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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魔渡众生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12 10:00:26 1999), 转信
第十四章雪达魔的遗憾
天地人三界之间,真正最强、最无敌的,到底是些什么?
许多人的第一个答案,都会是——
“神!”
皆因大部份的民间苍生,听闻”神”这个字,便已不期然心生九
分敬重;这些人认为,若能被尊为“神”者,便已是至高无上。无所不
能,更遑论是否无敌!
事实却不尽然。
实情是,神与魔,已经对立了千千万万年,但“魔终究仍是不
灭,长存不息;亦即表示,神根本就没有能力撤底打败魔,神魔之
间,力量也许只是——不相伯仲!
神魔均等!
既然茫茫天地,曾有一个自大狂妄的人自尊为神,且修为更已
臻至长生不死的境界;那未,若也有一个人不屑自尊为神,却甘号
为“魔”,这头“魔”的道行,会否亦与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一样均等?
抑或……
魔的功力,甚至比神更复杂,更无敌,更出乎神的意料?
更匪夷所思?
这头足可与神相比的“魔”,又会有怎样的眼睛?
怎样强而恐怖的——
恶?
魔?
之?
眸?
而这头魔的”恶魔之眸”,此刻已呈现在聂风与步惊云的眼前。
教他们二人不看不行!
聂风与步惊云简直无法想像,柔情似水的孔慈,居然可以变成
这样!她,究竟还算不算是他们一直认识的——孔慈?
赫见眼前的孔慈,浑身被一团浓浊的黑色云雾笼罩,只有一双
眼睛,在黑雾内闪烁着冷漠邪异的光,还有她的双手,虽亦露黑雾
之外,却已转为一一一
一种如同由地狱而来的死黑色!
这团浓黑的雾气,相信是从孔慈的体内自行发出;孔慈每踏前
一步,她方圆一丈之内的树叶亦给黑气逼至如雨洒落,这些黑气,
简直已可称为死气!
惟这些亦并非聂风与步惊云震愕的原因,真正令他俩呆住的
是一一一
孔慈于黑雾内的目光,竟是如此的冷而陌生,如此的充满怨
气,那种怨,仿佛要怨尽天地人三界的万事万物!
更何况,从她的双眸看来,她仿佛已不再认识跟前这两个在她
心中异常重要的男人,她俨如变了另一个人!不!她已变为另一
种不是人的可怖物体!
在黑雾内的孔慈真身,究竟已变为什么东西?她的真身到底
是些什么?
至今仍在紧盯着孔慈自树林步出来的经王,此时却一瞄步惊
云与聂风,笑道:
“呵呵!看来,孔慈那臭丫头倒是真的对你俩异常关心,她的
力量还未完全复苏,正处在‘人魔之间’的变化境界,便已不顾一
切,急不可待走出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嘿嘿!你们两人的鬼力倒真
不少......”
聂风与步惊云并没作声,二人只是在凝神戒备,因为他们根本
不能确定经王会于何时向孔慈再次出手!也不能确定如今正处在
“人魔之间”的孔慈,有没有能力应付经王那匪夷所思的功力与身
手!
然而经王此际看来,却并没立即出手的意思,他犹在朗声道:
“不过即使她尚未完全苏醒,她此刻所处的‘人魔之间’,已有
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自己,甚至有充足的力量,可以把这方圆百丈
的事物——”
“全部毁灭!”
说到这里,经王亦徐徐朝正满身黑雾的孔慈回望,目光如炬的
道:
“可惜!真是可惜!恶魔之眸,即使你能完全苏醒,今时今日,
你未必是我的敌手,更何况,你还处在‘人魔之间’的境界,你的
力量,充其量也仅得苏醒时的五成,所以,恶魔之孔慈!你今日
“必!死!无!疑!”
出手了!经王再动杀机,但听“霍”然声起!经王十指一
翻,不知何时经文中的十个字沽在十根指头之上,继而暴喝一
声“破”,十个经文黑字,已如十道“黑箭”般朝孔慈轰去!
经王曾向风云露过一手,步惊云与聂凤早已知道,他的一个小
小“经”字威力之巨,足可击断十多株参天古树;此际竟然“十”字齐
出,破坏力之强简直无法想像!
聂风当下毫不细想,奋不顾身纵前,希望以自己身法之快,
可及时把孔慈拉过一旁;没料纵至半途,骤觉自己身畔斗蓬一扬,
却原来,步惊云的身法亦不下于聂风,居然亦可与以“快”享誉武林
的神风腿聂风,并驾齐驱!
聂风在此瞬息间不由一愣,步惊云原来也像他一样,如此关心
孔慈?纵使他的外表看来,一直对一切人和物漠不关心?
可是,无论是步惊云抑或聂风的关心,孔慈似乎全不需要,更
毫不领情!
此时那十个黑字已射至孔慈眼前五尺,步惊云与聂风亦掠至
其身前五尺,快将可以一把拉开她,椎是,一直在黑雾内默不作声
的孔慈,蓦地张口暴叫:
“统统给我——滚!”
暴叫同时,孔慈伸在黑雾外的两双黑色的手,遂地左右分飞,
左掌一扫,便把扑近救她的风云重重扫出五丈之外,右掌一挥,便
把那十个威力无侍的黑字以巧劲挥开,十个黑字顿时射向十丈外
的一块十人高的山壁,登时把那块山壁——断为十截!
