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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ling (严谨), 信区: Emprise
标  题: [转载] 风云--搜神篇 (12)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Oct  2 09:37:26 1998),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cnliteral 讨论区 】
【 原文由 Nice_Bee@bbs.ustc.edu.cn 所发表 】
                第十二章  他比声音更快

    那是一个十分惨厉的——
    神魔故事。
    传闻,远在很久很久以前,“神”、“魔”、“人”本是和平共处。
    后来,人的文化愈来愈是进步,人也愈来愈有智慧,生活环境
也因智慧激增而渐呈富庶,庶的后果是容易导致某部分人穷奢淫
逸,穷奢淫逸的后果,则是必须扩展自己的疆土,以图争取更多的
物质及快乐。
    于是这部分人的贪念不仅祸延人间,也开始侵入地底下的魔
境,那属于魔的地方。悉数制服,而且为杜绝那些人伉念所宾后
患,索性一人不做二不休,反过来入人间,原是一片和谐的世界,
一旦起了纷争,天上本来喜好和平的众神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他们
惟有急赴人间铲除群魔,终于,双方昔战百年,群神大胜。
    众神天性仁慈,因然不会杀绝群魔,仅命他们居于更深一层的
地底,要他们不见天日便作罢。
    但归根究底,祸端本由部分人的野心而起,群魔纵败亦不甘
心,故在临下更深一层地底前,为数逾万的魔忍不住同声一哭,且
纷纷咬破指头,洒下万滴血,忿然诅咒:
    “是那些人先萌伉念在先,欲厚颜无耻倚伏群神之力狐假虎威
在后,我们虽败犹憾,就让我们的血,化为腐蚀人身的火,就让我们
的泪,化为祸延人间的泪……”
    为泄不平,群魔说着把淌着的泪拭下,他们的血泪登时在地底
下形成的两道天险。
    万滴因,化为一潭——“地狱之火!”
    万颗魔泪,凝成一道——“黄泉之泪”!
    为免两道天险立即相碰,群魔更在两者中间放置了女娲掷下
人间的神石,并道:
    “神石是罕世奇珍,拥有它便可雄踞天下;若今后有人再萌贪
念,取走这颗神石,令地狱之火与黄泉之泪碰,届时人间便会大祸
临头……”不错!这是一项死亡试控!
    “但此事也怪不得我们,只怪你们部分人的贪念再度——累及
无辜!哈哈……”
    带着报复性的笑声,群魔终惬意地跃进更深的地底,他们在
等,等待着那一天……
    这个故事到底孰真孰假?那逾万的魔真的在地底深处苦候着
人类自取灭亡的一天?              
    然而无论此事真假与否,就在“吴越王铁叔”遣人与建雷峰塔
时,确会发生悲剧!
    因为当时负责与建的逾千工匠,在建塔时,也会发现了此带
地底有若干大大小小的地洞。
    而在最低的一个地洞之内,他们更发现地洞深处,半空中有一
个围异常的豪光在浮汤,豪光下的寻地面,且泛着一片迷迷蒙蒙
地血红。
    逾千工拓尽被这幕奇景吸引,好奇心在起下,众人纷纷步搂,
欲瞧清楚这围豪光与地上那片迷膝血红到底是何方奇物。
    只是,就在他们再向前走了十步时,他们还是未能瞧个清楚明
白。不过,欲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幕奇景。
    这幕奇景,更叫他们吃惊。
      因为这幕奇景,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在一众工惊异之间,翟地……
    走在前头的百多名工匠,赫然齐齐发出非常渗厉的尖叫声!
    在后的九百多名工匠闻声当场止步,众人定睛一看,尽皆哗
然!
    但见在前那百多名工匠,居然不慎堕进前方那片血红当中,
那片血红,更俨如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池。
    顷刻之间,血红中惊起突变,冒起一股腥臭的红烟,红烟过后,
眼前情景更教余下那九百多名工匠心胆俱裂!
