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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his (心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哭四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Mar 15 08:32:56 1999), 转信
第四章 同心盟
破镜,能否真的重圆?
断炫,能否真的重续?
迷茫芸芸众生,有无数破裂了的“情”和“物”,就像破
碎的镜子及断了的琴玄,无论人如何对其恋恋不舍,如何
不想失去,都无法再恢复原状。
但,据说在这世上,至少有一些事物在破断之后,仍可
恢复原状。
譬如......
匹练。
又譬如,步惊云曾误会孔慈弄断了的那条白练......
要令断了白练彻底恢复原状,传闻必须以一个方法方
能办到。
然而,那却是一个痛得令人心碎的恐怖方法!
那个方法就是......
秦霜从没想过,向来在其眼中寻常不过的孔慈,此刻在她
身上,竟发生了一件相当不寻常的事!
正因为这件不寻常的事,平素淡定自若的秦霜也不由极度
震惊,从云阁破窗而出,直向滂沱大雨中的孔慈跑去!
然而,即使秦霜身如疾电射出,却还是迟了一步!
孔慈,已经在他掠至半丈之外时……
不支倒地!
“孔……慈!”
秦霜连忙上前抱起孔慈,只见她已气若游丝,手中还拿
着一条微微发黄的白练。
但这些都并非令秦霜适才感到不寻常的原因!令秦霜感
到不寻常的,其实是孔慈的脸!
只见孔慈的脸,不知何故,竟已变为一片火红,红得面
上血丝青筋暴现,似要随时爆裂一样!
难怪秦霜刚才在云阁内,亦能透过滂沦大雨,瞥见孔慈
这个不寻常的变化!只因如今她的容貌,简直如同恶鬼,极
为丑陋可怖!
“是……同心蚕?”
看着孔慈面上像会随时爆裂的恐怖血丝,再看了看她手
上仍紧握着的那条白练,秦霜似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为何突然吐出“同心蚕”三个字,且面上还流露
极度担忧之色?同心蚕,到底是什么可怕物事?
而孔慈此刻虽已极为虚弱,手上却仍紧紧执着雪缘留给
步惊云的那条白练,似极为珍之重之,不想因自己下支倒下
而令其有失……
然而,那条白练不是早已断为两截的吗?如今却又怎可
能恢复原样?俨如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见本已渐渐昏迷的孔慈被秦霜一抱,方才半睁双目,
虚弱地对秦霜道:
“霜……少爷……也知道……关于……同心蚕…的
事?”
“那……很好……!”
”情……霜少爷……代……孔慈…将这条……白练
……交给云少爷……吧……”
秦霜见其如此辛苦,仍不忘千咛万嘱将这条白练交
到步惊云手里,不由皱眉问:
“孔慈,你为何懂得用……同心蚕?这条白练既然如此重
要,作为何不亲自交回给云师弟?”
秦霜一连串的问题,虚弱的孔慈一时间也不知从何答
起,她只是看着秦霜,无力苦苦一笑,再若断若续的道:
“我……一直不知……自己在云少爷……眼中,只是
……一堆依附男人生存的……废物……”
“我知道……云少爷……此刻极不愿见……我这难废
物,所……以,为免……令他……不快,还是……请霜少
爷……帮孔慈……这个忙,将这条白练……转交……云少爷
吧.......”
孔慈说着已将自练递至秦霜面前。
这条白练,曾由雪缘转到步惊云手中,再由步惊云的手
转到孔慈手上,仿佛,曾接过它的人,在茫茫情海皆“不得
善终”!
若秦霜此刻接过它,又会否像步惊云、雪缘及孔慈一样?
情?海?难?逃?
然而,看着快将痛苦至昏迷的孔慈,试问,秦霜又怎忍
心拒绝她的请求?
雨还在倾盆的下,天还在凄然的哭。
步惊云却仍是万变不动地坐于他的云阁内,上天下地。
只有号称不哭死神的他,依然不曾落下半滴眼泪。
然而,无论他如何不想被任何世情打动,有一个人,此
刻却突然走进云阁,似誓要将死神的心打动。
来人正是“秦霜”。
秦霜本已离开云阁,此刻却蓦然折返,步惊云脸上却浑
无半丝讶然之色,仿佛,任何人对他皆只是过客。
也许,在他那双冰冷却又深邃如迷的眼睛里,根本从未
将任何人真正看在眼内。
而秦霜甫进云阁,亦未有即时走近步惊云,他只是站于
云阁一个阴暗角落,道:
“云师弟,你可知道,我为何会突然去而复返?”