好厉害!纵然孔慈还未完全苏醒,但仅是轻描淡写,就能把在
江湖极负盛名的风云,与及经王十个夺命黑字扫开,苦她真的完全
苏醒的话,相信功力亦会与经王在伯忡之间!
十字被扫,经王不怒反笑,邪笑:
“好!不愧是恶魔之眸!这一手破得干净利落!但无论你有
多强,也无法可以比老子更强!你可知道,以老于的资质,已经超
出主人曾作的预测之外?”
“主人曾预计我会在这三年的龟息期间,会悟出第十二层的
‘无经元道’,但主人实在小看我对黑瞳那婊子的憎恨之心,我对
她的妒忌,不但令我日夕寝食难安,更刺激我必胜的决心,反而更
有助我加速功成……”
“如今,还距三天,我的‘无经无道’便能至第十三层不可思
议的境界,那时候,只怕主人也非我敌手,更不论是黑瞳,更不论是
你——”
“恶魔之眸!”
“眸”字乍出,经王蓦地以内劲一震,背上的草篓随即射出两卷
经文,他复以指劲隔空一点,两卷经文立在半空摊开,就在这两卷
经文自半空向下飘落之际,经王复再狞笑狂叫:
“恶魔之眸!就让你在死前看看,我经王‘无经无道”第十二层
-----”
“最基本的威力吧!”
狂叫方罢,经王一双巨掌愈发火红如血,同一时间,他血红的
双掌,已分别向飘下的两卷经文一拍!
“砰彭”一声!只见这两卷经文内的所有黑字,已如排山倒海
一般蜂拥而出,疾向孔慈激射过去!
一篇般若心经,全文共有二百六十六字;经王的“般若魔经”,
本是倒书般若心经而成,每篇亦同样载有二百六十六字,如今他所
手的经文却有两卷,亦即是说一一
此刻正有五百三十二个黑字朝孔慈轰去,而这些黑字所蕴含
的杀伤力,更比之前那十个黑字,何止强猛几倍?
这五百三十二个黑字所带动的元匹劲道,已经令孔慈身前十
丈的地面悉数爆开,修忽间碎石漫天横飞,情景宛如人间未日!
天!聂风与步谅云见状为之色变;如斯强横可怕的破坏力,竟
然也仅是第十二层”无经无道”的基本威力?若经王全力把第十二
层全力施为的话,威力又会致何等惊人境界?还有,他更将于三日
后练成极度不可恩议的第十三层,那时候……
他会否成为普天之下,最无敌的高手?
尽管经王来势汹汹,气势如虹,惟雾内的孔慈仍无惧意,只是
睛光一闪,道:
“我偏不信-----你可以打败我!”
说着双掌齐施,“波”的一声!掌劲竟自生一股径阔半丈的黑
色气团,奋力向正迎面袭来的五百三十二个“杀”字迎去!
“孔慈!别要硬拼……”
“快避!”
早已被孔慈扫出五丈外的聂风忽地惊呼,步惊云虽不致于惊
呼,却已第一时间再次向孔慈扑去,而聂风在惊呼之间,亦后发而
上!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
尽管聂风关心孔慈情切,惟孔慈却一点没有闪避的意思,掌劲
运得更急,而她所生出的黑色气团,终于亦与经王的五百三十二个字
------
碰个正着!
聂风与步惊云满以为这霹雳硬拼,一定会爆发惊天动地的爆
炸力,谁知居然没有!
经王的五百三十二字,赫然被孔慈的黑色气团吞噬,悉数凝顿
半空,她,竟可接着此雷霆一击?
孔慈冷冷盯着经王,缓慢而轻蔑的道:
“你的把戏就仅得这些?未免太令我失望!”
经王也是一阵邪笑,答:
“当然不是!”
“咪!”“噗!”“叭!””呢!””嘛!”“奄!”
“破!”
破字甫出,经王迅即朝孔慈所生的黑色气团隔空一戳,但听气
团内即传出“彭彭彭”的五百三十二记响声,整团黑气顿被刺破,那
五百三十二个黑字复再破气而出!不单如此,那五百三十二个字的所
有墨汁,在此弹指间已汇聚而成一个丁方五尺的特大“经”字,泰山
压顶一般,直朝孔慈迎头压去;孔慈一直皆在轻敌,防守已然松懈,
当场给这个巨大的“经”字轰个正着!
“碰”的一声隆然巨响!就在“经字”轰进孔慈黑雾内的同时,
黑雾内随即传出“噗噗”之声,一道血柱更从黑雾内激喷而出,这...
是孔慈的血?她…已受伤了?
是的!孔慈的力量本来便未曾苏醒,她在此“人魔之间”的尴
尬阶段,又仿佛变了另一个人,过于轻敌,即使她苏醒后的力量可
比经王,若然轻敌,也非伤败不可!
骤受重创,孔慈已连人带雾跌在地上,没有人知道她伤势如
何,只因那团黑雾仍团团的笼罩着她!
“孔慈一一一”
聂风再度高呼,同时亦己扑近孔慈,企图察看她的伤势,没料
那个“经”字在轰中孔慈之后,仍未”字”消云散,反向经王回旋;经
王恐怖地笑:
“臭小子快滚开!我要杀的并非你们,别要阻我杀恶魔之眸,
否则连你的狗命也不保!”
说话之间,经王手腕一扭,一带,便已把那个回旋着的”经”字
再次挥出,猛力朝孔慈与聂风旋去!