    触目所见,为首那百名工匠已给那片血红蚀至皮开肉烂,尸骨
不全,有些工人的人头还给蚀去了半边脸肉,余下半边,只是一些
亦快将要烛烂的——
    白骨!
    天!这里到底是甚么地洞?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
    黄泉?
    百多名工匠仅在惨叫一声后便已尸骨无全,其余工匠惊睹这
幕人间地狱,也不及再瞧清楚究竟这片血红是些甚么,已尽给吓得
怆惶拔腿急逃!
    回到地面后,劫后余生的九百多名工匠,也不敢把此事张扬,
甚至亦没有把此事告知命他们建塔的“吴越钱叔”,只因为他们心
中不约而同认为——
    他们在地底深处所见的,是天机!
    天机不能一泄再泄,融将会有更多人殒命。
    他们更深信,那片血红,一定就是——
    地狱之火!而那道半空凝止的水柱,更一定是传说中的——
    黄泉之泪……这个世上,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快。
    有人说:
    是声音。
    说这话的人的理由是,假如阿甲向着十丈外的阿乙一边跑一
边叫,那么,即使阿甲未跑至阿乙身旁,阿乙还是远远便可听见阿
甲的叫声;那即是说,阿甲声音比阿甲本人更快到达目标。
    故此,这些人认为声音是最快的。
    聚听之下,这个答案听来为无道理。
    不过想深一层,这话其实不对。何解?
    因为如果能仔细留意自然气象便会发现端,最显著的例子,莫
如——
    “雷电”!                          
    “雷”是雷声,“电”是电光;究竟人们常见的“雷电”,是先响霄
后闪电,抑是先闪电后响雷?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惟是不难解答,答案是——
    每次人们总瞥见天上划过闪电后,才蓦然听见雷声。
    由此可知,光,确比声音快!
    不单如此,光更是世是最快的!
    既是这样,那贵为万物之灵的人,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办法可
比光更快?
    没有!绝对没有!
    据说,江湖中最快的二十人,始终还是无法比光快,他们豁尽
全力,达至毕生极限,也仅是——
      比声音快上少许而已!
    这些人听来有点不齐,只是试想一想,假若一个人在那边说
话,他的声音还未至,他的人已闪至眼前,接着才听见他适才所说
的那句话,这是一件多么使人骇异的事情!
    能够具备这种惊世骇谷轻功的二十人当中,听说——
    有一个是“他”!
    不错!是“他”
    就在此雷峰塔下最低的一个地洞内,此刻最快的飓,是“他”的
腿!
    最快的手,也是“他”的手!
    神将的世魔身固是强横无匹,然而他功力纵深,若论轻功,比
诸“他”,犹慢了百份之一“刹那”!
    而阿铁的移天神诀虽和神将的灭世魔身旗鼓相当,轻功更不
弱;可惜他背着“雪缘”,身形太重,他比神将已慢了百份之一“刹那”,
比诸“他”,更慢了百份之二“刹那”!
    因此,此刻洞中最快的人,只有“他”一个。
    是聂风!
    一直以来,聂风所习的轻功有三!
    一是偷学自其父聂人王的“聂家步法”,二是当年鬼虎所传的
“急转步法”,三自然便是雄霸所授的“风神腿”步法——“捕风捉
影”。                                   
    而“捕风捉影”更是“风神腿法”入门的第一式,快绝无伦;聂风
能一身习得三种步法已是轻功高绝,可是他素来好学不倦,五年间
来不断思苦研,加上天资聪明,终于给他揉合了“聂家步法”与
“急转步法”的精要,再将两种绝世步法配合“捕风捉影”一同使用,
居然悟出了一种集三家所长于一身、仅属于他自己的绝世轻功——
    “步风足影”!
    步如风,足如影……
    既然步履已快得如风如影,本身已是风影,又何须再豁尽全力
捕风、捉影?
    聂风的进境由“捕风捉影”至“步凤足影”,其中之奥妙变化自
是不能言喻;然而其自创之“步风足影”比“捕风捉影”快上不止一
倍,欲是有目共睹!
