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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his (心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哭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Mar 15 08:29:53 1999), 转信
第一章 天哭(上)
红尘世间,试问“谁可独尊”?
有人说是天上的“神”。
盖因“神”的地位远在“人”之上,一直脾脱茫茫众生,
受千人拜万人敬,地位尊崇无比。
亦有人认为是地狱的“魔”。
缘于“魔”的存在由来已久,天上的“神”却一直无法
将“魔”彻底消灭,千秋万世下来,魔道依然横行!
故而,“魔”的本事可能比“神”更强更大,更有资可靠
“独尊”于天地之间!
然而,人们的想法全都错了!
若“神,,及“魔”代表“正邪”两方力量,那未这个世
上,便该还有一种力量,可以比“神”及“魔”更为超然,更
有资格说一句“唯我独尊”!
即使强如“神魔”亦须俯乎称臣,逃不出其播弄!
那就是……
“天”
至高无上的“天”!
神大魔大,始终不及“天”大!
“人定胜天”这句活更可能是错的!
只因”无”已包罗世间一切,不但操控着“人”的命运、
操拄着“神魔”之命,更操控着万物秩序!
“天”要安排“人”哭,“人”又怎能不哭?
毕竟“天”命难违……
可是,既然这世上曾有人自封为“神”,亦有人自号为
“魔”,那未,又会否有人自尊为“天”?
若真的有人如此狂妄,以“天”自居,那这个人,又会
否身负可与“天”比高的力量?
甚至“野心”?
在“三家镇”的镇民口里,就一直有一个关于“天”的
可怕流传……
所谓“三家镇”,原来真的可分“三”家,共有三个不同
姓氏的镇民聚居于此,因而得名。
由于聚居者众,故而,三家镇亦可以说是一个大镇,镇
上的市集,更是人来人往,由早到晚络绎不绝。
事情就发生在两月前的一个晚上。
那夜,镇上一个占卜老头“字仙”,正又如常坐在市集一
个茶买上,为镇民以测字定吉凶,更一直测字到深宵时分,围
拢着茶室的人群依然未有散去。
这亦难怪!据闻“字仙”少年时曾得一个玄学高人指点,
精于测字神技,经其妙算之下,事情吉凶灵验无比,无一失
准!
因此,不单三家镇镇民对其惊为神人,镇外人亦慕名而
至,已经挤拥不堪的茶室,每夜更是座无虚设,茶室老板也
乐得让字仙继续在此卖艺,以广招来客。
然而今夜,字仙每在测字之际,身躯竟不时轻轻烦动起
来,围拢着他的众人见状,亦感到好生奇怪,有人更忍不住
问道:
“字仙字仙,你今夜为何浑身极不自在似的?身躯还不时
颤抖?”
字仙半张垂垂老目,答道:
“老夫……也不明所以,今夜总是有股寒意打从心底冒
起,心绪极为不宁,仿佛……,将有有些可怕的事发生
......”
一语至此,字仙忽地一站而起,道:
“心不宁……则玄机不难,老天今夜恐……再难为任何
人测字,我们就到此为止,各位明日再来吧!”
字仙说走就走,当然令那些苦侯整夜的客人异常失望,
但他既然心绪不宁,众人亦知不宜勉强,只有目送他离开。
然而,字仙欲离开这里的决定未免下得大迟了。
因为就在他举步欲离的一刹那,令他今夜一直心绪不宁
的原因,
终于来了!
霍地,茶室后方一个暗角,竟传来一个异常沉重的男人
声音道:
“测·字·未·终,”
“缘·何·要·走?”
“我,亦想你——”
“为一我——测——字!”
来了!真的来了!即使是字仙自己,亦瞩即感到如今这
个说话的人,正是令他今夜心绪不宁的主因!
只因来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已隐隐透发着一股令人心
胆俱裂的无上威仪!每个字更蕴含万斤之力,硬生生将字
仙正欲离开的步履重重压下!
他的双目,竟真的被其沉厚声音压至动弹不得!