此时聂凤已站在孔慈身前,只要他愿走,以他快得惊人的身
法,还是可以及时避开正逼近眉睫的“经”字杀着,但——
他怎会避?他怎能闪?他怎可能丢下孔慈?尽管孔慈已像是
变了另一个人……
他是聂风!
永远把孔慈视为知己朋友的神风腿聂风!
这一招,他决定为孔慈这个可怜的朋友一一一
挡!
不单聂风,聂风速地发觉,一条高大身影己霍地出现在他身
畔,这条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
步惊云!
“云师兄?”聂风讶然;逼近眉睫的“经”字,纵是被黑瞳称为拥
有可怕力量的“恶魔之眸”;孔慈,亦彼轰至重伤,以他两师兄弟的功
力,暂时更不能与经王相比,聂风力救孔慈,这次挡招,早已预计自
己会非死即伤,没料到步惊云竟亦与他站在一起!
但时间已不容聂风细想步惊云的心,因为那个经字已逼至二
人跟前五尺,步惊云冷面之上战意骤然暴升,沉喝:
“出手!”
此言一出,聂风立时会意,快劲无伦的风神腿已横扫而出,步
惊云亦不怠慢,排云掌劲更如江河堤一般一爆发!
“不自量力的蠢材!死不足惜!”经王狂叫着,他一眼便可瞧见
风云二人的功力纵然不弱,惟比诸他的无经无道,还是不如!这次
硬拼,他俩非要伤亡不可!
果然!又是,‘碰”然一声雷响!排云掌、风神腿,终于与经王的
无经无道拼个正着,步惊云与聂风似乎真的不敌,登时口喷鲜血,若
然再坚持下去,只怕必被那个”经”字震个五脏六腑碎尽而亡,但
......
孔慈轻敌,经王又何尝不是轻敌?
他造梦也设想过,今日自己会遇上两个——
他无法估量的劲敌!
真正的劲敌!
就在步惊云与聂风被“经”字轰至口迸鲜血之时,二人于伤
重之下,丹田之位竟不由自主隐透一股白芒,这股白芒似被那个
“经”字所含的无敌力量吸引,突然急剧流窜,眨眼间竟已窜至二人
掌腿之上,登时再与无经无道第十二层霹雳硬拼!
两道绝世力量首度硬碰,所爆发的“隆”然巨响,俨如天崩地裂
一般,周遭气流更被这股强大无比的爆炸力牵动,霎时狂风大作,
方圆十数丈内的树木,亦被震至连根拔起,向四方八面激射!
但更可怕的还是两大绝世力量激拼的核心!只见经王以五百
三十二个小字聚成的“经”字,赫然已被步惊云与聂风体内的那股
神秘白芒轰个迸碎,“经”字所含的余劲,与及风云体内白芒所生的
震力,反而悉数向经王回归!
经王一直在低估风云,也像恶魔之眸孔慈一般轻敌,万料不到
他俩竟深藏一股不知名的绝世力量,可把他的无经无道第十二层
彻底轰散,震惊之余,当下也毋庸怠慢,双掌一合,正想运起独有的
无形气墙护体,然而……
被反震回来的气劲实在是太快了!经王未及运气,已给余劲
轰个正着!
但听“哧刷”连声,纵是强如目中无人的经王,亦彼这一股融合
风云体内白芒的余劲轰至平地连退二十步,经王的双腿更在地上
划下两道深刻长坑,可知风云的白芒何等霸道!
“不…可能!”被轰退二十步的经王神魂稍定,甫即狂叫:
“妈的!你们两个…只是不逾二十的家伙,体内怎可能拥有
超越百多年的功力?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狂叫声中,经王血红的嘴巴亦“哗啦”吐出一蓬鲜血,显见已然
受创,惟他仍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无法置信的震惊,瞪着步
惊云与聂风道:
“我的无经…无道,本是衍生自主人的无上魔功;而且...我也
累积了至少六十多年的功力,才能凭机缘及资质臻至这个境界,你
们俩资贸虽然上佳,也绝不可能挡我的第十二层无经无道,虽道
……难道……”
“你们适才的强大力量,是与我主人所习魔功背道而驰的
......”
“神的力量?”
“那个长生不死的老家伙——神,他所修练的-----”
“摩诃无量!”
“摩诃元量”四字一出,步惊云当下眉头一蹙,他从没听闻世上
有这一种神功,更遣论会想过人间有一个长生不死的“神”,而且,
他适才与聂凤在体内自生的白芒,更令他如古井不波的心泛起阵
阵涟漪;没料到自己体内,会潜藏着一股绝世力量,一股超越一百
年修为的力量!
然而反应最强的还是聂凤!
他不虞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经王,会吐出“摩诃无量”这四个
字,更不虞经王会知道世上有一个长生不死的“神”;搜神宫内的
神,他的一切不是全都非常隐秘?聂风不由冲口而出问:
“摩诃元量?你…怎会知道世上有那个神?”
此言一出,聂风方觉自己问得太快;他这样问,岂非对其身畔
的步惊云说,他其实也知道人间有这个神,他更知道他和步惊云体
内的摩诃无量,是从何而来!
他曾应承雪缘,绝不向步惊提及过去五年的事,所以只是曾向
步惊云提及,他在失忆的五年内,一直在西湖流浪,如今他既然说漏
了咀,恐怕,以步惊云的冷静,早瞧出事有蹊跷…
果然!聂风骤觉浑身有点不自在的感觉,他暗暗斜眼一瞄,却
原来,死神冰雪一般的目光,已满怀疑惑地落在他的身上!