    相信就如传他“捕风捉影”的雄霸,也不聂风的轻功能在短短
五年便己青出于蓝,卓然成家!
    也许,就连雄霸如今的轻功,亦未必能如聂风般快!
    快!是聂风的“拿手好戏”!也是他此刻取胜和捷足先登的最
佳本钱!
    “飕”的一声犹未传至前方,聂风已比其身形所发出的声音更
快掠至前方那片血红之上,掠至那圈浮在半空的豪光之旁!
    他真的是三人中最快的一个!
    不单腿快,手也快,他犹未及瞧清楚下面那片血究竟是什么东
西,手便已闪电伸进豪光中要夺超级武器“孟钵”!
   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可是他虽比神将快了百分之一“刹那”,但
这百分之一“刹那”实在是很短暂的事,还未及眨眼,这“刹那”,便已
闪逝,故正当聂风把手伸进豪光中的时候……
    神将已至!
    “噗”的一声!神将鼓起灭世魔身一成功力,及时抓着聂风要
夺孟钵的手,自己则悄伸左手进光中抢夺孟钵,惟是与此同时,阿铁
亦至……
    阿铁刻不容缓,一把将神将左手硬生生以移天神诀的内力扯回;
三人在此刹那间,身形竟在那片血红之上飘浮:神将制着聂风右
手,阿铁又制着神将左手,一时间互相僵持着。
    三人身在半空,足下并不其他依籍,为何三人居然能在那片血
红之上飘浮?
    那只因为,在血红之上的那团豪光中,竟似在散发着一堵无形
气墙把三人笼罩。
    若换了是不懂轻功的常人,只怕纵然有这堵气墙,还是会跌进下
面的血红中;但聂风神将各怀绝世轻功,他们只人有些微凭借之力
已可以自身轻功浮于半空。
    然而,为何豪光内竟会自行发出这堵无形气墙。
    这堵气墙到底是什么?
    是力量!是豪光内盂钵所发出的无形力量!
    好利害的盂钵!居然能隔空透发这无形气墙,可想而知盂钵
的威力如何举世无匹!
    聂风、神将当然明白如今自身能浮于半空是盂钵所赐,大家对
盂钵威力心中有数,而且就在三人于半空僵持之间,聂风已瞧汪楚
周遭形势!
    第一眼,他俩已发觉豪光之下五尺之处泛着一片血红,这片血
红热如火,瞧真二点,这片血红赫然是——
    一个盛满火热岩浆的天然大池,池内更热气蒸腾,火舌乱舞,
如一池——
    “地狱之火”!
    聂风暗暗倒抽一口凉气,幸而三人各怀惊人轻功,尚可借助无
形气墙浮于半空;否则早已跌进池内焚为灰烬,不!也许连灰尽也
没有!
    聂风与他不约而同心付,这就是法海壁文中的其中一道自然
天险?那,第二道天险是……
    第二道天险就在豪光之上,聂风与阿铁也同时瞥见了;一看之
下,二人不由一怔!
    这…可能吗?
    这怎么可能?二人但见豪光之上竟是一道长逾五丈、粗逾半
丈的水往由洞顶后冲而下,欲硬生生在豪光之上五尺凝顿。那些
水,就像一行至半途、无法再沿的眼泪……
    黄泉之泪……
    就在聂风与怔仲这间,神将斗然冷笑道;
    “惊奇吧”我是搜神宫的人,早已听神提及此处有这两道奇观
了……”
    “它俩正是民间相传的‘地狱之火’与‘黄泉之泪’,地狱之火是
通往地心火岩的第一站;而黄泉之泪则是因为西湖底出现一个半
丈大的缺口,致使湖水不断自此缺口注进地下……”
    “湖水经过地下一条狭长坑道后再直抵此洞顶另一缺口,湖水
由大湖往进小道,水力已不是重逾万斤如斯简单,即使以巨石在洞
顶堵塞,很快便会被水力冲破……”
    神将一口气说至这里,聂风与阿铁互望一眼;双方均逐渐明白法
海留言“西湖水干,江潮不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雷峰塔底有这道因西湖缺口而成的水柱,那么,若顶上这
道水柱真的向在下的岩池冲击而下,也许一时三刻之间,池内的火
热岩浆还能把水蒸发;只是西湖如此广阔,水深更是莫测,若湖水
不断向地底流失的话……
     一口或许无碍,甚至数目也无碍!
