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his (心剑), 信区: Emprise
标 题: 天哭十(二)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Mar 15 08:40:12 1999), 转信
第十章 火狱(下)
他本应仍默默守在雄霸身边,静侯最佳时机,向其背上
插下他最伤心的一刀!
雪清所有的仇恨的一刀!
这样想着想着,不消刹那,步惊云已掠至一里之外,只
见前方不远,已出现他要找的那条小河!
不由分说,步惊云已向河边直掠,可是就在此时,
他蓦然裹足止步!
啊?死神不是要尽快取水回去救聂凤的?为何却在找着
小河之际,止步不前?
却原来,死神陡地感到,周围弥漫着一股奇异感觉!
这股感觉所以奇异,全因为死神心头骤然冒起一股暖
意!
他无法想象,何以自己甫换这个地方,竟会心泛一丝暖
意,便早前他与秦霜及孔慈路过这条小河时,却仍未有这种
感觉……
是否因为,如今在这条小河附近,有一些足令死神亦要
情不自禁心生暖意的“人”或“物”?
可惜,聂风体内的火热已无法延误,死神心头纵然骤生
一股奇异感觉,足下也只是略为一顿,便已刻不容缓,掠向
河边取水!
惟是,也许死神亦万料不到,当他掠至河边之际,眼前
竟出现一件物事,今他再次停下!
那件物事赫然是……
一件高逾人腰的巨鼎!
“鼎”是三足两耳之容器,本供人焚香、炼丹、煮药、烹
茶之用,故一般冒会置于庙字或药卢之内。
势难料到,在这条寻常不过的小河之畔,竟会出现一个
高逾人腰的巨鼎,这巨鼎为何会被置放于此?
是否因为,有人早知步惊云会前来取水?故早为其准备
盛水之器?
步惊云骤见此鼎,冰冷的脸上亦有少许动容,盖因要稍
遏聂凤如今体内火热,绝非一个随身水囊的水便已足够,非
要数缸清水不可!
故适才在赶途中,他也曾顾虑该如何盛水回去,最后决
定以自己那密不透风的斗蓬盛水,相信亦足以应付!
拒实,竟有一个高逾人腰的巨鼎,早已在河边“守身以
待“,到底是有人无心将鼎弃于河边?
抑或,有人暗中相助?
这个有心相助的人,又会否与步惊云适才心中那股暖意
有关?
不知道!
缘于聂风正命悬毫发,纵然事情极不寻常,步惊云亦已
无暇再想!
只见他挥掌一拔,便已将巨鼎往河里一送,“哗啦”一阵
水声,鼎内已盛满河水!
他再回掌一带,已然连鼎带水紧执手中,接着展身一纵,
便已向来路急掠回去!
只是,若步惊云愿多留一会的话,他也许便能发觉,适
才那股暖意,原来是来自一个人。
一个浸身在河下的人!
但见步惊云走后不久,平静的河面遂地骤起波涛,“洪”
的一声,河水竟硬生生向左右排开]
河水排开,全因为一服力量!
一股足可移天倒海的力量!
而这服力量,却是属于一条正从河水排开之处徐徐冒起
的……
倩影!
只见这条倩影,虽从河下冒起,遍体竟然涓滴不沾!
唯一能在其身上发现的水点,赫然只是其眸于下的……
两行泪痕!
啊?就是这条倩影,适才竟令步惊云莫名其妙地心生暖
意?
就是这条倩影,将一个巨鼎置于河边“守身以待”步惊
云?
这条情形到底是谁?
她,又为何会哀伤流泪?
夭有不测风云。
有时候,世事之逆转、突变,纵是”神通广大”如同神
佛,亦难以预见先机。
正如步惊云,他虽是人神共畏的死神,亦造梦也没想过,
当他将水带回聂凤、秦霜及孔慈身处的断崖后,断崖之上,
赫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只见孔慈服下火猴血后,虽仍是昏沉未醒,面上血色已
完全回复正常,显见体内的同心蚕毒已被火猴血所灭,对她
已不足为协助,只待她苏醒过来便能痊愈。
奇怪的是,本应好好看护孔慈及聂凤的秦霜此刻却如一
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更令步惊云眉头一皱的是,刚才伤毒交煎、昏倒地上的
聂风,此时竟已——
不知去向!
变生时胆,步惊云随即放下手中巨鼎,上前察看秦霜。
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发现秦霜呆立不动,原来全因为
其他身大穴被封、
不由分说,步惊云立在拍秦霜身上大穴,但听“噗勒”连
声,奏霜被制大穴顶被解开,整个人立如释重负!
步惊云问:
“到底——”
“发生何事?”
