九空修罗界”是我亲自布置,能够不惊动九九八十一道暗
啃机关而长驱直入的,世上除了易兄的“无所下在”大法之外还有何人?”
“原来你一直也在注意我。l易水寒终於直认不讳。
“易兄不也是一样吗?否则今日也下会光临敝堂了。”独孤碎羽针锋相对的道。
易水寒道:“说得好,果然不愧是易某心许的唯一对手,我想你应该清楚易某今天来
的用意?”
独孤碎羽颔首道:“当然。”
“谁是天下第一杀手,是该时候作个澄清了。”
“代价便是你我之一的性命。”
“不用性命去压注的睹局,又怎有吸引你我这种人坐上睹桌的资格?”易水寒淡淡道
:“赌局已开,如今只等阁下入局而来。”
独孤碎羽平淡的声音像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时间?地点?”
“三一个月後的今天,西凉山,荒龙道。”
“我会准时赴约。”独孤碎羽平静点头,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答应了一场生死之约
。
独孤冰心的手在微微颤抖,直到刚才以前,他都一直认为自己“冰心诀”的修为还在
乃父之上,这世上已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心的事情。
可是,当今夜看到父亲相传闻中的天下第一杀手--“刺客”易水寒对持的场面时,他
那建立於自负之上的自信才彻底被击碎,“形神皆空,藏动於静,意发并进”。父亲平日
时常教导他的三句武诀,在两人的身上,独孤冰心看到了完美的演绎。
易水寒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独孤冰心一眼,仿佛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那就三个月後,荒龙道恭候阁下大驾。”
说完这句话,易水寒人如落人次元的缝隙,就这么在独孤父子两人四目眼睁睁的注视
中隐身而去--“无所不在”大法!
独孤碎羽却在此时暴喝一声道:“没走得这么容易!“修罗堂”岂是这般容易让人进
出之地?易兄下妨留点交代再走!”
与这番说话相呼应的,是他的出手,“秋风卷落叶”身势配合修罗体杀术,每一个动
作像是定格般清清楚楚,却又同时完成於一瞬间,豹笔在一眨眼间便击向看似毫无一物的
虚空,而在拳劲将发未发之时,传来易水寒的朗笑声道:“早知道你会来这一手,要易某
留下交代,便要看你是否有那相对的实力了?一身子如从幻境中重回现实,两手擒拿爪齐
出,“妙夺天下”轻灵如羽的变化却恰好能克制修罗杀拳的刚强,更连消带打,化爪为刀
削向对手咽喉。
不带半点杀意的攻势,却招招足以致命,正是其成名杀技“清风夺”的精髓所招如清
风,拂柔微飘,总是叫人难以设防。
独孤碎羽冶哼一声,身躯硬生生挪栘一尺,忽然一掌劈在空处,卷起狂飙气旋,跟著
整个人竟投入气流之中,转了数圈後威势倍增,奔雷怒电般往易水寒杀去!
易水寒两眼精光大盛,暍了声:“来得好!”之後,双手在胸口翻飞结印,再以悠闲
从容的气势迎上独孤碎羽的双挚。
“轰!”
一声如火器爆炸的巨响过後,两人俱是一震,齐齐往後飞退,但是易水寒的身子才退
到一半便仿佛被虚空给吞噬般失去形体,跟著自远处传来笑声道:““修罗不死身”果是
不同凡响,希望三个月後荒龙道之约,能和独孤兄真正分个高下吧!”
独孤碎羽自站定後便脸色铁青,而清楚乃父心意,更知道追赶也是白费功夫的独孤冰
心,走至前者身旁,用关心的语气问道:“爹还好吧?”
独孤碎羽深吸一口气,恢复冶峻的脸色,单就外表看不出来有一点伤势,淡淡道:“
我没事,易水寒果然不负天下第一刺客之名,能有他这样棋逢对手的敌人,亦是人生一大
快事。”
他出手的用意并下在於真要擒下易水寒问罪,而纯粹只是为了试探对手的虚实,这一
点,同样身为顶尖杀手的易水寒当然洞悉无遗,而独孤冰心亦是了然於胸,故未出手干涉
。
略为调息後,独孤碎羽再次恢复他那冶静威严的气势,对著其子下令道:“你也听到
了刚才的对话,这三个月我需要全心闭关潜修,堂内一切事务就交由你代理。”
“是。”
独孤冰心没有多说第二句话便接下了命令,他明白父亲在这事上已做了决定,便是不
容人质疑反对,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一样。
“楚天涯和白娘那边,便暂时由得他们去逍遥吧,两面开战对我们下利,当权衡轻重
後有所取舍。”
下愧是以一人之力建立起七大门派之一的“暗修罗”独孤碎羽,判断果决明快,甚至
是男人最不能容忍的绿帽耻辱都可以暂时抛开,集中精神在眼前的大敌上。
“孩儿遵命。”
“思,你下去吧,记得传令下去,这三个月内我的书斋便划为禁地,任何人瞻敢擅入
,决杀无赦!”
独孤冰心知道父亲口中的“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在内,面上仍不动声色,只是淡漠
接令道:“孩儿会照办。”
独孤碎羽唯一点头,负手走回书斋,父子之间甚至没有一句预祝胜利的话,独孤冰心
那双阴鸷的眼神盯著父亲离去的背影,没有人可以听得到的低语,回荡在他的心底深处。
““刺客”易水寒!出现了计画之外的变数了啊……”
白银色的圆盘高悬夜空,月圆人团圆,一直是“神州”这块大地上人们口耳相传的信
仰与期望,但对於某些人而言,那只不过是可笑而毫无根据的神话而已。
仰望著无边无际的星空,君天邪那双比星河还深邃的瞳孔内,闪动著智慧的光芒,该
是练武中人梦寐以求的“无所不在”大法秘籍,被他随意抛置在脚旁的草地上,仿佛它全
无一点价值。
望了一眼地上的秘籍,轻蔑的笑道:“把这种练了会让人走火入魔的骗人玩意塞给我
,就想要骗我为他赴汤蹈火,当挡箭牌去引开敌人注意,原来所谓遗世独立的九大奇人,
也只不过是一些目光短浅之辈而已。”
拾起地上的秘籍塞入怀里,喃喃道:“就算秘籍裏的记载真的可行,也和我的“梦幻
空花”相互抵触,太过贪心只会嚼多不烂,到头来一事无成。身为九大奇人之一的易水寒
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果然足我所展现的本事已经被他视为具有将来威胁性的对象,而要
乘此机会一并拔除。l一自己不思进取,却把後辈的成就视为一种威胁,如果现在的成名人
物,全都足这种货色的话,有这种瘀血存在,那这样的武林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一仿
佛事不关己的态度,是因为从一开始便将涉足江湖视为达成目标的一个“过程”,而自己
只是“过客”,不介入任何一方是他的最高原则,这样才可以保证在任何不利状况下,都
保有全身而退的本钱。
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似平淡却别有打算的笑容,拍了拍怀裏的秘籍道:“虽然对我没
用,但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仍是块更宝,既然是别人的“好心”相赠,就让我来发挥它的
最大功用,顺便给那个小白脸一些回报吧!”
这是一间外表不甚起眼的民房,屋内隐隐约约昏暗的灯光也下甚明亮,但是一副极尽
香艳淫荡的景象,却正在屋内上演。
“喔喔……素艳……奸!太舒服了……”
忽明忽暗的灯火照烁著屋内两条微微晃动的人影,一名两鬓风霜、面相清秀的中年男
子,在他那半褪的两腿裤间,赫然跪著一名艳若桃李、婀娜丰盈,眉梢眼角尽是风情万种
的美妇,酥胸半露,一张俏脸紧贴著男子下部,香唇将怒涨的分身吞没至根,缓缓的出入
。
男子脸上尽是扛喜之色,整个人如在云端上飘荡般说下出的快活,情下自禁抓著美妇
的秀发,让自己火热的分身放肆地在後者小嘴里抽插著。
屋外是一片宁静,屋里却回荡著粗重的呼吸声,在美妇柔软而灵活的攻势下,中年男
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一阵酥麻的轻颤,让他急忙又带点狼狈的道:“素艳,不能再弄
了!再下去我就要……出来了……”
美妇妩媚的抬眼望他,脸上露出混合著热切与得意的神情,似瞠似笑的道:“怎么?
这样便求饶了!昨天把人家干到死去活来的那股蛮劲,到哪里去了呢?”
中年男子闻言苦笑道:“是素艳你太厉害了。”
美妇中带调侃的媚笑道:““天涯离剑”可是名列“皇极惊世典”的十大名剑之一,
怎么会自认输给我这个弱女子吗?”
中年男子叹道:“虽有离剑之锋,不及桃源洞深。”
美妇娇瞠道:“坏死啦!你竟然调笑人家!”
一来一往的对话透露了屋内这对男女的身份,竟赫然就是“离剑”楚天涯和独孤碎羽
之妻白秦艳!脱离了“修罗堂”的势力范围,面对的又是那么一具成熟欲滴的动人胴体,
楚天涯久藏的情欲再也无法压抑,连著几日来激荡的性交,没日没夜的沈溺於欲海之中,
不能自拔。
“嘻嘻!好吧,人家也不想让你这么早来,我都还没开始快活呢。”
看著那双充满熊熊欲火,仿佛能让异性沉溺其中的美丽瞳仁,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迷恋上这张与亡妻有三分相似的脸庞呢?楚天涯已经不复记忆,而当他发现到的时候,
自己已经深深迷恋上这具饥渴贪婪的胴体魔力,即使是为此甘冒大险,也是别无顾忌的了
!
白素艳如痴如迷的解去自己和楚天涯身上的衣裳,朱唇低哼出恼人挑逗的轻吟,舂情
荡漾的脸上是夹杂著狂野与期待的表情,雪白的双腿环跨在男人的腰身上,似在邀请对方
进入。
“好人……你别再逗我了!来……快给我吧……”l楚天涯知道白素艳此时正足欲火中
烧,在此情形下若还拖拖拉拉的只会让她恨是自己一世,於是二话不说,挺著筋脉怒涨的
分身来到花办入口,向前一推,有如滑入一条湿淋淋的水道,毫不费力的便一插到底!
“喔……!”
白素艳发出一声满足的哼声,十根纤纤玉指紧陷在楚天涯宽厚的背肌中,雪白-粉臀由
缓至快,由轻至重的承受著楚天涯的抽送。
“嗯嗯……噢噢噢……好舒服……再快……再大力一点啊……”
两具火热的躯体像黏在一起一样紧紧交缠,只有下体挺送插迎、升降不停,发出“滋
滋”的优美旋律,配合荡人心魂的娇吟,谱奏出一曲灵欲相通的升华乐章。
楚天涯南得性起,忽然双臂一抱将白素艳翻转过来,变得雪白的肥臀与他正面相对,
跟著一招“隔岸取火”送入玉户尽头,“啪啪”数下碰撞连响,又惹得白素艳不住浪呼。
“啊啊……好……好美……亲亲,你真会玩……人家……要给你玩死了……噢噢……
不要停啊……”
看著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的娇艳肉体,楚天涯心中泛起一丝征服者的胜利快感,长笑
道:“你这淫妇不是常说自己是喂不饱的吗?今天我非要你在我胯下求饶不可!
“啊啊……我不……我不行了……好人……我向你求饶……求……求求你……饶了我
吧……啊!来、又要来了……!”
随著白素艳的浪叫声愈来愈高,玉户内的紧箍程度也愈来愈强,抽送与喘息的频率愈
来愈急促,终於一同到达了猛烈爆发的地步。
在白素艳一阵歇斯底里、舍生忘死的哭叫中,楚天涯亦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把生命精
华毫无保留的射人前者的子宫深处。阴阳互济、水汗齐流,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种欲仙欲死
的高潮感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纵情过後,两人仍沉醉在渐渐消退的高潮余韵中,如胶似漆的相拥而眠,让疲倦将自
己的意识掩盖,带入甜美的梦乡,仿佛能这样直到天长地久。
第九章 迷失心志
有如万马千军的湍急激流,是“天帘瀑”千百年来不变的象徵,在崖顶昔日君天邪“
投瀑”之处,白色水雾中一袭如雪白袍在风间徐徐飘动,人如玉、衣如雪、气质平视王侯
,正是“剑楼”新一代超卓剑手--“剑侯”楼雪衣!
楼雪衣垂首立在“天帘瀑”崖顶的巨石上,修长的睫毛一眨不眨,高雅尊贵的气质仿
佛超脱於尘寰之上,身旁停放一具漆黑的棺木,却破坏了景秀人雅的协调。
“该来的总是要来……”
楼雪衣忽然轻轻叹息,蒙蒙的雾气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的影响,竟慢慢凝结成为冰点以
下的结晶,冰晶反映著水气光华,瑰丽奇幻,美不可言,但这样的美丽中却藏著极寒的杀
机,崖上的气温在不知不觉中已陡降了十数度,若是功力差一点的人只要待上现场一时三
刻,只怕便要血液僵凝,冻毙当场。
楼雪衣一边运功抵挡这股低温,一边心道:二阵时日不见,他的功力竟精进若此?奇
怪这股邪异冰冶的杀气却与我初见他时的印象完全无法协调,亦或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感觉那股冰冶杀气接近的速度,楼雪衣眉锋一皱,眼睛睁开,目不转睛的看著崖下那
道虚虚渺渺、如鬼魅般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暗暗捏住了腰间的配剑“无双”,额上不自觉
的沁出冶汗。
“来得好快!”
崖上的杀气随著来人身影的由幻转实而达到最高点,一名浑身散发著邪异气质的少年
,-一眼睥睨中,自有一股傲世孤立的风范,嘴角一抹冶酷的笑容,使人感到他是那种天性
无情、毫不在意他人生死的人。
注视著来人,楼雪衣的脸色竟是不自由主的二仉。
“果然是他!但是先前仅微可察觉的邪恶感觉,为何会在这些时日来强大了百倍不止
?是什么原因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
从水雾中走出的少年抬眼向楼雪衣望来,两道锐利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前者眼中那股
邪恶冰寒的气味,再次让楼雪衣感受到久违了的颤栗。
毫不掩饰身上的锐利杀气,不用问也知道少年此行的目的是针对楼雪衣而来,邪傲的
脸上露出一抹不层一顾的蔑笑道:“竟然真的依约前来了……看来我对你们名门正派的信
用要重新评占了。”
他在说到“名门正派”四个字时特地放重了语气,那话意裏便是满满的讥削。
虽然受到正面侮辱,楼雪衣那张白俊的脸仍是毫无反应,不温不火的淡淡笑道:“我
也没想到你还有胆量再来找我,君天邪。”
少年邪笑道:“你搞错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君天邪,我是……嗯,他的双生兄弟
,你就叫我玉天邪吧!”
楼雪衣一愕道:“既是双生兄弟,又怎会同名不同姓?”
玉天邪不耐烦的道:“这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为君天邪报仇来的就
足够了,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现在快说,要不然便没机会了!”
“你和君天邪的外表虽然一模一样,气质却是天差地远。”楼雪衣淡淡一笑道:“只
是我不相信你真的是他的双生兄弟,你到底是谁?”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太无聊了!”
玉天邪不屑的道,一股代表死亡的邪恶杀气由周身涌现暴出,直逼楼雪衣而去。
“慢!我还有一个问题。”剑拔弩张之际,楼雪衣再度暍问道:“留信至“剑楼”约
我至此,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君天邪的主意?”
“下地狱去问阎罗王吧!”
不给楼雪衣有任何开口的机会,玉天邪身形如电越过两人空间,弹指吐劲,天子剑气
编织成网,乌云罩日般往前者迎头盖下,似是打算速战速决,以最快时间内将对手击杀!
“岂有此理!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楼雪衣脸上煞气一闪而过,无双剑长鸣一声冲出鞘外,“君子圣剑”的“俯仰无愧”
上下台抱成无瑕之壁,回旋盘转後硬封在攻来剑网上,却听得一声清响,浪涛般的气劲沿
剑身直逼经脉,楼雪衣身子一震,竟被硬生生逼退了一步!
虽然只是一步,但“君子圣剑”号称天下第一守剑,楼雪衣又已深得其师“剑圣”封
虚凌的七成真传,竟然只一个照面,便被年纪比他还小的五天邪给正面逼退!而且还足以
空手对兵器的不利情形下办到,传出去绝对是震惊江湖的大事。
玉天邪狂笑道:““君子圣剑”也不过如此!姓楼的,当日你乘人之危逼杀我“兄弟
”时,可有想过今天?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忌日啦!”
楼雪衣毕竟是名列三一英”之一的白道新秀,虽然出师不利,心志并不因此稍挫,冶
哼道:“胜败未分,过早自负只会为自己带来败亡的下场。”
“废话!今天死的一定是你!”
玉天邪运指如风,天子剑气如龙卷暴风般四扩飙射,交错综横尽是杀机密布,楼雪衣
气守丹田,神与意合,在绵密的剑网中见招拆招,丝毫不乱,并等待找寻反击破招的良机
。
““君子圣剑”果然不愧是天下守剑之最,如果小白脸只守不攻,恐怕战上一日二仅
也难给他致命的一击。嘿!那就用之前商量好的“那招”吧!姓君的,你最好保证你的鬼
主意能派上用场吧!”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太多了。”
分裂人格的对话在同一个身体内完成,确认过早先达成的共识,玉天邪大喝一声,收
回体外四敌剑气,同时飞身扑上,似乎要对楼雪衣发动决定性的一击!
“这样不设防的态度,是想诱我发动攻击吗?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看看“君子圣剑
”是不是只守不攻的剑法吧!”
楼雪衣冶笑一声,无双剑的剑锋亮起一晕空明亮丽的剑芒,“善逝若水”圣剑绝式中
少有的杀招,沛然剑芒如流水一般卷出,这惊绝的一剑一眨眼间便来到玉天邪眼前!
一直隐藏实力,等待机会一举中的是楼雪衣一向的对敌原则,但这预期中必杀的一剑
却意外的刺了个空!玉天邪本是存在现世的身子却像化入了不可知的虚无,“善逝若水”
一剑竟然刺不著他!
楼雪衣脸色大变道:…坦、这是“刺客”易水寒的无所不在大法?!”
“识货!”
冶清的声音自楼雪衣背後响起,而心知不妙,楼雪衣全力转身回剑自守,希望能来得
及截下致命的一击。
“而清楚一切,现在你该死得瞑目了吧!”
高手过招毕竟不容许一著失利,回剑自救始终也是慢了一步,给从死角杀来的一记剑
指刺个正著,第一重劲道甫吐,已将他护身罡气悉数轰散,胸骨碎断,鲜血狂喷,跟著“
天子剑道”的第二重剑劲,便要将这佛口蛇心的公子哥儿击杀!
“战奴!还不出来!!”
自己宝贵的性命危在旦夕,楼雪衣不得不发动预先准备的皇牌,在喷血狂喝中,一直
停放在旁边的黑色棺木忽然“轰!”的一声炸成粉碎,跟著是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刀浪,
如怒浪溃堤般往玉天邪身後杀去。
以玉天邪的功力耳目,当然早就知道棺木里面躲藏著有人,可是当他以“不动邪心”
隔空探测棺木内那人的动静时,所得到的竟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也使他对棺内
人的身分起了好奇,如今便是谜题揭发之时。
“哼!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啦!l“偷师”而来的无所不在大法只能灵光一次
,下过即使只凭自身本事,五天邪也不会忌惮以一敌二,足尖点地半身飞旋,“君临天下
”凝聚的四方元气卸开刀剑杀浪,锐目一瞥望见来人面目,竟不由一震道:“是你?!”
躲在棺木内偷袭的人,竟是他另一个分身的“好兄弟”--“纵剑横刀”丁神照。
而定神一看,玉天邪立刻发现了不对之处。
丁神照的两眼无神,黯淡灰白的瞳孔内却透出凌厉杀意,蜡黄的脸孔像是大病未愈,
“不动邪心”的测心感应,竟无法察觉出这副躯体内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波动。
玉天邪亦足这方面的大行家,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啐了一声道:“没用的家伙
!被洗脑了吗?”
楼雪衣微弱的道:“战奴,快杀掉此人。”
丁神照接收到楼雪衣的命令,猎豹般的身子立刻如地上流星般往玉天邪投来,手中的
一双刀剑仿佛化为野兽的獠牙,原始的杀意在受到“魔灵”夜魅邪的精神改造後,被提升
至淋漓尽致的境界。力量倍增,但一切思想记忆全被洗去,成为不折不扣的杀人工具。
为了要试验刚改造完成的“战奴”是否有效,楼雪衣才带丁神照来赴约,如果能杀掉
君天邪这自动送上门来的最佳实验品,便代表洗脑的结果是绝对成功,只是情况发展到竟
要靠丁神照出手救命,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楼雪衣亦乘此机会争取调息的空档,一边注视著战局笑道:“不管你是君天邪或玉天
邪,你能忍心下手对付自己以前的好兄弟吗?哈……!”
“当然可以,你当我足什么人了!”
撇开心底的冷笑不谈,玉天邪的手下倒是真的没有半点留情之意,“天子剑道”全力
施展,剑气如九天云龙、森严磅礴,却又踪迹渺茫,剑迹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只要一
遇外物,锐利真劲立刻爆发,催坚破强,为丁神照身上添上无数伤痕。
比较起五天邪的强势,丁神照的出手只是单纯的反射意识而已,甚至没有招式可言,
但是不论前者的天子剑气怎样来去无迹,毫无花巧的刀剑,纵横挥舞散发森森杀气,总能
在玉天邪出招时给予一定的威胁,甚至逼得他往往一招还未使完,就得变招去应付那一对
似是无所不在的凶刀厉剑。
“他妈的!这小子武功怎会变得这样强了?”
嘴上忍不住咒骂,没想到迷失心志後的丁神照,武功进展反而一日千里,本就凌厉迅
疾的刀剑路子变得更不留余地,而且完全不顾己身安危的打法,让玉天邪明明几次有将敌
手重创的机会,却考虑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不得不作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让那小白脸回气过来,两个打我一个那就下妙了!”
“看样子你好像遇上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
“少罗唆!你呆在里面乖乖看就好!少爷才不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这么一来你只有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干掉丁神照而已,我可不想看到我的气好兄弟
”现在死於非命,他对我而言还有用处啊。”
两个“天邪”短短几句的意见交换,忽然他就像是中了邪的一样身躯掹震,脸色阵青
阵白,咬牙道:“你……竟然……!”跟著便呆住不动。
敌人的停滞给了丁神照最好的良机,而已被“迷神引”改造成杀人工具的他,更下会
因眼前对象曾是自己世上的唯一挚友而有所犹豫,衔环刀带著斩尽一切情义的绝厉,要砍
下玉天邪项上人头!
刀刀临颈,玉天邪的表情忽然生出变化,从容自信的微笑,转头往丁神照望去,轻轻
开口道:“神照,你真的连我也要杀吗?”
以“不动邪心”的“似曾相识”唤起潜藏意识的烙印,简单一句就让丁神照如遭雷殛
,斩出的刀劈到一半再使不下去,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冒出冶汗的脸上像是恢复一丝清醒
,对著眼前人问道:“天邪!是你吗?”
被问问题的一方给了他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微笑,但下一刻毫无先兆的掌劲已击在丹田
重穴,凌厉无匹的潜劲爆发让丁神照大口喷血後炮弹般飞退,纵能不死也再无任何作战能
力,这一击也让他甫清醒的神智重归浑沌。
没料到改造後的“战奴”竟是不堪一击,楼雪衣的脸上终於失去贯有的从容镇定,略
带惊惧问道:“你、你到底是君天邪还是玉天邪?!”
君天邪淡淡望了丁神照倒下的方向一眼,又转向楼雪衣身上,以一种平静却是让人心
悸的笑容道:“那还重要吗?反正你都要死在这里了。”
“是吗?”楼雪衣长剑一摆,自有一股不屈斗志:“我承认你的武功十分怪异,但那
也是猝不及防下,才会被你偷袭成功,现在我有了防备,再下会那么容易著你的道了。”
君天邪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吐出两个字。
“白痴!”
然後他就发动攻击。
没有任何出招前的预兆,只见剑光一闪,剑指已来到楼雪衣咽喉!後者大喝一声,全
力一剑如长空江浪,横亘在自己身前,“严以律己”布下重重剑气,自信对手绝无可能穿
过剑网伤到他。
君天邪冷笑一声,剑指原势不改刺在无双剑的脊面上,涅盘真劲如百川汇海般向剑身
一齐涌王,楼雪衣只觉剑上的压力忽然大增,号称天下守剑之最的“君子圣剑二苋有失守
之相!这一惊非同小可,固不得伤势可能会加剧,连忙催运起十分功力,要先解决燃眉之
急。
正在僵持不下中,君天邪心中忽生警兆,一股惨烈浓厚的死亡之气,在他身俊逐渐凝
聚升华,不用去看,他已知道杀气的来源,一时又惊又喜。
“竟然能这么快便站起来!果然“他”的血液裏流著野兽般的天性,面对死亡时更能
激发生命中的潜能。”
看著楼雪衣眼中爆起的惊喜,君天邪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把计划付诸实行的时
候到了,乘著主动之权仍操在他手里,一声沉喝收劲倒翻,避过楼雪衣乘势划来的一剑,
却“不小心”的给剑锋割破了上衣领口,一本泛黄旧册“啪!”的一声掉落地面,君天邪
“脸色大变”,正要伸手抢回,楼雪衣又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剑出挥织成网,逼得他不得
不缩手自保。
楼雪衣剑芒大盛,咄咄逼人,君天邪此消彼长下步步後退,险象环生,忽然身旁刀剑
利芒异锋突起,气势强掹似有分天破地之能,暍了一声:“来得好!”双腿连踢竟以足底
接下刀剑巨浪,跟著仰身翻後避过楼雪衣攻来的一剑,一退三丈後道:“以一敌二太不划
算,楼雪衣,少爷改天再来取你的性命,洗好你的项上人头等著吧!”
似凶狼噬物般扑来的一对刀剑只能砍中他“梦幻空花”移动过後的残影,本尊已远遁
百丈之外,让楼雪衣再次惊讶於对手的轻功高超,也让他下了不再追击的决定。
“战奴,不必追了。”
浑身血污的丁神照闻言後便静立不动,一度曾被唤醒的“心”在受到无情的打击後沉
落到更黑暗的深渊,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在诉说命运的悲哀。
来到丁神照的身旁审视,确定对方的意志仍然受到“迷神引”的控制,才带著疑惑不
解的语气喃喃自语道:“魅邪的“迷神引”竟然会被这小子给破法!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刹
那,但战奴确实是因为那小子的呼唤而放弃了原本可以斩下的一刀,是魅邪的洗脑还不够
完美,还是战奴原来的意志太过坚定?这个叫君天邪的少年似乎处处透著邪异,像这样会
对计划多出不确定因子的存在,绝对要愈早除去愈好。”
说完踱步走到君天邪掉下的旧册前,犹豫了一下,才把它检起来,稍一翻阅,立刻露
出动容的表情道:“这是“刺客”易水寒的无所不在大法?!难道他真是易水寒的传人?