字仙暗暗一惊,他为人测字半生,阅尽奇人异士成千上
万,却从未遇过一个可以用声音中的威仪便能令个人止步的
人。
这个说话的人,其威仪比诸当今天子,实有过之而无不
及,定必是个非凡之辈……
字仙不由无限好奇地回头一望,所有人亦随他的视线回
头一望。
只见在那茶室后方的暗角,不知何时,竟真的沉沉坐着
一条人影!
但这条人影,还算是一个人吗?
严格来说,众人回头看见的,其实真的不像一个人!只
可以也是一条血红人影!
但瞧真一点,这每人影之所以血红,却非因身披一身血
红衣衫,而是其浑身上下,竟在激发着一层浓厚无比的红气!
这层红气竟如同“布匹”一样,将其头脸身躯重重覆盖!
字仙与其他茶客眼见这幕诡异情景,不单膛目结舌,所
有茶客更已无限张惶地尖叫:
“哇……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妖?”
“大家……快走……啊……”
无法想象的诡奇异象呈现眼前,茶客们第一个反应便是
走为上着!可是同一时间,那条不见头脸身躯的血红人影,却
突然又再吐出数个字:
“走——不——得!”
声音缓而沉重,然而“走不得”这三字乍送到所有茶客
耳中,众人只觉全身如迫雷击,当场如字仙一样无法动弹,双
腿钉在原地,却走无从!
不但如此,众人的咀巴更陡地变得僵硬乏力,甚至连呼
叫的气力亦骤然失去!
天!仅是三个字,便足可将茶室内的数十茶客弄至动叫
不得,如石像般散立四周,这份能将苍生任意鱼肉的修为,到
底是绝世奇功?还是妖术?
眼见其他茶客呆立四周,字仙唯有强掩,心中的极度震
惊,战战兢兢问遭:“你……到底是谁?”
那诡异的血红人形,还是以无比低沉威严的声音答道。
“问得好!可惜,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本座是谁!”
“你,只有资格为本座测——三个字!”
“你到底要测……什么字?”
那血红人影答:
“一个你可能亦已听过的名字……”
“步!”
“惊!”
“云!”
步惊云?
呵?这条血红人形,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为何要字仙为”步惊云”的名字预测吉凶。
字仙但听步惊云的名字,也是一怔,沉吟道:
“原来……你是要我为你测字步惊云,此人的一生吉
凶?这个……步像云,听闻是那个天下去雄霸帮主的入室弟
子……”
“这个本座早已知道,用不着你唠叨相告!我如今最想1知
道的,只是步惊云的一生吉凶!”
血红人影语声之中,复再运发着一股无上权威,字仙不
知怎地,心头竟似被这股无上权威牵引,“心”不由己地开始
为其测起字来……
但听字仙恍似自言自语地呢呐半响,终于对那血红人形
道:
“以‘名’测字,先分上、中、下三庭,以代表其人早、
中、后期命运。
“而步惊云三字中的·步,为上庭,正好代表其早年命运
......”
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那血红人形道:
“步惊云的早年命运如何?”
字仙沉吟道:
“步,有步步惊心,亦有步步上升之意,故此,这个步惊
云的童年命运,可说吉凶参半,凄苦自知……”
“观其名字命格,他童年必刑克至亲,任何令他刻骨铭心
的人,都会劫数难逃,包括他的亲生父母、继父,尽皆要英
年早逝,甚至恋人,亦会命如丝萝,白发难偕!”
“只是,由于‘步’字亦有高升之意,所以他童年虽有种
种不可告人的痛苦过去,却还是会遇贵人,逢凶化吉,且
更会得贵人扶持,正如他如今能晋身成为雄霸的入室弟子;
地位超然,其实亦可在其名字中有迹可寻……”
字仙一口气算出步惊云童年命运,那血红人影亦不由
微徽颔首道:
“唔。字仙一名,果然名不虚传!你倒是有点料子!”
“拒本座所知,步惊云在童年确母父母早亡,甚至对其疼
爱有加的继父霍步天,最后亦在其寿宴当中死无葬身之地,
与步惊云从此永诀,成为他毕生一个最大遗憾!”
