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ling (精益求精),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风云--搜神篇19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Oct 13 10:53:58 1998), 转信



第十九章 双神会 

已经过了大半天,四周一片烟香迷漫。 
原来在海螺沟口那幅壁画之前,那些镇民仍在壁画前徘徊不 
去,有些更回家取来香烟供奉,大事祭神一番,因此沟口之处所 
弥漫的烟幕愈来愈浓,浓得化不开。 
但见跪在壁画前的一众镇民,尽皆双掌合会什,虔诚参拜, 
争相问神许愿,其实各人所许的愿还不是大同小异?都是那些姻 
缘械财之类,又有谁个真会关心神州安危”为苍生祈福? 
倏地,众镇民突听“嗤”的一声刺耳尖响,赫见在壁画后的 
无垠冰川中黑影一闪,一条魁梧人晾前方的漫天风雪中凌空飞 
出,闪电在众镇民头上两丈的半空掠过,有人眼利,一眼便瞧出 
那条人影,正是他们认定是“神”的—— 
阿铁! 
“啊!是……神?”有些镇民己在高呼。 
“真的是神啊!神……又回来了?” 
“神啊,请别再离弃我们!求你赐福给我们吧!” 
镇民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在地面从后拔足穷追那条半空中的 
人影,但那条人影实在比他们快上许多,瞬间已抛离众人,不知 
所踪。 
其中一名镇民见又复失去神的踪影,不禁不点鼓躁: 
“哎,怎么神一见我们便跑”老是这样,真不知他是真神还 
是假鬼?” 
另一个镇民即时沉脸驳斥: 
“胡说!你没长眼睛的吗?神适才犹在半空中飞驰呢!你可 
以吗?你这样不虔诚,难怪神不理会我们了,都是你之过!” 
那个镇民连随嘘若寒蝉,其他镇民纷纷和应道: 
“是啊!我们怎能对神这样没有信心及不敬”我们应该深信 
他就是神,只有他才会眷顾我们!” 
此言一出,人群中翟地传出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道: 
“是的!他确是神……” 
“死神!” 
语声方歇,镇民门还没找出究竟他们当中是谁说出这番莫名 
其妙的话,遽地,一条男子身影己如闪电从人群中拔上半空,向着 
适才神所飞驰的方向追去! 
那条人影,甚至比镇民所见的神还要快! 
甚至比声音更快! 
众镇民惊见竟有第二条黑影能在半空飞驰,不现由得齐齐呆 
在当场,张口结舌: 
“啊,适才……那条紧追……另一个神?” 
“啊,实在是太好了,我们竟然遇见了……两个神,看来 
……老天爷迟早也会降福在我们身上啊……” 
在一片迷信的气氛中,镇民复再朝适才两条黑影所掠的方向 
跪下,有些人,居然五体投地…… 
然而,就在众人虔诚跪拜之际,半空中霍地又传来“嗤嗤 
嗤”的三声! 
所有镇民不禁抬首望天,赫见三条身影又如三股旋风般划过 
长空,径向壁画后的海螺沟西面冰川逸去!当中且有两条身影依 
稀是女的。 
海螺沟之西,正是十殿罗的根据地第十殿,这三条快绝身影 
到底是谁?他们又为何要进第十殿? 
镇民们乍见这三条身影掠过,悉数都是一呆,而且这次还是 
真正的呆住! 
“太……神奇……了,我们……居然……在一天之内………” 
“遇上……五个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吉兆……还是…凶兆?” 
“神啊!你们…究竟…想向…我门……” 
“启……示……甚…么?” 
不错!适才镇民所瞥见的第一条飞驰于半空的身影,确是刚 
刚离开第十殿的阿铁! 
阿铁因怕遭镇民发现而被纠缠,故惟有展动身形在半空飞掠 
而过,企图尽快摆脱他们! 
而如今阿铁所飞驰的方向,正是海螺沟之南,亦即孟恨给他 
的那张地图所示的搜神宫所在,与海螺沟之西的第十殿完全是两 
条路。 
想不到,神母居然会给他一张错误的地图,阿铁心中这个疑 
团始终无法解开,神母为何要这样做? 
然而他这个凝团没有存在多久,很快,已有一个人赶着来为 
他释疑了。 
一个比声音更快的人! 
“飓”的一声!一条人影猝地在阿铁身后一掠,一个翻身便 
己超越阿铁,落在阿铁跟前一丈之外。 
好快好俊的轻功!能够具备这种轻功的人,除了聂风,还有 
他一一 
法智! 