”
楼雪衣深思良久,终於把秘笈纳入怀中,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真是喜从天降!有了这个,再加上魅邪的“夜行百鬼”心法,还有战奴之力,这
一届的道魔之战又有谁可与我匹敌?”
拍了拍丁神照的肩膀,笑道:“你的兄弟可真是替我送了一个奸东西来了啊,不过你
放心,不管他是君天邪还是他的双生兄弟玉天邪,我都会留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让你亲
手杀了他们。”
丁神照自然是下会回答他,空洞的眼神却忽然流出两行血泪,似乎是在对著那双躲在
背後操纵他意志的无情之手,做出无言的控诉。
第十章 天意为刀
魔道三千之首-“冥岳门”总坛的地下深处,暗藏的除了如“影子”外的黑暗杀人势力
之外,还有一座连门内中人也视为禁地、避之唯恐不及的恐怖刑房。:无间地狱!
“神州”民间流传,恶人死後所下的“地狱”共有一十八层,所囚禁的灵魂依生一刖
罪行轻重而依次向下递增,而第十八层地狱所收容的全是罪孽深重、无可容赦之极恶之徒
,得处永不超生之刑,所以第十八层地狱便名为“无间地狱”!
“无间”便是没有空间、时间的分际,被打入“无间地狱”的罪魂,面对的只有永劫
般的痛苦与绝望。
“冥岳门”的这一座地下牢房敢以“无间地狱”为名,凭藉的并不是什麽恐怖的刑具
、或是惨无人道的折磨手法,而是“皇极惊世典”上记载的“暗凶之地”
正好位於总坛的地下,经一代堪舆大师--“神眼”司空点化亲自监工後,才完成了这
一座令人闻之色变的天下第”狱。
据说,“冥岳门”创建以来,此座“无间地狱”一共只关过六人,上︵人俱是在江湖
上雄霸一方、呼水成冻的大英雄、大领袖、大人物。
不过,这些人在关到“无间地狱”後,最长的一个,也撑不过三十天。
曾经以一人之力灭掉“黄河帮”上下五佰馀名帮众,号称一日不杀十人以上就无法入
睡的“煞神”屠千秋,也只在里面待了七天,然後便变成了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得的疯子。
“武功院”上两任院主,修练“枯禅心法”已达“荣、华、枯、盛”四相合一境界,
据说功力已近不死之身,可以不饮不食、全身捆绑埋在土中逾百日仍可生存的枯荣大师,
是在“无间地狱”里待得最久的一位,一共撑了二十三天。
据说二十三天後,当“冥岳门”的狱卒发现枯荣大师的时候,他仍没有死,也没有发
疯。
他只是刨去了自己的双眼、咬断了两掌的十根手指、还自断全身经脉,浑身上下与血
人无异,他之所以没有死去,是因为“枯禅心法”的“灭尽生起”为他留下一丝元气,使
他必须继续承受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生存”
凡被关入“无闲地狱”的第一天起,犯人便必须承受世上最可怕的两种折磨。
:绝对黑暗!!
-绝对无声-。!
在完全的黑暗,以及彻底的寂静下,任他音心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在完全无法感受到
时间流逝的绝对黑暗中,一颗心逐渐被吞没消逝,无一例外。
“我的好徒儿还待在﹃那里﹄吗?”
“是,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喔,竟然超过我原先的预计,看来徒儿这次是真的想找到领悟了。”
“可是没有问题吗?即使是自小便被训练成与黑暗共生的﹃影子﹄,也无法在﹃无闲
地狱﹄待超过五天以上。”
“本座的徒弟,岂能和那此一消耗用的﹃人形工具﹄相比?”
“是,阎皇息怒,是我失一”一一口了。不过天下第三把自己关在﹃无间地狱”的绝
对黑暗中,是想藉此找出什麽样的领悟呢?”
“想找出什麽样的领悟,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过……”
“他想变强的原因有一大半是为了我那刁蛮任性的翘家女,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无间地狱”里,无止尽的黑暗,就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汁一样,浓稠沾黏地紧贴著
天下第三的躯体,伴随著黑暗而来的浑沌失序感,已经在这几天以来,占领了天下第三绝
大部分的意志,而之所以没有完全混乱的原因,正如先一刖“阎皇”君逆天的断一一一三
样,是因为盘据在他心底深处,那道美丽而一局傲的倩影之故。
“满意了吗?”
“你死了,我就会满意!”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死,而且你并没有说实话,就算杀了我,你还是不能得到真
正的满意。”
对!天娇真正希望的,并不是我的死亡,她真正想杀死的人是……而我呢?自己能满
足她的希望吗?
我真正该杀的人,应该是……我要杀!是的:。…该杀……杀掉该死的人!让天娇投
入我的怀抱!
杀!杀杀!杀杀杀!
“已经是第八天了。”
“天下第三还没出来吗?”
“不!根据狱卒传回来的消息,他在半个时辰一刖,已经离开了“无间地狱﹄。”
“喔!徒儿终於找到想要的领悟了吗,可是他为什麽不第一时间来见我呢?”
“根据门徒回报,天下第三出狱後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天下武集”内的藏刀堂。”
“他去那里做什麽……一昊非?”
“天下武集”是“阎皇”君逆天用来收集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笈、神兵奇器的地方,这
里面的收藏,有的是各派“自愿”送上;有的是被君阎皇灭门後“自然”成为收藏品的一
部份。不过不论这些收集品是巧取或强夺而来,以天下第一人,加k魔道第一大派之力,“
天下武集”的收藏很快便在成立的五年後超越太史世家,甚至大内皇朝的搜集之上。而这
便是实力的重要了。
也由於武集内所收藏的重要物品堆积如山,所以整个“冥岳门”上下能自由进出这一
级禁地的人,除了君合皇他自己之外,就只有他的大弟子天下第三和另外一个“无名”之
人。
天下第三将自己关入“无间地狱”後的第八天,应该在找到某些“领悟”後的他,出
狱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向苦等了他一周有馀的恩师报到,而是来到“天下武集”这
个全不相关的地方,这到底是为了什麽了?
不同於“天下武集”其他分类的丰富收藏,所谓的“藏刀堂”只是一座质朴无华的上
︵角石一早,放眼四方则是绿荫遍园、景象万千,只可惜在石亭的正中心,却一局挂了一
把被层层铁链紧紧裹住、无法见其真形的厚背大刀,破坏了庭园内如诗如画的美景。
天下第三拖著一泛重的步伐来到石亭一刖面,止步伫立的他双眼除了“冷漠”之外就
不剩下任何人类应有的感情,望著石亭内那柄被铁链捆实悬挂的厚背刀,喃喃自语中透出
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天意刀’……没想到我终有动用你的一天。”
“好徒儿要借为师的配刀去用吗?”
一股平淡却充满无上威严感觉的声音自背後传入耳中,天下第三竟不由自主的一震,
还未及回身,石亭旁已像无中生有般多了一个恢弘雄伟、气势迫人,浑身上下散发著魔异
般摄服力的神奇男子。
他的眼神像是深蕴无尽的宇宙虚空,视线像不投注於世间的任河事物,是那麽的玄秘
奥妙,彷佛超脱於众生之上。
天下第三心中掀起不能抑止的惊骇之情,刚才的声立明明是自他背後*来,而天下第
三也可以感觉到师父是从自己的身旁“走”过去,但偏偏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应有的气流
波动,以他如今的修为功力,这应该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
但事实却像铁铸一样的摆在眼一刖。
能有此能力者,放眼天下绝不超过三人,而其中一人化月定便是他的师父,天下第一
人-“阎皇”君逆天!
二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这天下第一一局手的脸上留下一丝应有的风霜,他的脸孔仍是
如刀削般俊伟白别、轮廓分明,充满魔力般的双眸散发著神秘的光采,先是淡淡扫了天下
第三一眼,嘴角逸出一丝异样微笑道:“徒儿已经突破至﹃地狱行﹄的第十五层了吗?真
是可喜可贺。”
天下第三的眼神终於背叛他的意志,露出讶异的神光,自他回“冥岳门”起师父便在
进行例行的闭关潜修,跟著他便自禁於“无间地狱”内,这十数天来师徒俩连话都不曾讲
上半句,如今君逆天只是一个照面,便道破了自己功力上的进展,只是这份眼力便让自己
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这武道的当代第一大师面一刖,自己就像是一个毫不会隐藏心机的幼儿,更无事不
可对这亦师亦父的“亲人”而一一一一口。
君逆天只望了天下第三一眼,便负手转过身去,背对著他道:“徒儿见到我那一对不
肖子女了吗?”
天下第三身子一震,心湖像掀起滔天巨浪,好半响才懂得吐出生涩无比的两个字。
“是的。”
君逆天忽然发出一阵长笑,语气却听不出半点喜怒的道:“看你的样子,为师那一对
不肖子女定是为你带来不少麻烦了。”
天下第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正是因为从小就被君逆天一手带大,所以他最清楚
“阎皇”喜怒无常的性格,往往在前一刻他还跟你一一吉笑晏晏,下一刻他已下令将你满
门抄斩。
君逆天忽然旋风般转过身来,俊伟无匹的脸孔止水无波,深邃如遥远银河黑洞的双目
异芒大盛,像两根利箭般迎上天下第三目光,冷然道:“我当初之所以会收你为徒,便是
因为你的心志坚毅远胜常人,为练﹃绝世魔刀﹄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自断一臂,这份狠
心与绝情正是修练﹃地狱行”的必要条件。可是看你现在的样子!用志不专、心神迷乱,
如果再遇到帝释天的徒弟,即使你功力有所突破,不出百招内,就要死在他的﹃披雪刀法
﹄下!”
天下第三像给人从当头淋下一盆冰水,更在君逆天用目如神的注视中,感觉自己像赤
身裸体曝露在寒风冷雪之中,没有半点可以隐藏。
君逆天视线再移到巨一“内的链刀身上,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微笑,淡淡道:“自我
亲手用此刀斩下上一任门主,也就是你的师祖﹃黑市﹄南宫魄的首级之後,这”
柄﹃天意刀﹄便被我封存在藏刀堂内,弹指间已过了四十年啦!如今我的好徒儿又来
动这柄魔刀的脑筋,却不知这次是谁的大好头颅要遭殃了呢?”
天下第三知道这一句回答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自君逆天出现在他眼一刖开始,不
注以言语气势压制试探自己,是因为怀疑与君天娇接触後的他已对“冥岳门”--或该
说是“阎皇”君逆天本人生出二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休想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天下第三脸色复常,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缓缓答道:“徒儿欲借“天意刀”之力,
来斩下“天王”帝释天的项上人头。”
君逆天仰天大笑,声拔云香。
中阙明月遥挂天际,映照斯人独影憔悴,君天邪行走在荒凉的山道上,乍看之下似是
漫无目的的乱逛,不过眼力高明之人细看之下便可发现他的行走路径其实是“猎人”团体
中一种独特的反跟踪手法。
从“环状山脉”外缘行了半天路程,如今已非常接近“不入树海”的入口,所行走的
地面已经下能算是“路”,满布突起的树根,不论小下小心都会有被绊倒摔跤的可能。
无数根参天古树像罗伞般把星月遮蔽,那种由微弱光明投入绝对黑暗的感觉更是奇诡
无比,饶是以君天邪的胆大包天,也不由生起毛骨悚然之感,差点便要窝囊的打出退堂鼓
。
一边拨去缠在身上的藤蔓,一边喃喃自语的抱怨道:“这种鬼地方真不是给人住的,
真佩服“他”怎么能在这里待上这么久……”
侧了侧头脑清理思路,声音透著下解道:“怪了!依照以往的惯例,应该我前脚踏入
树林,那家伙便知道有人来到,难道是刚好在睡觉吗……?”
正自狐疑四顾问,忽然一声尖锐、嘶哑、充满恐惧和死亡痛苦的叫声撕裂了黑暗的宁
静,君天邪脚步微顿,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又是一声同样凄厉的叫声从原处传来,不
同的足这次短促的多,仿佛死神只在一瞬间便夺走了对方的性命。
“竟然有人敢闯入“不入树海”来招惹那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命长?”
疑惑的眼神紧紧锁住下可透视的黑暗,“邪道涅盘”将生命气息调整至与草木同步,
跟著小心翼翼的往树林中深入。
随著浓烈扑鼻的血腥味而行,当双目逐渐适应了森林内幽暗的景光,豁然开朗的视像
却让他大吃一惊。
该是茂密无比的巨林,像被史无前例的风暴扫过般,化为方圆百丈内、寸草不生的岩
地,而这场风暴扩散的源头,却是来自於两个人力的比拼。
君天邪马上认出其中一人便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也是他此行目的的树海异人;另外
一名与异人激战得难舍难分,衣饰华丽、体态肥胖,貌似商贾,但一对细眼中却闪出点点
妖异精芒的特徵,加上他出手时冰火共济的特异气劲,让对魔道百派如数家珍的君天邪差
点没失声大叫起来。
“竟是“地府”之主!“地藏”魔陀佛?!”
从风暴中心扫视四周,被视为“地府”府主出巡时尊贵象徵的华丽大轿,如今已经变
为一堆木板碎层的残骸,而与魔陀佛形影不离的“四无艳姬”,则有两名已经由红粉佳人
永远化为一堆血肉馍糊的尸块,适才那两声凄厉的惨叫显然就是因此而来,剩下不知是“
法、天、花、果”中的哪两名艳姬,也仅只余自保之力,再不能对战局做出任何贡献。
君天邪心中的讶异简直到了非笔墨可以形容的地步,虽然他早就知道树海异人很强,
但眼前的阵仗可是魔门三大巨头之一的“地藏”魔陀佛,再加上四无艳姬之力,却很显然
的仍讨不了半分便宜,四名艳姬更有一半阵亡,真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这家伙简直强得离谱,就是“阎皇”君逆天也未必有如此能耐,这家伙真的是人类
吗?”
君天邪不知道他此刻的苦笑也正是魔陀佛的感受,他自修练“冰火九重天”大成以来
,天下英雄能挡他十招者已是屈指可数,放眼天下黑白两道,能与他“地藏”相提并论者
不过寥寥数人,却没料到在这“不入树海”之内,给他碰上这武功高到下可思议的怪人,
以自己一身盖世修为加上贴身艳姬之力,竟然还占不到上风--不!该说是还落在下风啊!
天下之大,果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
魔陀佛那张肥油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笑容,身为魔门最强高手之一的自信,让他再也
不能忍受眼前的僵局,忽尔大暍道:“你俩退下!本府要亲自收拾这厮!”
“喔!要拼命了。”
在君天邪兴致勃勃的视线中,魔陀佛的一对肉掌忽然生出异相,左手冰蓝右手火红,
是“冰火九重天”运功圣极致的象徵,烈火爆炽、玄冰暗流,阴阳共济以砖瓦互叠之势,
又带著惊天之威的击向异人。
异人本是萧索孤寂的眼光忽然变的狂热四绽,低声喃喃道:“喔……这一招有要我认
真的资格了!你该感到荣聿,能够在一甲子後的今天重新见到我正式出招。”
异人两手同时挥洒开来,右手化为傲视穹苍的天剑,左掌凝为轻蔑生死的绝刀,散发
出与丁神照相似感觉,但强大百倍不止的刀芒剑气,威势仿佛能洞穿宇宙,“冰火九重天
”的离火玄冰劲在一瞬间便被吞噬消灭,余威不减的反卷向魔陀佛。
魔陀佛真是做恶梦都没想到他也会有今天的光景,但危急之余已顾不得那许多,只有
把剩余的冰火之劲全众集於两掌问凝气成盾,不求有功,但求自保。
“轰!”
魔陀佛庞大的身躯巨震过後,铲地倒飞出数十丈外才能重新拿桩,脸色阵轻阵白,两
名艳姬则是关心的上前探问道:“府主无恙否?”
魔陀佛狠厉的双目丰丰锁在异人身上,仿佛化为两条毒虻,但终於是跺脚一叹道:“
我们走!”
任谁也没想到堂堂魔门三大巨头之一的“地藏”魔陀佛也会有狼狈败走的一天,不过
当不可能已经变成眼前的事实:心情再是突兀也只有接受的份,毕竟失败总比不上死亡来
得永无翻身的机会。而奇怪的是胜利的一方似也无异赶尽杀绝,任由魔陀佛三人在自己眼
前逃逸而去。.君天邪暗中幸灾乐祸道:“没想到与死老鬼齐名的“地府”之主,也有彼人
打得狼狈而逃的一天,看来我当初投资在丁神照的眼光果然是正确的。”
这份得意之情只落得昙花一现的下场,眼前灰影一现,异人已神奇般落在自己身前,
把他吓得往後退去、差点跌倒的同时,耳裏听到冷淡如锋的声音道:“你没有带你的朋友
过来?”
君天邪像惊弓之兔般的拍著自己胸口,余悸难消的道:“前辈竟然能打跑三大魔门之
一的“地府”府主魔陀佛,晚辈生平所见高手倒也不少了,但那全都比不上前辈的一半功
力。”
君天邪的马屁像扬尘般对异人起不了半点作用,冷淡的表情依旧冶漠道:“废话少说
!丁神照人呢?”
君天邪嗫嚅道:“我那兄弟他……他又被别人抓走了,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前
辈商量对策。”
异人双目杀机大盛,罩定君天邪冶冶道:“又被别人抓走……!他到底是你的兄弟还
足我的兄弟?而如果连保护自己的气兄弟”都办不到,我留你在这世间又有何用……?!
”
君天邪吓了一跳往後退去摇手道:“这是有原因的,前辈请听我解释……”
“我已经不想再听你废话了,下地狱去说给阎罗王听吧!”
“等等!”眼看异人动手在即,君天邪不得不打出底牌。
“杀我不难,可是这样一来前辈也将永远失去找回你血脉子孙的机会。”
异人忽然身子一震,杀气在刹那问散於无形道:“你说什么?!”
君天邪知道自己这一注是压对了宝,下过他仍不敢露出太过得意的表情,免得激怒这
喜怒无常的怪人道:“本来晚辈也只是猜测,但直到前辈刚才使出与神照一样的刀剑绝技
大显神威,我才敢确定前辈的身分。”-异人露出奇异的神色,淡淡道:“你倒说说看,你
认为我是谁?”
君天邪邪邪一笑,悠悠道:二百五十年前,天下第一高手,“天剑绝刀”丁尘逸。”
【第六集】
第一章 天剑绝刀
玄武历一百九十二年,距今约一百五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个惊才艳羡的刀剑奇才,
他的名字是丁尘逸,以一手自创的“风刀霜剑”打得群雄低首、所向披靡,而被冠上“天
剑绝刀”的称号,并被列入武林最高荣誉“封神榜”的十大宗师地位。
丁尘逸的出身平淡无奇,传说他一共拜了五十五个师父,但这些师父都是江湖上没没
无闻的一般武师,甚至当他想拜在“武功院”门下时,对方还以他资质平庸、武艺低微为
理由而拒绝了他。
不过丁尘逸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即使是最珍贵的美玉,在未经琢磨淬练前都只
是不起眼的原石,如果没有人有那眼力鉴赏,他就亲自动手打造!他的五十五个师父虽然
都是一些二、三流的低手,但丁尘逸却在这段求艺过程中打下了扎实的武学基础,加上他
自己的惊人天份,终於给他创出了阶uU派之长、却又是最适合本身路子的一门武学来。也
直到此时,江湖上中才多出一名精刀通剑的耀眼武星。
“天剑绝刀”丁尘逸这个名字,在他三十岁那年已成为了当代的一个传奇,没有人能
在他的手下走过七招,“绝剑惊鸿”韦天擎和“傲啸霸刀”魏浪是唯一的例外,他们两人
联手,刀剑合壁,在丁尘逸的“风刀霜剑”下撑过了十一招。
然後是绝剑断、霸刀碎,韦天擎和魏浪两人永远不再言武。
经此一役後,丁尘逸的声名更是扶摇直上,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可是也让他尝到了“
无敌是寂寞,高处不胜寒”的另一种滋味,再没有人能够格与自己论武!这对一个嗜武如
痴的人来说,是多麽残酷的一件事啊!
欲求一对手而不可得,郁郁寡欢的丁尘逸,不久後便消失於武林,有人说他是避世退
隐,也有人说他是得了不治之症┅┅总之众说云云,但是在如大海般每天都有泡沫浮起破
灭的江湖,“三秋一过武林便迅速把你忘怀”!即使是再显赫的功绩,三年过去,也只成
为茶坊间酒馀饭後的闲趣了。
丁尘逸一生除武学外再无其他嗜好,亦未听说过他有什麽心仪的女子,身後亦没有留
下半个徒弟子嗣,“风刀霜剑”竟只成一代绝响,“天剑绝刀”在百代之後,亦只馀留“
刀剑双行”的传说。
时间推过一百五十年,在“不入树海”的今天,君天邪竟然对著树海异人说出後者便
是一百多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天剑绝刀”丁尘逸!可是异人如果真是丁尘逸,那他
岂不是已近两百岁高龄?纵然武林高手能打破肉体障碍,平均岁数高於常人,可是始终也
不可能突破生老病死的轮回限制。但是看後者的反应似乎又默认君天邪的猜测,难道这树
海异人真的是丁尘逸?难道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永生不死?
异人像给君天邪一句话勾起回忆,抬头仰望毫无遮蔽的星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道∶
“‘天剑绝刀’丁尘逸,已经多少年没听到别人用这个名字叫我啦!”
君天邪道∶“前辈应该在第一次见到神照时,就已经知道他是您的後人啦,为什麽不
与他相认呢?”
“我要怎麽说,直接告诉他我是他的祖先吗?”丁尘逸那像是老树表皮的脸上泛起了
一丝苦笑,这也是君天邪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神照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天剑绝刀’硕果仅存的後人,而我也认为他最好不要知道
,这样对他而言反而来得好。”
君天邪闻言默然不语,论看透世情,他和丁神照自然是拍马追一辈子都及不上丁尘逸
,没必要在这一点上与对方争议。
知道丁尘逸此时杀心已退,君天邪八卦本性又起,问道∶
“根据太史世家的武林名人史记载,前辈似乎并无任何的後裔或传人,那神照他到底
是前辈的┅┅?”
丁尘逸瞥了君天邪一眼,却没追问他区区一个少年怎麽能看到太史世家不外传的机密
档案,只是以饱含回忆与痛苦的语气道∶
“当年是我对不起┅┅芸娘!她不愿意让我们的孩子认祖归宗,我也绝对不会怪她┅
┅”
君天邪知道丁尘逸和这叫“芸娘”之间的女子当年必然又是一笔糊涂债,丁尘逸痴心
武道,男女之情必然忽视轻淡,芸娘母子的下场可想而知,等到丁尘逸良心发现後悔时,
却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了。
本来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君天邪不会也不屑去管那麽多,但是此刻有求於人,不得不
装出一脸正经,婉转感性的道∶
“晚辈相信丁夫人她从来没真正怪罪过你,否则也不会让孩子依然从前辈的姓了。”
丁尘逸身子剧震,不可置信般喃喃迷惘道∶
“是真的吗┅┅?芸娘┅┅奶愿意让孩子姓丁┅┅是真的不恨我的表示吗┅┅?”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君天邪打铁乘热道。
丁尘逸忽然一言不发的往君天邪望来,双目像恢复灵性般的焰光,看得君天邪暗呼不
妙,莫非是自己扇风点火过了头,让这百岁人妖恼羞成怒了?
“神照现在怎麽了?”
幸好丁尘逸似无意立即发难,但沉敛的语气只代表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君天邪不敢怠慢,马上把丁神照的经历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对方,当然仍是隐去了自己
击伤“兄弟”的那段。
丁尘逸听完整张脸都沉下来,语气要有多恼火就那麽恼火的道∶
“好一个‘剑楼’!竟敢一再在太岁爷上动土,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该手下留情,应该
一早便拆了那栋破楼!”
天底下怕也只有“阎皇”君逆天及眼前的丁尘逸,拥有如此大言不惭的实力,即使是
“天王”或“地藏”都还差了一线。
“楼雪衣你这小白脸!竟然连我的‘东西’也敢染指?不把你害到鸡毛鸭血,少爷的
名字就倒过来写。”
得意算盘刚在心底拨弄,丁尘逸却彷佛有心电感应的先一步道∶
“别以为诡计得逞,我是不会也不可能踏出这树海一步,想要救出神照,还是要靠你
自己的力量。”
君天邪的得意笑容立刻变成苦笑凝结在脸上道∶“我的老祖宗啊!不是晚辈不愿意去
救出神照,而是‘剑楼’人多势众,神照他如今更连我这个好兄弟都认不出来了,你叫我
怎麽去救人?”
丁尘逸淡淡道∶“话都是你在说的,要救人的也是你,救不出人的也是你,而不敢去
招惹‘剑楼’却来找我┅┅该不会你是认为,老夫比‘剑楼’的那些庸俗剑手来得容易对
付吧?”
没有刻意加强语气,但丁尘逸此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气势,就完全的把君天邪
给压制,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让後者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即使是“阎皇”君逆天也做不到的事情,被丁尘逸手脚不抬的办到了,那就是让君天
邪尝到真正“颤栗”的滋味!一直以来,凭藉著自身修为和绝顶智慧,不论在何种恶劣状
况下,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可是在面对眼前的“天剑绝刀”时,这份自信却成了插翅小
鸟、远走高飞。
换言之,如果丁尘逸真要杀他,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心中大叹自己找错靠山,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道∶“晚辈了解了,先前有依靠前辈的
想法是小子的愚昧,真正的兄弟便是该能生死与共,我这就出发到‘剑楼’去,这次如果
救不出神照,‘我就把命也送给他们算了’!”
看著慷慨激昂一副风潇潇兮易水寒准备转身离去的君天邪,丁尘逸忽然出言叫住他道
∶
“等一等。”
“哈!煽动不成就用苦肉计,就算你这人妖活超过两百岁,只要痛脚被我抓到,那还
不是只有乖乖落入算计的份。”
把得意之情完全隐藏,君天邪咬牙握拳激动的道∶
“前辈不必说了,我已下定决心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也只有这样子才足以证明我对神
照的情义!”
