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作 家: xian (去日留痕) on board 'Emprise'
题 目: 风云30
来 源: 哈尔滨紫丁香站
日 期: Thu Sep 25 23:54:08 1997
出 处: bbs@s1000e.whnet.edu.cn
□
剑圣降临,却并没有浪费半分时间!雄伟如天神的他纵身一跃,已然落在这两剑之
畔,右掌暴出,便要握着其中一柄石剑将其一抽而去!
他从不浪费任何时间!只因为时间对於一个庸碌的蠢财已是异常宝贵!时间对於一
个圣者,更宝贵!茫茫天地岁月去如一刹,唯有极力争取!
惟是,当剑圣沉稳的手快要触及其中一柄石剑之时,他的手遽地停於半空!他突然
不动!
他不动,只因他已瞥见自己的手在接近石剑刹那,两柄石剑赫然各自崭露一条新的
裂痕!俨如二剑会随时崩断,灰飞烟灭一样!
剑何以会蓦巷裂痕?是否因为,剑虽不懂人语,但剑其实有知,它们并不欢迎剑圣
把它俩拔出,因为剑圣只是「圣」!
他还不配!
故,它们才会崭露裂痕,以明死志,若然未有适合的人把它俩拔出来,它们便━━
━━━━
宁为「石」碎!
不作「剑」存!
这就是真正的英雄气概!连剑,也是英雄!
剑露裂痕,剑圣见状登时面色大变,怒火中烧的喝:
「妈的!好不识抬举!连举世无双的无双神剑,也要折服於本剑圣无敌之手,你这
两柄其貌不扬的剑,为何偏偏宁『碎』不屈?为何偏偏不让本剑圣拔出来?」
「妈━━━━━━━━━━━━━━━━━━━━━━━━━━━━━━的!」
被剑侮辱,剑圣羞怒难当,再难自己,不禁仰天狂叫!狂吼!狂嚎!
然而!就在剑圣怒吼之际,天上惊雷乍响,一道紫电疾劈而下,刚好便要劈中剑圣
,幸而剑圣已是出神入化,身一移已然避开!
「妈的!」
复遭雷劈,剑圣又再向天怒吼,更举起携来的无双剑,抗天暴叫:
「天!你劈我?你敢━━━━━━━━━━━━━━━━━━劈我?」
「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天罢了!你是哑的!你是聋的!你从来不解苍生疾苦!你
有资格劈我吗?呸━━━━━━━━━━━━━━━━━━━━━━━!」
「天!你给我好好听着!总有一日,我剑圣一定会超越世上所有人,更要超越你!
你给我好好听着!世上绝对没有我剑圣办不到的事,总有一日,我会拔出这俩柄曾经侮
辱我的━━━」
「英!」
「雄!」
「剑!」
英雄剑?这两柄其貌不扬的剑原来唤作「英雄」?
它们为何不让出神入化的剑圣拔出?
它们还要等谁?
两剑无语,惟剑圣囗中的「英雄剑」三字甫出,天上又再次沉雷暴响,彷佛,上天
又再次给剑圣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虽已超凡入圣,但若论英雄......
他还不配!
□
寒山远处的另一个险峰,却有二人远远眺 着剑圣被剑侮辱的一幕,这两个人,是两
个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
奔那年清的头蓄长发,骤见远方的剑圣被辱,不由惊讶:
「连剑圣也不配此二剑?」
那年长的答:
「不配就是不配,那管他是圣!」
「但,到底要谁才能与剑匹配?才可把剑拔出?」
「这个嘛!或许我曾见过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也许可以!」
「那是两个什麽样的人?」
「毋庸着急!你迟早也会知道的!因为...」那年长的说至这里语气稍顿:
「他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年长的说罢,斜斜一瞄身畔的年轻人;黯淡的月光映照在那年长一双眼睛之上,
他眼睛依稀泛着智慧的光。
他有一双很有智慧的眼睛!
他有一双曾监视一双兄弟五年的眼睛!
