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prise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Quick (大傻大), 信区: Emprise
标  题: 魔渡众生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12 10:00:56 1999), 转信

    她手中还捧着一盆热水,想必是预备为昏迷的风云抹汗的,就
在步惊云与聂风仍需多躺一天方能行动之前,她居然能这样快便
可下床走动?难道,全因为她是——
    恶魔之眸?
    孔慈见二人已然醒来,当下喜形于色,把那盆热水放于二人床
畔,温柔道:
   “云少爷,风少爷!能够看见你们醒过来便好了!你知道吗?
听这里的公公婆婆说,我被他们的‘姑娘’救回来后,也整整昏迷了
一日一夜方才苏醒过来,而你们伤得更重,足足多昏了四日四夜,
我多么担心你们,幸而…如今你们终于醒过来了,真是··、真是太好
了……”
    孔慈说着,一双明亮眸子冒出少许泪光,显见她真的曾为风云
数日数夜的昏迷而相当担心;一旁的老人家也道:
   “是呀!这位孔慈姑娘自醒过来后,便一直守在你俩身旁,担
心得要命,还不时烧水,给你俩抹汗,真是难得……”
    老人家永远这样口不择言!孔慈被一众老人家说破自己这数
日来的“所作所为”,当场满脸通红,低下头不敢接触风云的目光。
   “孔慈……”
    聂风听见孔慈如此,心里固然非常感激;然而步们云却有不一
样的反应,他有少许惑然,遂地问:
   “多昏迷了四日四夜?”
   “那……”
   “如今是一一一”
   “第几天?”
    孔慈答:
   “云少爷,已经是第五天了。”
    步惊云闻言,横目朝聂凤一瞄,聂风当下醒觉:
   “第五天?那…明天,正如雪达魔所说,明天岂非是经王习成
第十三层无经无道之日?”
    步惊云只是默默沉思,事情已非常清楚不过!他俩如今还需
多歇一日方能回复,那时经王亦已更上一层;相信那个时候,即使
他们能在少林遇上黑瞳,亦必会遇上黑瞳的宿敌经王,最令人担心
的,反而是孔慈的安危,因为经王曾矢言杀她!
    不过事情已无转回余地,他们已势成骑虎,无法回头!
    二人思忖之间,步惊云的冷眸遂地又闪过一丝精光,目光不期
然落在二人左面远处的一个角落,聂风随即顺着步惊云的目光望
去,登时目瞪口呆!
    那个角落,赫然置放着一尊高可及人的人像!
    一尊全黑的铁铸人像!
    这尊人像所以令聂凤目定口呆,非因它高可及人,而是因为
他一眼便可认出……
    那是魔女“黑瞳”的铸像!
    赫见这尊黑色肖像,神态栩栩如生;黑瞳右手叉腰,左手手捧
于颗黑色的眼珠,表情傲然却邪恶,大有脾糜众生、笑天地之强者
气慨!
   “黑瞳?这里…竟也有她的铸像?”聂风愕然。
    孔慈见聂凤与步惊云同在发愣,立即解释:
   “凤少爷,云少爷!你俩也感到奇怪吧?坦白说,我醒过来后,
看见这尊栩栩如生的黑瞳像,也是吓了一跳;后来听这里的公公婆
婆解释,原来嵩山这一带,也很流行膜拜黑瞳……”
    聂风倍觉纳罕,在步惊云还没有反应前,先道:
   “哦?黑瞳本源自天山的天聆小村,距嵩山甚远,黑瞳的像,怎
会在此带盛行起来?这带的人,为何又会膜拜黑瞳?”
    孔慈所听回来的似并不多,一时哑口无言,此时老人群里其中
一个老婆婆却插嘴道:
   “是因为‘她’灵光呀!管‘它’是从那里传来的!”
   “灵光?”
   “不错!许多年前,河南嵩山这带,经常发生孩子失踪的事件,
所有关踪小孩都只有八岁;曾经有一次,这带竟同时有五千多个八
岁孩子失踪,宫府明查暗访,亦查不出所以然来……”
   “约过了十数天后,大家也以为这班失踪的孩子已是凶多吉
少,谁料不知如何,其中失踪了的三千多名孩子,竟然被人发现昏
倒在嵩山之下……”
   “这祥约三千多名的孩子被救醒后,神智一直迷迷糊糊而且已
不记得他们之前有何可怕经历;不过其中一个孩子,似乎仍意外地
残留少许记忆,他说,他曾亲眼目睹没有获救的两千多名同伴被人
宰杀,血流成河,可惜他又记不起到底是谁要杀这么多的小孩,他
只是记得一个人,一个曾出手救他们的人,他还记得那人把他紧紧
抱着,生怕他会受到伤害,所以他即使已无法记起任何事,他还
是记得那个救他的人……
    聂风愈听愈奇,心忖,到底谁要杀那么的小孩?不由朝步惊云
一望,只见步惊云亦陷于一片沉恩之中。
    聂风问:
   “婆婆,那…到底是谁救了那三千多名小孩?”