丁尘逸淡淡道∶“我不是要阻止你,而是在未救出神照前,你那条小命还有利用的价
值,可不能白白牺牲了。”
君天邪气结回身,还未来得及开骂,丁尘逸已经先他一步出手,一道有形透明的“剑
”贯胸而过,跟著便气化般消失在他後背三尺处。
君天邪瞪大眼睛捂著自己胸口,呐呐的道∶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
刚才那一“剑”贯体而过时,他本能的激发护体真气防御,但对方所散发出来的劲气
就像是清烟穿网一样,竟连涅盘真劲的“化无”本诀也无法防御,虽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
害,却留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丁尘逸像化成一座木造的雕像,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低声道∶
“我已经把本命剑魂种在你的体内,有了它护身,即使是被当世顶尖高手围攻,想要
取你性命也非易事。”
没敢立即把喜形於色,君天邪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麽是‘剑魂’?”
丁尘逸道∶“那是使剑者修为到了最高境界,超越‘心即是剑’的篱障,只馀下最纯
粹剑之精神体的一种剑术,你非用剑之人,跟你多说了也不会明白。”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听起来总是很厉害的样子,自己岂不是多了一道无敌护身符?果
然这一趟是来对了。
君天邪未免高兴太早,因为丁尘逸已经接下去道∶
“种在你体内的剑魂直接与我的灵智相通,如果你有任何营救不力、或是阳奉阴违的
举动让我知道。只要我心念一催,‘剑魂’便会化为实质剑气取你性命,好自为之吧。”
君天邪一张脸立刻化为比苦瓜还苦道∶“不必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吧,我的老祖宗。”
丁尘逸那张树纹交错的怪脸上,竟然也会出现一丝狡笑道∶
“你这小子心机太深,我只有这麽做才能制得住你。”
君天邪苦笑道∶“其实前辈不必如此做,对营救丁兄弟的事我也是义不容辞的┅┅”
丁尘逸不耐打断他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剑魂’在你体内便只是有益无害,你还
有何顾忌?莫再多说废话,快给我滚去救人!如果一个月的时间内见不到一个完整无缺的
丁家子孙出现在我面前,莫怪我催动‘天心魂剑’取你性命!”
君天邪咋舌道∶“一个月?!”
丁尘逸瞪了他一眼道∶“就是一个月,救人如救火,难道还能给你讨价还价吗?最後
再给你一次机会,在我改变心意催动剑魂前,马上给我有多远滚那麽远!”
君天邪闻言哪敢多待,两条腿像是逃命般转身离去,耳旁还传来丁尘逸那像是嘲讽多
於命令的声音道∶
“记著,一个月内,带丁神照回来见我,否则你小命难保┅..”
这真是何苦来由!君天邪只能无奈摇头。
“十二剑盟”顾名思义便是由十二名剑手所组成的门派,在江湖上多如过江之鲫的百
派千帮中,“十二剑盟”的声名并不特别显赫,门内亦无什麽超卓入圣的绝代剑手,但是
这个半小不大的组织却仍是维持了基本的侠义之风,“锄强扶弱”这个在现今武林已经逐
渐被人淡忘的名词,剑盟内的剑手仍是甘之如饴的奉行著。也因洛up此,势力不大的“十
二剑盟”在白道上却享有一定的侠名与尊重。
可惜,也就是因为这份尊重,而成洛u酗艉H今日血洗剑盟的原因。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带剑青年,声嘶力竭的跌撞走进剑盟,却因力气不支,刚踏进门槛便
脚下一滑,往地上倒去。
“地支!”
人影一闪,一名粗旷中带有沉稳的布衣汉子,在带剑青年倒在地上以前便已扶住了他
,跟著运指连点他身上一十五处大穴,同时渡气为对方疗伤,暂时解救了带剑青年一脚已
踏入鬼门关的危机。
看著带剑青年发白颤抖仍努力想挤出话来的脸孔,布衣汉子沉毅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
悲痛。
“地支,别急!有话慢慢说。”
带剑青年便是“十二剑盟”中排行最末的剑手地支,而这看来颇有领袖气质的布衣汉
子便是“十二剑盟”之首的天干,此刻他看著结义兄弟濒死前的苍白面孔,虎目含泪,悲
愤交加的道∶
“十二弟!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地支沾满鲜血的嘴唇微微颤抖,欲语难言。
“泪┅┅是泪眼人┅┅他忽然出现┅┅三哥、五哥都已经被他┅┅杀害┅┅他现在正
往这里来┅┅走┅┅!快走┅┅”
“泪眼人?!”
天干闻言不由一惊。
近日来在武林道上出现了一名身分神秘、使刀通剑的高手,不过短短十数天下来,已
掀起了一场全由他而起的腥风血雨,“暖暖帮”、“乌衣盟”、“青天会”、“大地教”
这些声名不恶、本身也有一定实力的门派,却尽在一夜之间被这名神秘高手连根拔除、鸡
犬不留!而根据生存者辗转传出的证言,只知道这名神秘高手似乎年纪不大,脸上则带了
一副泪眼面具遮住五官,故又被称为“泪眼煞星”。
年轻,男性,精刀通剑,种种线索指向泪眼面具人便是近来声名大噪的“纵剑横刀”
丁神照!只是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加上受害者皆是白道联盟以外的帮会,所以七大门派
也一直没有积极的缉凶行动。
如今,泪眼人的目标又指向了“十二剑盟”!
“大哥!十二弟!”
“这是怎麽回事?”
这时从大厅内又奔出了两人,分别是排行第七的“七曜”和排行第十的“十方”,看
见厅内的景象,又是两双圆目怒睁,抢到天干身旁,望著已成半个血人的地支,心情的激
动无以复加。
还未等天干来得及回话,忽地“呼!”的一声,三道黑影自大门外飞射而入,七曜在
十二剑手中反应最快,大喝一声配剑“七星”骤然出鞘,为怕门外敌人用火器一类的东西
攻击,剑意不敢使尽,一招“鹅毛可浮”柔到了极点,将三物来势缓缓卸尽 住,露了一
手极为上乘的剑术修为。
然而当厅内三人看清了来物的真面目时,均不由得目眦欲裂,心神剧震。
“三弟!五弟!十一弟!”
自门外飞入的三物赫然是三颗染血的首级!触摸还有一丝馀温,显是被新割下来不久
,而这三名死者的身分,正是“十二剑盟”中排行第三、第五、第十一的“三才”、“五
行”、“子丑”!
“三哥!五哥!连十一弟都┅┅!”
惊见战友兄弟惨死自己眼前,地支再也压不下心情激动,喷出一口鲜血後昏死过去。
地支虽然失去意识,但他活著且清醒的同伴却必须面对残酷的事实,因悲痛及愤怒而
扭曲的三张面孔,望著此刻缓步走入大厅内的人。
青铜制的面具,反映著无机质的光泽,五官被雕刻成栩栩如生的哭脸相貌,别增一份
诡异气质,两眼旁各浮起一颗像是泪滴状的突起物,“泪眼人”之名,应是由此而来。
背後斜插成十字的一对刀剑,散发出一股莫名的震摄感,没有表情的面具让人丝毫感
觉不到杀气,但仍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浓浓血腥味,像是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泪、眼、人!!”
十方望著面具後那双空洞的瞳眸,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对方声吞下肚。
天干毕竟是十二剑客之首,虽然同样目睹结义兄弟惨死,却是盛怒之下理智未失,只
是一对虎目如欲喷火,盯住来人沉声道∶
“敢问阁下!我们‘十二剑盟’与阁下有何深仇大恨,需要用这等狠辣的手段来对付
我这一帮义弟┅┅?”
说到伤心处时,终忍不住哽咽。
泪眼人默然不答,但那股震摄心魄、让人几欲窒息的压迫感却没有一刻稍停,忽然探
手过头缓缓抽出背上刀剑,厅内顿时光华大盛。
“大哥!还跟这杀人凶手废话什麽?并肩子上宰了这厮,为三哥他们报仇啊!”
十二剑客中十方性情最是冲动,眼看屠杀自己兄弟的凶手就在眼前,哪里还忍耐得住
?红眼拔剑身形掠起,夺目银光飞刺向泪眼人咽喉。
“十二剑盟”俱是一流剑手,十方这一剑含怒而发,威势更是非同小可,没有任何变
化取巧的简单一剑,凌厉破空只是单纯为杀而杀、为复仇而拼命的一剑!
只可惜要论拼命,他的对手却是比他高明得太多,浴血沙场的一刀横扫荡开剑势,跟
著右手一剑化为索命匹练,如鹤搏般一啄在十方喉间留下一个钱眼大的小孔,後者溅血倒
飞开去,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却是“咯咯”发不出一个字来。
“十弟!!”
七曜将十方接住抱在怀里,看著义弟垂死痛苦的面孔,心也跟著绞痛起来,反观在一
旁的天干,却像是化成了一座泥像,没有一丝激动,也没有一丝悲愤。
愤怒、悲痛等负面感情,只会影响一个剑手对阵时的冷静判断,面对像泪眼人刚才稍
露一手的高明修为,身为十二剑客之首的天干就很清楚的知道,今日一战,如果不能全神
贯注,稍有分心,下场便只有像他的几个义弟一样。
命毙当场!
天干缓缓拔剑在手,目光到处,彷佛是一柄有质无形的利剑,虽不发一语,但在他拔
剑的一刹那间,厅内的肃杀之气陡然升到了极点。
血战已是一触即发!
第二章 剑折人亡
剑光暴起。
出乎预期之外,第一个动手的,既不是天干或七曜,也不是惜言如金的泪眼面具人,
而是一直埋伏在厅内,“十二剑盟”中排行第九的使双剑高手--九鬼!
“狗贼!还我兄弟命来!”
水银泻地般的剑光自梁柱上扑击而下,有如夜蝙滑行的身影各持一长一短两柄利剑,
凌厉的剑势交织出灿烂夺目的银网,在光辉的背後隐藏著残酷的死亡。
“九弟!回来,别要单独战他!”
天干可说是场中对局势最为了解之人,但饶是他自己,也无法让九鬼收回已发出的剑
势,就像射出去的箭没可能回头一样。泪眼人木然只是站立不动,似对敌人剑势视若无睹
,等到剑影临身之即,两手刀剑同时发动,竟是後发先至!剑分如柳刀叠如浪,硬生生破
入九鬼密可捕蝇的剑网中,一剑贯胸!刀划丹田!“十二剑盟”又再折损一名剑手!
“九弟!”
“可恶!我跟你拼命啊!”
七曜再也压抑不下内心的悲愤,拔剑抢攻,“七星剑”舞出一片银光飞虹,如狂风暴
雨般施展开来,声势虽摄人,但心神震怒下破绽大露,面对泪眼人如鬼神莫测迅疾诡异的
剑路,如果不是天干抢救即时,恐怕黄泉立即又得平添一条剑盟冤魂。
“当!”
天干挥剑架开原本泪眼人攻向七曜必杀空门的一剑,饶是如此,被荡开的这一剑仍是
在他左臂划下一道凄厉的血痕,七曜吃痛後退,泪眼人却无放过他的打算,刀势一回又向
他迎头斩去!天干咬牙使出其成名绝技“天上来剑”,剑意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般源源不绝
护在七曜身前,刹那间连挡对手七刀。但他护得来别人就顾不了自己,被泪眼人一剑乘隙
划伤腰间,血如泉涌染红了他半身。
七曜惊呼道∶“大哥!”
天干脸色苍白,却犹自强镇定道∶“我不要紧!七弟,这厮厉害得紧,我们必须齐心
合力,方有胜算!不要一时冲动报不了仇,还赔上自己性命。”
七曜知道此时事态严重,“十二剑盟”又一向唯天干之令为首,闻言立即收敛心神,
深吸一口气後点头道∶
“我知道了,大哥,今天说什麽也不能让这杀人凶手走出我们剑盟。”
天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嘴角却泛起一丝令七曜生起强大信心的豪勇笑容道∶
“那当然。”
只有天才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一句话是多没有把握。
“十二剑盟”如今除五人战死,排行第二、第四的“两仪”、“四象”外出公干之外
,应该还有负责把守後门的“六合”、“八神”在盟内坐镇,如今正厅发生了这麽大的骚
动,却不见他俩的踪影。天干很清楚自己的义弟绝非怠忽职守之人,除非是碰上了什麽令
他们难以分身的大事,而以来犯敌人的实力判断,更可能的是已遭遇不测!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天干强迫自己集中心志在眼前的大敌上,只见连杀五人的泪眼
人,仍是一副冷然坚定的样子,刀剑交叉垂地,彷佛是能吞噬一切的虚空。
由始至终,他也未发一语。
天干握剑在手,忽然沉声道∶“七弟!待会大哥缠住他的时候,你便找机会逃跑,和
六弟八弟他们会合,把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传给白道联盟的‘合议厅’长老,要他们出
来主持公道。”
七曜听得脸色大变道∶“不成!大哥,我怎可丢下你独自逃生┅┅?”
“你必须这麽作!”天干以不容转圜的语气断然道∶“要是我们全部阵亡,谁来把今
天的真相告诉别人?”
“可是┅┅”
“这是命令!难道你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七曜虎目含泪,全身因激动情绪而颤抖不已。
“七弟不敢┅┅可是┅┅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这也是我们十二兄弟当
日义结金兰时,许下的承诺啊!”
天干始终没有望向自己的义弟,他不想让七曜见到自己眼中难舍的悲伤。
“莫再扭扭捏捏像个婆妈一样!待会我一出剑攻击,你便立刻从後门逃走,六弟八弟
哪里恐怕也碰上了敌人,你的任务便是支援他们,为‘十二剑盟’留下日後重振的希望!
”
七曜被天干这一出言提醒,才猛然想起後院还有两名自己的兄弟,正自天人交战间,
天干已挺剑抢攻,同时暴喝一声道∶
“走!”
七曜身子一震,脸色几度犹豫,终於是一咬牙狠狠跺脚,转身往後院掠去。
天干见义弟终於肯听命逃走,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但只是一现即逝,更凝重的
神色出现在他那张沉毅的脸上,一出手便是其成名绝技“天上来剑”!剑势凌空旋卷,划
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套向泪眼人,将其进路全部封死,务求要他分不出手来去追击七曜
。
敌手太强,今日一战已是不存胜望,天干只希望能够和这泪眼人同归於尽吧!
面具里外的表情始终一样木然,朴实无华的刀剑路子施展开来,威力却是奇大无比,
以旋破旋的刀浪扩散开去,独来直往的剑势游刃有馀的在天干身上平添无数伤口,後者虽
然抱有拼命之心,无奈实力上的差距过於悬殊,战况仍是一面倒的不利。
天干咬牙浴血苦战,但他的斗志纵然高昂,泪眼人的一对刀剑,却彷佛是凄凉与死亡
的化身,每一次的刀剑斩击,便带给他说不出来的无奈与空虚,让他生起彷佛是和“虚空
”这样的敌人作战的感觉。
人怎麽能战胜虚空?
所以天干只有死。
泪眼人右手倏地一动,刹那间彷佛炸裂了满天星斗,数不清的耀眼剑华顷刻间穿体而
过,夹带著天干的鲜血哀嚎飞散开来!
不忿的身子倒卧在自己流出的血泊当中,涣散的双眼仍努力的集中在某个视像上,费
尽力气的挤出最後几字遗言∶“七弟┅┅!”终於还是阖然而逝。
青铜後的双眼仍是冰冷,静静淡淡的凝视著地上的尸体,彷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七曜含泪奔跑在往後院的路上。
他已下定决心,一但通知到六合与八神正堂的危急状况後,便立刻诳u^去与天干并肩
作战!便是死,他也要和自己的兄弟死在一起!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悲痛莫名的长啸。
“八弟!”
七曜心中一震,认出那声音正是“十二剑盟”中的老八--八神的啸声!连忙加快脚
步,抢入庭中。正好一名发髻散乱、血污满身的持剑男子跌撞往自己怀中扑来,七曜连忙
扶住那人,不及细看对方伤势,先问道∶
“八弟!怎麽只得你一人?六哥呢!”
八神泪流满面,未说话先咳出几口鲜血,才哽咽道∶
“七哥┅┅有敌人攻来┅┅他们实力太强,六哥他┅┅已经┅┅”
七曜闻言,饶是他先前早有准备,仍是忍不住心中大恸,加上先前苦战疲乏,气血倒
冲,几乎就此昏死过去。
总算他神智迷乱中,想起天干犹在前堂浴血苦战,勉强打起精神,追问道∶
“八弟,振作点!正院大哥那里也碰上强敌,我需得立即过去增援!你们在後门碰上
的敌人有多少?知道是什麽来路吗?”
八神喘气答道∶“是┅┅”
七曜忽觉腹部一凉,跟著是一种温热液体溅湿了自己的奇异感觉。
七曜大吼一声,拼尽全力一掌劈向怀中人,但八神一击既中早已抽身远退,七曜那一
掌仍是伤他不得,染血的短剑在月光下反映著诡异的光芒,相映後者此刻脸上的狞笑,犹
如地狱来的索命使者。
七曜脸色惨白,冷汗直流,鲜血自捂著小腹的五指间不住流出,他却浑若未觉,只是
盯著自己的“兄弟”,以一种哀莫大於心死的声调问道∶
“为什麽?”
八神本来已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世上最恶毒的辱骂、垂死前被出卖的不甘控诉,甚至
是足以杀人的怨恨视线,他都能坦然以对。没想到七曜的反应竟是如此平静,瞳孔内只有
淡淡的悲哀,甚至是些许的怜悯,对自己的怜悯!
这让他反而恼怒起来。
八神把剑一挥,没有血色的脸添上几丝怒意道∶
“你不用问了!内奸就是我!六哥也是我杀的!反正今天‘十二剑盟’的覆灭,已经
成了定局!任谁都不能改变,我只是顺应行事而已。”
七曜剧咳几声,鲜血染红他上半身衣襟,但他的视线仍然坚定,斜睨著八神道∶
“顺应行事?顺谁的意?是谁对我们剑盟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八神狞笑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总之对方势力之大,绝对不是我们这小小门派可
以抗衡的,我如果不选择和对方合作,下场就只有跟你们一样!我还不想死,所以只好让
你们死了。”
七曜摇摇头,用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的口气道∶
“你这样做,对得起大哥吗?”
八神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自然道∶“他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有资
格来管我?”
七曜喃喃道∶“我明白了┅┅原来当年义结金兰之情,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狗屁而已┅
┅”
八神嘿嘿冷笑道∶“我早就说过,十一兄弟中,只有你最了解我。”
七曜摇头道∶“我不了解你,从来都不了解你,甚至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你。”
八神淡淡道∶“念在兄弟一场,我愿意让你有个好死,你自己了断吧!”
七曜看著手中剑,惨笑道∶“众兄弟纷纷力战而死,我怎可选择懦弱的逃避之路?”
“你受伤过重,不会是我的对手。”
“人生有些战役,是明知必败也要打的。”
话一说完,七曜便出剑攻向八神。
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对生存已不抱希望,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卖友求荣之人!
这第一招也是最後一招!至少也要和这小人同归於尽!
剑光炫烂而动,剑势无情似火,正是他一生中最强也是最後的绝招--七情焚火!
以生命作为燃料去推动的剑火之焰,恣意狂舞於虚空之中,似要将八神的身子吞噬。
然而,身为“十二剑盟”的同侪,八神对这一剑的了解并不在使用者之下,加上七曜
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要破他这一招绝非难事!
八神冷然一笑,手中剑如群蛇纠结般洒出,扭动的剑芒沿空虚抖罩向七曜剑火,正是
他的得意剑技--“八歧大蛇”!
剑走如蛇破入红色火浪中,“蛇身”四面八方卷住、反过来扑灭七情剑火,“蛇牙”
则化为致命一击,在七曜颈上留下一道凄厉血痕。
七曜以命相搏的一剑,始终还是杀不到八神。
“别要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八神看著地上自己兄弟的尸体,轻轻摇头叹息,眼中也不知是轻蔑亦或伤感。
“干得好啊!八神兄弟,如此一来你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将军他老人家一定高兴
得很。”
八神闻声回头,只见院落忽然多出一个身长玉立、唇红齿白、优雅脱俗的白衣贵公子
,亲切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小侯爷!”八神一见来人,便露出谄媚的笑容道∶“您也来了。”
“我怎能不来?”白衣贵公子--“剑侯”楼雪衣柔和笑道∶“我如果不来,那这里
的戏要怎麽收场呢?”
八神闻言一愕,心道楼雪衣这一番话摆明就是要和自己争功,但“剑侯”却是自己背
後靠山近来座前的大红人,更是得罪不起,只好道∶
“怎敢有劳小侯爷多费心,如今剑盟上下已无一个活口,稍等的善後工作,在下自会
处理得天衣无缝,不会留下一丝破绽,辜负了唐将军交付给在下的任务。”
楼雪衣笑意盈盈的道∶“全无活口?不会吧!八神兄怕是弄错了吧,我刚刚从後院进
来的时候,明明有看到一个活人啊。”
八神脸色一变道∶“不可能!六合明明就已死在我剑下┅┅”
楼雪衣摇头道∶“八神兄的剑法我是绝对相信的,何况那人也不是贵盟的第六剑友。
”
八神沉声道∶“不是六合,那又会是谁?难道是二哥或四哥他们诳u^来了?”
楼雪衣还是摇头∶“也不是他们。”
“那到底是谁?”
楼雪衣悠悠道∶“那是┅┅”
八神忽然心生警兆,但已经迟了,利锋破空的锐劲,到最後一刻才被他察觉,偷袭者
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八神只来得及感觉背脊一凉,已经中剑!长剑“嗤!”的一声透体而过,他痛嚎一声
,正要挥剑反击,下腹又是一阵剧痛感觉传来,一截刀身,正自自己丹田处对穿而过!
偷袭者竟是刀剑同使之人!那麽此刻在他背後的人,除了“泪眼人”之外还会有谁?
八神双目充血如欲突出,盯著楼雪衣狠狠的道∶
“是你┅┅?!你竟然要杀我!为什麽?”
楼雪衣的微笑仍是那麽平易近人,此时此刻,彷佛还带点腼腆歉意。
“没有办法,你不是说剑盟上下已无一个活口吗?可是八神兄却忘了把你自己也算进
去,连你也死掉了,‘十二剑盟’才算是真正的鸡犬不留。”
“你┅┅你好狠毒┅┅!”
“套句八神兄刚才用过的话,”楼雪衣淡淡笑道∶“我也是逼不得已,还请八神兄见
谅。”
楼雪衣说完轻轻弹了一下手指,背後的泪眼人像是收到命令般把插入刀剑在八神体内
“会合”,後者发出一声痛极惨嚎,但泪眼人的双手丝毫没有停顿,在刹那间已把他大卸
八块!
结果,为保命而出卖自己兄弟的八神,反而是“十二剑盟”中死得最惨的一位。
楼雪衣负手微笑,神情就像是在自家的院子内散步一样,跨过地上的血迹,走到泪眼
人身前,随手摘下後者的面具,露出一张年轻、木然、空洞的一张俊脸。而从那熟悉的五
官,毫无疑问,此人就是“纵剑横刀”丁神照!
起丁神照的下额,像是审视一件艺术品一样,楼雪衣把脸凑近,露出满意的微笑道
∶
“魅邪这次可真是为我打造了一把好‘武器’啊!第一阶段到此算是试验完毕,如今
‘泪眼煞星’的名号已经逐渐打响,接下来便是该轮到第二阶段--‘煞星刺剑圣’的好
戏上演了┅┅”
“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白日换青天。”
一样莫测高深的优雅淡笑,不同的是比起数十天前来,楼雪衣的表情多了几分笃定的
自信,彷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天娇姐∶
急事商洽,请务必出来一晤。
弟 天邪 笔
君天娇握著手中寥寥数字的纸条,也是使她深夜时分还徘回在这“武功院”近郊附近
一座破庙的原因,天生英风娇立的美态,在星月之下彷佛战斗女神的降世。
不需注明时间地点,只是凭同出一脉的血缘感应,君天娇便知道自己的弟弟可以确定
她如今所在的位置。
傲骨凌霜的柳眉微微一耸,盯著在她眼前像是从异世界般出现的邪俊少年,露出不悦
的表情道∶
“你来晚了。”
君天邪弯腰鞠躬,以诚恳之至的表情柔声道∶“真是对不起!因为天娇姐奶在离开‘
武功院’时刻意收敛了本身的气息,所以要找奶便格外多花了一些时间,累您久等,为弟
的真是抱歉之至。”
“礼下於人,必有所求!”君天娇一点不为君天邪的软调攻势给打动,仍是以那副冷
若冰霜的神情道∶
“说出你的来意吧!如果是要讨回黑狱岛那时的人情,我早有心理准备。”
君天邪竖起大拇指赞道∶“天娇姐真是巾帼之骄、快人快语,那为弟也就不拐弯末角
、放胆直言了!”
“天娇姐,他是谁啊?”
君天邪正要道出来意,忽然一道铃脆动听的声音自俩人身後响起,像是夜空明星的亮
眸闪动著好奇的光芒,粉腮微红带著青春天真的气质,含有戒心的视线投向君天邪,对君
天娇却是毫无保留的崇拜与爱慕。
君天邪一愕後反问道∶“奶又是谁?”
皂衣少女给了君天邪一个扮相可爱的鬼脸,不悦的道∶
“连我‘女流箭’孙楚倩孙女侠都不认识,怎麽有资格约天娇姐在此见面?”
这是君天邪和某一方面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他“天敌”之一的“女流箭”孙楚倩,俩
人间第一次戏剧化的见面。
第三章 假凤虚凰
虽然同为“四英”之一,但要说排行最末的“女流箭”孙楚倩,可以在首席“凤凰”
君天娇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跟踪後者老远一段路,那当然是难以令人信服的一件事。
“无心之矢”的入门首课便是“无为之作”,化有意为无意,一切作洛up日换星移般
自然而不引人注意,就像是路边的野草杂石一般,先求“无心”,然後才是更进一步的“
三心两意”。
一切都是“自然”,有所而为便是落於下乘,从人的性格去分析便是要随兴所至、不
多强求,所以只有像孙楚倩这种天真单纯的本性,才能够修练“武功院”十大绝技之一的
“无心之矢”。
因为单纯对“凤凰”君天娇的崇拜,对後者的一举一动自然是特别注意,无心算无心
,只是因为“无心之法”可以自然融入四周空间的特性,竟把主要集中力放在别处的君天
娇也给瞒过了。
似嗔似怒的俏脸天真中带著三分可爱,虽然成熟美女才是君天邪的最爱,但要是有机
会,他也不会排斥品尝青涩的果子。只是现在有求於人,而且看来对方早已投入“凤凰”
的同性情网中,莫要采花不著惹来一身腥,反正天涯何处无芳草,也不差这区区一枝花。
姐弟间的真正关系当然不能让人知道,反正君天邪说谎都不必打草稿,不假思索便道
∶
“原来是孙小妹妹,天这麽黑了怎麽还不回家睡觉?奶爹娘会骂的喔。”
孙楚倩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
“你┅┅你叫我小妹妹?你自己才多大啊!”