没有回答!正如秦霜所料,步惊云并没有回答!他又续
说下去:
“我今次折返,无非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这地手里一扬,一团物事已从其手中疾射而出,直
卷向步惊云!
步惊云却连眼角也没看秦霜一眼,反手一接,已然将来
物接在掌中!
然而同一时间,死神冷如玄冰的脸,却罕有地微微一变,
只因其接着之物,触手的感觉异常熟悉!
低头一望,只见自己接在掌中之物,赫然是……
那条白衣倩影留给他的“白练”!
但……,这条自练本应已被一断为二,何以如今却完整
无缺?且还落在秦霜手上?
步惊云眉头轻皱,一瞥远处暗角中的秦霜,他向来已极
少言语,自从为那条白衣倩影“钩心”后,更是益发静得可
怕,故死神这一望,秦霜已知其心意,道:
“我知你一定在奇怪,这条本应已断的白练为何会回复
原状?”
步惊云仍没回应,不过没有回应,向来是他的“专
长”,也是他等待答案的最佳方法!
他在过去的生涯中,早已明白一个道理:
只要愿耐心的等,任何事总会有水落石出、清楚明白的
一天!
时间,永远能给世人一个最好的明证、答案!
问题只是,人们大都不愿花长时间去等待答案,或是根
本便没有时间、甚至没有命去等待答案!
但死神其中一个专长,但是如恒久不变的石像般等待。
等待朋友!
等待敌人!
等待……
复仇!
可以说,等待,已经成为他的生涯,他的习惯!
果然!未待步惊云再有任何回应,秦霜又继续说下去:
“就让我告诉你!这条白练能回复旧观,全因为有一个
人,为你服下了……
“同。,
“心。”
“蚕!”
乍闻“同心蚕”三个字,步惊云冷面之上竟出奇地微微
动容,仿佛他亦知道同心蚕究为何物!
然而,能令死神微微动容的,亦不仅此三字!因为就在
秦霜吐出同心蚕三字之际,他的人亦已自暗角步出。
步惊云终于看见,原来进入云阁的人不至秦霜,还有另
一个人!
一个已至昏迷不醒、被秦霜抱在怀里的人!
孔慈!
只见昏沉不醒的孔慈脸上一片赤红如火,血丝责张欲
裂,步惊云似已即时明白,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秦霜此时看着自己怀内不醒人事的孔慈,不禁无限怜
惜地叹道:
“我在云阁外发现孔慈之时,她已陷于半昏半沉,我真是
万料不到,她……竟会为你吞下同心蚕!”,
“云师弟,虽然你我从未见过同心蚕,但你也该知道,同
心蚕究竟如何可怕吧?”
是的!步惊云当然知道,甚至已在无道狂无手上的聂凤
亦知道!
缘于在多年之前,雄霸曾将武林发家毒学的溉略告诉他
们三师兄弟,当其时,他们亦曾听闻有关同心蚕的事……
所谓同心蚕,其实是一种“同卯所生”的罕有异蚕,这
种蚕有一种奇妙本事;只要人将其中一条同心蚕吞下,这个
人便能在一个时辰内吐出一些丝线。
据闻这些丝线,具备可将世上一切断裂丝罗修回原状
的神效,这本来是件好事,然而很不幸,同心蚕亦是一种
奇毒无比的蚕!
吞下同心蚕的人,全身的血及肌肤,皆会如被火烧般痛
楚,就像给地狱之火燃烧一样,听说,至今还未有一人在吞
下同心蚕后,能有方法死得好过一点……
更不论有方法可解毒!
若真的要解同心蚕的剧毒,便必须找未与其“同卯所
生”的另一条蚕。
由于二蚕同卵所生,毒性相近,故能以毒攻毒,化毒无
形!
虽然同心蚕剧毒无比,便自古以来中毒者甚少,缘于很
少人会因为要修回一些丝罗而吞下同心蚕,大部份中毒的
人,都是被人用强喂下,以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此,像孔慈这样因为要修补一条白练而服下同心蚕,
简直便是凤毛瞩角,甚至接近愚痴!
是的!孔慈真的是“愚”,为“情”而愚!
倘若不“痴”,又如何能生吞一条奇丑无比的毒蚕?还要
受尽其毒性煎熬?