    那婆婆指了指暗角里的黑瞳像,答:
   “就是她!”
   “就是这个像,救了三千多名小孩!”
    这可奇了!黑瞳自诩魔女,为何一口气要救三千多名孩子?
    聂风狐疑:
   “哦?婆婆,你怎能肯定,是这个像救了那些小孩?”
   “是这样的!当年这个仍存少入场记忆的孩子,自小已被其父
严训,擅绘丹青;他遂把仍记得的这个大恩人的面目,以笔墨描绘
出来;这带乡民见他所绘的女子一身黑色奇装异服,且竟然有能力
救走三千多名小孩,一定非鬼神莫属,深信冥冥中也有一些鬼神不
值杀人者的所为,才会出手相救那些无辜的小孩;于是,乡民们便
依那孩子所绘,为这个三千多名小孩的大恩人铸像,每日诚心朝
拜,祈求这个像能保村内孩子平安……”
    聂风与孔慈闻言不由失笑,心想村民们确是盲目迷信的很,任
何有异于常人的人,他们皆奉为鬼神而敬之;有时候,甚至是路边
一块奇形怪状的石,也会发现有被人上香的痕迹。
    不过步惊云听罢,咀角又泛起那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认
为,一个女人无论因为任何原因,能够一口气救了三千多个小孩,
也是值得佩服!
    聂风又道:
   “那这个像,是否又能真的为这带祈保平安?”
    老人家们异口同声的答:
   “当然是了!自从乡民们开始供奉这个像后,说也奇怪!
掳掠骤然少了,于是这个像迅速家传户晓;虽然大家犹不知道这个
像称为什么,已开始有人把她唤作‘黑神’,意指‘黑色的神’而到
了后来,每个人的家里也供奉一尊黑神,就像我们‘姑娘’这座颐老
山庄,亦不例外……”
    步惊云听至这里,纂然张口问:
   “但……”
   “为何这尊像的左手上……”
   “会有一颗……”
   “黑色眼珠?”
    是了!为何这尊尊黑瞳像,与天聆小村的黑瞳像有所不同,手
里竟会多了一颗眼珠?
    他极少说话,而且出口的语词素来冰冷,这个问题,也是他第
一个向那些老人所问的问题;一众老人也不知是被其语调震撼,还
是根本毫不知情,一时间没有回应。
    幸而此时在房门之外,却有一个声音,回答了步惊云这个问
题:
   “那只因为-----”
   “一!个!传!说!”
    答话人的声音相当温柔,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步惊云、聂风,孔
慈未及回望,已听见当中一些老人家在兴高采烈地说:
   “啊!姑娘回来了……”
   “是姑娘回来了!”
    姑娘?步惊云与聂风相当好奇,到底这个甘愿收留这逾百老人
家的“姑娘”是谁?
    孔慈则更较二人好奇:只因她于数日前醒过来后,听说这个救
她的恩人已下山办货,一去数日,她一直未能亲眼一见这个“姑娘”
的真面目。
    而这位期待已久的恩人“姑娘”,终于自山下回来,终于现身
了!
    步惊云、聂风、孔慈齐齐向房门一看,他们,竟然并不是第一时
间看见一个人影,而是看见——
    一幅画!
    不!应该说:
    他们看见一个美得像画的姑娘!
    但见步进来的“姑娘”,体态啊娜,柔若无骨,年约二十岁上下,一
张脸,眉目清奇,更是美得如诗如画,根本不是活人那般寻常颜色。
    而且她仅是随意一站,姿态已是妍丽盎然,她,就像一个女人
中的美女,美女中的至美。
   “如花似玉”、“眉目如画”的说话,似乎都只为她而设,但她最
美丽的还不是她的面目,而是她的气质、神态,她温柔软腻,顾盼生
波的眼神告诉所有看见她的人,她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男人最喜欢的那种一一柔情似水的女人!
    再者,她的人还未步至众人的十步之内,她身上所散发的清
香,已熏得房内所有人有点神不守舍,难怪那些老人家说,他们的
姑娘是天仙化人。
    这位“活色生香”的“姑娘”,已经在众人神不守舍之间,莲步渡
至步惊云与聂风的床前,轻轻一揖,柔声道:
   “小女子‘香雪’,未知两位公子高姓大名?”
    香雪?
    好清雅而渗着谈谈幽香的名字!不过步惊云对于她的美貌,
她的幽香,她的脱俗,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聂风知他的脾性,为免
他不答而弄得尴尬,先自答道:
   “在下聂风!这位是我师兄步惊云!还有那位是我们的朋友
‘孔慈’!香血姑娘,你把我们三个救了回来,在下真不知该如何言
谢?”