什么?自从霍步天一死,世上已只有当年的无名及不虚
知道,步惊云的真正身份其实是霍步天最疼借的儿子,即使
是雄霸,亦不知道这个埋藏在步惊云心里的秘密!
如今这条血红人彤;却竟然会知道这个惊人真相?
他到底是谁?
但听字仙又再沉吟下去:
“至于步惊云姓名中的‘惊’字,则满含惊涛骇浪、阴死
还生之意,正意喻其童年时代过后的青壮期,个中经历可能
会尝透生离死别之苦,甚至数番从死里逃生。”
“但因他名字中最后一字为“云”,暗示阴晴难料、无法
捉摸,故即使是我字仙,亦无法看透他经历一生重重劫难之
后,最后的下场会如何!”
“我只知道,他一生会遭遇几个大劫......”
“是何大劫?”那血红人影似乎对步惊云的大劫很感兴
趣。
“一个与‘霍’字有关,一个与‘雪’字有关!而最近,
他亦会遇上两个劫数,一个与‘慈’字有密切关连,而另一
个,则是一个‘无’字!”
“霍”字,显然是指步惊云最怀念的那个不是父亲的父亲
——“霍步天”了。
“雪”字,亦可能是指步惊云一生中的最爱“雪缘”。
而霍步天及雪缘带给步惊云的,亦可也是情“劫”……
然而,字仙最后所说的“慈”字与“天”字,所指的又
会是谁?
但听字仙又道:
“霍与雪,这两个字,已在步惊云生命中成为过去,
再算下去亦没意思,而步惊云最近的两个大劫——‘慈’与
‘天’,当中的‘慈’字极可能与步惊云身边一个极为亲近的
人有关……”
那血应人影未待字仙把话说完,已打断他的话道:
“依本座估计,那个‘慈’字,极可能是步惊云的贴身
侍婢——”
“孔慈!”
什···么?孔慈亦会成为步惊云的……大劫?她和步惊
云之间,将会发生什么事?
这条血红人影竟连孔慈是步惊云的贴身侍婢也知道,字
仙也不虞他对步惊去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禁愕然道:
“蒽,可能是吧…不过,步惊云两个大劫中最后的那个
‘天’字,我字仙即使穷究玄机,亦无法算出那人是谁。”
乍闻此语,那血红人影却发生一声鄙夷的笑声,仿佛在
耻笑字仙在号为“仙”、他道:
“呵呵,这个本座倒较你更神通广大,步惊云那个‘天’
字的大劫,本座早知道是谁了!”
字仙不由纳罕道:
“哦?你知道那个‘天’字所指是谁?字仙愿闻其详。”
血红人影侥有深意的答:
“很好。那就让本座告诉你,步惊云劫中所指的那个
‘天’字,其实是……”
“我!”
字仙当场一怔,道:
“是……你?你为何会说……自己是步惊云的……大
劫?”
“因为,”血红人影又一字一字地吐出一个惊人答案:
“本座就是千秋万代的茫茫众生,都应五体投地朝拜的
......”
“天!”
“无·道·狂·天”!
天!一个人敢自称为“天”,已属狂妄,何况还自诩为
“无义无道”的“天”?
若这样一个狂人真的成为所有众生畏服的“天”,只怕更
是“苍天无道”!
字仙的战战兢兢的道:
“天地……人间,神人……有序,若人妄自尊大为……
‘天’,恐怕最后……必遭天谴,请君…三……思……”
这个浑身遗发血红真气的“无道狂天’却冷笑道:
“呵呵,想不到一个测字老头,也竟然有胆怀疑我‘无道
狂天’的资格?”
“字仙!你若知道本座的真面目,使会知道,我绝对有资
格成为——‘天’!”
字仙虽在战战兢兢,惟仍然好奇地道:
“那……你的真正面日,到底是……怎么样的?“
无道狂天狞笑着道:
“呵呵,你真的很想知道吗?但,要看本座的真面目,可
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就是——”无道狂天说到这里,忽地语音稍顿,复再一
字一字地道:
“死——的——代——价!”