“是你?阿铁眼见来者竟是法智,微感意外.即时顿足,浑 
身崩紧戒备,法智却反而气定神闲一笑,道: 
“神果然料事如神,想不到十殿阎罗的后人并没因你擅闯第 
十殿而杀你,居然让你活着出来……” 
阿铁凝神盯着法智,问: 
“神早已预知我必会往第十殿”早已预知我一定可活着出 
来?” 
“嗯。”法智答: 
“只因他早已算准了神母的最后一着,故今日才会特准我踏 
足第十殿口那幅壁画的禁地边缘俟你出来,再把你带回搜神宫 
去。” 
“神母的最后一着?”阿铁双眉陡地轻皱。 
“是的。”法智道: 
“神母的心思非常利害,她早猜到,神既然要你少前来搜神 
宫,你对神必定异常重要,所以她故意给你错误的地图,引你误 
闯第十殿,满以为神为免你受到十殿阎罗后人的伤害,而必会亲 
赴第十殿救你,届时候她便可以合你与神姬。聂风与神石之力, 
乘神与十殿阎罗后人比拼至伤疲时向其下手,未必全无胜望 
……” 
阿铁至此方才了然于胸,不由道: 
“可惜,神母从没见过十殿阎罗,也不知道他是谁;她千算 
万算,满以为神一直对第十殿顾忌三分,定是因为十殿阎罗是一 
个武功可与神争锋的人,遂以我作为二人发生冲突的导因,好使 
二人两败俱伤,而我们四人便渔人得利……” 
法智道: 
“可是神母做梦也没想到,第十殿令神顾忌的并非十殿阎罗, 
而是那万石火药,与及那批奇门火药武器。” 
“哦”你也知道?”阿铁问。 
法智浅笑: 
“在我前来这里见你之前,神已约我阐明第十殿的可怕之处。 
神母这次的计划,是彻底的失败了。” 
是的,虽然神母这着已行不通,不过阿铁私下仍不得不 
佩服神母的足智多谋,纵然神母故意引他往第十殿,但她并没有 
怨怪神母,因他深信,神母一定不会真的撇下他,让他单独面对 
十殿阎罗与神。 
阿铁相信,也许,神母此刻已带着雪缘与聂风抵达第十殿 
…… 
然而,阿铁此行早已抱死,却并不想他们三人陪他同死,故 
为免夜长梦多,阿铁必须尽快实行法海所布下的局,只要能尽快 
以这个杀局灭神,纵使神母等人后至,也不用再受到神的伤害 
一念至此,阿铁遂问: 
“许伯,你突然拦我去路,不会是与我聊天叙旧如此简单 
吧?” 
许伯似并不想口答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轻笑道: 
“阿铁,想不到你犹记得老夫曾轻唤作‘许伯’,你倒真是一 
个念旧的人,老夫一生最欣赏的,便是重情念旧的人。” 
阿铁凝目的端神着眼前的许伯,说出他心中的话: 
“在我心中,由始至今,你仍是那个我异常尊重、爱为孩子 
说故事的许伯……” 
“我始终不相信,你是神母口中那个为图大事、而具有必杀 
慈悲的法智。” 
骤闻此语,法智的脸冒涌一阵面腆,看来有点汗颜,尚幸他 
仍能把持,迅速回复冷静,唏嘘道: 
“阿铁,只惜无论如何,我真正的身份仍是法智,我有我的 
理想,我有我的职责,正如今次,我便是前来领你往搜神宫。” 
阿铁听后一脸木然,似为许伯的固执而若有所恩,良久,方 
才故作漠然的道: 
“很好,既然我也正要前赴搜神宫,得你引路,也省回不少 
工夫…… 
阿铁说着一面举步前行,一面道: 
“法智大师,烦你领路。”语气仍是冷漠的,没有半丝感情。 
许伯骤听“法智”二字,不由面色一变,问: 
“阿铁,你终于也不再念旧,你母于也唤你我作‘法智’ 
了?” 
阿铁木无表情的答: 
“我很想念旧,可是我忽然发觉……”说着余瞥法智一眼: 
“原来,我已无旧可念……” 
“我所认识的许伯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气氛顿呈一片僵硬,法智的面色也愈来愈是苍 
白,最后,他朝天倒抽了一口凉气,叹道: 
“唉既然你已无旧可念,何不早点与老夫聊袂前赴搜神宫见 
神,看看神为何会挑选你”再将一切纠葛解决?” 
阿铁道: 
“我正有这个意思。” 
法智道: 
“很好,那,阿铁,请!” 
他说着已冉冉步进海螺沟南面那片浓黑而阴沉的密林中。 
阿铁默默瞧着法智老得拘偻不堪的背影,眼神流转之间,似 
乎闪过一丝无了有惋惜。 
从某一个角度来看,许怕其实本非么人,可惜…… 
阿铁但愿在迎面而来的未来中,不用和这个他曾尊敬的人交 
果然!不出阿铁所料,神母,雪缘与聂风真的已抵达第十 
殿。 
他们,也正是镇民最后瞥见的三条快绝身影! 