可是,她这一切愚痴,为的又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成全她暗暗恋慕的云少爷?
即使在步惊云脑海暗角,有的只是那条白衣倩影,并不
是她这堆下贱的废物,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吞下可令她“焚
心”,甚至“毁心”的同心蚕……
只因为,焚心毁心,都不及“痛心”……
看着仍未醒过来的孔慈,秦霜不由又语重心长地对步惊
云道:
“孔慈曾在未昏迷前告诉我,是那个“无道狂天’的使者
红眉,在据走她的那段期间,将那条同心蚕给她,并告诉她
那条同心蚕可彻底修回你那条白练,当然,他亦同时告诉孔
慈关于生吞同心蚕的恶果……”
“因此,孔慈在生吞同心蚕前,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将会
有何惨谈下场,更不会不知道,即使她在痛得昏迷过去后,还
会再醒过来继续痛苦……”
“这股痛得魂飞魄散的彻骨痛楚,将会每隔数天发作一
次,直至十日之后,若她还未能得到另一条同心蚕作为解药,
便会大限临头,全身的血及肌肤,会被剧毒烧千,变为一具
干尸而死……”
是的!孔慈在吞蚕之前,绝不会不知道后果,可是为了
步惊云,她还是诚心将蚕吞下,将自己的生命毫无条件、毫
无奢求地彻底奉上……
纵最愚昧的人,相信亦会明白孔慈的一丝芳心,更何
况是人神共怕的死神?
可是,听毕孔慈所干一切,步惊云却始终份是无动于衷,
只是将那条已恢复原状的白练收进怀内,再若无其事的道:
“很好。”
“既然白练已恢复原状,”
“你,可以将她——”
“带走了。”
天!想不到孔慈一番苦心,却只是换来步惊云一句冷淡
无情的话?就连本来事不关己的秦霜,骤听下也忍不住道:
“云师弟……,孔慈为了修补你那条白练才会弄至如此
的,你……怎能这样……不近人情,叫我……将她带走?”
步惊云却已连眼角也再没看昏述的孔慈一眼,只是如一
个冷面幻判官,木无表情地吐出他的人生格言。
“江湖,并不是一个留情的地方。”
“无下会,更不是一个留情之地!”
“为情不顾一切的人,”
“根本就不适合留在天下会!”
他所指的,当然便是孔慈!
秦霜简直不忍相信自己的耳朵,缘于他虽知步惊云向来
冰冷无言,却并非真的冷酷无情,冰冷与冷酷,根本便是两
码子不同的事!
然而,秦霜的震异并没维持多久,很快很快,他心中这
股震异,已被另一个在脑海闪过的念头盖过:但见他蓦然像
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对步惊云道:
“云师弟,不知你有否听过,某些人若喜欢了一个人,有
时候,反而不会想与那人接近,甚至可能会对那人若即若
离?”
秦霜突然说出一番这样的话,步惊云不由一愣,但仍十
分冷静,并没回应,静待他说下去。而秦霜此刻也直视着步
惊云,仿佛要看时他心中的地狱里,他又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就有一个想法,但是孔慈随你已
有多年,一直默默守在你身边,你,会否对她一日久生情?”
“初期我也不大相信,我冰冷无情的云师弟怎会对一个
婢女日久生情?可是如今看见你对她这种超乎想像的冷酷,
我却开始有点怀疑,你,可能已真的喜欢上她!”
骤闻此语,步惊云不知是因被说中痛处,还是别的原因,
竟一反常态地断然否认,但听他冷冷回秦霜一句:
“依你的说法推断下去……”
“那,若我一掌杀了你,”
“我,岂非也喜欢了你?”
秦霜给他说得啼笑旨非,他苦笑:
“云师弟,无论你如何否认,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莫名其
妙,愈是喜欢的人,便愈是害怕面对她。”
“若不在乎孔慈,又何俱面对她?团此,你这样冷待她
可能正因为你已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了她……”
“你逃避她,其实是因为你害怕自己与她再长久共对下
去,会——”
“更喜欢她!”
真是一语中的!步惊云闻言亦陡地一脸死灰,仿佛真的
被说中心底深处……
是的!也许真正在害怕的人,是他自己!孔慈便从来没
有逃避!