君天邪装做不屑的道∶“总之是比你大就对了,我和天娇姐在这里人约黄昏後,互诉
恋衷情,谁叫奶不识好歹的跑来这里插花啊?奶没听过妨碍别人恋情的人会被马踢死的吗
!”
孙楚倩听了後一双妙目彷佛要掉了出来,张目结舌的道∶
“你┅┅你说你和天娇姐是┅┅一对情侣┅┅?!”
君天邪看到孙楚倩大受打击,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心中想道∶
“这麽容易受骗,看来‘四秀’除了天娇姐之外,果然还是一堆徒具外表的草包。”
君天娇柳眉微皱道∶“倩倩,别听这小鬼胡说,我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叫倩倩叫得那麽亲密,看来两人果然是搞上了!”
彷佛知道君天邪此刻脑中乱转的肮脏思想,君天娇给了他一记警告性的白眼,又转向
孙楚倩柔声道∶
“我和这人有些事情要谈,奶先回院里去等我吧。”
孙楚倩嘟著娇俏的朱唇道∶“可是人家想留在这里陪奶啊!谁叫天娇姐总是那麽忙,
都不来找人家,只好我去找奶了。”
君天娇怕是生平第一次後悔风流多结的後果,如今感情债上身,想摆脱却不是那麽容
易,幸好应付这种事她也算经验丰富,把脸孔一扳,严肃的道∶
“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孙楚倩刹时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猫,可怜兮兮的道∶
“知道了,天娇姐,奶不要生气,我马上回去就是了。”
君天娇看了孙楚倩的可怜样似是又有点於心不忍,语气稍缓的道∶
“那也不必那麽急,奶就在庙里等我一下,等我谈完事情再和奶一起回去好了。”
孙楚倩立时喜形於色道∶“真的?!嘻嘻!我就知道姊姊对我最好了!”
说完便一溜烟连跑带跳的进入破庙里面去了,只留下君家俩姐弟,君天娇才一拨秀发
後对君天邪道∶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出来意了。”
君天邪知道此刻“印象分数”很重要,没敢拐弯末角,直接便道∶
“我有一位‘好兄弟’被人迷失了心志,需要天娇姐奶的‘意寒诀’埙uㄓ~能让他清
醒恢复过来。”
君天娇淡淡道∶“你说的那位好兄弟该不会是‘纵剑横刀’丁神照吧?”
君天邪吓了一跳道∶“奶怎麽会知道?!”
君天娇道∶“你不知道江湖上最近崛起了一个号称‘泪眼煞星’的新角色,虽然其人
总是带著面具做案,但是他使用的武器正是和前一阵子神秘窜起又消失的丁神照相同,世
上能同时精刀通剑的奇才能有几个?所以我们一下子就想到是他。”
“你们?”君天邪皱眉道∶“‘破狱’为什麽也对我那丁兄弟有兴趣?”
君天娇缓缓道∶“应该说我们始终都在注意‘剑侯’楼雪衣这个人,他已经是除了魔
门以外另一股新兴的可能威胁。”
提起那个喜穿白衣的侯门公子,君天邪的气就彷佛不打一处来。
“他妈的死白猴!即使魔门中人都找不到几个像他那麽笑里藏刀、阴险狡诈!这家伙
改天就不要撞在我手上,我一定要让他後悔为什麽会被生下来!”
君天娇斜睨了他一眼道∶“会这麽生气,看来你在楼雪衣的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啊。”
得君天娇提醒,君天邪才想起自己太过激动,连忙几个深呼吸平复情绪,却仍不免讪
讪的道∶
“别提了,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不在我之下,‘剑圣’封虚凌收这徒弟可谓是引狼入
室,迟早必反遭其噬。”
君天娇点点头心有戚戚焉的道∶“我们曾经尝试提醒过,奈何却是枉做小人。”
“呵呵┅┅看来所谓的白道联盟也只是名过於实,内在矛盾不小啊。”
君天邪摇头轻笑,却换来一记狠狠的白眼,只好把要说的风凉话全回肚子里去。
“说真的,天娇姐,我实在不懂你为什麽要和这些自以为是、坐井观天的家伙搅和在
一起?奶应该比谁都清楚不管是白道联盟或是‘破狱’,都没有足以打倒死老鬼和他门下
的实力不是吗?”君天邪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道。
君天娇像化成一座雕像,面无表情就那样站著一动不动,半响後才开口,语气中流露
出来的,是一种哀莫大於心死的无奈。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和‘他’作对的方法,能够让‘他
’知道,我一直都在恨他,一生一世也不会原谅他的方法┅┅”
君天邪感受到生平少有的“感动”情绪,以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真挚温柔,把手搭在君
天娇的肩膀上,希望藉此能给予後者一点安慰,姐弟间的距离,从未有曾如此拉近的一刻
。
“那个人”所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恶梦,即使在经过这麽多年之後,也没有消失,反而
是沉淀的更浓更深。
垂下的发丝盖住了不知是否正在落泪的明眸,君天娇并没有任由悲伤的情绪脱缰失控
,没过多久便恢复成那个冷若冰霜的自己,轻轻一移离开了亲弟的掌心温暖道∶
“我会帮你的,就当是各取所需吧,不能让楼雪衣的势力再坐大下去,否则後果不堪
设想。”
君天邪苦笑著收回手,一边後悔刚才的“真情流露”,一边带著没乘那时多揩点油的
遗憾道∶
“天娇姐怎麽说便怎麽算吧,不过我那兄弟现在已成了楼雪衣的‘秘密武器’,要如
何将其诱出并制服,可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功课了。”
君天娇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怎麽可能会来找我?要说不说随
便你!反正到时著急的人绝对不是我。”
君天邪再次体会到君家血缘不可欺的天性,竟然看得出来自己有所隐瞒,“天剑绝刀
”可是会成洛u灾v皇牌的对象,即使现在受制於人,也不代表幸运的天秤会永远往对方那
一边倾斜,只要能救回丁神照,他就有把握能使後事的发展依照自己既定的意图进行。
一边带著小心翼翼生怕激怒对方的笑容道∶“天娇姐真是厉害,为弟什麽事都瞒不过
奶!”
“废话少说!你葫芦里到底卖著什麽药?”
“放心吧!一世人两姊弟,奶难道还担心我会害奶不成?”君天邪再次露出那种“一
切都在掌握中”的自信邪笑∶“就算天娇姐奶不信任我,也该信任我的‘绝对智慧’啊!
”
“五千零一!五千零二!五千零三┅┅”
一边踢著脚下的碎石,一边数著数字来打发时间的这种举动,应该会被旁观者视为可
爱的一种表现,但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使得当事者原本清脆的声音添入了几分懊
恼,斗大的泪珠也在眼眶中不住打转,彷佛随时就要倾泻而下。
“六千九百九十八!六千九百九十九!七千┅┅!”
“倩倩!奶在不高兴吗?谁欺负奶了?”
听到背後熟悉的声音,惊喜交集的转过身子,果然看到“凤凰”君天娇一脸似笑非笑
的媚丽英姿,彷佛能透视自己的目光,让她一下子便烧红了耳根。
“姐姐!”再也压不下心中的激动,孙楚倩一把投入了君天娇的怀抱,又哭又笑的道
∶“不来了啦!都是姐姐欺负人家啦┅┅”
君天娇一手搂著孙楚倩的小蛮腰,一手轻柔的抚弄著後者的秀发,动作完全像是对待
爱侣的异性。
“喔!我怎麽欺负奶了呢?”
孙楚倩跺脚嗔道∶“明知故问!奶害人家在这又黑又脏的地方等了那麽久!让人家心
里害怕死了,姐姐要是再晚一点到,我一定会在这里一个人哭起来的啦!”
“听来的确是姐姐不对,”君天娇柔声道∶“那倩倩奶想我怎麽补偿奶呢?”
孙楚倩双颊发红,似乎是想到君天娇的“补偿”让她身体发热。
“我不知道啦!姐姐奶就只会戏弄人家!”
君天娇双目涌现一阵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欲望加上怜爱的复杂眼光,抱著孙楚倩的
双手也似乎搂得更紧了一些。
“说我总是戏弄奶,倩倩奶真的这样觉得吗?”
孙楚倩忽然娇躯一震,原来是君天娇不知何时已一手抚上她的酥胸,掌心之中彷佛藏
著一股魔力,虽然是隔著衣物的接触,仍然是那麽强烈直接的刺激到她的官感神经。
“啊!天、天娇姐┅┅!奶┅┅奶┅┅?!”
君天娇的香唇在孙楚倩耳旁吐出灼热的气息。
“怎麽样?这样补偿奶好吗?还是奶要我停止呢┅┅?”
“啊┅┅!我┅┅我不知道┅┅不要!在这里不好啦┅┅”孙楚倩的声音听来像是哀
求多於拒绝。
对少女的心态一览无遗,君天娇以熟练的上位者口吻道∶
“是吗!那奶为什麽跟踪我出来?为什麽在这里等上这麽久?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个?
在院里不方便作的事情吗┅┅”
彷佛是被看破心事的一震,孙楚倩意乱情迷的否认道∶
“不┅┅哪里有┅┅那样的事┅┅”
君天娇轻轻一笑,春葱般细长灵活的手指的手指改往下滑动道∶
“到现在还要说谎,不乖的小孩,姐姐可是要处罚喔!”
孙楚倩不自由主的扭动娇躯,脸蛋上慢慢浮现俏丽的桃红色,小嘴里更发出不自觉的
呻吟。
“啊!不!不要!姐姐不行啦┅┅!会有人看到┅┅”
“别担心,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这里不会有别的人过来。”
“我┅┅我还是觉得害怕┅┅”
“别害怕,就像以前那样,把一切交给姐姐┅┅”
君天娇一边说著令人脸红的耳语,一边动手解去孙楚倩身上的衣服,後者“啊”了一
声,显得狼狈而又娇羞,想要阻止,又没有付诸行动。
成熟的女性气息迎面而来,君天娇用自己微微喘息的樱唇紧紧地吻上了孙楚倩的小嘴
,後者娇躯一颤,跟著便张开了嘴,任君天娇的香舌在自己唇齿之间搅动,带来一阵滑腻
湿润的快感,女人和女人之间禁忌的亲昵行为,竟然在这荒野的破庙里上演。
=====================删文的分隔线=============================
君天娇伸手抚摸著孙楚倩的头发,脸上流露出喜悦满足的粉红色,孙楚倩的香舌熟练
而持续地攻击她蜜壶内的敏感点,那里很快便变得湿润一片,一阵欢畅的酥麻直入骨髓,
当高潮来临时,君天娇将孙楚倩的头整个压向她的蜜穴内,用她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对方
!
汗水从高耸饱满的乳房滑下,君天娇感到此时彷若置身天国般,让她忍不住发出欢喜
的叫声。
“噢!天啊!倩倩,我爱奶!”
没法开口的孙楚倩只能发出模糊不明的声音,但可以确定她的眼神是充满喜悦和狂热
的,温香滑腻的两具动人肉体彼此搂抱、摩擦,和男人不同,女性在高潮之後仍有足够的
力气享受後戏的愉悦。
相对於庙里激情上演的同性秀,在外面吹了半夜冷风的少年,就只能大大感叹自己的
时运不济,同时首次升起後悔自己生为男儿身的感觉,否则现在大可加入里面的战局,不
必为下身热涨坚挺的分身大伤脑筋。
“天娇姐这骚货,简直是折磨人吗┅┅”
君天邪露出无奈的苦笑摇头,君天娇当然知道好色的自己绝对不可能就这麽乖乖离开
,一定会折回来观赏好戏,却也算准了自己没有胆量霸王硬上弓,乾脆大方的在他眼前演
出这麽一场活色生香的活春宫。虽然是让自己大饱眼福,可是带来的後遗症可也不轻,像
现在身上满腔欲火无处发 ,里面的两个美女虽然堪称上等,无奈却是难以招惹的指天椒
,要怎麽想办法“退火”,在这荒郊野外、四下无人之地,便是以君天邪的头脑才智,也
不禁进退两难。
“竟然自己只顾享受,把亲弟留在外面吹冷风,罔顾伦理亲情的恶魔┅┅等著瞧吧!
总有一天,我要把奶给┅┅呜呜┅┅涨得好痛啊┅┅谁来帮帮我呢┅┅”
“多恼江”上有一处名叫“临江亭”的六层楼建筑,整个亭楼赫然是建筑在江中一处
微微突起於江面上的小岛中,需要船只接送才能招待食客游人,一旦登楼望去,四面辽阔
壮观的大江景象便可以尽收眼底,故一直是历代才子诗人附庸风雅的地方,也留下了无数
的诗句字画,而“临江亭”也就成了“多恼江”上最著名的风景名胜。
云淡风清,星夜幽幽,滚滚大江上只有微微鳞波,在映照著天上明暗交替的光芒,比
照起楼内的笙歌夜舞,便彷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包下“临江亭”的整座顶楼举行夜宴,如果不是具有相当财力的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一晚的消费相当於一户普通人家一整年的收入,尽管是一笔不小的消费,但很多达官贵人
,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力,仍是乐此不疲。正应了“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客”这句老生常
谈。
华丽宽敞的顶楼内,一盘盘佳肴行云流水般被送至厅内居中的一张圆桌,圆桌旁围坐
著六个人,个个衣饰华丽,气派非凡,显示出他们相对的身份地位。
位於主座的一名中年男子,平凡的相貌乍看之下无甚出奇,但双目转动间偶尔露出的
神芒,锐利如锋刃之伤,似可穿透人心隐藏的意思,一双手掌更是稳如泰山,让人隐隐觉
得中年男子绝非池中之物。
酒酣耳热之际,中年男子右座一名相貌精明、脸上始终挂著笑眯眯表情的华服胖子,
忽然对著中年男子道∶
“我安逸意今天能够请到李会主大驾光临,怕真是祖上积德,也为本楼从今以後的这
块招牌更是增色不少,这一切都是托李会主莅临之福,让我们敬李会主一杯!”
华服胖子托著酒杯起身似要向中年男子敬酒,他这一起立,同桌的众人忙也跟著举杯
站起,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正要开口,奇变突生。
第四章 点石成金
“轰!”
破瓦之声从头顶传来,彷佛末日来临的惊变震撼人心,一点刀光化为寒霜飞雪,从屋
顶破入厅内,直取中年男子的头顶要穴,认位之准让人叹为观止。
中年男子应变奇速,在刀光骤起的那一瞬间,已移身换位出去,偷袭者那行云流水又
迅若闪电的一刀竟然刺了一个空!
变故一起,那自称“安逸意”的华服胖子的反应可谓最快,几乎在偷袭者还未落地以
前,他已经怒气腾腾、神威凛凛的大喝道∶
“何方刺客?敢在我‘灵狐’安逸意的地盘撒野!”
说罢翻身向偷袭者击出一对肉掌,那灵活迅速的动作,和彷佛能断山截流般的霸道掌
劲,让人根本无法跟他的肥胖身形联想到一起。
掌风吹起偷袭者的一头白发,他的脸上始终挂著温和平静的笑意,两眼眯到几乎看不
见瞳孔,手中握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单锋长刀,锋刃上透出让人心悸的阵阵寒意。
中年男子这时也已见到偷袭者的面貌,脸色一变,急忙向安逸意示警道∶
“安兄!不可大意,此人是‘天王’之徒,近来取代已死的增长天成为‘天宫’四飞
天之一的‘韦驮天’白魔!”
“他是杀败天下第三的‘苍邪’白魔?!”
人的名,树的影!自从刺杀天下第三“成功”的一役结果传闻开去之後,白魔已经由
原本的籍籍无名之辈,一跃成为魔门当代中最热门的新星,锋头还在白道的三英四秀之上
。如今攻击他的“灵狐”安逸意虽然也是“多恼江”上纵横一方的霸主,武功也是一流高
手之林,但比起天下第三至少还差上一两个层级,更别说是有“击败”天下第三记录的白
魔了。
面对实力与自己层级相同或是更胜一筹的高手,斗志的高下便是决定胜负的一个重要
因素,但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却让安逸意早就遗忘了拼命的感觉和意志,一听到“苍邪”白
魔之名,自身战意已经先减去三分,“翻天掌印”转攻洛uu,先天真气凝结成墙,护在自
己身前,已经由一开始的咄咄逼人改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白魔脸上仍是霜雪一样的笑意,在未落地的同时便已转身出刀,动作像是不经意间却
挥洒自然、妙若天成,手中“苍邪”奇刃一横斩一竖劈,两道蕴含冰雪寒气的刀芒交叠成
十字後裂空而出,遇物即冻!遇物即碎!让人毫不怀疑这十字一刀有把安逸意切成四块的
能力。
安逸意怪叫一声,肥胖的身子忽然如陀螺般自转急旋,发出凄厉的啸声,当白魔的十
字刀气,与急转中的巨躯正面冲突的那一瞬间,先是“碰!”的一声爆响,跟著便看到安
逸意脸色惨白的倒飞开去,两袖尽化粉碎!漫天布片犹如雪花般飞舞。
白魔没有对安逸意进一步追击,事实上情况也不许他如此做,得安逸意一阻,中年男
子已经揉身欺上,本来平凡无奇的双目闪过一丝锐意,沈喝道∶
“休要伤及无辜!你的对手是我!”
白魔朝他微微一笑,中年男子却觉得对方的笑意悉都化成了刀意!大厅内的灯火在一
瞬间竟然全被披雪刀气冻灭!寒气灌满这“临江亭”顶楼的每个角落,一片漆黑中,只剩
白魔手中的长刀发出耀眼寒光,向他迎面劈来。
中年男子微微一叹,终於被迫发出他生平名震天下的两大绝技之一。
中年男子拇指一挑,一指缓缓点出,指劲如佛性包容,纳天地万物於须弥芥子之间,
四周的寒气一下子就被收敛到指尖,其运用之妙,彷佛能拨乱反正、点石成金,“点石成
金”也正是他这一记绝学的名称!
“披雪刀法”的寒煞刀气,就被中年男子简简单单的一指化解於无形,白魔眼中冷意
更浓,笑意更盛的道∶
“不愧是‘小刀会’之主,也只有这样的指力,才发得出天下第一的飞刀。再来吧!
”
细长冷白的刀锋劈开空间,砭肤刺骨的寒气如浪潮般涌来,由四面八方逐渐掩盖,气
温在不知不觉中降低至接近冰点,彷佛要人在冻死和被刀劈死之间作一个选择。
“小刀会”之主--“飞刀”李无忧浓眉微皱,专注的目光只凝视著白魔使刀的右臂
,不知是过份自信或挑大,竟然以身犯险抢入漫天刀影中,锋锐的寒气立刻毫不留情的切
割他的衣袍,突出的一节拇指却是凝重如山,在寒流白虹中一点一点的推进。
白魔动容笑道∶“不愧是‘创榜’十大奇功之一的‘点石成金指’!不拿出点真本事
,看来今天是很难取下李会主项上人头了。”
“是帝释天要你来杀我?”
“这个问题,李会主可以留著去问阎罗王。”
“你没那个能力!”
“是吗?”白魔笑道∶“天下第三也是这麽说的,不过最後他还是死在我手里。”
“天下第三根本未死!”李无忧冷冷道∶“‘夺死还生’只是‘地狱行’传人藉此更
上一层的踏梯,不查清事情真相便得意忘形,可悲亦可笑!”
白魔闻言一直眯著的双眼忽然骤睁精光大盛,四周的空气彷佛被冻结般温度剧降,更
听他寒声道∶
“你·说·什·麽?”
李无忧心中大奇,但同时亦泛起一丝喜悦,他原先只是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没想到
白魔竟然真的不知道天下第三未死、而且已经回到“冥岳门”的消息,只是看他连脸上始
终挂著不变的笑意都失去,便知道此事对他的心理层面影响之大,虽然杀气大盛,但自开
战以来一直紧锁著他的冰寒玄气却有相对递减的情形出现。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拇指先是亮起一点如黑夜中照明指引的金色光芒,跟著藉势加速,指劲刚猛如攻城冲
木般破开重重障碍,细腻处又如绣花裁针,把白魔的冰寒刀气迫得往两旁翻滚开去。
白魔忽然一阵长笑道∶“会主中计哩!”
李无忧暗呼不妙时,白魔气场竟由弱转强,寒冷的魔气彷佛化作暴风雪般,吹打拍击
他的身体,以他内力之深,也要感到一股透彻心肺的寒意,至此方知他已掉入白魔精心设
计的陷阱里去。
此刻他是别无选择,心神凝聚,双手拇指齐点射出无数道金色指芒如流星坠地般击向
白魔,如此神妙功法,确实不愧是“风流刀”萧遥的师父。
可是李无忧却是自知已陷入被动的困境里去,四周彷佛被冻结的空气竟像有生命般紧
紧锁住他所发出的先天指罡,更逐步鲸吞蚕食他经脉内的真气,这才知道眼前的白发邪人
年纪不大,但一身魔功却已达到惊世骇俗的修为,难怪强如天下第三亦要在他手下吃了大
亏。
说时迟那时快,白魔俊雅含笑的面孔彷佛失而复得般重现自己面前,手中长刀循著一
道美妙邪诡的路径斩来,却硬逼著自己放弃所有後著变化,指劲刀气至此终於硬拼一记,
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传遍整座“临江亭”。
李无忧闷哼一声,两条手臂像废掉般失去知觉,往後踉跄倒退,精纯的护身真气再不
能抵御白魔的雪煞寒气,给後者侵入体内经脉内,全身如 冰窟,寒冷难当。
表面上见不到一点伤痕,但李无忧却是自知内伤之重,没有一年的调养休想恢复过来
。
安逸意从他背後赶上,看似欲要搀扶摇摇欲坠的李无忧道∶
“会主无恙否?我们一起联手收拾这邪魔外道。”
李无忧脸色惨白却是坚定的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更令他震惊的突变来自他和安逸意
之间,一团凝厚坚密的真气如刺猬射出身上凸针般向他袭击,事先毫无预兆,却取的尽是
他此刻死角方位,可见偷袭者的用心之狠辣,是务必要一招足以致命。
李无忧大喝一声,身子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中生出超越人体极限的变化,让安逸意原本
足以致命的一击仅堪擦著他的腰部闪过去,饶是如此,也让前者喷出一大口鲜血,仅馀的
三成功力也全面崩溃,再无半点作战能力。
他吃亏在打一开始便失去操控主动之权,敌人又是精心设计布下这必杀之局,暗杀埋
伏反间三计连环,根本不让他有翻身的馀地,否则若让他有机会使出震摄天下的飞刀绝技
,绝不至於如此一败涂地。
伤上加伤,李无忧终於支持不住的跌倒在地板上,但一双眼睛却是不甘心的望著安逸
意,恨恨道∶
“为什麽?”
安逸意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狡诈笑意,十根手指勒得“啪!啪!”作响道∶
“‘灵狐’安逸意同时也是‘天宫’四飞天之一的多闻天,这样会主可以死得瞑目了
吗?”
李无忧终露出英雄气短的苦笑表情道∶“原来如此!看来今夜这场鸿门宴,打一开始
就是为杀我而设的局了?”
白魔走到他身前两尺处立定,“苍邪”刀回鞘中,柔声道∶
“会主安心去吧,黄泉路上绝不寂寞,这一路相陪之人还陆续会有。”
李无忧眼中射出连被暗算时都没有的怒意,沈声道∶
“你┅┅你把他们都┅┅.?!”
整座“临江亭”顶楼,此刻除了他们三人外,赫然就没有剩下半个活人!
刚才还和他们在一起饮酒作乐的同伴,此刻俱都成了没有一丝体温的冰冷尸体,外表
均不见一丝伤口,身上却有点点霜粉,显然是被白魔“披雪刀法”的寒气给逼杀的。
白魔摇头失笑道∶“李会主自己死到临头,还来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些人只
是请来为今夜设局杀你的活道具,如今曲终人散,失去利用价值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存在的
必要,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不会在惜小小牺牲,会主正是因为看不破这点,致有今夜
如此收场。”
他的声音柔和好听,表情谦逊温和,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冷血,格外充满诡秘邪
恶的不协调美感。
多闻天——安逸意在一旁亦笑道∶“死了一个‘飞刀’李无忧,‘多恼江’上的金主
‘灵狐’安逸意却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些人证当然是不能留下活口,如今一切都已真
相大白,李会主可以安心上路哩。”
说完一掌便迎头拍下,无声无息的凌厉杀气却如穹苍天盖般把李无忧的四周全部封死
,更欲一口气抹杀他的生机。
魔门中人做事便是如此赶尽杀绝,毫不留给下风者一丝翻身或反败为胜的机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灭杀一掌正要拍在李无忧的天灵盖上,忽然似水温柔的劲意自旁如程咬金般杀出,一
引一带卸去“翻天掌印”的刚猛,跟著一道飘逸儒雅的人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无中生
有般介入战局。
一名与李无忧年纪相仿的儒衫文士,一举一动都充满飘逸潇洒的好看,五官俊秀的近
乎完美,但因为那对深蕴智慧的灵活双眼,却不会给人文士弱不禁风的负面印象,手持一
把摺扇,却有彷佛画中剑仙的诗酒风流之气。
安逸意毕竟见多识广,一下便从来人的气质外貌联想出他的身份,带著恐惧的颤音道
∶
“‘智儒’孔悲回?!”
来者竟是号称“白道联盟”的首席军师,“中书府”之主,有“智儒”美誉的正道第
一智者孔悲回?!
孔悲回只向地上的李无忧望向一眼,目光便似不敢分心的专注在白魔和安逸意身上,
微叹道∶
“还是来晚一步。”
安逸意只是瞬间便从初见孔悲回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可见此人心机之深,嘿嘿咧嘴笑
道∶
“不晚不晚!现在赶来,刚好可以一起和李会主上路,黄泉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不愁
寂寞哩。”
孔悲回淡淡望了安逸意一眼,那视线并不凌厉,却让後者生出如赤身裸体被人看透,
什麽都无法隐藏的感觉,难受的差点想别过脸去,却心知在这兵凶战危的关键时刻,如此
做无疑强烈要求自杀。
“安狐狸,就算你打算把李会主之死当作是‘天宫’和‘小刀会’之间的道魔之争,
可是人毕竟是在你地盘上出的事,你以洛u灾v真能置身事外?”孔悲回顿了一顿,淡淡道
∶“况且┅┅你以洛u灾v‘多闻天’的身份真如想像般机密,在我看来却是未必呢!”
安逸意一对细目猛然绽放出利刃般的危险光芒,身上杀气大盛,皮笑肉不笑的道∶
“孔府主果然不愧是白道第一智多星,算无遗策,不出门也能知天下事,却不知是否
有算过今夜便是自己的死期呢┅┅?”
孔悲回目光转向白魔,瞳孔内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平声如常道∶
“就凭你和‘韦驮天’白魔?”
白魔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道∶“正是,孔府主果然好眼力,‘白道第一智’见面更
胜闻名。”
安逸意微带不耐的道∶“还和他说那麽多废话干什麽!速战速决才是上策,若和这迂
儒唠叨下去,不怕夜长梦多吗?”