    但不出一个月,西湖的湖水必会流干!既已没有湖水,当多
“江潮不起”!
    聂风与阿铁终于领悟法海所言之意,然而西湖的湖水干了还
属次要问题,最重要的是,湖水去了何处?
    湖水当然会全向这洞中的岩池注去,这个岩池既是通往地心
岩浆的第一站,以其无匹热力,要蒸发部分湖水固亦不成问题,可
是若持续都有湖水注进岩池的话……
    那相信又是不出一月,纵使湖水最终终不能抵达地心,这个岩
池以下较深一层的岩浆亦必遭大量湖水逐渐冷却。
    冷缩热胀是自然定律;本来灸热无比的地底骤然冷却下来,地
底的岩石便会收缩;在地底急剧收缩下,地壳表面必会因而发生异
动;届时候,相信大半神州定然会发生场牵连范周极广的空前强大
地震……
    聂风与阿铁想至这里,不期然捏了一把汗;难怪法海说这两道
自然天险相碰,神州必会发生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原来底蕴竟然
是这样的!
    幸而在此两道天险之间,不知于何时居然又有一颗神石置于
其中,以神石所发出的特殊威力把两道天险硬生生隔空阻挡着,遏
止了这场天然灾难……
    寻根溯始,千千万万年前,这颗神石为何又会置于两道天险之
间,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或冥冥中有女娲,早为人间的灾
难作出预防?
    也许全都不是!大自然往往有一些人们无法解释的秘密现
象,大自然往往亦会自生一些方法去解决它本身的难题;这颗神
石,或许本来就是大自然自行形成,以制衡灾难的秘密方法!
    却没料到这颗神石于百多年前已给神取出,再以之炼成盂钵;
虽然最后还是物归原位,但大自然这个神秘秘密已给泄漏,致使百
多年后的今天仍有人不顾苍生安危,一心来夺盂钵,只求无敌于天
下……
    不错!孟钵既能把西湖所有的水力硬生生抵住,又能抵受岩
浆的热力而不被烧毁,那它敢情是一种惊人的超级武器,世上鲜有
人不起贪念……
      正如雄霸!正如眼前的神将!
      三人在半空中僵持片刻,神将倏地又改变战略!
    她本以右手扣着聂风的手,左手则被阿铁扣着,然而此时他霍
地甩开聂风,把腾出的右手闪电伸进豪光中抢夺盂钵!
    阿铁一惊,惟有一即时以闲着的左掌阻截神将。
    “啪”的一声,神将右掌登时遭阿铁格开,但神将真是贪念可
嘉,岂甘放弃?复再挺掌而上,二人就这样以掌互碰,弹指间短兵
硬拼数掌,一时间斗个旗鼓相当。
    聂风当然也不会在半空愣着,就在神将与阿铁对掌之间,他已
乘隙先伸手欲夺盂钵,眼看快要将得手刹那……
    神将竟然不挡阿铁攻来之掌,硬生生以胸膛接他一掌,自己则
腾出另一手鼓劲向聂风胸膛轰去!
    “砰膨;两声!聂风与神将胸膛同时中招!
    聂风中的是神将的掌!神将中的是阿铁的掌!
    神将真的疯了!他宁愿中阿铁一掌也要把正想夺盂钵的聂风
轰开!他是真的非要夺得孟钵不可!
    神将中了阿铁一掌,虽然阿铁仅用三成功力,刹那间神将的反
应亦给其轰得略呈迟缓;这些微的迟缓,实是阿铁夺取盂钵的千载
良机,因为神将已来不及阻止他!