    聂凤只能这样回答!他不但没把孔慈称为婢女,事实上,他从没
把孔慈视为婢女;孔慈闻言,眼匡一红,心中非常感激聂风,在陌生
人面前如此体贴她的颜面。
    这位很香的“香雪”姑娘,瞧着正躺在床上、只能以口回答,不
能动弹的两个男人,又巧巧一瞩站于床衅的孔慈,娇笑道:
   “原来三位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想必处事豪爽,小女子只是以
马车把你们送回来而已,仅用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这位香雪姑娘看来比聂风更为客套,连向来惯于客套的聂风
也无法招架,幸而孔慈是女孩子,女孩子和女孩子说话,毕竟没有
那样腼腆,孔慈诚恳地拱手一揖,道:
   “香雪姑娘,但我们目前仍未伤愈,若再留在这里打扰,不知会
否有碍于你?”
    这一回,香雪还未回答,那些老人已代她回答:
   “当然不会了!我们姑娘连我们这百多个老人也不嫌弃,一并
收容,又怎会能弃你们?”
    香雪会意一笑,也道:
   “嗯!三位,若你们不嫌弃,何妨留至伤愈之后才走?”
    这位香雪,看来倒真是一个心肠相当好的女孩,否则有怎会收
容逾百老人?老人家大都唆叨,不是一般年青男女可以忍受的,但
她竟能忍受百多老人!
    聂风又道:
   “既然如此,香雪姑娘的盛情,我们也不好推却;不过我与师
兄,只要再调息一日一夜,便能恢复行动,而且我们亦身有要事,明
晨一早便要告辞的了!”
    那个香雪还将要回应一些客套话,此时,一直在看着他们在大
耍客套的步惊云,暮地冷而缓慢的道:
   “你……”
   “似乎还没回答我……”
   “到底——”
   “为何黑瞳像的左掌上——”
   “会有一回眼珠?”
    步惊云的说话,总是碎作数段而出,听起来更是冷得令人心
寒,顿时把房内一片和谐的气氛破坏了。
    然而香雪似并不以为意,咀角仍挂着笑意,答:
   “抱歉!步大侠,香雪一时与之所致,竟忘了适才的问题......”
    她说着凝神注视步惊云,续说下去:
   “其实,这个‘黑神’像手上的黑眼珠,在原先的黑神上是没
有的,只是最近十年才新添上去……”
    步惊云仍是默默在听,聂凤却问道:
   “哦?你们为何会在这个像上新添那颗眼珠?”
   “是因为这样的-----”香雪一看聂风,答:
   “在此带的乡民,于十多年前,不知因何,也不知由谁人开始,
逐渐流传着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关于一个天上的神,说它其实是
因为不忿天地神佛妄顾人间灭难与痛苦,在怨天不公,恨地无情之
下,自甘堕下凡尘,成为堕落了的神,或世人所称的‘魔’,它一定要
把人间从天地神佛的手中扭转过来,为这世界创立另一番新局面;
可是当它堕下凡间之时,却不慎受了伤,失去了一双眼睛,所以它
一直蛰伏,心愿亦无法达成,它必须要我回它的眼睛,方能东山再
起,改变人间:于是它便派其座下的一个‘黑神’使者,也就是眼
前这尊‘黑神像’,在人间四处寻找她主人这双遗失了的眼睛,这双
眼睛,正是如今黑神像上的那颗……”
    香雪说着,有意无意地朝孔慈瞟了一眼,一字一字的道:
   “恶!魔!之!眸!”
   “只要黑神使者把恶魔之眸带回给其主人之日,便是其堕落为
‘魔’的主人复苏之时,那个时候,人间便会有一番新景象...”
    恶魔之眸?孔慈不正是黑瞳所说的恶魔之眸?孔慈听罢,脸色
已是一片死灰!
    她造梦也没想过,原来黑瞳前来找她,背后竟有一段神化一般
的渊源,竟然关系着一头魔誓要寻回他的眼睛的故事?那即是
说,她,对于黑瞳主人来说,相当重要?
    但,她既是恶魔之眸,她的真正面目、真正身份又会是些什么?
    曾经被笼罩在黑雾中的她,在未变回孔慈之前,到底是些什么
东西?或异物?
    事情经这位香雪姑娘一说,更是倍趋复杂,纵是步惊云,也不
由冷冷盯着暗角里的里黑瞳像出神,聂凤更是顿感莫名。
    只有那个香雪,仍是以温柔无限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只是,
若三人能细心一点,便会发现,香雪无限温柔的眼神里......
    仿佛埋藏着一个-----
    深不可测的局!
    一个陷身进去,便无法摆脱的网!
    香雪终与一众老人,离开步惊云与聂风所睡的厢房,理由是不
想打扰他们调息;洛大的房子,顿时仅余下风云及孔慈三人,仿佛
连呼一口气也容易多了。
    然而步惊云似乎并不打算让聂风及孔慈松一口气,他突然道:
   “她,很可疑。”
    聂风一愣,问:
   “云师兄,你在说谁?”
    步惊云木然答:
   “香雪。”
    孔慈也是一怔,半带惊讶的道:
   “云少爷,你怎会怀疑香雪?”
    步惊云其少被人一而再的问,这次却破例再答道:
   “直觉!”
   “她——”
   “很可能是一一一”
   “黑瞳!”