白魔脸上带著和气笑意望向安逸意∶“在来之前,左相大人应该有交代过,我才是这
次行动的指挥者吧?”
白魔的笑容虽是那麽平顺,安逸意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一盆冰水从头淋下,从头皮
一直冷到骨髓里去,忙不迭的道∶
“这是哪里的话!我安胖子当然是唯白魔兄的命令是从了,您老大怎麽说便怎麽算吧
!”
若论见风转舵之快,此人倒也可算江湖一绝,不负他“灵狐”的外号。
“很好,”白魔笑著忽然一闪身就退出窗外,跟著踪影下 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只
馀声音传过来道∶
“那就听我的命令,退。”
安逸意一张胖脸立刻变成猪肝色般难看,没想到白魔会在己方还站著上风时忽然撤退
,而且说走就走,连他这个“同伴”都弃下不顾!可恨现在却不是算帐的时候,连场面话
都顾不得丢下,巨躯“轰!”的一声撞破板壁,逃之夭夭,与刚才的意气风发彷如天壤之
别。
局势逆转,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孔悲回,脸上却是不喜反忧的神色,望著滔滔江水道∶
“帝释天调教出来的徒弟果然有过人之能,局势未明时绝不投入无谓缠斗,当机立断
之果决,便是我辈之中也少有能及,‘天宫’多此後起之秀,对道魔两派的势力都平添了
一股新的变数┅┅师弟,这莫非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他们都走了,师父。”
娇甜典雅的声音自入门处响起,跟著一个作紫衣装扮的绝世美女步入厅中,彷佛出水
芙蓉般引人心动,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的秀丽轮廓,眉若远山,目凝秋水,乌黑秀发清飘
披肩,衬得一双蕴含清澈智慧的明眸更加难以抗拒,只是单纯的存在,已让四周的空间因
她而显得灵秀高贵,不由让人赞叹於天生丽质所能造成的奇迹。
紫衣美女来到已呈昏迷状态的李无忧旁蹲下来,伸出玉手为後者把脉,以略显忧意、
但听来仍十分恬静的语气道∶
“师父,李会主的伤势很严重呢。”
会称孔悲回为师父,那这名紫衣美女显然就是“四秀”之一,份属“中书府”嫡出的
“紫衣”楚灵月了。
显然楚灵月是和孔悲回一起到来,前者被其师父埋伏在厅外伺机而动,却瞒不过白魔
的邪心感应,横量二对二的局势未必能站绝对上风,又怕“智儒”另有安排後著,所以才
选择当机立断撤退。
孔悲回毅然道∶“李会主中的是白魔的‘披雪刀气’,无法以一般的内功为他驱逐寒
毒,恐怕只有龟大师修练的‘六阳神火鉴’才能以火融雪,马上准备动身,我们要带李会
主去找龟大师!除非他肯出手,李会主才有一线生机。”
楚灵月闻言闭上美目,白晰如玉的脸蛋像蒙上一层阴霾,轻轻道∶
“师父,徒儿可以不去吗?每次见到大师,他的眼神总是让我情不自禁的想打冷颤。
”
要知楚灵月生性文雅温和,会说出这种话已算是她最大的指控。
孔悲回负手一阵沈默,脸上露出天人交战的痛苦表情,良久後方道∶
“恐怕不行!龟大师性情古怪,如果没有灵月奶陪同在旁,为师只怕他会不肯答应出
手相助。”
楚灵月闻言沈默下去,如天鹅般线条优美的玉颈垂得更低,无力的低语,像是准备接
受命运未来的残酷安排道∶
“灵月明白了。”
“唉!灵月,其实为师又何尝忍心将奶推入虎口呢?可是在这魔长道消的关键时刻,
我们绝不能失去李会主的力量,为了大局著想,个人的牺牲是一种不得已的手段,希望奶
能谅解。”孔悲回无奈痛苦的道。
楚灵月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那楚楚可怜的气质让人看了无不生起护花之心,可是说
出来的话虽是轻淡却有不容回头的决心。
“灵月这条命是师父所救的,无论师父要灵月做什麽事,我也不会有半点异议。”
孔悲回慨然叹息∶“只是┅┅委屈奶了┅┅!”
楚灵月淡淡道∶“如果牺牲灵月的清白,能够换回李会主的一条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
“唉!灵月┅┅”
楚灵月别过她那张锺天地灵秀之气的侧脸,目光投注在磷磷江波上,心里想到的,却
是一个豪迈雄伟的身影。
——龙大哥!对不起,灵月恐怕不能为你保持清白之身了!
第五章 夺还作战
“多恼江”发源之地的“天帘瀑”上,君天邪二度约战“剑侯”楼雪衣。
凭著“梦幻空花”和“不动邪心”这两项护身法宝,君天邪二度如入无人之境潜入“
剑楼”,在楼雪衣房内留下战书,只单凭这点,君天邪就可肯定楼雪衣不会拒绝他的邀战
,毕竟这种随时都可能给人摸上门来的感觉,是像後者那种心机深沈之人的大忌。
与前一次的别有用心不同,君天邪这次可说真的是为了生存而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天帘瀑”下飞瀑直落九千丈,疑是银河天上来的水势,让悬崖上总是布满了白雪般
的水雾,崖下水瀑如万马奔腾,声势犹在奔雷之上,在这地方只要待上一个时辰不到,视
觉听觉都免不了会大受影响。
一阵雾花花的细雨随风扑来,白雾水气之中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潇洒自若的微笑
带著邪傲天下的气度,乍看之下平淡质朴的双眼却隐藏著慧星划过穹苍的光华,彷佛尖锥
隐藏在布袋之内,终有一天会向天下人展示他的锋利。
“你来了。”
一袭白衣与四周白色水气相映,相貌清俊,眉目如画,只是一看便极易博得人家好感
,在他身後却站了一个头戴泪眼铁面,彷佛泥塑般一动不动,却散发著诡秘杀气如索魂死
神的灰衣人,破坏了整个风景的协调。
“约你的人是我,我怎会不来?”
“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敢约我出来。”楼雪衣道。
君天邪笑了笑指著他身後的泪眼人道∶“没有救出我的‘兄弟’之前,我会一直像吊
靴鬼一样的缠著你。”
“哦┅┅”楼雪衣以一种饶富趣味的眼光打量他∶“上一次我见到一个自称是你孪生
兄弟的人,他还说自己的名字叫玉天邪,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哪一个天邪呢?”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君天邪轻轻嘿笑,如果他有一点心虚的话,至少在表面上是
完全看不出来。
“不管是哪一个天邪,我们救出兄弟的心是一致的。”
楼雪衣眼中的嘲讽更甚∶“是吗?可是你、或是你的孪生兄弟,那天的行为可不是那
样呢?”说罢又自己笑了起来道∶“不过也要多亏了你那一掌,把战奴的意识打落更绝望
的深渊,让我藉此进行更全面的精神改造,从那一掌起,世上再没有了‘纵剑横刀’丁神
照,而只剩下‘泪眼煞星’战奴。”
君天邪暗呼楼雪衣果然厉害,只是短短几句话就把球做到他身上,如果自己因内疚情
绪影响心思不能集中,待会的战斗就有更大可能死在丁神照手下。
不过他也太小看自己了!我君天邪岂是会为这种事情介怀的人?
虽然这麽想,脸上却故意流露出悔恨交加的表情道∶
“你竟然操纵神照让我们兄弟相残,我绝对饶不了你!”
楼雪衣脸上仍是挂著那副儒雅高贵的微笑,眼中却流露掌握生死的残酷快意道∶
“你们这些下贱百姓!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被当成道具使用,道具又岂有反抗主
人的权力?连这一点都不明白的人,死不足惜!”
“竟然有这麽封建过时的思想?看来‘天下武集’的资料果然不错,‘剑侯’楼雪衣
确实具有皇朝血裔。”
“即使真是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掌握权力者就有不把一般人命同等对待的倾向,即使
是自己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想法,不过自己更偏激的是在世上除了一个人之外,根本就不在
乎任何人的生命!”
君天邪用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他决心的坚定口吻道∶“我不管你怎麽说,总之我和神照
是过命的交情,我俩生死与共,今天我一定要把人救回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从结果论而言,君天邪那句“生死与共”倒是贴切之至,堪称肺腑之作。
楼雪衣流露於嘴角的笑意,彷佛一开始便期待这样的结果道∶
“那还有什麽好说的呢?动手吧!”
“战奴,上!替我杀了这人!”
轻轻一声令下,在他身後一直木然站立不动的丁神照便忽然拔出交叉後背的一对刀剑
,虽然不再是丁尘逸相赠的结草衔环,但观其锋刃上反映的森森杀气,可知其主人在这一
段时间内必有喂食这一对杀器不少的鲜血。
面对昔日同伴杀气腾腾的来势,君天邪嘴角逸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心神晋入“不
动邪心”中“日照天下”的神识境界,悠悠道∶
“你虽然以邪法提升神照的功力和速度,却不知他最珍贵的战力其实在於他那与生俱
来的直觉与野性,抽掉这两点後他就跟无缰的野马一样,纵然跑得再快也无法用於沙场作
战。”
“日照天下”就是以“无上六识”的超感灵觉隔空遥测对手身上的气机反应变化,包
括出招的方位角度和运行轨迹,简单说来就是“制敌机先”这四个字的上乘应用。就像现
在丁神照朝他劈来的一对刀剑,在外人眼中恐怕是连飞蝇也能斩落的迅捷,但在他看来不
过是分解成无数停格般画面的延续,每一个片段所包含的意义都清晰无比,像阳光普照下
没有阴影能够遮蔽的事物。
不过若非丁神照此刻的精神防壁几乎等於零,他又早就对前者的武学路子了若指掌,
怕也无法轻易做到这一点。
君天邪始终维持不动的静势,一直到足以致命的剑刃刀锋已来到眼前,才移动身体以
最小单位的毫厘之差闪过死神的召唤,同时以“邪道涅盘”布下虚空中的“蚁狮陷阱”,
气场的对流让丁神照已去尽的身子不能自主的朝他预先牵引的方向倾斜过去,也因此露出
破绽。
“天水邪掌!”
使出自创从未面世过的武学,双掌推出的劲道如石头投入池中溅起的水波,四面八方
又无一定的规则可循,气射如水,厚实的护体罡气却不能防止水珠溅湿人身,也因此所有
掌力便结结实实的照单全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後被击飞开去。
这一招是偷学自“离剑”楚天涯的“天涯离剑”参考改良而成,有鉴於离脉剑气的“
渗透性”连他的“邪道涅盘”都难以防守,君天邪遂以水性和前人为师,创出了这别开武
学途径的一招,第一次阵前使用,效果幸未让自己失望。
楼雪衣作梦都没想到丁神照竟会这麽不堪一击,这麽快便败下阵来!让他连乘隙偷袭
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知道君天邪也正式因为防著他这一手,所以才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术。
“梦幻空花!”
君天邪的身影在空间中消失後又重现於楼雪衣眼前,连让後者有“好快!”的惊叹都
来不及升起,由“邪道涅盘”凝聚出高度集中的剑气已经发出“嘶嘶!”的切开空气声,
往他射去。
楼雪衣冷哼一声,匆忙之中不及拔剑连鞘一招“三省吾身”布下三重剑气凝聚身前,
涅盘剑气来到圣剑剑壁之前,如同受到无形力量所阻,硬生生无功而返。
楼雪衣双目杀气大盛,拔剑道∶“你只不过是仗著易水寒的‘无所不在’大法迷惑对
手视线,论真实本领还差得远呢!就算战奴派不上用场,我一样也能杀你!”
君天邪微笑道∶“你要那样想也由你。”
话未说完,人已如疾风般转至楼雪衣身侧,涅盘剑气一连五发,成梅花状尽罩对手身
上大穴。
“还来这套!没用的!”
楼雪衣横剑挥出一道优美轨迹的弧线,像是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环吞噬粉碎了涅盘
剑气,跟著连消带打往君天邪斩去。
“你兄弟玉天邪带给我的耻辱,今天就要你用性命代偿啦!”
简单的一剑本来可以轻易闪躲,可是随著这一剑发出的诡异气劲,竟然像是在空间中
多出无数只看不见的“鬼手”,抓著君天邪的身体不让他移动,那种受制於无形的感觉既
诡异又难受,彷佛掉入一个不会醒来的可怕恶梦,心志差一点的,说不定就要颓丧若死、
束手待毙。
君天邪大惊心道∶“这家伙竟然练有‘百鬼夜行功’?!难道夜魅邪那不男不女的人
妖也有参与此事!”
不过此时却是无暇分心去考虑夜魅邪和楼雪衣两人之间有何关系,“剑侯”终於拿出
压箱底的本事,务求今日要将君天邪格杀於“天帘瀑”上!怎样保住小命已比战胜更加重
要,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积蓄的涅盘真劲以涡轮增压方式一口气爆发出来,媲美山洪爆发
的威力将无形锁劲一次吹散。
“竟然能够挣脱百鬼结界!这小鬼哪来如此深厚的功力啊?!”
楼雪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却又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一咬牙长剑加速
砍下,欲欺後者回气不足的空档将他一剑斩杀。
“他妈的!你要我的命,老子就跟你同归於尽!”
君天邪破口大骂,凭藉“邪道涅盘”让身子在不可能的状态下扭曲闪过了楼雪衣劈下
的剑锋,虽然仍是无可避免被削下一大块血肉,但同时他的双拳也狠狠击在对方的肋骨上
!骨碎声音是君天邪在失血肉痛之馀唯一可堪安慰的天籁。
“哇!”
楼雪衣步上丁神照同一後尘被击飞开去,本来以一人之力连战丁神照和楼雪衣这两个
年轻辈中屈指可数的高手,还能有此傲人战果,诚属不易。但今日之战可非单纯分出高下
那般简单,楼雪衣不见到君天邪在他眼前死去是绝不会罢休!虽然三人均告负伤,但以一
对二的君天邪便处於绝对的下风。
当然这一点打从一开始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以一己之力苦战消耗两人的体力,更拉开
互相奥援的距离,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是可以揭牌的时候了。
“阿里巴巴!我是你的妈!”
叫出没头没脑的几句话,是事先约定发动计画的暗号,不过会想出这样可笑的暗号,
那个女人的脑里到底是装了什麽东西啊?
“收到!”
弓弦声响起,四根白色箭影彷佛从虚无之乡射出,分取楼雪衣和丁神照,奇的是那箭
两两一组,竟如蝴蝶穿花般彼此嬉戏,上下飞舞,但是多变则力弱,这样的箭法似乎观赏
性多於威胁性,又有什麽用了?
“君子圣剑”号称天下守剑之最,纵使有伤在身,楼雪衣要应付眼前这花巧多於实际
的两箭也绝非难事,另一边的丁神照也凭本能轻松地将来箭格飞,气得君天邪差点想破口
大骂,悔不当初找错帮手。
“糟糕!又失手了!”
懊恼的美妙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听得楼雪衣却是脸色一变道∶
“孙师妹!奶怎麽会和这小子走在一起?”
“不好!被发现了吗?”
一条娇小人影鬼鬼祟祟想要寻找掩蔽的模样让人发噱,只不过在这兵凶战危的关头却
是没人笑得出来,楼雪衣铁青著一张脸道∶
“孙师妹,身为白道四秀之一的奶竟会和这种邪魔外道狼狈洛ul,对这件事奶最好能
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没有什麽好交代的。”
清冷低沈的声音束成一线传至楼雪衣耳中,虽然曼妙动听,却透著一股难言的冷冽,
更让楼雪衣脸色为之大变。
“竟连‘她’也来了?!君天邪这小子到底是用了什麽办法?找来的帮手一个比一个
有来历!”
漫天风雪随著一条丽红的人影翩然而至,飘逸生姿中带著凤凰一般的高贵感,一瞬间
便来到丁神照头上,两掌下击,“意寒诀”的“冰封三尺”意在劲先,丁神照只觉得一股
寒冷之至的气劲把自己包围起来,手中刀剑的压力不住增重,跟著自己的身体四周竟结了
一层薄薄的霜冰,那也是他最後的感觉,因为接著下来,包括他的神识与身体,都被封在
一大块厚达尺馀的玄冰之中。
君天娇罕见地略有倦色的落在丁神照身边,要在一招之内冰封制伏像丁神照这样的高
手,即使是四秀之首的“凤凰”也相当吃力。
“可恶!你们啊┅┅!”
楼雪衣见状再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挽剑在手破风斩出,还来得及!只要现在能帮战奴
破开冰封,合他们两人之力仍能突围而出。
君天邪大喝道∶“阿里巴巴!辣块妈妈!这次再给我失手,我就操奶老妈!”
“你怎麽可以骂人!”
不满的娇叱随弓弦声再度响起,白色的箭影像幻羽般划破虚空,呜呜声响长鸣,在空
气中擦出高速运行的火花,威势惊人,舍弃所有的花巧变化,是单纯以情绪堆动力量的一
箭,也是“无心之矢”的精华所在。
楼雪衣被来箭的强势吓了一跳。
“怎麽威力比起刚才大了十倍不止!这才是‘女流箭’的真正实力吗?”
这也是日後君天邪不想与孙楚倩为敌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动邪心”对付不能以常理
去计算的怪胎是很吃力的。
楼雪衣判断以自己目前的伤势不宜硬接这箭,不得以只得再退暂避其锋,气得他差点
吐血。
“很好!”君天邪再道∶“第二阶段!上!”
“不要命令我!”
君天娇不满的反驳,不过手下却没有因此稍微怠慢,一脚横扫而出,将丁神照的“冰
像”踢往君天邪的方向,後者跃起在空中接下冰块後,顾不得被冻伤表皮的手掌,一阵长
笑道∶
“天娇姐!孙小妹子!我带神照他先走一步,後面就交给你们了!”
——梦幻空花!
全力施展无相挪移,带著丁神照破空而去,只一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孙楚倩气得连鼻子都差点歪掉∶“好小子!竟然过桥抽板!”
“他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了。”
淡淡地对君天邪不顾义气的作法没有表示太多意见,知弟莫若姐,在事先便预料到会
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反正她来的主要目的本就是为了“剑侯”楼雪衣!不肖弟和丁神照怎
样都没关系,但这个打从一开始便留给她“危险人物”印象的白衣公子,却绝对留不得!
“死吧!”
没有多馀的说话,君天娇把手在虚空中一抹,“意寒诀”冻气成冰,在指间凝成一柄
玲珑剔透的冰匕,刺眼的银华划破水气,在一瞬间便突刺到楼雪衣咽喉前。
楼雪衣眼中已映出冰华的反射,眼睁睁看这一刀要让他身首异处┅┅
“叮!”
君天娇指间的冰匕在楼雪衣面前裂成粉碎,彷佛有一座无形之壁在他身前保护一样,
所有的碎冰虽然四溅激飞却无一能对楼雪衣造成伤害,反而是君天娇被逼得不得不抽身後
退。
楼雪衣露出放心的笑容道∶“懂得安排後著的,不只是你们啊。”
一名风华绝代的黛衣女子,彷佛一缕幽魂般悄然出现於楼雪衣身旁,一头长发在山风
中散乱,有说不出的美,也有说不出的诡邪,玲珑的躯体包裹在长袍下的无声诱惑,如同
无形的纤纤手指般挑拨人心。
楼雪衣转向黛衣女子道∶“魅邪,奶来晚了!”
黛衣女子淡淡一笑,曼妙的眼波竟蕴含著无限风情。
“抱歉!路上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晚到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以你加上战奴之力,还会
落到这样不利的场面去啊。”
楼雪衣俊脸一红道∶“奶就别糗我了!战奴被那个姓君的小鬼带走了,我们得把他追
回来。”
黛衣女子目光流转到君天娇身上,美眸先是亮起深绿色的幽芒,再以不知是欣赏还是
侵犯的眼光,微微笑道∶
“那也要看看四秀之首的‘凤凰’君天娇君妹子,是不是肯答应你了?”
君天娇摆出如临大敌般、少有的谨慎态度,望著黛衣女子,冷冷的道∶
“‘魔灵’夜魅邪?”
黛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狯。
“君妹子好眼力!不愧是姐姐心仪已久的人物呢。”
一旁的孙楚倩用像是发现新大陆,而且那块新大陆上面还有一大堆人面兽身鹰翼的怪
物口吻道∶
“她她她她她┅┅这女人是九大奇人之一的‘魔灵’夜魅邪┅┅?!”
在她原本的印象中,九大奇人该都是那种风中残烛、衰老不堪的“老老”前辈!没想
到夜魅邪竟是如此的明媚娇艳,甚至不在她的“君姐姐”之下。
夜魅邪语笑嫣然的道∶“今天不知是吹哪门子的风?竟然把四秀之中的其中两位给聚
在一起,冷艳与清纯的两个极端对比,却都是一样吸引人,见猎心喜的我却不知道该先选
择哪一个好呢?”
君天娇听了这话还没什麽反应,但一样有著同性癖好的孙楚倩听了之後,却在心底暗
思道∶
“她说这话是什麽意思┅┅?还有为什麽她的眼神和君姐姐每次抱我时一样,让人既
不安又发热,莫非┅┅莫非她也和我们一样,是喜欢女人┅┅?”
想到这里,脸上没来由的一红。
楼雪衣皱眉道∶“魅邪,现在不是玩的时候,赶快收拾了她们,奶想要怎样都可以。
”
夜魅邪掩嘴轻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吃醋的时候?真是让我高兴啊,好吧!虽说是
不知者不罪,但你们毕竟是伤害了我可爱的小夫君,不小惩大戒一番,雪衣可是会怪我不
为他提振夫纲呢!”
孙楚倩给夜魅邪的话弄得糊涂起来,指著她和楼雪衣道∶
“奶┅┅奶说他是奶的┅┅丈夫┅┅?可是┅┅奶们俩的身份┅┅年纪┅┅都天差地
远不是吗┅┅?”
夜魅邪眨了眨眼睛笑道∶“真正的爱情,是不分年龄和身份,甚至也不应该分性别的
。奶说我说的对吗?孙小妹子。”
孙楚倩一时间像是无法控制的点了点头,两眼透出迷惘的神情,君天娇看得柳眉一皱
,轻轻一跺脚,声音不大却如暮鼓晨钟,让前者娇躯一震,如梦初醒般回神过来,不知觉
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刚刚┅┅我是怎麽回事┅┅?”
君天娇一张俊俏丽质的面庞冷冷沉下,望著夜魅邪那张艳绝天下的笑脸,一字一字慢
慢道∶
“天——魔——妙——音——”
夜魅邪美目向君天娇深深一注,发出魅惑人心的娇笑道∶
“君妹子好大的本事,竟能以‘武功院’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足下平安’破去我的‘
天魔妙音’!让姐姐对奶可是又叹又爱,真想把奶抱在怀中好好恣意怜惜一番呢。”
君天娇忽然一声娇笑,本来冷如冰霜的容颜立刻如变脸般转为风情万种,看得众人皆
是一愣,又艳又媚的嗔笑道∶
“那有什麽问题呢,只要奶能打赢我,便任凭处置。”
第六章 猎人会社
银色白芒乍现於虚空,“凤舞鞭”贯注“意寒诀”冰劲,如同九天银龙飞舞於晴空之
中,在炫丽中带著狂岚般的杀机,而在倾城的一笑後所骤然发动的这一鞭,更是占尽先机
让人无从躲避。
夜魅邪眼中映出冰芒反射的诡异蓝光,娇笑道∶
“没想到君妹子做事竟是这麽乾脆俐落的,我愈来愈欣赏奶了!”
如不设防的态度,乍看之下似乎完全不把威震黑白两道的凤舞神鞭放在眼内,却在银
鞭抽击前,两袖微微一摆,“百鬼暗劲”如暗涛一般汹涌而发,四周空气化洛u 迨坐 N
她全身笼罩保护,君天娇一鞭不但伤不了她,还彷佛掉入泥沼一般的力场一样进退不得。
君天娇脸色再变,如铺上一层满满的冰霜,冷然道∶
“百鬼夜行功!果然名不虚传。”
夜魅邪魅然笑道∶“是妹子的鞭法太厉害了,才逼得姐姐不得不把看家本领拿出来献
丑。”
君天娇眸里像反映著冰河般的点点晶光。
“胜败未分,再来吧!”
君天娇忽然弃掉手中长鞭,二话不说欺身扑上,纤纤玉指在空中划出晶莹寒光,如雷
发电至,又像死神的目光,在一瞬间便可以夺走人类的灵魂。
既然远攻无法突破夜魅邪的“百鬼结界”,君天娇便改用近身攻击,看看能否有可乘
之机。
夜魅邪笑道∶“不服输的性格也很对我的胃口,妹子真是愈来愈让姐姐我喜欢了!”
目光凝视君天娇攻来的指尖方向,右袖一摆,空气像崩塌一般“砸”在君天娇的身上
,把她如断线风筝般击飞出去,侵入经脉的百鬼之气则像恶鬼噬魂般在她体内乱窜撕扯,
更可怕的是自接触夜魅邪的“百鬼夜行功”开始,一种极强的恐惧感就攫住君天娇的心灵
,使他的精神力量极度萎缩,根本不敢去抗争!
这恐惧感彷佛天生就是由夜魅邪所操纵一样,让君天娇根本无法反抗!
幸好她所修练的“意寒诀”本身就具有镇定冷静精神之功效,在她被击飞的瞬间已运
功三大周天,回气的同时也逼出体内那股诡异的“恐惧感”,同时心中暗自惊骇,她还是
第一次碰上这种能影响别人精神状况的异种真气,若非是像她这种所修练的功法天生就具
有强大的抵抗力,碰上“百鬼夜行功”时肯定一交手便败得一塌糊涂,无怪乎“魔灵”夜
魅邪多年来能维持在魔门三大流派之外,“似魔非魔”的超然地位!
君天娇甫被击退,孙楚倩已跺脚娇叱道∶
“奶敢伤害君姐姐?!”
搭箭拉弓,“卸妆弓”在空中划出三道白色羽影,箭与箭在空中交错流舞,最终方向
却是难以肯定的迷惘,君天娇的负伤,让“无心之矢”得以发挥它应有的威力。
楼雪衣曾吃过一次孙楚倩的亏,见状不忘提醒夜魅邪道∶
“魅邪,小心!这家伙的‘无心之矢’不好应付。”
夜魅邪笑道∶“放心吧!小孩子的把戏,岂能伤我?”
笑罢袍袖凌空一卷,孙楚倩忽觉虚茫中一股莫名力量侵袭而来,似空非空,似有非有
,待要躲避突破,却又无迹可循,暗潮汹涌的力量如封似闭,缠著黏附在射出的三只“卸
妆箭”身上,箭的去势愈进愈缓,终至力尽而坠。
孙楚倩不由得变了脸色∶“这是什麽武功!”