秦霜如梦初醒,愣愣地道:
“云……师弟,我也……不大清楚…”
“只知道,刚才我在看着风师弟及……孔慈之时,身后突
然卷来……一阵怪凤,我还未及回头……看发生何事,全身
大穴……已被人所点,风师弟……亦被人一挟而去………”
什么?竟然有人在聂风沏死危宰,还来此将他抉走?
这个人到底有何目的?又是何方神圣?
事情似乎愈来重复杂了,但无论如何复杂,步惊云仍临
变不乱,但见他沉思半晌,淬然道:
“来人,根本无须对风不利。”
秦霜一愣,未及追问,步惊云又沉沉道:
“来人,亦绝非无道狂天!”
是的!聂风已颦死垂危,故来人根本不须多此一举,将
其带走,他亦已距死不远!
再者,若来人真的无道狂无,便只会带走孔慈秦霜,以
去除步惊云的一切助力,而不会带走聂风,这样只会去除步
惊云的负担……
想到这里,秦霜亦认同步惊云的想法,道:
“云师弟……你的意思,是否说来人带走风师弟,并非要
加害于他,而是要……救他?”
步谅云不语。
许多时候,死神不语,全因为事情已有了结论,他感到
已毋须说话。
正如这次的结论但是,他已断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聂凤彼人带走,极可能是被人所救,而不是被人所害……
既然聂风被人所救,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秦霜
见步惊云不语,却蓦然脸露忧色!
不但如此,他更突然干出一件任何人亦难以相信的事!
他突然双膝一曲……
便向步惊云重重一跪!
啊?啊?啊?
势难料到,身为大师兄的秦霜竟突然向自己的二师弟
步惊云下跪,轨令至此?
被秦霜如此一跪,步惊云冷脸之上仍未有半分动容,只
是徐徐吐出一句话:
“你,为何跪我?”
秦霜定定看着他,道:
“因为,无道狂天本以孔慈体内之‘同心蚕’便逼你上破日
峰,及后又以凤师弟所中之‘同心蚕毒’为胁,但如今孔慈
体内的同心蚕已被风师弟带口来之火猴血所灭,而风师弟亦
准必已被高人所救,至此,仅得一个‘佑心’仍在无道
狂天手上……”
“而你与佑心却非亲非顾,根本已再设任何理由耍上破
日峰会无道狂天,所以……,我才会跪下求你,希望你仍能
与我……联袂上破日峰的……万载泪泉……”
步惊云依旧定定的着看秦霜,仿佛要看清这个从不向人
屈膝下跪,却突然向其下跪的一颗汉子心;
“你,要我与你联袂上破日峰”
“只因你有——”
“不能不上的理由?”
秦霜点头:
“叹……!事到如今……,我亦知不能再隐瞒下去……”
“不错!我求云师弟你与我上……破日峰,真的有一个不
能不上的……理由。”
“因为,无论我早前如何否认自己是佑心之弟,但有一个
事实……却无从否认……”
“佑心,确是我的亲生姐姐!”
“而我的前身,亦真的是其亲弟……”
“佑喜!”
终于认了!
不认不认还须信!秦霜在自己至亲的姐姐身陷危难之
间,终于也不惜一切向步惊云坦承真相!只是在道出真相之
余,仍不忘千咛万瞩:
“云师弟……,我……一直不敢……认回姐姐,甚至……
泄露自己身世,全因……唯恐师父……会对姐姐不利,故希
望你能……为我守这个秘密,否则……,师父绝不会……放
过她......”
步惊云闻言,面上虽仍无所动,私下却不由失笑。
算了!不想在雄霸面前泄露身世的,又岂止秦霜一人?还
有一个霍惊觉,亦即步惊云……
试问一个不想泄露自己身世的人,又怎会不明个中之
苦,又怎会无缘无故泄露别人的身世,损人而不利己?
而就在步惊云还未回应秦霜之际,复地,秦霜身后又传
来一个人的声音,道:
“是……的!”
“云……少爷,佑心姑娘……苦候多年,如今总算侯至
……亲弟回来,但还未与……亲弟相认,便已被无道狂天
……拘去……”
“希望云少爷能……高抬贵手,助霜少爷将……佑心姑
娘救回来吧。”
此言一出,步惊云及秦霜不禁斜目一望,只见说话的人,
竟是——
孔慈!
不但如此,孔慈更早已跪在秦霜身后的地上,与他一起
向步惊云乞求。
却原来,在步惊云取水回来后,孔慈其实已逐渐从昏迷
中苏醒过来,只是因见秦霜与步惊云正在说话,不欲打拢二
人。
及后又见秦霜求步惊云出手助其救姐,孔慈终亦出口相
求,希望步惊云的够首肯。
然而,这只是秦霜及孔慈的一厢情愿吧了!步惊云,又
会否如二人所愿?