    聂风有点不以为然:
   “但,云师兄,香雪姑娘把我们救回来,我们似乎不应怀疑
她;更何况,我曾亲眼见过黑瞳,她身上的死亡气息,浓厚得甚至能
把人逼至窒息,这位香雪姑娘,却温柔得可以,身上连半分杀气也
没有,她,又怎可能会是黑瞳?”
    步惊云黑兢半晌,答:
   “真正可怕的杀人者……”
   “总爱在温柔笑脸下——”
   “杀人!”
    他这句也不无道理!不过孔慈还是有点犹豫:
   “云少爷,若…香雪姑娘真的是黑瞳的话,那…为何她不乘我
们三个昏迷不醒之时,先夺走达摩之心?黑瞳的目的,不正是为了
要取回达摩之心?她为何还要留下达摩之心给我们?”
    孔慈说时瞄了瞄放在聂风身衅的达摩之心。
    不错!聂风亦深表认同!他与孔慈一样,都不大相信这个好
心收留逾百老人的香雪,会是黑瞳!
    然而步惊云仍坚持己见,他只是缓缓合上眼睛,似在争取时
间调息,又似在表示,这次谈话经已结束。
    聂风拿他没法,且亦明白,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须尽快调
息再说,希望能在明早完全回复元气,在经王功成现身之前,再闯
少林!但孔慈犹像一头小猫狗般忠心地守在二人床畔,瞧着也觉
可怜,聂风遂温言劝道:
   “孔慈,这数天下来,你如此悉心照顾我们,也该累了,你还是
回自己的房去休息吧!否则明天若我俩已能下床,只怕你也没有
精神随我们一同起行。”
   “风少爷……”孔慈望着聂风那种温柔体贴的眼神,也知道,自
己若再坚持留下来照顾他俩,反而会令聂风与步惊云感到误了她
而有所不安,不能专心调息,于是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道:
   “那…好吧!”
   “云少爷,凤少爷,孔慈也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歇一歇吧!”
    说着,已经依依不舍地推门而出。
    然而在替二人把门带上之时,孔慈还是情不自禁,透过正合起
来的门隙。看着床上的步惊云及聂风,看着这两个或许终她一生
也不会忘记的男人......
    她只想尽可能争取多一点时间,再多看他俩一眼。
    只因为,她自知是黑瞳主人的恶魔之眸,如果那位香雪姑娘所
说的传说有一半属实的话,今次黑瞳引她与风云前来少林,也许她最
大的目的,并非真的完全为了达摩之心,也可能为了,黑瞳要带她
这双恶魔之眸,回去见她的主人……
    孔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要明天一上少林,她......
    可能便会与她今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死!
    别!
    夜已深。
    夜更已倦了
    黑暗终于降临!
    可是今夜的黑暗,仿佛比平素的黑暗更为黑暗,仿佛---危机
四伏!
    当黑暗吞蚀天地之时,一在那夜里最黑暗最神秘的深处,一最
邪最恶最狠最毒的恶魔,
    又会否同时降临?
   “嘿嘿……”
   “嘿嘿......”
    那是一阵笑声。
    很邪恶的笑声!
    当夜幕深垂之后,在颐老山庄其中一间厢房之内,有一个人,
正在一面出这阵邪恶的笑声,一面在戴上一个——
    黑色的铁面具!
    她的体态本是多姿,她的神情本亦柔情似水,可是,当她
戴上那具黑色的铁铸面具,她顿时像变了另一个人!
    她窈窕的身形,立时像蕴含一股无敌力量,她温柔软腻的神
情,顿时亦像变成一柄簿利无比的刀;即使是她的一个眼神,也可
能会把人唬吓至死!
    在刹那之间,她仿佛由一个令人感到无比舒服的女人,变身而
成一件——
    一件可以震惊天地、吓唬鬼神的杀人武器!
    是的!今夜,她将要变身成为邪恶的魔女黑瞳,她将要去办一
件事!
    然而,这里,到底是颐老山壮内的那一角?
    这间又是谁的房子?
    这个女人又是谁?
    难道真的是……
    房内充斥着一片接近死亡的漆黑。
    只因为房内躺着一个曾经多次接近死亡的死神一一一
    步惊云!
    然而本在闭目调息的死神,摹地双目一睁!
    他睁目,只因他在调息间遂地感到……
    一般空前强大、狂妄、邪恶的气势,经已向他们所处身的房子,
直逼过来!
    来来!
    终于来了!
    步惊云早已知道,在他和聂风无法动弹的时候,正是他们敌人
现身的千载良机!
    故此,总会有人来的……
    步惊云斜眼一瞄自己身畔的聂凤,只见他亦早已睁开眼睛,聂
风轻声道:
   “云师兄,你也察觉到那股气?”
    原来聂风亦已醒了过来,惟聂风话未说完,窗外已淬地传来一
阵“格格”娇笑:
   “天地醉!”
   “神佛笑!”
   “无视苍生疾苦!不愿世态悲凉!”
   “唯魔有——义!”