    然而别忘了聂风,他也是中了神将一掌!
    神将身负灭世魔身,而阿铁三成功力的一家,反应也仅是片刻
迟缓,便聂风……
    他并无任何灭世魔身及移天神诀护体,他的内力虽己不弱,惟
以其内力,中了神将一掌……
    这一掌不单把聂风轰开,更把他轰至吐血,轰出孟钵所以的无
形气墙之外;他足下遂再无依籍,而且中掌后体内一阵血气翻涌。
真气不继,浑身一软,整个人便向在下的那片血红岩直堕……
    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呆!阿铁纵有刹那间的机会可用自己空出
的左手夺取盂钵,惟眼看聂风同时间亦会堕进岩池内焚至乌有,他
应该怎么办?
    在这毫发之间,他那双腾出的左手,该矢志夺取孟钵求雪缘?
    还是先救聂风?
    这个世上,究意什么才是“爱”?
    有人说,“爱”必须专心,必须一心一意为对方设想,这句话本
来不错。
    然而,若一个人只为自己所爱的人设想,而忽略了周遭所有的
人;甚至只为救自己所爱的人而不顾其他人的死活……
    那这个人的爱是否迹近疯狂?这种疯狂的爱又是否“真爱”?
    而这个爱得疯狂、只顾自己所爱而不顾其他人生死的人,又是
否值得他所爱的人去爱?
    “嗤”的一声,一条微徽发黄的白练嘎地如箭射出,一把卷着聂
风的手,及时把他正急速下堕的身形拉止!
    这条白练,正是阿铁五年来一直珍之重之的白练,就在聂风生
死存亡的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出手救了他!
    聂凤本自忖必死无疑,却怎样也设想到阿铁竟会放弃了一个
抢夺盂钵的良机出手相救,霎时一阵惊愣,私下闪过千念万念: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他本已可盂钵到手!”
    一连串的问题根本便无答案,也许连出手救聂风的阿铁也不
知道自己为何出手!
    阿铁既然为聂风放弃了这难得的机会,神将于是便在刹那之
间,反应顷刻回复敏捷;他,并不是一个会别人放弃任何机会的人!
    更何况,此刻阿扶的右手紧扣神将左手,左手却紧握着卷着聂
风的那条白练,他根本腾不出任何手去和神将抢夺孟钵!
    “噗”的一声!阿铁与聂风已翟地听见神将右手碰着盂钵边缘
的声音,那种微不可闻却令他俩惊心动魄的声音!
    接着,他俩便看见神将已把那团豪光高举!
    盂钵,终于已落在神将手上!
      天!
    阿铁简直无法面对事实,惟眼前神将将右手上的那团豪光已
令他不能不信!
    而且与此同时,盂钵由于已给神将挪开,顶上那道水再无阻
卫,“匐”然一声巨响,已伊如一条巨龙般冲进下面那池岩浆内。
    水和火,两大自然无险在百多年后的今天,终于又再硬碰,当
场“沙”声不绝,激起无数浓烈蒸气,瞬间便已充满整个地洞,令洞
中三人立时陷于一片烟雾之中。
    阿铁却依旧紧扣神将左手,死命不放,因为他绝不能就这样给
神将得手,他一定要设法抢过他手中的盂钵来救雪缘!
    他刚才以移天神诀也仅能与神将的灭世魔身打过平手;目下
神将盂钵在握,有了这件超级武器,更是如虎添翼,即使百多年前
身负两大神功的白素贞重生,也未必可抵挡得了,更何况是仅得移
天神诀的阿铁?
    故他目前境况实是相当堪虞:他虽紧扣神将一掌,惟蒸气迅速
充斥二人之间,他根本已瞧不见神将面目,仅可依稀见他高举的盂
钵所发出的眩目豪光,和听见神将一句冷冷的嘲讽:
    “好不自量力!步惊云!你这就给我粉身碎——”
    神将的“骨”字犹未出口,他手中的盂钵犹未朝阿铁砸下去,倏
地,阿铁拼命紧扣神将的手赫然同时给人以掌一切,当场松开!