步惊云只是冷冷地看着秦霜及孔慈,未有开口说一句
话。
良久良久,他方才蓦然转身,斗蓬一扬,一边向前举步,
一边缓缓的道:
“由始至今……”
“所有人的生死皆与我无关,包括聂风!”
“我,绝不会为任何人上破日峰!”
“但这个无道狂天,既敢多番向我挑衅……”
“我步惊云亦绝不会让其好过!”
说话声中,步惊云已朝破日峰的方向前进!
是吗?绝不会给无道狂天好过,真的是步惊云此刻朝破
日峰前进的真正目的?
他真的由始至今,皆认为所有人的生死与其无关?
那为何聂风在天下会被无道狂天生擒,孔慈亦饱受同心
蚕之苦,他却仍与秦霜联袂前来?
及后聂风中了“同心蚕毒”,他更飞赴里外河边为其取
水?
是否因为,他太回硬心软?
是否因为,他太外冷内热?
或者,他适才看着双双求他的秦霜及孔慈,沉默良久良
久,并非在想着应否相助?即合秦霜不出口求他,他其实亦
早已决定上破日峰救佑心这可怜弱女?
他只是在想着一个可让他名正言顺出手的理由?
一个看来不是为了秦霜孔慈向他乞求的理由?
然而,无论步惊云如何理由上破日峰,秦霜及孔慈看见
他举步向破日峰进发,亦不由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因为,这才是他们真正认识的……
步!
惊!
云!
这里,会否仍是人间?
这是聂凤降开眼睛后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便是如今在其身后、以双掌抵着他背门、以
气为其疗伤的人……
到底是谁?
只见取观如今身处之地,意是一片烟雾弥漫,浓可蔽目,
就连五尺之内亦难以清晰视物。
故一时之间,聂风亦未能瞧清自己到底在何处何方,仅
依稀可辨,这里应是一个巨大无伦的山洞!
再者,聂风亦感到“同心蚕毒”带给了的撕心痛苦,已
不知先前般强烈,是因为身后的人以气为其疗伤?
还是因为其他缘故?
聂风终于张口问: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身后为聂风贯气疗伤的人,乍闻聂凤此问亦不由一
愣,徐徐叹道:
“人生在世,宛如天地孤鸿,但求觅得片瓦容身,便该已
心满意足。”
“聂风啊聂风!老夫虽高兴你这样快便能醒转,但为何你
甫醒过来,便已忙着要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有时候,梦里不知身是客,人生浑噩一点,岂不更为快
活?”
是的!人生浑噩一点,知少一点,有时侯反而更为快乐!
这一点,身后的人实在感同身受,缘于在他过去的生涯
中,使是固知得太多而被天地咒沮,从此身在人世……
心在地狱!
然而,怎闻身后的人如此一叹,聂凤当场喜形于色:
“前辈…?是……你?”
聂凤认得这个声音!身后的人,正是曾在无道狂天洞穴
救他,与及给他火猴血救孔慈的那个——
泥!造!菩!萨!
但,这泥造菩萨在聂风上次远离无道狂天的巢穴后,不
是早已被无道狂天封了全身大穴动弹不得的吗?何以目下
却仍能前来教聂风?
却原来,这名泥造菩萨还有一个秘密。就连无道狂天
亦不知道。
他虽屡遭天谴,浑身浑脸瞒布脓血毒疮,然而,多年来
被毒疮折磨,亦令其体内的经脉大乱,导致其全身穴位,早
已有异常人。
故而,任无道狂天的封穴后不能动弹,只是故作受制,以
免除无道狂天的戒心而已。
及后眼见聂风为救秦霜孔慈,不顾自身安危而中了无道
狂天的重击及同心蚕毒,泥造菩萨复再按捺不住,终再违逆
天意而将聂风救来这里!
然而,斯时的聂风早已气若游丝,即使他能穷究天机,
但…连步惊云亦设把握可将其救活,他又有何本事,将聂凤
救活过来?
聂凤心中对此亦有存疑,不由又问:
“前辈……,我自知道刚才已……伤毒攻心,距死不远,但
如今……竟觉浑身舒泰,神元渐复,且体内的同心蚕毒,似
已荡然无存,不知前辈以何方何法,为晚辈解毒疗伤?”
乍闻聂风这一问,泥造菩萨只是苦苦发出一阵笑声,又
是一阵嗟叹:
“哎……,世上那有不劳而获之事?”