   “哈哈!不哭死神步惊云!神风腿聂风!你们可真他妈的窝
囊呀!”
    笑声极度邪恶有劲,甚至连房外的花草,亦给笑声所带起的气
流,掷进窗内,霎时房内花草乱飞。
    惟纵在漆黑之中,聂风与步惊云犹可看见一条身影已随着敌
声掠了进来,依稀可辨是一个一身紧身黑衣的女人!
    尽管仍无法看清楚她的脸,惟来人独特响亮、毫不避讳的张
狂笑声,聂风一听便已认出,这个夜来的不速之客,是她!
    魔女一一
    黑瞳!
    黑瞳乍现,聂凤与步惊云随即凝神戒备起来,但二人似仍在尽
力调息之中,犹未能动弹分毫,不妙!若黑瞳如今要对二人不利的
话,二人可有力量抵抗这个魔女?
    戒备之间,黑痛已一步一步走近床缘,一面娇笑:
   “哼!还以为一代袅雄雄霸的两个人室弟子如何利害,竟然
连一个经王也对付不了?你们明天若上少林,又怎有本事要我现
身相见?”
    步惊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魔女,他徐徐问:
   “你,就是黑瞳?”
    黑瞳豪气地答:
   “正是!今夜我是前来警告你们,你们的伤已拖延了五天时
间,我已经等得他妈的不耐烦了!若你们明天还不乖乖与孔慈前
来少林,我便……”
    聂风问:
   “你便怎样?”
    黑瞳邪笑着,面不改色的答:
   “把你俩----”
   “先奸后杀!”
    若然这句话出自一个寻常女子之口,那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笑
话!但这句话出自离经叛道的黑瞳之口,却极可能会-----语成
真!
    聂风不知是因怕被她“杀”,还是怕被她“奸”,被她语不惊
人誓不休的豪放作风弄的尴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有步惊
云,居然当作听见一件寻常不过的事般,他对世情的“百无禁忌”。
似乎也与黑瞳不相上下,他仍是冷静无比的问:
   “你——”
   “为何偏要我们上——”
   “少林?”
    黑瞳又是一阵妖饶娇笑,答:
   “呵呵!不哭死神,我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你?明天一上少林,
不是会水落石出的吗?干么这样急?”
    她说着以她那双死神之手,轻轻抚了抚步惊云冰冷的脸,续
道:
   “不过我可以保证,当你们知道真相,与及我的真正动机之时,
一定会令你们一一惊至撒尿!”
    她的双手犹放在步惊云的脸上,可是话犹未完,步惊云却霍地
冷冷道:
   “你说得对!”
   “我实在急不及待……”
   “我如今就要知道一一”
   “真相!”
    相字甫出,一件令黑瞳也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她原以为仍是无法动弹的步惊云与聂凤,遂地同时出手!
    他们原来早已可以行动?
    这一变当真非同小可!黑瞳亦不虞二人有此一着,“拍唆”一
声!左右两手已分别给步惊云及聂风车牢捉着,同一时间,步惊云
另一双空余的手……
    已闪电向黑瞳的铁铸面具抓去!
    他,可能够一把将黑凶的面具揭下?
    黑瞳的真面目,真的要在今夜揭破?
    没有!
    步惊云根本便没有办法揭下黑瞳的真面目!
    否则黑瞳又怎可称为最邪恶的魔女?
    但见黑瞳飞快把头向后一仰,已轻易避过步惊云揭其面具的
手,接着双臂发劲,雄浑无匹的劲力,已自臂中暴绽而出,“碰碰”两
声!随即把风云双手震开,再藉反震之力,她的人已一个鱼翻
身,箭也似的跃出窗外!
   “好!”
    黑瞳甫一着地,立即竖指大赞:
   “想不到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风云,也有此等默契,懂得装
无法动弹而诱我出现!若然你们懂得使用你们体内的那股神力
量,相信必能——无敌于世!”
    原来,步惊云与聂风在日间醒转之时,早已可以行动,只是
故意佯装不便于行,诱黑瞳出现而已。
   “可惜,你们空负神一般的力量而不懂使用,莫说对付我的主人,
就连想揭我黑瞳的真面目,也无法揭得了!”
   “嘿!步惊云!聂风!”
   “我黑瞳今次上真的欣赏你们了!你俩是一对上佳的对手!
可惜,我暂时没空与你们交手!记住!尽快前赴少林!切记!”
   “哈哈!哈哈……”
    黑瞳笑着,诱人的身躯已随笑声而起,直向夜幕深处飞
驰;此时的步惊云及聂风,亦早已从床上一跃而起,步惊云不由分
说吐出一个字:
   “追!”
    吐字之间,人已连人带蓬,在幽黝迷离的月夜下纵身而去,其
实,他的人,比黑瞳的黑王,更像一双蝙蝠!
    聂风亦一直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可是,在漆黑的夜里,要追一
个一身漆黑的魔女,谈何容易?
    更何况这个魔女,亦具备聂风那样比声音更快的速度?
    二人一直的追,惟追出百丈之外时,便已完全失去了一黑瞳
的踪影!