惟是,尽管神母曾给阿铁第十殿的地图,但那地图所载的也 
仅是第十殿禁地范围的概略方向,而神母因从未踏足第十殿这地 
方,故亦不知第十殿的真正所在,幸而聂风有一别人不懂的奇 
能,“冰心诀”,纵然漫大冰雪咆哮,他仍能以耳代目,听出冰川 
下的地底居然是空的! 
三人几经搜索,终在其中一个雪窟内找着第十殿的入口,步 
进人口,穿过一条向下延伸的漫长的地道,他们终于来至十殿阎 
罗的根据地——“第十殿”! 
按照神母的计划,她本预料他们来至第十殿时,极有可能, 
神己和十殿阎罗斗至两败俱伤,即使不是这个战果,也准必仍在 
此斗,届时候,她与雪缘、聂风便可乘隙救回阿铁,四人再伺机 
联手对付神…… 
然而三人甫抵此殿,方才发觉,他们来得太迟了! 
但见第十殿内,出乎意料,井没有神与十殿阎罗的激拼,也 
没有阿铁踪影,只有一个正盘坐着、死去的红衣男子。 
和一幅令他们三人异常震惊的壁画! 
当然因为壁画中的铁不与雪缘,与及那名正盘膝死去的红衣 
男子,也在壁画之中。 
雪缘万分疑惑的道: 
“神母,怎……会这样的”这里怎会有阿铁和我的壁画”阿 
铁他…他如今又拄哪儿去了?” 
神母并没有即时答她,她扫视周遭良久,方道: 
“瞧这里一切完整无投降,这个红衣男了看来亦是刚死不久, 
且死得甚为安祥,明显没有捕斗迹象,所以我估计,神并没有前 
来这里,而阿铁也是安全离去的……” 
一直不语的聂风遽然问。 
“但…阿铁如今还可去哪?” 
神母瞄着孟恨的尸体,道: 
“若我猜得不错的话,此人想必是十殿阎罗或其后人,他并 
不如传说中的可怕,所以他终于让阿铁安然离开,或许,还指示 
了阿铁前赴搜神宫该走的路。” 
雪缘面色一青: 
“你是说,阿铁已去了搜神宫?” 
神母安慰她道。 
“瞧这名红衣男子刚死不久,相信阿铁在途中,我们未必不能 
追上他。” 
言毕又瞥了瞥壁画中的雪缘与阿铁,续道: 
聂风奇问: 
“神母,这幅壁画虽有阿铁和雪缘姑娘,但似乎并没任何特 
异之处。” 
神母看来并不认同,问: 
“你们可有留意壁画中的和尚?” 
聂风道: 
“这和尚法相壮严,除厂眼神比寻常和尚更为慈祥外,似别 
无瞩目之处。” 
神母摇首: 
“不!即使他看来平平无奇,他有一些东西比其他和尚特 
别。” 
“哦?”聂风与雪缘不期然一同望向神母,等她解说。 
神母道: 
“这个和尚,我一眼便认出他来了,他有一个很特别的身份 
……” 
“他便是百多年前曾与我同胞的——” 
“法海和尚!” 
“法海和尚”四字一出,聂风与雪缘当场一怔,皆因二人从 
没见过法海容貌。 
聂风上次在雷峰塔底所见的也仅是法海的枯骨而已,如今眼 
见这个曾为拯救生不惜自杀于雷峰塔底的高僧真貌,居然如斯 
慈洋,心中不期然升起了无限的尊敬之意。 
雪缘的反应却并不如聂风一样,她只是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她惭惭地问神母: 
“神母,这个人既是法海,那既是说,这幅壁画……至少已 
画了一百年?” 
神母颌首: 
“不错,看这幅壁画如期破旧,山该有百年历史了。” 
雪缘道: 
“那,这幅壁画既在百年前所画,画中的我,想必不是真正 
的我,而是……真真正正的白素贞?” 
神母答。 
“你猜得一点不错。” 
“但……”聂风也插嘴道: 
“既然画中的不是雪缘姑娘,为何又会出现阿铁?难道…… 
在百多年前己有人预知阿铁的容貌?阿铁的出现?” 
神母道: 
“我也想不通此中的奥秘。不过纵然有人能预知阿铁在百多 
年后的今天会生于世上,这个人也不会是别人,而是神!” 
聂风随即推想: 
“那即是说,神早已知道百年后会有阿铁这个人?所以他才 
会为阿铁安排了一个计划?” 
