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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enry (尽管上帝发笑， 人类仍要思索),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武侠小说的历史背景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0月26日09:14:51 星期四), 站内信件

武侠小说的历史背景
□ 多事
　　武侠思想到底指的是什么？看武侠小说我们会注意到，书中描写的总是一个或几个
人，它不会描写一群人怎样怎样。这就是说，武侠首先是张显个性的一种表现。而除去
这个特性，它还有一个最大的特性，很多朋友提到过司马迁曾给侠下过这样的一个定义
：侠以武犯禁。其中固然提到了武字，但其最大的结果是要“犯禁”。
　　个性张显的产生由来已久，很古老的一些神话与历史的传说都写出一些传奇人物，
三皇五帝，盘古开天。但我搞不懂的是为什么这些人在张显个性之后一定要给别人制定
一个共性来约束别人，不准许别人张显个性。
　　最早，人类就是过着群居的生活，因为捕食的困难与野兽的威胁而聚居在一起，那
时侯，人类靠着生存信任相互容忍、依赖。随着耕种水平的提高，人类之间相互依存的
生存要求降低，因为物质的丰富使人的欲望膨胀，自我张显的要求大于种族依赖关系，
个人与群体之间产生了矛盾。这时候，人类不得不借助一些口头协约来维护种族关系。
当这种口头协约落到纸上成为法律的时侯，个人与群体间的矛盾便成为很激化的，不可
调和的。如果你想张显自己的思想，就必须成为统制者来制定相应法律。否则，一切都
是非法的。为了调和这种冲突，人们用了一个很哲学化的名词——创造了另一种凌驾与
法律之外的道德，用道德从人的思想上削减个性的张显。
　　最初，一批杰出的思想家将人划分为贵族、贫民、帝王等级，为每一等级的人规划
了特殊等级的生活规范。在一个人出生的时侯就规定了他生活的方式。这在很大程度上
维护了族群的安定与生存。道德和等级制度的产生从理论上扼制了个性的张显，向道德
制度挑战的人不但要有勇气、决心和毅力，更重要的，是他要敢于去想，在出生的时侯
他的一生已经注定，对传统道德的挑战，无疑是对自己祖先、生活环境、条件等等一系
列相应关系的挑战。这种压力使得敢于挑战的人数减少，也使得这种挑战行为受到尊重
和敬仰，侠客的传说就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侠，也成为很多热血青年追求的一种理想。
因为敢于向如此多的因素挑战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在国外，一些贫民因战斗而立功，成为下等武士。他们的子孙不甘于这种半贫民半
武士的地位，便胯马扬剑，揣着皇帝的密召四处宏扬国威，刺杀有异心的大公。这种明
显的冒险功利从古代一直延续到现今的西方国家。同时代的中国是春秋时期，同样一批
热血青年为了封候拜相远离故土去名山大川寻师拜道。他们或凭三寸之舌，或凭过人的
体魄纵横游说，穷图杀人，这些人缔造了古中国辉煌的侠客时代。
　　中国在那个时侯产生了对后世最有价值的文化：诸子百家。可惜两个最伟大的思想
家也诞生在同一时代，并且用可灼天日的光辉遮挡了百家争鸣。老子总结了宇宙，孔子
总结了人。老子将个人的张显提升到与自然相结合的传说境界，孔子将人的修养与社会
结合在一起用共同的道德从根本上抹杀了人的个性。（参见《土匪瞎说第二部——从武
侠小说看金庸哲学观的转变》）于是，所有的统治者都信奉老子要做自我张显的神，反
过来用孔子的社会哲学来扼杀其他人的个性和欲望。在这种强权压制下，侠文化产生了
。
　　关于中国文明一事，我个人看过几本前辈的作品，对那些以哲学为生的人来说，思
考是他们的本能，而我，则只有求知的份。
　　一位哲学研究者认为：中国的文明有两个断层，一个是百家争鸣的时代，那是很久
很久以前了。其根据在于老子和孔子都感慨过前人的道德秩序，以拜神敬天而维持的道
德。据说尧传位于舜，是因为天意，舜拒，让给了尧的儿子，可他没能推得掉。同样，
当舜传位与禹的时侯，禹作了同样的事。商灭夏，及周灭商好象都是因为当时的某一个
皇帝没能克守德行。而到了春秋时期，王侯已不再为百姓着想，想的都是自己的地皮和
势力。老子出走，孔子感慨天道不见。孔子说：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
，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于能讲信修睦……今大道既隐，天下为私，
各亲其亲，各子其子……可见在孔子之前，“大道为公”。老子认为：大道废，有仁义
。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
首也。就是说，当人们以“礼”治国时，天下已经到了最差的地步。而偏偏其后的汉朝
，独尊儒家，以礼法治国。孔子是因为寻大道而不得见，才兴礼法，认为按过去的礼法
来约束人就可以恢复以前的大道。老子却是扎实地解释了什么是大道，大道就是可道之
道，应变之道，可名之名，可变之名。其中的“变”字却被称他是“龙”的孔子抛弃了
。老子以水来表示“大道”证明其中的通变，无为而治，指的该是顺水乘舟，勿荡其桨
。孔子却变通了无为，建立了中庸的基础，他的孙子更将中庸化作一种理论，将其固定
。从此，中华古道就彻底丧失了。第二次断层，该是五四时期。五四引进了太多的与中
国古文明不附的外国思想，以过度的公式推断和破旧打乱了老子最后一道“礼”的防线
。
　　比“大道”下好几层的“礼”被打破了，那么中国文明也就不剩什么了。其实，人
和生物跟化学物理毕竟是不通融的。科学发展到今天，人们还是解释不了生物化学和生
物物理。记得林语堂说：如果上帝把蜘蛛吐丝的所有原理都写出来交给科学家们，一切
都能解释了么？怕是不能，为什么蜘蛛一定要吐丝哪？像虎豹那样捕食不行么？
　　西方的理论被断章取意地照搬照抄，毫无价值。西方科学的腾飞是在文艺复兴之后
，文艺复兴给人类思想带来了冲击，可没能让人们满意。反而使失去信仰的人们反过来
追寻创世者的足迹，牛顿等人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证实上帝造万物是合理且有规律的。
而五四引进了寻找规律的表像，却没有引进其内涵，寻神的内涵。破除了神，破除了礼
法，没人去追寻大道，是中国目前混乱的原因。思想的混乱不是战乱，不是几十年或百
十年可以解决的。上次的混乱延续了几百年，度过了春秋、战国和秦。而尧舜禹禅让制
度的崩溃不知有没有造成混乱，是不是早在那个时侯就有了一个思想断层谁都不知道了
。这次的思想动荡起于五四，至今未息。所以人们丧失了精神的寄托，有些人去仿古（
金庸），有些人想创造一种新的思想理念（黄易）。其实我倒是认为，老子在道德经中
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没人肯去看，去研究。因为大道之行在于天下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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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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