    恶魔的踪影!
   “云师兄……”
    聂风看来有点失望,惟步惊云却并无失望之意,相反,冰冷的
脸上竟露出一丝异常暧昧的邪笑。
    他虽是第一次会女死神黑瞳,但黑瞳的狂绝!豪放!不霸!
并没有令他这个“黑”死神有半分失望!
    一个女人,能忠于邪恶!忠于主人!忠于仇恨五十多年!而
又始终不变!她,无论如何也可算是一个人中之桀,情中之圣!
    或许,在不哭死神的心底深处,最欣赏的,使是这种......
    忠于自己的人!
    即使她,
    背弃了正道!
    明天……
    在步惊云苟且偷生的寂寞生涯里,他第一次如此渴望明天
......
    如此渴望在明天,可以一会这个——
    与他同属于仇恨,同被唤作死神的一
    女人!
   “啊…”
    暗黑的房子内,孔慈也摹地惊醒,在床上一坐而起!
    只团为,她适才又作了一个梦!
    梦境之内。她看见无法动弹的步惊云及聂凤,正被黑瞳姿意凌
辱,黑瞳还说会把他俩“先奸后杀”,孔慈正是听见黑瞳这句“先奸
后杀”的话。一时紧张起来,才会立时惊醒!
    梦醒后的她,心绪有点忐忑不安,不期然联念,步惊云与聂风此
时均无法动弹。若然黑瞳真的出现的话……
    想到这里,孔慈便很后悔:
   “不!凤少爷与云少爷无法动弹,我怎可…在此睡觉?若
然他们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那……”
   “不行!即使风少爷责备我太紧张!我也需要在他俩身旁好好
守护,纵然睡在地上,也是好的……”
    一意及此,孔慈便整装下床,决定往二人的房里一看。
    没料到了二人房外,却见房门虚掩,私下已觉奇怪,进内一看
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床上的步惊云与聂凤,竟然已不见了!
    二人不是仍未可以行动的吗?难道…他俩已经遇害?孔慈当
场咋舌,五内陷地一片混乱!
    她没料到,二人其实只是佯装,此刻已出外追踪黑瞳,仍未回
来。
    孔慈一直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急至眼泪也掉了下来!
    呆了半晌,她方才从极度的混乱中,想到自己现时该干什么
......
    找香雪!
    只要找到香雪,再通知屋内其他人燃亮所有灯,在灯火通明之
下,或许较易于寻找步惊云与聂风的下落!
    心意既定,孔慈刻不容缓,直向香雪的寝室飞奔而去!
    屋内那些老人家曾告诉孔慈,香雪的寝室在壮内的什么地方,
所以孔慈找她亦不太难!果然!约飞奔了百丈之后,孔慈遂见眼
前出现了两个字一一一
   “香居!”
    那正是香雪的寝居,孔慈不由分说,正欲拍门,方才发觉;原来
香雪寝居的门,也像风云寝居的门一样虚掩!
   “啊!香雪姑娘的门为何虚掩?难道…她也出外了?这么夜
了,她一个女子,还出外干些什么?”
    孔慈一面想着,一面已推门而进,且还轻声唤道:
   “香雪姑娘……”
    漆黑的房内并无任何回话,且伸手不见五指,孔慈惟有以火
子烧亮案上的油灯,当灯光一亮之际,孔慈依仍可见那而簿如蝉翼的
床帐之后,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
   “香雪姑娘!”孔慈大喜过望,原来香雪仅是未有醒来而已,连
忙揭开床帐,正想把香雪唤醒,谁知......
    芙蓉暖帐之内的,原来并非香雪!
    仅是一堆被子,堆作一个人的模样!
   “怎会…这样的?”孔慈看着这堆被子,益发惴惴不安
   “香雪姑娘…为何要佯装睡了?在众人睡觉之时,她到底去
了哪儿?”
    孔慈愈想愈觉不安,就在此时,她忽地发现在被中,似是
夹着一纸短笺……
    她随即折开短笺一看,一看之下,一颗芳心,不由一寸一寸的
向下直沉,短笺之上所写的,竟是一些她从没想过的记录,一些接
近真相边缘的记录……
    赫见短笺之上这样写着:
   “第一日,我把昏迷的风云及孔慈救回来,我尝试以功力替孔
慈疗伤,或许因她是恶魔之眸,体内的力量也与我们同属一道,故
孔慈已逐渐好转。
    第二日,孔慈已然醒传。为要风云能及早醒来,尽快与孔慈同
上少林,达成我们魔度众生的最后计划;我遂暗中尝试以自身功
力,替他们行功回气,没料他们体内的神的力量,完全与我的力量背
道而驰,在两气互相排斥之下,二人反而伤上加伤,更是无法苏醒
......
    第三日,风云情况恶劣。
    第四日,风云情况突然好转,是否因为,神的摩诃无量?