神母不能否定这个推想,答: 
“我想是的,而且并不是要传他什么‘摩诃无量’那样简 
单。” 
一旁的雪缘乍闻这个推想,担忧之情已溢于言表,忍不住低 
呼道: 
“天!神到底为阿铁安排了什么计划”” 
“他到底要把阿铁怎样?” 
夜方深,万山隐,周遭升起浓浊雾气,宛如迷阵。 
也宛如前路迷茫的一颗汉子心。 
法智终于把阿铁领至海螺沟南其中一个密林深处,这里满布 
参天古树,纵然如今不是黑夜,想必在大白天也是密不透光,寻 
常镇民又怎会有胆量来此? 
若非法智在途中折下树枝充当火把,在这黑上加黑的黑夜, 
阿铁根本便无法可以看见法智,也无法跟在他的身后, 
故此,若搜神官的总坛设十此处,有些天然掩护,最是安全 
不过。 
果然,再前行没有多久,法智便停了下来,对身后的阿铁 
道: 
“到了。” 
阿铁一愣,问: 
“到了”可是这里一片荒山野岭,浑没半点楼房踪影,搜神 
宫在哪?” 
法智诡异的笑: 
“第十殿既然深藏冰川之下,难道你还没想到,搜神宫亦可 
在密林之下?” 
话声方歇,法智已一掌轻拍身畔其中一棵参天古树上的一个 
隆起之位,说也奇怪,那隆起之位登时给拍平了,而且二人腿下 
亦随即传来“矗隆”一声巨响! 
接着,奇事发生了。 
只见二人腿卜方圆一丈内的草地,居然缓缓向地底下降,法 
智见阿铁一脸凝重,似在全神戒备,步步为营,不由笑道: 
“毋庸如此紧张,这只是通向地下搜神宫的机关而已。如今 
还没想到你需要紧张的时候。” 
阿铁不语,未几,那方圆一丈的草地似乎已直达地底,冉冉 
停下,法智遂领队铁步进一条幽暗的通道,然而甫步进这条通 
道,阿铁陡地一呆。 
赫见通道两旁,竟排满一些木无表情的壮硕男人,他们似已 
毫无思想,阿铁猝地记起,阿黑变作‘兽怒’后曾是这个模样。 
不期然问法智: 
“这些男人,也是兽奴?” 
法智缓缓点头: 
“不错。这些人全是兽奴!阿铁,你可知道搜神宫内有多少 
兽奴?” 
阿铁道: 
“多少?” 
法智叹了口气,答: 
“不多,一万。” 
阿铁微微动容: 
“一万?神要那么多的兽奴来干什么?” 
法智长长一声叹息: 
“那只因为,在搜神宫成立之初,神虽然招搅了不少奇人异 
士,但后来这些奇人异士当中,有部分人因与神意见不合渐萌去 
意,神当然不会给他们那样做,既然不能控制这班人的思想,他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统统亲手把他们杀了……” 
“可惜,搜神宫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多年历史,即使仍愿留下 
来誓死效忠神的奇人异土,也无法像神一样长生,他们不断的相 
继死去,直至今时今日,搜神宫已人才凋零,神遂炼成‘兽九’ 
把一些普通人捉回来变成兽奴……… 
阿铁道: 
“但这些兽奴役有思想,绝对不及当初那班奇人异士,要来 
何用?” 
法智道: 
“也不是全没作用!这些兽怒尽管没有思想,不能成为神身 
边的智谋之士,但神已累积了二百多年的智慧,他已不需这些, 
反而这些兽奴因经过兽丸的催化,体力比寻常人高出十倍,对神 
而言,这些不懂达拗他。只懂听他命令的兽奴,甚至比当初的奇 
人异上更为管用……”法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更何况,神当初预算,除了兽奴,有我与神母、神姬,神 
将等人,要复出江湖,指口可待……” 
阿铁瞄着两旁的兽奴,道: 
“可惜这些兽奴却很无辜,平白成了神的战斗工具。” 
体智叹息: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一神功成’?这是强者 
诞生前必经之路,再者,神亦会应承我,只要大事一成,他必会 
给这些兽奴畏服解药,让他们回复本性,重返以往的家园。” 
阿铁冷然的道: 
“你真的认为神一定会这样做?仰或,为了助他完成大业。 
付宁愿欺骗你自己,认为他会?” 