    这双使劲切开阿铁的手,并不是神将的手,也不是聂风的手。
    这是一双一一
    女人的手!
    阿铁此刻背上的雪缘依然半死不生,这双女人的手,当然并不
会是雪缘的手。
    而是一一“她”的手!
    “神母”的手!
    在此极度危险的一刻,神母竟尔也舍命来了!
    “走!”神母闪电吐出一个字,同时运劲一拉,“唆”的一声!阿
铁与雪缘已双双给她拉飞,还有阿铁以白练未端牵着的聂风,也一
同被卷飞!
    神母、阿铁、聂风甫一着地,已是岩池五丈之外,阿铁在满洞雾
气中犹依稀可辨神母那张花斑斑的面具,他道:
    “是你?神母?你也来了?”他并没有大大的惊讶,似乎也早预
知她会来了。
    他对她的心有极大信心。
    神母并没直接回答他,只是勃然反问:
    “你不要命?难道你不知道神将如今孟钵在手,你根本斗不
过他?”
    阿铁闻言面色一阵铁青,却还冷冷摇头:
    “盂钵既已在他手上,我更要斗!否则雪缘活不过来,我还留
着这条命干什么?”
    说罢立时又欲展身再向浓雾中神将的方向扑去,但神母一把
拉着他,道:
    “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阿铁,别要冲动!”
    神母这一拉已是豁尽九牛二虎之力,可是阿铁身怀移天神诀,
去意又如此坚决,神母功力虽非同小可,却仍无法制止他,“刷刷”
两声,拉着阿铁的手已给他使劲甩脱!
    然而就在阿铁正欲展身刹那,迷雾中又猝地迎面飞来一腿!
    好!劲!准!
    好快好劲好准的腿!
    此刻在这洞内踢出如此快腿的人,只有一个人的腿才可达至
这个境界!
    是聂风的腿!
    “彭”的一声!阿铁不虞迷雾中会陡地飞来一腿,脑门大穴当
场中招,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这一腿阿铁委实吃得不轻,只因聂风目的就是要踢昏他,故此
腿实鼓足全身内力,兼且集中踢向其脑门最脆弱的穴位,阿铁想不
昏过去也不行了!
    神母怔怔的看着聂风,聂风也看着她,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来救阿铁的;我和你一
样,都是一个不希望他死的人,所以惟有出此下策……”
    “我明白。”神母依然定定的瞄着聂风那张诚恳的脸,道:
    “那我俩立即带他和她离开这里吧!否则来不及了!”
    “好!”聂风微应,一把扶起阿铁,神母也一手托着阿铁胁下,二
人就这样一左一右挟着阿铁,跟着各展绝世轻功向洞顶那条通道
人口一纵,全力向回路急撤!
    阿铁、聂风、神母、雪缘四人走后,在满洞边雾中,又冉冉传来
一阵残酷而恐怖的笑声:
    “呵呵!走了?你们已经走了?”
    是神将的声音!他似乎因视野受蒸气所阻而未能及时找阿
铁等人,不过他并不担心:
    “走了也不要紧!盂钵已落在本神将手上,半个神州在一个月
内亦即将发生浩劫,你们还可走往哪?”
    “你们美味的脑浆一定逃不过老子的嘴巴的,哈哈,你们尽管
逃吧!这个猫捉耗子的游戏,本神将最是喜爱了,哈哈,哈哈……”
    可怕而冷酷的笑声,登时在洞中来回激荡,震得洞壁也籁簌摇
动,只是……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声音,最可怕的声音是……
    神将垂涎三尺,涎沫滴在地上的声音。
    天际终于崭露一大片鱼肚白的惨白曙光,已是破晓时分。
    不知是沉睡抑或是昏迷的万物,也逐渐呈现生气,朝阳也缓缓
升了起来,又是新一天。
    雷峰塔在晨曦当中,格外显得宏伟,不过此际在雷峰塔内站着
的那个人,却异常颓萎。
    因为这个人已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一夜,他,正是给阿铁封了
全身三十六大穴的——“大神官”!