死的待价四字一出,一直笼罩着这个无道狂天身脸的血
红真气,霍地“蓬”的一声闪电散开,同一时间,字仙已瞥
见了这个敢自尊为天的狂人的真正面目!
不但字仙,甚至适才被无道狂无压至动叫不得的数十茶
“客,亦全都瞥见了!
他们虽然无法动叫,然而吃他们脸上此刻的表情,就像
在看见真正的“苍天”降临一样!
一样的可怕!
字仙的表情,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此刻的他,一面在
张惶盯着“无道狂夭”的真正面目,一面在失常高叫:
“啊……?原……来,你……真的……是……”
“天……?”
“天……啊!世……上,怎……可能……有人……真的...”
“有资格……成……为……”
“……天?”
最后一个“天”字乍出,字仙的头颅登时“拍”一声
爆开,即时倒地身亡!
而茶室内所有看见这个“无道狂天”真西目的数十茶客,
亦同时传出连串脑爆声,纷纷惨叫倒毙!
霎时血箭冲天,慢人心目!想不到仅在一瞥之间,所有
人都抵受不了这无道狂无的真面目;落得脑爆而死的恐怖下
场!
这个天道狂天的真面目,到底是何方神圣?
抑或,他真的如字仙死前所说,极有可能成为一真正
的“天”,
但更可怕的,是适才看见他真面目的人已经死绝死光,
前他的身体,亦再度漫聚一层血红真气:如布匹般将其真面
目重重笼罩……
这个世上,又再没有人可看见他的真正面目,更没有人
会知道他那教人昨舌的真正身份……
但见这个无道狂天看着字仙的尸体,与工地上数十条死
状恐怖的残骸,赫然还在发生令人心的笑声:
“呵呵……”
“字仙,你可知道,为何看过我无道狂天真面目的人,都
要——死?”
没有人回答!回答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因为,我无道狂天如今要去干一件事,绝对不能让他们
泄赐我的真正身份!而这件事,便是要对付我适才要你为我
所测的那个名字的主人——步惊云!”
只有对付步惊云,我,才可得到我最想要的——”
“天!”
“哭!”
啊?这个无道狂天,目的原来是要对付……步惊云,以
得到……天哭?
究竟什么是“无哭?”
天哭天哭,会否是一件足叫苍天沉泪号哭之物?为何定
要对付步惊云才可得到它?
但见那无道狂天仰首看天,复再沉吟下去:
“步惊云!我无道狂天如今来了!?”
“你就等着瞧,我这个足叫所有神人魔妖震服的‘天’...”
“如今成为你一生其中一个‘大劫’吧!”
语声方歇,这个无道狂天已一掠而起,更俨如一道血红
匹练,御着周遭的腥凤血雾而去!
他去了!然而,他到底要如何对付步惊云?
步惊云又如何应付一个仅是露出真面日、便能瞬间杀绝
数十人的——
无道狂天?
还有,亦可能是他另一个“大劫”的——
孔慈?
漆黑!
周遭一片漆黑,早得无法看清前路。
步惊云却一直在这无边漆黑中向前走,也不知自己为何
会在不知不觉间来至这里。
仿佛在这个地方,有一些他似曾相识的人或感觉在呼唤
他……
然而,虽然身处这个陌生的黑暗异地,步惊云却始终未
有动容。
缘于他活至今天,大部份的岁月都活在黑暗与痛苦之
中!黑暗与痛苦,本来就是他的归宿!
不哭死神,本来就是比黑暗更像黑暗!
若要他道出五件能令他真正快乐的事,他定必哑口无
言!
他根本从未尝真正的快乐,即使当年其继父霍步天带给
他的半丝人间温暖,亦只是稍纵即逝,反而成为他一生中最
大的遗憾。
然而,步惊云势难料到,他竟在眼前这片无边的漆黑中,
隐隐感到一股温暖……
和快乐!