最糟的还是,此时的经王已在回答他适才的问题:
“果然!虽然老子已才息三年,不知世事,但亦猜得一点不错!
从你的说话里已可听出,你们果然在老子练功的三年内,曾经遇上
那个长生不死的神,且还分别获得了那老怪物‘摩诃无量’的力量
.....”
他声称“神”为老家伙、老怪物,却似乎还没有回答聂风,究竟
他为何会知道摩诃无量?会知道神?聂风有点“作贼心虚”,也是
无心再听,可恨看来受伤不轻的经王犹在滔滔不绝:
“不过这又何干?步惊云!聂风!纵使你们身怀摩诃无量又
如何?你们看来还不懂把它灵活使用,也仅是徒负百年神功而已
......”
经王说着,忽地朝步惊云与聂风一步一步走近,口了犹在道:
“可是老子便不同了!老子的无经无道。在三日之后反会至
不可思议的第十三层,那时即命名你们懂得如何运用摩诃无量,在
一千招内也未必可以有半分胜算,更何况……”
“你们与孔慈,亦没有命等至那天了……”
经王一面说,狰狞的目光,一面朝风云及地上黑雾内的孔慈一
扫,杀机大露:
“老子适才一招虽受创不轻,却仍旧可以行动,更可再使出五
成功力,但你们,你们如今,可也能像老子一样走动?”
聂风闻言心里暗暗叫苦,步惊云的面色也是相当凝重,不错!
他们私下自知,刚才与那个“经”字首度硬持时,已经受了严重内
伤,寸步难移,否则二人体内的摩诃无量,也不会骤然爆发;抢救他
们。
然而,尽管摩诃无量已重创经王,步惊云与聂风由于在重伤时
不由自主使出摩诃无量,虚耗更多,益发伤上加伤,此刻他俩仍能
铁峥挣的站着,全因为一股不能屈膝在敌人面前的意志。
再者,恐怕他俩将要连站着的意志也逐渐失去,无论他们的意
志怎样坚如铁石,他们也只是血肉之躯,井非铁石打造,他们的体
力已一分一毫流失,他俩即将在极短时间之内昏厥过去......
经王正看准他们这一点,脸上的杀气益发炽盛,险恶地笑:
“怎么样?给老子说中痛处了吧?”
“不过你们不用因为刚才之战有半分遗憾!所谓‘胜生败死’,
实乃兵家常事!”
“人类,只会在不停的战斗中进步!从敌人的死亡中扶摇直上
更高境界!”
这正是真正的“武痴”本色!经王说至这里面色一沉,遂地朗
声暴叫:
“步惊云!聂风!你们下了黄泉别要怨我,只怪你们自己多管
闲事!老子如今就先把你们干掉,再干掉恶魔之眸孔慈!老子要
你们三个毕生的故事,就在今夜——”
“正式完结!”
经王说干便于,绝不犹豫,语起手落,聚满他残余五成功力的
血掌一挥,一股血红掌劲已先朝聂风脸门隔空疾劈!
劲风扑面,拿影未至,聂风一头长发已给经王这一手霸道掌劲
轰至向后飞扬,足见仅余五成功力的经王仍是利害无比。
惟聂风依旧面无畏色,他不怕死,他如今惟一担心的,只是黑
雾内的孔慈仍无半分动,他只怕她不用经王下手,她老早已在黑
雾之内香消玉殒!
一旁的步惊云虽仍是目无表情,惟冷眸之内,仿佛隐隐闪过一
种特殊的感觉,仿佛,他也不愿看见,聂风这个师弟,就这样死在
经王手上!
然而此际的他,根本己无力可以保住任保人,甚至亦自身难
保!
但,尽管二人已无法自保,却还有一个人可以保住他们!
而这个人一一
已经来了!
就在千钧一发间,一团径阔一尺的雪球,遂地朝经王正劈向聂
风的血掌激掷过去!
“蓬”然一声!雪球当场把经王惊天掌势制止,且遇劲即破:那
雪球爆开的震撼力,顿把伤重难移的风云震飞,二人遂倒在数丈外
的地上!纵使强如经王,同时亦给震退两步!
仅是一个雪球便把强悍的经王震退两步,来者到底是谁?
嵩山也井非至寒之巅,此时更非残冬,雪从何来?
经王盯着地上雪球迸爆后所洒下的雪渍,邓却是非常迷惑,他
似乎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来了!
“是……他?”经王惑然:
“竟然是…达魔雪手?”
“雪达魔,是你来了?”
“不错!”
“是我!”
“雪!达!魔!”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从不远的密林内传出,接着,密林内即时飞
出一团白影!啊?他真的来了?
经王反映尚快,这次更早有准备,即时双掌一合,浑身立即散发
一堵无形气墙,重重把自己护于其中,此时白影也已飞至经王护身
气墙的范围边缘,顿时爆出一声巨响!
却原来,那团白影并非一团人影,而是一个比刚才更大的雪
球!经王但见雪球在自身气墙外憧破,感到像被捉弄,愤然道:
“既然来了便堂堂正正现身,别要在故弄玄虚!”
此语一出,经王蓦听自己身后不远处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答:
“经王,我早已现身了。”
“实在难以置信,以你今时今日的功力……”
“竟然仍无法发现我!”