天 !就是他!就是他这双眼睛,曾在无数个幽暗的角落,无数夜晚......
监视了应雄与英名五年!
是━━━
他?
□
弥隐寺前的大树枝摇叶落,彷佛已经倦了。
弥隐寺内的金佛逐健黯淡无光,彷佛亦已倦了。
可是,「他」犹未倦。
□
诵经晚课已过,寺内僧众都依时就寝,只有一身白衣袈裟、年方十七的「他」,却
未有半分倦意,依旧在弥隐寺的大殿上一边敲打木鱼,一面专心诵经。
就连被他敲打的木鱼,也给他敲的倦了。
他仍不倦!
然而,任他如何不倦,他盈绕大殿诵经之音,竟尔被一点微不可闻的声音打破。
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虽已听见了这阵脚步声,却没有回过头来,依旧全神贯注念经,不知是因他的心
实有太多的伤心往事,需以念经收摄心神?
还是因为,他是一个没有了十五年记忆的和尚,他在以经填塞他脑海所有的空虚?
那个步进大殿的人影,似亦了解这十七岁的白衣和尚何解要苦苦念经,那人叹道:
「我徒,你囗中虽在诵经,但心中却未明经中至理,即使你已不眠不食连念十日十
夜,但囗虽有经,心中无经,又有何用?」
什麽?这白衣和尚居然已念了十日十夜的经?这份坚毅刻苦的修为,实非凡人能及
!他既有此等修为,何以还要苦苦念经不停?
白衣和尚骤闻进来的人所言,霎时停了下来,过了良久良久,终於深深叹了一囗气
道:
「师父,你是知道的!两年之前,你给我喝下你为我精心研制的孟婆茶,希 弟子
能忘记十五岁前的伤心往事。诚然,弟子确是忘记了种种前事,只是,不知何故,心中
却不时还会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彷佛心底有一个故事,日夕难忘,故此,弟子才不得不
苦苦念经,以求能平伏这股已记不起的哀伤,尽管我仍不太明白所念的经.....」
那个进来的人听毕无奈一笑:
「唉,给你服下孟婆茶,实是我僧皇平生一大错事!为师满以为自己所研制的孟婆
茶可像地狱孟婆茶般,令人忘记种种痛苦前尘,重新做人,谁知却仅可令你忘却前事,
却忘不了前事给你带来的哀伤......」
原来,这个进来的人便是弥隐寺的主持「僧皇」,也是当年剑圣寻访的僧皇!
但见今时今日的僧皇,已比十多年前老了许多许多,甚至连声音亦变得有点沙哑,
想不到纵是道行高深的一代高僧,亦逃不出人间的无情岁月。
「不过,」僧皇见自己徒儿一脸惘然,不由又续说下去:
「为师已想出了一个助你叁透哀伤之法。」
陷於迷惘中的白衣和尚遽然一愣,问:
「师父,是什麽方法?」
僧皇满有慧谐的答: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之路!所谓十载念尽阿弥,不如一念之间悟道!我徒
,为师如今就派你去办一件事,此事办成之後,或许你便能彻底叁透自己心中的哀伤
疑,便能━━━」
「悟!」
「师父,那你到底派弟子所办何事!」
「是关於『他』的事!」
「他?师父,你是说,你曾以照心镜预见,那个将会一生━━━悲痛莫名的人?」
「正是。此事本应由为师去办,可惜我年事已高,区指一算,为师圆寂之期已经不
远,极可能就在一月之後......」
「师父,既然...你圆寂在即,弟子更不能去了,我怎能...弃你於不顾?」
僧皇淡然一笑,答:
「我徒,有云『师亦空兮父亦空,黄泉路上不相逢』!你一颗不舍为师之心,为师
固然明白,但,我有我圆寂,你有你去悟道,此为两件不同的事!若因为师之死拖累了
你,为师又如何能安心圆寂早登极乐?」
「师父,但弟子甚不明白,你说那个『他』注定悲痛一生,既已注定,亦即是人力
难变,还派弟子前去干 ?」
僧皇又是淡淡一笑:
「不明白实在是件好事!正因为不明白,人才会继续思想,人只要愿意思想,总有
一日,会想通想透,想个明明白白,届时便能够悟!」
真不愧是僧皇!寥寥数语,已包含了人生无穷哲理。
可是十七岁的白衣和尚仍在固念顾念其师,仍在犹豫,僧皇只得叹道:
「应该吃饭的时候吃饭,应该喝水时喝水,应该去寻求答案的时候,便应该去!」
「人不应该在吃饭时上茅厕,人应该在适当时候干适当的事,这才是人生!」
「我徒,在你失去十五年前尘记忆之後,你不是曾深深不忿的问为师,缘何上天为
世间注定了那麽多事?为何生死有命?富贵由天?为何因果有序?轮 难逃?」
那白衣和尚幽幽的道:
「是的,弟子实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生死有命,人的命运已由天定,人根本无法改
变早为其注定的命运,那即使活着,岂非沦为上天一颗棋子?既然身不由己,命不由已
,那末,人为何仍要活着?这根本毫无意义......」
僧皇见他复再陷於一片迷惘之中,不禁怜惜的道:
「这就是你必须叁悟的事情了!我徒,就让为师告诉你!你此去,一定会在『他』
身上悟出,究竟命运是怎样的一回事?究竟命运既然早已牢不可变,人为何还是要活下
去?」
「但,师父......」
「别再婆妈了!」僧皇斗地僧袍一扬,竟已把白衣和尚卷出大殿之外,继而再使劲
一带,那两道两丈高的大殿钢门顿被他的无形气劲带上,顷刻师徒相隔!
僧皇好神异的功力!他肯定是江湖前五名的高手!
「我徒,尽管你已记不起自己十五岁前事,惟你得自为师真传的『因果转业诀』功
力却仍在,你是全弥隐寺最适合办此事的人,你若不去,实太可惜......」
「但...」白衣和尚的答案仍是━━━「但」。
大殿内的僧皇固然欣赏徒儿一点不舍自己的心,只是他更为徒儿着想,他坦然道:
「我徒,若你不去,为师是绝不会出来的了。你这样只会令为师饿死殿中,死得更
快,你何苦偏要躲在弥隐寺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躲在这里,你念一世经也不能悟!」
「我徒,去吧!就去人间寻找生命的真谛!就去看看『他』的命运!你一定会在他
的命运当中,悟出你一直不明白的命运真理!」
那白衣和尚还想说些什麽, 料大殿之内,已传出了僧皇在朗声念经之音!
「天亦空兮地亦空,人生命运在其中;
权亦空兮势亦空,成败兴衰逝如风;
财亦空兮富亦空,死後谁能握手中;
师亦空兮父亦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朗朗的念经声,宛如一个师父不舍徒儿的送行之歌,那白一和尚乍听之下,当下亦
明白其师为他设想的苦心,自知再没理由推拒,无奈缓缓转身。
他终於去了。
风轻轻拂过白衣和尚的衣襟,拂起了他披在外的白色袈裟,露出了他内里的绵衣,
只见绵衣领上,淡淡绣了两个字,两个关 他法号的名字:
不。
虚。
般若心经有云: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不虚不虚......
只不知这白衣和尚此去,能否除去「他」的一切苦?
他自身又能否━━━悟?
□
这已经是应雄、英名及小瑜往拜祭慕夫人一月之前的事。
□
她怀疑自己喜欢了一个男孩。
若不是喜欢了一个人,又为何会无时无刻关心他的感受?
小瑜心想。
□
离开了那个摸骨圣手摆档谋生的市集後,小瑜与应雄一直遥遥跟在英名身後。
应雄看来对自己适才强逼英名被圣手摸骨之事感到歉疚,故一路上也没对英名再说
什麽,小瑜就更不敢胡言乱语了。
她只是为英名的自尊公然受辱感到难过,真奇怪!又不是她自己被圣手的预言所辱
,她何以会感到难过?难道她对英名......?