这股感觉,是那样地真实,仿佛在这片漆黑异地的前
方,正有一个曾令他感到无限温暖和快乐的人,在等待着他
到底是谁在这里等他?
而就在步惊云继续前行之际,辜地,他听见一丝声音!
那是一丝差点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得就像眼泪滴到地上...
啊?是谁在这漆黑中暗暗垂泪?是谁在哀伤吸位?
步惊云很快便知道了!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已步至这
片漆黑的最尽头,而在尽头之上,正有一条人影坐在那里,仿
佛在等着他……
那是一条……
那是一条一头白发、一身白衣的女子倩影。
这个女子虽背向步惊云而坐,令步惊云根本无法看清她
的容貌,但纵是她的情形,已令人感到她浑身都在散发着一
种绝代风华!
是的!她本来就是一朵出于污泥而不染的绝世奇花,可
惜最后却为了拯救苍生而花自凋零,但即使她已失去自己那
份惊世的美丽,却还是未有失去她那份脱俗芳华……
乍见这个女子身形,步惊云已立时记起来了!
她,正是一直缠绕在他脑海中的那条——“白衣倩影”!
是她!真的是她!她又再次来找他了!
步惊云不由双目一亮!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曾与聂风联手对付一个唤作“神
行太保”的人,在那一役当中,他好像差点但可记回这条白
衣情形,更差点可与她再续前缘,可惜簿命的她,却又如凤
中一经飘絮般消失了,他又再次不堪刺激,记不起她是什么
样子……
而眼前这条白衣倩影,却已在步惊云追忆之间,幽幽地
张口道:
“惊……云……”
“你终于……也来了,我在这里……,已等了……许久了
......”
步惊云双眉一皱,沉沉道:
“你,就是一直缠绕在我脑海的那个人?”
“你,到底是谁?”
“为何我总感到,你与我有一种超乎任何关系的——”
“亲密感觉”
多么可悲!曾经同生共死的一对恋儿今日竟落至相见
无法相认!那条白衣倩影乍闻步惊云这一问,更是,心痛得泪
如雨下,但她还是强忍伤痛,无限苦涩地笑道:
“惊云……,我实在……,很高兴,即使你已无法……记起
我是谁,却仍未有忘怀……你我间的……亲密感觉……”
是的!他已经忘记“她”是“她”了,却仍未遗忘二人
间的亲密感觉,可知当日他的前身“阿铁、如何“刻骨铭
心”地深爱着她?如何千般不愿地被逼忘记她?
“但……,我今次引你……前来这里,却是希望……再对
你……说一句话。”
步惊云道:
“一句话?”
“蒽……” 她微微低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却又
欲说无从:
“我……,想对你说的话……但是……,希望……你能
......”
“彻底的……忘记……我!”
忘记……她?想不到一对患难情人难得重逢,她第一句
活竟是要他忘记她?
步惊云随即冷面一沉,道:
“不·可·以!”
“我,”“绝不能忘记你!”
骤闻死神如此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她不由一楞,但仍没
有回头看他一眼,道:
“你……绝不能忘记……我?究竟……为了什么原因?”
“因为,”步惊云看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字的道:
“如果可以把你彻底忘记,我脑海早就不会残存你的影
子!”
“即使我如今一时无法记起你是谁,但,你亦必是一个曾
对我义重情深的人…”
“我步惊云一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曾经对我好的人,我,亦绝不会愿意忘记!”
好一句绝不会“愿意”忘记!真是“字字如铁,坚定不
移”!
可惜,纵然不易作出承诺的死神,亦对她许下这个承诺,
她却在深深感动之余,仍硬咽地摇头道:
“不……,总有……一日,你…始终会把我…彻底忘记!”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忠肝
义胆的……气慨,人间…所有情情义义…能够保存,只
因为……没有足够……时间让其……变坏…”
“所以……,即使你……如今仍忘不了……,也许……全
由于……我俩分开的时间仍短,……假以时日,你……一
定会忘了我的……!”
世上真的没有真正的爱情?甚至忠肝义胆,不!就连她
自己也不相信!