    已经过了一夜,阿铁、聂风、雪缘、神将及两名紫衣人依旧没有
从地底纵上来,他们在雷峰塔下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他们不会是
全部葬身在雷峰塔下的机关吧?
    再者,大神官还感到,昨夜子时左右,在他开始感到困倦之际,
好像还有一个“后来者”如疾矢般跃进雷峰塔下;那条人影确实太
快,他又太倦,他不敢肯定自己那双睡眼曾否真的看见一个人跃进
去?
    然而忧疑了一夜,如今似乎已是揭晓答案的时候,因为他猝地
闻见雷峰塔下隐约传来的风声!
    展动身形的风声!
    “飒”的一声!四条人影已如电从地底射上,大神官今回大可
清楚瞥见,当中一人是背着雪缘、早已昏迷不醒的阿铁,还有在其
左右挟着他一起而上的聂风与——
    神母!
    是的!大神官此际终于明白,昨夜子时的“后来者”,是神母!
他翟地心中一沉,既然四人活着出来,那么……神将岂非已
……
    大神官并非为神将安危担心,他只为现下自己的安危担心!
    果然!四人甫地一落地,神母已冷眼向大神官一横,切齿斥
道:
    “畜生!神州要灭了!大家都要死了!一切都是你搅出来
的!”
    神母说着爪影暴伸,正要向大神官狠下杀手,就在此时,地底
下又传来风声,神母身畔的聂风连忙劝道:
    “来不及了!神母,我们快走!”
    来不及了?为甚么会来不及?
    骤闻此语,神母亦自知不能久留、惟有微微点头,身形遽动,再
与聂风一起挟着阿铁与雪缘绝尘逸去!
    大神官犹不知究竟发生何事,霍地,一条人影蓦又从地底跃了
上来,那条人影还咧着血盆大口,开怀笑道:
    “呵呵!大神官,许久不见了!”
    大神官连忙定睛一看,但见那条人影已卓然矗立于其跟前,正
是一一神将!
    乍见神将,大神官当场如释重负,推他仍是无法直视神将,只
因神将手上正紧握着一件东西!
    一件能绽放耀目豪光的东西——
    盂钵!
    大神官开始明白,为何神母等人会撤得这样快,盂钵既已落在
神将手上,他们不撤,就得死!
      尽管无法直视豪光中的盂体,大神官依然忍不住要睁目瞧清
楚它到底是甚么样的超级武器,一看之下不禁大为错愕,他做梦也
没想到眼前的盂钵,赫然并不是一个——
      钵!
    盂钵既名孟钵,何以不是钵?大神官不由得愣愣问神将道:
      “这…就是盂钵了?”
    神将兴高采烈地大笑,笑容充满胜利者的优越感,朗声答:
    “不错,这就是盂钵!”
    大神官更为诧异:
    “但……盂钵……为何不是钵?竟然是…一柄……‘剑’?”
    剑?原来神将此刻手执的并非盂钵,而是一柄发光的——剑?
    这到底是甚么回事?
    神将瞄着大神官一脸的疑惑,更觉痛快极了,这足以证明他比
大神官更有智慧,他笑着回答:
    “盂钵,当然并不是一个钵,不过,它也不是一柄剑……”
    经神将如此一说,大神官益发胡涂,然而就在同一时间,神将
斗地手影一抖,豪光中的那柄剑赫然消失了!
    啊!怎会这样的?大神官适才还分明看见一柄剑,为何剑会
突然消失?是剑真的消失了吗?是他眼花?还是……
    他慌忙定神再看清楚,这一看,简直令他瞠目结舌!豪光中的
竟是……
    神将嘿嘿而道:
    “看见了吧?如今你应该明白,盂钵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存在着
    “它根本甚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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