法智闻言面色陡变,索性不问答阿铁这个尖锐问题,而就在 
言谈之间,二人已步至通尽头。 
但见通道尽头是一道坚厚石室,法智这才回首对阿铁道: 
“你此行不是要救阿黑的吗?这里正是囚禁他的‘兽狱’.你 
如今便可进去把阿黑带出来。” 
阿铁倒没想过法智第一个带他前往的地方,居然是囚禁阿黑 
的‘兽狱”,一切怎会如此顺利?他怀疑: 
“你不怕我会立即带阿黑转身逃去、 
法智笑了笑: 
“这是神的意思,他对你有信心,他也对自己有信心。” 
“哦?” 
法智解释: 
“搜神宫的机关极度严密,你一踏进,若不得神的同意,休 
想能全身逃出搜神宫,何况,纵使你能逃出搜神宫,你最终也逃 
不出神的五指山,故此神对自己绝对有超然信心。” 
阿铁听罢迹觉法智所言有理,纵然他能把阿黑救出搜神宫又 
如何?纵使能逃至天之涯、海之角,神始终是不办法把他俩及 
雪缘等人擒回来,相信最彻底的方法—— 
还是把神消灭,杜绝他将会为人间带来的一切祸患! 
就在阿铁思忖之间,法智已扳动墙上一个铜狮头像,“轧” 
的一声,坚厚的石门向一旁滑开。 
法智把阿铁领进‘兽狱’之内,但见这个兽狱并不宽敞,仅 
红三丈丁主左右大小,兽狱内更是仅有一根火把,阴暗非常,然 
而阿铁是一眼便已瞥见,在室内其中一个漆黑角落,在那影影 
绰绰之处,一个人正低着头匍匐着,一片死寂,这个人的身上 
缠满无数铁炼,少说也百条之多。 
阿铁一步一步接近,虽然那个人依旧低头头,但他不用看他 
的脸已可感觉他是谁了,他和他“曾一起在西湖的街头流浪,无 
饭无依,他和他,曾共度过许多患难贫困的日子,一直情如兄 
弟,他相信自己一生也不会忘记,阿黑为他而与恶犬搏斗,及在 
其背上留下那无法可褪。深刻一生的伤痕。 
“阿黑……”阿铁低呼。 
那人听见这两个字,这个声音,浑身遽地一震,不可置信地 
抬起头来,瞧着阿铁: 
“是……你?大哥,是……你?” 
阿黑向来冰冷的目光霎时泛起一阵难以言哈的喜悦,眼眶渐 
渐濡湿,他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再遇上这个曾经为抢狗饭 
给他吃而弄至遍体鳞伤的大哥——阿铁。 
然而,他眼神中的喜悦仅存在了片刻,很快很快,喜悦然消 
失,继之而来的,是无法想像的恐怖! 
向来不喜说话,不喜大叫的阿黑翟地发狂大叫: 
“大哥,你……快走!” 
阿铁一面想动手替他解开身上的铁炼,一面道: 
“不!我早说过,要走的话,我们两兄弟也要一起走!” 
得阿铁说出这番话,阿黑霍然热泪盈眶,哽咽难言,但是 
拼命要说下去: 
“大……哥,多谢你…一直把我视为…兄弟,但…已经…来 
不及…了…” 
阿铁但觉一股莫名的不祥涌袭心头,连忙问: 
“为何来不及”阿黑,快告诉大哥为何会来不及?” 
阿黑哽咽地道。 
“因为,神在…一个时辰前…已差兽奴给我服下……种药物。 
唤作……” 
“断心!” 
“断心?”一直站于一旁的法智乍闻这两个字,赫然比阿铁更 
为吃惊,阿铁慌忙上前捉着法智,拼命摇幌他,喝问: 
“快告诉我!究意‘断心’是些什么?” 
法智似乎犹是无法相信神居然会给阿黑服下断心,断续的 
答: 
断心…是神…最近炼成…的新药,比兽丸…更可怕十倍,只 
要常人服下断心,便会在两个时辰内进入……… 
“极恶兽道!” 
“极恶兽道!”阿铁听之下已心知不妙,追问: 
“什么是极恶兽道?” 
法智腼腆地答: 
“所谓极恶兽道,是一个完全无亲无情无我只有兽性的境界, 
他们会像兽奴般不再认得亲人,没有思想,只懂残杀,气力更比 
盖奴高出十数倍之多,而最可怕的一点还是,极恶兽道并没有解 
药,他们,将会成为无法回头的——” 
“神兽!” 
“神兽?”阿铁惊闻这两个字,一顶心当场直向下沉: 
“为何……神要这样对待阿黑…” 
法智满脸歉疚,答: 
“对不起,阿铁,我也不知神竟会喂阿黑服食断心,神会应 
承我……绝不会难为……阿黑的……” 
应承,应承这两个字,阿铁已经听腻了,然而与此同时,他身后 
的阿黑斗地发出一声高呼。 
“大哥——” 
阿铁与法智齐齐回头一望,赫见阿黑脸上青筋暴现,大汗淋 
漓,整个身躯更在急剧膨胀,“蓬”的一声,上身衣衫瞬间已被 
他暴胀的肌肉所账裂,爆为片碎。 
“阿黑!”阿铁怆惶抢前,岂料就在此时,阿黑双目一翻,这 
地一一 
振臂向天狂嚎一声: 
“吼!” 