然而,即使秦霜这番话令死神变色,死神很快便以其熟
练的冰冷表情,盖过他脸上的死灰,甚至盖过他对孔慈的感
觉!但听他又以冰冷的语调道:
“随你……”
“怎样说!”
“反正你说的,”
“绝!对!不!会!发!生!”
“绝对不会发生”六字,死神简直就像豁尽平生之力吐
出,吐得异常斩钉截铁,异常狠!
既然步惊云一再出言否认,秦霜闻言,亦知不宜再与他
说下去,只是低首看着自己怀中的孔慈,道:
“很好……”
“既然你自己断言绝不会喜欢孔慈,更将她赶出云阁,那
你可别要怪我了。”
秦霜此语说来有点莫明其妙,步惊云斜目向他一瞄道:
“我,为何会怪你?”
“因为,”秦霜定定看着步惊云,一字一字地道:
“从今开始,我会照顾孔慈!”
“她以后就跟随我好了!”
势难料到,秦霜决定让孔慈跟随他?这样也好,孔慈
既然已被步惊云逐出云阁,如今在苏醒后,总算暂时有栖身
之地!
步惊云的瞳孔在收缩,他在付度秦霜为何这样,然而,
秦霜却没让他忖度多久,但听他饶有深意地道:
“云师弟,孔慈是一个好女孩,说不定地跟随我后,我也
会日渐喜欢上她,不过我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若我真的喜欢孔慈,便决不会似你那样将她逐出我的
望霜楼,我反而会要求师父让我娶她为妻,届时,你可别后
悔今日错失了一个如此关心你的女孩!”
秦霜说着,已抱着孔慈转身步出云阁。
一直极少回应的死神,此刻却突然再一开尊口,道:
“红眉诱她吞蚕,”
“显为要令我百上加斤,”
“你,又会如何救她?”
死神的推断异常准确!那个红眉曾对孔慈明言,她对他
的主人无道狂天极为有用,相信便是要令死神在费神营救聂
风之余,还要为孔慈的生死而百上加斤!
秦霜闻弹,又有深意地答:
“若那个红眉的动机真的如此,那他这一着就大错特错,
因为,你根本便不在乎孔慈!”
“你既已视她如同烂泥,她的生死又与你何干?”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即已决定照顾她,便一定有办法可
救她!”
“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秦霜说着再不逗留,抱着孔慈大步踏出云阁。
只留下死神在诺大的云阁内,似在思索着秦霜到底会如
何救回孔慈…
然而,无论死神如何猜想,他亦万料不到,秦霜为救孔
慈,竟用了一个方法。
一个他绝不认同、却又必须与其一起实行的方法!
第四章 同心盟(下)
就在秦霜抱着孔慈离去同时,云阁顶上,正有两条血红
人影在窥视……
又是他!
又是那个无道狂天!与及他的使者红眉!
红眉见秦霜抱着孔慈离去,不由轻叹道:
“真……想不到,步惊云的冷酷竟超出我俩意科之外!满
以为他一定会为孔慈的生死而百上加斤,谁知,他竟可如此
无情……?”
那具无道狂天闻言,却只是无限鄙夷一笑,道:
“不,你错了。”
“步惊云宋未超出本座意料之外,只是超出你的意料之外
而已!事实上,本座早预知他会置孔慈生死于不顾!”
红眉一愣,问:
“主公早预知步惊云……会如此?从何见得?”
无道狂天一字一字地吐出一个惊人的答案:
“就从他出手破那条……”
“白。练。开。始!”
天……!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雪缘那条白练,原来是步惊云亲手……隔空发劲一断为
二的?
他为何要将自己珍之重之之物亲手毁断?又为何要诬陷
孔慈?
红眉大感不解地道:
“主……公,我……不明白……”
无道狂天冷冷道:
“蠢材!亏你秘密跟随我这么多年,就连秦霜如此平庸的
人,亦的猜透死神心意,你竟然连如此简单的情意亦看不
透?”
“就让本座告诉你!正如秦霜适寸所言,有些人就是这样
莫名其妙,愈是喜欢一个人,反应是要疏离她,只因唯恐自
己可能会在不知不觉间更喜欢她!”
“步惊云隔空发劲毁那条白练,皆是你我亲眼目睹,他诬
陷孔慈,全因他不敢肯定自己会否更喜欢地,他唯恐自己会
误了孔慈,故才会逼她离开!死神所干的一切看似绝义无情,
其实是一心为了孔慈设想!”