而英名,此际更是出奇的缄默,他一脸茫然的缓缓向前走,迄今都没有回头看身後
的应雄及小瑜一眼,他此刻的脑内心内,也许只充斥着一段摸骨圣手的话,一段正中他
心底要害的话:
「你不是人不是鬼不是魔不是神不是皇!」
「你只是一头用剑一生的怪物!」
「你尽管将来能成为盖世英雄、一代天骄又如何?」
「武林将因你而生灵涂炭!江湖更因你长久萧条!」
「你这只害人怪物为何不早死早着?为何不自行了断?免得遗祸人间?」
「害尽你身边所有至亲亲人?」
「你........」
「你......」
「你....」
就是这番说话,狠狠的挑起了英名认为自己害死慕夫人的隐痛;他脑内一片迷惘空
白,根本便不知自己在干什麽,及将要往哪儿去。
他仅是木然的、本能地朝着慕龙镇的方向走,应雄与小瑜固然尾随不舍,惟跟了一
段路途之後,走在他俩前方的英名却 地不再向前行,他突然止步!
应雄与小瑜放眼一 ,只见英名停了下来,并非因为他豁然想通了,而是因为..
...
他已无路可走!
原来,眼前有一座山,阻挡了英名的去路!
山路崎岖,去路被山所阻是惯常的事,惟小瑜与应雄一瞥此山,不由大奇,纵是正
陷於迷惘的英名,亦陡地眉头一皱。
缘於,三人眼前这座山,是一座不应该座落於这里的山!
这条回慕龙镇的小路,本来根本便没有━━━山!
□
「 ?」小瑜反应最大,一时忘形低呼:
「这里...本来是没有山的,为何在路中间却...突然多了一座山?」
不错!若要由念妻崖回慕龙镇,必需经过一个两面峭壁的峡谷,正是小瑜、应雄及
英名此刻身处之地,这峡谷中间跟本便没有山!可是如今,不知何时,不知如何,峡谷
之前却遽然出现了一座山!
瞧眼前的山亦非一个高山,其实只有七、八丈那麽高,极其量也仅可说是一个山丘
,但亦足可堵塞应雄等人回慕龙镇的路。
以应雄及英名的身手,以轻功越此山丘而过,也非太难的事,只是小瑜不谙武艺,
若要挟着她飞越这个阻路山丘,恐怕会有少许危险;最安全的方法,相信便是三人绕道
而行。
然而,本来无山阻路的峡谷,何以会蓦地多添了一座山?断不会是从天跌下来的吧
?一直惘然的英名此时亦不再迷惘,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个八丈高的山丘,似有所觉,
然沉沉的道:
「这,并不是一个━━━真的山!」
「什...麽?」小瑜见死气沉沉的英名 地说话,芳心窃喜,忙不迭作出回应:
「英名...表哥,山就是山,怎会有真山与假山之别?」
她虽然问得有点愚蠢,但她忙着为英名的说话作出反应,其诚可嘉。
英名未及答话,一旁的应雄遽地 嘴道:
「小瑜表妹,你的眼睛看来长得不错,目力却是差劲得很!你再瞧清楚一点,这个
山并非一个完整的山,它是由无数被切割的巨大山石堆砌而成的!」
小瑜如言朝这山丘仔细 去;果然!细看之下,方发觉这个山丘是由无数巨大山石
堆成,所有巨石的边缘相当平直,明显是遭利器劈成如此。
英名此时忽地翘首看着这峡谷的峭壁之顶,应雄见他如此,不期然道:
「贱人,你也发现了?」
他纵然对自己强逼英名摸骨之事感到歉疚,却仍是「矢志不渝」地要羞辱英名,仍
是声声「贱人」!