一语方罢,就连早已倒在地上、正逐渐感到力竭欲昏的步惊云
及聂风,也已远远看见经王身后,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条魁梧的白
衣人影!
是的!是他来了!
白纱蒙面!
白蓬披身!
百蝠踏肩!
他整个人,总给人眼前一白折感觉,他,正是一
白衣雪达魔!
他的心,会否像他的一身白衣那样一
苍白?
雪达魔乍然出现,最咋舌的固然便是聂风与步惊云,因为他们
此行所要面对的敌人,除了黑衣的黑瞳,红衣的经王,竟还有一个
白衣的雪达魔!
只是这个雪达魔,看来却并没有黑瞳与经王的可怕,至少,在
他身上,仍未发现任何逼人的杀气!
经王回目一看身后的雪达魔,身上的护身气墙未有半分松懈。
正色道。
“雪达魔!不见三年,想不到你的轻功,仍然是我们三大人行
化身之中最好的一个!以你无声无息的轻功,想必,你已臻至可以
一口气飞跃百丈而无需以物着力的境界!”
雪达魔透过蒙首的白纱盯着经王,答:
“可以的。不过,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次春夏秋冬?多少个朝
露,又何苦斤斤计较可飞跃多少丈的距离?又何需为谁胜谁负而
耿耿于怀?我们三大人行化身,无论谁是最强,也仅是已经死了横
久很久的人,只是我们的灵魂,未能陪着我们的躯体入土为安而已
……”
雪达魔的说话,听来异常荒诞,一直在听着的聂风和步惊云,
私下亦在琢磨,他们三个本是死了很久的人,灵魂却何以不能入土
为安,无法安息?
经王鄙夷的道:
“雪达摩,你又在说那些他妈的佛理了!嘿!听你的语气,你
此番现身,是为了阻止我对付黑瞳,甚至阻止我杀孔慈?”
雪达魔缓缓点头:
“正是!孔慈是黑瞳唯一最亲的人!我绝不容你以杀孔慈来
打击黑瞳!而且我也要阻止你杀步惊云与聂凤!”
经王不屑地笑:
“呵呵!他们的生死干你屁事?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济世为怀
的达摩?”
雪达魔回他一句:
“经王!虽然你早已被主人逐了出来,但也别太放肆!”说着一
瞥正倒在地上的风云,又看了黑雾中的孔慈一眼”:
“主人纵然因为我的过于愚仁,不再委任于我,甚至主人今次
遣派黑瞳引风云前赴少林,也仅以黑瞳喜欢玩弄二人为借口,尽量
不让我发觉,免我劝阻黑瞳……”
“可惜,在得悉黑瞳以死神之吻的解药,诱风云及孔慈前来少
林之后,我已撤底明白,主人,正要实行其魔渡众生的----最后
计划!”
“其实,主人根本不用这样做;主人也曾有恩于我,尽管我认为
‘魔渡众生’的计划并不可能实行,也不会阻挠;我亦会支持主人,
甚至尽我最大的本事,保护主人计划内的聂风,与及----”
“步惊云!”
经王闻言“嘿嘿”乾笑,问:
“你的意思,是你绝不会让我杀步惊云与聂凤?”
雪达魔重重点头,义无反顾的答:
“世情对于我这个死了的人,本已淡然无味,但有一件事情,却
是无论在我雪达魔生前死后,亦没有一刻淡忘:那件事情,就是----
“信念!”
“当年我为报主人救命之恩,曾发誓永远效忠主人,即位车主人
如何看我,我的‘信念’仍旧不变!所以,我雪达魔今日约不容你伤
害风云!”
好一条硬汉!聂风闻言不由心中激节赞赏;步惊云双目更闪
烁着一股异样光芒,他似乎比聂风更欣赏眼前的雪达魔!那管他
是——魔!
不过经王似乎对雪达魔的“信念”甚为憎厌,但听他冷嘲道:
“好!想不到我们的雪达魔居然是一个如此重视信念的人,
可惜,你的实力向不及我,你认为你能力可坚守自己是信念与我对
抗?”
雪达魔正色道:
“经王!别忘了你在这三年内虽有大成,我也并非全没进步,
你如今体内仅余下五成功力,难道你认为以我目前道行,连你五成
功力也不及?”
经王冷哼一声:
“即使你能及我的五成功力又如何?我如今已运起无形气墙
护体,以你目前实力,绝不可能攻进我的护身气墙之内;只要我有
半个时辰歇息,内力便曾回复三成;那时,以你仅及我五成的功力,
又怎可抵挡我的八成功力,嘿嘿……”
原来经王能在半个时辰内回复三成功力,雪达魔听后犹气定
神闲:
“可惜,你实在大低估我了!”
“经王,你知否在这三年之内,我也像你一样,悟出更上一层
的武学?”
“纵使我不能以功力破进你的气墙之内伤你,我,却可以用我
最新悟出的——‘一指雪’……”
雪达魔说着淡然一望经王,淬地沉声一喝:
“把你撤底冰封!”
封字乍出,雪达魔已闪电伸出右手食指,往经王的无形气墙范
围内一点,说也奇怪,只见经王方圆一丈之内,居然已迅速凝成一
个径阔一丈的薄冰球,团团把经王困在其中;冰雪更飞快向冰球内
的经王侵去,经王欲要连劲破开薄冰,方才发觉,这种冰雪奇寒无
比,已在刹那间把他的四肢冻僵,且还侵进他的五脏六脏,制止他
再度使用功力!