夜魅邪一笑道∶“这是姐姐自创的‘百鬼夜行功’,让孙妹子见笑了。”
“倩倩!退下!奶不是她的对手。”
君天娇回气後反攻,但见她身形飞行如蝴蝶般曼妙轻灵,玉指连弹,十几道寒光贴地
飙出,当真是变幻无方,诡异莫测!只是不管她的“冰魄指”怎麽变化,夜魅邪还是一挥
袖就接了过去,“百鬼结界”有如绝对力场,让人难越雷池一步。
夜魅邪一派轻松写意的笑容道∶“大家都是女人,打来打去的多破坏形象啊?不如我
们就此罢手,彼此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天谈心,那不是很好吗?”
对君天娇而言,这恐怕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同性“调戏”,但是陷入苦战的她却绝对不
会认为这是一个有趣的经验,论功力“魔灵”未必在天下第三之上,但是她的“百鬼夜行
功”却是魔门中百年一见的异数,即便是後者亲至恐怕也会感到棘手。
君天娇忽然停手後退,来到孙楚倩身旁道∶“不打了!”
夜魅邪眼中奇芒一闪,微笑道∶“君妹子愿意考虑姐姐的提议了吗?”
君天娇微笑道∶“打又打不过奶,再打下去有何意义?至於奶的提议,我个人虽然是
不无兴趣,但是奶的小夫君恐怕会吃醋吧?”
“奶说雪衣?”夜魅邪媚笑道∶“怎麽会呢!我们两个既是夫妻又是各自独立的个体
,谁也不会干涉谁的感情生活的。”
孙楚倩被这一番“离经叛道”的话惊吓得目瞪口呆,想要说这女人放浪淫荡,可她的
言行举止偏偏如自然天成,其超越世俗道德的恣意娇媚,更像是君天娇和孙楚倩努力一生
想要达到的目标,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口。
君天娇冷艳的脸上晕开一丝笑意∶“我从未见过像前辈般大胆直接,勇於表达自己内
心想法的奇女子,撇开敌我的立场不谈,我对前辈的敬仰倒是发自真诚,换个时间地点,
或许真可以和您好好讨教一番。”
说到这里话锋转冷,如银瓷盘内托著的黑亮珍珠,滴溜溜地一转,道∶
“废话不说!合我和倩倩之力,即使不敌奶,但前辈要收拾我俩仍得耗费一番不小力
气,我更可以保证在这期间只要一有空档我便会全力向楼雪衣出手,即使同归於尽也要设
法取此人性命!这样前辈还想再战下去吗?”
楼雪衣本是英俊无匹的脸色变的要有多难看便那麽难看,虽然想叫夜魅邪不用顾忌他
全力出手,但又心知肚明君天娇的说法并非空言恫吓,而是真正有这样的实力与决心。
即使在不利状况下仍能冷静争取谈判的筹码,君天娇果然不愧是“四秀”之首,集道
法魔功於一身的巾帼第一人!
夜魅邪仰天一阵清笑道∶“好一个‘凤凰’君天娇!看见奶就像看见姐姐当年一样,
不愿屈服於任何人之下。就冲著这一点,今天我也不把奶们为难,带著孙小妹子离开吧!
”
君天娇颔首道∶“前辈今日之恩,晚辈绝不敢或忘。”
说完再不迟疑,拉著孙楚倩的手便退下了高崖,夜魅邪的视线始终迷离朦胧地望著丽
红身影远去的方向,直到两人消失後才似笑似叹的道∶
“好一个‘凤凰’君天娇!我愈来愈想得到奶了!”
“魔灵”夜魅邪竟是一个双性恋者?!姑且不论她的性好取向,被前者以“夫君”称
呼的楼雪衣,倒是出奇地好脾气看著自己的“娇妻”与别的女人公然打情骂俏,一点也没
有把他这个“正室”放在心中。
“纵虎归山,後患必定无穷。”
夜魅邪洒然笑道∶“好夫君,你吃醋了吗?大可不必啊,人家怎麽可能真的爱上那乳
臭未乾的女娃子呢!若不是怕那两人真的狗急跳墙,威胁到好夫君你的安危,我怎麽可能
任由她们安然离去呢?”
姑且不论夜魅邪这话有多少真心,楼雪衣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太多不悦或怀疑的神情,
摇头一叹道∶
“奶对我的保护让我感激都来不及,怎麽可能怪奶呢?况且君天娇和孙楚倩就算走脱
回去,没有确实的证据仍然拿我们没有办法,但是丁神照就不同了,他是很重要的人证兼
棋子,失去他的话,对我们未来的计画影响会很大的。”
夜魅邪嘴角勾起一抹邪异冷笑道∶“放心吧!我在他身上种下的‘迷神引’天下间除
施术者本人外无法可破,不管是谁把人救走,我都可以凭‘蛊魂’找到他们寄身之处,就
让我先把你送回楼内调养,找人回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喔喔!我亲爱的神照兄弟,你终於又回到我身边来了!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
要?要打倒死老鬼那不败的神话,关键便只有落在你身上了!”
在一处密林中,赫然正上演君天邪生命中少有的“真情流露”的一刻,而且那对象竟
然还是┅┅一大块冰块?
“亲爱的神照兄弟,我也想立刻把你从这冰块中解救出来,但又怕你出来後会不认得
我,我已经受够兄弟间的互相残杀了,所以还是决定先把你带去你祖先那边,凭他的本事
,一定能让你恢复原有的记忆。”
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自己出力的自私心作祟,反正丁神照背後已经有个硬得不能再硬
的大靠山,又何必自己多浪费力气。
不过这种把“天剑绝刀”丁尘逸当成大羊诂的心态,要是被当事者知道了,只怕会气
得立刻催动寄在君天邪体内的魂剑取他性命吧。
可是要怎麽搬运这麽大一块玄冰跋涉百里?这中间的搬运问题可就让人煞费思量。
不过连活了近两百年的“天剑绝刀”都能被他当成利用的对象,这世上只怕再无任何
事能难得了君天邪。
在某处小城不起眼的巷道内,有一处人家门口挂著一块破旧斑驳的招牌,上面的字样
已经掉漆脱落至无法辨识的地步,加上四周阴森诡异的气氛,怕要是好奇心很强的人,才
会升起入内一探究竟的勇气吧。
不过四周的环境并不能影响君天邪既定的打算,只见他踩著轻松且毫不迟疑的脚步来
到房子前面,推开虚掩的大门,气氛立刻转换彷佛踏入一个不同的世界。室内除了封死的
石墙和往下走的楼梯外别无他物,而且奇怪的是此时虽然接近傍晚但外面仍有阳光,但在
屋子里面却是半点光线也渗不进来,只有一小盏油灯权充照明,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
踏著有段距离的阶梯往下走到底,黑暗的气息便像空气中的臭味一样愈来愈重,不过
这对於曾经在“无间地狱”待过三天的君天邪来说,只能算是小儿科的程度而已。
当走到尽头时,一对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睛忽然出现在君天邪的视线内,跟著便从黑暗
中传出冷漠的声音道∶
“来者何人?”
平淡的声音像在背诵台词般不带一点起伏,亦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危机感的存在,可是
君天邪却知道只要他一个回答错误,这里至少可以立即发动三十五种以上的机关,四十六
种以上的阵法,同时至少有二十名以上的高手会随时扑出,一旦陷入天罗地网,即使是自
己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三大魔门、七派联盟,是分别代表江湖上黑白两道台面上的势力,至於台面下的势力
,则是由三大派系分占鳌头,分别是“破狱”、“猎人会社”、和最神秘最黑暗的“六道
界”。
“猎人会社”的结构和工作性质近似於杀手组织,但又比後者包含的范围更广,举凡
跟踪、寻人、寻宝、暗杀、刺探、甚至是保镖、护卫等工作,只要上门的顾客肯付出为数
绝对不贷的金额,会社里的“猎人”便会绝对保证为你达成任务,信用之高、效率之快,
据说成立四百多年的历史以来,从未有过失败的案例。
当然“猎人会社”亦非采取来者不拒的经营方针,为确保本身的一定神秘性与工作品
质,会社对於上门委托的案子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核,甚至连如何接洽的管道都像传说一样
虚幻不实。有关於组织的成员、人数、身份、资金运用、工作方式等等都披上一层厚厚的
面纱,也更增加了该会社的神秘性。
君天邪和会社的接触始於一年前,也就是在他正式踏入江湖之前,因为从太史世家的
藏书库里翻阅到这个神秘组织的资料,从中判断出该组织的力量对於自己日後可能大有帮
助,於是便积极运作与“猎人会社”接触搭线,对於一般人来说可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但对於拥有“绝对智慧”的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凭著累积的庞大情报与分析能力,君天邪分析出会社最可能的需要,然後亲自出马,
仗著“梦幻空花”和“不动邪心”这两样绝学,独闯大内皇宫,绘下了钜细靡遗的平面图
,其详细和完整让会社内出面与他接洽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经过审查之後,终於破例
将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年轻小伙子列为“猎人会社”的特别上宾,享有与会社各分舵自由接
触、委托任务的权力。
虽然小小年纪,但君天邪绝不干没有实质利益可言的工作,辛苦耕耘的土壤,如今就
该是播种收成的时候了。
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个火焰飞腾的姿势,再尽量露出最迷人的笑容道∶
“白日飞升,当道斩蛇,天字第十三有事求见贵上。”
“我没听过这个代码,” 黑暗中那声音冷冷淡淡的一句,却让君天邪脸色为之大变。
“擅入‘猎人会社’者,杀无赦!”
君天邪连“误会”两个字都还来不及叫出口,黑暗中已经传来另一个救命的苍老声音
道∶“无垢,等等!让他进来吧。”
黑暗中的那对眼睛原主沈默了一下,跟著便听到她回答∶“是。”
局势的急转直下都还来不及让君天邪喘上一口大气,从黑暗之中走出的绝色却让他差
点忘记呼吸,那纤细柔弱的模样彷佛一碰即破的玻璃,晶莹剔透却略嫌苍白的玉脂犹如阳
炎一般虚幻,毫无表情的容颜配上一对比任何宝石都要漂亮的眼睛,就像被薄纱罩起的精
致水晶雕饰,虽然美却缺乏一种活生生的感觉。
“跟我来吧,会长要见你。”
那被唤作“无垢”的女子说完话後便转身领路,刚刚发生的冲突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君天邪苦笑了一下,没有多想便跟著女子的脚步而去,毕竟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要见到会长
,不管中间多了多少波折,只要最後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不过从君天邪踏下的谨慎脚步,和他此刻若有若无的悠长呼吸看来,便可知道他对这
一地方并不是全无防备。
“到了。”
冷淡的声音从黑发垂肩的女子身上水波不兴的传来,让人不禁怀疑声音的主人到底有
没有一般人正常的喜怒哀乐,不过正当君天邪想要用“不动邪心”探测冰山美人的内心世
界之前,视线里出现的一个坐在木箱上、白发赤裸上身的男子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天字十三号,什麽风把你吹来的?”白发男子道。
君天邪火气不打从一方来的道∶“还说呢!什麽狗屁十三号?什麽天字上宾?竟然给
我连你们自己人都不承认的错误口令!害我差点便被人当奸细办,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吗?!”
白发男子面对君天邪暴跳如雷的态度,只是轻描淡写道∶
“这是误会,原来的口令已经改掉了,又通知不到你新的口令,无垢才会把你当成外
来者。”
君天邪瞥了那彷佛罩了个面具在脸上的绝世美女一眼,才冷笑道∶
“若说你们‘猎人会社’也有找不到的人,谁肯相信?”
白发男子淡淡道∶“世局不同啦!现在会社再不像以前般风光,入不敷出已是常态,
逼得即使有四百年老字号招牌的我们,也不得不缩减人手、精简开支。”
君天邪皱眉道∶“如果你是要拿这个理由来拒绝我上门的委托,那我可是会翻脸的。
”
白发男子眉需同时一扬道∶“对顾客的保证便是会社赖以生存的命脉,是绝对也不可
能打折的,当初对你的承诺仍是不变,除了让你拥有‘天字十三’的贵宾身份外,你还随
时可以要求会社为你无偿做一件事。不过我也要提醒你,这件事之後,社里和你的关系也
就从此一刀两断。”
君天邪笑著点头道∶“行了!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白发男子道∶“你要委托的是什麽事?”
君天邪道∶“帮我运送一样东西┅┅或该说是一个人,到‘不入树海’里面去。”
“人在哪里?”
除了与任务有关的事情外,绝不多追问雇主其他的问题,是“猎人会社”一向秉持的
绝对原则,也是他们深受委托者信赖的原因之一。
“不在这城里,不过你可以跟我到城外去提货。”
因为没办法带著一大块玄冰在人多显眼的地方出现,所以君天邪不得不和丁神照“分
别行动”,让猎人们洛u灾v担起护送兼诱饵之职,自己则安安全全的上路。
白发男子再问道∶“货到地头之後,如何交差?”
君天邪答道∶“我会在那里亲自点收,你们的人只要把‘东西’完整无缺的交给我,
贵社和我之间便再无瓜葛。”
“好!”白发男子大掌拍了一下膝盖道∶“委托完成前,你都还是本社的贵宾,你就
在此暂住一晚,明日一早,自会有人跟你到城外提货。”
君天邪本想开口拒绝,但望了身旁始终面无表情的女子一眼,转念一想,又露出饶具
深意的微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会主了。”
第七章 纯阴之女
静悄悄的房间里,深秋的夜晚,气息冰凉如水。
桌上燃烧著的点点薰香,成为这间斗室里的唯一照明,君天邪独坐在居室之中,墙上
的影子在光明与黑暗之中摇曳不定,就像他体内彼此拉扯的两个灵魂。
火光在君天邪的眼睛里跳动不已,偶尔那双眸子会闭上,将光明排除於视线之外,只
馀下纯粹的黑暗,就这样无语独坐了数个时辰,奇怪他应该不是这样好耐性的人,是什麽
原因会让他甘心守候一整个晚上?
“终於来了!”君天邪忽然眉毛微微一挑,忖道∶“竟然让少爷苦等了那麽久,待会
一定要干到奶死去活来。”
房间的门被无声无息的推了开来,冰冷的寒气随室外空气一起涌入,君天邪动也不动
的看著门口走入的一个女子,沈默像是与生俱来的烙印与她同在,深遂的黑瞳闪著异样的
光芒,虽然如此,她仍是美得像夜之女神那样令人摒息,她就是君天邪今天傍晚时见过的
那名引路女子——无垢!
无垢仍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单从外表根本无法窥视她内心的感情变化,就连君
天邪尝试用“不动邪心”的隔空遥测,也像撞在一堵厚墙一样被反弹回来,但这也让他对
这名叫无垢的女子更感兴趣。
君天邪用几乎是侵略性的眼光,打量无垢黑色紧身衣下的优美身段,後者的脸色虽然
苍白冷漠,但论美艳却是不在君天娇之下。
“奶来了。”君天邪道。
无垢缓缓抬起头来望了君天邪一眼,墨黑清亮的眸子只是微微一闪。
“你知道我要来?”
“当然,‘猎人会社’的待客之道一向不错不是吗?”君天邪微笑意有所指的道。
无垢不动声色的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来的目的,那你还等些什麽?”
君天邪笑道∶“这和我上次在贵社得到的待遇不一样,上次那名姐姐可是热情如火,
让我至今都回味无穷的。”
无垢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为什麽不再找她?”
君天邪露出邪气十足的笑容道∶“因为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也因为姐姐实在太迷人
啦!我很想看看像姐姐那样冷艳的人,在我胯下婉转承欢时会是什麽样的一个表情?”
如果君天邪的目的是要激怒对方,那他显然是失败了,因为无垢的脸上仍是沈静如古
井不波,而且已经动手在解去身上的衣扣。
“那就来吧!光说不做算是什麽男人?只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不管你抱著什麽样的目
的指名我,到最後失望的一定是你。”
君天邪首次被异性挑起不服输的竞争意识,暗忖待奶这婊子尝过少爷的挑情手段後,
包奶开口叫亲亲小相公都来不及,那还容得如此大话。
无垢解去衣物的手法异常熟练,没多久一具完美无瑕的胴体便呈现在君天邪眼前,玲
珑浮凸的身段让人摒息,丰满雪白的胸部引人遐思地高挺著,呼吸间那轻微颤抖的节奏像
是具有某种魔力,足以让异性赴汤蹈火的魔力!
再往下看,平坦毫无赘肉的小腹,修长浑圆的一双美腿,在灯火的微光下更是温润如
玉,而在大腿尽头的根处,那经过修饰柔软乌黑的耻毛,更是挑动人的无限情思!最难得
的是如此娇艳动人的胴体,因为那张素净冷霜的容颜,而显得媚而不邪,淫而不荡,彷佛
是圣洁与淫媚的双重融合。
君天邪微笑轻轻拍著手掌道∶“很好很好!奶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迷人。”
无垢咬著嘴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你还等什麽?来吧。”
君天邪笑叹著摇了摇头,“算了,奶穿上衣服吧。”
无垢明眸眨了几下,像是在消化君天邪丢给她的意外讯息道∶
“你说什麽?”
君天邪淡淡道∶“我说,奶回去吧。”
无垢终於弄懂了君天邪的意思,而随之升起的恼怒情绪使酥胸起伏的更加激烈。
“向会主要我的人是你,如今却又拒绝,你是在耍我吗?”
君天邪失笑道∶“原先我确是觉得奶十分诱人,所以才以上宾身份向贵会主暗示奶陪
我一宿,但是当亲眼见到奶後,我便改变了当初的主意,试问谁愿意抱著一块冷冰冰的石
头睡觉呢?”
心里却在暗笑道∶“要和少爷比手段?奶还早十年呢!”
无垢饱满的胸部一起一伏,神色也不像一贯的冷淡无人,显然内心正经历一段激烈挣
扎,忽然一咬牙,直走到君天邪身前道∶
“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冷冰冰的石头?”
说完缓缓跪在地上,一对雪白的玉手就去解君天邪的裤头,让沈寂已久的分身露出它
的雄风,直挺挺的跳弹而出。
无垢眼神流出一丝狎笑,恰似冰山解融的道∶
“不是说不想要我吗?那这话儿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
君天邪暗呼厉害,只得尴尬笑道∶“这┅┅这就是所谓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
了。”
无垢睨了他一眼哼道∶“亏你想得出来这种藉口。”
洁美莹白的十指在空中微微颤抖,但终於还是在犹豫片刻後,握住了君天邪的分身。
“噢┅┅!”
君天邪舒服的差点叫了出来,分身勃起得更加粗大,无垢也不浪费时间,一只掌儿轻
柔的环绕住了肉茎,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君天邪很快就发现到表面冷若冰霜的无垢,套弄起男人那话儿来的技巧竟是异常的熟
练,看样子应是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秀气纤细的手指时而轻柔、时而大胆的刺激他身
上的敏感地带,技巧与力道亦是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强,减一分则弱,让即使是君天邪这
样的花丛好手也感受到强烈的刺激。
无垢眼神中带著一股足以使人沈溺其中的黑色魅力。
“怎麽,还想要赶我走吗?”
君天邪不甘示弱的笑道∶“虽然不错,但这样便想要让我弃械投降,姐姐还需要加点
力气。”
无垢柳眉一竖,未发一语,却把两片丰润的红唇缓缓移往耸挺的分身前端,头一低,
便把整根粗长的阳物吞了进去!
“呜┅┅!爽啊!”
君天邪已经兴奋的不晓得自己在讲什麽,他只感到自己的分身被恰到好处的包在无垢
那温软湿润的小嘴内,偏偏後者的表情仍是那麽冷雅高贵,那种淫虐的征服感觉,绝不亚
於真枪实弹的肉搏!
这样的反应显然亦在无垢的预料之中,她的眼神首次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热烈光芒,娇
嫩的双唇开始在对方的阳物上来回伺候,香舌灵活的抵动,既轻柔又细腻的口技让君天邪
如飘在云端,浑浑沌沌的不知今夕何夕。
“哼┅┅嗯嗯┅┅哼嗯┅┅”
无垢吸吮的力度渐次增强,鼻间也开始发出令人销魂的吟声,一股难以控制的快感在
君天邪体内涌动翻腾,让他无法忍耐,也不想忍耐!忽然身子一阵抽搐,将极度的兴奋与
情欲,完完全全的在对方嘴内释放!
“呜┅┅呜呜┅┅!”
无垢没有避开,只是颤抖著接受一切,苍白的脸蛋添上几丝枫叶般的嫣红,看来既娇
媚又楚楚可怜,张著嘴将君天邪射出的精华一滴不漏的全吞了下去!等到後者从高潮的馀
韵中恢复清醒,才离开软垮的分身,後退站起道∶
“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
君天邪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凝视身前这名首次让他尝到床上败绩的冷艳女子,用
著复杂意味的口气道∶
“奶┅┅奶到底是什麽人┅┅?”
无垢又恢复到那不易亲近的漠然气质,淡淡道∶“我只是会社里一名负责招待的女子
,君公子问这问题不觉得好笑吗?”
君天邪的脸上浑没一丝笑意,眼中异芒连闪,最终却是一挥手什麽事也没做的道∶
“算啦!奶走吧。”
无垢眸中泛著朦胧冷光,“如果君公子还想要我陪宿,我可以在这里待到早上。”
君天邪连连摇头,把送上门来的便宜推走应该不像是他的个性,可是今夜却像是反了
常,有气无力的道∶
“免啦!免啦!奶招待的已经很好很足够了,你们会主那里,我自会去跟他说,奶可
以放心离开了。”
无垢倒是不再推托,淡淡道了一声好,拾起地上的衣物重新穿回,那过程自然又是一
段别有风味的香艳,但是君天邪却像是盲了一样视若无睹,只不住的催促道“好了没?快
一点!”
无垢的不近人情倒是在这时候派上用场,否则她要是多说或是奚落了几句,说不定恼
羞成怒的君天邪便大有可能翻脸动手,幸好沈默是金一向是这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把自
己姣好的身段重新包裹在黑色衣物之下,便踩著细微的步伐跨出了房门。
无垢离去後,君天邪便迫不及待的把房门关起锁上,跟著便像是斗败公鸡般的沈入椅
子中,垂头丧气、喃喃自语的道∶
“不可能┅┅没可能┅┅我怎麽会对‘她’以外的人动情┅┅!没有可能的啊┅┅”
把头低低垂下,两手拉扯著头发,苦恼的样子实在与君天邪平时从容自若的形象大异
其径,到底刚才和无垢之间的口交中发生了什麽事,才会让他变得如此反常?
“答案是有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许久未曾听到的熟悉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君天邪不用思考也知道声音的来源是他体
内的另一个分裂的人格——“玉天邪”!在蛰伏一阵之後终於再度打破沈默道∶
“那女人给奶的感觉,就像是‘她’一样!所以你才会压抑不下自己的兴奋,何必惧
怕承认自己的感觉呢?”
君天邪怒道∶“不要你来多闲事!也不要用你那套恋母情结的理论来分析我的行为!
”
“玉天邪”冷冷冰邪的笑容直接回响在他脑海中道∶“哼!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
人,老子根本懒得跟你多费唇舌!不过那名女子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一定要好好的享
用她一番。”
君天邪色变道∶“别来胡闹了!如果你真的糟蹋了这个女人,一定会惹来‘猎人会社
’的全面报复!”
“那些家伙算是什麽东西!老子要做的事情,又有谁能阻止了?”
“你这家伙老是喜欢给我找麻烦,安分一点不行吗?”
“我们只是共用一个身体,谁都没有指挥谁的资格,也别以为邪心的境界有点小小进
步,就自以为可以跟我争取出现的主导权,自从上次被你‘偷袭’过一次後,这些日子我
一直潜修没有动静,你以为是为了什麽啊?”
“你┅┅?!”
君天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白,虽然早有防备,但是谁说过那句话“最大的敌人便是
自己”?自己心灵修为上的进展,自是不可能瞒过同出一脉的分裂人格,而他蓄意潜沈不
发,一旦展开攻势,便不是现下精神力量已弱的自己所能抵抗得了的。
“嘿嘿!好好睡一觉吧!你刚才的耻辱,我会十倍帮你跟那婊子讨回来的。”
“不要!住手啊┅┅!”
抱头痛苦大叫,却只是象徵性的最後挣扎,当他重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原来的
目光已经转为既冰冷且邪恶,一身的魔气更是浓厚无比。
冷笑的视线转到房门,再移至自己的双手道∶
“不自量力的家伙,也想和你老子我的力量抗衡,你就乖乖待在我体内好好看著,老
子怎麽把那冷冰冰的贱人大卸八块吧!”
无垢离开君天邪的房间後,便朝著既定的路径前进,经过最後一个通道之後,赫然回
到傍晚她带领著後者参见白发男子的地方,而对方也一如先前约定的早就在等待著她的到
来。
“你来了?”
“我来了。”
和稍早之前一样的问题,而无垢也依然是一样冷淡的回答,白发男子目光停留在她身
上那诱人起伏的胴体上,但眼神却没有一丝的色欲,片刻後道∶
“时间比预计的早,难道他没有碰奶?”
“他没有。”
淡淡平实的回答,让人无法察觉到被隐瞒起来的部分事实。
白发男子浓眉一扬道∶“怎麽可能!根据社里的资料,那家伙该是好色如命,而且特
别不可能抵挡像你这种女人的魅力才是啊?”
“说不定他是转性了。”
白发男子睨了无垢一眼,若非他素知对方从不说笑的个性,只是这一句话就够让他把
对答者的舌头割下来下酒。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子狡猾多诈、心机极深,身处陌生之地,或许一时还未敢
纵情欢色,奶再去诱惑他一次,这次我就不相信他还忍得下来。”
无垢柳眉一扬,似是想说些什麽,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麽,大气中异样的波动传来,
白发男子武功较高,首先有所感应,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股极度危险的压力,已
经自门外传来,跟著一道有如疾风迅雷也似的人影,自通道外一闪而入,尖锐霸道的枭笑
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哈哈哈!美人儿,我来接奶去继续我们刚才没干完的事情了!”
无垢一向淡漠的脸上也首次出现了动容的表情,但变得最难看的还是白发男子的脸色
,还不到他把足以杀人的责难目光投注在前者身上,闯进的不速之客已经发现了无垢的存
在,在不绝於耳的笑声中,伸臂向她抓来。
“原来奶在这里!跟我走吧!”
本来这该是白发男子所乐於见到的结果,但是对方的举动,就给他一种不被尊重的感
受,也使得他决定出手,给这无礼小子一个应有的教训。
“要带她走,你得先问过我啊!”
能够身为“猎人会社”的头领,白发男子当然有其足以相称的实力,决定出手的同时
,便从其左手掌心中爆出如日冕般的冠状轨迹流气,在华丽中带著足以致人於死的刚强。
“竟敢阻著本少爷快活,你活得不耐烦了!”