“但有一点切莫忘记,那条白练本是步惊云‘珍之重之’
之物,若他能为孔慈而毁白练,你说,孔慈是否一个死神亦
‘珍之重之’的人?”
“不过,白练的终是死物,毁了亦可有法接驳,因此,死
神为孔慈毁白练,亦并不表示他暂时对孔慈的重视,会高于
对这条白练所代表的那段情,但若能有适合的时机或原因诱
发,难保他将来会对孔慈,一发不可收拾……”
势难料到,步惊云亲手毁断雪缘那条白练,仅为不想有
另一个好女孩像雪缘般重蹈覆衬?但,孔慈又可会明白死神
那颗深藏不露的苦心?
不知道!只知道眼前这个红眉听罢一切后,心中似仍有
不少疑问,道:
“可是,孔慈体内的同心蚕将在十日后彻底毒发,步惊云
却对秦霜明言绝不会救孔慈,足见他在人前是决不会出手救
她,以免令孔慈再缠上他,那,他又有何方法,能在暗里救
回孔慈?”
无道狂天笑道:
“红眉,你始终还是欠缺一点智慧!”
“步惊云根本便不需在暗里出手救孔慈,只因他早已应
本座十日后到“破日峰”决斗!”
“既然同心蚕既是本座命你给孔慈吞服之物,亦即表示,
本座手上定有另一条同心蚕,届时候,若他能从我手上夺蚕,
孔慈便会有救,而他这次亦非纯为孔慈而战,而是为了聂风,
可说出师有名,根本不用暗里另想办法!”
红眉至此方才恍然大悟:
“既然我们已不能利用孔慈令步惊云在战前百上加斤,
那还有何妙法””
无道狂天侥有深意地道:
“我命你诱孔慈吞下同心蚕,并非单为了要令步惊云百
上加斤如此简单,而是另有更深远的目的!”
哦?原来这个无道狂天诱孔慈吞下同心蚕,令她受尽痛苦
煎熬,生不如死,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下子,可连红眉
亦感到无限好奇,不由追问:
“哦?主公还有何互深远的目的?怎么从未向小人提及?”
乍闻此语,无道狂天蓦然声音一沉,冷冷道:
“废活!本座强可比天,我的一切目的,为何要向你这个
小人提及?”
说话之间,无道狂天霍地劲抓突出,一手紧抓红眉咽喉,
似会将其脖于狠狠抓断!
红眉大吃一惊,面如死灰,呐呐道:
“主……公,你为何……交然紧扣……小人……?红旧
……到底干错……什么?”
无道狂天语调平板地道:
“枉你跟随本座这么多年,至今仍不了解自己在本座心
中的地位!你,以为自己是谁?”
“就让本区告诉你!你,在本座眼中只是一条为我奔跑的
走狗,你干得好而我又高兴的活,会给你一些甜头,就像丢
块骨头给条狗一样!”
“但你不要忘记,狗始终是狗,狗只要乖乖依主人吩咐完
成任务,便已是条好狗,绝不该想学人话,更不该知道主人全
盘计划将如何!,
“就像你,亦只须履行我告诉你的每一步计划,而不是要
知道我的全盘计划,甚至我每步计划的目的!你只要知道,我
计划动最终目标是‘天哭’便已足够!”
“一条知得太多的狗,下场只会是死得更快,你,明白没
有?”
万料不到,适才二人还在如常说话,仅是一言之失,无
道狂天已紧扣红眉咽喉,其喜怒之无常,红眉可有”伴君如
伴虎”之叹?
霎时间,红眉的冷汗密如雨下,因为他太清楚知道无道
狂天的‘真面目’到底是何方神圣,更清楚他深藏的恐怖实
力,只要无道狂天一个不悦,他不但会喉断当场,更会全身
裂开,化为无数肉碎骨碎而死……
红眉不由无比战战兢兢地赔笑道:
“是……!主公……说得甚是!小人确只是……一条狗,
根本……不该知道……什么,只配为主公……奔跑,实行主
公……的每步……计划……”
“那……,主……公,请问……小人……下一步……该如
何?以达到……主公要得到……‘天哭’的……最终……目
标?”
无道狂天闻言,随即破怒为笑,更松开了红眉,道:
“很好。你,终于也学乖了!”
“只是,本座暂时还不用你为我实行下一步。”
“哦?”
“因为,有一个人,正在无意中为本座实行了下一步!”