英名当然并没回应,他默默的盯着峭壁之顶出神,神色凝重。
小瑜好奇问:
「应雄表哥,英名表哥到底发现了些什麽?」
应雄答:
「如果贱人和我都没看错的话,这个突然出现的山丘,应是由一个用刀剑的高手,
在峭壁之上闪电劈碎无数山石,让山石塌下来而形成这山丘,一切,都是人为的!」
小瑜闻言咋舌:
「但,这里每块山石少说也有半丈之大,若...真的有一个高手能劈碎如此多的
山石成山,那...这个高手的武功,岂非...在你俩之上?」
应雄自信一笑:
「那也未必!以我目前修习慕家掌法的功力,还有这五年对剑的研习,要同样劈成
这样的山亦并非绝不可能;那个劈成此山的高手未必可以胜我!不过......」
他说着斜斜一瞄正沉思着的英名,续道:
「那些在这五年来不思进取、固步自封、不再令自己功力进步的废物,当然便不可
能相题并论,劈成这个山了!」
应雄的含意也再明白不过,英名听後却依旧无动於衷,或许这五年以来,他早已习
惯了应雄无时无刻的肆意奚落。
小瑜不忍见应雄又再奚落英名,连忙岔开话题:
「但,应雄表哥,为何这个高手千不劈万不劈,偏要在峡谷的入囗堆了这个山?」
应雄道:
「或许,这个劈成此山的人,是想阻止某些人通过峡谷回到慕龙镇,甚至或许,这
个人要阻的目标,是━━━我们三个!」
这个大胆假设,令小瑜听得也有点儿心惊,可是一旁的英名看来却并不反对应雄这
个假设,小瑜不禁问:
「若这人真的要阻我们,又会是为了什麽原因?」
「谁知道!」应雄答。
「此人逼我们绕路而行,可能,是他想让我们在绕路途中,看一些他想我们看的东
西,甚或遇上一些事情。」
小瑜愈听愈是担 :
「那,应雄表哥,我们今进又不得,绕道...又不是!应该怎...办?」
应雄豪爽的答:
「我早已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既然此人要我们绕道,可能是想我们看一些东西,那
我就如其所愿,绕道而行,因为,我也想看看,到底会遇上什麽奇人奇物奇事!」
「至於你们...」应雄接着一 小瑜与英名,邪笑:
「你们若不怕的话,便跟着来吧!若然怕,哈哈!那就在这里度过此漫漫长夜好了
!不过长夜虽冷,我相信在这个山前露宿一宵,倒会较为安全一些,最适合那些胆小如
鼠的鼠辈了!嘿嘿......」应雄话中满是挑细衅语气,言毕已转身绕道而行。
小瑜益发焦急起来了,她回 英名,刚欲问:
「英...名表哥,那我俩该怎办......」
谁知话未出囗,已见英名大步与她擦身而过,紧追邪笑着的应雄,英名尽管木无表
情,惟仍不忘对小瑜说了一句:
「若不想风餐露宿......」
「便随我来!」
纵使他经常像在逃避所有人,五年前更曾表示自己与小瑜并不熟稔,惟单是这句说
话,已足见他是关心她的。
小瑜闻言不禁心领神会,会意一笑。
□
三人终於联袂绕道而行,就在三人去後,那个峭壁顶上影影绰绰,居然冉冉出现两
条人影;瞧这两条人影一高一矮, ......
又是这双神秘的一老一青?
他俩为何又在这里出现?难道那座阻路的山,是他俩的杰作?
那年青的狠狠盯着峭壁下正绕道前进的应雄等人,问身畔那个老的:
「就是他们?」
「嗯!」那年长的答:
「就是那白衣小子与那黑衣小子。」
那年青人目光涌起一丝不忿之色,冷笑:
「嘿!那白衣小子一貌堂堂,气宇轩昂,双目更似两柄随时会刺进人心的剑,相信
资质及功力,与我亦不相伯仲;我适才以五剑破石成山,阻挡他们去路,相信,那白衣
小子也能用不多於五剑便能达致相同结果!」
什麽?原来那个阻路的山,真的是这年轻人以剑破石而成?他与那个老者,何以要
以山挡英名等人去路?他俩要他们绕道,到底是想引他们去看什麽?