玉天邪不屑的一声轻嗤,双手结印连换,激荡出的真气互震止住外力的侵袭,诡异莫
测的内劲如针织交错夹住白发男子的左掌,更连消带打展开反攻。
“竟然能接下我这一掌!根据资料,他明明没有那麽高强的武功啊!”
白发男子虽然心中惊讶,但本能反应并不因此稍减,左臂後拉化掌为拳挥出数十击,
凌厉无匹的真劲带动四方空气往玉天邪为中心挤压过去,论其势道之刚猛竟不在“天敌”
龙步飞之下,足证江湖中果然是卧虎藏龙,能人辈出!
“这一招算是不错,但要沾上少爷的衣角,却是还嫌慢了一些!”
玉天邪冷笑一声,使出经参阅过“无所不在”秘籍後改良过更加完美的“梦幻空花”
身法,人如化成一阵轻烟飘荡於虚空之间,似有似无避过锋锐,杀招“天子剑道”毫不留
情,剑气水银泻地又似浪潮般涌来,砭肤刺骨的指劲彷佛要在白发男子身上开出无数风口
,既直接又残酷。
“想要取本座性命,凭你还不够格!”
白发男子脸上终於露出真正的怒意,右手大袖一挥,一柄黑色短剑如无中生有般现於
掌中,更有一股强猛劲风应运而生,吹得玉天邪和一旁的无垢身形不稳,後者更是脸色微
变,暗忖会主竟然被一个後生小辈逼动真火,要出杀招了。
不禁为玉天邪担忧起来。
白发男子丝毫不理会击向他身上大穴的要命剑气,双手缓缓举剑直至额前,冰冷的表
情带著一股莫名的杀气,看似沈静,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与威严。
“能够见识并死在这一招之下,是你的福气啦┅┅”
话一说完,白发男子手中的钝刃短剑,在主人灌注真劲之下,不但不像一般的宝剑一
样光华大盛,反而更像是要吞噬一切光线般的由墨转黑,跟著一道黑色剑影斩开虚空,不
往玉天邪身上落下,却像是能紧锁住对方心神一样,生出惨烈凛骇的惊异感觉,就像是这
一剑攻击的不是他的肉体,而是直接伤害到精神一样。
“计都罗候·暗剑杀!”
早在短钝墨剑乍现於白发男子手上之时,天生的敏锐直觉已让玉天邪嗅到危险的气息
,判断出这一剑不宜硬拼,他已当机立断弃招,身形如飞翔的鹰鹞般後旋开去,不求有功
,但求无过!判断算是完美无瑕,时机上的把握也是完全正确,可惜白发男子这一剑却是
失传已有三百年的武林禁招,即使是“阎皇”君逆天亲至,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对上,恐
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并未感觉到任何剑劲斩在自己身上,还惊讶於对手这气势十足的一剑难道只是虚有其
表,就在他这麽想的时候,一股毫无先兆的锐利剑气,便以完全无法防备的方式呈现出来
,护体真气像利剪破帛般完全派不上用场,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得到,胸前裂开一道该是
微不足道的伤口,鲜血却像喷泉一般骤喷出来,让玉天邪为之惊怒交集。
“该死!怎麽会连什麽时候著了道也浑然不觉的,这到底是什麽剑法?”
白发男子与手中墨剑一起散发出如成一体的浓烈杀意,望著此刻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脸
色略为苍白的对手,冷沈地道∶
“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有用之才┅┅但是惹到不应该惹的对象,只有让你到地狱去洛u灾
v的愚蠢後悔吧┅┅!”
“本少爷只是一时轻敌,你莫以为这样就稳操胜算了。”
玉天邪一手捂著胸口,一边呼吸沈重的往後倒退,他并不以洛u灾v会输,对手能斩伤
他只是因为施展了他从未看过的剑法,只要能让他再看一次,凭著自己的“不动邪心”,
他就有把握破解那一剑的奥秘。
“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利!下一剑我就要让你永远也笑不出来。”
白发男子眸中冷冷杀机一闪,提剑往前踏了半步,玉天邪正欲提聚功力迎击,忽然目
光瞥到角落旁无垢脸上的表情,心中一动,顿时战意全消,他的对手亦同时生出感应,大
喝一声道∶“休想逃!”
挥剑斩出,仍是与刚才斩伤玉天邪一样的“计都罗候·暗剑杀”!
“如果本少爷全心要走,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虽是过份自信的发言,但以过去的诸多记录来看,他的“梦幻空花”确实是无往不利
的逃走工具,只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玉天邪的身子已像被虚空融化般消失在原地,仅馀
下回荡在密室内,一点也不像是失败者所能发出的嚣狂邪笑道∶
“本少爷一定会回来的,洗乾你的脖子等我来取吧!”
第八章 委曲求全
“很痛吧,需不需要埙uㄘO?”
“不关你的事,你这猫哭耗子的家伙给本少爷滚远一点!”
一个人挥舞著拳头对著毫无一物的虚空大动肝火,看在旁人眼里,应该会是被视为神
经失常的举动,不过若是让当事者发现自己的丑态落入别人眼里的那一瞬间,应该是立刻
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举动吧,毕竟“魔星”和“邪星”虽然是共用一个身体,但在作风上仍
有南辕北辙的不同。
“怎麽会不关我的事呢?毕竟你我是共用一个身体,你受的伤也就等於是我受伤啊。
”
“既然这麽想要的话,那这副受了伤的臭皮囊让给你好了,我要下去休息了。”
“啊,太过份了吧!自己捅了马蜂巢後却想一走了之,把烂摊子全留给我收拾吗?”
“废话少说!论逃走经验,你这家伙比我丰富得多,这种情况不由你出面还由谁出面
?我去也!自己好自为之吧。”
“等等┅┅!你这卑鄙的家伙,给我回来!”
“最後再给你一个忠告,那个叫无垢的女人对我俩而言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一定要
尽快把她除去!”
“谁要听你的啊!你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家伙!”
“┅┅”
表情由紧绷的邪异转为洒脱不羁,拨了拨额前凌乱的浏海,耸肩轻松的道∶
“竟然真的说走就走,那家伙还真是个急性子。”
轻松的说笑也只是一闪即逝,跟著少年的容颜便添上重重忧意,叹了一口气道∶
“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搭起这条线,竟然只用了一夜就让我的苦心付诸东流,还弄到以
後要反目成仇,玉天邪你这家伙还真是搞破坏的高手啊!”
隐藏在身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并无回答,君天邪知道“他”已沈潜到意识大海的最深处
,等待下一次浮出的机会。
“好一个老不死,你可真是为我制造了一个了不起的麻烦┅┅”
除了摇头苦笑还是摇头苦笑,面对一个打不倒、杀不得的“敌人”,即使智慧高超如
君天邪之辈,也有无以下手的困扰。
“先把那家伙的事情放在一旁,如今这麽一搞,想要利用‘猎人会社’埙uㄨB送丁神
照的计画便成泡影,小白脸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唯一可以指认他犯下一连串血案的证人,一
定会倾全力追捕我们,到时便要应付包括‘剑楼’、‘修罗堂’和九大奇人的三方势力,
只是想想也叫人头痛啊。”
低头思索可能的帮手,“天敌”龙步飞、“风流刀”萧遥、“凤凰”君天娇┅┅虽然
都是极强的臂助,却有鞭长莫及之叹,一时之间更难以通知;而属於黑暗面的另一势力动
用起来的後遗症又太大,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一番竭肠苦思之後,君天邪不得不兴起“相
交满天下,能用没几人”之叹。
“伤脑筋,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派上用场了吗┅┅”
苦恼到几乎拉下自己一大把头皮来,也就在这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先前被忽
略的人物。
“对了!那个色鬼老头!我怎地把他忘了,只要让他见到神照,再凭我的三寸不烂之
舌,保证那色老头会乖乖的把我给护送到‘不入树海’去!龟大师啊,少爷履约来了。”
皎洁的月光下,映照出室内一具雪白动人的女性胴体,烛光摇曳中,名列白道“四秀
”之一的“紫衣”楚灵月,清纯典雅的脸上带著融合羞耻与悲愤的表情,全身上下仅馀一
条紫色的亵衣,娇美的躯体轻轻颤抖,在惊艳中又带著惹怜的风情。
楚灵月的对面,坐著一个枯瘦乾扁的白发老翁,正自目光灼灼的审视前者身上的每一
寸肌肤,彷佛在欣赏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白发老者嘿嘿笑道∶“没想到我归忘年梦寐以求的美人,竟然真在今天给我得尝宿愿
,上天也算待老夫不薄了。”
归忘年就是龟大师的本名,因为某种顾忌,武林道上知晓他原来本名的人绝不超过五
指之数,但今夜美人当前,便是什麽也顾不得了。
只见楚灵月在龟大师火热的视线侵犯下,白晰的俏脸上布满了红晕,修长的眼睫上下
轻颤,显示其内心的激动。
为求得这性格孤僻的铸剑大师出手救助“飞刀”李无忧,她不得不献出少女最宝贵的
贞操,牺牲自己,成全大局!
龟大师从坐著的椅子上站起来,直走到楚灵月面前,双目一瞬不眨的盯在後者那锺天
地灵秀之气的侧颜,叹道∶
“好灵月!奶可知道老夫第一次见到奶的时候,已下定决心要让奶今生成为我的女人
?”
楚灵月强忍住闭上眼睛转过脸去的冲动,但泪水已忍不住在目眶中打转,她自小便被
“智儒”孔悲回收养,在“中书府”耳濡目染的环境全是谦敬知礼的正人君子,纵有被她
的美貌吸引而有好逑之心,也是发乎於情止乎於礼,几曾有过像龟大师般那麽露骨直接的
语言?
楚灵月的反应全被龟大师看在眼里,他虽是色胆包天、恣意妄为之辈,也不愿在心上
人面前被太过嫌恶,乾咳了几下解释道∶
“灵月定是怪我乘人之危,乘医治李会主之惠狮子大开口,要求灵月以最宝贵的处子
之身回报,但是我敢向上天立誓我对灵月本来绝无半点亵渎之心,主动提出条件交换的反
是令师,若有半点谎言,便叫老夫不得好死!”
楚灵月闻言娇躯巨震,不敢相信被自己认为世上最尊敬的师尊竟会如此出卖她,又心
知龟大师该不会为了讨好她而编出这番谎言,刹时间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过去所认知的
种种一切竟是那麽虚幻可笑,无数辛酸悲凄涌上心头,终於忍不住落下珠泪。
师父!你为什麽要这样对灵儿?
龟大师并未放过楚灵月的每一个反应,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狡狯的微笑,柔声道∶
“灵月莫要难过,现下奶已是我的人啦,但叫老夫有在世上的一日,定不会让奶再受
到半点伤害,还会让奶享受到世上最舒适的生活。”
楚灵月忽然睁目往龟大师望来,美眸中蕴藏的异样光芒便让後者也为之一悸,跟著便
听到她平淡像不带半点感情的声调道∶
“不用再说啦,就算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但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心。”
龟大师心中震怒,差点就要说出“老夫只要能得到奶的身体,还管心来做什麽!”的
话,但却又硬生生的吞回,否则待会干起一个木头美人来,闺房乐趣定要大打折扣不说,
还会累她恨足自己一世。
龟大师假意叹道∶“灵月对老夫误解太深,一时之间恐也难以解释,但是眼前不争的
事实是令师确实把奶亲口许配给我作为医治李会主的交换条件,为逼出他身上的寒毒,老
夫不惜耗损了三成真元,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便是要求在灵月身上得到一点回报也不为
过吧。”
楚灵月从未听过比这番话更无耻丑恶的说词,无奈此刻箭在弦上,她的个性又是外柔
内刚,即使被最尊敬的恩师出卖,也不愿半点示弱人前,把牙一咬,下定决心的道∶
“不必多说!想要得到我就来吧,迟了怕你再没机会。”
龟大师被楚灵月说这番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弄得差点改变主意,但又知道机会确是一去
不再,看著後者那白玉无暇的动人胴体,忍不住欲火中烧,此刻谷精上脑的他只想在对方
身上发 自己野兽般的欲望,就算事後被恨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龟大师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用微带歉疚的语气道∶“灵月考虑过了,真的不後悔
吗?”
楚灵月用一种比哭泣更让人感受到哀伤的笑容道∶“得到我不一直是大师您的愿望吗
?洛u颡⑧ p今反而退缩了。”
龟大师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暗道老夫岂能让奶这丫头给小看了我?把色心一横
,沈声道∶“既是如此,老夫当然乐於遵命。”
枯爪一伸,便将微弱力量抵挡的两只玉手拉开,把遮在身上仅存的亵衣扯落地面,露
出如玉桃般坚挺柔嫩的双峰,合乎完美比例的身材充满匀称的美感,大小适中的乳房线条
是那麽的柔和,肌肤是那麽的雪白,淡粉红色的乳晕娇媚诱人,散发著处子的独特幽香,
叫龟大师看得是血脉贲张。
再往下看去,像缎子一般柔滑白晰的小腹,最尽头覆盖著迷人的萋萋芳草,青葱似的
雪白修长双腿,与曲线优美、浑圆高挺的臀部。龟大师平生亦是阅女无数,但仍为眼前这
具堪称造物者杰作的迷人胴体为之赞叹不已。
与龟大师惊喜交加的心情恰好相反,楚灵月则是羞愧的恨不得立时死去,眼泪终於不
争气的顺著雪白优美的脸庞流淌下来,如果此时地上忽然开了一个大洞,她必会毫不犹豫
的跳落下去。
“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龟大师用微颤的双手,慢慢摸上对方那白玉无暇的一对椒乳,只觉得触手温软,说不
出的舒服,楚灵月则是娇躯巨震,可是还来不及她有所反抗,色欲攻心的老人已经大口一
张,飞快地咬上少女坚挺小巧的樱色乳蒂。
“啊!”
楚灵月羞耻万分地尖叫起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年纪足以作自己祖父有
馀的近百老翁贴身猥亵,自幼承教的她仍是难以忍受那份被彻底羞辱玩弄、完全丧失自己
自尊的那种难堪感觉,恨不得立时死了乾净,一了百了!
“龙大哥!你如果知道灵月现在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就此看不起灵月,再也不跟灵月
说话了呢?”
是失望也是绝望,明知不可能改变既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悲惨命运,楚灵月终於放弃
了挣扎,只希望这难堪的一刻能够赶快过去。
下体传来的异样感觉让楚灵月濒临崩溃的意识得到暂时的清醒,她惊恐地尖叫,挣扎
著想要逃离老人的身体,希望能够避免这最後的污辱,可惜後者就是不会让她如愿,将少
女的胴体紧紧地抱住,让热液一滴不剩的挤入她的身体深处。
“别想躲!老夫要让奶生下我的小孩!”
在龟大师的狂笑声中,楚灵月终於失去了仅馀的理智,昏迷在床上。
龟大师看著昏迷中的楚灵月,从耸挺有致的双峰,到高高翘起的浑圆雪臀,白里透红
的肌肤,仍渗出刚才激烈床战後所流下的细密汗珠,如此美丽诱人的肉体,又想到刚才欲
仙欲死的舒畅,让他刚刚才软下的分身,一下子又雄赳赳的挺立起来,色心大动。
意犹未尽的龟大师正想第二次奸淫楚灵月那动人的身体,忽然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
中断了他寻乐播种的大计,一人像幽魂般随著窗户打开时送进的夜晚凉风一起飘入,在前
者足以杀人的目光中,不速之客大摇其手,阻止了龟大师“六阳神火功”的发动。
但真正使龟大师打消杀意的,还是因为来人的身份。
“一树梨花压海棠,临老入花丛,大师真是艳福不浅,让我看得好生羡慕啊!”
望著来人挂在嘴边的一丝邪笑,龟大师愕然道∶“是你?!”
“正是,大师好久不见了。”
“你还有脸来见老夫?”
龟大师铁青著脸,一副出手在即的样子。
来人竖起一根食指,在龟大师面前轻轻摇晃,完全是一副有持无恐的态度,啧啧道∶
“别这麽说吗!晚辈可是专为履约而来,你不是想要神照带你去‘不入树海’吗?我这不
就把人带来了吗。”
“真的!在哪?”
龟大师立刻露出动容的表情,可见在他心中,对“种剑养刀”这门奇艺还是念念不忘
。
“呃┅┅不过在这之前,有一点技术性的问题需要解决。”
龟大师闻言一张老脸立时沈了下来,六阳神火劲暗运一周天,掌心立时变得赤红一片
。
“姓君的小子!你最好别想在老夫面前玩什麽花样!”
“大师且别动怒,能否先让晚辈把话说完?”君天邪带著忝不知耻的笑容道∶“我保
证,这一切都会有个合理的解释。”
第九章 白日飞升
“你是说,你兄弟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楼雪衣的阴谋?”
“没错,听说大师也吃过楼雪衣的亏,你不觉得那个小白脸看起来就像是会呼吸的毒
气吗?”
“我倒觉得他像是跟你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样的满肚子坏水。”
“┅┅那是大师对我的歧见太深了啊。”
这是距离刚才“紫衣”楚灵月失身的行馆约半里外的一处密林,龟大师负手而立神态
冷沈,而在他身旁的一棵树上,君天邪闲适写意的坐在一段树干之上,两腿随兴的晃来晃
去,丝毫也不见半点敬老尊贤之心。
“┅┅所以你就来找老夫,希望老夫能助你一臂之力,送你们两兄弟到‘不入树海’
去是吗?”
“正确,大师果然是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透。”
“别跟老夫来这一套,没用的!”龟大师不满地重重一哼道∶“这样帮你们,老夫有
什麽好处?”
“好处可多著呢!不说别的,光是我那兄弟的後台,也就是‘不入树海’的真正主人
,如果知道营救神照的事情上大师有出一份大力,所能给予的回报包管大师绝对满意。”
君天邪拔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笑著摇头道。
“‘不入树海’的主人?小子你莫要拿些虚幻不实的东西来匡骗你家老祖宗!”龟大
师一愣道。
君天邪举起一只手做天地良心发誓状道∶“绝无半句虚言,否则教我不得好死!大师
可知道树海之主的真正身份是谁?他和神照之间又有何关系?为什麽会把视为铸剑术最高
技艺的精刀魂剑送给一个素昧平生之人?”
“你是说┅┅?”
龟大师终於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用眼神催促对方继续讲下去。
君天邪露出一个“哪怕你不入钩”的得意微笑,一闪即逝的道∶“大师可知您第一次
见到神照时所做的推测并未错误,我那兄弟的确是‘天剑绝刀’丁尘逸的後人!只是连他
自己也不知道这层关系而已。”
龟大师略显激动的道∶“果然┅┅!老夫就知道,除了丁尘逸的後人外,世上怎麽可
能还会出现‘刀剑双行’的异相?这麽说来,那赠剑给丁神照的树海之主,也是丁尘逸的
再传族人了?”
君天邪轻轻摇头,说出了让龟大师惊讶不已的答案。
“不,树海之主便是‘天剑绝刀’丁尘逸本人。”
“什麽?!”
蓝天之下,一羽白鸽忽自一方屋檐角落凌空腾起,蓦然冲出了“春意城”。
那只白鸽飞过万水千山、飞过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最终最终,飞到了一个
有著一头白发,脸上挂著盈盈笑意,两眼眯成一线的年轻人手上。
白发青年正是“天王”帝释天的关门弟子,世上除了君天邪之外,唯一练成“不动邪
心”的“苍邪”白魔!而今他在“天宫”的地位,则是替代死去的增长天成为“四飞天”
之一的“韦驮天”。
魔门之中最重实绩和实力,辈份排名反是次要,所以白魔尽管贵为帝释天之徒,也得
要在拥有实战中“杀败”天下第三的记录之後,方可挤身成为天宫“十方俱灭”之一的成
员,而非空降或是一步登天。
见微知著,光从这样的人事安排中,就可看出“天王”的雄才伟图,以及有意一步一
步培养“苍邪”白魔成为下一代“天宫”接班人的谋略,放眼当今道魔两大流派中,亦堪
称无人可出其右。
拥有“多恼江”上私盐大亨“灵狐”,和“天宫”四飞天之一的“多闻天”双重身份
的安逸意,那显得有些肥胖的身子危颤颤地站在白魔身後,脸上是略带紧张的神情,关心
地问道∶
“怎麽样?”
白魔依旧是一脸不变的笑意,先是取下鸽子腿间系著的纸条,展开一看,似醒非醒的
细目闪过一丝异芒,跟著运劲揉碎了手中的纸条。
“李无忧还活著。”
“什麽!怎麽可能?”安逸意如遭雷殛,肥躯剧震道∶“他先是被你的披雪刀气侵入
经脉,又被我的‘翻天掌印’打伤,这样的伤势,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没得救!他怎麽可能
还能生存?!”
“可是事实确是如此。”白魔微笑著道∶“根据探子回报,似乎是‘智儒’孔悲回请
到龟大师帮手,以他的‘六阳神火鉴’驱走李无忧体内的披雪刀气,再以‘玄宗’笑问天
所赠的‘万年断续寒玉膏’保住了他一命。”
说完摇头失笑道∶“好一个孔悲回,不愧是号称白道首席军师,无怪乎闻右相任务前
一再交代,若遇上‘智儒’阻挠,不可与之缠斗,需立即另寻退路,到现在我才晓得右相
的用心之深!”
“你说得倒轻松!”安逸意苦笑道∶“任务失败,回去怎麽向天王大人交代?”
白魔淡淡道∶“宫主要求我们的任务是尽量削减白道联盟尤其是‘小刀会’的实力,
从结果来看,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达到了宫主的要求,不能说是失败。”
安逸意不安的道∶“你认为天王大人他会接受这样的说法吗?”
白魔笑道∶“对於师父的脾气,谁会比我更清楚呢?放心吧!这次的任务主事者是我
,若要怪罪也是先降罪在我头上。”
安逸意闻言大窘道∶“白师弟怕是有所误会,我并不是怕天王大人降罪┅┅”
白魔微笑打断他道∶“安师兄的心意我当然明白,不用再多说,师尊已经交代我们新
的任务了,想要将功赎罪,这是最好的机会。”
安逸意喜道∶“真的!任务是什麽?”
白魔嘴角溢出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轻轻道∶
“便是要让天下第三再死一次,而且这次一定要他永不超生。”
寒冷的夜风刺骨吹来,月异星邪,“生死极乐地”在朦胧的夜色下显得更加阴沈,熟
悉“冥岳门”历史的人都知道,“生死极乐地”便是“乱葬岗”的代名词!历年来想要进
犯“冥岳门”的敌人、为保卫“冥岳门”而战死的子弟┅┅这里是他们共同且是最後的归
宿。
极阴极凶之地,只要是稍有常识头脑的人都不愿踏足的地方,即使是“冥岳门”自己
门内的弟子也不例外,不过今夜,却有一个堪称在“冥岳门”内举足轻重、势力更堪称是
坐二望一,仅在“阎皇”君逆天之下的人,来到这块“生死极乐地”。
一道瘦长人影,独臂孤寂,面如白蜡,冷冽气势带著三分霸意,左手握著一把深黑色
的邪异大刀,不必多加形容,我们也能知道这人就是“冥岳门”的第一战将——天下第三
!
天下第三来此“生死极乐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试刀!,试试看他手中这
把“天意刀”是否能与他人刀合一?
天意刀,刀长六尺三分,重七十一斤,刀身采用寒铁精英锻铸而成,自刀柄以至刀尖
全为黑色,为“皇极惊世典”上所记载刀界七大王者之一。
曾有人问过“阎皇”君逆天一个问题,就是他既以“逆天”为号,洛u鞲S把自己的配
刀取名为“天意”?
君逆天回答这个问题时,嘴角带著一丝无比的高傲与不屑。
“这还不简单,以天意洛uW,就是代表天意只配被本座所用,只配被本座掌握在五指
之间的意思。”
多麽狂妄的回答!
而事实是,自“天意刀”成为君逆天配刀以来,一直到他弃刀不用,另创“绝世魔刀
”之前,在他刀下,从无超过十回之将,即使是他自己的师父,“冥岳门”上代门主——
“黑帝”南宫魄也不例外!
弑师登位之後,君逆天的修为更是一日千里,三十五岁那年便自创“绝世魔刀”,登
上“皇极惊世典”的宗师榜名单,“地狱行”的修为更是达到“冥岳门”历代以来前无古
人的一个境界,功力之高,已达无刀胜有刀的境界,“天意刀”於他再无任何半点功用,
遂把此刀封印在“天下武集”的藏刀堂之内。
锋芒被隐藏掩蔽了二十多年,“天意刀”若是有灵,只怕也会发出不平之鸣吧!自君
逆天用此刀亲手斩杀其师以来,此刀便被视为不详之物的凶刀象徵,江湖上亦有传言君逆
天正是因为这柄不详之刀可能祸主,才将“天意刀”弃而不用,收入藏刀堂。
而把这柄不详之刀自藏刀堂内二十多年的尘封重新唤醒,天下第三的脑里又是作何打
算?
“天意刀┅┅我知道你一定不甘心自己空有绝世锋芒,却只能在重重铁链捆绑下甘於
平淡┅┅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愤怒,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成为你的新主人,把你的力
量交给我,再一次向世人展露你那惊天的力量吧!”
天下第三抚刀喃喃自语,彷佛是把手中刀当成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在交谈,而“天意
刀”也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原本通体皆墨的刀身,竟然开始泛出点点黑光,黑色的
光,彷佛有生命一般,在刀锋之上自行流转不息,隐带几分邪然。
“听到我的呼唤了吗┅┅?很好,那我就来试试名列‘皇极惊世典’七大刀中王者之
一的你,配合我‘地狱行’第十五层的功力,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吧┅┅!”
话一说完,天下第三单手持刀朝天,一股憾天摄地的气流,彷佛要冲破穹苍般狂啸大
地,从远处看去,只见一道黑色光柱划破天际,更有雷电交加轰隆作响,狂风鼓涨翻腾,
气势强得令人难以相信。
强风呼啸,尘沙飞扬,黑色光柱中,传来天下第三满意的笑声道∶
“很好!威力比我想像中更强,有了你,我便有绝对自信,能够斩下帝释天师徒的人
头!白魔,洗好项上人头等我来取吧!”
天下第三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连远在里外的君逆天也被震动,只见他目光遥望远方,喃
喃自语道∶
“‘天意刀’承认徒儿为新的主人了吗┅┅?如此一来,徒儿的杀伤力至少可以增加
三成,即使对上帝释天,应该也有一战之力。只是我的好徒儿,掌握‘天意刀’在手,对
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啊┅┅”
随著君逆天那似是预言般的一番呓语,忽然天际一声闷雷,先是两滴三滴,跟著是斗
大的雨珠滴落下来,刚刚还是晴朗无云的天气,转瞬间便变成一场倾盆大雨。
这样的天气,彷佛是在预告江湖上目前逐渐酝酿成形的一场风暴,已即将来临!