吼声如猛怒嚎,同时之间,阿黑身上那百多条铁炼也被其强 
横蛮力当场震断! 
好可怕的极恶兽道!好可怕的神! 
阿铁欲上前察看阿黑,岂料阿黑似已不再认得阿铁,厉叫 
一声,如盆般的大拳头已朝阿铁面门矗去! 
阿铁的前身不愧是不哭死神步惊云,毫发这间,居然亦能飞 
快闪开,阿黑这一劲拳遂矗在墙上,“隆”的一声:整堵墙登时 
给他矗塌! 
“阿黑,冷静点!”阿铁犹想以自己声音唤醒阿黑,惟阿黑根 
本毫无反应,回身又是一拳,这一拳比适才更快,阿铁已避无可 
避,惟有挺掌便与其拳头硬拼! 
“碰”的一声!阿铁以五年前步惊云的掌力,硬生生接着阿 
黑雷霆万钧的一拳,阿黑这一拳虽然未能令阿铁受伤,也打得他 
掌心隐隐发痛。 
不过在出掌同时,阿铁以另一指重点阿黑身上一个大穴, 
务求先制住他再说! 
可是阿铁热难料到,他这一指根本徒劳元功,阿黑的肌肉已 
膨胀,其全身及头部皆像有一股友雄猛罡劲笼罩,指力根本 
无法将其穴道制住。 
而此时阿黑第三拳又迎面杀到,阿铁心知再不能如此瞎缠下 
去,逼不得已下,他碎地从怀中掏出一件发光物事。 
是神石! 
强光一闪!神石被阿铁连劲一抖,霎时变成一根三尺长的发 
光棒子,阿铁为何要把神石变为一根棒子?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咚”的一声!在阿黑第三拳未至之前, 
阿铁已用这概根发光棒子轻轻点了阿黑脑门大穴! 
神石向来有把微弱力量化为巨大力量之效,阿铁虽只是轻轻 
一点,已是极深厚的绝世指力,这一回,尽管阿黑脑门的护体气 
劲多台,也不得不被击昏过去! 
“膨”的一声震天巨响!阿黑宠大的身躯终于倒在地上。 
室内顿时又再投进一片无边的死寂! 
法智并没有动,只因他正在瞠目结舌,他不明白,为何神要 
把阿黑弄成这个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样子。 
阿铁也没有动,他的脸膛也没有半分起伏。 
然而胸膛没有起伏,并不代表他心内没有起伏。 
他铁青着脸,定定的注视着地上的阿黑,注视着他被神折腾 
至这个模样,只有阿铁自己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翻腾,多起伏! 
多怒! 
过度的怒,反令他顷刻冰冷下来,冰冷得又再不像阿铁,仿 
佛在这一刻,他又已回复他那不哭死神的真正面目——步惊云。 
从前的步惊云,生存的唯一目的,是报仇!是恨!如今,就 
连本来正直热诚的阿铁,他,也要恨! 
良久良久,阿铁终从紧咬的牙缝中沉声吐出一句话: 
“神如今在哪?”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混和着浓浓血丝吐出,显见他多么难 
苦才从紧咬的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 
法智己呈不知所措,他有生以来从没感到自己于过错事,唯 
他此时感到,自己好像很对不起呵铁与阿黑两兄弟,特别是阿 
铁,这孩子从前多么关心尊重他,法智不禁心中不愧的道: 
“你…还是要去见神?” 
阿铁默然不答,法智这条问题根本多此一问。 
法智亦明白将要发生的事,然而他也无力阻止,只得若断若 
续的道: 
“神…正在这个兽狱门外,左面的那条通道…尽头…… 
阿铁并没有回头再看法智一眼,只是淡然的道: 
“很好,谢谢你,法智……大师……” 
“有命再见!” 
“见”字一出,阿铁已抱起地上的阿黑,大步走出兽狱,每 
一步毕异常决绝! 
法智但闻阿铁始终是再唤他作“法智”,面上的惭愧之色 
更深。呆立半响,方才自言自语的道: 
“对不起,阿铁,我…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说着,两行老泪,已情不自禁的淌了下来。 
想不到怀“必杀慈悲”的法智,也会为阿铁流下了泪…… 

死神,顾名恩义,当然是为世问带来死亡的神。 
然而死神今次的目标,却是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神。 
死神又能否为神带来死亡? 