“要救气若游丝之人,反须源源贯予真气。要解同心蚕之
剧毒,便须以更剧烈之药,以毒攻毒,……”
“而老夫适才为你所贯的真气,便是我毕生一半修为!”
“老夫喂你服下的药,但是还未在老夫血中融会的……”
“火猴血!”
无!听泥造菩萨这番说话,聂风为之深深动容,愣愣
道:
“前辈……、你怎可……牺牲自己五成功力……救我?”
“还有……,你给我救孔慈的……血猴血,不是你仅余的
……一瓶了吗了何以你血中……尚有仍未完全融会的……火
猴血?”
泥造菩萨复再苦苦一笑,道:
“聂风,那只因为,要杀灭孔慈体内的同心蚕,只需一瓶
火猴血但可成事,但着要解老夫身上浓司毒疮,便需三瓶火
猴血才可办到。”
“而老夫为解此毒疮之苦,过去五年走遍神州大地,方才
在一个至热之地找着一头稀世‘火猴’,这头火猴也不知火了
多少寒暑,只知道,它的血不但可制世上万毒,更可却病延
年。”
“老夫活捉这头火猴后,本已立即为其放血,惟当放至第
三瓶血时,但听火猴哀嚎悲呜,老夫心中不忍,,心想三瓶血
既足以解老夫身毒,何苦还要火猴血尽而亡,以其一命
换取老夫一命?故最后还是将其放掉……”
因此,老夫手上的火猴血其实本有三瓶,一月之前,老
夫已喝下第一瓶,在未将你救离无道狂天穴巢之前、再喝下
第二瓶,至于给你救孔慈的,则是我本来应在一月后再喝的
第三瓶!”
聂风问:
“那,第二瓶火猴血既已被前辈喝下,为何又能以之救
我?”
泥造菩萨道:
“全因为我的毒疮,甚至比孔慈所中的同心蚕更毒,即使
火猴血入体,也要三日方能完全彻底融会,我适才便是将自
己体内仍未融会的火猴血,化为一股血色真气与我自身的
五成功力一并打进你体内,才得以为你保命……”
聂凤造梦也没想过,这个泥造菩萨为救他与孔慈,竟两
次放弃自救的火猴血,不由无比感激地道:
“前辈……,你与晚辈……萍水相逢,却不惜两番舍己相
救,不但牺牲了……自己五成功力及火猴血,自身更是继续被
血毒煎熬,这样做…又是何苦?”
泥造菩萨道:
“聂风,你不用有愧于心!坦白说,我不惜豁尽一切救你,
除了因你宅心仁厚,将是世人之福外,亦因为不想你在此时
此刻,会成为步惊云的负累!”
“不但如此,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步惊云的——”
“最强助力!”
此言一出,聂凤随即低“哦”一声,似待泥造菩萨继续
解释。
泥造菩萨道:
“无道狂天千方百计逼步惊云上破日峰,目的元非是要
得到天哭,相信如今,步惊云与秦霜孔慈正赶赴破日峰的万
载泪泉,故适才我将你救来这里,更竭尽自己所能令你复元,
但是不欲步惊云为救你而浪费任何真气,他还要集中力量应
付无道狂天。”
“再者,如你亦能及时复元,成为步惊云的最强助力,风
云合壁联手,无道狂天便更难以得到无哭!”
说来说去,泥造菩萨不惜牺牲一切帮助风云,归根究底,
主要还是要阻止无道狂天得到“无哭”聂风听至这里,终也
忍不住再问道:
“前辈……,请恕晚辈一问再问,只因你一直诚惶诚恐无
道狂天会得到天哭,到底天哭因何如此重要?无道狂天为何
非要得到天哭不可?”
被聂风如此一问,泥造菩萨顿呈一片沉默,不知在考虑
些什么,良久,方才长长叹了口气,道:
“唉……,事已至此,看来无哭的秘密已不应再隐瞒下去
......”
“好……吧。聂风,就让老夫告诉你,正如我上次对你所
说,天哭,本是天之经地之义,天经地义……”
“而所谓无经地义,便是……”
“天地间的……”
“最。”
“后。”
“秘。”
“密!”
说了!终于说了!
想不到在这非常时刻,那泥造菩萨终于愿将天哭之秘坦白
吐出!
然而乍闻此语,聂风仍是一脸惘然,只因他不明白,天
地之间,为何会有一个“最后秘密”?
到底,无哭为何会是天地间的……
“最·后·秘·密?”
以上由赤雷扫描校对,http://www.netease.com/~jgjg
请转载时勿删此行!!!请大家帮我点下广告,谢谢!!!
--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202.97.232.87]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3.114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