    第五日,他们终于完全苏醒过来,我实在难以置信,他们在昏
迷中复再给我的功力弄伤,竟能这样快便复元;神的力量,果真不
同凡响,嘿嘿,嘿嘿……”
    孔慈终于把这纸短笺阅毕,椎一张粉靥,早已阵青阵紫,她万
料不到,会在香雪的床上找得这纸惊人记录!
    难怪她可以这样快便复元了,而向来体质上佳的风云却迟迟
未能复元,原来他俩曾在昏迷不醒时,给一股外来真气弄至伤上加
伤!
    香雪为何要这样做?她所干的,也是为了促成一个魔渡众生
的最后计划。孔慈心头霍地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过…难道…
温柔无限的香雪,真的正如云少爷所猜,是邪诡无比的一
    黑瞳?
    孔慈愈想愈是心惊,她遂地发觉,她与风云二人虽然被救,
却又跌进另一个杀机莫测的局里,而控制整个局的人,正是极可能
是黑瞳的一一香雪!
    然而,孔慈此刻所见的,亦并非是最令她震惊的东西,最令她
震惊的东西,还在后头!
    正当她手忙脚乱地粑那纸短笺扔回被之际,她又发现,在香雪
的枕下,正压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孔慈迅即打开香雪的垫枕,当下发觉,枕下藏着的原来是……
    天啊!
    孔慈险些窒息,无法呼吸!
    枕下藏着的,赫然是一一
    黑瞳的一身黑衣!
    与及黑瞳那张独特的一一一
    黑色铁铸面具!
   “香…雪?黑……瞳?”
   “她…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孔慈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她自己发现的惊人秘密,小脚一直在
向后退,一直在退,终于退无可退,荏弱的芳躯已贴在房内其中
一堵墙上,她,呆了!
    惟就在她不知所措的刹那,她的右手,却误触了墙上一幅
字画,字画后似藏着一个按钮,孔慈意外一按,室内登时传出“轧”
的一声!
    赫见房内的地面,竟徐向两旁滑开,接着,地面之上已露出一
个一一一
    阔约五尺的入口!
    啊!
    这间寝室之内,竟然有……一条秘道?
    骤看之下,这条密道更有梯级延伸而下,许多时候,在这类秘
道之下,艘会藏着一些……
    更惊人的秘密!
    一念至此,孔慈虽仍处于极度慌乱之中,惟亦勉强收起心神,
狼狠一咬银牙,她,决定往这条秘道之下闯一闯!
    既然如今连步惊云及聂风也不知所踪,她一生最害怕发生
的这件事情,亦已经发生了:她还有什么害怕?
    或许,她若能往这条秘道一闯,说不定,还会发现一些......
    更出乎意料的秘密!
    秘道内一片昏黯,伸手不见五指,孔慈只好靠着墙向前行,也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走了多远,她终于看见了一一光!
    然而前方的光,却是一片迷离的火光,俨如地狱……
    如果,黑瞳的主人,与及黑瞳等人,真是地狱里可以轮回再生
的恶魔,那么,孔慈如今所踏的这条通向他们秘密之路,是否,也是
一条通向一一地狱之路?
    孔慈已经不用再狐疑了!她此刻已步至这条秘道的尽头。
    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朗,原来是一个阔逾十丈的地洞,地洞内
的洞壁,满是火光摇曳的油灯,故而,洞内也有一些灯光照耀不及
的地方。
    惟是,孔慈己无暇理会这些暗角,她的目光,早已彼此洞正中
的那面洞壁,牢牢吸引!
    因为在这面洞壁之上,正悬挂着一面高可及人、双龙盘缠镜边
的一一、
    巨大铜镜!
    而在这面巨镜两旁,竟然排放着四个栩栩如生的一一
    黑!瞳!铸!像!
    这个秘密地洞,何以悬挂一面如斯巨大的铜镜?谁会照这样
巨大的铜镜?而且,这里虽然可能是黑瞳的秘洞,置放她自己的铸
像亦份属应该,但,为何却有四尊这多?”
    孔慈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就在她茫无头绪之际,孔慈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些黑瞳像上的面具,看来是真正的面具,并不是与像铸为一
体;那些面具,是可以揭下来的!
    那岂非是说,面具下的铸像容貌,一定是依黑瞳的真正容貌所
铸?
    想到这里,孔慈的掌心不禁冒出冷汗,她霍地咬了咬牙,一把
将第一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她誓要寻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个不畏
天地的黑瞳真面目,是否,真的是——香雪?
   “拍”的一声!第一尊黑瞳像的面具立被揭下,孔慈定眼一看,
啊!
    那…并不是香雪!
    不过面具下的黑瞳容貌也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美女,眉目之
间,隐隐流露着一股怨恨。
    孔慈不免有点失望,原来…黑瞳并非香雪乔装?而是另有其
人?她不期然又揭下第二尊黑喧你的面具,没料……
    她满以为这尊黑瞳,也该和第一尊的容貌一模一样,可是,她
错了!
    这一尊的容貌虽也是一个绝色美女,却与为首的那个,完全不
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孔慈心忖,难道…这四尊黑瞳像全部不一样?