龟大师眯起一对细眼,神情变得肃穆无比,沈声道∶“你说‘天剑绝刀’丁尘逸仍在
‘不入树海’里好好地生存著,这是实话吗?还是你根本是在欺骗老夫!”
深邃的瞳孔充满了然一切的明悟,对龟大师的威胁气息没有半点放在心上,君天邪摇
头晃脑的笑道∶“也难怪大师你难以置信,想当初丁前辈他亲口向我证实身份时,我也吓
得差点尿湿了裤子。哈!不过长生不死如果是要像他那种永远只能在不见天日的密林里生
存的方式,我还宁愿选择英年早逝算了。”
点到为止的暗示比长篇大论似乎更有说服力,只见龟大师如遭雷击,脸色苍白,对眼
前的君天邪似是视而不见,喃喃自语道∶
“白日飞升之法┅┅不会错的,一定是白日飞升大法┅┅世上竟然真的存在这种传说
中的天人武学,丁尘逸一定是修练了这种功法,才能突破生死之限的生存到现在,可是以
他的功力,应该早就可以突破‘最後一著’飞升成道,洛u髂 |留在现在┅┅?是出了什
麽差错吗?一定是的!那麽说,如果我可以┅┅应该也就┅┅”
看著龟大师一个人愈说愈兴奋,差点就要手舞足蹈的样子,君天邪暗自好笑道∶
“果然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长生不死是比什麽宝物美人都还要吸引人的诱惑
!看来不必我再多说什麽,色老头也会巴著求我带他去‘不入树海’了。”
果然龟大师两眼射出兴奋与贪婪的目光,往君天邪望来,他的用意不言而喻。
“好!老夫便随你走一趟树海吧!可是如果被老夫发现你这小子又在耍什麽花样的话
,老夫绝对会把你烤成肉乾!你最好记得老夫的警告。”
君天邪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笑脸,却又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碧绿澄澈的茶水,随著一道优美的弧线,倾入精巧碧翠的茶具中,还未细品,已有香
气四溢,方才入口,芬芳淳郁,只觉胸腹吐纳之间,尽是茶甘清香,沁脾醒神,令人回味
无穷。
放下茶杯,君逆天动容道∶“好茶!此茶何名?”
坐在天下第一人“阎皇”君逆天面前的男子,面如白壁无暇脱俗,两颊各一道黑色细
鬓垂至胸口,有如两道黑色流苏,五官极其俊美,天蓝色的锦袍,与鹅黄色的儒冠相映成
趣,风度翩翩,气质优雅,面对足以让天下英雄折腰的皇者霸气,淡定以对毫无失态。
“此茶乃我采集灵鹫山上的‘七日绝叶’,加上号称天下三泉之最的‘龙井清泉’,
再用‘不入树海’内的‘焦尾樟木’烹烤九天九夜而成,我自己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
龙王香涎’!”蓝袍男子微笑对道。
君逆天叹道∶“‘龙王香涎’!只有这样好听的名字才配得上这麽完美的茗茶,论茶
道之艺,云覆月你可说是天下第一。”
被唤作“云覆月”的俊秀蓝袍男子微笑道∶“天下第一?门主不是一向对这世俗四字
嗤之以鼻?怎地今天竟亲口说出如此前後不一的言论,这不像是门主一向的作风啊。”
出言被顶撞,君逆天不但没有半丝不悦,反而摇头失笑道∶“竟然这样也被你抓到语
病!果然在‘人算胜天’云覆月面前,即使是本座也不能犯上半点错误吗?”
云覆月执起手中茶杯,先是品尝了一口,露出无限满足愉悦的神色,跟著悠闲地轻笑
道∶
“门主的‘天机道心’修为还在我之上,又岂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显然是故意考
验云某来了。”
君逆天目中异芒一闪,露出赞许的微笑道∶“云覆月果然不愧是云覆月,如果你有心
,即使是当今道魔两派的首席智囊——‘智儒’孔悲回、‘右相’闻太师,恐怕也得退位
让贤。”
云覆月摇头道∶“门主对我的评价太高了,云某只不过是个闲云野鹤、无为修道之人
,岂能和这些江湖上的成名智者相提并论?”
君逆天笑道∶“‘人算胜天’云覆月会是不学无术之辈?这话只怕我那不肖子、你的
好徒儿会是第一个不同意之人。”
云覆月闻言先是沈默下来,脸上笑容像变换场景般消失无踪,过好一会才恢复原来的
神态道∶
“原来门主今天是为了令公子的事情来找云某。”
君逆天淡淡道∶“云先生何必用如此生疏的口气称呼吾儿,我那不肖儿的一身武艺,
有七成以上是来自云师倾囊相授,就算那不肖儿六亲不认,对云师的启蒙之恩本座相信他
始终是心存感激的。何况在本座心里,亦早已把云先生当成小儿的家师。”
云覆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像君逆天所说的一切与他全然无关,沈吟半响,微微点
头笑道∶
“果然是什麽秘密都瞒不过门主,不过天邪他天资之高,是我生平仅见,一般的教学
方式对他而言无益反害,所以除了传授他祖上相传的保命绝技——‘梦幻空花’,和自己
整理出来的一些心得知识之外,我从未正式传授过他一招武学。”
君逆天摇头笑道∶“云先生是因为不肖儿对本座抱持恨意,又叛门出走,所以才不敢
光明正大的教导犬子武学吧!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犬子生性顽劣,先生肯代本座管教,已
是感激都来不及,怎可能还有任何责难?”
云覆月苦笑道∶“门主的一身修为放眼天下已是难寻对手,云某的这点浅薄武学,与
门主相比就像萤火与皓月,更不说以我这寄人篱下之身,竟然还未经通报擅自越袍代沮,
即使门主立刻下令将在下赶出‘冥岳门’,云某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长笑一声,君逆天欣然道∶“云先生何罪之有?本座还要多谢云先生将犬子调教得如
此出色,日前犬子稍来讯息,谓已在‘不入树海’发现武学修为不在本座之下,甚至可能
还在本座之上的奇人,哈!无敌的日子实在过得太长太苦闷了,如今可以打破这欲择一真
正对手而不可得的枷锁,你叫本座怎能不高兴?怎能不好好谢谢你跟那不肖子了!”
云覆月动容道∶“门主的修为已达夺天地造化的天人之境,竟然还有人能与门主相提
并论!这怎麽可能?”
君逆天嘴角扬起一丝绝傲的微笑道∶“天下之大,卧虎藏龙,能人高手辈出,无敌只
是坐井观天的浅薄自夸,本座岂是这般眼光短浅之徒?一直以来,除了‘玄宗’笑问天和
‘天王’帝释天之外,本座一直还隐隐感觉到一股绝强压力的存在,但以本座的‘天心搜
魂’也不能肯定这道绝强气势的来源,本座就可以肯定这从未谋面的高手,其一身修为绝
不在本座之下!如今经由本座那不肖子证实此人确实存在,叫本座怎能不见猎心喜?就算
有天大事情,也要先放在一旁,非得先见识了此人的身手再说。”
云覆月沈默良久,俊秀脱俗的脸庞添上一抹忧郁,手指在桌上不住轻敲,显示内心正
陷入长考。
“门主既然已经有所决定,今天召云某前来,想必是有事吩咐了?门主不妨直说无恙
。”
他终於决定摊牌。
对於君逆天所说的一切,他不曾有过半点怀疑的表现,因为那是污辱了君逆天、也污
辱了他自己的智慧。
“吩咐不敢。”君逆天哈哈一笑道∶“正如本座之前所说,本座的不肖子对自己的父
亲心怀恨意,他替本座找对手的用意昭然若揭。虽然本座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所向无惧,但
身为一门之主,不得不提防有人乘机玩花样扯後腿,天下第三功力虽然不差,但智谋应变
却非其长,所以本座希望在我赶赴树海的这段时期,云先生能代本座负起护卫门内的重任
,一切调度安排,由云先生自行考量方便行事即可,不服者杀无赦!不知云先生可愿接受
本座的这项请托?”
云覆月暗呼厉害,君逆天这麽说,那是恩威并济,不容他有拒绝的馀地。虽然名义上
是找他来“商量”,但云覆月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他拒绝了这项请托,或是在君逆天不
在“冥岳门”的这段代理日子中出了什麽差错,他“人算胜天”云覆月休想有命看到明天
的太阳!
但换个角度想,这不正也是他由“潜龙勿用”一转成为“飞龙在天”的大好机会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吟片刻,云覆月终於缓缓答道∶“一切便依门主吩咐,云某定会全力以赴,不敢有
负门主所托。”
君逆天长笑而起道∶“本座相信先生绝对不会让本座失望,一切有劳了!”
第十章 天王真身
君天邪坐在一辆堪称豪华的马车内,用最舒适的姿势卧躺著,他的“兄弟”丁神照则
仍冰封在玄冰之内,安置在他的对面,而他自己则翘著二郎腿,品著刚买来的上等佳酿,
眯著眼赞道∶
“好酒!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龟大师那濒临爆发、沙哑乾枯的声音从前座飘进来道∶
“小子,你倒懂得享受!让我老人家替你在外面挡风驾车,而你却躲在里面逍遥!”
君天邪品了一小口酒,悠悠道∶“非是晚辈不懂得敬老尊贤,而是晚辈现在是被通缉
之身,难以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才不得不委屈前辈您暂时屈就这马夫一职。”
龟大师为之气结道∶“这麽说来,你岂不是打一开始就抱著利用老夫的算计!”
“唉唉唉!说利用太严重了,”君天邪摇头晃脑、好整以暇的道∶“前辈不要忘记您
到‘不入树海’的真正目的啊!白日飞升大法!长生不老之术!我们是彼此互惠,各取所
需啊!前辈。”
一番抢白把龟大师说得哑口无言,老半响才气呼呼地道∶“算我说不过你这个小鬼!
”心里却在咬牙想道∶“等老夫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一定要把你这惹人憎的臭小子碎尸万
段!”
不知道是否猜测到龟大师此刻的想法,君天邪露出哑然失笑的表情,摇头用只有自己
才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一切都在掌握中”,随即又懒洋洋的躺回去饮酒。
龟大师在车外气得吹子瞪眼,偏又无可奈何,他号称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无论走到
哪里,总是不愁没人争相巴结奉承,即使是道魔两派中举足轻重的领导人也不敢不卖他的
帐,像现在肚子憋了一团气又没处可发的情形,只怕也是生平破天荒头一遭了。
龟大师满腔怒火无处发 ,这就只苦了拉车的两匹骏马,鞭子如雨点般落在它们的身
上,击得两匹马痛嘶不已,旁人看了也不知这一脸怒气腾腾的老翁到底是在赶马还是虐待
动物?
忽听得前头马蹄答答急声,四匹快马出现在官道之上,成一字排开拦在马车的前面,
龟大师前无去路可行,只有勒缰停车。
龟大师用冷沈足以杀人的声音和视线,望著这绝对是选在最不适合时机出现的四名骑
士道∶
“何方贼子┅┅竟敢连你家老祖宗的马车都敢拦!看来你们是活太久了嫌命长?是否
要我老人家作作好事,送你们上西天见佛祖去了!”
双眼露出的杀机显示他绝非在说笑,尽管马车上的骑士赫然俱是貌美如花、青春洋溢
的妙龄女郎,而且一身紧身的劲装也毫不掩饰的称托出四人的姣好身段,换成是君天邪恐
怕会看得食指大动,但是江湖经验丰富的龟大师却深知“红粉陷阱”的可怕性,而且他现
在正在气头上,谁来招惹他都不会有什麽好下场!
一名显然是四骑之首的美少女娇声道∶“大师请息怒,奴婢们是奉了唐将军的命令,
特来请大师前去一叙。”
君天邪在车里听到两人的对话时,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一个突。
“唐将军?莫非是九大奇人中的‘将军’唐乱离!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怎麽会偏偏
在这时候找上龟老头?这下可麻烦了,龟老头啊,你可千万别见了美女就忘了正事,务必
要推辞不去啊!”
也许是君天邪的祷告发生作用,龟大师虽然没有马上翻脸,但仍铁青著一张老脸哼道
∶
“老夫与那家伙早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别说是派你们四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来,便
是那家伙亲自站在老夫面前,老夫给他的回答也只有一个字——滚!”
君天邪在马车里听得差点没有起身鼓掌。
“喔喔!好啊!龟老┅┅龟大师,你真是太有个性了!我支持你继续下去啊,把那四
个不知所谓的贱婢轰开吧!”
为首少女倒是一点也没有动色,彷佛对方的严词拒绝早在她预料之中,笑嘻嘻的自怀
中掏出了一块铁牌,在龟大师面前晃了一晃。
“将军说,如果大师不愿意随奴婢们去见他,便给大师看这样东西,相信大师便会改
变心意了。”
“这┅┅这是┅┅?!”龟大师的视线一与少女手中的铁牌对上,顿时如遭雷击,脸
色惨青乍白,连声音也变得嘶哑颤抖道∶
“奶┅┅他┅┅怎麽会有这块铁牌┅┅?”
少女小心翼翼的将铁牌收入怀中,那模样倒像是生怕龟大师会突然暴起发难来抢她的
东西一样,不过看龟大师如今那副失神落魄像连自己祖宗姓啥都忘掉的模样,她的担心怕
也是多馀了。
局面的变化让君天邪大感不安,只可惜他又不能露面,光躲在马车里偷听两人对话却
不足以掌握局势,那股无力感深深挫折著他的心灵。
为首少女抿著嘴,足以让一般正常男人钩魂荡魄的眼波飘向龟大师,浅笑道∶
“不知大师现在是否肯随奴婢们去见将军了呢?”
龟大师像 了气的皮球,又彷佛容颜在刹那间衰老了十年,说出让君天邪大感慌恐的
话。
“既然他都已经拿到了掌门令牌,那老夫还有什麽话好说,好吧!我就随你们去见他
吧!”
这话对君天邪不啻是晴天霹雳,正想要不要夺路而逃的时候,龟大师的“传音送密”
在耳际旁响起。
“小子,老夫有一个不能拒绝的约会,你乖乖的躲在马车内藏好,记得收敛起本身的
一切生命气息,否则被发现了,便连老夫也未必保你得住。”
君天邪心底暗骂道你这算是哪门子的保镖?还未过河便已拆桥,少爷把小命交托在你
的身上,岂不是危如累卵!
正想不顾一切远走高飞便算,眼角瞥见一旁被冰封的丁神照,又丧气的跌回原地。
“老色鬼已是我最後希望,再拖延下去,难保失去等待耐性的丁尘逸会催动他那‘剑
魂’取少爷小命!事到如今,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少爷我吉星高照,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听得龟大师又在车外问道∶“他如今身在何方?”
为首少女答道∶“将军就在这前面不远处,恭候大师驾临。”
龟大师闷哼一声道∶“那还等什麽?带路吧!”
为首少女笑道∶“请大师随奴婢们来。”说完便回身缓缓策骑在前面为马车引路,龟
大师冷沈著脸,一言不发,若有所思默默掌辔跟在四名少女马後,而君天邪虽然已经暂下
静观其变的打算,但不知洛u A随著马车一步步接近目的地,他心中一份莫名的不安就愈
来愈扩大,彷佛前面有什麽异常凶险的东西,在等待他自投罗网一样。
为首少女并没有夸大,一行人并未走出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在龟大师的视线中,一名
背影雄伟,气势彷佛旭日初升的阳光,又像千百山峦般连绵无尽的青衣男子,负手立在路
旁,让人升起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崇拜感。
只是这样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那气势,便彷佛凌驾於万人之上!此人必是天生的王
者。
君天邪运“不动邪心”断去六感六识,只留本元真魂探测四周的动静,当感受到马车
外那人至尊无上的霸气时,出奇地竟感到一种熟悉的寒意。
“这感觉┅┅我像是见过车外之人的,这家伙到底是谁?”
青衣男子头也未回,却像是背後长了眼睛般“看见”众人的来到,雄浑的声音震荡空
气道∶
“好久不见了,师兄。”
龟大师铁青著脸走下马车,两眼睁得大大的只是死盯著青衣男子雄伟的背影不放,闻
言冷哼一声道∶
“不要再叫我师兄!师父早已把你逐出门墙,你亦不再是我‘光明教’的弟子!”
“什麽?!龟大师和九大奇人的‘将军’唐乱离原来竟是同门师兄弟吗?”
君天邪在马车内听到这骇人消息,吓得差点连“胎息”的境界都失守,一惊过後连忙
又收敛心神。
“逐出门墙?师兄你是这样认为的吗?”青衣男子长笑一声,终於回过身子道∶“如
果是这样,为什麽师父会把象徵教主地位的‘光明神火令’传到我手上,答案已很显而易
见不是吗?”
回转过来的面孔,是一张完美无瑕英伟无匹的脸,两鬓微见雪白,却不显一点衰老之
相,反而在霸气外张的五官上添了点儒雅的调剂,他的表情虽然十分温和,但在瞳孔里却
闪烁著冷酷的果断。
如果君天邪此时能看见这青衣男子的真面目,必会吓得不顾一切,立即有那麽远跑那
麽远。
虽然外表有些许出入,但是那张脸,便是君天邪永生也不会忘记,为了看他的真面目
,还差一点将自己推入死地,魔门的三大巨头——“天王”帝释天!
魔门三大巨头之一的“天王”帝释天,和九大奇人中的“将军”唐乱离,原来竟是同
一个人!
龟大师显然并不知道他这个“师弟”的另一个身份,不悦地闷哼一声道∶
“老夫才不相信师父会把掌派教令传给你,一定是你用不知什麽手法从师父那里骗来
的!”
唐乱离——帝释天笑道∶“师兄还是那副执拗脾气不改,事实明明已经铁铮铮的摆在
眼前,师兄仍是不肯承认,论成就、论手段、论统御能力,师父选择我成为‘光明教’的
下一任教主,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日光下可以看见龟大师的脸色变得愈来愈差,丝毫不对这权倾一方的绝代霸者假以颜
色,冷哼道∶
“即使师父识人不明,选上你成为下任教主,但‘光明教’早已名存实亡,老夫也过
惯闲云野鹤的日子,就算你拿教主圣令来压我,也休想老夫会听你管束!”
帝释天微笑道∶“大师兄这番话算是多心了,光是我手下如今部属,怕不已超过本教
全盛时期的徒众百倍不止,这如夕阳残晖的光明教义,对本座而言根本微不足道,只是师
兄一直对我有所误会,不出动这‘光明神火令’,只怕始终难以请到师兄大驾啊!”
“堂堂九大奇人中‘手掌重权、翻云覆雨’的‘将军’唐乱离,大名如雷贯耳,在江
湖上是跺脚鬼神惊的人物,这老夫纵是再孤陋寡闻,这几年也有所听闻。”龟大师冷笑道
∶“老夫只觉得奇怪,能与当今三大魔门巨头、白道七派联盟宗主平起平坐的人,会遇上
什麽天大解决不了的事情,让他想起多年失交素无情谊的师兄?”
“大师兄的嘴巴还是一样犀利,”帝释天笑道∶“我此来的目的,本来是想向师兄问
一件事情,找一个人。”
微微一顿,嘴角扬起一丝铁划银钩的冷笑∶“不过,在见到师兄後,我便发现,已经
没有那个必要了。”
龟大师闻言一愕,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身後的马车已经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喝,跟
著一道人影如疾电般闪出车外,几乎是在同时,整辆马车忽然“轰!”的一声自焚起来,
燃起的蓝火不觉一丝热度却是恐怖无比,连马带车几乎只在弹指间已燃成灰烬,只在原地
留下一个尺深的黑色馀坑。
——能有这般遇物即焚、万象成灰的极火功力,天底下除“天王”帝释天的“天界光
明火”外,就不作第二人想!
君天邪在帝释天出手的那一刹那,已经先一步感应到“天王”的杀意,所以他立刻抱
著丁神照用“梦幻空花”闪出车外,也幸亏如此,否则他们两人必定小命不保,丁神照更
是连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君天邪正想重施故技远离这命中煞星愈远愈好,必要时不惜“断尾逃生”!可惜帝释
天就是不会给他这样机会的人,背後热焰大盛,那一片光明已经找上了他。
君天邪尖叫道∶“大师救命!”为了活命,他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其实不必他出声求救,光是他怀中抱著的那块厚冰,已足以使龟大师无法见死不救,
当然,这也早在他计算之中。
龟大师脸上闪过一丝煞气道∶“明明知道是老夫带来的人,你却招呼也不打一声的下
此重手,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兄吗!”
怒啸一声,掌心燃起赤红火焰,炽焚出击。
——“六阳神火鉴”对“天界光明火”!
耀眼的光芒随著气流扩散吞蚀掉战圈中心的一切,四名闪避不及的领路少女被这光芒
热流照上,只来得及惨呼了半声“将军┅┅!”便一起化为焦黑灰烬香消玉殒,成为这场
同门阋墙斗的第一批牺牲者。而君天邪若不是闪得够快又及时运起涅盘真气护身,必会无
可幸免的步上她们後尘。
“他妈的!这还算是人类的功力吗?太可怕了!”
帝释天的“天界光明火”早已给君天邪他留下深刻印象,但是龟大师的“六阳神火鉴
”竟能和前者战得不分上下就在他意料之外,这麽说来上次见这老头出手时,人家搞不好
连一半实力都没拿出来,这老头实在是更胜七派宗主的可怕人物啊!
一片透净纯彻的光明,像护身佛光般笼罩在帝释天四周,那如烟气的光明彷佛能与天
上皓日争辉,却出奇地不会让人感到刺眼,情景诡异到极点。
“师兄,为了两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和我翻脸动手,值得吗?”帝释天在一片护身光明
中铿锵有力的道。
“笑话!是你先惹到我头上,欺人太甚!叫老夫怎能忍你!”
龟大师的气势亦不遑多让,那瘦小的身子俱被包裹在一团茫茫烈焰中,彷佛火神转世
。
“对啦!打啊打啊!忍他的就是白痴!龟大师上啊,我看好你会赢!”
君天邪在一旁用力握拳,只差没有挥旗加油,问他为什麽没有乘机逃跑?那是因为帝
释天的光明杀意,虽然在与龟大师对持之中,仍然似有似无的紧锁著他,让他不敢轻举妄
动。
帝释天道∶“你若知道这小子的真实身份,必会後悔今天不让我取他性命。”
龟大师白眉一扬,冷然道∶“堂堂九大奇人的‘将军’唐乱离竟对两个後生小辈暗施
棘手,不论这两个小鬼是何来路,你这样做也有失身份。”
君天邪暗呼不妙,那一次交手,自己虽然是竭力隐藏,到底还是被帝释天看出了他的
真正底子出来,加上他又看过对方的真面目,不论是“天王”或“将军”任何一种身份,
都没有理由留他活命!而龟大师虽然基於利益考量暂时站在自己这边,但一旦帝释天对他
道出真相时,这没啥义气的老不死是否会“弃车保帅”,实在是没有绝对把握。
要活命,他只能靠自己。
帝释天冷哼一声,也不见他有何出手,刹那间彷佛有无数个朦胧的光影越过两人之间
的空隙,幻矢一般的射向君天邪。
“光明煞箭?!”龟大师怒喝道∶“唐乱离!你是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两人见面以来,这还是他首次直呼对方的本名,可见龟大师他是动了真怒。
他正要祭出“六阳神火鉴”的杀著来为君天邪挡下这一招,没想到後者却在此时高呼
一声道∶“前辈不必出手,神照的性命由我来保护!”
君天邪指上运劲,涅盘剑气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枯、荣、开、谢”一息流转,
四象俱蕴,他沈沈喝了一声“破!”,然後出指迎向那片光明。
彷佛化身亿万的豪芒之光被他这一指之力划成两半,但是暴烈的气流仍刮著身体从两
侧擦过,君天邪用自己的身体护著玄冰之内的丁神照,没有让後者受到丝毫伤害,但他自
己可惨了,光明神力在他体内激荡冲击,他觉得自己的内脏彷佛都化成了煮汁,身体像要
被撕裂成碎片,忍不住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但最吃惊的还是自己八成真力催运的“光明煞箭”,竟被君天邪挡下的帝释天,他在
心里想道∶
“不见这小子一阵子,家伙的功力竟然又有所突破,不乘此次机会除掉他,必定後患
无穷!”
但还不到他来得及下杀手,怒气腾腾的龟大师已经拦在自己身前,身上散发出来的焰
劲让四周景象看过去竟不住扭曲变形,如欲倾倒,这份诡异雄奇的功力实在是让人叹为观
之!
“你无论如何也要护住这小子跟我作对吗?那就来吧!”帝释天的语气里也不禁有了
一丝怒气。
龟大师原来衰老乾扁的面孔在火光映照下有如修罗恶鬼般吓人。
“笑话!一再咄咄逼人的是你还是我?总之今天你要动这两个小子,便等於是跟老夫
过不去!一切後果需由你自行承担!”
眼看两人愈说愈僵,极限战火正要一触即发之际,忽然君天邪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道
∶“且慢动手!可否听我一言?”
帝释天正眼也不瞧上君天邪一眼道∶“小子,任你舌绽莲花,今天也休想生离此地!
”
“世事无绝对啊,唐大将军。”君天邪抹去嘴边鲜血,邪笑道∶“或是我该称呼你‘
天宫’之主,‘天王’帝释天大人?”
“小、小子!你刚刚说什麽?”龟大师显然是真的吓了一跳,绝非演戏∶“你刚刚说
他┅┅我师弟,他是‘天王’帝释天?!”
“很好!小子,你这是自找的!”帝释天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杀意,沈沈道∶“你让本
座连最後一丝放过你们的理由都没有了!”
“我说过,世事无绝对,凡事只在乎外表的假象,就无法认清本质的真实。”君天邪
笑道∶“聪明如‘天王’之流者,应该是听得懂晚辈的弦外知音啊!”
帝释天不动声色,外表让人莫测高深。
“别的不说,光是你的出身,就让本座有理由拒绝相信你的一切话,只是多费唇舌而
已。”
君天邪笑道∶“宫主错了!正因为我的出身来历,所以我才是世上唯一有资格,可以
指点‘天宫’超越‘冥岳门’,成为魔道第一的人。”
帝释天目中异芒一闪,冷冽低语道。
“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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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注定有缘无份,当初又何必相见;既然情牵来生,能在茫茫人海中,再度
重遇,又为何偏偏让自己有份无缘,苍天再叁戏弄,情何以堪啊!
人说,相思最苦,苦在两地分离,天人遥遥永相隔,分离不苦,天人永隔又如
何,纵是黄泉碧落,终有相会之日。
真正的苦,是苦在朝夕相对,却遥望而不可及,这才是相思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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