红眉不禁奇道:
“主……公,是谁……在无意中……为你实行……下一
步?”
无道狂天沉沉吐出一个名字:
“秦霜!”
“秦……霜?”红眉讶然。
“恩。”无道狂天微应:
“秦霜抱了孔慈离去,更在尽力想办法救回孔慈,若本座
没有猜错,他将会想出一个办法营救孔慈。”
“而这个办法,亦正好助本座更快得到——‘天哭’!”
“哈哈哈哈……”
无道狂天说到这里,忽地纵声狂笑起来,人亦已御空而
去,红眉亦唯有紧追其后!
到底,秦霜会想出什么方法以救孔慈?
而这个方法,又为何会促成无道狂天要得到“天哭”的
计划?
雨下得愈来愈凄厉。
本来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楼”,在涟绵大雨之中,竟亦
变得像一个中了敌人暗算的盖世霸者,面目贻然无光。
是的!若天下第一楼有知,相信也会感到面目无光,缘
于一直盘踞在其内的天下第一霸者“雄霸”,真的中了敌人暗
算!
也许,就连雄霸自己亦从设想过,向来小心谨慎的他,竟
会中了那个无道狂天所下的毒,到底他是如何中毒,何时中
毒,他自己更一无所知,这才是他最感汗颜的原因。
因此,自秦霜遣人将红眉的解药送来后,雄霸便一直躲
于第一楼内的练功房,闭关解毒疗伤。
“然而,雄霸这一闭关,却竟闭了整整五个时辰,论理,
他只需服下解药,调息一两个时辰便可,却为何耗费了那么
多的时间?
也许,雄霸今借助闭关,不仅要疗体内的伤,还要疗……
心中的伤!
他的心,肯定已因今次被人暗算,而深感汗颜受伤!
文丑丑一直在练功房外为雄霸守关,见等了五个时辰,
雄霸还久久未出,私下不禁纳罕起来:
“哦,练功房内一片死寂,浑然无息,也不知帮主在内发
生了什么事?”
文丑丑仅管感到奇怪,却未敢动手拍门,只因若难霸一
个不悦,也许他胆敢拍门的手,便会被斩下来喂狗!
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正想壮着胆子拍门,谁
知就在此时,练功房内却传出雄霸的声音,沉沉道:
“丑丑,为老夫取壶水酒进来!”
难得一直淬无动静的雄霸突然下令,文丑丑总算知道雄
霸在内安然无恙,即时连连称是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小人这就去办!”
雄霸一声命令,水酒很快便已由文丑丑送到练功房内,
而那壶水洒,当然并非真的是水酒,而是极品佳酿,缘于在
雄霸眼中,极品佳酿也只是寻常如一般民间水酒而已”
而当文丑丑将盛满“水酒”的酒杯敬给雄霸之时,方才
发觉,即使雄霸已服解药,但面色还是一片死灰,显见他的
毒虽解,却已被剧毒折磨得元气大伤。
更令文丑丑震异的是,就在雄霸刚接过那杯水酒之际。
奥地“熊”的一声!杯中酒赫然已化为一片袅袅蒸气,灰飞
烟灭!
“帮……主?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文丑丑无限
震惊问。
雄霸却一肚震怒地从唇中吐出两个字:
“妈……的!”
说着五指一紧,手中杯立彼其气劲震至化为粉未飞散!
“真……想不到,满以为服下解药,老夫的毒便可彻底清
除,但此毒之烈,竟能在清除后……仍留一股热劲于我体
内,相信至少要待一月之后,这股热劲才会完全散去,而我
的功力亦会随之全复……”
文丑丑讶然问:
“帮……主,那岂非是说,如今你并不能……动用全部功
力?”
雄霸颔首。
“蒽,极其量,老夫目前也仅能动用五六成功力。”
文丑丑听罢不由例抽一口凉气,道:
“若真如此,那个无道狂天便真的太可怕了!他约云少爷
十日后前赴破日峰决战,更扬言云少爷可找人相助,但却
暗中向你下毒,令你在解毒后亦无法助云少爷一臂之力,显
然,这个无道狂天已机心算尽,早有预谋!”
雄霸似亦有同感:
“所以,惊云今次面对的敌人就连老夫亦无法看透,更不
明白,他为何们要针对惊云,指定要他前赴破日峰救风儿?”