两神相遇,结果将会如何? 
是一神死?两神亡? 
抑或一一并存? 
阿铁抱着仍在昏迷的阿黑,踏进法智所示的那条通道,这条 
通道,甚至比适才往兽狱的那条路要长,好像一生也走不完。 
也许当阿铁走到这条通道尽头的时候,也是他一生走完之 
时。 
唯在如此肃杀的一刻,即在阿铁步至通道中途时,竟然听见 
一个声音在哪些低吟: 
“花儿灿烂的开。 
如不观,如不赏, 
如不采,如不折, 
花便凋零, 
无奈伤春逝…… 
词意虽极浅白,唯伤痛留不住明媚春光之情却是表露元遗, 
这种词儿,自古才子佳人所题的也不外如是;本来无甚稀奇,唯 
这首词儿听在阿铁耳里,却令他无限震惊! 
问题井非出在这首词上,而是出在适才吟咏这首词的声音 
上。 
那是一个异常低沉苍老、却又极具威仪的男子声音,一听而 
知,这种独特不群的声音所配的主人,本该是不可一世的盖世霸 
主,但,为何这个声音却偏偏吟咏一些与霸者迥异不同、一点也 
不豪气盖世的词? 
这咏词的男人会是谁?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铁涌起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因为他已听出声音出处,是 
在通道尽头,亦即是法智所指的神之所在。 
难道……适才那个低沉。苍老而又极具威仪的声音,会是神 
的声音? 
然而,那若真的是神的声音,神…为何会如此哀伤?这咱伤 
春早去之词,绝不该是神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所应吟诵的! 
正在思忖之间,阿铁斗然又感到一件更为骇的异的事! 
他翟地感到一股元形却又异常强大的压迫力,正从通道尽头 
发出,向他重重直逼过来。 
那是一股旷世无匹的压迫力!一股可令世上干千万万人无法 
不跪不拜的压迫力! 
阿铁私下暗暗吃惊,这…就是——神的无敌气势! 
然而阿铁自己也是不哭死…神,他绝不会。也不愿在神的无 
敌气势中跪倒!他紧咬牙根,拼尽浑身一分力,昂首向前踏步! 
一他绝不能在未见神前,已被他的强大气势夸大住,霸王已 
经别姬,如今这台戏,霸王至终不能不肯也不愿屈辱于强敌跟 
前,霸王宁愿乌江自刎! 
他终于拼尽全力步至通道尽头,接着,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 
朗。 
该怎样形容呢?阿铁面前竟是一座十分广阔巨大的殿堂,那 
种大,甚至比皇帝的宫殿还要大,也唯有这样大的殿,方才配称 
为一一“神的殿”! 
不错!这里真的是神的殿!因为这里每一堵墙,每一根柱, 
都并非是金雕玉砌如斯简单,整个大殿所有的建筑,皆是以巨大 
的水晶雕琢而成的。 
正因这里全是水晶砌成,故而周遭十分清流明亮,清流得 
如同透明,透明得如同无物,无物得近乎…… 
无情! 
无情的展,无情的神,藏在当中的,可会是一个绝对无情的 
计划、阴谋? 
阿铁但见神殿两旁,又是跪满那些木无反应的兽奴,而在神 
殿正中后方,却有一道薄如蝉翼、飘渺如雾的帷帐,帷之内, 
隐隐有条魁梧的人影做立着。 
是他!是他!阿铁虽和帷帐相距至少二十丈,但他已可感 
到,帷帐内站着的魁梧身影,正是——神! 
只因所有需要万人跪拜的压迫力,尽皆出于此人身上。 
阿铁紧紧盯着帷帐内的人影,额角居然淌下了一滴汗珠,他 
忽然感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竟是如此的可怕和强大,强大得令他 
感到自己绝对应付不了,但他犹坚强的支持下去,他无比冰冷的 
张口,对神说出第一句话: 
“你,就是神?” 
两人虽相距二十丈,但以神二百年的修为,阿铁深信他必能 
听见。 
然而,并没有即时回应,隔了一会,神方才道: 
“你,便是步惊云” 
声音异常低沉而威严,正是适才吟咏的声音。 
阿铁得瞪眼前人便是神,不禁切齿问道: 
“你只想要我而已,为何要这样对待我弟阿黑?” 
帷帐后的神听后竟尔格格一笑,缓缓答: 
“因为……” 
“像他如此卑贱低下的凡夫俗子,根本不配当你的二弟……” 
“这样的狗奴才能够成为本神的神兽,已是他几生修到……” 
神已把阿黑变成这个样子,此时居然还出言侮辱阿黑,阿铁 
闻言当场面色青上加青,冷上加冷,他无视一切,直斥其非: 
“卑鄙!骄傲自大,视苍生如草芥,你这样还配当人上之 
神?” 