“好一招……一指雪!但,你竟然……乘人之危?”经王在冰球
之中皆目道。
雪达魔仍是一派悠然:
“别忘记你我都是世人不喜欢的魔!魔,干此乘人之危的勾
当,有何不可?”
经王怒得无以复加,喝:
“雪达匠!你斗胆坏我好事,只要我一旦破冰而出,便绝不会
让你好死!”
雪达魔摇首叹息: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坦白说,主人当年虽救了我,但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亦已轮回
复话了无数次,我的灵魂,亦开始厌倦这种为求永远存在,却不断
重覆复活的生涯……”
“如果你在破冰之后能够真真正正的杀死我,使我不再复活,
我雪达魔……”
“无任欢迎!”
“不过,如今未免言之尚早,你被我的一指雪所封,无论你功力
多么强横,至少也需三日方可以自身内力,烘暖冻僵的身体…”
冰封内的经王闻言更是发怒不止,椎冰雪已侵进他的五窍之
内,他已连破口大骂的机会也没有,只是睁看一双摄人的双目、瞪
着雪球外的雪达魔,俨如一具给冰封了万年的血衣残尸!
“很愤怒,是不是?不过如果怒火可以把雪消融,我还习这一
指雪来干啥?经王,对不起了,我愈看你那张为武痴迷的脸,愈觉
看不顺眼,我已不想再看下去!”
“请你立即在我面前消失!”
一语既出,雪达魔蓦地回身提腿,向经王身处的冰球一扫,登
时把整个一丈冰球,踢飞十丈开外,一直向山下滚去,转眼消失得
无影无踪。
经王连人带冰一起消失后,雪达摩方才缓缓回首,先是看了步
惊云及聂风一眼,然后便一步一步走近仍被黑雾笼罩的孔慈。
聂风虽已力竭欲昏,椎仍鼓尽残余气力,欲张口问雪达摩究竟
想把孔慈怎样;谁知身衅已先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比他更快说
话:
“别……要接近……”
“孔慈!”
是步惊云的声音!聂风闻声心头陡地一动,私下有点感动。
毕竟,纵使步惊云已再非那个曾与他一起战神的“阿铁”,他也不是
一个完全绝情的人,只是世人并不知道而已。
雪达魔乍闻不哭死神竟会出言叫他别要接近孔慈,先是一怔,
继而一笑,道:
“想不到孔慈这个可怜的婢女也有此等本事,居然能令不哭死
神也在乎她的安危,但你放心,若我雪达魔真的要对你们或孔慈不利
的话,便不会冒险与经王反目了!我只是想看一看孔慈的情况!”
说着右掌一挥,已然生出一道凌厉掌劲,立时隔空把罩着孔慈
的黑雾一扫而空。
只见雾气散尽之处,孔慈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聂风远远见
了不禁关切高呼:
“孔慈……”
雪达魔道:
“毋用操心!她看来仅是轻伤,并无性命之虞。而且,她亦已
回复孔慈之身,暂时不再是恶度之眸……”
不错!聂风与步惊云亦可一眼瞥见,孔慈适才变为乌黑的双
手,已回复血肉之色,可是……
聂风忽地问:
“孔慈……为何是你们主人的恶魔之眸?”
雪达魔只是摇首发出无奈的笑声:
“我主人是世上最强的,魔有魔的计划;我尽管不大赞同主人
魔渡众生的计划,也不会干任何干预其计划的事,甚或泄问什么会
防疑计划的秘密,聂凤,这条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但我却可待你们,孔慈适才是因急于要救你们,才会在未完
全苏醒之前勉强出手;若她真的完全成为恶度之眸,她的力量,只
怕也需和经王真的比试一次,才可分出谁强谁弱,而且,成为恶魔
之眸后的她,她的面目.恐怕会令你们……”
“相当吃惊!”
说来说去,雪达魔所说的还是等如没说,相反更令事情愈发迷
离,令人不懈的谜愈来愈多,此时,就连步惊云亦不禁问:
“那,孔慈会在……”
“何时醒转?”
雪达魔答:
“不会比经王迟!经王中了我的’一指雪’,至少需三日方能恢
复,运功破冰;不过纵使他破冰而出,他这一次也不会再行妄
动;这次给他的教训,是叫他不要轻敌,他一定会再花三日时间,把
他的无经无道推上最后的第十三层;那时他的功力便可能有机会
追近主人,甚至超主人,可是......”
“六日之后,相信主人魔渡众生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哪个时候,
一切都不再重要,甚至,主人自己的性命,主人亦已毫不计较......”
哦?这个魔渡众生的计划居然如斯重要?甚至比他们主人的
性命更为重要?聂风听罢不由记起,那个所谓长生不死的神,也曾
在步惊云身上有一个计划,揭穿了!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个人一
己的野心私欲:但黑瞳及雪达魔的主人所计划的,为何比其性命更
为重要,甚至毫不计较性命?难道……这个计划,真的是为了-----
渡尽众生?不是一己妄欲?
聂风百思不得其解,刚想在他与步惊云仍有气力、仍有少许知
觉之时再问下去,谁料雪达魔看来已猜知他在想些什么似的,道:
“聂风!步惊云!主人的事,恕我雪达魔不能再说太多。”
“而你们及孔慈的伤,亦恕我今次袖手旁观:因为我虽不会干
预主人的计划,但为了个人‘信念’.我也不能帮你们疗伤,以促成
主人的计划,但,我深信,以你们体内那股神的力量,纵然没有我助
你们疗伤,你们也会很快痊愈……”
雪达魔一语至此,霍地回身一转,背向风云及孔慈:
“好了!”