不错!天下会向来以帮主雄霸为尊,江湖人若要挑战,茅
头大都冲着雄霸而来。
这个无道狂天却要约战步惊云,而不约战在江湖人眼中
功力可能更高的雄霸,实在耐人寻味。
然而,雄霸与文丑丑并没有思忖多久,因为,另一件事
情已接着发生……
只见在练功房呀外,突然出现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并非别人,而是——
秦霜!
“霜儿?”雄霸与文丑丑乍见秦霜夜访第一楼,不由齐齐
一愕,只因此刻来的不仅秦霜,还有一个被他抱在手里的
“孔慈”!
雄霸曾下严令,除了他三名人室弟子及丈丑丑外,任何
人等不得进第一楼!万料不到,秦霜竟会抱着一个在
雄霸眼中无比低下的贱婢夜访第一楼,他为何明知故犯?
难道,秦霜要救回孔慈的方法,将与雄霸有关?
天地有序,每在连绵风雨过后,总有晴天。
晴天日久,又招风雨。
如此晴晴雨雨,冷冷暖暖,周而复始,恍似从天地初开
后便从未间断。
因此,即使眼前风雨连连,只要能紧咬牙根等下去,便
总能等至晴空万里的一天!
问题只是,人,是否有恒……
甚至有“命”等下去?
孔慈终于有“命”等至晴天!
仅管她服下同心蚕,但仍能熬过第一次的毒发!
就在翌晨,当连绵风雨过后,她终于徐徐苏醒过来。
然而甫醒过来的她,第一眼便发现,自己并非身在那个
简陋卑微的下女房间,而是躺在——
美仑美奥的”望霜楼!”
不但如此,有一个不可能服侍她的人,此刻更在服侍着
她!
秦!
霜!
“啊……”乍见秦霜在在“好尊降贵”地为自己以布拭汗,
孔慈不由大吃一惊,更急欲下床。
谁知足未着地,已觉身子虚虚浮浮,一个赈跄,便要向
前仆跌……
秦霜连忙一把扶着她,道:
“孔慈,你中的毒还示完全清除,何事如此着急?”
孔慈呐呐地道:
“霜……少爷,我……只是个……侍婢而已,根本就不该
睡在……你房内,更不论……你为我以布…拭汗,若给……
帮主知道,恐怕……”
秦霜至此方明白她的心意,遂道:
“那你就更不用怕了,因为……”
“我师父已经知道!”
孔慈一愣:
“什……么?帮主已知道……你将我带回……望霜楼?”
“不错!是我主动请求师父,将你带回望霜楼让我照顾!
再者,我亦同时请求师父答应了一件事!”
“哦……?霜少爷……还请求帮主……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秦霜说至这里,不禁瞩目看着孔慈,
无限怜惜的道:
“从今开始,你再不用漂泊无依,亦不用回云阁乞求云师
弟收留。”
“我已请求师父,让你以后——”
“跟随我!”
什么?跟随他?孔慈听罢当场目定口呆!而秦霜此时亦
续说下去:
“因此,你既已是跟随我的人,你的一切生死安危,我秦
霜亦义不容辞,必须负上全责!所以,你今次吞下的同心蚕,
我秦霜亦有义务为跟随我的人求解救之法!”
“我已请求师父,让我随云师弟一起赶赴破日峰,希望能
在那个无道狂天手上取得一条同心蚕救你,但十日期限实在
太短,恐怕我未及启程你已彻底毒发,所以……”
秦霸说到这里,又深深看着孔慈,一字一字的道:
“孔慈!为了你自己设想,今次可要难为你与我及云师弟
同赴破日峰走一趟了!”
是的!从天山到破日峰,少说也需八日行程,十日期限,
根本不足以让秦霉带蚕回来,孔慈必须与他们联袂起行,方
能及时得救!
可是,秦霜愈是一股脑儿的说下去,孔慈脸上的诧异之
色就更深!
缘于她极不明白;向来并不在意她的秦霜,何以会对
她那样好?竟为她这个在天下会无人理会生死的贱婢,向其
师雄霸求情?
然而,孔慈又那会明白,秦霜这样为她,全因为,一颗
眼见弱女委屈将死、而不能见死不救的仗义之心。
还有,便是对孔慈的欣赏之情!
那是一股发自内心的由衷欣赏,缘于孔慈为步惊云所干
的一切,纵是秦霜,
亦自觉没有这份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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