只因若说真正的爱情,她与步惊云的前身“阿铁”之间
就是!
若说忠肝义胆的气概,聂凤又何尝不是当之无愧?
她这样说;只是想说服步惊云忘记她,彻底的忘记她!
但,步惊云看着地孤伶的背影,冰冷的同光中竟罕有地
泛起一丝怜惜,他道:
“你,为何一定要我——”
“忘了你?”
她凄然答:
“因为……,我与你…··这间若要……再在一起,已是
……难比登天,但……,你命中注定……还会有数段……情
缘。”
“若你再……忘不了我,只会令你无法投人……新的缘
份,我深信……在这世上,一定还另有……一个红颜,会象
我……一样关心你,甚至令你……快乐……”
是的!能够令死神过得开开心心,本来就是她一生的最
大宏愿,可惜,她与死神始终有爱难圆…
然而,即使自己未能长伴他的左右,为他早上弄饭,夜
来暖床,她,亦很希望他能再遇上另一个对他关怀备致的红
颜。
真正的爱情,本来便该如此,并非定要将对方据为己有,
而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一生活得平安幸福……
可是,即使知道她的原因又如何?步惊云却像是无动
于衷,仍然无比坚定的道:
“你的原因”
“我总算已明白。”
“但,我再对你重申一次!”
“我步惊云今生今世……”
“都不会忘记——你!”
费尽一番唇舌仍无法打动死神,她不由微微一愣,道:
“惊……云,你…··何苦……为我……执著若此?”
步惊云道:
“还是那个原因!”
“我,绝不会丢下曾经对我好的人!”
但听步惊云一而再地维持原持原判,她不期然深深触动,朝
天吐出一口气,叹:
“实在……很多谢……你……绝不会…··忘记我、可
……惜……”
“当缘份……真的应该……过去的时候,曾经……动人
心魄的……爱情,亦只会……如夜间一声……无奈叹息
......”
“无论你……多么坚定,多么…不愿,你……,始终会
有一日……忘记……我的!”
步惊云不以为然地道:
“情,若不是一种分享,”
“就是一种负累。”
”你既然曾为我尝尽痛苦的负累,我,何尝不能为你承受
负累”
“从今日始,为了绝不会忘记你,”
“我决定——”
“为·你·锁·心!”
锁……心?
是的!死神的心本来就像一个黑暗的箱子,从没有人愿
意启开!如今他更决定将这个黑暗的箱子上锁,恐怕从今以
后,他的心更是乏人问津……
步惊云这一句活,显然是为了“她”而绝不容自己的心,
再接受其他人的心!
骤闻死神以冰冷的语词,吐出这句无限深情的话,她真
的己无话可说,只得道:
“很……好,对于……许多人来说,生命……贫血而沉
闷,但我一生,曾与你那么接近,曾得一个……如此坚定的
男人…深爱一场,已算过得…不枉了,可…惜…有
些时候……”
“既然无法……好梦同圆,那一如……永远……不再相
见,未尝……不是……理想结局……”
她说皱遂地把袖一挥,漆黑之中遂然出现一道白光,而
在白光之中,竟依稀浮现一度白门!
她纵身一纵,便已掠进门内,步惊云却随即追上前来,一
手捉着她的手,道:
“你,要去哪?”
她还是未有回头看他,仿佛不想他看见她那张已经惨不
忍睹的脸,道:
“时限……已至,我……要回去…··我该回去的……地
方,一个……你绝不该到……的地方!神母……正在…哪
里……等着我,你……别要跟着……来………
步惊云正色道:
“不。”
“我,绝不能再丢下你不问!”
“是吗……?”她凄然反问:
“可……惜,命运根本不由……你我选择,暂时没有福份
……与你长相……厮守的人……”
“总是要走的!”
她说着使劲一甩,便已将步惊云的手甩开,虽然她亦很
想紧紧握着那只外冷内热的手,永永远远地…”
同时在同一时间,她的人亦已完全投进那散发着白光
的门内,步惊云还想追上去亦已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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