“我所能帮、我所能说的,也仅止这些!步惊云!聂风!你俩
与我主人这次的周旋,各安天命吧!再见……”
雪达魔说走便走,正想纵身而去,就在此时,步惊云却又张口
叫住他:
“慢着。”
雪达魔闻言立时顿足,却并没有回首看步惊云及聂风,也没有
问步惊云为了什么叫住他,步惊云木然的看着这白衣汉子的背影,
看着这白衣汉子的心,缓缓道:
“你,有信念。”
“你,是一条一一”
“好汉子!”
对于这个不哭死神的突然赞许,不仅聂凤感到奇怪,就连雪达
魔魁梧的身躯也为之轻轻一震,可是他仍没回头,仅是淡然的道:
“多谢!可惜好人未必会有好的下场!就像我许久以前的前
生,在我还没有成为今天的雪达魔前,也和当年未被灭门的黑瞳一
样,并不是很坏的人,只借……”
“人生实有太多际遇不能自行操控,到头来……我也无法自
己,逼于陷身魔道,成为永远存在、却又无奈长存的人形化身……”
“步惊云!聂风!如果你们真的想报我今日的相救之恩,我希
望,若今次我主人的计划真的全般落败,而你们又处于优势之时,
请你们放我主人及黑瞳一马……”
“我的主人,本是一个可怜的人,而黑瞳,唉!她,甚至比任何
人更为可怜,因为她如今所干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我主人之恩,都
是为了报灭门深仇,全部不是为了她自己,可是她却义无反顾,一
意孤行地错下去……”
“我与她相交已逾五十多年,从未听闻她诉过半句苦,不过她
的苦,我晓得……”
“可惜,她太坚强,太倔强,从不肯接受我的温柔…”
雪达魔提起黑瞳,若有憾然,纵是聂风与步惊云,也隐隐感到,
他对自嘲邪恶的黑瞳有一种特殊的怜借,特殊的感情。
放他主人及黑瞳一马?雪达摩的话虽如此,惟聂风及步惊
云心里明白,经王对他俩来说,已是一个相当棘手的角色,他们的
主人,相信更是难以常人的智慧想像,那时候,只怕反而是他们的
主人愿否放过他们的问题……
“我真的要走了!”
“步惊云!聂风……”
“我雪达魔经过无数轮回再生,无论是前世今生,也从没听过
任何人对我说过一句令我舒服的话,不过今日,步惊云,我很感激
你那一句话……”
“可惜,我暂时还是不得不走!”
“你俩好自小心……”
“后会有期!”
雪达魔那低沉而忧愁的声音,终于在迷离的山野间远去,他白
色的身影,亦如一头忧愁的幽灵般消失。诺大的树林,只余下伤卧
地上的步惊云及聂风,与及仍昏迷不醒的孔慈。
聂风与步惊云在苦战经王时所受的严重内伤,除了令他俩不
能动弹之外,伤势之重,其实亦早应教他俩即时昏厥过去,可是二
人因不能肯定孔慈的安危,而且更想在雪达魔言语之间知道更多
真相,一直皆在苦苦支撑。
此刻危机已过,二人苦苦支撑的心志不免有点松懈,再者经王
的无经无道,在二人五脏六腑所留下的烙印亦已开始发作,二人在
伤痕交织之下,脑海逐渐昏沉起来。
惟在还未完全昏过去前,聂风仍侧脸一瞥正伤卧在距他五尺
的步惊云,虚弱而断续的道:
“云……师兄,我……快支持不住了,你……的情况如何?”
“……”步惊云并没回应,也没回望聂风,聂风亦不以为意,继
续说下去:
“云师……兄,恐怕我们……这次昏过去……后,再度…张开
眼睛时,所面对的,不单会是黑瞳,更是…一个…我们未必可以应
付得来的…敌人——魔……”
这一次,聂风确是有点担心;皆因经王刚才所露的实力,确是
非常强大,甚至已可与雪缘及神母比疑。
更何况,经王与雪达摩,似乎也知道那个长生不死之神的事,
他们似乎无所不积压,更能轮回再生,永存于世;他们的主人“魔”,
会否是一个比“神”更利害的人物?或物体?
步惊云暮然道:
“但一一一”
“无论你我将要面对的是人是魔……”
“我,也会再次张开眼睛……”
“看看这头魔的计划!”
“而且一”说到这里,步惊云不由冷冷朝聂凤一瞄;
“我还会问你,我过去五年的经历……”
“我知道,你一定有一些事——”
“隐瞒我!”
聂风闻言暗暗一惊,不虞步惊云的记心这样好,然而他私下
决定,绝下会对雪缘反悔!无论步惊云怎样相问,他,亦将会三
其口,决不会泄露半点实情!
一阵晚凤吹过,很快便已吹散了适才的浓雾,方圆百丈内的景
物,亦渐渐清晰起来……
啊……
万料不到,原来聂凤与步惊云一直在迷雾中所找的少林,竟然
已近在他们的一一一
百丈之内!