帷帐内的神轻轻一笑,道: 
“算了吧,步惊云,你何苦为这样一个贱货而与本神伤了和 
气?你可知道在这世上,我和你的关系,比任何人也要密切 
……” 
这句话极其暖昧,阿铁闻之亦陡地眉头一蹩: 
“你……说什么?” 
帷帐内又传出神的笑声,似在笑阿铁的然不知,神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的关系,是——” 
“并存!” 
并存?阿铁愈听愈觉紊成,怎么神所说的话如斯复杂难明? 
然而就在阿铁疑惹之间,神摹然道: 
“看来,无论如何说下去,你也不会明白,不若,就让本神 
给你看一样精彩的东西,如何?” 
看一样精彩的东西?阿铁犹未及反应,已看见眼前那道帷帐 
倏地像给一阵劲风拂开似的,接着,他便瞥见一条魁梧的人影已 
闪至他的面前。 
天!阿铁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神要给他看的东西,竟然是神自己的脸!他的脸如今已 
近在咫尺,阿铁己看得一清二楚!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阿铁的心如铅直向下沉,直向下沉, 
一直在反覆呐喊: 
绝不可能! 
他造梦也没想过,神的真正面目,赫然会和自己——一模一 
样! 
然而神的面目虽已令阿铁极度震惊,犹不及“神”将要说的 
话更令阿铁震惊! 
只见与阿铁近在咫尺的神,已悠悠搭着阿铁肩膊,诡异无比 
的道: 
“看见了吧…” 
“如今,你想必已经开始瞧出一点端倪……” 
“为何本神与你是并存的?” 
“只因为——” 
“我是你,你是我,我和你同样都是姓步的……” 
“我也是真正的——” 
“步惊云!” 
真正的步惊云? 
阿铁愈听愈觉迷惘,怎会这样? 
为何会愈来愈多步惊云? 
到底步惊云真正身份是谁? 
阿铁忽然感到。 
也许,他自己也未必会是…… 
真正的步!惊!云! 
“神!”—— 
一个在人们的起居生活上经常会挂于唇边的字,看似简单不 
过,然而若想深一点,究竟何渭——“神”? 
孟子曾道: 
“圣而不可知之,谓‘神’。” 
而大中国久远的流传中,神乃“天地之本,万物之始”,故 
而一个本来生于俗世的凡夫倘要自尊为“神”…… 
这个自尊为神的人心中,实在需要多么鹤立鸡群的智慧及勇 
气! 
多么“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无比自信? 
和多么可怕的—— 
自大心? 
在人类的历史中,曾经出现过不同的神佛,同样地,在江湖 
的历史中也会出现过一些神一般的能人俊杰。 
譬如于距今五百年前,江湖中曾出现一位“剑神”,一剑独 
压群雄,惟因其不重名利,真实姓名不详。 
而在距今四百年前,江湖中又出现另一异人——“刀神”, 
一柄霸刀劈尽天下无理不平事,然而其真实姓名,也是不详。 
再者,在距今三百年前,还有一个“拳神”,双拳盖世元敌, 
霸绝五湖四海,但他行踪飘忽,真实姓名仍是不详。 
至于在二百多年以前,亦诞生了一位智勇双全。文武全才 
的“神”,他深谙天文地理,各门各派武学更是无一不精,他 
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长生不死”! 
然而这佯一个卓越不凡的“神”,其身世竟比过往的剑神。 
刀神及拳神倍为隐秘,现今的江湖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当 
然,其真实姓名更是不详! 
有趣的是,在当今武林之中且还出现了一个以冰冷昭著、神 
秘难测的一一 
“不哭死神!” 
而这个不哭死神“步惊云”,其身世及出处,即使连其师雄 
霸亦不知晓,江湖人便是无从探悉。 
也许,从纵然是步惊云自己,亦未必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 
谁…… 
唯是,在“剑神”、“刀神”、“拳神”、“神”和“不哭死神” 
这些称号当中,可否找出一些共同之处?抑或一些端倪、蛛丝马 
迹? 
这五个神,同样都是极度神秘,他们背后,会否有一些不可 
告人的微妙并连? 
就像如今的“神”与“不哭死神”, 
他们生于两个相距二百年的悬殊年代。 
他们本应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完全不同的神! 
可是他们的脸却是那样的使人惊诧。 
只因为,他们同时拥有一张与对方—— 
相同的脸! 
--
勿以物喜,勿以己悲。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luling.hit.edu.c]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4.650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