黑瞳,有多种不同容貌?
    这亦不无可能!如今江湖人也流行“人皮面具”,据说还十分
耐用,五十年不变,黑瞳有四张脸孔又何足为奇?
    想到这里,孔慈的好奇心又大起,她连随把第三尊黑瞳像的面
具也揭了下来!
    果然!不出孔慈所料,这一尊黑瞳像的容貌,真的是-----
    香雪!
    香雪,她,真的是——黑瞳!
    这不啻是一个重大的发现!看来,黑瞳所有的底子即将啊哟公
开了!只要孔慈把第四尊黑瞳像的面具揭下来后,黑瞳,将会再没
有——秘密!
    然而,正当孔慈要揭下最后一尊黑瞳像面具刹那,洛大的地
洞内,霍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在轻声低吟:
   “意前事,恨无穷。看星人异前世客,可恨世情惊好梦,此心还
魂再生中……”
   “孔...慈...”
    声音温柔无限,孔慈乍听之下,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是一一香雪!
    香雪已经来了!
    第四块面具犹未揭下,孔慈的动作已当场顿止,一步一步向后
退,可是元论她怎样环顾四周,还是买有半条香雪的芳踪,她,到底从
何而来?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而且是一个令孔慈无法想像的答案!但
见洞内的那块巨镜,遂地暴绽一道万丈红光,整块镜子就如给烧得
通红一般,一条窈窕身影,已经从镜子之内徐涂走了出来!
    那条身影,正是-----香雪!
    孔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血肉之躯的人,怎可能从
镜里走出来?但,眼前的香雪“音容宛在”,正凤华绝代地站在她的
眼前,她已不能不信!
   “你…怎可能…从镜里…走出来?你…真的是…人?”孔慈一
边说一边向一个暗角后退,意外地,她竟然不小心碰倒了暗角内一
个神盒,奇怪!洞内居然也有神盒?
    神盒上的香灰与及灵牌即撒了一地,孔慈在百忙中朝灵牌
上的名字一扫,啊!
    灵牌上所刻的字,赫然是——
    香!雪!之!灵!
    孔慈无限震惊地惊呼:
   “香…雪之灵?人…竟然自己拜祭…自己?你…你…已经是
 …一个…死人?”
    香雪凝目看着孔慈,满目怜惜之色,似乎她也非常同情孔慈知
道她是一个死人的惊慌,她无奈的点了点头,柔声答:
   “是的,孔慈,我确已是一个死人!所以,你又何必问?我们
一直不希望你知得太多,只因不想你太惊惧,一切一切,都是为了
你设想……”
    香雪的言辞之间似乎也流露对孔慈的无限关心,惟孔慈在极
震惊之下,已完全无法感觉香雪的关心了,她只是继续以震惊的表
情问下去:
   “但…你若已是一个死人,那。。为何黑瞳像上的容貌,会是
……你?你…真的……也是……黑瞳?”
   “黑…瞳?”香雪苦笑:
   “坦白说,黑瞳早已是一个死了五十多年的人,但你看我;我像
有那样老么?”
    她当然不像!极其量,她也仅是双十的花样年华!
   “不过,既然你真的如此在乎要知道,到底我是不是黑瞳?那
我可以亲口告诉你,不错!我,曾经,也是——黑瞳!
   “就像你所见的第一、二尊黑瞳的女人一样,她们,也曾一度是
最邪恶的魔女——黑瞳!”香雪说着朝第一、二尊黑瞳像瞥去,像是
非常欣赏那两个美女……
   “曾经”也是…黑瞳?孔愈听愈不明白,不由战战兢兢的问:
   “你…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香雪又是苦涩一笑,答:
   “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我与首两位美女,都曾经是黑瞳,而
第四尊黑瞳像下的女人,才是‘现在’与步惊云及聂凤周旋的一
黑瞳……”
    她虽说很简单,但愈说愈不简单!孔慈仍是无限震惊地问:
   “那…现在的黑瞳…是…谁?”
    香雪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深意,道:
   “你真的想知道?很好!反正你是恶魔之眸,也有权知道!
好!我现在就让你看清楚,黑瞳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香雪已毫不犹豫,一把将第四尊黑瞳像的面具揭
下,孔慈,终于完全看清楚黑瞳的——真正面目!
    天!
    孔慈乍看之下,当场瞠目结舌,呼吸紧促,全身冒汗,血液;也
要一一一
    即时凝结!
    太清楚了!
    太可怕了!
    黑瞳,竟然会是那个人?
    竟在会是那个她?
    孔慈只觉自己如堕进万丈深渊之中,因为眼前第四尊黑瞳像
的真面目,竟然是-----
    孔!慈!自!己!
   “怎...么可...能?”
   “我...怎可能...是死了五十多年...黑瞳?”
   “我...怎可能...不是我自己,怎可能不是孔慈,而是......黑
瞳?”
   “天啊......”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
    绝不能是哪个,与风少爷及云少爷作对的-----”
   “黑!”
   “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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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么蓝 云这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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