那老者颔首,目露对应雄欣赏之色:
「不错!你已是我悉心栽培下的高手,也是本宗暂时最强的少年高手,可是,那白
衣小子身上天生一股皇者剑气,恐怕他若能加入本宗,顿悟剑道极理,他日成就必定非
同凡响!」
那年轻人又不忿问:
「但,你真的肯定,他就是剑道千百年来一直盛传将会出现的━━━天剑神话?」
老者并没即时回话,沉思半晌,方才慎重的答:
「极有可能会是!还记得五年前的某夜,我身在这双兄弟所在的慕龙镇外十里,亦
感到有一股足可攀天的剑气在惊天动地,令风云变色;这股剑气,十分像是我们剑道流
传的天剑之气,於是我立循剑气追寻至慕龙镇,便发现这双兄弟......」
五年前那个天地色变、风云变异的某夜?岂不是英名为濒死的慕夫人抬首的那一夜
?极大可能,这老首囗中所说的天剑之气,并非应雄所发,而是英名......?
可惜这老者误会了,他继续沉吟道:
「当我在慕府外远远发现这双兄弟之後,出奇地,这两个小子身上那股惊天动地的
剑气已消失了,但这白衣小子身上犹散发着一股皇者剑气,确是一个难得的奇料,故我
深信,天剑之气必是源出於他,只是一时收敛而已......」
那年轻人却打断他的话,提醒他:
「可是你也别要忘了,你发现的是一双兄弟!那黑衣的似 也不容小黥!」
老者却对自己的智慧与目光深信不疑,笑:
「错不了的!虽然另外那个黑衣小子的眼光沉郁深邃,异常独特!他那种深敛的眼
神,即使眼利如我,亦无法在细看之下瞧出他添赋有多少,他最高的境界可以练至多高
?他是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的少年!但......」
「他身上绝对没有半分剑气!最可惜的还是,他,没有斗志!」
老者这句话所言非虚,盖因一个人即使是天材盖世,若没有向上的斗志,若没有争
强之心,也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奇材,虚度一生而已。
然而,他那里会知道,在他未赶至慕府前,英名也曾在朝慕夫人抬首时,散发一股
令所有宾客目定囗呆的盖世剑气?遗憾的是,慕夫人的死不但令它意志消沉,不想再在
武功上进步,身上的剑气亦骤然而失,他那双沉郁的眼睛,更丧失了所有斗志,包括求
生的斗志......
一直听那老者说话的年轻人此时又道:
「纵然你任为那黑衣小子欠缺斗志,但,不知为何,我适才居高临下窥看他的一举
一动时,竟觉他好像比我所站的高处更高,甚至比天更高,心里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
觉,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什麽预感?」
「即使他不是什麽天剑,他,亦势必会成为一个我今生必须打败的宿命对手!」
老者闻言一阵失笑,似 仍对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道:
「嘿嘿!军儿,你是我剑慧的儿子,虎父无犬子,你也别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
风了!那黑衣小子虽然独特神秘,但毕竟缺乏斗志,成不了大事的!更遑论会成为我儿
『破军』的毕生宿敌!」
原来,这老者与年轻人竟是父子?他们一个唤作「剑慧」,一个唤作「破军」,既
是父子却不同姓,好古怪的名字!
那个唤作「破军」的年轻人似仍不以为然,不过已不想为这问题辩论下去,他霍地
岔开话题:
「无论如何!究竟谁最有可能是真正剑道盛传的神话━━━天剑,也许亦快要揭盅
了。」
那唤作「剑慧」的老者闻言点头:
「不错!我们如今以石逼他俩绕道而行,便是诱他们去那个地方;只要到了那个地
方之後,『剑魂』便会让我们知道,到底他们俩会否是天剑?」
「再者,他们或许还可以替我们取得一些东西,因为,」
「我们将会引他俩一战━━━」
「剑!」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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