可惜,此时的步惊云与聂风,已连抬起眼皮的气力亦已失去,
他们根本无法瞧见,自身而近在少林百丈之内。
晚风骤止,浓雾复再重重掩盖嵩山,更吞噬了终于完全昏过
去的风云及孔慈。
二人犹未再见黑瞳,犹未见魔,已落得伤疲交煎,当步惊云与
聂风再次张开眼睛的时侯,他们是否真的从心所欲,可以如愿看见
他们想见的——
魔?
“屋”,是一个人们用以与外界暂时隔绝的空间。
许多人回到自己的屋子,都会第一时间把屋子大门关上;与其
说是为了安全,倒不如说是为了争取个人的空暇时间,暂时谢绝一
切亲疏来往。
由于“屋”的用途大多用作把人与人隔离,故而当关上屋门以
后,屋内所发生的事,便极难被外间的人发现。
故而,某些屋子之内,可能会有一些只属于这间屋子的故事,
甚至一一一
秘密!
正如那间屋子!
当步惊云与聂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看见的,并不是他
们想快点看见的魔。
而是一些出乎他们意料的一一一
人!
二人身怀神的魔诃无量,步惊云与聂风的复原能力亦相当接
近,他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苏醒过来的。
然而不醒犹可,乍然苏醒过来,二人所看见的事物,却是他俩
有生以来,也从没遇过的事!
他们的身边。赫然围着一堆人!
一堆为数逾百、至少年逾七十的——
古稀老人!
这群为数逾百的老人,有男有女,全部躬身驼背,老得牙也掉
个清光,众老就挤在一间简扑而宽大的房子内,团团围观着躺在房
子床上的步惊云和聂凤!
他们的目光,宛如在观赏着珍禽异兽一样。
“啊!那两个年轻人…已经醒过来哪!”
“哈!那真是…太好了!长得这样俊的男人…若然死掉,实在
…可惜……”
众老乍见二人苏醒,不禁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
步惊云眉头深皱,俊目一瞄躺于其畔的聂风,只见聂风已醒
转过来,脸上且露出一股讶然之色,看来,他也从没尝过给逾百老
人围观的滋味。
幸而,一直裹着“达摩之心”的小包袱,犹在聂风身旁,只是孔
慈却已不知去向!
这里何以聚集了逾百老人?是谁救了他们?步惊云并没兴趣
深想,正想从床上一坐而起,没料稍一发劲,只觉浑身软而乏力,再
看聂风,他的情况亦是一样!
聂风有气无力地苦笑:
“云师兄,看来我们已伤了丹田,纵然醒转,暂时也无法运气,
非要再多躺一日一夜,方能完全回复元气,走动自如……
以二人平素复元能力之快,再加上神的摩诃无量之助,竟然也
多需一日方能复元,足见二人和经王那一招比拼之惨烈。
若非二人早给无经无道转中,负伤在先,再于危急间不由自主
使出摩诃无量,也不会耗损丹田至此;或许,若二人能在未受伤前,
随意使出摩诃无量的话,战果可能便会改写,经王可能不仅消耗五
成功力,面对神所遗下的万世奇功摩诃无量,甚至彼废武功也未可
料。
惟一切也仅属空谈,直至目前为止,二人还没知道如何掌握魔
诃无量的窍门。纵是身怀神一般的力量,也是徒然。
眼前唯一值得聂风庆幸的是,苏醒后的步惊云,暂时似乎未有
意质问他,关于过去五年发生在其身上的事,聂风总算暂时松一口
气。
然而面对百多双用心研究着他们的昏花老眼,也不是不要命
的,聂风更是无所适从,步惊云则较为镇定,完全无视所有老人家
的存在。
其中一个老人家好奇问:
“年轻人,瞧你们好眉好貌,怎会…伤成如此,昏在山间?是不
是…给山贼拦途抢劫了?”
另一个老人也道:
“是呀!若非我们‘姑娘’路过,把你们救了回来,后果真是不
堪设想,也许你们早给独狼群吃掉了……”
姑娘?步惊云与聂凤一听,当下互望一眼;聂风问:
“婆婆,你们的姑娘到底是谁?你们为何有百多老人家在这里
聚集?”
那些老人家争着答:
“哈!我们的‘姑娘’,倒真是天仙化人,而且一副菩萨心肠,我
们这里的老人家,全都是在许多年前死光子女的人,在嵩山山下无
依无靠,姑们便接我们前来山上这座‘颐老山庄’安渡晚年,完全不
计较我们出身寒微,我们姑娘呀!真是个一等一的好人......”
老人家总是如斯滔滔不绝,说了一大番话,还是未有说出他们
那位“姑娘”姓甚名谁;饶是如此,步惊云与聂风总算亦已听出一点
端倪;他俩如今身在之地,唤作“颐老山庄”,位于嵩山之上,只不
知,这里距少林寺有多远?
聂风记挂孔慈安危,又问:
“婆婆,请问……你们的姑娘,除了把我们救回来外,还有没有
救回一个束着头发的女孩?”
那些老人家这回犹未及回答,这间房子的房门却披推开了,一
条人影已徐徐步了进来,这条人影乍见床上的步惊云及聂风,不由
轻呼:
“云…少爷!风少爷……”
“你们…已经醒过来了?”
步惊云与聂风循声望去,只见步进来的人影,正是-----
孔慈!
“孔…慈?”
“你也被救来这里?”
聂风颇感意外,一睥步惊云;他感意外,非因在这里重遇孔慈,
而是孔慈亦被经王的无经无道所伤,她竟能比他们两个男人更快
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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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么蓝 云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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